妮可的腦筋快速地飛轉,就在她苦思之際,突然瞥見他的身後有一支她平日用來防身的木棍。
她美麗的藍眸慧黠地閃動著,聰明的她以更為熱情的方式貼向他,豐滿的雙峰抵在他的胸前,她的小腹挨著他的,她的膝蓋與他碰觸,在如此親密的接觸下,她可以感覺到他男性的灼熱、他的身體是如此的溫暖而強壯,妮可兒乎就要沉醉在他的懷抱之中,她喜歡他溫暖的身軀,喜歡他寬厚的大掌撫摸著她,這讓她產生一種極幸福的感覺,她幾乎要為這種感覺流淚,在她的記憶之中,她從未享受過這麼甜蜜誘人的擁抱。
但不行!她不能像個花癡的女人般,忘了羅德的存在。
哦!是啊,她的羅德正在等她,而且說不定羅德早已問好船票的事,現在正等著與她一起逃離這如地獄般的地方。
妮可喘息地望向強森身後之處,殘存的意識一點一淌地慢慢回來,她以一貫柔媚的嗓音輕哄著他:「哦,強森,你強壯得令我害怕……」她誘哄著他,心中不斷的低喃:再過去一點點,只要再過去一點點!
她在心中禱告著,眼看她就要拿到他身後的那支木棍。
他停下親密的愛撫,因她太過做假的奉承引起他的懷疑。他抬起頭,正好瞥見她手持木棍用力的往他的頭頂敲下!
他咒罵一聲,移開身子,她手中的木棍迅速的敲在他身旁的桌子上,將桌子打缺了一角。
他瞪視著桌子,然後再抬起頭來瞪視著她。
她因突擊失敗而勇氣盡失,木棍自她的手中滑落,砰的一聲掉在地板上。
他望著她好一會,神色逐漸地冷凝下來,四周的空氣彷彿突然凍結了。
「為什麼?」他問。
妮可垂頭喪氣的看著地上的木棍,抿起了唇。
他以食指抬高她的下顎,好讓他看清她臉上的表情,他再問:「為什麼?」
他們彼此互視著,她的心怦怦然地直跳。
妮可看進強森的眸子,但他的眼神深不可測。
她終於熬不住地甩開他的掌控,「該死的,這還用得著問嗎?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正打算洗劫你嗎?」她懊惱地吼道,掩不住語氣中的挫敗,「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要得手了!」
他瞇起眼,眼神變得更凌厲了。「為什麼?」他第三次問。
他的冷淡令她羞愧得無地自容,她開始歇斯底里地喊道:「為什麼?為什麼?因為你是有錢人家的爺,而我只是一個騙人財物的賊。」
激動的情緒令她的淚水源源不絕的滑落,「損失一點錢財對你來說,是算不了什麼的,可是這對我來說卻意義重大,它可以讓我離開這個骯髒、齷齪的地方,它可以讓我重新再來過,它也同時可以拯救我和羅德。」她大聲吶喊,開始狂笑。「現在你捉到我了,準備把我送進牢裡去了嗎?快啊,你還杵在那裡幹什麼?」
她的淚水軟化了他心中的某一部分,他抬起手拂開她額前散落的發。「你經常做這種事?難道從來都沒有人發現?」他不可思議地撫著下巴,盯著她充滿戒懼的神色。
她像只驕傲的孔雀般,抬高她的下顎。「是的,我從來沒有失敗過,事實上,剛才我也差一點就成功。」
「不可能的。」他否決道。
她瞪視著他,明白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怎麼可能戰勝他?他的力量起碼是她的好兒倍大,她懷疑她剛剛怎麼會那麼的天真,以為自己真能打昏他?
他盯著她全身上下完美的曲線,心中突然有了另一層想法。
「你不會仍是個處女吧?」真是可笑,他怎麼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像卡迪茲這種邪惡的地方,是不可能存在著純情的處女,那簡直就像是在癡人說夢;然而他竟為她將出口的答案屏住呼吸。
她惡狠狠地瞪向他。「你休想再碰我!」
強森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表情愉悅極了。
「我從不強迫女人做她不想做的事。」他極其輕鬆的說著,看她的眼神蒙上另一層色彩。
他話中的另一個涵義是,他會讓任何女人心甘情願的臣服在他身下,這句話,他雖沒有說出口,但妮可由他的神情清清楚楚地知道,並聯想起她剛才對他的反應。
他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挫敗,不知道為什麼,他竟覺得心疼。
「來,妮可,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以往你是如何打敗那些男人的。」他看見她含著憤怒的目光,「別緊張,我沒有敵意,只是好奇,因為你看起來是那麼樣的瘦弱,我無法想像你怎能一次又一次的戰勝那些男人?」
她對他的友善感到懷疑,但繼而又不自覺地對他產生信任。「我不需要戰勝他們,事實上你是第一個在碰到我以後,不會昏厥的男人。」她謹慎的說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徑地看著她,要她繼續往下說。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在自卑感作祟下,她避開他的注視。「是的,我是一個怪物,但除此之外我從不害人。我只不過取走他們身上的財富,但在隔天大肆宣揚著他們是如何又如何的神勇,讓我在床上欲仙欲死……」
「有人相信?」他打斷她的話,覺得這太荒謬。
「男人是自大鬼!」她嗤笑道,「他們在滿足面子後,自然不會去計較口袋裡究竟損失多少金錢;況且他們以為自己是醉糊塗了,所以才會忘了自個兒在床上神勇的表大現。」
「這聽來荒謬可笑,但我卻很高興自己是第一個在你面前保持清醒的男人。」他粗嗄的開口,伸手要碰她,她卻避了開去。
驀地,他想起剛才隱約從她口中聽到—個類似男人的名字,以及他在陰暗巷道裡看見的那個瘦弱的男人。
「你很需要錢?因為你想和那個看來不堪一擊的男人離開這個地方?你們打算到哪裡去?他對你來說又有什麼意義?」他一連串的提出好幾個問題,金橙色的眼眸閃功著掠取的光芒。
「這不關你的事。」
「二百個金幣,我決定改買有關你所行的消息。」他緩緩地說道。
砰的—聲,門口突然撞進一個肥胖的身軀。
「成交。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知道的答案!」
「父親!」妮可驚慌的喊道。
「臭婊子,你給我閉嘴!」肥胖的男人朝妮可大吼一聲,然後轉頭對強森討好地說道:「別說是有關她任何的消息了,只要是你喜歡,願意再出高一點的價碼,我甚至可以將她賣給你,如何?」他貪婪的細眸緊緊的盯著強森,暗地裡估計著他身上究竟還有多少錢。
「你不能這麼做!」
妮可情急地伸手拉住肥胖男人的衣角。
他一腳朝她踹了過去,「給我閉嘴,臭婊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計劃逃開我?別把老子當傻子,在我沒有撈夠本之前,你哪兒也別想去!」
強森金橙色的雙眸閃動著憤怒的火焰,他—把掐住肥胖男人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不許你在我面前動她!」然後他將手中的男人狠狠的往門板上丟去,再走過去牽起跌坐在地上的妮可。
「五百個金幣,從今以後她就是我的人了!」他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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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憤怒地在房裡頭踱步著。
他買下了她,五百個金幣,他竟然用五百個金幣買下了她!
她不斷地回想起強森英俊的臉龐,以及自己對他所產生的各種反應,她弄不清楚她現在的情緒;是該高興終於離開了魔鬼養父的掌控,還是該惱他竟然未經她同意就買下她,亦或是心疼那五百個金幣全都落入了養父的口袋,她竟然連一毛錢也得不到!
煩躁的情緒讓她平靜不下來,她悄然地步出屋外。希望外頭的冷空氣能讓她的情緒稍微獲得平緩。
看來他真的很有錢!
看看身後的這一棟房子,宏偉的建築,這算是在卡迪茲最具氣派的房子了,而她現在就住在裡面,這是她以前連想也不敢想的,但強森居然輕輕鬆鬆的買下它。只是把它用來「暫居」!
她不瞭解他,他究竟是什麼人?他又為什麼來到卡迪茲?
而他買下她後,是打算將她永遠的留在身旁,亦或是他只想滿足他的佔有慾?
她猜後者的可能性居多,以他本身的條件來看,他身旁絕不缺乏女人,他沒有道理在身旁留著一個絆腳石。
那麼,她自己呢?
如果他厭煩她以後再把她拋下,可想而知,她的處境將會比現在更糟上千百倍。
到那時候,卡迪茲的男人們將不再對她存有旺盛的企圖心,她對男人們來說就只是一個人家不要用的女人,而不是一個炙手可熱的妓女。
天啊,到那時候,她想要再離開卡迪茲根本就不可能,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沒有錢;在這整件交易中,她沒有得到半毛錢!
逃走!這是她惟一的生機。
她不能就這麼讓人掌控著,想到這兒,她舉起腳欲往前跑,倏地,一名男子突然自樹林中走出。
「妮可?」
她嚇了一大跳。「羅德?」她拍著胸脯。「你嚇壞我了!」
羅德朝她走過來,眼神充滿憂傷。「對不起!」
妮可朝他露出笑容。「你怎麼會來這裡?是我養父告訴你的嗎?」
「整個卡迪茲都在議論著你的事,我好擔心你。」他頓了一下後,輕聲問:「妮可,你還好嗎?」
妮可先是皺皺肩頭,緊接著對他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不認為這樣可以算是『很好』。」
她聳了聳肩。
聞之,羅德的眼神變得更為憂傷,他伸手拉住妮可的手。「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她的情緒可低落到谷底了,沒想到事情竟會傳得那麼快,看來她現在除了離開卡迪茲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我們走遠一些再說話。」羅德望了眼身後的巨宅後,提議道。
妮可點頭同意,與他並肩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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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棵大樹後,羅德轉向她,執起她的手。「你有什麼打算?」他問。
妮可懊惱地看著他,「我也不知道。」她沮喪地說道。「羅德,我想離開這兒,但是我沒有錢,強森把五百個金幣全給了我那個酒鬼的養父,我一毛錢也沒拿到。」
羅德想將她擁入懷中,試著給她安慰。
妮可卻趕緊將他推離,怕他會在她懷中昏厥。
「我擔心你,妮可。」他深情的說著,語氣中不免有絲沮喪。
「對不起,羅德!」她抬頭看見他眼底的關心。「我明白你對我好,我只是……」
他摀住她的唇,不讓她再將怪物二字說出口。「你用不著解釋,我都明白。」
他們彼此凝望著,羅德的臉上出現一抹她無法瞭解的神情。「不要讓他碰你,妮可。」
她的身軀突然一緊,雙手無措的搓揉著。「呃……他很強壯。」她困難的吞嚥著。
妮可並不想欺騙羅德,羅德一直都是她最在意的人,但她並不敢給他任何保證,事實上她與強森在一起時,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身體的原始反應。
羅德挫敗的退了一步,手握成拳往樹幹上狠狠的擊出一拳。「他對你……」他說不出來。
「還沒有。」她看見他振奮的眼神,很難過的再補上一句:「但是,我絲毫沒有把握,他對我的身體不會產生昏厥的反應。」她指出。
「為什麼不讓我也試試?」羅德提起勇氣大聲的說出。「我愛你,妮可!」
她訝然的看著他,不是為他好不容易說出口的話,而是為自己此刻怪異的反應。
她竟然沒有特別興奮的感覺,反而覺得心頭相當沉重。
她愛他啊!一直以來,她就只愛羅德—人,她成天巴望的就是與他鳳凰于飛;可是為什麼現在他對她表白愛意,她卻不感到欣喜?
「妮可?」羅德緊張的再叫她一次。
「哦,是的。」她浯無倫次地,「羅德,我出來已經很久,必須趕快回去,否則怕他就要開始找我了!」她竟然想逃離羅德?
她回身往大屋跑去,羅德在身後喚她:「妮可,我想辦法幫你弄張船票,星期日,不要忘了,星期日你想辦法到碼頭去。」
妮可停下腳步,回頭。
羅德給她—個勉強的微笑,舉起食指與中指做出勝利的手勢,然後回身隱入樹叢之中。
妮可就這麼呆呆的站立著。
星期日?剛才羅德說要幫她弄張船票?
怎麼可能?他能有什麼辦法?
星期日!
她真的那麼想離開強森嗎?
為什麼她的內心產生了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