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兒,你來得正好,來!」
席湘兒正打算以「轟天雷」般的「大聲」發飆時,南宮烈早一步開腔,臉上是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俗話說得好:「出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是個「大美男」,席湘兒哪捨得打他,怒火頓時澆熄了一大半,最不爭氣的是,嘴角還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當她發覺時,自己已經倚在南宮烈身邊了,而圍繞著他們的則是嫉羨交纖的眾多目光。
「湘兒,你想要什麼口味的?」南宮烈在她耳畔以令人失魂的嗓音,輕輕的問道。
儘管和他共同生活已有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但是面對他那彷彿有魔力般的聲音,席湘兒還是無法「免疫」。
「什麼什麼口味?」神情恍惚的她,除了清楚的聽到自己過劇的心跳聲外,根本無法作其他思考。
「我是說你要什麼口味的巧克力?」他的視線指向餐桌上一籃外觀完全相同,而裹餡不盡相同的精緻巧克力。
「你要幫我挑?」
一想到又可以見識到他那「第六感神功」,席湘兒精神一下子集中許多,既興奮又期待。
「是呀!所以才問你呀!」南宮烈真的好喜歡她那單純而藏不住心事的俏模樣。
席湘兒果然十分認真的思索起來,半晌才發表結論:「我要杏仁的,還有核桃和草莓夾心的!」
「沒問題,看我的!」
於是,在一堆好奇加好色的眼光包圍下,南宮烈伸出左手,向那一籃巧克力實施「感應」動作。
不一會兒,他很優雅而輕巧的從那籃巧克力中,揀選了將近十顆的巧克力,放進右手的小碟子中,遞給席湘兒。
「這些夠了吧!」
「謝謝!夠多了!」
席湘兒一接過手,便迫不及待的將巧克力送入口中以「驗明正身」。並不是她不相信他那從未出過差錯的第六感,相反的,就是因為百分之百相信,才會興致勃勃的想去「印證」。
很快的,那十顆巧克力全被她的小嘴給「收服」了。
「全是那三種口味的呢!小烈,你真的好棒呀!」席湘兒忘情的抱住他,也不管那一堆包圍著他們,羨慕得口水都快流下來的「觀眾」們。
南宮烈感到不可思議極了。就那麼一點點的小CASE,她竟然會表現得如此興高采烈,好像中了百萬彩券似的,實在可愛透了!
「湘兒,這位南宮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嗎?」
那群「觀眾」中,終於有人忍不住「發難」了,她的表情是意外而不可思議的。
「小烈他是──」
席湘兒猶豫了,小烈能算是她的男朋友嗎?
「我是湘兒的情人沒錯,湘兒正是我最喜歡的女孩!」
南宮烈向來對女人既體貼又溫柔,而這也是他之所以成為「萬人迷」的魅力之一。
「小烈──」
席湘兒顯得相當激動,他愈是溫柔體貼,她就愈無法自拔的陷得愈深。她情不自禁的將他抱得更緊些。
「可是湘兒她明明──」
剛剛那個「發言人」語氣中的不可思議更加露骨了些。不只是她,其他「觀眾」的臉上也都有著相同的疑問──席湘兒不是有很嚴重的「異性過敏症」嗎?怎麼這會兒居然沒發作?
席湘兒自然知道她們臉上的「驚訝」所為何來。別說她們了,連她自己到現在也都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小烈一點也沒有「過敏」反應呢?不過那不重要,對她而言,小烈能永遠待在她的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不容否認的,就是因為她早預料到帶小烈來參加同學會,必定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她才會更不想來參加,她實在不想讓小烈知道她那令人作惡的「怪毛病」啊!偏偏那些「觀眾」們個個一副想揭穿西洋鏡的壞心貌。
正當周圍氣氛愈來愈緊張時,南宮烈又開口了。
「我聽湘兒說她專科時的同學,個個都是心地善良、天真可愛的小天使,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難怪湘兒會在我面前對你們讚不絕口,直說因為有你們的關係,才有一段美好的學生時代回憶呢!」
聽完他這一席話,在場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尤其是席湘兒。
老天!小烈在胡扯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那些噁心斃了的謊話了?這群「好同學」正是攪得她五年的專科生活痛苦不堪的罪魁禍首之一啊!她怎麼可能感激她們?!
「湘兒真的這麼對你說?」
聽得出這句話是好幾個人合奏的成果。
「當然!我沒有必要說謊,是吧!何況我這副樣子看起來像在說謊嗎?」
沒錯!用一副誠懇無比的老實無辜相,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世紀大謊言,還讓人百分之一千的相信他說的全是「肺腑之言」,正是他「神賭」南宮烈那堆傲人的「特殊才能」之一。
那幾個女孩互瞪了幾秒鐘之後,倏地,動作整齊劃一的全衝向席湘兒,將她緊緊的包圍住。
「湘兒,對不起!以前我們太幼椎了,才會那樣對你。對不起,而你竟然都不記恨,還認為我們是你的好同學,我們──」
好幾個女孩你一句我一句,爭先恐後的向她「懺悔」。面對這樣戲劇化的大轉變,席湘兒除了目瞪口呆,還是只有目瞪口呆──呆呆的瞪住一臉笑意的南宮烈!
「湘兒,你說對了,你有一群善良可愛的好同學,是吧!」南宮烈笑得好溫柔,外加一點莫測高深。
席湘兒呆愣了幾秒,才泛起釋懷的笑容。「嗯!她們都是我的好同學!」
「湘兒!」
幾個把她包得密不通風的女孩中,有人居然激動得泛紅了雙眼。
「好了啦,大家都是好同學嘛!過去的事就甭再提了,重要的是現在,對吧!」
柯佩玉適時出現,提醒大家。她的心中也是亂感動的,尤其佩服南宮烈,就那麼三言兩語,居然就簡簡單單的化解了湘兒和一班同學間的「心結」。
這小子絕非普通人,鐵定大有來頭!柯佩玉更加確信了。
「嗯!大家都是好同學嘛!」
席湘兒真的完完全全釋懷了。同時,她聽到了她與同學們之間,多年來的「心牆」正在迅速崩毀的聲音。
氣氛變得和諧而愉快,那些曾經因為席湘兒的「過敏症」而輕視嘲笑她、排斥孤立她的同學們,現在居然都向她示好,並且主動和她交談了。
「湘兒,你男朋友剛才幫你挑的巧克力,真的都是你想要的那三種口味嗎?」
畢竟全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一下子就有說有笑的打成一片了。
「嗯!小烈有很特殊的本事,第六感特別靈呢!」
和同學們如此輕鬆愉快的相處,曾是她在專科五年所企盼而無法實現的夢,而今卻因為小烈而意外的實現了,席湘兒真是難掩興奮。直到此刻,她才打從心坎裡認為她來參加這次的同學會,真是來對了。
當然,她絕不會忘了,能有現在的快樂,全是小烈帶給她的,因此在談笑間,她不時向南宮烈投以感激的眼光,而南宮烈則回給她祝福的微笑。
「好厲害哦!可不可以要他再露一手!」幾個好奇的女孩興奮的起哄。
席湘兒徵求南宮烈的同意後,便大方的應允。「嗯!就讓小烈幫你們挑選你們喜歡的口味吧!」
她這個人就是沒什麼心眼兒,一旦心中不再設防時,對別人就會很友善而大方。此刻,方纔的「憤怒」和「醋味」早已不知去向了。於是,一群女孩圍著笑得瀟灑的南宮烈,驚叫聲此起彼落,氣氛相當融洽和樂。
柯佩玉偷偷的在席湘兒耳畔說了一句:「你真的得到一個舉世無雙的好情夫了,對吧?」
「嗯!」席湘兒笑得好幸福。
一直站在一旁旁觀的席哲夫也是一臉祝福。只有以張雅琳為首的那一夥人對這樣的情況感到不高興,尤其是張雅琳。
她最討厭別人和她搶鋒頭,更無法容忍比她醜上少說十倍的醜女,擁有比她出色的男朋友,尤其是席湘兒那個一被男人碰到,就會全身起疹子過敏的噁心怪物!
哼!醜女怪物就該帶著一顆自卑知恥的心,躲到陰暗的角落去,省得傷了別人的眼,又把別人嚇出心臟病和高血壓。現在她就要教訓教訓那個噁心的怪物,以免她太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誰了。
因此,張雅琳按照計畫向身邊的其中一個「嘍囉」使了個眼色。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雅琳公主。」
那個中等帥男好不噁心的接下使命,便朝席湘兒所在的方向前進。張雅琳則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湘兒!」那個中等帥男以中等音量喚了一聲。
「陳學長?!」席湘兒有些意外。
「能借一步說話嗎?我想和你單獨談談。」中等帥男用中等帥氣的笑容提出請求。
「我──」
席湘兒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雖然現在的她,面對這個男人已經無法再激起一絲絲的心動和感情,但他畢竟是第一個令她動心的初戀情人啊!
「去吧!湘兒,做個真正的了斷也好!」柯佩玉在她耳邊小聲的聳恿她。
「嗯!」
於是,席湘兒便和那個中等帥男暫時離開。
南宮烈倒是沒有多加阻止,依舊不動聲色的為那些女孩挑選巧克力。
約莫過了十分鐘,室外的庭園裡傳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那是席湘兒所發出的。
「那樣的叫聲,莫非是──湘兒!」柯佩玉臉色大變,頓時恍然大悟的往大門外衝去。
天啊!她不該天真的以為那個陳健祥和這些女孩一樣,變得成熟懂事,而想向湘兒道歉和解的。她更不該忘了那個陳健祥現在依然是張雅琳身邊的「嘍囉」之一。
「稍安勿躁,我去就行了。」
南宮烈不知何時衝出了那群娘子軍的包圍,超越了柯佩玉和席哲夫,阻上了他們的動作。
「可是──」
柯佩玉為難極了,她明白湘兒最不願讓他知道她那「怪毛病」了,而此刻從湘兒那熟悉的慘叫聲判斷,鐵定是「發作」了;但另一方面,她又想乘機考驗一下眼前這個男人,是否能平心靜氣的面對湘兒那個「怪毛病」……
「交給我吧!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南宮烈莫測高深的神秘一笑,便像一陣風般消失在大門口。
他等這一刻?!莫非他從陳健祥找上湘兒時,就知道會發生事情了?對!有此可能,憑他那敏銳的第六感,一定是這樣沒錯!
柯佩玉和席哲夫有了相同的共識。既然如此,他們也就安心多了,不過還是很快的隨後跟上去──去「旁觀」他如何面對湘兒的「慘狀」。
那些剛才和席湘兒和解的同學,自然也不落人後的跟過去了。
* * *
「放開我!放手!不要碰我!」
席湘兒全身起紅疹,拚命用雙手摀住自己和身體一樣慘不忍睹的「紅豆臉」。偏偏張雅琳那些「嘍囉」還不肯放過她,故意去碰觸她,把她推來推去,嘴裡還不忘苛刻、惡毒的嘲弄她。
「真是夠噁心了,簡直就像長膿瘡的蟾蜍!」
「嘖!看到你這副噁心的模樣,恐怕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會跑光!」
「就是啊!光想到在新婚之夜那副噁心的慘狀,就足教人退避三舍!」
張雅琳則在一旁笑得非常痛快。「席湘兒,你這下總該清醒了吧!像你這種被男人一碰到,就全身起噁心紅疹的怪物,就該認命的躲到一邊去,還敢不識相的死纏住王子,簡直就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對!不過她是『癩蝦蟆』,不是天鵝……」站在她身旁的「嘍囉」之一,陳健祥討好的幫腔,只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就感到左頰被一個不明飛行物體擦撞了一下,一陣熱熱的刺痛,讓他反射性的叫一聲。「哎啊!」
「誰?!這麼大膽敢出手傷人?!」陳健祥氣憤的大罵,左頰上淌出一道鮮紅色的血痕。
「欺負女孩子的人渣有資格這麼大聲說話嗎?」
南宮烈左手持著一疊特製撲克牌,笑得像從地獄來勾魂的「死神」般,震懾力十足。
席湘兒慌亂的連忙轉身背向南宮烈的方向,死命的摀住臉。她最不想讓小烈看到她這副噁心的模樣,絕對不要!
偏偏張雅琳就是不肯放過她,向那幾個圍住席湘兒的「嘍囉」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嘍囉」便又湊向席湘兒,企圖讓她面向南宮烈。
「不要!放開我!不要啊──」席湘兒慌亂得失聲大哭。她絕對不讓小烈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這些日子以來,她好不容易抓到的幸福,她──
咻──啪──!
「哎啊!」
就在一夥人看得眼花撩亂,還來不及搞清楚眼前的狀況時,那幾個欲伸手抓席湘兒的男人,已經全都「洋相盡出」得「自顧不暇」了,尤其是旁觀的女生們那此起彼落的尖叫聲,更讓他們爭先恐後的落荒而逃。
原來南宮烈發揮了撲克牌神射的本領,賞了他們每人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他們一個個當場表演外褲落地的功夫!
咻──啪──!
南宮烈不慌不忙的朝跑得……不!是逃得最快的一個「嘍囉」的頸側一公分處射了一張撲克牌,嚇得他們全停止了逃跑的動作,「定」在原地。
「這次我已手下留情,用右手對付你們,下次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湘兒的話──」
南宮烈那極具威嚇力的恐怖笑聲,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全身汗毛直豎。
「不!不會了!我們絕對不會了──」
那些欺侮席湘兒的「嘍囉」嚇得直指天立誓的討饒,接著便彷若腳底抹油般全逃得無影無蹤。
「你們這些蠢蛋,給我回來!」
張雅琳氣得臉色大變,遺憾的是,無論她如何憤怒,也阻止不了那些「嘍囉」逃去的腳步!
倒是南宮烈如她所願的「注視」她了。迎著他那懾人的笑臉,張雅琳心頭一縮,下意識的倒退了幾步躲到陳健祥身後,示意他挺身當「替死鬼」,不,是「代言人」。
陳健祥只好硬著頭皮說:「你想幹什麼?!再敢出手傷人,我會告你的!我告訴你,我叔叔可是台灣律師界的名人,而且和法院的關係很好──」
如果他的雙腳不要抖得那麼厲害,而且不要用「抖音」說話,那麼或許他的「恫喝」會比較有說服力些。
南宮烈冷笑了一聲,才答非所問的說:「那你有沒有當醫生的朋友,尤其是整形外科的!」
相對於南宮烈那張瀟灑迷人的笑臉,陳健祥此刻的表情只能用「面無血色」來形容。
「你……你……不要亂來……」他的聲音已抖得快讓人聽不清楚了。
「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我會『按部就班』的來的!」
話才說完,他已經向他連續擲出了少說十張的撲克牌,而且全都集中在頭部,嚇得陳健祥呆愣在那兒,動也不敢動一下。
不一會工夫,陳健祥頂上的烏絲已去了一大半,而且是「中空」的形狀,像極了「河童」的造型。
更糗的是,他居然嚇濕了褲子,週遭的女孩們自然是毫不留情的嘲笑他。
「這是你欺負湘兒、傷害湘兒感情的教訓!」
南宮烈又欣賞了他那副「糗樣」片刻,才把注意力指向正要逃跑的張雅琳。
「張小姐,雖然我向我母親發過誓,絕對不對女性動粗,但是心地醜惡、欺人太甚的女人可不在我的『女性』定義範圍內,所以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對湘兒不利,我可就不會把你當『女性』看待了,希望你記住!」
「她算哪根蔥,誰會去招惹她啊!哼!」
張雅琳怎麼也拉不下臉妥協,說完便以噴射機的速度逃離現場,而陳健祥總算恢復了知覺,尾隨逃去。
南宮烈並沒有阻止他們,輕歎一聲,收起剩下的撲克牌之後,便走向背對著他,縮在草叢邊的席湘兒。
「不要靠近我!不准過來!」她喊著,說什麼她也不要讓小烈看到她這個鬼模樣。
然而,南宮烈移向她的腳步依然未曾停歇。
隨著腳步聲愈來愈近,席湘兒愈加慌亂。「我叫你不要過來──」
話還沒說完,南宮烈已經蹲在她的身後,緊緊又不失溫柔的包裹住她。
「為什麼不可以過來?」
「不──不要碰我──我很噁心的──」
席湘兒的心跳幾乎停止了,小烈的擁抱是那麼的溫柔,令她不捨,但是她又怕這只是自己幻想的美夢。
「胡說!湘兒永遠是最可愛、最漂亮的!」
他的聲音是那麼充滿說服力,讓她熱淚盈眶。
「不──不可能的!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不會有人覺得我這副噁心的模樣──」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便出其不意的將她轉向他。
「不!」席湘兒慌亂得即刻垂下臉,用手摀住自己的「紅豆臉」。「不准看我!不要看我!」
完了!這下子鐵定完了,小烈一定會被我嚇走的!想到這兒,席湘兒更加傷心欲絕,淚水像決堤般一傾而下。
南宮烈不再開口,但也未如她所願的放開她,反而將她騰空抱著。
「你要做什麼?」
席湘兒被他意外的動作嚇了一跳,但並沒有掙扎,因為怕可怖的「紅豆臉」再度曝光。
「哲夫、佩玉,我先帶湘兒回去了!」
南宮烈向以他們倆為首的「觀眾」打了聲招呼後,便穩穩的抱著席湘兒消失在眾人的眼界中。
「他果然是值得湘兒倚賴終身的好男人!」
柯佩玉激動得眼眶微濕,而且拜陳健祥方纔的一堆「笨話」所賜,她想起在哪兒見過南宮烈了,雖然還不大確定,但她已掌握住查詢的方向了。
「說得沒錯!」席哲夫百分之百贊同「准老婆」的見解。
其他人則是對席湘兒能擁有如此完美的情人,感到羨慕極了。
* * *
一直到進入他們共同的臥室,南宮烈才將席湘兒輕輕的放到床上,而席湘兒還是一直低著頭,摀住臉。
「一直摀住臉,手不會酸嗎?」南宮烈索性蹲在她身前,由下往上看著她。
然而,席湘兒還是不言不語,也沒有任何反應。
倏地,南宮烈靈機一動,突然大叫:「天啊!你的口水和鼻涕從指縫間滴下來了!」
「你胡說!」席湘兒果然如他所願的上當,移開摀住臉的雙手,氣鼓鼓的為自己辯護。
話才出口,她便驚覺不對,連忙又伸出雙手想摀住臉。但這次她沒能得逞,因為南宮烈比她更快一步的攔截了她的手,且動作迅速確實的捧住她的臉,讓她未能低首。
「放開我,你的手會弄髒的!」
席湘兒根本不敢看他的臉,她怕會看到令她心碎的眼神。
「弄髒?被你的鼻涕和口水嗎?」南宮烈氣定神閒的笑道。
「不是啦!」
「那是眼屎囉?」
「也不是!」
「那就沒什麼會弄髒我的手啊!莫非你今天沒洗臉了?!」他的語氣充滿了「笨味」。
席湘兒忍無可忍的睜大雙眼,「我是怕我的臉會──」
「湘兒的臉最可愛了!」南宮烈奪去她的發言權,以最具說服力的口吻發表高論。
席湘兒頓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才適當,只是熱淚不斷地奪眶而出,泉湧而下。
「你一點也不覺得我這副樣子很可怕、很噁心嗎?」
就算明知是謊言,此時此刻,她也希望他說出她想要的答案。
南宮烈的確沒讓她失望,但他不是說謊話,而是出自肺腑的傾訴。
「我說過了,在我心中,湘兒永遠是最可愛而討人喜歡的!」
「就算我滿臉和全身的──」
「你是說這些青春痘啊!」他故意曲解她想說的話。
「青春痘?!」
他居然將她那噁心的紅疹「美化」成「青春痘」?!經他這麼攪和,席湘兒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音,但沒笑幾聲,卻又號啕大哭起來。
南宮烈以吻拭去了她的熱淚。
「不可以,會弄髒你的唇的!」
她想拒絕他,卻又難以抗拒他的溫柔。
「不准再胡說,否則我要生氣了!」他說著,繼續吻著她的淚。
「你真的不覺得我噁心嗎?一個被男生碰到就全身起紅疹的女孩,不是像怪物般噁心嗎?」她泣不成聲,全身因恐懼而顫抖不已。
「那只是一種過敏症罷了,就像感冒一樣,不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吧!」他溫柔而懇切的表示。
「可是──」
從他的表現,她的心早已相信了泰半──小烈果然和別人不同,並未因此而嫌棄她──但是,她就是不敢輕易的相信,畢竟她曾受過太多次傷害了。
「你和我這麼接近,不都沒事嗎?」
南宮烈笑得十分迷人優雅。
「那是因為你與眾不同啊!」席湘兒的心又開始呈不規律的跳動。
「但我也是男人啊!」
「可是你是我最愛的人──」
話還沒說完,席湘兒的臉便立刻染上一片嫣紅。
南宮烈笑得可開心了。「我也最愛湘兒,這不就結了!」
「你真的愛我?!」她忘情的衝口而出。
他捧起她的臉,十分溫柔卻又不失熱情的在她唇上烙下輕吻。她的心由膽怯害羞,逐漸轉變為沉醉眷戀,全身更是飄飄然的。這次和她上回偷吻他的感覺不太一樣,除了興奮歡愉之外,還有更多的熱情與不捨……
約莫吻了五百個世紀之後,他才將自己的唇自她的唇上移開。
「看來親吻是治『青春痘』的妙方呢!」南宮烈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席湘兒聽他這一說,便也很快的將自己從上到下掃射了一遍。「紅疹真的完全消失了?!」從她這個「怪毛病」跟定她以來,這次是紅疹退去最快的一次哩!
「好了,去洗洗臉,把衣服換下來吧!」見她笑顏逐開,他總算放心許多。
「嗯!」席湘兒這回很快便順從了,但到了浴室門口仍不忘回眸叮嚀:「你不可以跑掉哦!」
「發誓!」說著,他當真舉起右手,做出指天立誓的POSE。
席湘兒這才滿意安心的進入浴室,闔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