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急劇的透體冰涼令冷凝香一動也不動,庭院裡的一聲寒鴉啼叫,那淒厲的叫聲貫人心腸,裊裊餘音蕩在冷冷的夜色之中,穿過了空寂的庭院,直沒夜色。
那持刀的人一心一意只看著床上的卓少白,根本未發現冷凝香站在門口,冷凝香一聽到這聲淒厲的鳥鳴聲,她從不知所措中清醒了過來。
未及細想,她快步的跨進門裡,拿起了桌上的紙鎮跟磯硯台,就往那人身上砸了,那人反射性的輕輕一閃,咚的一聲,紙鎮硯台掉了下地,那聲音在闐靜的夜裡更是響明,而那人可能被她嚇了一大跳,立刻回轉過身。
這個刺客很高大,除了高大之外,還一身的黑衣勁裝,臉上也蒙著黑布,看不出他的容貌,只是他的眼睛閃亮無比,在暗黑的黑夜裡,非常明亮的閃耀著。
很顯然的,冷凝香站在月光之下,一身的綽約風姿在月色銀輝中綻放,美得就似月光下的仙子,那人顯然一時之間被她的美色給驚呆了。
冷凝香完全失去了冷靜,她四處尋找什麼東西可以丟那位刺客身上,如此一來至少可以保護卓少白一時半刻,眼睛一亮,看到眼前價值不菲的古董,根本連想都沒想,再拿起來就要往那個人身上砸。
那個刺客顯然被她攻擊性給嚇到了,好似沒想到一個絕色弱女子,竟然地真把那巨大花瓶砸向他,而他又偏頭一閃,那花瓶瞬間而掉落,那古董砸碎在地上的聲音有如轟雷巨響,卓少白被這個聲音給驚醒,他吼道:「吵死人了!難道在卓家連睡個覺都不安穩嗎?」
他在床上坐起來,馬上就發覺情況不對勁,那刺客看到他醒了,刀子立刻向他刺下,冷凝香驚叫,卓少白立刻往床了一翻,躲過了這一刀,他大腳一踢,踢向那刺客的胸腹間,那刺客被他情急一踢,痛得彎下了身,刀子一時間掉落。
刺客欲撿起刀,冷凝香全身因使力而披頭散髮香汗淋流漓,她努力的將桃木桌子給弄翻,將桌上的東西全都翻到那刺客的頭上。此時遠處屋外傳來一陣腳步紛沓聲,顯然被這屋裡不斷傳來的巨響給引來。
那刺客看討不了好,又見大門未合,他急忙的闖將出去,一瞬間就不見人影。
「少爺,怎麼這麼吵?」眾人趕到了門前,站在門口,看到房內亂成這樣,都面面相覷,又看到冷凝香一身的狼狽,心下更是亂亂揣測
卓少白揮手道:「出去,沒事,只是冷凝香看到一隻老鼠,嚇成這樣。」
眾人不敢說話,你看我我看你,知道事情應是不單純,但是看到卓少白猛厲的表情,也不敢多說,只是應了一聲是,就下去了。
卓少白望向冷凝香,知道她呆茫的眼神是因為受了很大的驚嚇,他抱住了她,將她圈圈在自己的懷中,憤怒的低斥著:「該死,你應該跑的,你可能會受傷,你沒看到他拿刀子嗎?」
冷凝香空茫的眼神移向他,一隻纖衣從衣袖中顫抖的提起,她的手顫抖得如此厲害,有如秋風中的凋殘的枯葉,在秋風縮瑟抖顫,她白皙細嫩的纖手撫至卓少白的臉上,彷彿在探測他是否還活著……
卓少白看她神色一片蒼白,分明是受到了重大的驚嚇,他晃了晃她,更是憤怒無比的大罵:「你中了什麼邪?竟然還留下來幫我,以後碰到這種事,不說二話,趕快跑,你這笨蛋,你還留下來做什麼?他很可能殺了你!」
她抬起頭來望著他,神情不再空白,語調乾澀微顫,她似聲音梗在喉中,就要哭了出來,「你就不怕他殺了你嗎?」
他冷冷道:「你不是說我卓少白的事,一點都不干你冷凝香的事?那你還關心我是死是活做什麼?」
這一席話令冷凝香猛地推開了他,晶瑩美麗的淚珠在她眼裡積聚,只差沒有滾了下來,但是她抖顫的聲音卻騙不了任何人,「你總要逼我,逼得我喘不過氣來,逼得我手足無措,逼得我毫無招架之力,你為什麼不寬宏大量的放過我?在你身邊要侍奉你的姑娘還怕少嗎?為什麼就不肯放我走?」
卓少白捉住她的襟口,憔悴神情憤怒中夾雜著沮喪,「你以為我喜歡這種著魔的感覺,我簡直要瘋了,我應該要把你逐出卓家,再也不要見你,天下要侍奉我的姑娘還怕少嗎?但是你的一言一笑,醒著睡著總是在迷惑著我,讓我發狂一般的想著你。」
他大力將她搖晃,隨即改變了主意,將她緊緊的按在身上,讓她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身體是蘊含多少激烈的熱情,「我逼你?你何嘗不是在逼我,我病了這麼多天,照理說,根本就沒有餘力想著你,但是只是一見到你,我就難以自制的想要你,我簡直快把我逼瘋了,你說,到底是誰逼誰?」
以一個病人來說,他的手勁大得驚人,冷凝香根本甩不了他的手,一腔的淒楚衷情化成了朝露,漾在她的眼底,她眼裡閃出一絲沉得的淚痕,他總是愛她的身體、愛她的美色,對她提及的永遠是這些,她低吟出一聲哽咽,那苦澀壓迫得她泫然欲涕,肝腸寸寸皆斷,「是你逼我,你逼得我再也無法不去承認,承認我關心你、承認我念著你、承認我再也無法對你無動於衷、視若無睹。」
卓少白被她說的話驚住了,他揪緊她,連手都不自主的顫抖,「你說什麼?該死,你再說一遍。」
冷凝香只是從羅袖中,伸出纖白的手指,再度顫抖的將它放到卓少白的臉上,劃過他消瘦不堪的臉,「你多日不食,你憔悴消瘦,難道不是為了試探我、折磨我,讓我再也逃不了,我承認了,我逃不了,我一顆心是陷在你這裡,想逃也無處可逃。」
她語不成聲,淚痕盡濕,哀淒淚水淚濕了她的亂髮,她哭得全身都在發抖,衣袖在空中不斷飄揚,她身子一軟,就倒在卓少白懷裡,那清淚點點行行所含蘊的情,那話中字字句句積蓄的愁,摧折人的心肝,迴盪人的心頭。
卓少白出於反射的環住她,他的腦子霎時是一片空白,繼這段空白而來的是無涯無際的狂喜,「老天,你是說真的嗎?」
她知道她是再也瞞不了自己,縱然明白自己不該受卓少白吸引,不該再走上她娘親的後路,但早……望著卓少白的熾熱的眼眸,她知道自己是無可自拔的陷落了,陷落在這無奈的情網之中。
冷凝香任憑卓少白緊緊的環住她,只是哭泣落淚,像是她滿情無可寄托的心事藉著這聲聲哀怨的硬咽,得以宜洩,再也無法停了下來……
天色微明,秋日的清風吹動了窗簾,冷凝香一睜開了眼,見卓少白的眼光轉也不轉的看著她,她垂下了眼,沒有說話,但是卓少白一指勾起她的下巴,低語著命令,「看著我。」
冷凝香沒有反抗,抬起了眼看著他,卓少白還未說話,她已經淡淡的開了口:「你不必問了,我昨夜說的話都是真的。」她一手撐起了身子,在床上坐了起來,制止了卓少白將她拉下身的舉動,「我要人送飯過來,順便將這整理整理。」
撫摸著她的臉頰,卓少白臉上是不可測知的神情,「凝香,若是真的,為何你還是這般冷淡?」
冷凝香低下了頭,凝視著卓少白,盈盈眼波看著他輕瘦的臉龐,聲音低柔得宛若幽美的仙樂飄飄,「我若不對你冷淡一點,你又怎麼會乖一些,照我的話吃飯。」
然後她抬著眼看向一室的混亂,桌椅東倒西歪,地板上滿是花瓶的碎屑,她微一皺眉,低語道:「我們先出去這房間,叫人來清掃,我希望你對我講清緣由,為何有人要殺你,是齊家的人嗎?」
卓少白的臉色一變,「你怎麼知道是齊家的人?」
冷凝香望向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卻沒什麼喜意,「連你也跟少青一般,懷疑我是齊家的人嗎?」
他搖了下頭,「不,若你是齊家的人,早在我對你有興趣的半年前,就可下手殺我,就算半年後的今日,我日日跟你同榻而眼,你也多得是機會殺我,不是嗎?畢竟我對你從無防備。」
冷凝香表情雖是沒變,身體動放鬆了,她伸出手,輕觸著他的頰骨,「走吧,我扶你出去走走,一直悶在房間裡只會讓你的脾氣更壞,婢女們全都怕你怕得要命……」
她的話一時間難以接續,只因卓少白按住了她的手,將她蔥白的玉手吻在嘴上,火熱的眼眸望著她,冷凝香感覺那無以言喻的電流,從被他吻著的小手直竄過了她的四肢百駭,那巨大的吸力將她沒頂,再也難以生還。
「不要談那該死的齊家的事,現在我只想吻你,讓我吻你,凝香……」
他粗嘎的聲音在要求著,而冷凝香眼眸垂了下來,直到長又黑的睫蓋住了她眸中的神情,沒有回話,只是柔弱的低下了身子,將白皙的面頰往上傾,讓卓少白得償所願。
卓少白將背靠在猩紅金錢蟒靠背,身子底下墊了條秋香色的大條褥,冷凝香將碗擱在床邊的桃木几上,吩咐身邊的下人道:「退下吧,我來伺候少爺就行了。」
這會兒房間裡早巳清掃完畢,除了少了那古董花瓶,這屋子裡倒像一點都沒變,婢女們敢對昨夜的事多嘴,只看冷凝香仍是往日冷冷淡淡的模樣,好似昨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她們雖是疑惑,但是斂個首,就馬上下去。
她捧起了白玉碗,就要餵食卓少白,卓少白粗魯的自行拿碗,「我說過了,我不是小孩於,根本不需要別人餵我。」
冷凝香從他手裡搶起碗來,眉宇之間隱隱含嗔,「你鬧夠了沒?讓我餵你又不會損你的男子氣概,你為什麼就這麼的不聽我的話?」
卓少白被她一嗔一說,軟化了下來,心不甘情不願的讓她小心的餵食他,一方面是她溫柔無比將粥喂到他嘴裡,一方面則是他目不斜視的看著她,冷凝香可以感受到他注視著她每一個動作的視線,是那麼的專注熱烈。
「你看什麼看得那麼專注?」
伸出手,卓少白輕柔的撥開了冷凝香一絲頭髮,「看你。」
「我只是我,又有什麼好看的?我跟其他的姑娘是一樣的,並沒有多了三頭六臂,不是嗎?」
卓少白的眼光仍是那樣的專注,「你跟她們不一樣,你是非常與眾不同的。」
她的心一剎那間,忽然急劇的跳動了起來,但是她仍是表情不曾稍變,「有嗎?不是都一樣,除了我的臉長得比她們好看了一點,我跟她們之間毫無差別。」
她將已空的玉碗,擱至小几上,卓少白握住了她的手,「為什麼要這樣說?」
冷凝香將眼光移到他臉上,她的神色仍是那樣輕且淡,「我說了什麼不對嗎?」
卓少白髮起怒來,「不要這樣子,每次你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我就想勒死你,為什麼?為什麼你總要用這種表情折磨我?」
她的表情怔忡了半晌,「我從小就是這樣的表情,我本來就是這樣,如何談得上折磨你?」
卓少白巨大的手臂緊緊攀住她的腰身,將她緊緊的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不,你不是這樣的,那一夜在畫航上舫上,昨夜在這房裡,你都不是這樣於的,該死,我已經可以想像你從小一定過得很不好,所以才會這樣的冷眼看世間,彷彿這世間上的事都與你不相干。」
冷凝香又是愣了一下,「不,我並不覺得我過的不好。」
聽到她這句話,他一時不敢看她,只濃濁著語氣道:「那是因為你太善良了,就單拿我來說好了,我先是設計你酒醉,然後沾污了你的清白,後又是硬不由分說的把你帶到卓家,你不是什麼萬多可買的青樓艷妓,也並非不知羞恥的淫婦蕩娃,雖然不知你是哪裡人氏,也不知你為何單身一人,但是你的氣質,明明白白的詔顯你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我……我簡直把你的一生都毀了,但是你一點都沒有恨我,凝香,若非你太善良,恐怕就像一般人早就把我恨之骨了。」
卓少白轉過頭看她,濃濁的語氣更是低啞,將在他懷裡的冷凝香摟抱得更緊一些,「我對你這樣,你都對我……更不用說你對你家人,你採取的舉動一定要放鬆,若不是真欺負慘了,你絕不會離家出走……」
冷凝香服貼的靠在卓少白身上,靜靜地閉上了眼睛,他的體溫有種安撫她的溫暖,她輕輕道:「不,我怎麼會恨你入骨?我反倒要感謝你,這一生中,從沒有人像你一般對我這樣的好,我心中感激惟恐不安,我只盼……」
她睜開了眼,看著卓少白的胸膛,話一時停頓,只盼什麼?她望了他一眼,心中話清晰的浮在嘴邊,但是這句話,這句只盼你別早對我厭倦,她是永遠都不會說出口。
卓少白心中感動,緊緊將她環住,「凝香,我都對你這樣,你還能說你感激我,還能說我對你很好,該死,我付出的,根本就不值得這些,由此想見,你的家人一定是對你不聞不問……」
冷凝香按住了他的嘴,「那是很久的事了,我從不認為那是我的家,我娘死後,我在那個家中也毫無牽掛,所以就隻身出來……」
他吻了她按住他嘴的手,「別人怎麼這樣大錯特錯,認為你面冷心冷,你是這麼的善良,你的心是這麼的火熱……」
他的手輕揉著她的臂膀,那激情的眼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冷凝香頰邊生霞,對他的眼光一時之間難以躲避,「不行,你的身子還未好,等你的好之後再說……」
卓少白撫觸著她的臉,「等我身子好之後,又是一項煩人的商務,我多想吻你,融人你的身體之中,讓這房間充滿了你的香味。」
推開了他撫觸著她面頰的手,她顧左右而言他,「我要回房去換套衣衫,我昨晚只披了件外衫出來……」
她的這席話讓卓少白起了一個疑問,「你昨晚是不是要來見我?」他盯著她問道。
冷凝香望向他的眼眸,知道這事是瞞不了人的,否則她怎會半夜來以他的房裡,她歎了口氣,「沒錯,我昨晚要來見你,恰好碰到了那黑衣勁裝的刺客。」她停口一頓,「你還沒對我說齊家的事?」
「你為什麼知道是齊家的人要來刺殺我?」
「是少青告訴我的,她一直都懷疑我是齊家的人。」
卓少白愣愣出神,好一會才道:「這卓家跟齊家的恩怨糾纏不清,不知從第幾代就結下了這梁子,原來這兩家是同住塞外的世家……」
冷凝香啊一聲,「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覺得你頗有大漠男兒的氣概,長得不太像江南這一帶的人。」
「沒錯,我們卓家的男人,似乎是血統永遠沒辦法改變,都是這樣窮凶霸氣的臉孔,不像江南人,一副斯文秀氣……」
她笑了起來,「你不是那些娘娘腔斯文秀氣,但是你……」她沒有再說話,只是一逕的端視他的臉孔。
卓少白被她的眼光看得呼吸加快,他的聲音粗嗄下來,連環住她的手勁都加重了好幾分,「你最好不要再用這種眼神逼我,那會讓男人有種錯覺,彷彿你在告訴他們:『嘿,讓我們做些什麼特別的事,如果你敢的話。』那會讓任何男人都受不了刺激的餓虎撲羊。」
冷凝香被他說得臉色通紅,「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你看起來是那麼有雄偉堅毅,好像可以把任何人的事交給你,再也不必心煩意亂……」
卓少白吻了她的嘴角,「我可以為你負擔任何事,凝香,你是這麼的美,看著你都會讓我想要發抖,我相信就算當今的皇上,也會為你的笑而甘願傾城傾國。」
美色,他喜歡的永遠是她的美色,若是有一天,她不再這麼美了,那時她該何去何從?就她卓少白說的,他會照顧她,但是她能忍受看著他跟另一個絕色美人在一起卿卿我我嗎?冷凝香急切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衣袖,她不敢去想答案,一點都不敢想。
「為什麼低下頭?」他板起了她的頭,讓她不能逃避的看著他。
冷凝香試圖綻放個笑,「不,沒什麼,你再說下去,你們卓家跟齊家原本是塞外的兩大世家,後來因何結仇,你們又為什麼移居到江南這一帶來?」
「你有什麼事在瞞著我嗎?」卓少白輕問道。
臉色一變,冷凝香神色轉為清明的看著他,這令卓少白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他回答了冷凝香的話,「我們這兩家原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兩家常常互相婚嫁,一來增長兩家的團結勢力,二來又可聯絡兩家的情誼,我們可以說是塞外第一大的勢力,不論是誰到塞外來,總要來拜見我們這兩家。」
「既然你們兩家這樣的好法,怎會後來轉變我們卓家離鄉背井,而齊家又要來刺殺你們,而且他們又只殺你們卓家的男子,不殺女子,這不是很奇怪嗎?」
「其實時間經歷久了,總有些不實,傳言有好幾個,一個是因為一張卓齊兩家共有的藏寶圖,我們卓家老祖宗起了私心,把這藏寶圖所記載的珠寶全都併吞,遷到江南來,而且為了怕齊家的人追來,竟然把齊家好幾十口的壯丁都屠殺殆盡,最後殺到只剩下一些寡女婦孺,卓家有人心軟了,將這些人放了,想說要是沒有了男丁,料想這些孤女女孺也無力報仇雪恨。」
「再來呢?一定是有了出入意料之外的結局吧?」
卓少白對她的慧質半心一點也不訝異,他只柔柔的撫順她的頭髮,「沒錯,這些婦孺有人早懷了孕,這些男嬰長大當然是來報仇,但是念及我們卓家一念之仁,從此齊家的人倒只殺我們卓家的男子,而且卓家的男人若是活過了三十歲,他們就不再刺殺。」
「但是沒有人有例外。」
他點了個頭,「是的,沒有人有例外,齊家來報仇的人有的是女人,有的是男人,你既不知他們的臉孔,也不知道他們會以什麼面目出現在你跟前,像我們這種商家,如何能面對的人都是熟人,當然有許多皆是陌生人,畢竟我們卓家的買賣遍及塞外及外域,怎能碰到人就詢問別人的祖宗三代……」
冷凝香低低的補充,「更何況若是他們要接近你們卓家,絕對也會杜撰出一個無懈可擊的身家背景。」
卓少白點個頭,續說道:「但是也有別的傳言,說結怨說是為了齊家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卓家為了搶到那個女人,不惜……總之年代太久太久了,誰也不知道事實是怎樣,我猜可能齊家也不明為什麼要殺我們卓家的男人,只是祖宗遺訓,他們就照著做。」
「這不是太愚蠢了嗎?」她驚詫的道。
「人有時會愚不可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