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就廢話少說了,國舅的性命尊貴,我希望妳能夠為大義而捨命,自然我也不會虧待妳。」
她說話一貫的輕柔緩慢,羞花心中漸漸雪亮,「妳要我作偽證,說趙艾西並未侵入殿裡,想要攻擊、強暴我嗎?」
平妃眉頭一皺,似乎對她言語中的大不敬有些怒火,卻又馬上低聲道:「妳要這麼說也行。」
羞花握緊拳頭,她知道若沒有平妃,趙艾西根本就闖不進宮裡,而趙艾西那晚也曾提及過平妃,所以這一切,平妃也有份。
「是妳放那禽獸不如的人進來污辱我的吧?」
平妃手裡的茶杯忽然和茶蓋發出碰撞的響聲,然後在地上碎裂成幾片。
趙嬤嬤就像得令一般的跨向前來,她粗肥的臂膀扼住了羞花的脖子,噬血的眼神。過大的力量,分明是要致她於死地。
「哎,原本只想用說的,讓妳自個兒選個喜歡的死法,但是妳卻逼得我不得不這麼做,反正妳死了之後,我就說是妳勾引國舅入宮,現在畏罪自殺,至少可以幫艾西找一條活路。」
她怎麼可能勾引趙艾西那個卑鄙小人,他幹盡了傷天害理的壞事,今天這個下場,只能說是他自己自找的。
謝羞花被她的話給氣得全身發顫,但她的脖子整個被圈住,根本無法動彈,倏地,靈光一閃,她從袖裡抖出了一把防身的小刀,隨即往趙嬤嬤的手臂用力刺進。
自從趙艾西闖進那一夜之後,她就明白後宮有如虎圈,她必須要自己保護自己,誠如那個冷酷男人所言,她得學聰明些,因為沒有人會保護她,只有自己才能保護自個兒。
趙嬤嬤不知她這麼凶狠,更沒料到會有人敢跟她反抗,這一刺又深又痛,讓她痛得嚎叫,手便鬆了,摀住傷口發出疼痛的喘息。
羞花趁機退開兩步,撫著自己差點窒息的脖子,飛快的把空氣吸進肺部裡,然後手一揚,趁著平妃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刀子架在平妃的頸上,她的聲音又冷又沉。
「既然都要死,不如我就捉妳陪葬吧,平妃娘娘。」
平妃怔了住,整個人僵如木頭。
趙嬤嬤忍不住怒吼道:「妳這不要命的小賤人,竟敢挾持平妃娘娘,妳死定了。」
羞花輕輕笑了幾聲,越笑越寒,好像趙嬤嬤說的話多麼的可笑,現在是她們受制於她,不是她們可以威脅得了她,她相信趙嬤嬤再大膽,也不敢無視於平妃娘娘
的性命。
她把刀子往平妃的脖子側進一些,平妃嚇得發出一聲驚呼,好像感覺到利刃快要刺進她的頸子。
她這一輩子嬌生慣養、金枝玉葉,在家是相國之女,進宮是皇上愛妃,怎麼也無法想像會有一天,性命操縱在別人手裡,向來都是別人敬她,畏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謝羞花這麼大膽,敢拿刀子挾持她。
她又氣又急,卻又莫可奈何,怎知今天來殺人,卻反被咬了一口。
「反正妳們今天不管怎麼樣,總是要我死的,那我還怕什麼呢!我說的對不對啊?平妃。」她索性連娘娘的敬稱也省了。
平妃胸口上下起伏,卻又不敢反抗,怕她一掙扎,那刀子就會刺進脖子,自己到時就死定了。
就算趙嬤嬤能衝上來阻止這個弱不禁風的謝羞花,但是那刀子離她那麼近,若是有個萬一……
「我剛才提的不過是一種方法而已,也許還有別種方法可以救艾西,並不一定要妳死。」
對她顯而易見的謊言,羞花冷哼一聲,「在妳眼中,妳的親弟弟趙艾西比我這下賤的罪臣之女有價值多了,妳早已想好,來這除掉我後,再編派一些謊言,讓趙艾西被放出來吧?」
平妃當初的算計的確是這樣,因為這已經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看救不救得成自己親弟了,至於要殺死謝羞花,那對她而言,又不是什麼樣的大事。
「妳把刀放開,大家有話好說。」
「我一放,妳就要命令趙嬤嬤殺死我了。」
平妃咬緊下唇,「那妳要怎樣?妳可知妳現在這麼做,不論傷不傷得了我,我都不會放過妳,還有妳的家人的。」
「我沒有家人,只有孤身一人,所以我也不怕。」
這是事實,所以羞花也要讓平妃明白,因為她只有孤身一人,沒有任何家累,所以什麼樣殺頭的事,她都做得出來。
一聽到她這麼說,平妃果然露出害怕的眼神,世上最蠢的一件事,莫不是跟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拚命。
平妃的語氣終於有些示弱,「我們總不能這樣耗著吧。」
羞花聽出她的氣焰已然削弱,滿意一笑,「沒錯,我們不能這樣耗著,所以我要找一個能救我的人。」
平妃聞言心裡陰冷一笑。這個後宮,只要她要殺的人,誰敢救,到時就趁慌亂的時候,要趙嬤嬤立刻絞死她。
「好,不管妳要去哪裡,我叫趙嬤嬤在前面開路,妳別傷了我,一切都好說。」
趙嬤嬤觀看著平妃的眼色,見平妃微一點頭,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依照羞花的指示帶路。
由於和虎兒相處的這幾日,曾談及過整個皇宮的建築物,若是虎兒說的不對,她的性命就斷送在這裡,若是虎兒說的是對的,那她就還有一線生機可以存活。
「往左走,繞過大樹後,再往右走。」
依照羞花走的方向,讓平妃跟趙嬤嬤越來越驚疑。
「妳走這是什麼地方?明明就是……就是……」
「是皇上的御書房,若是照正常作息的話,皇上此刻還在御書房。」羞花毫不避諱的接下她的話。
平妃皺緊眉頭,不明白她去找別人或許還有條活路,但是威脅她走到御書房,只是讓她自己死得名正言順。
「妳挾持我來到御書房,要是被皇上見著了,妳依然是死路一條。」平妃只覺得她簡直是愚蠢至極。
已經來到了御書房的前頭,只見前方有帶刀侍衛在書房前面守著,羞花於是道:「皇上若沒有見我挾持妳,怎麼會知道我是真的挾持妳過來的。」
「妳說什麼?」
平妃不懂,才正要開口回嘴,突然頸上的壓力一輕,她心中一喜,跑向前頭,急喊著,「趙嬤嬤,殺了她。」
趙嬤嬤往回衝,拿出袖中的白布,就要絞死羞花的時候,只見她把手裡的刀往自己的手中亂砍,鮮血立即順勢流下,這個反常的行為,讓趟嬤嬤跟平妃都呆怔了。
而羞花卻趁此時跑向御書房,她撲倒在御書房的台階上,疼痛得哭泣,「皇上,救我、救救我--」
老太監隆順在裡頭磨墨,聽到了聲音,於是將門打開,怒斥道:「誰這麼大膽,敢擾了皇上?」
羞花死捉住隆順的腳,「順公公,救我。」她將聲音低下好幾個音階,只讓隆順聽見,「平妃娘娘要殺我。」
隆順眼眸一低,斥喝著旁邊的侍衛,「快,去請御醫過來,皇上後宮的嬪妃傷成了這樣,你們還發什麼楞?」說完又將頭往另外方向轉,「去搜查御書房附近,不論捉到了誰,一律留著讓皇上處置。」
「是。」
侍衛得令後,立刻分頭進行。
隆順將羞花扶進了御書房,她嬌軟無力,手臂上的血痕雖劃得不深,但是鮮血沾滿手心,看來也十分恐怖。
「什麼事情?」
御書房裡頭,傳來了冷漠的男音,羞花的心頭嬌顫,知道自己是生是死,都掌握在這個位極尊榮的男人手裡。
「平妃娘娘要殺死羞花姑娘。」隆順低聲回答,「羞花姑娘跑來御書房前求救,她受了傷,手上都是血呢,皇上。」
「嗯--」
輕輕的嗯了一聲,也聽不出來司徒光的情緒,就在羞花以為自己可能會流血至死的時候,司徒光走了出來。
他雄偉的身高,文質彬彬的氣質,卻又沉斂於內的氣勢,讓羞花不由自主的停止呼吸。
「妳傷得重嗎?」
「不重,是我自己劃的,只是看起來很嚴重。」她誠實的說出自己傷了自己的事,因為她不相信能瞞得過他。
隆順聽了是她割傷了自己,縱然驚訝,也不敢在皇上的面前抬起頭來,倒是司徒光嘴角露出一個興味的冷淡笑靨。
「我想也是,平妃再怎麼愛殺人,但是她愛乾淨得很,萬一妳流這麼多血,濺到她漂亮的衣裳上,可不是萬死,就可以贖罪。」
「我不能出宮,就算趙艾西真的死了,平妃也不會放過我的。」羞花說出這幾日令她難以安睡的真正原因。
「那一晚之後,妳倒是聰明了起來。沒錯,不過應該說是趙家勢力的人馬,沒有人會放過妳,妳等於是間接殺死趙家獨子的罪魁禍首,趙宰相大怒之下,是不可能會放過妳的。」
「我只能留在宮中。」
羞花的話讓司徒光露出更加嘲諷的笑,「別忘了,後宮才是平妃的大本營,妳在這,照樣討不了便宜。」
「但是今天之後,平妃的勢力就會大減。」
他望著她的冷漠目光,多了些評估,「這話怎麼說?」
「因為守衛沒多久就會捉到平妃跟趙嬤嬤在這附近,我可以指證就是她們傷了我,為了趙艾西的事,她們有動機殺我,而我身上的傷口,就是她們犯罪的罪證。」
司徒光聲調平板的道:「那又如何?」
「你要剷除趙家的勢力,平妃也勢必是你要對付的人之一,今日她對付我的事,皇上嚴辦起來,雖然不能讓她在後宮失勢,卻也讓她元氣大傷。」
她一口氣的說完,司徒光默然不語,隨後只見門前傳來侍衛的恭敬聲音,「稟告皇上,附近只見到平妃娘娘跟趙嬤嬤,已先留下她們,等候皇上處置。」
羞花捉住這個機會,又道:「我知朝政還在討論趙艾西該不該死,若是今日平妃刺殺我的事傳出,趙家一連怒犯聖上兩次,我想再也沒有朝臣敢保趙艾西。皇上,難道你不想剷除趙艾西嗎?你只要利用這一件事情,就可以賜死趙艾西,其它人絕對不敢有貳言。」
司徒光伸出手來,大手撫摸著她光滑的下巴,像在感觸她肌膚的柔嫩,但是聲音裡卻缺少了火熱的溫度,好像她只是一個賞看的對象,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謝羞花,妳知道嗎?就算平妃元氣大傷,她若要在宮裡殺妳區區一個沒有任何朝臣當靠山的孤女,還是易如反掌,妳這樣設計她,她以後第一個要殺的人必定就是妳這奸險的小蹄子。」
被皇上說自己是奸險的女子,羞花顫顫的抬起頭,對看著司徒光,眼光連瞬也不瞬,她怕自己一瞬,就再也沒有勇氣再看皇上第二眼,也沒有勇氣說出自己將要說出來的話。
「所以這宮廷裡只有一個人才保得了我。」
司徒光嘴角要笑不笑的冷酷道:「我不曉得為何要保妳?妳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若我是皇上的愛妃,皇上當然得保我,平妃再怎麼大膽,也不敢處死皇上的愛妃。」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終於說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反覆思考後,才得到的結論。
羞花感覺到下巴的熱氣已經抽離,司徒光冷漠的目光盯著她看,臉上的興味淡笑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的肅殺之氣。
「妳很有勇氣,很少人敢這樣直勾勾的看著我,直言不諱的說要當我的愛妃,縱然她們心裡想要,也不敢嘴巴裡說出來。」
他的目光像無底洞般的深邃,羞花也看不出眼前至尊的皇帝,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但下一刻,她已經聽到了皇上對她所下的命令。
「回宮殿裡去,晚上我會到妳那兒的,先去治好妳的傷吧。」
她在聽到這些話後,終於全身虛軟,知道自己已經得救了,然而卻要為了保全性命,侍寢於害她家破人亡的男人。
羞花待在宮殿裡,不用出外探聽消息,小珍則帶回了無數皇上已經發佈的命令。
她冷冷的聽著,從趙艾西那一夜,跟適才平妃要殺她的事情後,她已經徹徹底底的知道,小珍是個牆頭草,誰有權勢,她就會往誰身邊靠,她不會為誰賣命,一有事情,她都是逃得最遠的人。
但是她收集情報的確是一流的,皇上命令才發佈沒多久,小珍已經能夠如數家珍的二向她說明,只要她擁有權勢,小珍就不會背叛她,但相對的,只要沒有權勢,她就會立刻背叛。
「皇上已經把平妃關入宮殿,說她太過無視宮中禮法,竟想對皇上的嬪妃下毒手,縱然是救弟心切,還是不對,要她自我反省一個月,也為了夜長夢多,立刻就處斬了國舅爺。」
羞花臉上沒有歡喜,只有平淡。
因為從趙艾西死去的這一刻開始,才是她人生苦難的開始,她再也沒有往常平靜的生活了,因為她要為自己的性命一再的搏鬥,以後趙家人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致她於死地,她若想活下去,只能巴著那個男人不放。
「羞花姑娘,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宮中多少嬪妃都想要皇上的眼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她們拉攏皇上身邊的太監,要不然就是打聽皇上會到哪裡,她們就在哪裡,期望皇上能看到自己,與自己同寢。」小珍細細梳理著羞花的髮絲,「但是妳什麼也不必做,皇上已經記住了妳的名字,妳說天底下還有像妳這麼幸運的人嗎?」
羞花聞言冷聲道:「我將妳關在屋子裡,放任著趙艾西強暴妳,或讓平妃殺妳,妳要不要賭賭看,皇上來不來救妳?」
小珍臉上微微一白,但又馬上毫無羞愧之心的含笑說出自己內心話,只當羞花大驚小怪。
「羞花姑娘,妳不必恨我也不必怪我,我做的事,是全宮廷裡的人都會做的事情,若換作是妳,說不定妳也會學我這樣做。」她說得更理直氣壯,「我與妳又非親非故,為何要為了妳,去得罪平妃娘娘跟國舅,讓自己不好過,這個宮裡誰不是這樣,妳想要裝清高,又何必進來這個大染坊裡面過活。」
羞花冷著臉,不說話,對她的歪理只有鄙視跟不屑。
小珍道:「妳若要我對妳一心一意,也要妳平步青雲,攀得上皇上,到時候多少人要來巴結妳,我為了怕保不了自己服侍妳的地位,當然要對妳更加忠心了。」
「夠了,妳給我出去!」她再也聽不下去,這樣的人,留在處境已經不是很好的自己身邊,只會替自己帶來大患。
小珍臉上一皺,肆無忌憚的說:「羞花姑娘,我看妳也是不知好壞,虧妳長得這麼美如天仙,服侍國舅又怎麼樣,他也是有權有勢,縱然以後玩膩了妳,也不會太虧待於妳,妳卻要把事情搞得這樣大,妳若是沒當成皇上心愛的妃子,憑妳現在一進宮就得罪這麼多人,我看妳在皇宮裡也活不長久的。」
小珍口口聲聲都是權勢,還嫌她不識抬舉,竟然不知珍惜趙艾西的凌辱,羞花心口一陣惡氣。
她忍不住冷聲道:「小珍,妳相不相信明日早上,我就能讓妳去做皇宮裡最低賤的工作?」
小珍哼哈了兩聲,根本不信她有什麼能耐,她不陪侍皇上,在皇宮裡根本毫無權勢,平妃雖被罰一個月,但是她還有手下,多得是辦法可以整倒她,她倒以為自己多高高在上,簡直是可笑。
「羞花姑娘,我知妳嫌我說話難聽、辦事不力,但是服侍妳對我而言也是一件倒霉的事情,妳一不陪侍皇上,二來深居簡出,連國舅爺看上妳,妳還害他被人砍頭,我還恨不得平妃娘娘選我當上侍女,至少靠著平妃娘娘,在後宮裡橫著走,也沒人敢管我。」
「那就如妳所願吧,明日我就會要人把妳送到平妃娘娘那裡去當差,管妳在後宮裡,是要橫著走、直著走,都隨便妳。」
聽她這一段話,讓小珍更加輕蔑的笑出聲音,說的話更不把她看在眼裡。
「所以我說羞花姑娘妳一點見識也沒有,這個宮裡的調動若是妳說說就算,那其它被皇上寵愛過的妃子,不就更有權勢了,妳還是閉緊嘴巴吧,免得被人笑話見識淺薄。」
她話還沒說完,隆順已經推開殿門,朗聲道:「皇上今晚點召謝羞花,閒雜人等退下。」
小珍頓時一怔,羞花不理會她,逕自站了起來,隆順身後已經出現了司徒光的身影,等司徒光走進屋裡,隆順已經要小珍出去,並且把門闔上。
羞花的心頭猛烈撞擊著,說不出什麼樣的感情在胸口震撼起伏,當門一被關起,司徒光走到她前頭時,她已經喘不過氣來,這個男人身上冷得懾人的氣勢,總是讓人無法呼吸。
「妳沒有盛裝打扮?」
司徒光說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上,兩人的距離太近,近得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體溫,熱得像要燒灼人。
羞花聲音不太平穩的道:「沒有。」
「那下次妳得記著了,帝王的寵愛不是天長地久,妳若連迷惑君王都做不到,以後怎能與平妃一較長短,又怎麼能讓平妃相信,妳是我的愛妃,又怎麼能讓所有的嬪妃相信,妳能打敗她們所有的人,獨佔我的寵幸。」
司徒光的身勢伏低,她被逼的往下躺,一頭美麗的青絲鋪散在枕上。皇上說話雖然那麼冷漠,但是他探入她絲質衣服內的大手是那樣的火熱,幾乎要令她窒息。
「皇上,你還記得謝波這個名字嗎?」
她只想問司徒光,還記得當初冤死的爹親,就是被他下的一道聖旨給逼死的,縱然他只記得一點點,也足以安慰自己爹親在天之靈。
然而,司徒光臉上是似笑非笑的冷淡,回答更是冷酷,「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他的回答令她心灰意冷,皇帝擁有太多權勢,他殺了幾個冤死的大臣,在心裡也留不下痕跡,又怎麼會記得這些人的名字,而自己怎麼會如此愚蠢的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的衣服漸漸被褪下,全身皎白的柔嫩肌膚,以及自己最無法防備的表情,都坦露在司徒光的面前。
說不出是恨,還是怨,讓羞花泫然欲泣,她隱忍住情緒,這一輩子,她從來沒有恨過一個人像恨司徒光一樣。
卻得要在這麼恨他的情況下,獻出自我的身心,只為了爭寵這男人的一絲絲眼光,好讓自己得以安全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