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熙烈快馬加鞭的趕往驃騎大將軍龍嘯虎的將軍府。龍君是龍嘯虎的掌上明珠,那 女人既是回娘家,將軍府自然是最可能的去處。
想逃開他?休想。
抵達將軍府大門前,成熙烈先禮後兵的求見,出來應門的是將軍府的總管。
「原來是成五爺,您是來探望成三爺嗎?」
「是。」
「那恐怕成五爺這趟是白跑了。約莫兩個時辰前,成三爺已和咱們龍家四老爺前往 臥龍島治病去了。」將軍府總管應付得體的說明。
世人皆知「臥龍島」是龍家的根據地,龍家四老爺「藥王」龍嘯風既是當家島主, 會把成熙淳帶回臥龍島療傷並不令成熙烈意外。
再者,他此趟前來目的並非探病。
「君人呢?」最好別告訴他,那女人也跟著去了臥龍島,鬼才會信!
將軍府總管果然未如成熙烈猜想地說:「咱們家君小姐是出了名的『女神龍』,老 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兒個她是和成三爺一道回府來沒錯,不過這會兒人在不在府裡, 小的就不敢說了,請容小的進去問問。」
「不必!我自個兒來便成。」成熙烈阻止他。
總管以為成熙烈是要硬闖將軍府,然,他卻上了馬,拉開嗓門、聲如洪鐘的當街大 吼:「君娘子,你如果在裡邊就立即出來,我會一直喊到你出來!」
總管沒料到成熙烈會來這著,想阻止他卻徒勞無功。他們龍家人是不在乎這些,但 龍君例外,他的二小姐最怕引人注意了,所以他才會急著勸阻成熙烈。
成熙烈也是吃定龍君這個弱點,愈是驚天動地的當街高喊:「君娘子,快出來喲, 咱們還有好多『好事兒』要做呢!可別說你不知道是什麼『好事兒』,就是咱們今兒個 一早在床上干的那檔子事……」
「別說了,我在這兒。」約莫一刻鐘過去,便見龍君氣喘吁吁的現身,再不出來恐 怕這男人會說出更令她羞窘的話來。
成熙烈得意的笑道:「很好,立刻和我回成王府去。」他就知道這招必能治得了她 。
龍君平靜無波的臉,出現了難得的驚慌無措,期期艾艾的嚶嚀:「可……可是我… …」她不知如何應付這男人才逃回來,怎能就這麼又回成王府去。
成熙烈語帶威脅的冷哼:「再不過來我可要繼續大肆宣揚咱們的『好事兒』了。」
龍君應聲酡紅了臉,息事寧人地上前:「別這樣,我和你回去。」
成熙烈得意洋洋的俯身,老鷹捉小雞似的將她捉上馬,對將軍府總管丟下一句:「 我把我娘子帶回成王府去了,改天再登門拜訪,後會有期。」
便策馬疾奔,不再理會總管究竟是如何反應。
馬兒飛奔的震動雖厲害卻還比不上龍君心跳來得劇烈。
怎麼辦?這男人將會如何待她?該不會又要對她做「那事兒」?這想法紊亂了龍君 無措的心,燙熱了她的身子。不……她怕這個男人,她不會應付他,她一定得逃開他… …凝神間,注意到馬兒並不是往成王府的方向狂奔,而是城門。
龍君想問個究竟卻又不知該不該開口,說不定這男人並不如她猜想的那般是要對她 做「那事兒」,她這一問豈不是自投羅網?
掙扎間,成熙烈已出了城門,在城外不遠處的一座破廟前下馬,把龍君也扯下了馬 。
「進去。」成熙烈極為霸氣的將龍君強行帶入破廟之中,猛力帶上佈滿蜘蛛絲的門 ,震落了門上厚厚的灰塵。
龍君驚慌無措的直往後退,成熙烈則是好整以暇的一步步逼近她,存心逼得她無路 可退。
當背緊貼上牆角之際,龍君不覺渾身僵硬、背脊發涼,低垂螓首,認命地等著成熙 烈宰割。
成熙烈喜歡她的識相,一手撐著壁面,將龍君限制在牆角的一方小天地裡,一手自 懷中取出《金玉梅》第一輯輕晃著,邪惡地道:「這書裡有很多精采的畫面,咱們就按 著畫面,一個個試試吧!」這就是他想到的「新罰」。
「耶──!?」龍君宛如聽聞晴天霹靂,嚇得小嘴微張,死瞪住成熙烈手上的《金 玉梅》第一輯。
成熙烈欣賞著她的花容失色,壞壞的又說:「這第一回裡便有個在破廟裡偷情的場 景,咱們就來個『身歷其境』的演出吧!」
「不……」龍君萬萬沒想到,有這麼一天她所寫、所繪的《金玉梅》情節,會在自 己身上發生。
成熙烈一把揪住龍君的雲發,托仰她蒼白的小臉,森邪的戲謔:「不是不,你要說 :『夫君,妾身好高興,一切全憑夫君處置。』才對。來,說說看。」
「不……」龍君抖顫著唇,可憐兮兮的求饒,殊不知那楚楚可憐的嬌媚,已勾挑起 成熙烈滿腔的慾火。
「說,否則要懲罰你了哦!」成熙烈邪氣的威脅著,邪惡的大手已探向她的胸口。
情急之下,龍君聲音細如蚊蚋的說:「住手,我不是不願意說……而是……而是… …」
「而是什麼?」成熙烈暫把大手停格於她的胸前,他願意聽聽她究竟想說些什麼。
「我……我……」龍君欲言又止、一臉羞怯困窘,樣子極為若心人生憐。
成熙烈見狀,愈是想知道她究竟是要說什麼,便催促:「快說,否則立刻懲罰你。 」他輕晃擱在她胸前的大手。
龍君心頭一驚,連忙托出:「我想小解。」話落,雙頰霎時紅霞滿佈。
成熙烈不禁一陣呆愣。
這……這個女人居然……「去吧!」趁著尚能忍住笑意時,他讓出了路。
龍君如獲大赦般,急步的移身,卻又猶疑的叮嚀:「不可以偷看我小解。」
「快去!」成熙烈大吼,龍君不敢再多言,前往破廟後面的草叢。
什麼女人啊,居然開口閉口都是小解,還擔心他會偷看她小解?這些話是姑娘家會 對男人說的嗎?嘖!
心裡雖叨絮著,眼底卻儘是笑意。
一刻鐘過去,龍君依然未返,成熙烈開始覺得事有蹊蹺。
那女人該不會是騙了他,逃走了?
心裡有了這層念頭,成熙烈便往後頭走,決意去探個究竟。
出了破廟,見著的果然只有一望無際的茂盛草叢,完全看不到龍君的影子。
「你究竟好了沒?」他還是試著喊道。然,響應他的是一片靜寂,成熙烈頓時怒火 直冒,衝進草叢裡搜人。
搜了半天就是沒有龍君的影子。驀地,發現左側有條不醒眼的小徑,小徑上有女人 的足印,小徑旁一棵樹的枯枝上纏著一小片布。
成熙烈上前取下那小片布仔細端詳。
是上等絲綢,樣子很像姑娘家的衣擺……「該死……」那個女人真的逃走了!成熙 烈霎時火冒三丈,放棄搜尋直衝上馬,策馬狂奔逮人去也!
該死的女人!居然敢耍他?他定要連本帶利討回!
直到成熙烈消失在漫天飛舞的煙塵中,龍君才從被桌布覆蓋的破廟神桌下鑽出來, 慶幸自己「聲東擊西」的計策奏效。
她不敢多加滯留,疾步地往和成熙烈相反的方向逃逸……***
龍君一口氣逃向「奉劍公主」龍君夫家所在的齊家將軍府。
龍君的夫君,安西大都護齊傲天是出了名的醋子,從不肯讓人隨意造訪齊家將軍府 接近他的愛妻,即使是龍家人也一樣。所以,成熙烈絕對不會想到她會逃到齊傲天的將 軍府去。因此,她只要逃進齊家的將軍府便能安然脫險。
到了齊家將軍府,龍君因著不喜引人注意的個性使然,繞到最不醒眼的西邊側門去 。
方要敲門時,冷不防地被人從身後摀住了嘴,高高地騰空挾持。
驚魂未定之際,耳後便揚起宛如來自陰曹地府的恐怖沉聲:「你居然敢耍我?」
龍君聞聲險些當場昏厥。
是他……他……居然追上來了……為什麼他會知道……成熙烈挾持著龍君一路策馬 狂奔,不發一言的直奔往城門方向,雖然他未發一言,渾身上下卻散發著鮮明的怒氣。
龍君怕得不敢吭聲,眼看馬兒又往城門方向跑,心跳如擂鼓地揣測著:難道這男人 又要把她帶回那破廟去?
不,應該不會。這方向是往東城門,那破廟是在南城門外。那……他究竟想去哪兒 ?
她不會天真的以為成熙烈會就此善罷干休,他必定是想用別的方式來「懲罰」她。
龍君努力回想著《金玉梅》第一輯裡,除了第一回有破廟的場景外,還有哪些較膾 炙人口的場景……有了!第四回裡有個在河邊的場景,這東城門外正好有河,難道他想 ──龍君才想著,成熙烈已然來到東城門外的河邊,沿著岸邊疾奔。
至此,龍君已完全確定成熙烈是想以《金玉梅》第一輯第四回裡那個河邊的場景來 「懲罰」她,所以他一定會在繞過前面那彎道後的大巖壁處停腳……龍君愈想愈心慌, 怎麼辦?這男人竟然想在光天化日的河邊對她做那事兒……那可是比在破廟裡還糟呀… …她不要……不要……怎奈成熙烈在她倉皇不安間,已將馬兒停在她所預料的大巖壁後 ,粗蠻地抄她下馬,滿面怒容的獰笑道:「既然你不喜歡破廟,咱們就換個場景,改從 《金玉梅》第一輯第四回的河邊那景開始。」膽敢騙他,他就教她後悔莫及,龍君聞言 ,急得掉下了眼淚:「不……不要……求你不要……」她抖著聲音討饒。
成熙烈卻不為所動的邪惡諺笑:「不是不要,你要說:『夫君,我最喜歡在河邊溫 存了,請夫君快點調教妾身。』才對。」
龍君嚇白了小臉,淚眼婆娑的苦苦哀求:「求你別這樣罰我,我知錯了,我不會再 逃了……求你放過我,別這樣待我……」
「不行!快說!」見她如此示弱,成熙烈心裡痛快至極,怒氣褪減了不少,慾望急 劇增強。
「你真的不肯放我一馬?」龍君絕望的哽咽。
「你再不說,我就當你是希望我直接剝光你的衣裳了。」成熙烈相當清楚怎生的恫 嚇效果最好。
龍君果然不敢再討饒,認命的道:「我說……我這就說……」
成熙烈豎直了耳朵,等著享受即將到來的快感。可等了半天,龍君卻始終支支吾吾 ,沒有說出半個字兒。
「你還在磨菇什麼?快說!」他厲聲催促。
龍君怯生生的說:「我不是不說……而是想……想……」
「想怎樣?」這女人又想要什麼把戲誆他了?
「我渾身是汗,濕濕黏黏的極不舒服……這兒既是河邊……我……可不可以先淨個 身……」
「成!」成熙烈意外爽快。只見他飛快地扯去龍君的外衣,邪惡的道:「剩下的你 是要自己脫,還是要我代勞?」「脫?為什麼要脫?……」龍君瑟縮著身子,驚慌不已 的問。
成熙烈一派理所當然的口吻回道:「你不是要淨身?這淨身就是要洗澡,洗澡自然 得脫光衣服,不是嗎?」
「這……」
「快脫,再不脫我就幫你脫了。」成熙烈心情愉快地欣賞著龍君的挫敗。
好個自掘墳墓的笨女人!
龍君自知已是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說:「我可不可以下了水再脫?」
「行,脫了記得把肚兜和內裙交給我保管。」他吃定她身上只剩肚兜和內裙,絕對 不敢逃走才會這麼大方。
龍君只得乖乖照做。下了水繞到大巖壁後,便把脫下來的肚兜和內裙遞給了成熙烈 。
「這兒有風會冷,我可不可以繞到前面的柳樹葉叢裡去?」龍君打了個噴嚏道。
「去吧!」成熙烈諒她全身赤裸,再也變不出什麼花樣,極為爽快的應允了。龍君 便趕緊游往茂密的柳樹葉叢。究竟抱個乾淨的香軀還是勝過一身汗水,況且他待會兒還 可以去突襲,看她洗澡,嚇壞她……想著,成熙烈唇邊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
等了一會兒,算算時間,龍君差不多該淨好身,成熙烈便移動身子上前去「突襲」 。
他悄聲欺近柳樹葉叢,猛地撥開一串串垂入河中的柳枝,邪惡的笑容霎時僵在嘴邊 。
人呢!?
成熙烈不敢置信地環顧四周,搜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找不著龍君的身影。
怎麼可能!?那女人光著身子能上哪兒去!?
成熙烈做夢也想不到,他居然又被龍君擺了一道。
「可惡……」
***
龍君安閒恬適的靜坐在尼姑庵的廂房裡喝茶。
這回能自河邊脫險全靠她平日的「修為」。
她「女神龍」的封號絕非浪得虛名。為了讓自己無論身處何處,都可以隨心所欲的 脫身,達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境界,她長年來一直用心去經營每個藏身之處、佈置 脫逃的路子;幾年下來經營有成,擁有許多藏身之處與逃脫之路。
像這次在河邊的柳樹叢便是她的一處逃脫路子。平日她便在柳樹全的岸邊巖洞裡藏 了一套衣裳,這尼姑庵則是和此一逃脫路子搭配的藏身之所,所以她才能順利騙過成熙 烈,神不知鬼不覺的安然脫身。
可,這一劫是暫時逃過了,但……接下來該怎麼辦?
經過這事兒,成熙烈更不會輕易放過她了……才想著,廂房外的迴廊便傳來吵雜聲 和急促的腳步聲──「這位男施主請快留步,我們這兒是尼姑庵,禁止男施主入庵的, 請留步,男施主!」
男施主!?莫非……龍君霎時渾身僵硬起來,連呼吸都忘了。
「君娘子,你快點出來,我知道你在這座尼姑庵裡。你再不出來,我就放把火燒了 這尼姑庵。聽見就快出來,我數到十。一、二、三──」
成熙烈拉開嗓門漫天吼嚷。他有絕對的把握龍君一定會在他數到十之前現身。
廂房裡的龍君驚駭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怎……怎麼會這樣!?這男人為何如此神通廣大能找到這兒來!?
不,不,現下不是錯愕之時,她再不現身只怕會連累這座尼姑庵,可是她好怕面對 外頭那個男人……「六、七、八──」成熙烈催魂似的數數兒。
怎麼辦?這男人是認真的,她知道,怎麼辦……「九、十!」
「我在這兒。」在最後一?那,龍君還是選擇了挺身而出。
成熙烈眼中儘是令人膽寒的怒氣,氣勢森冷駭人地下令:「和我回去。」要找到她 不難,只要往人少安靜的地方找便成。算算女人的腳程,在河岸附近符合這種條件的就 只有這座尼姑庵了。
既然給找著了,龍君只好認命的聽話,以免連累無辜。
成熙烈攫住龍君的上臂一徑地疾走出庵,躍上馬兒便向前直奔。這回他不再和她瞎 耗了,他要直接將這個狡猾的女人帶回成王府去,看她還能往哪裡逃!
***
回到成王府,成熙烈不容任何人阻擋的直接將龍君帶進無心園,丟上了床。
龍君還來不及翻身坐起,他的身子便壓了上去,毫不憐香惜玉的扯去她全身上下的 衣著,將她剝個精光,再用布條將她的雙手捆綁於上,雙腳分別綁在床腳兩端。
「不……放開我……」龍君輟緊張羞窘得聲音直抖。
這場景她好熟悉。似乎是《金玉梅》第一輯裡的一個場景,那是個和河邊那場不分 軒輊的火熱畫面……「不……」對情節的瞭解助長了龍君的恐慌,迫使她沒命的掙扎, 怎奈就是掙脫不了。
成熙烈憤恨難平的獰笑:「怎麼?再逃給我看啊?怎麼不逃了?再不逃的話,我可 要施以懲罰了。」
話未落,成熙烈已上了床,不疾不徐的將《金玉梅》第一輯第八回的情節,一點兒 不變的於龍君身上重演。
龍君想求救,小嘴卻給成熙烈奪了去,加上雙手雙腳都動彈不得,害得她只有任成 熙烈宰割的份兒。
誰來救救她!?她寫《金玉梅》、畫《金玉梅》不是為了讓這男人拿來依樣畫葫蘆 的對付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