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段文慶不是中年色老頭嗎?你少蓋我了。」
一點也不相信的采花從鼻子裡哼出了嗤之以鼻的聲響,明白表示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瞧這個錦服男子講話雖然油腔滑調,但是那一張英俊迷人的臉蛋,女人只怕會自動撲上他的身子,他根本就不必當什麼摧花色魔,更不用上花街柳巷,因為女人只要看他一眼,就會恨不得獻身了嘛。
采花看他又笑了,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家伙實在很愛笑耶,沒見過男人這麼不正經,只會一張臉裝笑的。
「妳憑什麼說我不是?」
采花用那種你很笨的表情望著他,果然男人只要長得帥,多半腦筋都不太聰明。
「當然不是,若你是段文慶,憑你長得這麼好看,家裡也不窮看來,哪個女人會不想要你,你何必去花街柳巷?」
段文慶凝視著她,也不回話,看得她雙頰通紅。被這麼帥的男人盯著看,那種感覺比全身爬滿螞蟻還怪異。
「你、你這樣一直看我干什麼?」
「妳臉紅的樣子挺好看的。」
沒個正經!這個男人絕對是花花公子那一類型的,他那像朗星一般的目光,正死盯著她的胸口,害她的胸口好像怪怪的。
這男人好不要臉,光天化日下,也敢這樣盯著姑娘家看,她急忙蓋住胸前,不想被他白看。
「你這色狼、登徒子,究竟在亂看什麼?」
她一個巴掌揮過去,段文慶將身子低下,讓她揮了個空,然後他踏前幾步,忽然雙手就按在她柔軟的胸口上。
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一下從他按住的地方貫穿,她的腰身、雙腳酥麻,連站也站不住,被眼前的男人給一把摟住。
她大駭之下,要用手推他,怎知連雙手也沒了力氣,她怒吼一聲,「你對我做了什麼?」
段文慶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洞房花燭夜,春宵不宜空過。」
「誰、誰跟你洞房花燭夜,放我下來,別摟著我。」
「我早說我是段文慶,而既然妳說段文慶是個色魔,那我這色魔,見著了妳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哪有不動手的道理。」
這是什麼歪理,采花驚嚇得扭動身子,一面大叫大罵。
「你這色魔,快放我下來,現在是白日,外面多少奴婢走動,你怎敢這般放肆,等我告了縣官,砍得你人頭落地。」
「妳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夫妻之間做這檔事是天經地義,縣官哪裡管得著?」
「哼,連拜堂都沒有,憑什麼說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啦!」
她越掙扎,段文慶好像就越開心,他把她壓在床上,沒兩下,竟十分熟練的脫光她的衣服。
她一絲不掛,就算掙扎,也因為遮那邊、掩這邊的,完全沒有了剛才叫罵的威力。
他那骨感的大手在她雪白的身上愛撫,一股熱氣直沖向腹底,采花的身體竟開始發熱。
「你別亂來……」
聽起來有點求饒意味的聲音,讓段文慶意猶未盡似的俯下臉覆上她的雙唇,他挑撥著她唇內的柔軟,每一次的吮吻都讓她激顫起來。
「妳嘗起來好甜、好香。」
雙唇被他吻得紅通通的,采花的氣息也轉為急促,尤其是他在自己耳邊的低語,那聲音讓人聞之柔弱無力,而且他的吻越來越加的往下、往下,來到令她面紅耳赤的地方。
被他吻過的每個地方都像火在燒一般,沒多久他竟馳騁進入。
「好痛!」
她用力的扭動身軀,眼淚忍不住流出,段文慶卻吻住了她的香唇,更加強勢的一舉攻進。
那種劇痛感,在他不斷的親吻下,變成了酸酸麻麻的鈍感,然後化成了狂風暴雨似的快感,將采花給淹沒……
「好疼。」
被那個色魔不知索求了幾次,她真的是累暈了,就這樣昏睡過去,等她醒來時,稍稍一動身子,腰跟下部就像要斷了一樣的難受。
「這個卑鄙無恥的假段文慶,竟然敢吃我的豆腐,這個死色魔,下次一定打死他。」
她怒罵了幾聲,隨即又意識到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棉被下,不禁想到之前被人強壓的事,立刻羞得無地自容。
她忍著痛下床,把被那色魔給脫光的衣服穿上,對失去自個兒的童貞,也不知道該有何反應才好。
總之就是已經被人家占了便宜,就算現在哭爹喊娘、淚如雨下,也來不及挽回已經被那個色魔侵犯過的事實了。
她的個性原本就是勇往直前向前看的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當然只好面對這事實。
況且自己的童貞給了那個笑得不正經的假段文慶,總比被色老頭的真段文慶給摸上摸下的好。
兩相比較下,現在這種狀況似乎好像也沒慘到哪裡去,所以就不用再去想了。
她用力的打開門,門外一陣寒風吹過,又是靜得嚇死人,門前沒有半個人走過,她睡了一天,天色已經晚了,還是沒僕役在廊下走動,而且各個房間,竟然也像沒有人一樣的沒點燈。
「這真的是富豪段府嗎?該不會是鬼屋吧。」
她摸黑的走過廊下,終於見到遠遠的那一頭,好像有燈光。
她今天沒吃飯,餓個半死,若是有燈,就代表有人,有人,那就代表有食物,為了食物,她奮力的拔腿往燈光處跑去。
在門口就聽見了奇怪的聲音,但她不及細想,就推門進去。
「天靈靈,地靈靈,天上老君來相助,地上土地來查明,餓鬼陰魂都退散,去去去……」
一個道士模樣的中年男子,左手正賣力的搖著法器,制造出吵死人的音量,右手提著桃木劍,在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面前,不斷的虛刺幾下。
「啊,你這色魔,原來你在這個地方。」
一見桃花劍前面的男子,采花就新仇舊恨一起湧上,這個男人占了她的便宜,人舒爽之後就走了,竟連問她疼不疼的關心話語都沒有。
更混蛋的是,要了她的身子,把她累了半死,起碼也要叫下人送些飯給她吃,還讓她忍著全身的疼痛出門找吃的東西。
她把桃花劍推開,一手就提起了這假段文慶真色魔的領子,「你這混蛋,起碼也要給我一點飯吃啊,哪有人舒爽之後就掉頭走人的。」
那男子抬起頭來,臉上表情十分冰冷,吐出來的話更是冷到了極點,更不用說在他的眼神裡,好像根本就沒有采花的存在。
「我認識妳嗎?」
好啊,這死不認帳的家伙,竟然敢用這種話來打發她,他吃定她是柔弱的千金小姐,不敢把事情給鬧大嗎?呸,他的算盤算錯了,她可沒那麼容易中計。
「你竟然敢說你不認識我,吃干抹淨之後就想跑了,告訴你,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事。」
她正想用力的甩他幾個巴掌時,坐在主位上的婦人身邊,正是把采花領進門的丑婆子,她低頭告知了婦人,現在闖進門的正是於水荷。
那婦人嚴肅道:「妳這是做什麼?放手,於家的女兒這麼沒有家教嗎?於水荷。」
一提到於水荷的名字,讓采花恨恨的放下手,再怎麼樣,現在她也是頂替小姐的人,以一個大家閨秀的行為舉止來看,絕不會像她這麼沒有氣質,更不會當場對人動手動腳。
她咬牙切齒,怒瞪了那個無恥的色魔一眼,卻又無可奈何,這筆帳等下次再算,她會加上利息的。
坐在主位上的婦人年紀雖老,卻雍容華貴,一看就知道在段家的地位不低,說不定就是段家的老夫人,反正不知她是誰,先行禮總是對的。
「您好,我是於水荷。」她作禮。
段老夫人點頭道:「我知道,我是妳的婆婆,那是妳的相公段文慶。」
一聽到段老夫人的話,采花目瞪口呆的比著坐在位子上的男人,「他、他真的是段文慶?」
「我自個兒的兒子,難不成我不認得嗎?」
段老夫人話中頗有怒意,看來她平常時,就是個極具威嚴的人,所以就連說話也臉色寒酷無比。
采花不敢答話,只敢在心裡碎念,看來那個色魔沒騙她,他真的是段文慶本人。
但他雖然沒騙她,以段文慶的英俊及財力,怎麼街頭巷尾都把他說得這般的不堪?
他明明是個翩翩美男子,怎麼傳言把他說得比個下三流的男人還低級呢?
段文慶一雙具有冷意的目光敵視的望著她,他站了起來。
「夠了,娘,我是看在妳的面子上,才讓這騙人的道士在我身前比劃一個時辰,我要說多少次,我沒有病,我也不想娶妻,妳立刻把於小姐送回家裡去,我看著她就厭。」聲音中冷漠的語調,不輸給自己親生娘親的嚴厲。
采花聽得差點雙耳爆開,什麼叫看著自己就厭?!
早上時,他明明就忝不知恥的壓在她身子上,也不知盡興了多少回,才放她睡著。
現在得到了,竟然敢這樣說她,好像她是路邊一顆又丑又難看的石頭,根本不值一視。
「你這混蛋,別以為你長得比一般人好看一點點,就跩了起來,本姑娘也不是沒人愛的,至少有十個以上的人向我求親。」
她是比不上小姐的天香國色,但她起碼也是姿色妍麗,再加上她生動活潑的表情,讓不少街巷的人都暗戀她。
雖是個不起眼的小婢身份,但是愛慕她的人,可以從城東排到城西,什麼布店的小老板、賣包子的陳二哥,甚至連那個死流氓都垂涎她、打她主意,豈容他這麼作踐她。
段文慶是第一次碰到竟敢違逆他的人,他打量她的目光多了幾絲的不屑,而他高高在上的態度更讓人氣煞。
「妳這般姿色只是普通,說話又極粗賤無禮,外面傳言於家小姐美如天仙、溫柔婉約,不知你們於家是花了多少銀兩,才造就這樣的傳言。」
「你竟敢侮辱小……」
小姐這兩個字含在嘴裡沒有說出。采花氣得發抖,污辱她也就罷了,還污辱到小姐。
「我就沒說傳言中你是個色魔了,你有什麼好跩的。」她口不擇言的罵了起來。
段文慶鄙視的望她一眼,就像在說她是個沒有見識的女人。
「市井陋談,豈能認真。」
「你若是男子漢就敢作敢當,何必在這個時候撇清,你今早就是一個看了女人就發情的色魔。」
她指的是他早上要了她身子的事,想不到段文慶竟四兩撥千金的帶過這個話題,而且他煩膩的臉色表露無遺。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嘴巴這麼不干淨。」
「你別得了便宜又賣乖,今天早上你是怎麼對我的,你說啊?」她聲聲叫囂。
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動,「沒有什麼好說的,我現在才第一次見著妳,能有什麼好說的。」
坐在主位上的段老夫人,忽然臉色發白的厲喝一下,「住口,於水荷,這是妳對待妳相公的態度嗎?」
采花猛地閉嘴,段老夫人雖沒表現出驚慌,但是她的手按住了椅把,丑婆子在她耳邊不知又說了什麼,段老夫人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水荷,妳過來。」她轉向自己的親生兒子,「文慶,你先下去休息,反正這道士作法似乎也無效,去吧。」
斥退了道士,段文慶不甘不願的冷瞪采花一眼,她朝他扮了個鬼臉,他臉上神色霎時凍結,好像從沒遇過有人對他這麼無禮的,當場冰寒的臉色又更冷了幾分。
這種死人臉她不愛看,她干脆撇過頭,當成沒看到段文慶,他只好悻悻然的離開小廳。
看段老夫人能走、能說,腦筋看起來也像很清楚,根本就不像她要進門時丑婆子說的,什麼段老夫人生病,需要沖喜,所以不拜堂,等段老夫人身子大好之後,再來主持親事。
而且她跟丑婆子之間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讓采花有點不耐,直覺段家沒有說實話,卻又因為身在段家,沒辦法表現出來。
「水荷,妳今日進門後有見過文慶嗎?」
「有啊,誰知他現在倒當成沒看過我的模樣。」
「有……咳咳……他有對妳做了什麼事嗎?」
段老夫人說得嚴肅,采花卻有點尷尬,畢竟自己被段文慶占了便宜的事不太光彩,幸好這個廳很大,段老夫人又坐在遠處,她剛才跟他說的話,她應該沒聽到太多吧。
因為兩人連拜堂都不曾有過,若是回答有,段老夫人會不會認為於水荷很隨便啊。
一想到自己是頂替小姐的身份而來,看這段家也挺詭異的,她該為未來預留一步。
況且若是疼愛小姐的老爺回家了,聽到這門親事沒經過他的同意,他一定會來要回小姐,到時若是段老夫人說她跟那個色魔已有夫妻之實,豈不是悔婚無望。
所以現在怎麼樣也要說沒有吧。
「沒有,我們講了一些話,講得不太開心而已。」
明顯的,段老夫人的臉色和緩下去,似乎心裡松了口氣。
她淡淡道:「嗯,那就好,我希望妳謹守本份,文慶還不太能接受這門親事,也許這段時間他會冷落妳,甚至會委屈妳幾分,但時間一長,夫妻畢竟是夫妻,他想開後,自會疼妳憐妳的。」
她心裡巴不得他不理她,否則看到他的色臉,更讓人火大。
「是,老夫人。」
一出口,她就後悔自己叫錯了稱謂,她既代嫁進來,就該稱呼她為娘,叫這聲老夫人,好像她還是小姐的侍婢采花。
段老夫人不以為意,甚至還點頭道:「反正你們尚未洞房、拜堂,妳就稱呼我老夫人,也當自己來這兒玩一樣,等文慶的心情好了,願意拜堂了,那時妳再稱呼我娘吧。」
她求之不得呢,立刻乖乖響應,「是,老夫人。」
段老夫人點頭,要丑婆子扶著她下去。
采花一等她們離開後,肚子咕咕亂叫,才記得自己原本是來找吃的,想不到找到這間客廳來,想要問人哪裡有飯吃,可這廳裡空空蕩蕩的,別說人了,就連只貓都沒有。
「這地方怎麼越看越像鬼屋。」
於家雖然算不上是大富大貴人家,起碼平日時還有幾個侍婢,說話談笑,在府裡走動,哪像這裡稱為富豪之家,卻這般安靜。
現在也沒空想這些,肚子餓得要命,還是先找點好吃的來填肚子才是正事,采花立刻就又推開廳裡的門。
廊裡一樣的陰暗,讓她嘴裡碎念個不停,「說是富豪,應該滿有錢的吧,怎麼連點燈這點小錢也不願意花,搞得家裡陰陰暗暗的,不熟這家的人,哪知道要往哪裡去。」
她在廊上絆了一跤,更是罵不絕口,什麼人都罵上了。
一直走到了盡頭,見到一間屋子有燈,站在屋子的門前,她又聞到飯菜的香味,看來這間屋子有飯菜可以吃,她急忙推門進入。
「怎麼又是你這色魔?」
好死不死的,采花又遇見了段文慶,他手裡拿著筷子,桌上擺了五樣菜,還有一鍋熱騰騰的湯,聞起來好香啊,讓她口水直流。
「出去。」
不理會段文慶的橫眉豎目,更不理會他冷冰冰的聲調,她一屁股就坐在他旁邊,對著飯菜瞪直眼,不停的咽著口水。
「我叫妳出去沒聽到嗎?」
段文慶見她自己竟主動的坐在他身邊,有點想拍桌翻臉,說的話已經含滿了怒意。
采花從早上到現在還未吃飯,肚子已在鬧空城計,她餓得難受,現今看到飯菜,卻要她不吃的滾出去,她怎麼可能做得到,所以段文慶的話,她一律當成沒聽見。
「我肚子餓了。」她的聲音已經有點弱,現在她不想吵架,只想要吃飯。
「自個去廚房吃。」段文慶照樣不甩她,看著她就有氣。
她兩手一攤,裝出無賴的嘴臉。
「你家又大又不愛點燈,也不知道省這種點燈的小銀兩做什麼,我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廚房,既然這裡這麼多菜,反正你也吃不完,分我吃一些有什麼關系呢?」
「我不想跟人分我的東西。」
聽他應這一句話,采花很不滿,「你干什麼這麼小氣,要知道你、你……」
要說出自己早上被他強壓的事,她說不出口,只好用力的推他一把,「總之都是你害的,害我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吃飯,你分我吃一點,也算是功德一件嘛。」
「我要妳馬上出去,我不想跟別人吃同一鍋菜。」
見他拒絕得聲色俱厲,采花忽然想起,不知哪家的人,也是這樣的個性,當時還被人背後說得難聽。
「原來你有潔癖啊。」
這句話讓段文慶一僵,但從他的臉色,采花已經知曉自己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