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離開這裡,離開我?即使我願意給你婚姻?」這簡直比青天霹靂還要令人震撼。
「婚姻?你自己又是怎麼看的?對你來說,和誰結婚都不是那麼重要的事,你甚至連對它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若不是想用它來討好我、束縛我,你也許一輩子都不想要這種可笑的關係。那我要它何用?我也不是一個只滿足於虛名的人,因為婚姻在我而言,比在你心中的地位神聖多了,我不會傻得用它來欺騙自己。
「我很抱歉,你願意施捨的婚姻,我現在卻要不起了。」谷懷瑄略表遺憾地瞅著他,等著他即將爆發的怒氣。
真是不可思議,如今的她似乎已把他的脾氣給摸透了。他對溫馴的她會給予醉死人的溫柔呵護,但是在她偶爾的挑釁下,他又暴躁易怒得像只火獅子;就像現在,她知道接下來的時間是難忍的煎熬。
「施捨?你把我的求婚當施捨?!」太可笑了!他竟然也會有讓人當面潑冷水的時候?
她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可從沒見她對他行乞過!在他看來,要求施捨的根本就不是她,反倒是他自己!
他只不過是希望能延續這種兩人之間美好的感覺,希望把她留在身邊,而他也打算用最好的一切來換取她的心甘情願。
她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敢這樣糟蹋他的心意!
難道這些日子裡,她沒有同他一樣的感覺嗎?
「這就是你的感覺?那麼這些日子裡……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這就是你要的?」他不可思議地指著她的肚子。
「你不斷的誘惑我,就是要我在你身上播種?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我真不敢相信……」莫衡挫敗地爬梳他那一頭原本整理得一絲不苟的黑髮,將隱藏在斯文面具下的狂亂氣質全都釋放出來。
豈有此理!
「你像個妓女一樣不斷的為我張開腿,為的就是要早點懷孕,早點生下孩子,然後離開我?」他不可思議又惡毒地侮辱她。
「你真讓我感到噁心!」
她把他當成傻子一樣耍,而他竟然還沾沾自喜地以為掌握住了她的人跟心,結果全是一場笑話!
他怎麼能甘心!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明天就帶你去拿掉孩子……」
「那可不行喔!你會氣壞奶奶的。她今天比任何人都要高興--你一定要看看她得償宿願的表情。」
「原來你全都計算好了。你把我困在我自己設的局裡動彈不得,這樣你高興了嗎?」莫衡齜牙咧嘴地狂吼,氣憤自己的劣勢,最後竟洩恨地轉身掀
了那一桌來不及動用的晚餐。
而後他又想起什麼似的,伸手探進衣袋內抓住那只特地為她準備的驚喜--一隻華美少見的梨形鑽戒--它現在已成了一把火燒灼著他的手心,成了最不堪的證據。
「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像是挫敗的狼,他狠厲地瞪著這個今生唯一讓他吃敗仗的女人。
「為何一定要我留下來?」
谷懷瑄冷眼注視著這個傲慢一世的男人,如今卻像只困獸一樣狂亂咆哮,他現在的痛苦同時也帶給了她一絲的希望。
「其實你比誰都清楚,我要的很簡單,只是一句話,一個承諾。那在你眼中向來不值錢的東西,卻是我一直珍藏追尋的寶貝。只要一句話……就算是騙我都行。」
但是她知道他自認為光明正大的個性,即使是現在,他也不屑用欺騙的手段留下她,他寧願用更惡毒的……
「你休想!要我給你那種東西,簡直是癡人說夢!」因為他從來就不曾擁有過,說出來只是徒增笑話。
「你慢慢等吧!」他負氣也負傷離開。
谷懷瑄沒想到他就這麼篤定她一定會等他。他還想證明什麼,證明到最後投降的人一定會是她嗎?
或許吧!
她從來就不是堅強的人,尤其在對他承認傾心之後,要熬過相思之苦確實很難。更何況,她就在他的地盤上,處身在充滿他氣息的空間裡,她一定會低頭。
「愛我真的很難嗎?」她明明有感應到他那一絲絲不明顯的波動,但是他卻硬要忽略並且扯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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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老夫人--」鞏秘書的通報只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則消失在莫老夫人闖關的混亂上。
「我見我自己的孫子還要通報?這是哪一國規定的?別麻煩了!我自己進去通報!」莫老夫人都已經衝進莫衡的辦公室內了,還不忘轉過身去罵人。
「鞏秘書,沒關係。通知下去,等一下的幹部會議延後半個小時。」
「你去告訴他們今天不用開會了,我孫子要回家休息!」
「總裁?」鞏秘書為難地詢問。
「你都知道我是這間公司的總裁了,還需要多問嗎?!」原本就處在暴躁期的莫衡將鞏秘書吼出去。
而肇事者現在倒一臉稀奇古怪地研究起氣急敗壞的孫子。
「阿衡生氣了?這倒少見。」
「那你應該多到公司幾趟。」尤其是這兩個月,全公司上下都被他的怒氣熏得烏煙瘴氣。他用腳趾頭猜都知道鞏秘書通知會議延後,所有幹部的表情會如何--一定是謝天謝地、感謝奶奶這個救世主,最好再把他這個總裁帶回家去休息算了。
「說吧!是不是家裡有事?」他故做不在乎地繼續辦公。
「出了很嚴重的事。」莫老夫人停頓了良久,刻意不把話說完。
這讓故做鎮定的莫衡硬是沉不住氣,主動對她投降。「好吧,請給我一次痛快好嗎?」唉,瀕死者的最後要求。
「為什麼不敢回去?我還以為你們只是鬧鬧脾氣,沒想到這一鬧,你就兩個月不回家。沒臉見人嗎?你媽給你生了這張臉都浪費掉了。」
「誰說我不敢?我只是不想見到某個人,我需要冷靜。」他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你最不缺的就是這一項,你需要的是衝動和誠實。」莫老夫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缺少什麼!告訴你,我什麼都不缺!我只需要回到過去的樣子!只要別再讓一些自以為聰明的女人攪和我的生活,我還是可以很快樂……」
「所以,你現在很不快樂?你終於承認了!」被她抓到了吧!
「只是過渡期。」他給她一個「那又如何」的表情。
「是啊。但是,你確定你需要這個過渡期嗎?你真的要讓她成為你的過去嗎?她永遠都會是你孩子的母親。」她又給他一個痛擊。
「時間過得真快,我該去準備一下會議要用的資料……」
「你的鞏秘書一定很樂意代勞。」莫老夫人按下通話鍵,交代會議再延後半小時。「你到底在怕什麼?被小貓反咬一口的滋味讓你痛不欲生,卻沒有一點啟發?」
「我……我不懂,她明明是愛我的,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嫁給我?」
「那是因為你沒有給她同等的回饋。你沒告訴她,你也愛她嗎?」
「我沒有愛上她!我是不愛人的!」彷彿碰上了他的死穴,他激烈地否認。
「是誰給了你可以不愛人的權利,卻讓別人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太不公平了,我去找他算帳!」莫老夫人掄起拳頭,一副要找人幹架的樣子。
「奶奶……」
「好啦!」她當然知道現在不是磨練他耐性的好時機。「我真不懂,明明你身邊就有一些不錯的典範,為何你只看得見你父母那段慘不忍睹的婚姻?但你卻不知道其實你也只看到了最不堪-面,還有一些……我應該更早告訴你的。」
「願聞其詳。」他對父母之間撲朔迷離的感情一直很好奇。
「我知道你一直以為身為莫家人就注定是個無情的人,尤其你爸給你的壞印象影響最深遠。但是我要告訴你,你大錯特錯了!莫家人非但不會是冷血無情之人,相反的,都是些重感情又容易受傷害的人,只是長久以來,我們都習慣用保護色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而已。」
「卻也用它來傷害別人,不是嗎?」莫衡一臉的陰鷙。
「我知道你恨你父親,但是這對他很不公平。其實你母親也有錯,甚至連我也脫不了罪。」她的話讓莫衡疑惑地蹙起眉頭。「你一定不曾想像你父母也有過非常甜蜜的生活吧!那時的情景真讓我懷念……
「他們從相愛到結婚,一切都是那麼圓滿,只除了沒有小孩。我不能否認我這個當婆婆的曾經催過你媽,而我急著見到莫家下一代的心情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直到發現你媽不孕……」
「說清楚!」莫衡以為若不是自己聽錯的話,就是奶奶講得太快。
「你沒聽錯,這也是我們一直沒把真相告訴你的最大原因。你爸情願你一直恨他,也不要讓你知道這事實。」
「這是怎麼回事?我媽不孕,那我……是誰的孩子?」莫衡忍受著這撕心扯肺的痛苦,眼前呈現出一片的空茫。
他是他們領養的嗎?一個原本不該姓莫的小孩?而眼前這個大王國根本就不該是他的?這種恐慌讓他絕望得雙手無意識地顫抖起來。
「別想太多,聽我把話說完。」莫老夫人慈愛地拍撫他的肩膀,知道他現在的彷徨。「自那之後,我便一直希望你媽能接受我再安排一個女人。依你爸的條件,有個二房並不過分,但是你爸很堅決的拒絕了,因為他不要你媽受到一丁點的委屈。你爸那時……跟現在很不一樣。」
「可是問題還是沒有解決。」莫衡逼自己靜下心來聽分明。
「是啊!之後,你媽變得越來越神經質,經常懷疑你爸是否在外面藏了女人,或是藉故想嫌棄她等等,直到你大姨的出現……她是個苦命的女子,年輕就守寡也沒一子半女,我真的沒想到你媽會把主意動到她的頭上。她知道你爸疼她,最後一定會答應她的哀求,讓你大姨……借腹生子。」莫老夫人很艱難地說出口。
「所以,我是爸跟大姨的孩子?」這變化未免太大了。「難怪樓上的佛堂會供著大姨的牌位。」他半是詢問的提及。
「沒錯。我不知道你媽是怎麼說服她的,但是一開始確實都如她所想的那麼順利。你在你大姨的肚子裡成長,你媽也可以高枕無憂地當地獨一無二的莫家少奶奶……如果我沒有多事的話,情況可能就這麼定了。」
「又怎麼了?」經過剛才的震撼,他相信他現在什麼都能接受了。
「我一時鬼迷心竅建議你爸收你大姨做二房。我以為這是最好的結局--因為你大姨顯然對你爸很有感覺,要不然她怎麼會答應這種事?還有她偶爾停在你爸身上的眼神……我也一直以為你媽早有此心意,寧願和自己的姊妹同事一夫,也小要跟一個外面的女人……
「我沒想到的是,你媽因為我的建議而對你大姨很不諒解,甚至懷疑是她在使媚勾引你爸,她一時衝動,就跑到你大姨那裡興師問罪。那時候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我警覺到不對勁趕上去時,只見你媽瘋狂地扯著你大姨的頭髮,罵她賤女人、耍心機;那真是最難熬的一天,你大姨因此受到嚴重的驚嚇提早生產,而你誕生的同時也是她離開人世的時候。」回憶這些往事讓莫老夫人既傷心又傷神。
而莫衡到此也無話可說。這整件事帶給他太大的震撼,他能如此平靜地聆聽並且接受,已是難能可貴。
「這個悲劇也一併摧毀了你媽的理想藍圖,你爸從此不再是那個疼寵她的好老公,他開始遊戲人間,夜不歸營,他的良心不安驅使他傷害他最愛的女人。而你眼中那個傷心等待負心人的母親,她所等的從來就不是你爸。我曾經見過當你爸回家探望她時,她吃驚又愧疚的眼神……那時候我才知道,你媽等的其實是贖罪後的解脫,而她也真的等到了。」
「我爸……到現在還在自責?」沒想到他所不知道的事會如此的沉重,重得讓父親到現在還擺脫不了那種虧欠的痛苦。
「你能這麼想,讓我放心不少。」莫老夫人疲憊地揉著眉心,回過神後,話題重回莫衡身上。「這事我和你爸一直都有默契不讓你知道,是想讓你媽在你心中保留她完美的形象。你應該記得的,其實她投注在你身上的感情並不深,她一直沉浸在自己架設的罪惡感中。」
沒錯,那時的他一直同情母親的癡傻,也為她的癡情感到不值,繼而埋怨起父親,也對男女之間的感情不再有憧憬,甚至斥為荒謬。
「若不是知道你也做出了同他們年輕時一樣的蠢事,我是怎麼也不會跟你提起這事的。」
「她……她跟你說了?」莫衡緊張地偷覷奶奶一眼,像個做壞事被逮個正著的小孩。
「小瑄希望在她離開後能把小烈留下來,她說這是你和耿老的協議……
真有此事嗎?」莫老夫人試探地問。
「她真的這麼說?」莫衡原本已然平靜的腦袋又是轟然乍響。
她怎麼會知道他和耿老的協議?!這其中有什麼他遺漏的事嗎?莫衡煩躁不安地來回走動著,回想著最後一次和谷懷瑄的衝突,再之前、更早些……
「你現在還想告訴我,你是不愛人的嗎?」老夫人被他轉得頭昏,只想早點驗收今天的結果。
「我不知道……」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誰多嘴出賣了他,還有,為什麼谷懷瑄沒有找他當面問清楚,責怪他或是……怎麼都好。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已經反擊了,她的反擊很猛烈,也很成功。
太成功了!
「你不知道?!你是笨蛋嗎?我浪費了一大堆口水,你就回報這一點給我?」莫老夫人氣得想跳腳。
「我需要時間……」這是實話,他仍舊是那個不敢愛人的莫衡。
但是至少,這一秒的他肯承認他懼愛的這個弱點。這-點或許會使他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比谷懷瑄還沒有擔當,但是仔細一想,她似乎也有狡猾的一面。
她明知道自己的愛得不到回饋,所以置死地而後生地豁出去,大膽的告白後,又裝無辜地指責他的不公平對待。不管如何,她都不會再損失了。
而他呢?煩惱了兩個月,現在又得再重新思考。
「隨便你。反正到時候我是不會幫你留人的,她要走就走,連地址我都不會幫你問!你這死腦筋!」莫老夫人得不到滿意的答案,氣急敗壞地掉頭就走。
「還說莫家人都不是冷血無情之人--這點忙都不願意幫!」莫衡嗤笑地搖頭。
他回身又習慣性地沉浸在窗外蕭索的景色中,不得不承認,這裡真的有點冷。
當初花了大筆金錢營造的景觀,現在看來全是不值錢又浪費的空間。它們仍然氣勢磅礡懾人心魄,只是現在欣賞的人心境已改,雖再體會它的美,那種孤芳自賞的孤傲氣息,已經褪去。
「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如果要他聽完上一代的故事就衝回家去向谷懷瑄懺悔,這樣的他未免太矯情了點。
現在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平心靜氣地思考他們之間的關係和未來。也許承認自己的錯,放她走;也許就這樣,拖下去。雖然不是他的作風,但是他真的無法可施……
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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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客!找你沒出息的老爸有事嗎?」莫東佑心情愉悅地起身迎接兒子。
「嗯……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拿他現在的形象跟奶奶話中的樣子做個比較。
「要跟我一起回去嗎?很久沒回你奶奶那裡吃飯了,你覺得如何?如果我們父子一起回家,一定會把你奶奶嚇得哇哇叫。」莫東佑謹慎地盯著莫衡的神情,眼中有著企盼。
「嗯,現在就走嗎?」感覺好像是來拉父親壯膽的,莫衡僵硬地回應。
得到兒子的回應,莫東佑高興都來不及,當然二話不說地丟下公務早退。
「我聽說你即將升格當爸爸了。雖然我還沒有準備好要當爺爺,但還是恭喜你。」兩人同坐一輛車,有話可以慢慢說。
「奶奶全都說了,對吧?看來她這幾天似乎很忙。」莫衡受不了地翻個白眼。
「這就是她呀!她的活力真讓我羨慕。你不問我其他的事嗎?」莫東佑臉上有著明顯的笑紋,一條條的紋路更增添他成熟睿智的獨特魅力。
「你……你會怪我之前將你趕出『冠東集團』嗎?」
「一點也不,相反的,我還為你的成就和本事驕傲得不得了。你是我的兒子呀!」莫東佑得意地挺起胸膛,真心將莫衡視為他的驕傲。「還有嗎?」
「不問了……」過去的就算了,他只想更確定未來的事。「只有一件,你現在還愛媽嗎?告訴我,那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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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懷瑄讓一種奇異的感覺驚醒,惺忪的睡眼看到窗外斜照進房的夕陽,才知道今天又這樣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
正想翻個身調整個更舒適的姿勢,側躺的身體突然發現身後的異樣,她心驚膽戰地掙扎著想起身。
「別動,讓我再這樣抱著你一會兒。」
是莫衡?!他的聲音悶悶的,似乎正將整張臉埋在她的頸背。
「我喜歡你的溫暖,你不會壞心的不分給我一點吧?」
「你知道我不會。」
谷懷瑄任他將自己摟在身前,兩人一前一後相依靠著。短暫的沉默後,莫衡終於有所行動。他一手輕巧地罩上她的肚子,衡量著和記憶中有否不同。
「你都沒吃東西嗎?這裡一點長進都沒有。」
「很抱歉沒有如你想像的變成一隻大肥豬。」她也繼續言不及義。
「你不問我回來做什麼嗎?」這跟他想的不一樣。他原本以為兩人不免又要互相叫罵幾句。
「這是你家不是嗎?」
「可是,你不問的話,我不知道要怎麼接下去。」這是一種暗示。
谷懷瑄驚愕的想回過身把他瞧清楚,至少見到他的表情可以讓她的心更篤定。但是莫衡偏又不讓她如意,緊緊摟著她,動都不動。
「我想看你!」
「不行,我正在醞釀情緒,看到你取笑的眼神會讓我破功。」這根本就是誣賴!
「我才不會這麼惡劣!算了……」為什麼他們要浪費時間在爭論這種無意義的事上頭?
「還記得你上次問過我,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你嗎?」莫衡無奈地呼出一口氣,讓谷懷瑄懸在半空的心緊張得想尖叫。「我正在找答案。」
谷懷瑄失望地垂下肩膀,卻讓他更用力地摟進懷中,差點窒息。
「先別對我失望。你知道我一向孤傲慣了,這一次被你逼到了絕處,可說是絕無僅有,你該感到得意才是。」感覺到懷中人兒又一次的掙扎,莫衡暗笑一聲。「天哪,我真想念你的壞脾氣。」
「不高興?」見她賭氣地不講話,他又繼續道:「我不知道我對你的感覺是不是就是你要的那種--在這一方面,我得承認自己的遲鈍,也請你一定要有耐心,給我一些時間。」
「你承認對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谷懷瑄期待地豎起耳朵。
「很不一樣。」他吸著她身上獨特的馨香,細細地回昧。
「怎麼不一樣?」她好奇地反握住他的大掌,兩人十指交握,感受到彼此傳遞心意的喜悅。
「非常不一樣……」
「快說!」她的模樣只能用迫不及待來形容。
「不行,我說不出來,這種感覺我只想一個人獨享,連你都不可以分享。」他這時候又開始壞心了。「小貓,你是不是有感受到什麼?那種我說不出口的話。」
谷懷瑄的感受何其多,她當然知道他正如他自己坦言的,孤傲又堅硬的心是從不對人吐露心聲的,更何況是向一個樣樣都不如他的女人低頭求和。要問她現在的感受,她只能說--
「沒有,你最好再多講一些。」
「你確定什麼感覺都沒有?」他不信。
「嗯,你講得不清不楚……」
這次是莫衡主動將她翻轉過身,漆黑深邃的眼探向她晶瑩閃動笑意的雙眸,當下瞭然。
「我發現我們溝通有問題,或許用另一種語言會更有共識……」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