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出嫁 第三章
    楊朔宇感覺到一陣冷冷的濕潤,有點怪異,因為昨晚他已跟艷麗惑人的白蓮花行過房,照理說,他今早應該還躺在她的暖玉溫香之中。

    在一夜的縱情狂愛下,其實他的身體有些疲憊,但是他的精神卻是難得的神清氣爽,他慢慢的張開眼睛,藍天雲色映入眼簾。

    他記得昨日躺在白蓮花的床上時,是有屋頂的啊,他的手一陣冷滑,用力一捏,手裡全是地上的髒土。

    他極慢的坐起身,終於瞭解發生了什麼事,此刻他身上除了披了一件他自己的衣服之外,就什麼也沒有的被扔在楓紅鬼屋外面。

    而很不幸的,今天早上下雨,只不過昨夜的歡愛太甚,所以他累極而眠,根本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然全身濕透。

    這個白蓮花簡直欺人太甚,借種完後就把他當成廢物丟到屋外去吹風淋雨,還沒人敢這樣對待他楊朔宇。

    他怒火沖天的把衣服穿上後,衝到楓紅鬼屋叩門,"白蓮花,你給我死出來,聽見了沒?若我沒馬上看到你,就等著我給你一頓罪受。"

    四週一陣安靜,看來白蓮花不是當成沒聽見,就是根本不想理會他,楊朔宇氣得發抖,他想開門,門卻似乎上了鎖,他怒火更熾,乾脆用力的吼,叫囂得更厲害——

    "給我滾出來,白蓮花——"

    楓紅鬼屋看來破舊得像要倒塌,想不到那扇破門上了鎖後卻變得異常堅固,暴怒之下的楊朔宇竟然踢不開,只不過整棟房子有些搖晃起來。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白蓮花終於受不了的從樓上窗子探出頭來大叫:"楊朔宇,不准你再踢了,我現在在做實驗,你再踢,我的實驗就要失敗了。"

    她又說:"很感謝你讓我借種,原本我應該拿銀子給你,謝謝你幫助我,但是我沒有什麼銀子,就拿我發明的治傷藥放在你的袋裡,那很有效,你是個將軍常上戰場,受傷的時候抹上藥,傷口很快就能癒合。"

    聽起來,他好像還要感謝她似的。楊朔宇冷眉上揚,話聲冷到了極點,"你給我出來,白蓮花,我可不是任你玩完就丟的男人——"

    他威脅的話還沒說完,白蓮花逕自下了結論,"那就這樣了,楊朔宇,以後我們見面就當不認識,再見了。"

    說完後,她馬上把窗戶關起來,任楊朔宇怎麼踢門、怒罵,楓紅鬼屋依然靜得像從無人住過一般。

    他只好騎上來時所騎的馬離去,但他不會放過她的!

    ***

    兩日之後,楓紅鬼屋來了大批人馬,把這裡團團圍住,十多個大男人使出全身力量撞門,沒多久木門便碎成木片,他們面無表情的闖進去,把白蓮花五花大綁了起來。

    她正想大喊救命,帶頭的人已經命人用布把她的嘴巴塞起來,她被推上馬匹馱著走,而走的地方越來越荒漠,旅程上除了給她食物用水之外,沒有人跟她說過一句話。

    白蓮花納悶極了,她實在想不出來,她到底得罪過誰,為什麼有人會想要綁走她呢?

    ***

    白蓮花風塵僕僕,除了滿身的沙讓她極不舒服之外,還有連日被塞住的嘴也十分酸疼。終於到了目的地,這群男人把她連拖帶拽的拉下馬,然後把她拖進一個營帳裡,像扔廢物一樣把她丟在空無一人的空曠營帳裡才離去。

    "天啊,怎麼這麼冷?!"

    她嘴裡的布已經被扯了下來,但是繩子還是牢牢的把她的手腳捆住,而且她是被拖進來的,臉倒在堅硬的土石地上,粗硬的碎石幾乎要刮傷她粉嫩的臉頰。  

    "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冷死人了,在這裡再待上個一天,只怕我要變冰柱了。"

    她喃喃的喊冷,以至於沒有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但是她的眼睛瞥見一雙男性的軍靴,再往上看時,看到了一把長劍掛在這個男人的腰上。

    這個男人的腰和劍也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她吞了一口口水,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緩緩的把視線往上抬,祈求著不要是她心裡想的那個人。

    她的心怦怦作響,等與對方嚴厲、發怒的眼光相對時,她的心臟差點蹦出喉口,她試圖露出討好的笑容,打招呼道:"楊朔宇,好久不見了。"

    楊朔宇對她的嬉皮笑臉回以冷酷的表情,他的聲音冰寒,讓白蓮花的微笑幾乎凍結在臉上。

    "白蓮花,若是你的記憶力還不錯的話,我應該早就告訴過你,惹上我,是你一生最大的災難。"他冷冷的說:"你現在還能嘻皮笑臉,恐怕以後你會笑不出來。"

    他撂下狠話後,就冷冷的看著她,看得她心驚膽戰,不曉得該如何逃過這有生以來最尷尬的場面,此時有另外一個穿戎服的將領進來,不知在楊朔宇的耳邊說些什麼,只見他臉色一凝,沒有對她再說什麼就出去了。

    之後,就沒有人再進來過,從天亮到天黑,白蓮花被綁在地上動彈不得,而且還一整天餓著肚子。  

    肚子一餓,原本驚怕惶恐的心情立刻轉變成憤怒不已。"楊朔宇,你這混蛋,我就算借了你的種又怎樣?幹麼把我餓得頭暈眼花,這就是你要折磨我的方法嗎?"

    她罵了好一會,卻沒人進來,再加上她實在肚子餓到不行,最後沒體力的閉了口,瞪著地板喘大氣,沒多久就聽到有人拉動營幕的聲音,她的姿勢不能看到來人,但肯定是楊朔宇這混蛋。

    她忍不住又要開罵的時候,竟有人伸手溫柔的把她扶起來,白蓮花才看到來人竟是個十多歲的少年。

    那少年像是極少接觸女性,離她這麼近,竟然臉紅起來,他不自在的揚著頭,"姑娘,少爺有事要忙,這裡又沒有其他姑娘可以服侍你,所以少爺叫我過來,看你有沒有缺少什麼?"

    白蓮花已經餓到沒有力氣,她只能喃喃道:"我肚子餓了。"

    那少年此時才發現她已經餓了很久,他急忙扶著餓到兩眼發昏的她到榻上,再快步的走出去,等他再回來時,手上已經拿著一碗熱騰騰的飯菜。

    他幫她解開繩子,把飯菜遞到她眼前,白蓮花立刻狼吞虎嚥了起來,也顧不得身邊的少年一臉吃驚的表情。

    楊聲從來沒看過少爺身邊的女人吃相這麼大而化之,這個女人看來好像三天沒吃飯。

    終於,白蓮花滿足的歎了一口氣,見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她知道自己的吃相嚇到他,但是她現在沒有時間管這個了,因為她有非常緊急的事。

    "唔-呃——"她有些難以啟齒。

    楊聲馬上問道:"怎麼了嗎?姑娘?"

    她不好意思的說:"請問你這裡解手的地方在哪裡?"

    他竟也跟著她臉紅起來,"對不起,姑娘,因為這裡都是大男人,大家都是大老祖,從來也沒想過這個問題,我馬上帶你去。"

    楊聲帶著她外出,外面一片黑暗,只有幾隻火把在暗夜裡模模糊糊的閃動著光影,白蓮花根本槁不清楚路在哪裡,楊聲扶著她的臂膀左拐右彎的、沒多久就到了茅廁外。

    他在外面守著,白蓮花解手過後走了出來,冷風襲來,她打了個噴嚏,全身忍不住發抖。

    她見那少年身上穿的衣物沒比她厚上多少,但是卻好像不會冷一樣,仍然直挺挺的站著,便脫口問道:"你不冷嗎?"

    楊聲回答,"怎麼可能不冷?"

    既然冷,幹什麼不多穿幾件衣物?白蓮花還來不及問出口又被他扶著回到她剛才被綁著的營帳裡。

    "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喂來喂去的叫你吧!"她又問。

    楊聲老實回答,"我叫楊聲,是少爺的侍從。"

    "你家少爺是誰?這麼好心叫你過來服侍我,還有,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冷。對了,我晚上在哪兒睡啊?把我綁來這裡的壞蛋到底要幹什麼?」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楊聲被她問得亂了思緒,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白蓮花見他一臉失措,才知道自己問太多了,她心想現在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問也行,於是她打了個哈欠,"我叫白蓮花,就這樣,我好想睡了。"

    聞言,楊聲弄來個暖毯讓她當被子蓋著,雖然以這寒冷的天氣,毯子的暖度似乎不夠,但是聊勝於無,白蓮花不敵奔波的勞累,很快就沉沉入睡了。

    ***

    天氣剛亮,冷度似乎比昨天晚上更甚,白蓮花抱著暖毯直發抖。天啊,這麼冷的天氣,竟給這麼薄的暖毯,簡直是要冷死她,這麼壞心的事,一定是楊朔宇叫那楊聲做的沒錯,因為他好像要報復她。

    所以故意把她綁來,餓她個一天,再冷她個幾天。她可不能坐以待斃,一定得想個法子自力救濟不可,憑她白蓮花發明東西的功力,一定不會這麼容易讓楊朔宇得逞的。

    但是要做東西得有器材才行,自己什麼器材都沒帶,看來只能就地撿拾了。

    等楊聲進來後,白蓮花對他道:"你可不可以帶我到附近走走,要不然我都不認識路,每次想解手的時候還要請你帶。"

    原本軍營重地是不能讓人亂闖逛的,但是白蓮花瘦弱得很,看來一點危險性也沒有,不可能造成任何傷害,更何況她說得有道理,自己有那麼多事要做,自然無法每天都待在她身邊,若是她需要小解最起碼也能自己找到茅廁。

    這樣一想,楊聲決定帶她出去。

    白蓮花自小生長在京城,從未看過大漠風光,只見遍地黃沙土,風颯颯吹來,竟有一種難言的肅殺之氣,而且在早晨的冰冷空氣中,那種難言的壓迫感更重。

    軍營內早晨就有士兵在換班站崗,他們都跟楊聲一樣穿薄的衣物,緊抿的唇上一點笑意也沒有,眉頭深皺,身材比平常百姓瘦。

    這些人是不是調到大漠所以水土不服,還是沒吃飯啊?我可不能吃得太瘦,以免被冷風一吹就著涼。"她自言自語的咕嚷著。

    楊聲向她介紹路線及營帳,仔細的提醒她哪些營帳是軍機重地,絕對不能擅闖進去,否則就是死罪一條。

    白蓮花聽歸聽,但是她的心神根本就沒放在這裡,她一路上眼睛亂溜,四處張望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利用。

    她頭一歪,看到一個被扔出來的破鍋子,頓時喜上心頭,像發現寶物一樣衝過去撿起,一臉笑呵呵的。

    楊聲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不曉得她撿一個毫無作用的破鍋子幹什麼,而且還笑得一臉的燦爛。

    對於他異樣的眼光,白蓮花絲毫不在意,她笑著道:"拜託,幫我拿一下,那邊好像也有不錯的東西,我自己去撿。"

    楊聲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朝著軍營放廢棄物的地方而去,在那裡東翻西找弄得身上髒兮兮的。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啊?從沒看過哪個大家閨秀把自己搞得披頭散髮,像個瘋女人似的,而且她只要每找到一件中意的破爛東西就笑得手舞足蹈。

    少爺到底是從哪裡找來這個瘋女人的,這個瘋女人肯定有病,怪不得少爺每次提到她都咬牙切齒。

    白蓮花抱著一堆破爛髒亂的東西,滿臉高興的走回來,對他眨了眨眼睛,興奮的揚揚手中的"寶貝","哇,你們這邊的東西比我想像中還多,你看,這真是極品耶。"

    她一臉得意,但楊聲完全看不出來那是什麼束西,更不明白那東西為何被她稱為極品。

    她一身黑污,連臉上都沾滿了塵灰,朝每個朝她行注目禮的士兵大力的搖著手招呼道:"大家早啊,今天天氣不錯,只不過是冷了點,說來好笑,我昨天一直找不到茅廁,今天我就知道茅廁在哪裡了,晤,你們這裡實在是太大了,我可能要一兩天才能熟悉這個地方——"

    她說了一大串話,前言不對後句,看來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楊聲怔呆的看著她。這個女人真的很奇怪,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而到底少爺為什麼在軍事吃緊的時候把這個女人給擄來這裡?

    依他跟著少爺這麼多年的時間看來,這個白蓮花絕不是少爺會喜歡的類型,那為什麼要把她帶來這裡呢?還派出那麼多人手去捉她。  

    少爺為了皇上賜婚的事到京城去,結果卻一臉青白的回營,隨即派出大批人手帶回白蓮花。

    由這種種跡象看來,他似乎快要悟到了什麼,但是白蓮花忽然朝他燦爛——笑,讓他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她那一笑純潔無瑕,美得令人全身舒暢,她衣服的髒亂、臉上的灰塵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楊聲忽然有點瞭解,為什麼一向公事公辦的少爺。竟會利用自己的職權,派士兵去把白蓮花給捉回來,想必她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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