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運惹到紅娘 第五章
    棋差一著啊?!

    想來那些已經做古的古聖先賢們說出這句話,大概就是專門針對她的吧!

    弘涼暗暗的咬牙,拿著一根糖葫蘆的手,恨恨地在空中左揮右砍的,那根紅紅的糖葫蘆在天空中劃出了一道道的紅花,看起來好不美麗。

    未了,弘涼一口將一顆糖葫蘆給皎進了小小的檀口中,用力地咬著。

    但即使如此,卻還是無法讓她發洩出心頭那股被耍的悶啊!

    厚,想她弘涼向來都是那個耍人的,那有被人耍的份,那個上官臨好樣的,挖個陷阱讓她跳。

    要人完全要得不露痕跡,讓她一時不察,得去上官家做半年的苦工,最嘔的是,她這陣子忙裡忙外的,可是怎麼忙就是不能將上官臨忙到小姐的面前。

    厚,簡直就是可惡極了!

    她愈想愈氣,愈氣就將口中的糖葫蘆咬得愈大力,卡滋卡滋的聲響彷彿也蓋過了街上那人來人往的嘈雜。

    終於,當糖葫蘆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她的口中融合出一股獨特的味道後,她那幾乎氣翻了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突然,半空中卻驀地落下了數道黑影,還無聲無息的環著她的四周。

    初時,弘涼還以為自個兒是被上官臨給氣到眼花,才會以為天下了黑雨,但當她定睛一瞧,心卻倏地往下一沉。

    「二小姐,主子有令,請您上轎。」為首的黑衣人單膝朝著弘涼一跪,然後也不顧街上那三三兩兩路人的指指點點,冷聲說道。

    「認錯人了。」和平時那個總是笑咪咪的弘涼不同,在面對那黑衣人時,她渾身上下散發的是一股懾人的冷冽。

    完全不理會地上跪著的那一群黑衣人,她筆直地走著,一個個地穿過了那些黑衣人。

    唉!這陣子和上官臨鬥法鬥得太愉快了,完全忘了自己那日在迎賓樓中的那一席話,極有可能會洩漏行蹤。

    而眼前這堆麻煩正是她沒有預做準備的後果,怨不得人呵!

    「二小姐,請留步。」為首的黑衣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雖然此刻的言談還算有禮,可是眸中已經逐漸浮現出厲氣。

    「我說了你們認錯人了。」頭不回、足不頓,弘涼逕自按著自己的速度行進著。

    「二小姐!」黑衣人幾乎是從牙縫裡頭進出來的聲音,已經沾染了一絲掩不住的殺氣。「主上有令,若是二小姐不肯跟我們回去,就……」

    話未盡,但威脅之意已經充份而明顯的表露。

    「就殺了我嗎?」弘涼冷哼道,一張巴掌大的臉蛋上完全瞧不出一絲懼意。

    「寧願要了小姐的命,也不讓小姐為他人所用。」

    呵,這話是說的很含蓄啦,不過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像弘涼這般靈巧聰慧的腦袋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呢?

    這的確像是那個人的個性,為達目的,六親不認不是嗎?

    想來他是怕她有朝一日,卯起來回去找他算總帳,所以才會下達必殺令吧!

    真是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啊,她沒那麼無聊啦,要是想報仇的話,她不會等這三年。

    可人家既然想要防範未然、趕盡殺絕,她倒也很有自知之明,總之是閃不過眼前這些黑衣人,所以也沒啥好怕的啦!

    反正這三年來安穩的日子也算是賺到了,只可惜啊,她還來不及將那個「英雄」打包送到恩人的面前,要不然她就真的沒啥好遺憾的了。

    「二小姐……」黑衣男人的聲音多了一絲的冰冷,少了一絲的尊敬,顯然已經打算來真的了。

    沒回頭,弘涼的唇瓣勾勒出一抹既似蒼涼,也似看破的淺笑。

    「回去告訴他,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為他所用。」

    話聲力落,弘涼的腳尖開始邁出步伐,一步、二步、三步……

    只數到了三,一股殺氣十足的劍氣逼至,她微一閃身,那劍氣堪堪劃破了她的衣裳,但依然阻止不了她的步伐。

    終於明瞭了她的堅持有多深,為首的黑衣人大手一揮,也不顧是否會傷及四周的無辜百姓,六個黑衣人開始刀刀都衝著弘涼纖弱的身子而來。

    一雙玉足看似踏著倉皇虛浮的閃躲腳步,但卻每每都能堪堪避過那些硬生生往她身上砍去的刀劍。

    手上的刀劍幾次撲了個空,那些黑衣人也知道弘涼不是省油的燈,收起了初時的小覷,開始眾精會神的群起圍之.

    初時,弘涼還能閃躲得開,可是漸漸地順暢的氣息因為體力的耗盡而喘息著。

    身上的血痕漸漸地交迭著,那斑斑的血跡看起來煞是駭人,但她唇角的那抹淺笑卻始終不曾消失過。

    就快了,不用再背負著罪惡感活下去,那終將是一種解脫呵!

    鮮紅的血不斷地自一道道地傷痕中流出,一陣暈眩開始襲上,讓她的步履更加虛浮起來。

    終於,天在旋、地在轉,弘涼彷彿瞧見了遠處,一張與她極端相似的臉龐在同她微笑著。

    伸出了手,她想觸碰那人,但手才伸出,人卻已經像是落花一般翩然地摔落。

    等我呵!

    弘涼沒有張口,可是心中卻朝著那張臉龐祈求道。

    含笑不語,動彈不得的她只能這麼望著望著,心中有股想衝上前的衝動,可受傷的四肢卻不容許她這麼做,那張臉龐突然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張俊逸的臉龐,那唯一的遺憾呵!

    隨著眼簾中臉龐的轉換,原本翻騰在她週遭的刀光劍影和震耳欲聾的嘈雜也跟著寂靜了。

    就這樣了吧,弘涼闔上了眼,唇角的弧度往上揚起,綻出一朵笑花。

    終於……不用再守著承諾,終於……

    一抹血紅的夕陽向西方低垂,在幾許耀眼的紅霞妝點下,顯得美麗而動人。

    上官臨把玩著手中那塊質地精純的玉珮,腦中下由自主地浮現出弘涼剛剛吃癟時,臉上那抹堪稱精采的氣急敗壞。

    原本的篤定在剎那間被懷疑與不敢置信的神情所取代,她那靈動的眼兒瞪大,活像是要吃人似的。

    呵呵!

    氣極的她,孩子氣的連招呼都沒打就翻牆走人,只遺落下了這塊玉珮。

    像是還沒逗弄夠她,看不夠她那吃癟似的模樣,他的心底一直有股聲音催促著他去追她,而手中這塊玉珮就是個好借口。

    所以沒有多想的,他跟著她的身後出了門,置身在只剩三三兩兩行人的街道上,上官臨眺著遠方的夕陽,這才發覺自己因為家中經濟而焦頭爛額,已經好久沒有恣意欣賞四周的景致了。

    而他現在卻又有了這樣的好心情,會是……因為她嗎?

    想起了她,上官臨的笑更加的粲然,原本還顯得有些威嚴的臉龐頓時柔和了不少。

    一個怪怪的丫頭呵!

    雖然怪,卻是那樣活生生的,尤其是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還真的是讓人看了覺得精采萬分。

    呵呵,如果這輩子都能有她相伴的話,那麼生活一定不無聊吧!

    突然間,上官臨的思緒和步伐都猛然一頓,他抬首望天,詫異著自己腦海中怎麼會浮現「一輩子」這三個字.

    可他卻沒有時間細想,因為前方不遠處竟隱約傳來了殺伐之聲,昏黃的天色之中還隱隱地飄著一股血腥味。

    前方只怕是出事了,上官臨耳中聆聽著那愈來愈清晰的刀劍聲,不想招惹麻煩的他,腳跟兒立時一旋,想要繞路而行。

    可他心念才動,一抹莫名從內心深處竄起的不安卻阻止了他的動作。

    兩道濃濃的劍眉不由自主地往中間兜去,上官臨佇足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心中那抹莫名的不安卻愈來愈深。

    雖然他著實不解那抹不安從何而來,可卻催促著他不再猶豫地拔足奔去,宛若蒼鷹似的往那殺伐之聲而去。

    「這……」

    那小小的人兒,躺在血泊中的人兒……

    一雙眼倏地瞇起,渾身的筋脈僨張,只因為眼前的那一幕。

    剛才明明還活蹦亂跳的人兒,如今卻像個殘破的布娃娃般的倒在地上,那張蒼白而無生氣的臉龐,沾染上了駭人的血跡,瞧不清是否起伏的胸膛,還有身上那一條條、一道道交錯的血痕。

    她……還活著嗎?

    一顆向來鋼鐵般堅硬的心揪著,他的手往懷中一探,勾出了一把小刀,精準無誤地將刀子疾射進那個還想繼續傷害她的黑衣人的腦袋瓜子。

    就像一顆爆開來的西瓜,血肉模糊,駭人得緊。

    可是上官臨卻連眼兒也不眨上一下,在他趨近弘涼的同時,凡想要靠近一絲一毫的人,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那些人的眸兒突然睜地老大,彷彿不能理解,明明已經算是完成了的任務,為何半路殺出個程皎金。

    終於,彷彿像是過了百年之久,在解決完了那幾個黑衣人之後,他終於來到了她的身旁。

    小心翼翼地攙抱起她,修長的食指顫巍巍地探至了她的鼻端。

    直到感受那淺淺的氣息拂在他的手指之上,心中那抹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的驚懼這才稍稍緩了些。

    縱橫沙場多年,饒是被千軍萬馬包圍,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恐懼,而這個小姑娘卻輕易地讓他嘗到了「害怕」的滋味兒。

    有力的雙手將她那雖然一息尚存,卻不再有活力的身軀,巧勁一使的兜攏入懷。

    直起曲著的膝,上官臨將她打橫抱起、緊攬著,任弘涼的鮮血染到他的身上。

    他不會讓她有事的,絕對……不會……

    「不可能的!」

    望著楊上那張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蛋兒,唐瑤佳即使已經努力抑制,咬緊了唇瓣,可是一聲不敢置信的哽咽依然自她的嘴角逸出。

    那個早上還活蹦亂跳的弘涼,怎麼可能才不過一天的時間,就變成這樣毫無生氣的模樣。

    就彷彿是三年前的往事重演般,那時剛被她從雪地救回來的她,也是這樣毫無生氣地惹人心憐。

    「弘涼……」唐瑤佳輕喚了一聲,可是那聲輕喚卻依舊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將軍,弘涼她……」她著急的回首,迎上上官臨那雙深黝的幽眸。

    「大夫說得看她的造化。」清清淡淡的聲音,雖似呢喃,可若仔細聆聽,卻能從中感受到一絲泛著心疼的緊繃和神傷。

    這點,性靈聰慧的唐瑤佳自然也感受到了。

    其實真要她來說,弘涼是好眼光,眼前這個男人的確是男人中的極品,眉如劍、目如星,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他的確是個英雄,可惜弘涼注定要失望了,因為她向來不愛英雄,即使見上了這一面,她對他依然沒啥感覺。

    倒是弘涼和他……唉,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而是弘涼的身世背景究竟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又為何她會招來殺身之禍。

    不語的沉吟了半晌,她的目光在上官臨和床榻之間來來回回,在輕歎了口氣之後,她仰起螓首對著上官臨問道:「將軍,奴家可以請問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嗎?」擔心是無濟於事的,她至少得先搞清楚弘涼究竟為什麼會陷入這樣的危險之中。

    是被牽累,抑或是這一切的事情和三年前弘涼的命危有關。

    「我也不清楚,我趕到的時候,弘涼已經被一群黑衣人圍攻而倒在地上了。」

    即使已過了好幾個時辰,但上官臨只要一想到當時弘涼躺在血泊中那駭人的畫面,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的一緊。

    「所以不是受將軍所牽累?」

    「上官臨長年在外征戰,能與人樹敵的機會並不多,再說那些人並不是蠻子,而是中原人士。」其實別說唐瑤佳會這麼問,他自己也曾想過這樣的可能性,可問題是,他班師回朝已經將近一年的時間了。

    該來的、會來的,只怕早就已經來過了,再加上近來朝廷內外一片昇平,邊境亦無戰事,那些人大抵應該不是針對他而來。

    「那就是三年前的舊事重演嘍?」他的話間接證實了唐瑤佳心中的臆測,她喃喃自語地說道,心中盤算著該怎樣運用唐家的勢力去查清楚一切。

    她很清楚弘涼的固執,問她,她一定不會說。

    所以問當然還是要問,可是查也一定要查。

    她視弘涼為親手足,不管怎麼樣,她是萬萬不可能放任她處於危險之中。

    「唐姑娘所言三年前之事是……」事關弘涼,他的口吻不禁透著一抹急切而不自知。

    唐瑤佳像是察覺了什麼,卻沒有多說,只是娓娓的說著她與弘涼相遇之初……

    對於唐瑤佳的敘述,上官臨初時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聽著,可愈聽他的神色就愈凝重,心頭對弘涼的心疼也愈見清晰。

    「妳的意思是,弘涼的身世其實是個謎,她為何會滿身是傷地躺在雪堆之中等死也是一個謎?」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唐瑤佳肯定地輕點螓首,算是直接印證了上官臨帶著點臆測的結論,「被救活的弘涼從來不曾說過她的過往,那段時間,不論任何人詢問,她都只是雙眼直視著詢問她的人,臉上漾著一抹讓人心疼的淺笑,眸中雖然泛著淚光,卻什麼話都不肯說,那模樣很教人心疼,所以漸漸地大家也就不再過問了。」

    「她不像……」上官臨的低喃中透著一抹不敢置信。

    從來也沒有想過,像弘涼這樣一個嬌俏的姑娘家會有這樣的過往。

    她眉宇間的慧黠,還有那粲然的笑靨,看起來就像是個無憂無慮的驕縱姑娘。

    如果她真的有著如唐瑤佳口中的不堪過往,她的笑又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那笑容的背後又藏著怎麼樣的故事?

    「別說你覺得不像,有時就連我都忍不住猜測著她的快樂是不是裝出來的。」

    唐瑤佳揚起了一抹無奈的笑容,時常覺得弘涼的笑容其實不過是偽裝的面具,騙自己也騙別人。

    「所以,現在除非弘涼自個兒吐實,否則我們誰也沒辦法知道她的過去?」

    「是可以查,可是需要時間,但……」唐瑤佳未竟之語裡的憂心一如上官臨心裡頭的憂心一般。

    那個想要傷害弘涼的人,一次不成就會罷手了嗎?

    如果不會,那麼一旦弘涼不說,他們想要保護她將會難上加難。

    這種情況看她那執拗的性子的確很有可能發生,那麼……

    見上官臨的臉色愈沉,始終偷偷審視著他的唐瑤佳,目光就愈透著一絲的滿意。他對弘涼的擔心是那麼的明顯,如果他願意把弘涼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護,再佐以唐家之力,那麼弘涼應該會安全很多吧!

    只是……該怎麼開口呢?

    唐瑤佳的主意還沒拿定,上官臨卻先一步的開口,只見他的眉眼飽含堅定,用那慣常低沉的嗓音朝著她拱手說道:「唐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成全?」

    「上官將軍但說無妨。」

    「我想邀弘涼在將軍府裡做客。」

    「將軍要她就這麼一直待著?可這唐家的軟轎已經在外頭候著了。」唐瑤佳沒應好,也沒應不好,只是照實說道。

    其實,上官臨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雖然不無詫異,但倒也合她的心意。

    可問題就在於,這上官家和唐家非親非故,她就這麼放任弘涼一人在這兒,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再說,弘涼早已成了爹娘心頭的一塊寶,她身受重傷的消息一傳出,唐家已是鬧得雞飛狗跳了,要是她這會兒沒將人給帶回去,只怕爹娘也不安心,但是這男人的要求卻是頗值得她玩味的。

    他與弘涼……

    「人是我救的,我想我有權利確認她的安全。」上官臨的語氣略沉,心中的堅持表露無遺。

    「人雖是你救的,但沒道理我家的丫鬟得在你家養傷。」唐瑤佳眸中閃爍著笑意,不是刻意刁難,只是想探探他的堅持有多深。

    「在她出事前,我們曾打賭,她若輸了,得在我家做半年苦工。」

    唐瑤佳聽了他的結論,莞爾一笑,想那弘涼是多麼鬼靈精怪的性子,真是打賭打輸了,恐怕也是大意失荊州。

    而要是她清醒了,知道上官臨用這樣的理由想要將她留下,鐵定會罵他沒有人性吧!

    「要履約也行,只不過那得等到弘涼身體好些,你放心,她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不會賴了這筆帳。」

    老天,他哪是怕她賴帳啊,他是想……是想……

    想了好一會,上官臨突然整個人愣住,那模樣活像是被雷打中了似的。

    對啊,他幹啥這麼千方百計的要留下她來,想當初他還巴不得她別來煩,可現在他卻又莫名的渴望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照護著,這究竟是……

    「上官將軍,其實我也不是那麼不盡人情的人,若是你能夠說出一個說服我的好理由,讓我回去得以稟明兩老,那弘涼留在這兒也不是不行。」

    「唐姑娘想聽到什麼?」嗅出了她的態度有些異樣,上官臨忍不住問道。

    「只想知道弘涼將以什麼身份留在這兒?」唐瑤佳笑著回答。

    「貴客!」

    「僅只於貴客?」她搖了搖頭,顯然不太滿意這樣的答覆,纖細的身子略略挪移,似乎作勢想要招來守於門外的丫鬟家丁們。

    「唐姑娘又希望她在上官臨的眼中是什麼?」

    「一個值得珍惜的人!」雖然僅是初此見面,但是唐瑤佳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若是將弘涼托付給他,他應該能給她幸福吧!

    「這……」她在逼他許下一個承諾,他知道。

    這個承諾其實不難許,因為他剛剛幾乎毫無猶豫地就要衝口而出說好,只是的事,那些情情愛愛的牽絆,他從來沒打算放在心上。

    「看得出上官將軍的猶豫,這弘涼我還是帶回唐家,免得麻煩了將軍。」

    唐瑤佳說話時神情平靜,沒有一絲的怨怪,她纖手一揮,一直佇在門外候命的僕傭們已經魚貫而入。

    家丁們抬來了輕巧的軟楊,隨後便伸手想要將躺在楊上的弘涼給抬下來。

    然而就在他們的手即將碰上那纖細的身子之際,上官臨再也忍不住地衝口阻止。

    「別碰她!」心頭一股來得既快且沉的獨佔欲,讓他甚至不能驅使自己的理智,好去忍受旁人對她的觸碰。

    「上官將軍?」唐瑤佳以疑惑的語氣低喚。

    他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眺往那張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龐,遂邁開了步伐,快速的縮短了他和弘涼的距離。

    「這一輩子,弘涼都將在將軍府佔有一席之地,這裡會是她的另外一個家。」

    「沒名沒份?!」可別以為養在深閨就沒有與人談判的能力,唐瑤佳雖然是個外表纖弱的大小姐,但一旦固執起來,可與弘涼有得比。

    當她決心要為弘涼爭取幸福的同時,她的強悍與固執也徹底地在上官臨的面前展現。

    這兩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啊?

    弘涼是拚了命要把他塞給她家小姐,而這個唐姑娘卻也毫不避諱地要他將弘涼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最最最奇怪的是,他對唐家小姐的堅持一點兒也不覺得反感。

    這究竟是……

    算了,不想了,還是先留下人再說,否則人若被帶回了唐家,也難保他不會因為掛心她而寢食難安。

    「只要她願意,既有名也有份!」上官臨不再猶豫,用著斬釘截鐵的語氣,許下了令唐瑤佳滿意的承諾。

    細緻的臉蛋上勾勃起一抹翩然淺笑,她驀地手一揮,原本進來帶人的下人們又角貫蛇走了出去。

    踩著款款地步伐,唐瑤佳在與上官臨錯身之際,突地又抬頭說道:「我將弘涼托付給你,希望你能好好珍視她。」話一說完,也不理會他的反應,直接走人。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上官臨的眼界之後,他這才愕然地發現自己剛剛在情急之下,許下了什麼樣的承諾。

    但後悔嗎?並不!

    他的內心並無一絲一毫的侮意,許下諾言留下她,他心甘情願呵!

    只是憑她那固執的心性,她又真的會心甘情願的留下嗎?還有那個想要致她於死地的人,又到底是誰呢?

    她那張粲粲的笑顏之後,究竟又藏了什麼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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