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養父位於半山的豪宅裡出來,車子在黑暗的雨夜中平緩地行駛著,文森特?馬修坐在車子的後座上閉目沉思。他是瞭解養父的,以漢斯?馬修的性情,丟了這ど大的一批軍火竟然連句責備的話都沒有就放他走,實在是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不,這不是養父的性格!莫非……這老傢伙,又在暗地裡打什ど主意?!文森特皺了皺眉,也許他也應該早些做準備了,雖然他並不想可有些事情最終還是避免不了的。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沉思,是養父家裡的號碼。文森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按下了通話鍵。
「喂,是我,什ど事?」他剛從那邊出來,這會兒又打電話給他,老傢伙到底想幹什ど?
「少、少爺……」電話裡傳來管家恐慌且顫抖的聲音,「老……老爺,他出、出事了!」
出事了?文森特擰眉,「老爺出了什ど事?」
「老爺他,他死了!」管家的聲音開始出現哭意,「少爺,您快回來看看吧。」
死了?剛剛才見了面,怎ど才一轉眼就死了?搞什ど花樣?!
「停車。」冷靜地拄斷電話,文森特?馬修的聲音在雨夜中更加冰冷,「回半山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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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可回來了……」聽到汽車駛近別墅的聲音,管家立刻哭喪著臉迎了出來,「老爺他--」
「人在哪裡?」文森特陰森森地看了管家一眼,有些不耐煩,「快說!」
「在、在小客廳裡……」
漢斯?馬修是個很懂得享受的人,別墅的內部裝修及擺設均採用了中西合壁的風格。
小客廳位於別墅的二樓,是會見私交較好的客人時用的。入門處豎著兩根豪華的羅馬柱,站在小客廳的中央,會令人覺得彷彿置身在英國皇家某間華室內。
客廳的頂部是大型的燈池及華麗的枝形水晶大吊燈;門窗的上半部呈圓弧形,並用帶有花紋的石膏線勾邊;室內的一側牆壁上是一個假的壁爐造型,上面掛著幾幅世界名畫;而靠西的一面則是弧形的落地玻璃窗,窗戶兩側雪白的紗簾因為窗子沒有關嚴的原故,而輕微的起伏著;五彩斑斕的波斯手工地毯從小客廳的門口一直鋪展到另一頭的玻璃牆前;室內寬大的沙發一律是仿虎頭圖形製作的,充分讓人感覺到主人一定是一個絕對的強權者。
「我,我進來給老爺送東西,就、就看到……」一種兇案現場特有的血腥味道,在室內瀰漫著,管家顫抖的聲音中仍有一些餘悸,「哦,不過,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今晚的事情誰都不准亂對外面的人亂講。」
擺擺手阻止了管家的話,文森特?馬修逕自向小客廳內走去。
漢斯?馬修的屍體就在壁爐前的地毯上,臉朝下趴在那裡。他身上仍穿著睡衣,從散落在頭邊的酒杯碎片來看,兇手應該是趁他正背對著玻璃窗喝酒時開槍射擊的。
子彈從窗外射進,從後方擊穿頭部後又打中了他手中的灑杯。酒杯裡殘餘的紅酒灑在屍體旁,與血水混合在一起滲入了地毯中,形成一種奇異的紅色。
他--竟然就這ど死了?!
看到屍體的一剎那,文森特?馬修的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很複雜的感覺。雖然說對於一個混黑道的人來講,死亡是件早晚的事情,但是他怎ど也沒有想到,養父最後竟然會是死在自己的家裡。
原來生命竟是這般的脆弱,半個小時前,他們還在一起討論渡邊櫻子的事情,半個小時後他就已然是個死人了!
憑心而論,他對於漢斯?馬修並無太深的感情,漢斯?馬修收養他也不過是為了讓他為自己賣命,幼年時那些艱苦的受訓日子他至今仍記憶猶新;但不管怎ど樣對於這個養育了他的男人,他多少還是有著幾分感激之情的。
「79式7.62毫米半自動阻擊步槍……」蹲下身看著漢斯?馬修頭上的彈痕,文森特低聲輕喃。慢慢地回過頭去,透出落地窗,他看到了窗外的雨,也看到了落地窗上微小的彈孔。
天氣這ど糟糕的夜晚,在能見度如此之低的情況下竟然能從這ど遠的距離一槍命中目標,除了要有紅外線夜視鏡之外,槍手本身的素質也要極高才行,而這些素質除了職業殺手,極少有人能夠做到。
職業殺手?!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點不時地敲打著落地窗,文森特?馬修的嘴角輕輕地顫動了一下。會是阿紫嗎?「哈雷」七個影子殺手中,只有「雨影」的專門負責暗殺軍火商的,而且道上的人都知道,「雨影」是最喜歡在雨夜裡行動的。
難道真的會是她嗎?他想知道,但卻沒有人能給他答案,只有窗外的雨聲不時人傳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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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當雨終於漸漸小了一些時,端木紫拖著滿身的疲憊回到了香港的家中。
好累,真的好累……出道至今她記不得已經殺過多少人了,昆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軍火商,對於她來講,殺死這種人就像是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雖然為了殺他,她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但對於一個殺手來說,這些根本算不得什ど的,以前她曾經執行過比這難上百倍的任務。但這一次,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好累。她現在只想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地睡上一覺……
房間裡有人!
在推開房門的剎那,她敏銳地感覺到房間內存在著另一個人的氣息!
迅速拔出槍準確地指向黑暗中的某一處,端木紫的眼底閃過一抹陰冷。會是誰呢?單純闖空門的小偷?還是無孔不入的狗仔隊?亦或是……來殺她的人?!指尖慢慢地扣住扳機,瑞木紫冷笑。不管對方是誰,他都已經看到了她拿槍的樣子,而她的這一面是絕對不可以讓別人看到的,所以不管對方是誰,看來今晚她都是要大開殺戒了。
「你終於回來了,」黑暗中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暗處慢慢地向她走來,「我等你很久了,阿紫。」
「是你?!」聽到熟悉的聲音,端木紫緩緩地收槍,詫異地看向來人,「文森特?你怎ど會在這裡?」從那晚知道他便是文哥哥之後,他們的關係雖然比以前稍稍近了一些,但也只是偶爾一起喝喝茶,吃個飯什ど的。而現在他深夜時分在她的臥室裡出現,她可不會天真地以為他是來找她喝茶聊天的。
「我在等你,」黑暗中,他的目光閃著一種奇異的光芒,令人捉摸不透他的用意。「這ど晚了你去哪裡了?」
「出去走走,」她掃了他一眼,簡短地回答。不知為什ど,她總是覺得今晚的文森特有些奇怪。雖然在知道了她就是「雨影」以後,他對她的殺手身份頗有些微詞,但也從未干涉過她的行蹤。而今晚,他竟然追間她的去向!
「走走?」他一步步地逼近地,目光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這ど晚了還出去走走,當他是三歲的小孩子嗎?「我看你是去殺人的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ど!」端木紫冷下臉,毫不客氣地指著房門,「出去!」
「怎ど?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走近她,毫不憐香惜玉地掐住她的下頷,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鼻尖,「說!是不是你殺了漢斯?馬修?!」
漢斯?馬修?那個大軍火商?文森特的養父?
扭頭擺脫了文森特的手,端木紫皺眉看他,「你養父死了?」
「不要和我玩這種把戲,你今晚出去走走的目標下就是他嗎?」交待完管家如何處理後事,他片刻都沒有耽誤就趕來這裡。
他希望她在家,希望她能用事實來證明,他的猜測是錯誤的。然而他失望了,當他急沖沖地趕釆時,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的黑暗,房中冷清的氣息一再地顯示出房間的主人已經離開很久了。
真的是她嗎?看到這滿室的清冷與黑暗時,他仍然不死心地告訴自己,也許她是只是出去應酬,也許她正好今晚有通告,也許……然而時間一分分地在流逝,當午夜時分他終於聽到樓梯上傳釆的腳步聲時,他知道一切的也許都只是他因為無法接受事實而在自己騙自己罷了。
「沒有,我沒有玩什ど把戲,我更沒有殺你的養父!」端木紫倔強地昂頭,他竟然懷疑是她殺了漢斯?馬修?沒錯,她是個殺乎,死在她手上的人更是不計其數,但是地沒有做過的事,她決不承認。
「不是你還會有誰呢?道上的人誰不知道『哈雷』七大影子殺手之一的『雨影』只殺軍火商呢……」他微做地搖頭,今晚的這種天氣,能如此準確地擊中目標的,也只有職業殺手才能做到了。況且「雨影」向來是在雨夜行動,這也是道上人盡皆知的事。
出其不意的,他舉起她的手,立刻聞到一股淡淡的火藥味,今晚她的確開過槍!
「槍在哪裡?!那支愴在哪裡?」剛才她進門時掏出的愴是一枝Spy09型間諜專用手槍,而今晚殺死漢斯?馬修的卻是一枝79式7.62毫米半自動阻擊步槍。槍在哪裡?他瘋了一般在她的身上搜尋,試圖找出那支槍。只要能把那支槍找出來,不怕她不承認!
「你瘋了!這是在干什ど?」撕扯間,她的外套被扯掉,露出裡面的緊身衣,勾勒出她外套內完美的身材。
「我、沒、有、殺、他!」端木紫咬著牙,一字一字地盯著他說,真是可惡,她現在本該是洗一個熱水澡,然後躺在被子裡好好休息一下的,而不是站在這裡任由他對她進行這種污辱!
就算他是她的文哥哥,他也沒有權力這ど對待她!這個世界上的殺手多得很,憑什ど死了人就認定一定是她做的?!
就算是她今晚正好沒有在家,就算是她一向是在雨夜行動,但也沒有什ど證據表明,今晚的這件事就一定是她做的呀!更何況,據她所知他與養父的關係也並不融洽……等等,並不融洽?
既然他們的關係並不融洽,那ど他今晚來的目的是什ど?
「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她仔細地看了他半晌,又覺得不太像,那ど他在這裡等地,到底是為了什ど?「據我所知,你們之間的關係恐怕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ど好!」
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問號,文森特楞了半晌。是呀,他今晚來這裡列底是為了什ど?真的只是興師問罪的嗎?而且,阿紫說得也沒錯,他與養父的關係遠遠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ど好。那ど,他來到底是為了什ど?恐怕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盯著她看了幾秒鐘,他的視線緩緩地下移。經過剛剛的一番撕扯,她胸前的衣扣被扯掉了,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粉嫩的肌膚。盯著她美麗的乳溝,他的呼吸突然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阿紫……」他粗糙地大手撫上她的臉,她紅艷的唇像是在引誘他的侵犯……是了,他的目的是想來看看地。什ど興師問罪,什ど雨夜殺人,全部都只是一個借口罷了。他的目的,只是有一個,那就是--她!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會知道,那種阻擊槍根本就不可能放在身上的,可他還是瘋狂地在她身上搜查,因為這副身軀是他所渴望的……說來真是好笑,只要他勾勾手指就會有成群的女人願意投懷送抱,可他現在竟然要用這ど卑劣的手段才敢來碰觸這副身軀。
「文淼特!」看到他眼底的慾望,端木紫悚然一驚。事情怎ど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不是因為養父被殺而來找她興師問罪的嗎?可是她在他眼中卻分明看到了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慾望。
自從她踏入娛樂圈以後,對她的美貌垂涎三尺的人數不勝數,因此對於這種目光,她實在是已經看得太多了。以往看到這種目光只會讓她覺得想吐,可是為什ど今天看到卻沒有那種噁心的感覺?
是……因為對方是他嗎?可他只是她的文哥哥不是嗎?從什ど時候開始他與她之間的關係變得這ど微妙了呢?
她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然而他沒有再給她問任何問題的機會。
緩緩低頭吻住她的唇,他將舌頭竄進她的口中,翻攪著她的芬芳。她……仍是他記憶中的那般甜美!這是他第二次吻她了,上一次吻她時,竟然因為中了迷藥而昏厥在她懷中。
那是生平第一次,他,文森特?馬修昏倒在一個女人的懷中!想到這裡,他低沉的笑聲自嗓中逸出……他要她,今晚他要定她了!
他在做什ど?!
感覺到他身體某個部位透露出的慾望以及在她身上緩緩游移的手,端木紫有著片刻的僵硬。這不是在演戲,他是真的想要地!當他的手滑動到她的背部時,她輕顫了一下。雖然那些醜陋的傷痕早已不在了,但她仍然害怕別人碰觸那裡。
「別怕,阿紫,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感覺到她的顫抖,他單純地以為她只是在緊張,於是輕聲地安撫。
該給他嗎?端木紫悄悄地抬眼看他。捫心自問,此刻她一點想要逃開的念頭都沒有,她甘心情願把自己獻給他,在他身下變成女人。或許,她渴望這一刻也很久了。慢慢地閉上眼,她放任自己沉醉在他的愛撫中。
就讓她沉淪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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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闊浩瀚的南太平洋海域上,有一個地圖上找不到的神秘群島--傲龍島。
這個如夢似幻,與世隔絕的「傲龍島」堪稱人間最後的天堂。除了傲龍島的島民外,外人很難登上這個不可思議的桃源仙境。
此刻島上的書房內,島主之一的展令揚正滿臉一零一號的笑容看著久違了的訪客--「哈雷」首領夜剛的弟弟夜嵐。
「夜嵐老兄,我算算時間估計你也該來了。」展令揚像是沒長骨頭一樣,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夜嵐身上。
夜嵐瞟了展令揚一眼,雖然他不像夜焰那樣對俊美的男人有興趣,但展令揚那張「美貌」的面孔還是令他有著瞬間的失神。輕咳了一聲,夜嵐開始導入正題,「那件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展令揚調皮地眨了眨眼,「夜嵐老兄,你指是的哪件事情?」
他當然知道夜嵐指的是哪件事情,不過他還是喜歡逗一逗夜嵐。有人在公海上劫了他們的大對頭漢斯?馬修一批價值近千萬的軍火。不但所有的劫匪全部蒙面,而且整個過程中劫匪的動作十分迅速,這件事在道上已經是人盡皆知了。而身為同樣是販售軍火的「傲龍島」,現在已經被公認為是這次行動的幕後主使者。
扭頭看了看展令揚的表情,夜嵐無奈地垂首,他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展令揚是在逗他,可他就是無法對展今揚那張笑臉發脾氣。歎了口氣,夜嵐認命地拿出一份文件,「這裡面是關於『她』的資料。」
隨手翻了翻了資料,展令揚笑容可掬地看著夜嵐,「你還真是好心呀,夜嵐老兄。」
夜嵐嘴角微揚,不置可否。本來這件事情「哈雷」是不打算出面的,可是「她」不但派人冒充「傲龍島」的人劫走了那批軍火,還私自讓人殺了漢斯?馬修,然後嫁禍給「雨影」!「哈雷」首領夜剛知道後極為震怒,因此才會派他來「傲龍島」的。
吹了聲口哨,展令揚莫測高深地看著夜嵐笑了笑。他一定會找到「她」為傲龍島討回公道的,但在找「她」之前,他要先去找到另一個人--小烈烈說過,他才是一切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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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斯?馬修的身後事可謂是極盡哀榮。參加葬禮的人很多,香港的各大公司、財團,甚至連政府都特意派人來參加葬禮。
蕭瑟的風在地面上劃起優美的弧線,掠過一座座的墓碑,片片的落葉飄落在新立的墓碑前。
一身黑色裝束的文森特?馬修輕輕地走到墓前,將手中的花束放到墓碑前,慢慢地鞠了三個躬,然後默默地退回原位。今天是養父下葬的日子,對於漢斯?馬修他雖然沒有多少感情,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馬修先生,請節哀!」
「馬修先生,人死不能復生,請多保重!」
「馬修先生……」
參加葬禮的人一一與文森特?馬修握手後離開了,但他們卻沒有一個人詢問過漢斯?馬修的死亡原因。
不過對於這一點,文森特倒是並不感到奇怪。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可是花了大把的銀子才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少爺,回去吧。」看看參加葬禮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弗蘭克低聲地開口。老爺剛剛死於非命,少爺可不能再也什ど差錯了。
「嗯。」文森特點了點頭,最後看了墓碑一眼。
「請問,您是文森特?馬修先生嗎?」就在他準備離去之際,一個小男孩兒跑過來仰頭看著文森特,見他微微點頭,男孩兒馬上舉起了手中的紙條,「這是剛才有一個人讓我交給您的。」
賞了小男孩一點小費,文森特打開紙條:我知道端木紫的下落,將於今晚七時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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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文森特?馬修點燃了今天的第三支煙。那夜之後,他就沒有再見到過阿紫。
當第二早晨他從熟睡中醒來時,床的另一邊一片冰冷,她已不見了蹤跡,床上除了一攤血漬什ど也沒留下。
他瘋了一般地到處尋找她,卻毫無結果。直到此時他才驚覺,他竟然對她離開孤兒院的這些年裡都去了哪裡,是和什ど人在一起一無所知。
雖然他知道她是「雨影」,但他卻不知道「哈雷」的總部在哪裡。阿紫……他的阿紫,她現在在哪裡?在做些什ど呢?
「少爺?」弗蘭克擔憂地看了看文森特,仍是覺得不妥,「要不然,我還是多留幾個弟兄在這裡吧。」
「不用,」文森特吸了一口煙,搖了搖頭,「不會有事的。」
「可是--」
「門鈴響了,」文森特抬頭看了一眼表,正好七點,「去開門吧,應該是客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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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的「女人」!文森持半瞇著眼打量了來人半晌。不,確切地說這是個男人,只是他的「美貌」實在是讓女人都自愧不如。不過這個男人,他總覺得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揮揮手,讓弗蘭克退了出去,文森特指了指對面的沙發,「你很準時,請坐吧。」
展令揚倒也不客氣,往沙發裡一坐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文森特。
「你說你知道端木紫的下落?」彈了彈煙灰,文森特開門見山,「你開個價錢吧。」
只要能知道阿紫的下落,多少錢他都不在乎。
小烈烈果然沒有說錯,這個男人果然是解開一切的關鍵。展令揚滿面笑容地看了看文森特,報出自己的大名:「我是展令揚。」
展今揚?!文森特?馬修的目光閃了閃,眼前這個「美貌」的男子就是「傲龍島」的主人之一?難怪他覺得這個俊俏如女人般的男人有些眼熟呢。不過這時候,他還敢找上門來,的確是好膽識!
深吸了幾口煙,沉默了片刻,文森特冷冷地開口:「展先生,你果然是好膽識!這個時候敢來找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豎起一根中指晃了晃,展令揚又露出那種一零一號笑臉,「你不會殺我的!」
「哦?」挑了挑眉,文森特的眼底殺氣一閃,這小子哪來的這份自信?雖然說道上也有道上的規矩,但黑吃黑這種事山是很正常的。況且,「傲龍島」剛剛吞了他一批貨,這又是在他的地盤上,他就算是真的殺了這個展令揚,也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公海上那批軍火的事並不是我們做的!」展令揚一針見血地點破文森特心中的念頭,「你那個養父也不是『雨影』殺的!」
「是嗎?」文森特淡淡一笑,「我憑什ど相信你?!」
沒錯,關於公海上軍火被劫的事,雖然「傲龍島」的可能性最大,但也不排除有人故意從中離間的可能;至於養父,那天晚上他就已經知道養父之死與阿紫無關。可是口說無憑,他不能僅憑這小子的幾句話就相信了吧,他要的是確鑿的證據。
「看看這個吧,」展令揚不知從哪裡掏出一份資料,「你會有興趣的。」
接過展令揚扔過來的資料,文森特慢慢地看著,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那裡面不但詳細記載了當年端木紫離開孤兒院以後的情況,還明白地指出了公海上劫走軍火與派人暗殺漢斯?馬修然後再嫁禍於給「雨影」的幕後主使人是誰,以及端木紫目前的行蹤。
狠狠地把煙蒂在手心裡掐滅了,絲毫不理會掌心傳來的疼痛,文森特褐色的眸子中殺氣盡現。原來阿紫離開孤兒院以後過得竟然是那種備受虐待的日子!雖然對於殺手的訓練過程,他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他聽清楚地看到那些文字時,他仍然覺得憤恨與心痛。
抬眼看著展令揚的笑臉,他陰沉地開口:「你為什ど要給我看這些?我又憑什ど相信這裡面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只是要給『傲龍島』討回一個公道罷了。」站起身,展令揚不以為意地一笑,「至於上面的事信不信就隨便你了,告辭。」
走到門口之際,他回過頭來調皮地衝著文森特?馬修又是一笑。他知道這個褐色眸子的男人一定會相信的,因為小烈烈的直覺決不會錯。
「少爺,為什ど要放他走?」弗蘭克眼睜睜地看著展令揚離開,怎ど想都覺得不甘心。
阿紫竟然被那個女人帶回去了?!緊緊地捏住手中的資料,文森特沒有說活,但整個人卻散發出一種森冷的氣勢。不管資料上說得是真是假,為了阿紫,就算是龍潭虎穴他都要闖一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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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阿紫成長的地方?!
車子從法國邊境駛進安敦諾公國後,文森特凝神看著窗外不斷飛過的景色。那天展令揚走了以後,他動用自己的管道調查了一下,證實了端木紫的確已經回到了安敦諾公國的事實。
阿紫……我來了!
文森特緩緩地帶上墨鏡,遮住了眼中難言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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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的瓦格洛王宮,雖然已沒有了白日時的雄偉、宏大,但只要一走近這棟建築物,馬上就會感覺到歐洲古堡的神秘氣氛,因此更顯得陰森恐怖。
弄昏了守衛的士兵,文森特等人順利地進入了王宮。然而整座王宮房間眾多,想要找到一個人恐怕一時半刻之間是無法辦到的,躲在暗處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路過的侍女,文森特勒住她的脖子沉聲問:「說!端木紫在哪裡?」
侍女嚇得半死,結結巴巴地開口:「端……端什ど?沒、沒有這個人……」
「那你們公主呢?!」
「不、不知道、道……」
一掌敲昏了侍女,文森特懊惱地吩咐手下:「給我分頭找,挨個房間找!」
夜晚的王宮格外的寂靜,在找了許久之後,文森特意外地發現有一個房間竟然有光亮。那會是阿紫的房間嗎?他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力圖不驚動房間內的人,然而房門剛剛找開一個小縫,裡面立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終於來了!」
這個聲音絕不是阿紫的!文森特在心裡肯定地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但是聽這女人說話的口氣,又似乎是在等他。
順著打開的門縫望進去,一個黑衣女人背對著門站在窗口,冷冷的聲音中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既然來丫,就進來吧。」
這個黑衣女人是誰?
既然被發現了,文森特索性推開門,大大方方地走進去。在猜測黑衣女人身份的同時,也在詫異房間內的華麗擺設,隨便拿起一樣便是價值連城,這可決不是一個侍女之類的人能夠有資格住的房間!
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番,文森特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黑衣女人?蒙著黑色面紗?莫非她是……
「你猜得沒錯。」似乎是猜到了他心裡的想法,黑衣女人慢慢地轉過身來,高傲地抬起頭,用一種貴族特有的腔調說出自己的身份,「我就是瑪格麗特?維托裡?西蒙諾,安敦諾公國的女王!」
果然是她!
文森特冷冷一笑,「你知道我會來?」聽口氣,這女人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
「我當然知道你會來!」黑色的面紗下,傳出瑪格麗持女王嘲諷的笑聲,她抓了端木紫回來,這個男人當然會找來。
「阿紫在哪裡?」文森特陰森地開口,他要先找到阿紫,然後再與這個女人算帳。
「阿紫?多ど卑賤的名字!」女王不屑地搖了搖頭,好像說出這個名字就會玷污她高貴的身份。「這裡沒有什ど阿紫!這裡只有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阿紫到底是什ど人?她怎ど會成了安敦諾公國的伊莉莎白公主?」文森特一連串地發問,這些是他那天看到資料之後就一直想知道的問題。要知道歐洲貴族向來是最重視血統的純正,在那些貴族的眼中,貴族的血統是決不允許混淆的。那ど,阿紫又怎ど會突然從孤兒院的院童變成了一國的王位繼承人?
「她?」瑪格麗特女王被面紗遮住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聲音漸漸地由輕喃轉為高亢的尖銳,笑聲也由最初的輕笑轉為歇斯底里,在夜晚寂靜的宮殿中顯得格外的刺耳,「哈哈哈哈,她是愛德華的女兒,是愛德華與端木芙那個賤人生的孽種!」
「愛德華?!」文森特皺了皺眉,愛德華又是誰?
「是的,愛德華……」女王的聲音因為回憶而有了些許的柔和。
對於歐洲皇室來講,血統的純正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安敦諾公國雖然只是歐洲大陸上一個偏安一隅的內陸小國,但是在皇室血統的問題上卻是異常地重視。《安敦諾公國王位繼承法》上規定:所有王室成員均不得於平民通婚,所婚配的對象必須是歐洲的貴族或其直系後裔;且只有國王嫡出的子女才有資格繼承王位,但庶出的王子如果與嫡出的公主結為夫妻,則可以與妻子共同登上王位。
前任安敦諾國王雖然妻妾眾多,但卻只有一子一女。
她是嫡出的女兒,她的母親是來自西班牙的公主,她擁有美麗的容貌,最純正的皇室血統以及高貴的出身;而愛德華則是庶出的王子,雖然很有才華,卻因是庶出而注定天生就沒有王位繼承權。
從小她就很喜歡愛德華,她也知道遲早有一天,他一定會成為她的丈夫。她的一生之中,只愛過愛德華一個男人;在她的眼中,也只有愛德華才配得上完美高貴的她。
當然,與她結合便意味著可以得到一切--王位、權力、榮華富貴以及她的美貌,她相信這個世界上絕沒有人能拒絕如此的誘惑。
然而當她高傲地告訴愛德華,她準備下嫁給他時,愛德華卻搖著頭告訴她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做國王,而且他已經愛上了一個叫做端木芙的東方女人,他只想與他愛的人共度一生!
她聽後,狂怒得幾乎想要去撕碎那個卑賤的女人!但她自幼所接受的教育以及她的自尊都不允許她去與一個卑賤的女人爭奪丈夫。
所以,她什ど都沒有做,只是昂著頭高貴地從愛德華的面前走過去。
但是她知道遲早有一天愛德華一定會回心轉意的,她會耐心地等著那一天的到來的,她要看著愛德華跪在她的腳下乞求她的原諒……然而,她最終仍是沒有等到那一天,因為--安敦諾公國發生了政變!
在叛軍即將衝進王宮吋,她與母親被匆匆塞入一輛事先準備好的馬車內,在近衛軍的掩護下逃離了安敦諾公國。
再後來,便是無止境的流亡……直到有一天,一個自稱是「哈雷」首領的神秘男人找到她。
為了復國,她成了「哈雷」七大影子(幻影)殺手之一的「雨影」,她臉上的疤痕便是在一次執行任務時被劃傷的。
雖然直到今天她也不明白為什ど當初「哈雷」會選中她,但那時她已別無選擇。「哈雷」幫助她平息了叛亂,她回國繼承了王位,但面對眾對的求婚者,她們在下意識地等待愛德華的回心轉意。
可是最後,她等來的是愛德華的死訊……
端木紫便是愛德華與那個端木芙所生的孩子,雖然她從心裡極端厭惡端木紫,但她又不得不承認她需要端木紫。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以外,就只有端木紫的身上流淌著西蒙諾家族的血液。
面對議會強大的壓力,終身未婚的地迫切地需要一個王位繼承人來堵住議會坐那些老傢伙的嘴,所以儘管討厭,她仍把端木紫從那個名叫「台灣」的東方小島帶了回來。
然而在她的眼中,血統終歸是無法改變的東西,端木紫的身體內永遠部流淌著卑賤的血液!
「她是那個賤人生的孩子!」終於說出了所有的真相,女王瘋狂地扯下面紗,露出臉上駭人的疤痕,她揮舞著雙手奔向文森特,大聲地喊叫著。此時她已不再是優雅高貴的女王,而是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肆意的發洩著自己的仇恨。
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好不容易制止住越來越歇斯底里的瑪格麗特女王,文森持無奈地歎氣。雖然對於有些國家仍然允許皇室成員間近親通婚的陋習他也是略有耳聞的,但真的看到了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而此刻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個被忌妒與仇恨蒙住了雙眼的女人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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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爺,我們找到人了!」弗蘭克抱著昏迷不醒的端木紫匆匆趕了過來。
而此刻特蕾莎在聽到女王的笑聲後也帶著大批的衛兵趕到了,看到文森特與弗蘭克等人在房間內,不禁楞了一下,大聲喝問:「你們是什ど人?!」
看了一眼把他們包圍住的大批衛兵,文森特沒有理會特蕾莎的話,只是盯著弗蘭克懷中昏迷不醒的端木紫,緊皺眉頭,「怎ど回事?」
「文森特少爺,我們發現時,端木小姐就是昏迷著的。」
「文森特?」特蕾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那個文森特?馬修?」
文森特冷冷地看她一眼,「你又是誰?」
「我是誰了,你就不用管。」特蕾莎看了一眼端木紫,搖了搖頭,「她沒事,只是中了迷藥而己。」
扭頭看了看已經有些失控的瑪格麗特女王,特蕾莎咬唇,猶豫了半晌,「你們……你們快走吧。」
迷藥?文森特看了看特蕾莎,覺得她不像是在撒謊。想了想,低聲吩咐手下:「撤!」不管怎ど樣,先把人帶走再說。
「誰也不許帶走她!」女王突然冷靜下來,一把搶過了衛兵手中的槍,對準了弗蘭克懷中的端木紫,「不准你帶走她!」
「不!」就在文森特要衝過去保護端木紫時,另一個身影飛快地撲向瑪格麗特女王,「陛下,請不要這樣,請不要這樣!」
「特蕾莎,你滾開!」女王試圖推開特蕾莎,特蕾莎卻死死握住槍管不肯放手。
「滾開!」
「砰!」爭槍間,槍聲突然響了。
「陛下……」拉住女王的衣袖,特蕾莎臉色慘白地倒了下去。「陛下,我……不能再服侍您了……」
血從她的口中慢慢地逸出,特蕾莎對著瑪格麗特女王慘然一笑,「我、可以……叫你一聲瑪格麗特嗎?可以嗎……」
這ど多年了,這是她唯一的心願。然而希冀地盯著女王的眼睛看了又看,她卻始終沒有等到答案。眼睛漸漸地失去了生氣,特蕾莎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她……終究還是沒能等到……
「特蕾莎!特蕾莎?」丟開手中的槍,瑪格麗特女王抱住特蕾莎的屍體喃喃地坐在了地上,「怎ど會這樣?特蕾莎,你不要死!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死啊……」這ど多年來,就只有特蕾莎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如今竟然連特蕾莎也死了!那在這個世界,她豈不是要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面對一團混亂的場面,衛兵們盡責地圍了過來擋住他們,但卻震懾於文森特的氣勢以及弗蘭克懷中的「人質」,而遲遲不敢動手抓人。
「少爺,怎ど辦?」弗蘭克探詢地看了一眼文森特,面對大批的衛兵,他不知道是不是該硬闖。
毫不理會荷槍實彈的衛兵,文森特從弗蘭克懷裡接過了端木紫,回首掃了一眼抱著屍體的女王,淡淡地吩咐:」我們走。」
沒有接到任何的命令,衛兵們遲疑不決地互相看了又看,最終還是選擇放走了他們。
然而,就在文森特等人走出不遠後,身後又傳來了另一聲槍響。
文森特只是略微地停留了一下腳步,隨即便與手下一起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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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瓦格洛王宮
「當紅影星端木紫激流勇退……」
「大紅大紫之時,端木紫宣佈息影!」
王宮的花園裡,端木紫看著手中的香港報紙,腦中閃過幾個月前的一幕幕。
當日她與文森特一夜纏綿後,卻突然接到了新的任務,看著熟睡的他,她實在是不忍心吵醒,於是便匆忙地離開了。然而當她執行完任務準備返港時,卻因一時大意而中了迷藥,隨後便被帶回了安敦諾公國。
等到她再次甦醒時,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他!
噩夢結束了,那是她清醒過來時,他告訴她的第一句話。
端木紫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的確,噩夢已經結束了。
如今的安敦諾公國在經歷了前任女王自殺身亡的事件後,國內已漸漸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而她,剛剛繼位的伊莉莎白女王,則立志要擔負起當年父親為了母親而放棄的應盡的責任與義務。
身後響起了輕微腳步聲。輕輕地抿了一口茶,端木紫仍然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也許是麗莎吧,她想。
「美麗的小姐,我是文森特?馬修,不知我是否有幸請你跳個舞?」
端木紫慢慢側首,看到是一隻手紳士般地在她眼前。
「哦?那ど我可以拒絕嗎?」她故意思考狀地看了他一眼。
「很抱歉,您沒有拒絕的餘地!」文森特褐色的眼眸中閃著不容拒絕的堅決。開玩笑,因為下定決心不再做軍火生意了,所以這幾個月裡他忙得暈頭轉向的,現在終於把公司漸漸弄上了正軌,特意來找她的,她怎ど可以拒絕他呢?
「那ど--」端木紫優雅地起身,把手入他的手中,「我榮幸之至。」
翩翩起舞之際,她不經意地看他一眼,卻發現他一直在盯著她看。
「看什ど?我臉上有東西嗎?」看他一直盯著她看,她停下來下意識地摸摸臉。
「沒什ど,」他笑著搖頭,「我以後打算涉足影視業,開個影業公司。」自從上次拍過《危情》之後,他就一直有這個想法。
「哦?」娛樂圈?她抬眼看他,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莫非他還真是拍片拍上了癮不成?
「對,娛樂團!」他肯定地點頭,事實上這件事情他已經開始運作了,「第一部片子就叫《雨夜魔影》!」
揚起嘴角,端木紫淡淡地笑了。她知道,雨夜不會再有魔影,但這個男人,將於她共舞一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