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覺得她可愛萬分,想不到她的眼光竟又三番兩次的往他的褲縫裡鑽,好像那有什麼好料的,讓她很有興趣。
這下他才記起自己的褲子被她撕破,很有可能春光外洩,急忙把衣衫拉好蓋住,讓她想看也看不到。
「你幹什麼那麼小氣?借我看一下嘛。」她淚痕未乾,卻已經一臉任性的大發嬌嗔。
易奇飛很想說這不是小不小氣的問題,卻也明白對牛彈琴是沒有用的,於是他放棄解釋,只是拿起巾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我爹都沒對我這麼凶過,你怎麼對我那麼凶啊?」
她說的話有點撒嬌的意味,他擦拭淚痕的手也漸漸放慢,兩人近距離的接觸,讓他緊盯著她看,而她嬌憨的嘟嘴,更添嬌艷。
她像是早晨綻放的花朵,清新的在路邊自開自放,散發著令人著迷的香氣。
「你幹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林蜜兒覺得他有點奇怪,一直緊盯著她看,但被他看著,她雙頰越來越熱,她摀住了自己紅得像被燙過的臉兒,羞喜酸澀的滋味,敲得她心頭怦怦作響,好像就要撞出心口。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她忍不住抬起小臉,顫抖著睫毛,望著眼前人中之龍的男子。
剛見面時就覺得他英俊好看,現在近距離看著,更加讓人眼睛離不開,真不曉得世間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小太監。
「易奇飛。」
她輕喚,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小手已捉住他的衣衫,臉龐輕輕摩擦著他胸前衣物,氣息急促的加快。
那可愛撒嬌的姿態,讓易奇飛意亂情迷的低下頭,兩人雙唇快要交碰時,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令他心神一驚,回過神來。
「娘娘駕到。」
他近身服侍的太監大義大聲宣報,顯然朱雨香要闖進來,他們這一干太監、侍衛根本無法可擋,只好先發出聲音,讓在御書房的他知曉。
一聽是朱雨香到了,易奇飛驚慌不已,他指著御書房的軟榻下,要她快躲起來。
「快,快鑽進去,不准說話、不准動,我叫妳出來,妳才可以出來。」
「為什麼?皇上來了嗎?不過他剛才說是娘娘到了,娘娘為什麼會來?」
她不解他為什麼那麼慌亂,以往他看起來總是氣定神閒,好像所有事都打擾不了他,除了頂著一張苦瓜臉之外,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慌張過。
「快。」
易奇飛幾乎快要發出慘叫聲,他知道朱雨香若是看見林蜜兒與他共處於御書房,一定會對她嚴刑拷打,絕不輕饒的。
他將她用力的塞進軟榻下,她還一臉不解的力圖抗拒。她才不要像小老鼠一樣,躲在這種陰陰暗暗的地方。
「幹什麼?這裡好暗、好窄,不要,我不要待在這裡。」
「妳乖乖的,等會我給妳看妳想看的地方,行不行?」
他胡說八道的利誘,林蜜兒終於住口不再抱怨,而且臉現狂喜,她剛才要看,他還凶神惡霸似的不准她看,想不到只要躲在這陰暗的地方一會,他就要給她看,她當然是猛力點頭同意。
她於是乖乖的配合,讓他把軟榻的床巾放下,遮掩住她在裡面的事實。
他一放下巾布,千鈞一髮之際,朱雨香開門進來,他滿身汗水,卻要強裝鎮定的站起。
「雨香,我不是說過近來不想再見妳嗎?」
朱雨香翩翩來到他身邊,身上香氣逼人,卻完全動搖不了他的心,因為她的所作所為只讓他心煩,他知道她再美,也是一朵有毒的花朵,完全沾碰不得,沾碰了,就再也無法逃離她的手掌心。
「皇上,我聽聞你最近都在御書房忙於國事,擔憂你太過操勞,所以特地來御書房看皇上你,我還帶來了補身的雞湯,是我自己親手燉煮的,皇上,趁熱快喝了。」
她說得溫存,拿出巾帕擦拭著他額上的汗水,語調卻有些猜疑,因為易奇飛今晚的神色不像往常,她總覺得有點奇怪。
「皇上,今天晚上這麼涼爽,你怎麼流了這麼多汗水?」
宮中近來無事,加上有她坐鎮後宮,不可能有妃子敢無視於她來服侍皇上,但皇上為何聽到她來卻滿臉冷汗,像是做了什麼虧事心?
可能發生了什麼事,而她不知曉嗎?
見她一臉猜測,易奇飛穩定自己的心情,隨口胡編一些話要取信於她,他知她心思細膩,平常時已經疑神疑鬼了,這個時候若不說服她,只怕她會更加胡思亂想,更怕她會找到躲在榻下的林蜜兒。
「我最近身子較燥,容易出汗,坐沒多久就滿頭大汗,一定是太過晚睡,火氣都上來了。」
她常派人看著皇上的一舉一動,他最近是常為國事在御書房夜看奏章,據回報他都十分晚睡,真有可能是火氣上升,才會流了這麼多汗。
「那我這雞湯是涼補的,剛好適合皇上的體質,我餵你喝。」
她動起湯匙,把匙裡的雞湯吹涼,一派的溫柔體貼,但他知道她的溫柔體貼都是假的,凶狠毒辣才是真的,而越是知道她毒辣的手段,他就越擔憂躲起來的林蜜兒。
他記掛著軟榻下的頑皮人兒,因為他剛才眼角瞧見她把遮蓋的巾布掀起,竟想偷看他在跟誰說話。
若不是軟榻在雨香的背後,她早已被發現,然後會被極殘的酷刑處死。
想她這笨賊,從一見面就蠢得要命的舉動,雨香在這裡越久,只怕她越容易被發現。
就算雨香沒發現,這笨賊恐怕也會主動跳出來讓人發現,當務之急,他應該要立刻把雨香趕出去。
「雨香,我自己來。」
他根本來不及慢慢喝,為了請走她,不管雞湯燙嘴,分成幾口喝下,還真的燙傷了嘴唇,但是他依然喝光,一喝完,便急著趕朱雨香走,以免出事。
「好了,我喝光了,雨香,妳快回去休息,我還想要多看一些奏章,妳在這裡只會打擾我。」
「皇上,我們已經許久不曾在一起了,我好想懷你的孩子,難道皇上一點也不懷念跟我在一起的時光?」
朱雨香的頭偎在他的胸前,軟言勾引,還主動的將手探入他的衣內,輕輕撫觸著他的胸膛,躲在軟榻下的林蜜兒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不禁張大了雙眼,嘴也張開,一臉驚訝。
「等等,雨香,我國事繁忙,明晚、明晚再說吧。」
光是看著林蜜兒像是要把頭鑽出巾布外,就讓易奇飛快要昏倒,他急得又再度全身流汗,額上不斷落下汗水。
就算他真的想跟朱雨香親熱,有人在一旁偷看他也做不下去,更何況他根本不想與她在一起。
見林蜜兒又把頭探出,這個小賊笨笨的,他想保全她的性命,她反倒盡做些危害自個性命的事,真的是她不急,卻急死他。
趁著朱雨香偎在他胸前,他偷偷在身邊做了一個大手勢,叫林蜜兒將頭收回榻裡,林蜜兒見狀才不甘不願的又縮回頭。
「皇上,為何你總是對我那麼冷漠,我知道許久不曾有人服侍過你,難不成你嫌棄我的服侍嗎?」
「不是的,雨香,我近來操勞國事,真的覺得有些累,我忽然很想睡覺,明天再說吧。」
「皇上,等會兒你就不會累了。」
朱雨香不願離開,雙手摟住他的頸項,吐氣如蘭的吻上他的唇,偏生他眼角又看見林蜜兒再度的想鑽出軟榻外,一副沒看過這種事,好奇的想鑽出來把現場看得更仔細一點。
易奇飛立刻就推開朱雨香,大發脾氣的斥罵,因為他知道只有他大發脾氣,她才會肯離去,也才能保全那個笨女賊的性命。
「我說我累了,妳聽不懂嗎?回去,我對妳的氣還沒有消,妳若不回去,我還會對妳更生氣。」
朱雨香臉色一變,似也要發怒,但是她低下頭,緩緩的站起,「好,皇上,那我先回去,我在寢宮等你,你等會兒就會來找我的。」
她話中頗有自信,易奇飛也不知她為何這樣說,但他不想懂,只想要她快快退下離開。
朱雨香一走出去,他立刻吩咐眾人不可打擾他,他要在書房夜宿,才闔上門,林蜜兒已經從軟榻下鑽出身子。
「易奇飛,她幹什麼一直叫你皇上皇上的,她好笨,竟然會以為你是皇上,哈哈哈。」
「妳快點回家,聽見了沒?」
他不想再聽她的笨言笨語,汗如雨下,一時之間頭暈目眩,比著她爬進來的窗子要她快走。
經剛才這一嚇,他才懊惱的發覺自己竟讓這女賊天天來此,她若是被守衛捉到,他還可以編派一些借口饒過她,但若是被朱雨香逮到,她哪還會有命在。
他已經把林蜜兒置入險地太久,連他自己都不懂為什麼要讓她每日來此陪自己,但事已至此,他不能再讓她身陷險地。
林蜜兒不笑了,忽然擔憂的望著他,「易奇飛,你怎麼了?你怎麼忽然流好多汗,好像站都站不穩。」
被她這麼一講,他才發現自己腳步蹣跚,走路歪歪扭扭,竟無法正常站著,他身子一歪,被林蜜兒給接著。
但由於他比林蜜兒重許多,她一個沒站穩,兩個人霎時倒在地上,胸口對著胸口,腰身對著腰身,她一陣女兒香氣直撲鼻息,讓他不自覺往她的頸間嗅聞,心跳急促的跳著,熱火襲上了身體,他忽然很想要女人。
「好癢,易奇飛,你做什麼?很癢耶。」
這次不像兩人第一次貼身時,他眼角只望著她的雪白胸口,而是大膽的伸出手罩住她的胸口。
林蜜兒驚呼了一聲,呆怔住。
他情難自禁的低下頭,熱烈的吻著她,好像這樣做十分正常,她嘗起來又甜又香,讓他的熱情宛如出水蛟龍一般的難以制止。
「易奇飛,我們這樣做不會很奇怪……」
他不讓她有時間問完話,再次的堵住她的唇,聽著她的輕吟,然後碎吻不斷的往下,衣衫脫落後,他就吻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只有滿天的月光輕輕柔柔的照著他們。
天色未亮,易奇飛瞪大了雙眼看著御書房的某一角發著楞,林蜜兒睡在他懷裡,兩人才剛親密過,她的體溫很溫暖,貼著他的身軀更是軟若無骨,歡愛後倦累的容顏帶著淺淺的笑靨。
「我究竟在做什麼?」
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瘋,會忽然之間壓倒了林蜜兒,她一開始被他逗笑,以為他是在玩,之後兩人卻假戲真作,他就在御書房的軟榻上要了她的身子。
恍恍惚惚之間,他只記得朱雨香進來,他急著把這笨女賊給藏進軟榻下,之後忽然全身發汗,腳步歪歪扭扭,然後林蜜兒的女兒香氣直撲而來,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一想起朱雨香說想懷他的孩子,而他才剛喝完那碗雞湯,就變得身體燥熱難耐,擺明是她在湯中下藥!想不到她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害得他、害得他竟然跟這笨女賊有了肌膚之親。
他不可能迎她入宮,那只會害了她,惟今之計,只有找一個心腹替她許親,讓她嫁得好一點,算是他對她的補償。
「蜜兒。」他輕輕搖晃她。
林蜜兒張開雙眼,望著他微笑,那天真無邪的笑靨一時之間讓易奇飛非常良心不安。他這樣安排真的好嗎?
縱然知道她進宮也不可能鬥得過雨香,更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只是枉死而已,但是他要了她的身子,卻要她去嫁別人,她會不會、會不會生氣?
「原來你不是『真的』太監啊……」
她的眼睛又想往他的身下瞄去,他拿起衣服蓋住,卻忍不住想笑,她則偎靠著他,一臉安心的表情。
她身上傳來的熱氣,讓他十分溫暖,禁不住想要再次親吻她,但他忍住自己的妄想,不想再把事態鬧到不可收拾。
他得快點處理這件事,若是被雨香發現,林蜜兒有十條命都不夠,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又讓人命枉送。
「蜜兒,妳住哪兒?是什麼人家?」
林蜜兒揉揉眼睛,老實回答,「我住將軍府,我爹爹很有名,是林武威將軍,很多人都認識他。」
易奇飛吃了一驚,她爹竟是朝中那火爆性子的林武威將軍?!他做事衝動,說話聲聲震耳,做官的人多不敢跟他當面衝突,他還記得林武威是方應鹹的世伯,兩家向來交好。
「那妳也認得方應鹹?」
林蜜兒一臉嫌惡的道:「當然認得,那全天下最邪惡的男人,我一點都不想提他。」她忽然好奇道:「你幹什麼問我這些?」
他躲避著她赤誠的目光。自己的髒污心思怎能攤在她的面前,又怎能告訴她,一夜歡愉過後,他竟想把她推給別的男人。他扶起她,為她套上衣服,根本不敢看她。
「妳快回家吧,快天亮了。」
林蜜兒嚇了一大跳,發現自己太過貪玩,竟誤了時辰。
「慘了,紅草一定會哭得亂七八糟,求菩薩叫我趕快回去,她膽子很小,一直很怕她代替我睡在床上的事,被我爹發現。」
她說得嘻嘻哈哈,彷彿一點也不憂慮她剛才把自己的清白給了他。
見她開心,他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他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她俏皮的笑容,而她也會恨他入骨吧。
她一定會認為他玩弄她後,就想要把她嫁給別的男人,他在她心中,恐怕會變成一個爛到極點的男人。
「回去吧,我會幫妳安排的。」
她不懂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拉好衣衫,急急忙忙的要出去,而當她揮動著小手跟他說再會時,他根本就不敢看她,卻還是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怔然發癡,想這可能是跟她最後一次的見面了。
等了好一會,想她應該離開皇宮了,他立刻召來大義,要他召方應鹹進宮。
大義沒多久就找來方應鹹,一關上了御書房的門,方應鹹低聲道:「皇上,這麼急找我,一定有要事吧?」
易奇飛很難開口,百般遲疑後,最終還是說了,「你應該有個青梅竹馬,名喚林蜜兒吧,是你要她到皇宮找什麼皇冠的?」
他並不笨,得知了兩人的關係後,他立刻就猜出了跟林蜜兒打賭的人是誰。
方應鹹低聲笑出,「是啊,皇上,你見過那個笨賊了吧。」
「嗯,見過了。」
「她又笨又可愛?」
不想回答林蜜兒究竟有多可愛,易奇飛內心苦苦掙扎著,他只要一做出決定,一說出要方應鹹善後的話,就已經絕斷了他跟林蜜兒的關係,他可能再也看不到她。
剛才才狠下心做的決定,忽然在方應鹹面前又動搖起來,心裡升起幾絲的哀傷。
他不得不老實承認,有這笨女賊作陪,是他近些年來心情最好的幾天,但該說的不得不說,該做的也不得不做,縱然殘忍無情,但是總比她進宮自尋死路的好。
「應鹹,你是我的好友,不瞞你說,我剛與蜜兒發生了關係,我卻不可能讓她進宮,但我已破她的身子,她若有孕,被家中問起,只怕會走投無路。」
「皇上,您是要我善後嗎?」方應鹹微微一笑,竟說中他的心事。
「沒、沒錯。」他的心口在說出沒錯時,難受的緊縮了下。他不理會自己心口的那股刺痛,緊接著道:「你幫我善後。」
方應鹹露出笑靨,「不用想什麼法子善後了,皇上,不如我來娶她吧,我跟她門當戶對,自小又是青梅竹馬,她與我感情很好,縱然稍有不順,也是一時意氣之爭,我能娶她求之不得呢。」
易奇飛驚訝的看著方應鹹,他貴為王爺,又長得風流瀟灑、玉樹臨風,什麼樣的女人都可到手,縱然兩人私交極好,他也不相信他會娶一個自己愛過的女子。
「應鹹,這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不會,皇上,蜜兒一向討厭我,老是說我是天底下最邪惡、她最不願意嫁的男子,我雖深愛她,但是她的爹娘寵她、愛她,她一句不要,我是絕對娶不到她的,但若是現今這種狀況,由皇上私底下找來世伯說要賜婚,蜜兒再怎麼不甘不願,還是得成為我方應鹹的人。」
那一句「方應鹹的人」聽得易奇飛刺耳不已,卻又無話可應,畢竟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他有什麼立場反對。
他點了點頭,「好,這方面由我處理,你就等著當新郎倌吧。」
「多謝皇上。」方應鹹洋溢著笑容謝恩。
易奇飛咬牙,看他一臉欣喜,自個兒卻憤怒、愁苦攪在一起,想起蜜兒今夜在他懷裡的笑容那樣艷美嬌俏,但從今以後她卻會在方應鹹的懷裡,他就感到心頭煩悶。
「皇上,我世伯的脾氣不好,這一切就勞煩你了。」
他忽然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至交好友,什麼都覺得很煩,但他仍強迫自己點頭,「好,我會立刻召見林武威,向他說明這件親事,若是蜜兒有孕,你就得快點迎娶她進門,以免她在家中受氣。」
「放心吧,皇上,我會處理一切的。」
待方應鹹告退後,易奇飛怔楞坐在御書房中,明明一切比他想得更圓滿的解決,但不知道為何他卻滿心不悅,甚至煩躁不已,只覺得身心好像都要碎裂,再也無法完整。
看著書桌上冷掉的肉包子,這天底下會有哪個笨女人送這種冷掉的包子給擁有一切的皇帝吃的?
大概只有林蜜兒這個笨賊了,甚至直到今日,她還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縱然聽到朱雨香聲聲喚他皇上,她還以為是叫錯人,還想著天底下怎麼會有人把太監當成皇上。
他苦笑的拿起包子放進嘴裡,冷掉的肉餡縱然還極為可口,但他嚥下時,卻是滿嘴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