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公主 第十章
    夜晚秋雨連綿,小雨絲絲,倍增了幾分淒涼的寒意,那滴落在葉上的點點雨聲,在冗長的黑夜好似在吟著摧折人心的斷腸曲。

    又是一夜的無眠,威之站在廊下,獨自一人融入這令人黯然銷魂的斷腸曲裡,任那陣無以名之的淒涼向他進襲,但寒風只是令他遍體生寒,那悲愴的淒寂,卻摧殘著他的靈魂,令他因不堪負荷的悲愁抑鬱而逐漸枯萎,再難重生。

    在這樣漫長淒冷的寒夜裡,也有人披衣坐起,難以入眠,月吻看向窗外,那淒寂的雨聲恰似她的心情,連綿不斷的愁緒,和著連綿不斷的雨聲,惆悵,在她心裡縈繞盤旋。

    她注視著廊下孤絕的身影,她知道他在等她,等她再和他見一面,但是自己怎麼能再和這個陌生人見面呢?

    她的心裡浮出另一種聲音,他不是陌生人,他是在樹下熱情吻了你的人,他挑起了你的柔情和蜜意。他讓你久久不能成眠,魂牽夢縈無時或忘他的身影,而且他已經站了好幾夜,只盼你跟他說幾句話。

    壓抑不住內心的悸動,月吻還是開了房門,順手披起一件衣裳,跑出去了。

    適才臉上的淒清不見了,威之的臉上浮現欣喜若狂的表情,他迎了上去。

    月吻面對著他狂喜的表情,她歎了一口氣,背過身子,她實在不該和他夜半見面,畢竟這於情於禮都不合,雖然明知不該不顧禮教和他見面,但是又不忍他每夜不寐的等待,她只好溫柔道:「你這又是何苦呢?夜寒露重,為什麼不早早回房休息呢?」

    威之怔怔癡視著她,「我只是想再看你一面,可是你都避著我,我……」他情難自禁的握住她軟綿綿的小手,想要傾訴自己的滿懷情思。

    月吻一驚,忙要抽手。但是他握得那麼緊,令她無法撼動分毫,此時四下無人,她不禁驚慌起來,小臉漲得通紅,「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月吻,你是我的月吻是不是?你只是要折磨我,你只是要報復我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對不對?你不需要報復,我己經後悔莫及,沒有你的日子,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求你跟我回去,我保證我會用我的生命信任你,絕不會再犯下那樣愚蠢的錯誤。」

    「不,我不認識你,求求你,放手,你嚇到我了!」月吻滿面的慌亂,眼前的男子好像發狂了。

    「沒有人有這樣的聲音,沒有人有這樣的容貌,也沒有人有這樣的溫柔,你是我的月吻絕對沒有錯。」威之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他的聲音因太多感情的負載而顫抖,「我祈求上蒼,希望你不要死在那場大火之下,你沒死,但是你也不再愛我了嗎?因為我傷透了你的心,可是你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我滿懷狂喜的進宮,看到的竟是阿里跟林娜的翻版,你叫我情何以堪?我心碎到無以復加的程度,我聽不進任何解釋,難道這不是情有可原嗎?」

    他盛滿感情的言語挑起了她內心心弦,任誰一聽都知道他用情之深,月吻的驚慌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對他的憐憫及同情,他只是把她誤認為是他死去的情人,但是自己的確不認識他,又怎麼可能是他的月吻?所以她只有撫慰的道:「我真的不是你的月吻。你要振作,雖然很難面對事實,但是我真的從未看過你,既然我從未看過你,又怎麼可能是你的月吻呢?」

    威之捉緊她,他的眼眸帶著深深的悲傷,淒清的低咽傳進她耳中。「月吻,你說這一句話是不是代表你永遠也不可能原諒我,要把我們的一切都抹煞掉!」

    月吻打斷他的話,急忙的搖頭,以示自己剛才那席話的頁實性,「真的,我真的不認識你,你叫什麼名字,你是哪裡人氏,你以什麼為生,我完全不知道,要不是蒼鷹告訴我你是孤楚國的國王,我根本對你一無所知。」

    她的眼眸射出最真、最清澈的水晶般光芒,威之梭巡著她臉上的表情,他得到了令他心碎的答案,他整個人瞬間似乎老了十歲。

    月吻不忍他一臉的淒惻,她幾乎要伸出手,幾乎要將他擁入懷裡……她壓抑住自己莫名想安慰他的衝動,不去碰他,畢竟自己的確不是他的月吻,又怎麼能給他無謂的希望?

    威之看著她,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最後只有晃晃頭,蹣跚著步伐要離開……

    正在此刻,一道光芒在他們四周揚起,威之驚奇的瞪大眼睛,這光芒到底是什麼?

    彷彿要回答他內心的疑問,光芒散去,在他跟月吻之間出現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她身上、臉上全都沾滿了血跡,手中環抱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那男人顯而易見已經死去多時,整個屍體都僵硬了。

    「姊姊,你救救巴蘭,救救他,我知道你可以救得了他……」日焰滿面狂亂的說,她緊緊的抱住懷裡早已死去的人,淚痕偏布在她臉上,她一張臉死自得可怕,看起來極是嚇人。

    月吻吃了一驚,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巴蘭的確是死了,而日焰的樣子更是淒慘無比,「日焰,你放開巴蘭,你用盡了自己的力氣,你需要休息!」

    「不,姊姊,你先救巴蘭……」

    月吻一臉淒測的別過臉,說出一句耗費了她全身力量的話,她實在是不願如此說:「巴蘭死了,我沒有辦法救他。」

    「姊姊,你可以的,你跟我的力量是不一樣的,你的是修護的力量,你絕對可以的。求求你,姊姊。」日焰不相信的哭叫著。

    「我不是不救他,日焰,我跟你一樣希望巴蘭活著,但是……你看看今晚的天氣。」她猛地剛過頭,臉上己垂下一行清淚,「今晚沒有月亮,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日焰,你應該比誰都瞭解,我救不了巴蘭,今夜不像那一天有那麼明亮的月光,所以我才能救得了……」

    月吻掩住了嘴,她救了誰,她到底救了誰?為什麼她說出這一句話,為什麼她會說這一句話?她猛一抬頭,眼前男子容貌躍入她的腦海。

    相思轉濃情亦苦……只有在夢裡,你才會對我這麼溫柔,否則你都在別的女人懷裡……我沒有,我沒有背叛你,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相思轉濃情亦苦……

    連綿不絕的影像向月吻突襲而來,衝破了她腦海裡的防線,不曾停留且無止無休。

    「威之……」她幾近自喃的輕語。

    沒有任何人聽到她口中的話,她眼睛直視著威之,腳步向他前進幾分,她又低喃了他的名字一聲,這一聲的低呼,威之聽得清清楚楚,雖然微弱,卻是他的名字,威之整個人一傻,然後月吻身子晃了一下,腳步頓了半步,毫無預警的,她就昏倒在他身前,威之本能手一伸,不讓他昏倒在地。

    另一方面,日焰也奔到月吻的面前,「姊姊,你怎麼了?」她抬起頭,對威之怒喝,「你是什麼人,三更半夜在我姊姊的房前做什麼……」

    她說話的氣息由咄咄逼人漸趨乏力,好似這些話費掉了她所有的力氣,咚的一聲,她手中胞的屍體往下墜,接續下來的,是她同樣的往地上栽,跌在巴蘭的死屍上面。

    *                              *                              *

    滿園飛舞的落葉,曾經千紅萬紫、滿綴香花的枝頭,只剩下無語的殘象,春是誰也留不住的,那些殘紅疏落的幽林,彷彿是這樣的向世人宣告。

    「明天就把巴蘭給安葬,日焰,你要節哀順變。」碧笙輕聲細語的安慰著被人扶著的悴憔不堪人兒。

    但是日焰好似對她視而不見,只怔怔的注視那眼前的棺槨道:「我要見巴蘭最後一面,我還有好多話沒對他講,這些話藏了好久好久,我從來沒對他說過,請你們出去好嗎?」

    碧笙歎了口氣,雖然日焰沒有以淚洗面,但是內心的煎熬也是可想而知,雖然她不說。巴蘭不說。但是自己是個過來人,怎麼會看不出他們之間隱隱若現的情愫,「好吧,我們退出去。」

    日焰打開了棺蓋,觸摸那早已冰冷的肌膚,無言的淚水早已滑落她的雙頰,她愁腸寸斷的撫屍痛哭,「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他留在我的身邊,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從我第一次見你時,你的眼神就滿是無奈的悲傷,我多麼希望自己能抹去你眼裡的悲愁,你祖父來我            我,希望我能放你歸鄉,我執意不肯,縱然我知道你會為我而死,我也不肯,那是因為我無法放下你……」

    她跪了下來,無助的啜泣,「巴蘭,我愛你,你離我去競技時,我的心裡只牽掛著你,我打罵你時,我的心也在顫抖哭泣,但是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不知道我愛你之深,我愛你之苦……」

    日焰哀哀的哭泣。萬千柔情,百般的悔恨。全都融注在她哽咽的哭聲中,那悲慘的哭聲撼動人的心靈,令人聞之鼻酸。

    「日焰……」輕柔的呼喚傳遞著溫暖的情意,月吻來到她身後,輕輕的將手搭在她的肩上,雙眼合著淚珠,歉意似泉流般的湧出,「抱歉,我實在是幫不上忙,沒有月光。我跟普通人是沒兩樣的……」

    日焰點頭,「我知道,姊姊,是我的錯,巴蘭會死都是我的錯。」她激動的說,接著她垂下目光,站了起來。彎下身,輕輕的、留戀不己的吻了巴蘭那冰冷的嘴唇,日焰淒絕哀怨的注視他的臉,把她心底的戀人默記在心。

    她摘下從她呱呱落地時就戴著的日石,貼在巴蘭的胸前,那點點淚滴沾濕了那塊火紅如日焰的紅色奇珍,「巴蘭,這塊石是我生命的一半。它代表著我,而我的一半將隨你入土,這就是我的心意,從此以後,我也只是槁木死灰的行屍走肉,因為沒了你,我只是不完全的一半。」

    月吻也同樣硬咽出聲。她拉下自己身上所佩戴的月石,清源也滴濕了那塊潔白如月的玉石,她將那塊玉石放到巴蘭的胸前,輕語道:「巴蘭,若不是你誓死的一路保護,我跟日焰也許早就不在人間,這塊玉石代表我對你的敬意,你永遠都是我們玲蘭的第一勇士,也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勇士。」

    月石跟日石相互吸引。緊緊的相合在一起,瞬間怪異的事發生了,兩塊石的本身散發出七彩的虹光。那光線光彩耀人,從那光彩中出現了兩個衣袂飄飄的女子,一陣日焰跟月吻從未聞周的異香隨著她們的出現而散揚在空氣中。

    她們蓮步轉移的掩嘴一笑,「我們等了這麼久,終於出現了,就是這個男人嗎?」

    一個提出了問題,另一個柔語回答:「大概沒錯吧!連日焰跟月吻都認同他了,況且這個男的我也曾經聽那些妖精們說過他的事跡,連這世上也有不少的吟遊詩人在傳唱著他的英勇跟智慧。」

    「那鐵定就是這個人了,也不枉我們等了那麼久了,日月之劍的繼承者終於出現了,一個集溫柔跟強悍的男人,現在玲蘭也該有人去整頓跟復興,總算是了了我們一件心事。」

    其中一位歎了一口氣,「可是他死了,總不能跟死神去要人吧?」

    「難不成你想再等好幾百年嗎?這樣好的一個賢王,是好幾百年才出現一位,若是連這個人都救不了,只怕我們會被人家笑話,說我們跟愛神,這世間最偉大的三位女神,竟然遠比不過黑暗魔女,讓他的詛咒勝過我們的祝福。」

    「那萬一他不是我們認定的賢王怎麼辦?」

    另一個臉上襯著笑靨,「日月之劍是把不聽話的神劍,如果不是它看中意的主人。就算我們賜給這個人,日月之劍照樣會回到我們的身邊,縱然我們不認定他是賢王,但是只要日月之劍認定他是,我們也只能任著這把神劍了。」

    她這段話令站在她身邊的女神笑了,那銀鈴般的笑聲令人心神俱暢,「好吧!日月之劍一直要從我們的身邊掙脫而去,看來是迫不及待要到這個男人身邊了,也只好任由它去了。」

    那私語切切的兩人不再說話,只是將袖子一抖,一道亮光直射向巴蘭的棺槨,下一秒,異象便籠罩者整個棺材。

    日焰跟月吻瞪視著那七彩的神光圈住了巴蘭的屍體,漸漸的那光芒在消失在巴蘭的身上,連剛才那笑語如珠約兩位女神也不見了。

    片刻之後。日焰跟月吻兩兩相望,不知剛才是夢是幻。一陣呻吟聲驚醒了她們兩個,那是從巴蘭的棺內傳出。

    日焰匆忙奔到巴蘭的棺前。巴蘭從棺內坐了起來,他晃晃頭,一副午覺剛睡醒的矇矓樣,而不像歷經了生死。經過了人間的生離死別。

    日焰驚喘一口氣,又驚又害的抱住他的頭,忍不住流下歡喜的淚水。月吻悄步的離開了這間室內,知道現在是巴蘭跟日焰兩人談心的時候。

    *                              *                              *

    「你來做什麼?我不想見你。」月吻略躊躇的輕問,把這句不客氣的問話,變得只是不知所措的內心表現。

    威之踏前幾步,「月吻,你是我的月吻沒錯,你昏倒在我懷裡的那一天,你叫了我的名字,而且我問過阿疤了,他說巴蘭是你跟你妹妹的貼身護衛,是你親口對他說的。」

    月吻回過頭,揉揉額頭,幽幽一歎,「我不知道,有很多影像在我腦海穿越,但是我不解它們的意思,請讓我安靜吧!」

    「你是在承認還是在否認,月吻,給我一個明白的答案!」威之硬要她給自己一個答覆。

    「我不識得你。」這句絕斷的話,因她的柔柔的表情而不像是傷人之辭。

    威之快速的走到她面前,他眼裡凝聚的是驚天的怒氣,「你記得我,那些只是你的推托之辭,我不能再跟你這樣的耗下去,那永遠也沒有結果,你認得我,我們都心知肚明。」他把她逼到牆角,並把她抵在牆上,他的表情含載著強烈的決心。

    月吻看著他剛猛的面孔,心口跳動得非常激動,「你瘋了嗎?放開我!」

    「不放,一千個不放,一萬個不放,這一生一世我是再也不會放手了,你是我的,月吻,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就是事實,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做了一些蠢事,讓我自己後悔莫及的蠢事,但是所幸我沒有造成嚴重的傷害。你依然活著,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逃出那場丙丁之火,但是我誠摯的感謝上天讓你活著。」

    他的聲音充滿著深厚的感情,「別再折磨我了,月吻,我這幾個月來不知怎樣過的,月吻,沒有你,活著只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混亂如麻的感覺蜂擁而至,月吻別過頭,「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逼我。我沒有說假話,我真的不認識你,只是跟你在一起我心跳得好快,我無法呼吸,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我……我……」

    她抬頭睇他一眼,整張臉火紅了起來,「我也矛盾得很,有一點點片段的記憶,可是又虛假得不像真的,我跟你真的……真的……」幾句反反覆覆的真的,只把她的臉搞得更是羞紅。

    威之懾人的黑眸看著她,他的眼光強烈到使她無法抗拒,月吻身不由己的陷在他一手編織的迷情漩渦,月吻無助也不想抗拒的任他向自己的嘴俯下,他熾烈的吻吻得她幾乎無法呼吸,她失神的反應著他,無可奈何的屈服在他的挑逗之下。

    他熟練的手撫摸她細緻的肌膚,盡情的呼吸她身上散發的幽香,不耐煩的想褪下那阻礙他手行動的礙事衣服。

    突地,一陣鞭聲畫過地面,那嘶嘶作響的恐怖聲音驚醒了熱吻中的兩人,月吻本能的抬手起來掩住自己的嘴。

    喔!她做了什麼!?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個認識才不到半個月的人熱吻得知癡如醉,自己真是好不知羞恥,跟隨著這個想法而來的是她盈眶的淚水。

    威之知道有人來了,雙手護住月吻,立刻回頭,見來人是月吻的妹妹,威之鬆了一口氣,本來繃緊的身體也鬆弛下來。

    日焰卻狠狠的看著他,「放開我姊姊!」

    他堅定的搖頭,「不,月吻是屬於我的,你是她惟一的親人,我現在正式向你請求,請你讓月吻嫁給我,我已經失去過她一次,絕不能讓她再消失在我眼前。」

    「聽蒼鷹說,你是孤楚國的王,你是嗎?」

    「沒錯,我是孤楚國的王。」威之點頭。

    日焰神色一怒,「原來就是你!是你把我姊姊囚禁在地牢裡,讓她受盡折磨,幾乎變成個癡呆,你還敢跟我要我姊姊!?」

    她鞭子像蛇般的甩出去,威之一動也不動的任那怒蛇般的鞭子畫過他的胸前,扯開了他胸前的衣服,傷了他的胸膛。

    日焰還待再使出一鞭時,一雙大手按住了日焰的手,「住手,公主。」

    日焰抬頭一望,「巴蘭,是你?」

    巴蘭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他握住日焰的手,不讓他再使鞭,「公主,你沒看他連避都不避,一個不選擇躲避的人,他一定是情有可原,你為什麼不讓他解釋一番呢?也許他有他的理由。」

    日焰哼了一聲,但還是聽從了巴蘭的話,她撤了鞭,滿臉悻然的抱胸而立,想聽聽把她姊姊害得那麼慘的人有何話說?

    威之感激的向巴蘭投去一瞥,突然覺得如果能交上這樣的朋友實在是不錯,他心裡一驚,不知道自己從何冒出這樣的一個想法,他從未想過和一個完全和他身份地位不符的人交朋友,除了阿疤之外,今天算是頭一遭。

    「說啊!我在等你的回答。」

    那不悅的女聲提醒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解決眼前的難題。

    威之開口道:「我不否認我犯了一個大錯,所以你鞭我。我不逃,因為這是我應受的處罰,但是除此之外,我不願意再談我跟月吻之間曾發生的事,我們之間的事,我不需要宣揚得眾人皆知,我愛她,所以執意要娶到她,講句老實話,若是你不答應,那也無妨,我就是搶也要將她搶到手,我愛她,即使不擇手段也要把她留在身邊,這就是我的回答。」那冷冷的自負。世間少有的狂傲,也在這段語氣中表露無遺。

    日焰皺起眉頭,「你不要以為你是泱泱大國的王,我就不敢動你,只要你敢動我姊姊一根寒毛,就是追殺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殺死。」

    巴蘭握住日焰的手,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他只盯著威之道:「你甚至會為月吻公主發起戰爭嗎?孤楚國的王。」

    威之沒有任何動作,只有吐出一個字,「會!」

    巴蘭直育的盯視著他,不曾別開眼睛,威之也同樣的回視他,兩個男人的意志力首次激戰。

    巴蘭再問道:「萬一月吻公主不願意跟你走呢?你會強迫她嗎?」

    威之猶豫了一下說:「我尊重她的意志,但是我相信她是愛我的,她願意跟隨我到天涯海角,我們非常的相愛。雖然她現在不太記得我跟她之間的事。」

    巴蘭點了個頭,「你帶走月吻公主吧!請你好好的珍惜月吻公主,她是個非常值得令人疼惜的女性。」

    「巴蘭,你瘋了嗎?他把姊姊害慘了,我絕對不同意這件事!」日焰叫了起來。

    巴蘭只輕道:「公主,我看得出來這個人十分愛月吻公主,他會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而月吻公主不記得他,卻肯讓他在廊下對她有進一步的舉動,這其中的含意是什麼我們想都想得出來,月吻公主愛他!」

    日焰逼視月吻,「姊姊,是嗎?巴蘭說的話對嗎?」

    月吻欲言又止,任威之將她摟進懷裡,她探出一張小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從見了這個人之後,我心神不寧,整個腦海只有他的存在……」

    日焰垂下了頭,瞭解了巴蘭為什麼會作出讓他帶走月吻的決定,她低語,「我不反對了,只要姊姊快樂就好,但是我有個條件。」

    威之臉色不變的說道:「只要你不反對,再多的條件我都會答應。」

    「我只有一個姊姊,我不想讓姊姊以一個亡國公主的身份嫁過去,我想要返國。」日焰閃閃發亮的眼睛投印在巴蘭的臉上,「我準備要和巴蘭返國,現在巴蘭有日月神劍,他是玲蘭國新的王,所以我要效忠他,等到我們復國之後,我才要讓姊姊風風光光的嫁到孤楚國去,這就是我的條件。」

    威之點了頭,代表他答應了這個要求。

    秋風乍起,吹落了庭院裡的花朵,花兒雖謝了,但是明年……明年依舊會再開出燦爛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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