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失敗了……閻羅坐在二樓的和室搖著頭,沒想到衛翼竟然如此難纏,而且還十分精明。
「怎麼了?」露娜偎在閻羅的身旁,媚笑地問道。
「沒事。」閻羅揮揮手。 「去拿一套衣服給我。」他現在身上還穿著黑色的騎士裝。
「好。」露娜點點頭,走到衣櫃旁取了一套衣服讓閻羅換穿。
如果狙擊不成的話,他的地位也難保,縱使他是天蠍幫的首領也是一樣,不成功便得死,「這是天蠍幫的教條。
的確,要殺掉衛翼誓死保護的人根本不太可能,除非是衛翼先死。如今看來,他雖然已經不算黑道中人了,但身手依然了得。
據他調查,衛翼沒有任何弱點,而且又不近女色,沒有固定的女伴,不然的話,這可就簡單多了。
鈴……一陣電話響起。閻羅按下了通話鍵。
「喂!」
「幫主嗎?」
「沒錯!」
「僱主打電話找你了,你要接嗎?」
「接進來。」他冷淡地說道。
「喂?閻羅嗎?」
「是。」
「刺殺季舞彤的舉動成功了嗎?」
「沒有。」
「那怎麼可以?你可以快一點嗎?」對方十分不耐地催促著。
「知道了。」也許得再找個好方法才行,閻羅想道。他轉頭看著身旁的露娜,唔,也許他可以利用她……
閻羅切下了通話鍵,向露娜招手;露娜立即像只受豢養的波斯貓一般,伏臥在他的身上。
「閻羅,有什麼事嗎?」
「我需要你的協助,你能幫忙嗎?」閻羅問道。
「當然可以。」露娜笑得渾身花枝亂顫。閻羅都開口了,她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翼,我們今晚去看電影好嗎?」季舞彤坐在衛翼的腿上,自從她受到狙擊後,根本沒有機會去外頭透透空氣,除非是衛翼肯帶她出去,不然她根本無法偷溜。還記得有次,她趁衛翼在洗澡時,溜出去買了一些東西回來,雖然沒發生什麼事,但是回家時也被他狠狠訓了一頓。
「不好。」
「好嘛!」她使出她的絕招之一,開始對衛翼撒嬌。今天她一定要出去,不然她會瘋掉。
「不行,還沒抓到閻羅與主使人,不能讓你出去。」
「我每天待在家裡很無聊嘛,電視有一百多個頻道,但是卻沒有一個我想要看的。」季舞彤可憐兮兮地說道。
「是嗎?」
「對啦……」季舞彤的雙手摟著衛翼的頸項。「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帶我去嘛……」
「不能小看閻羅。」
「閻羅算什麼?有你保護我,還怕他不成?」是呀!衛翼的功夫這麼好,她才不會擔心發生什麼事呢!
衛翼還是搖頭。
看到他那種不動如山的表情,季舞彤知道再不努力點的話,那她真的甭想出去了。
「嗚……嗚……翼……你不疼我了,嗚……」她埋在衛翼的懷裡,用口水偷偷在眼角下點著,再抬起頭來。
「好,帶你去。」衛翼最受不了季舞彤這招了,雖然他明知她的淚水是假的,但還是捨不得。「不過你得聽我的話,別亂跑。」
「好,我就知道你疼我。」她翻臉和翻書一樣,原本像苦旦的臉,一下子便漾出了大大的笑容。「我一定會好好跟著你的。」要能出去透氣就行了。
「保證?」
「當然。」季舞彤大力地點點頭。
「你去換件衣服就走吧!」
「好。」
兩個月沒出門的季舞彤簡直玩瘋了,看完電影後,她還拉著衛翼去逛夜市,雖然衛翼不贊成,但還是順著她,她的心思他懂,要她這幾個月待在家裡也真難為她了。
「好高興哦。」季舞彤在車上伸著懶腰,今晚玩得太快樂了,明天肯定早上起不來了。
她不安分地枕著衛翼的腿,伸手卻摸到衛翼的腰際有硬硬的東西。「翼!這是什麼?怎麼那麼硬?」她好奇地問道。
「槍。」
「什麼?出來玩你還帶槍?要嚇人呀!」她調侃著。
「保護你。」誰知道他帶季舞彤出去玩會不會被天蠍幫的人給盯上?
「剛才坐在你右邊那個對你拋媚眼的女人,如果知道你身上有帶著那麼嚇人的東西的話,一定會暈倒。」
「可能吧!」
衛翼開車經過小公園時,一陣女人的呼喊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救命呀。」一名上衣被扯破、模樣十分狼狽的女人,從小公園裡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名蒙面男子。很顯然的,那名女人正遭人襲擊。
「冀……」
「不管他。」若是平時,他一定會下車解救那名被害的女人,但是現在他只能狠下心。
近日他身邊有種種不對勁的現象,他直覺天蠍幫的人正虎視眈眈,蠢蠢欲動,所以一切小心為上。
「翼,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季舞彤不敢相信衛翼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我懷疑是天蠍幫的人假冒的。」『「如果不是呢?」季舞彤問道。
「不管是不是,都不關我們的事。」
「救命啊……」女人淒厲的叫聲傳進了季舞彤的耳裡,季舞彤看見那兩個蒙面的男人甩了她一巴掌,硬是將她拖人了小公園裡。
「你怎麼那麼狠心……」
季舞彤知道衛翼的憂慮是對的,但她就是無法狠下心來漠視在她面前發生的這一切……
「不行,我要下車。」季舞彤叫道。
「舞彤,你別鬧了好不好?」衛翼說道。
「但是如果那位小姐真的有麻煩怎麼辦?」
「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衛翼冷靜地說道。
「也許是你想太多了!」季舞彤伸手去握車門的門把,衛翼為顧及她的安全只好停車。
季舞彤下了車,衛翼只得小心冀翼地跟在她的身後。
走入了小公園裡,季舞彤立即看見那名女人正遭到別人的非禮……
「你看!這哪有可能是天蠍幫的陷阱?」
衛翼知道季舞彤雖然喜歡整人,但她還太單純、太嫩了……實在無法看透狡猾如閻羅的詭計。
衛翼搖搖頭,沒有回答季舞彤的話。
「喂!你們在做什麼?」季舞彤對那兩名男人吼道。
「小姐,救命呀!」女人向他們哭喊求救。
「你們識相的,就別管。」對方警告他們。
「如果我們偏要管呢?」季舞彤不屑地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對方說完就衝了上來。
衛翼擋在季舞彤的身前,與兩名歹徒開始搏鬥。這兩名歹徒的身手敏捷又俐落,而且十分凶狠,看得出來受過十分嚴格的訓練。
真是如他所想的一樣,這果然是天蠍幫所策劃的!一思及此,衛翼立即掏出槍,而對方也亮出傢伙。
「小姐,你沒事吧!」季舞彤走到那名女人的身旁,想扶起她。
「危險!舞彤,別過去!」衛翼開槍擊中了其中一名男子。
季舞彤還沒來得及反應,女人已掏出一把槍指著她。
衛翼立即朝女人開了一槍,在這不到兩秒的時間,另一名男人也對衛翼開了槍;衛翼的心全懸在季舞彤的身上,所以並沒有閃過那一槍。
衛翼悶哼了一聲,他的左肩受了傷。
「翼……」季舞彤驚叫了聲,都是她害的。她跑到衛翼的身旁扶住他。
「走!」衛翼冷凝著臉要季舞彤離開,現在他得確保季舞彤安全才行。
「不,我不要!」
「好一對『亡命鴛鴦』呀。」對方扯下了面罩,面罩下的臉孔十分俊美,有些像混血兒。
「閻羅?」衛翼咬緊了牙根,疼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身旁的季舞彤又不願離開……
「沒錯!你與季舞彤是第四個看到我真面目的人,而看到我的臉的人——都得死!」閻羅露出嗜血的笑容。
「要殺我,你還沒那個能耐!」
「平常也許不可能,你的確十分了得,但是你現在受了傷,無暇兼顧那個白癡女人!」
季舞彤的淚水流了下來,她自責不已,此刻她才覺得自己是衛翼的負擔。
「別哭……這點傷我還撐得住。」衛翼對季舞彤說道。
「坦白說,我挺欣賞你的,你要進天蠍幫嗎?我可以讓你頂替天蠍殺手第二的黑鷲。」
「沒興趣,沒有人可以指揮我。」
「那就抱歉了……不能與你為友的話,那只有剷除你了!」閻羅舉高手槍對準了衛翼。「我先殺了你,再解決這個女人,讓你們在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衛翼身上雖然受了傷,但他還是用力地一把將季舞彤推開。
閻羅冷笑一聲,朝衛翼的左手開了一槍。「別掙扎了,我會令你死得痛快一點的。」
「是誰僱用你們天蠍殺手的?」
「無可奉告!」
閻羅瞧衛翼如今是虎落平陽,生命都操縱在自己手上,得意得不得了。「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衛翼趁閻羅仰天大笑之際,朝他射出致命的一槍!
「怎麼……可能……」閻羅手中的槍滑了下來,他睜大眼看著衛翼手中的槍。「你已經傷得……那麼……嚴重……怎麼可能……」
「要舞彤的命……就得踩過我的屍體……」
閻羅的身體往後倒了下去,一命嗚呼。
「翼!」季舞彤從一旁的草叢跑了過來,衛翼的手摀住了左肩,身子緩緩倒了下去。
「不!」季舞彤扶住了衛翼。「你不能有事……」為什麼她總是做事如此愚蠢,她真的恨透了自己的無能。
「會……開車……吧?」他斷斷續續說道。
季舞彤淚流滿面的點了點頭。
「放心!我還挺得住。我不會死的……」衛翼收起了手槍,讓季舞彤扶回車上。
「別……別說了。」季舞彤哽咽道。
「開車載我到『X X醫院』去,那是瞿氏企業的地盤……」
「好!」季舞彤用力點點頭,發動了引擎。
季舞彤憂心忡忡地坐在急診室外,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園那邊的現場我都處理過了。」饒聞指的是「屍體」。
「以翼的身手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的……」宮辭煩躁地說道。
「都……都是我……」坐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季舞彤突然開口。
「不可能的!」饒聞搖著頭。
「真的是我……要不是我……他也不會發生這種事……」自責與愧疚扯痛了她的心。宮辭與饒聞說得沒錯,以衛翼的身手而言,是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的。
「你?」宮辭的眼瞇了起來。
季舞彤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而在宮辭要出聲指責季舞彤時,饒聞阻止了他。
「她已經十分內疚,而且最痛苦的人是她。你就少說兩句吧!」饒聞搖著頭為季舞彤說話。
「哼!」
「對不起……」季舞彤搖著頭,一雙美目早已紅腫,衛翼進入手術室裡早已過了兩個鐘頭,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如果衛翼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她也不會獨活,她會以死去陪他的,她堅定地在心裡想道。
再過兩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熄了,院長和護士陸續走了出來。
「怎麼了,翼有沒有事?」瞿騁迎了上去。
「瞿先生,衛先生沒事的,傷勢雖然有些嚴重,但是沒有傷到重要的地方,只要靜養幾個月就行了。」
「謝謝。」瞿騁向院長道了謝,而眾人的心情也不再那麼的沉重了。
「我就知道翼不會有事的!」宮辭又恢復那種「賤賤」的笑容。
「沒事……」聽到了衛翼沒事,幾個小時緊繃的情緒全都釋放了出來。她對著瞿騁露出了個笑容。「太好了……」隨著這句話的消失,季舞彤也往旁邊倒了下去,離她最近的瞿騁立即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
「她大概嚇壞了吧!」饒聞搖搖頭。
一個半月後。
在瞿氏企業大樓的三十二樓裡,瞿騁、宮辭、衛翼及饒聞四人,正開著秘密會議。
「翼,你的傷口好了嗎?」宮辭辟心地問道。一個星期前,衛翼便以身體早復元為由,不顧眾人的反對出了院。
「好了。」
「真難為你了,每天吃舞彤所削的蘋果。」沒想到季舞彤不擅廚藝也就算了,連顆蘋果也不會削,每次一個好好的蘋果到了她的手上,都會削得只剩果核而已;但是衛翼仍然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也難怪饒聞會出聲調侃。
「她有進步了。」
「是呀!的確有進步,原本只剩一點點的果核,到出院的那一天已經進步到一點點的果肉。」宮辭也說道。看來他老婆的廚藝雖爛,卻不是最爛的。別人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嘛!他在心裡想道。
「嗯。」衛翼點點頭。
「對了……天蠍幫……」饒聞突然說道。
「天蠍幫怎麼了?」宮辭問道。
「那天我派人去整理現場時,回報的弟兄說那兩個人的手臂上刺著一隻黑鷲與一個紅色的骷髏頭。」
「我知道,他們一個是黑鷲、一個是閻羅。」衛翼說道。「天蠍幫現在應該只剩下一盤散沙了吧?」
「沒錯!而且天蠍幫內的人互相殘殺,想爭奪幫主的位置。」
「那現在呢?」宮辭問道。
「鷸蚌相爭,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嗯……」衛翼點點頭。「僱主呢?」
「還在查,我想應該快有眉目了!因為既然連天蠍幫承接這件事都失敗的話,那我想沒有任何幫派敢做了,而對方也應該會十分著急吧!」
「那好!我們就等他現身吧!」坐在首位的瞿騁說道。
「沒錯!」衛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