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凱茵在一起的日子是那麼令人不捨,因此,少凌根本沒有多余的閒暇去找老婆,他幾乎把找“唐家媳婦”的事全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天,唐少凡再度來電——
“大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再兩個月你的生日就到了!”唐少凡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急促的嚷著。
“我知道!”少凌隨便敷衍一句。他現在正在聚精會神地整理上個星期和凱茵到香港拍的照片。
“大哥,不是我不相潔你,只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我很替你擔心呀!”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期限之前找到一個媳婦。”他隨口應付著。
“大哥,”唐少凡語氣中透著無奈,他不知道他這個大哥最近是怎麼回事?他總覺得,自從少凌去了台灣之後,就完全變了個樣。
“你上次說的那個女人怎麼樣了?”唐少凡知道多說無益,索性改變話題。
“哪個女人?”
“就是那個膽敢惹你生氣的女人呀!”天啊!他在搞什麼鬼?連這事兒也忘了!唐少凡暗歎一聲。
“你是說凱茵啊!”一提到凱茵,少凌的精神全來了。
唐少凡有些不能適應少凌語氣的迅速轉變:“大哥……”
少凌滿臉笑意,語調充滿興奮和熱情:“你誤會了!凱茵才不是什麼可惡的女人,她可是我最愛的女人哩!”
“你、最、愛、的、女、人?!”唐少凡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說道。
“是呀!她可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好的一個!”
“呃?!”唐少凡真的嚇了一大跳。唐少凌會有最愛的女人?!這可是破天荒的大新聞!
“既然如此,你娶她就好了嘛!”這個念頭,令唐少凡自在了些。
“不,我絕不會娶凱茵的!她可是我永恆的情人。”
“呃?!”唐少凡被搞迷糊了。既然是最愛的女人,為什麼不娶她?卻又要她當他永恆的情人?那和結婚又有什麼兩樣?唐少凡如墜入五裡雲霧中,完全被弄迷糊了。
他實在不知道,他這個大哥在台灣究竟發生什麼事,怎麼會變得這麼奇怪?
“啊!少凡,改天再和你聊!我要去接凱茵了!”說完,便立刻掛上電話,也不管唐少凡還在太平洋的那端對著話筒猛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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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的盛會,你會參加嗎?”少凌一面用餐,一面向凱茵詢問。
“當然會!那可是國內旅館業界的一大盛事!我爸還特別交代我不可以缺席。”凱茵啜了一口香檳。
“不是每年都有嗎?”朱以桀是這麼跟他說的。
“是沒錯!不過,今年適逢十周年擴大舉行。我爸的意思是,趁這個難得的機會,為我們即將開幕的飯店打響知名度!”
“我們飯店的名氣不是早就響透半邊天了嗎?”這點,少凌可是自信滿滿,因為他正是幕後宣傳策動的主謀。
凱茵抹抹嘴,“是沒錯!但是做生意嘛,總不會嫌客人太多的,對吧!”
少凌聳聳肩,表示認同。
“今年還有騎馬比賽的活動呢!”凱茵興奮地叫嚷。
“看你那麼高興,莫非你要參加比賽?”
“當然!我的騎馬技術可是一流的。”凱茵得意極了。
少凌很欣賞她的自信,“在英國學的?”
“嗯。可能是以前安妮公主的影響吧!英國人似乎很喜歡騎馬這項活動。”
“台灣的馬場不是不夠理想嗎?”
“是沒錯!但純粹騎馬奔馳也是一種樂趣!”凱茵愈說愈開心。
“到時候,我們可以來一場比賽!”少凌笑得好帥氣。
凱茵兩眼發亮,“你是說你也要參加?”
“當然!我在哈佛的時候,可是一流的騎師!”少凌自負地說道。
“哼!好個白馬王子。”凱茵用鼻子哼道,心裡倒挺欣賞他那副帥氣的樣子。
“不!我是黑馬王子!”少凌就是喜歡逗她。
“呃?!”
“我的馬是黑色的,當然是黑馬王子囉!”每次捉弄凱茵之後他都好開心。
凱茵氣鼓鼓地對他直扮鬼臉,使他笑得更合不攏嘴了。
“那我鐵定是白雪公主了!”凱茵的表情很可愛。
“因為你騎的是白馬!”
“因為我騎的是白馬!”
兩個人竟然異口同聲。
在談笑間,少凌還不忘笑說:“我期待大會的來臨,你一定是最搶眼亮麗的公主!”
凱茵聽在心裡倒是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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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旅館業的十周年盛會,終於揭開序幕了。在例行的寒喧之後,凱茵就急急地想往騎馬場奔去。
“怎麼,跑這麼快干嘛!那麼迫不及特地想對我投懷送抱啊!”少凌擋在她的面前,故意逗她。
凱茵氣嘟嘟地嚷嚷:“你走開啦,臭美!”
見她那麼興奮,他不想掃她的興:“好!好!反正我沒有馬兒那麼有魅力!”
“知道就好!”凱茵說完便匆匆地跑走了。
望著像花蝴蝶般飛走的凱茵,少凌心神蕩漾地笑著。這時,好幾個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小姐們,頻頻朝他展開一連串紅粉攻勢。
他一派應付自如,羨煞了在場的其他男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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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茵穿好全白的騎馬裝束後,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又一圈,深怕自己哪個地方有所流失,不夠漂亮。
她希望少凌看到她時驚為天人,並且贊美她的穿著。
嗯,可以了!完美無缺!她對著鏡子一笑,便拿起馬鞭往馬廄走去。
“呃?他已經騎走了?”凱茵有點兒失望,她本想先看看少凌的黑馬,沒想到他動作那麼快。
哼!既然來了,也不等人家一下!凱茵有點兒鬧別扭,騎上自己的馬兒,漫步地走著。
她試圖讓自己恢復好心情,抬起頭一看,發覺少凌就騎在前方不遠處!她好高興,本想立刻騎著馬飛奔過去,但當她看見他身旁圍了一大群女人時,她不禁大怒。
“哼,這個玩性不改的花心大少!”她氣憤難平地罵道。
看他和那些女人談情說愛,摟摟抱抱又吻來吻去的,凱茵氣得完全失去理智。她鞭子一揮,騎著馬朝少凌奔馳而去。
“哎呀……”
那些鶯燕紅粉被她胯下愛馬高舉的前蹄和叫聲嚇得嘶聲尖叫,個個花容失色,凱茵才總算出了一口氣。
“你這樣做很危險的,萬一傷了人怎麼辦?”少凌就事論事。
“是啊!”
“你以為你會騎馬就那麼神氣呀!”少凌身旁那些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火上加油。
“你這是在教訓我嗎?”凱茵氣得破口大罵。
“凱茵?!”少凌著實吃了一驚,凱茵乎時並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呀!
“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反而先教訓起我來啦!”她愈說愈氣。
“找我算帳?!我有得罪你嗎?”面對氣焰高漲的凱茵,少凌的火氣也開始上升了,他一向最討厭無理取鬧的女人。如果是平日,他或許不會和她計較,但現在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三、四十只眼睛正往他們這兒強烈注視。何況,他不覺得自己有做了什麼,必須讓凱茵這麼毫不留情地翻臉不認人!
“你……”凱茵看他理直氣壯的模樣,更加怒火中燒。“你背著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和這些女人下流地打情罵俏,還說你沒得罪我!”
少凌不想讓事情鬧大,但凱茵的話實在令他無法忍受。“我背著你和女人‘打情罵俏’?”
“對!”凱茵一副現場抓奸的氣勢。
“凱茵,你是熱昏頭了嗎?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在這兒和小姐們聊天,哪有背著你。何況,我又干嘛背著你!”少凌的語氣聽來相當刺耳。
“你說過你愛我的!”凱茵受傷地大叫。
“我也說過你不會是我惟一的情人!我最討厭女人干涉我與異性交往的自由!”他也火了。沒錯,他是愛她!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囂張跋扈地限制他的行動。
“你用情不專!”她氣得發抖。
“你就很專情嗎?你姜大小姐的花名可是和我並駕齊驅,你不會忘了吧!”他的語氣中充滿嘲弄,臉上的表情更是可惡至極。
“唐少凌!你去死吧!”凱茵氣極了,高舉手上的馬鞭,往少凌身上用力一揮,便轉身策馬急奔而去,留下身後一堆尖叫聲。
“少凌,你還好吧!”
“那個女人大過分了,她以為自己是誰啊!竟用馬鞭打你!”
“就是啊!”
一堆女人七嘴八舌地惺惺作態。
滾開!全給我滾到一邊去!”唐少凌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周圍的人嚇得全退開,個個噤若寒蟬。
他,唐少凌,活到這麼大,還沒受過這麼大的侮辱,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女人用馬鞭鞭打?
他目露凶光,整張臉恐怖猙獰,胸前鞭痕的疼痛,令他更加氣憤至極。
“姜凱茵!”他跳上自己的黑駒,揮鞭長驅,朝凱茵離去的方向猛沖而去,留下一堆在他身後交頭接耳的看戲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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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茵揮淚急奔,她的心都碎了,當她對少凌揮鞭時,她的心也跟著碎裂了。
“姜凱茵!你給我站住!”
少凌的怒吼在她身後驚天動地地響起,凱茵反射性地轉過頭,一瞬間,她被少凌的模樣嚇了一大跳,連忙揮鞭加快速度向前奔馳。
凱茵的舉動對盛怒的少凌而言,無異是火上加油,他用力鞭策馬匹,加快速度追過去。
雖然凱茵的騎術很好,但是少凌可是全美大學的馬術冠軍;雖然凱茵的白馬跑得很快,但是少凌那匹同樣擁有純正血統、體型又比凱茵的白馬高大壯碩的黑駒,自然跑得比可愛的白馬快。所以,當他們雙雙離開馬場范圍,奔入濃密的樹林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便愈來愈接近。
凱茵死命地揮鞭急奔,像在逃命似的,少凌就像俯沖直下,即將攫住獵物的老鷹般,緊追在後。
終於,他追上了她。他用力一躍,跨坐至凱茵身後,一把將她抓下馬背,緊緊的揪住她。兩匹失控的馬兒,則不斷地往前直沖,很快地,四周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放開我!野蠻人!”凱茵氣得大叫,兩手還拼命地捶打他。
“放開你?!休想!”她的拳頭正好打中他淌血的鞭痕,令他更加怒氣沖天。
他粗魯地固定她的雙手,將她牢牢的壓在自己身子下,凱茵完全動彈不得。“你竟敢用馬鞭打我!”他的聲音好恐怖。
凱茵吃了一驚,卻還是倔強地叫嚷:“你是罪有應得,活該!”
“我罪有應得?!我活該?!”少凌快氣瘋了。
“對!”倏地,凱茵發現自己純白的馬騎裝胸前,染有紅色的小點。她不禁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小紅點上。
“怎麼?不說話啦!”少凌惡狠狠地吼道。
“你……流血了?!”凱茵一陣心慌。
他索性扯開胸前的衣服,“你自己看!這就是你干的好事!”
凱茵真的嚇了一大跳。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道劃過少凌胸部,黑黑紫紫的丑惡疤痕,其中幾處還惝著鮮紅的血絲。
她心痛極了。那時,她只是怒不可遏才揮鞭相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少力氣。她竟將他傷成這樣,她——
“怎麼?被自己的傑作嚇到了!”少凌的樣子好可怕,活像要把她生吞了一般。
“我……”凱茵自知理虧,心虛不已。
“你說啊!你剛剛不是很盛氣凌人嗎?怎麼,這會兒老虎變病貓啦!”他硬是不肯饒過她。
她被他這麼一激,再也顧不得其他,冷不防地在他的傷口上用指甲狠狠地抓了一下,趁著他痛苦大叫時,掙脫他的掌握,向前直奔。
“姜凱茵!你給我站住!”少凌已完全失去理智,他像一頭發瘋的獅子,朝著凱茵猛追。
凱茵知道自己的腳程一定跑不過少凌,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有死命地往前跑了。正巧,她發現左前方隱密處有一間小木屋,她便急急地跑向它。
她沖進小木屋,正要關上門時,要命的是,少凌比她快了一步,瞬間奪門而入,將門狠狠地甩上,並且上了鎖。他筆直地站在門前,像老鷹緊盯獵物般,惡狠狠地盯著她,嘴邊還透著一抹詭異的邪笑。
凱茵後悔極了,她不該跑進這座小木屋,這下子,她讓自己成了名副其實的甕中之鱉了,一股巨大的恐懼和不安,倏地向她襲來。
“你想怎樣!禽獸!”她慌亂地怒叫。
“我是禽獸?”他笑得好恐怖:“我怎麼會是禽獸,我只是奉行以牙還牙的好男人罷了!”
“你……”她真的被他的話嚇到了。難不成他想向她揮鞭!還好,他們的馬鞭都遺留在外面,這令她安心了一些,但很快的,她更加心慌了。她發現小屋內雖然沒有馬鞭,角落處卻堆了一大捆的樹枝!凱茵不禁打了個寒顫,瑟縮了一下。
“怎麼?害怕了!你不是很勇敢的嗎?”他毫不留情地譏諷,更向她一步步地逼近。
凱茵不斷地向後退,直到背脊緊緊地貼在木壁上,她已經沒有退路了,但是少凌卻還在向她不斷逼近。
在他伸出手抓住她的一剎那,凱茵失聲大叫:“立翔!救我!”
“立翔?方立翔?!”此時此刻聽到頭號情敵的名字,對少凌前言,無異是在火中丟炸藥。
“立翔……立翔……你快來救我呀……”凱茵瑟縮在角落,抖著身子,不停地哭泣。
“不准叫他的名字!”少凌恨得不得了,他像發狂般,一把揪住凱茵的雙手,一手捏住她纖細的脖子。
凱茵被他這麼一嚇,更是沒命般的哭叫:“立翔……立翔……”
少凌簡直氣炸了。他緊緊地捏住她,不停的、粗魯地狂吻她的唇,不給她出聲的機會。
她背脊一涼,所有的感覺此刻全離她遠去,惟一剩下的僅是無盡的恐懼。
“立翔!”
“你再叫……”他將她甩到地上,壓在她的身上,不停地吻她,吻她的唇、她的頸項。然後,他扯開她的上衣。
“放開我,你要做什麼?!”一種原始而本能的恐懼,令凱茵差點兒嚇昏了。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呢?”他笑得好邪門。
“你……”
他霸氣而熱情地吻遍她胸前的每一寸肌膚。
“求求你,放開我……’她低聲下氣地哀求。
他怎麼可能放開她,他體內的情欲正在熾烈地燃燒著。“怎麼,你又不是第一次,干嘛像個小女孩一樣矯作!”
“你……”凱茵恨不得殺了他。
其實,也難怪少凌會如是想。在他的印象中,凱茵是個思想前衛的大女人,又是留學西方的冷艷美女,除非她周圍的男人全瞎了,否則,豈有道理放過和她肌膚之親的機會。
“還是你想叫你心愛的方立翔來救你,叫啊!這兒可是林中深處,任憑你喊破喉嚨,你的方立翔也聽不見的!”他極盡嘲諷之能事。
凱茵雖然氣憤難平,但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這兒的確是人煙罕至的樹林,即使她叫啞了聲音,恐怕也沒有人會來救她。
她只好認栽了,她不再叫喊,也不再抵抗,只是緊閉著雙眼任由他去。
她知道她的倔強只會害慘自己,可是,她就是這副牛脾氣,這會兒就算會要了她的命,她也絕不會再開口向少凌求饒。
她很清楚少凌的個性,他雖然視女人為玩物,但他卻有一個值得喝采的原則,就是他絕不碰處女之身,他認為那是一種罪過,這對在美國長大的他,是非常難能可貴的。所以,凱茵知道,她只要開口告訴他,她是個處女,少凌會立刻放開她的。
但是,此刻她心中竟有一個報復的念頭——
她要他後悔!
她要他愧疚一生一世!
所以,她緊閉雙唇,小小心翼翼地不讓他發現她的秘密。
如果在平時,少凌會從她的反應知道事實的真相,但此時的少凌早已被怒火和爐火燒得體無完膚了,根本沒有多余的理智去判斷眼前的一切。
他現在惟一的想法是,占有他最深愛的人兒!他要她!瘋狂地要她!
小木屋外的天空,似乎硬要湊熱鬧般,驟然雷雨交加,下起了傾盆大雨,晦暗的小屋中,只能聽到斗大的雨滴打在屋頂的聲音,還有不時乍響的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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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雨勢變小了,溫煦的陽光再度露臉了,萬物經過雨水的洗禮,顯得格外蒼翠活潑。
雨停了。
少凌和凱茵的馬兒,不知何時已跑到小木屋外閒逛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少凌恨死自己,他埋著頭痛苦地叫著。
凱茵的目的達到了,少凌果然為自己犯下的大錯而痛不欲生,後悔不已;然而,她卻沒有預期中得到報復的快感,反而是萬般悔恨地流下無盡的淚珠。
“凱茵!凱茵!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到你……是第一次……”他懊悔不已。“否則……我絕不會碰你,你知道我的……我……”他說不下去了。無論他如何解釋,他鑄下了大錯卻是不爭的事實,他恨死自己了。
望著萬般悔恨而自責的少凌,凱茵心中泛起一股罪惡感,他全然不知他會犯下大錯,是她想報復他而造成的。這讓她深深自責。
“凱茵,你說話,求求你不要不說話!”少凌跪在她身前,出自肺腑地訴說:“只要你開口,告訴我,我該如何才能補償你所受的傷害……我……即使你要我以死謝罪,我都心甘情願,真的,只求你開口說句話吧!”面對凱茵無言的流淚,這對他而言,遠比她用一把刀將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還令他痛苦不堪。
“不要再說了……”凱茵受不住良心的苛責,哭得更凶了。
“凱茵……”少凌不知該如何才能減輕自己的罪過。“你打我,你罵我呀!”他在地上抓了一枝細韌的樹枝,放到她的手心:“你打我,如果這樣會令你快樂些,我心甘情願被你打死!”
“不要說了,聽到沒有!”凱茵瘋狂地嘶喊,更把手中的樹枝拋得遠遠的,掩面痛哭。
你不要對我負疚!我不要!她在心中狂喊,就是出不了口。
“凱茵,”他抱住她,緊緊地抱住她。“對不起……”他是個大男人,篤信男人有淚不輕彈,更認定男兒膝下有黃金,絕不輕易下跪,尤其對女人。
然而,此時此刻,他甘心長跪不起,只要能令凱茵心裡好過些,他的淚更是不顧一切地淌下。他後悔,他自責,他恨自己!
“少凌,少凌,你別哭……”凱茵發覺他的淚水,沿著她的肩滑向她的胸口,她心痛極了。她非常了解少凌的個性,他是個大男人,不肯輕易落淚的大男人,如今,他竟為了她落淚。她又心痛又感動,也跟著哭得更凶了。
事到如今,教她怎麼說得出口,這件事是她咎由自取的結果呢!
“我們結婚吧!”
“呃?!”凱茵像觸電般驚愣住。
“我們結婚好嗎?凱茵,我會愛你一生一世,用我的一生來補償你。我知道要你因此而嫁給我很委屈,但是,算是我求你好嗎?嫁給我吧!忘了方立翔,我會用我所有的愛來愛你、疼惜你。我不會再花心,更不會再和其他女人有所瓜葛,從今以後,我唐少凌的生命中,只有你一人,好嗎?”他真的是出自內心最深摯的誠意。
凱茵的淚像決堤般一傾而下。
如果少凌這些話是發生在這件事之前,她會立刻答應他的。這正是她夢寐以求的一刻!她會高興得發狂的。
但是,少凌在這個時刻說這些話,卻只是加深她的自貴和罪惡感罷了!
“你不是真心的,你說過你是不婚主義者!”她哭得好淒慘。
“那是以前,現在不同了,只要對象是你,我會心甘情願結婚的,真的!凱茵,你答應我吧!”他萬般懇切地說道。
她猛搖頭,“我不會嫁給你的……死也不會嫁給你的……”
“為什麼?你就那麼愛方立翔?!”少凌嫉妒得快發瘋了。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一而再地提到方立翔,但是,此刻的她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想了:“反正我不會嫁給你的。”
“凱茵!”
“放開我吧!”
“凱茵?!”
“放開我!你說你願意為我做任何事的。”
他不得已只好松開抓住她的手。
“你什麼也不必為我做,就當作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凱茵站了起來。
“凱茵!”他阻止她離去。
她推開他的手,“你惟一能為我做的事,就是讓我離開這裡!”
“凱茵!”他痛苦極了。“我是真的想娶你啊!”
她狠下心轉身離去,找到她的馬兒,用盡最後的氣力,躍上馬背飛奔而去。
她的淚飄散在空中。
太遲了!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沒錯!凱茵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唐少凌為妻,因為她早就知道,他正是她夢寐以求的“理想對象”。偏偏他卻是個不婚主義者,凱茵不知為此偷偷掉過多少淚水。
現在,他開口向她求婚了,並向她保證,他會愛她一生一世,不再風流花心,她知道只要她點頭,她會是他今後永恆的惟一!
但是,她卻不能答應他的求婚。
凱茵淚水更加泛濫了。
我不要你因負疚而娶我,我不要!我更不要你為了贖罪而為我賠上一生!因為我愛你,愛你,深深地愛你!她心碎地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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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凱茵的倩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眼界中,少凌簡直欲哭無淚。
我是真的愛你,想娶你呀!你為什麼不肯嫁給我?你就那麼愛方立翔?!
他感到全身虛脫無力。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有結婚的念頭,心甘情願地踏上結婚禮堂,但是——凱茵卻說她死也不嫁給他!
“這難道是我的現世報?!”他自嘲道,心碎地閉上眼睛。要命的是,一合上眼,凱茵那張甜美動人的笑顏就清晰地烙在他的心坎!
“凱茵!我愛你,我愛你呀!”他再度熱淚盈眶。
他風流一世,從沒有在情場上吃過敗仗,凱茵卻愛方立翔勝過愛他?!有多少女人想嫁給他,他是那麼地不屑而鄙視,如今,他找到了惟一令他激起結婚的念頭的女人,她卻抵死不嫁他?!
“你好殘忍——好殘忍呀!”他掩面而泣。
更殘酷的是,此時,他和凱茵昔日嬉鬧歡樂的笑聲,卻清晰的回蕩在他耳際,不肯離去。
“凱茵!”
他淒厲沉痛的吶喊,劃破了天際,向四周散開,卻喚不回他心愛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