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恩人之子的女人上了床!
這樣的荒唐深深的震撼著浪少雲。
他怎麼可能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呢?!他一向自持,也驕傲於自己的自制力,可如今卻……
不該呵!
在一夜恣意的激情過後,胸臆之中迴盪苦滿滿的罪惡感。
他側起自己的身子,以手為枕,雙眸帶著複雜的情緒,直視著因為筋疲力竭而陷入沉沉夢鄉中的平心。
他伸手想要向她那精緻的臉龐撫去,可下一秒他的手卻驀地僵在半空中,活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
既是不該,還能再繼續下去嗎?
至少不應該是此刻吧!在一切都還紊亂不清的時候,他不能再放縱自己內心的渴望。
寬大的手掌緊握成拳,他抑下了心頭的渴望,然後緩緩收回。
「嗯--」熟睡中的平心翻轉過身,下意識的尋找著獨屬於她的溫暖,整個人快速的縮進了他偉岸的胸膛。
沒有推開她,疼寵地任由她像是傭懶的貓兒,蜷縮在他的懷裡,任那赤裸肌膚的相觸在他的記憶中刻下了深痕。
不捨呵!
他的雙眸放肆地在她的臉龐上兜轉著,貪心的想將所有屬於他的回憶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腦海中。
「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呢?」他輕喟道。
她是他深愛的女人,也是家裕深愛的女人,為了她,家裕甚至願意學習、不再浪蕩,可見他有多麼的愛戀著她。
如果說,她不是家裕的女人,或許他可以大聲的說,感情的事,各憑本事取捨,可偏偏她卻是他恩人之子所愛的女人,他因而無法放手的任自己恣意的去掠奪,更無法理直氣壯的說出各憑本事取捨這種話語。
那恩情及愛情,全在他的心裡糾成了一團,讓他無所適從。
又是一聲輕喟之後,浪少雲小心翼翼的將平心推離,無聲無息的下了床,快速地換上衣裳,心中那隱隱然而生的邪惡念頭讓他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否則……
有時候掠奪是一種人的本性,無關乎善惡對錯,只在乎自己是否喜愛。
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愛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否則他不會任由自己的理智被情感淹沒,做出這等不可饒恕的事情來。
所以如果他再繼續在這裡待下去,那慶她與他、她與家裕之間的複雜情感,絕對會更加的不可收拾。他得好好的想想。
雖然心念已定,可那目光依然不捨地貪戀在她那白皙嬌嫩的身軀之上,久久不願離去。
在最後的一聲輕喟後,他終於挺起了肩,毅然地轉身,直到離開前,他都沒有再回頭。
他後悔了嗎?
猶能記得早晨自己幽幽轉醒時,因為見不著他而幾乎將她吞噬的空虛,她落寞的離開他的住處。
回到家,她癱進沙發裡,感覺自己異常的疲累,那是發自內心的倦意。
那種心滿意足地伸手一捉,卻發現自己捉了個空的空虛,至今仍在她的心問迴盪著,久久無法消散。
他該是後悔了吧!
平心的心因為這個念頭而緊緊的揪了起來,一股椎心的疼緩緩地自她的心房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之中。
如果不是後悔,浪少雲怎麼可能在纏綿繾婘之後,獨留下她一人,品嚐著那孤獨的滋味?
如果不是後悔,為何他到現在都不肯出現在她的面前?
然而,或許他是後悔的,可是她並不,她一點都不後悔昨夜所發生的事,那對她而言是一個珍貴記憶。
她的身軀彷彿還能記得他那帶著溫柔的撫觸和呵憐,女人這一生求的不過就是那樣的疼寵吧!
這樣的男人,她不想放手,也不願放手。
她霍地直起身,急匆匆地打理著自己,不願再繼續自憐自艾或者憑空臆測,她要去找他問個明白仔細,她要聽到他親口說出,他究竟要她不要。
心思紊亂且急切的邁著步伐,她完全沒空去理會迎面而來,那一臉喜孜孜模樣的情風和琉璃,筆直的往大門衝去。
她知道今天是設計大賞決定獎落誰家的日子,但那些在此刻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心頭那份慌慌亂亂、飄蕩無依的情感呵!
「咦,平心,這麼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兒啊?」
「羅姊,有事我們等會兒再談好嗎?我現在有急事……」身子一偏,她打算越過她們而去。
「哎,等等,再急的事也沒現在我要跟你說的急好嗎?」興奮王極的情風也不管她有什麼急事,伸手就擋住她的去路。
「羅姊……」平心忍不住叫道,可是卻又不能說什麼。
她總不能告訴她們,她要去找自己心愛的男人問個明白仔細吧!
她平時或許率性,可終歸還有著女兒家的羞澀,這種事她還真有點給他做不出來呢!
「什麼事都沒有這事急,方纔我們已經開會討論過了,這次服裝設計大賞的得獎人已經定案了。」
「嗯。」完全沒有情風預期中的歡欣喜悅,平心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咦,你不緊張的想要知道得獎人是誰嗎?」前幾日,她不還心心唸唸的想要知道她的作品是不是夠好,能夠得獎嗎?
她知道那是因為只要她得獎了,就能得到浪少雲打從心底的尊重,而這份尊重一直是平心渴望得到的。
可今天她的反應為啥這麼冷淡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平心,你怎麼這麼冷淡?你知道嗎?你得到了眾評審一致的讚賞,給了你極高的評價,設計大賞的首獎是屬於你的了。」
情風本以為她聽到這件事後會高興的跳起來,可是平心的反應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淡然,她忍不住憂心起來。
「我……」該怎麼說呢?
正當平心還在尋思該怎麼解釋自己急切想要離開的意念時,琉璃卻驀地驚呼了一聲。「啊!」
兩雙清亮的眸子下意識的往她的方向掃去,便見琉璃緊緊的盯著平心細緻的頸項瞧著,她的手還直指著那個部位道:「哇,我怎麼不知道我大哥這麼勇猛和先進,還懂得『種草莓』呢!」
琉璃說話的語氣或許刻意天真,但眸中卻刻意的閃過一絲狡黠。
呵呵,望著那枚激情過後的吻痕,她想他們兄妹的計畫就快要成功嘍!
浪大哥已經吃了平心,現在只要再將他們兄妹倆手頭上的股權處理一半給育幼院,那麼依平心的性子,為了讓那些孩童有著衣食無缺的未來,就絕對不會對東平集團放手。
既然愛人不放手,那浪大哥自然也就不可能對公司坐視不管。
這樣以後浪大哥就不能再拿離開來威脅他們兄妹做他們不願做的事,嘿嘿嘿……如此一來,自由不就來了嗎?
「呃,這不是……」
情況已經夠紊亂了,平心著實不願琉璃再對她和嚴家裕之間的關係,有任何的誤會,她才想解釋,琉璃卻已經先一步開口。
「呃,情風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急事,我先走了,好消息就由你自己告訴平心吧!」
急匆匆地交代完話,琉璃就一溜煙的跑走,只留下嘴已張開、話卻來不及出口的平心,和一臉認真審視著平心的情風。
平心望著情風眸中的疑惑和關心,當下頭皮一麻。
微歎了一口氣,她頹喪的垂下雙肩,率先走回客廳裡,在沙發上坐下,認命的看著情風,「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問。」
「他是誰?」這是情風此刻最想知道的。
她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嚴家裕,因為瞭解內情的她知道平心不會喜歡他,只有自己……
「是浪少雲。」沒有對向來疼自己若妹的情風隱瞞,平心大大方方地說出了心愛之人的名字。
「啊!」驚愕的張大了嘴,情風千算萬算也想不到浪少雲和平心會……
是不是真的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呵!
兩人明明一開始是那麼的相互厭惡,可如今卻……
「怎麼會?」她不解地問道,不是才恨得牙癢癢的嗎?
「其實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之後,我已經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不覺的戀上了他。」平心誠實地說,雖然簡單但沒有一絲的隱瞞。
「可是……」望著她那張深情的臉龐,情風原本想說出口的話猶疑了。
不是說她不願意祝福平心和浪少雲,但這兩個人可能嗎?
平心不是不好,只是既沒家世、也沒背景,就算將來能頂著個設計大賞首獎的頭街,但離成功還太遙遠。
而浪少雲卻是一個早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這樣的差異會不會太懸殊了一點?!其實她一直認為「門當戶對」這個想法不是沒有道理的。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對最近驟然降臨的感情那麼的猶豫不前。
「原本我也認為不可能,可是經過了昨夜,我卻有了渴望,我想找他問清楚,我和他之間是不是……」
或許她不是百分百的瞭解浪少雲,但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一個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的男人。
他既然要了她,就不會對她完全沒感覺,他不是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只是問題是,他對她的感覺究竟有多深?她急著想找他問清楚,她不是那種保守而躊躇不前的女人。
她深信女人也可以主動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愛情,所以她玩不來矜持那一套。
「你的意思是,他要了你卻沒有給你任何一句話?」情風是個聰明人,一聽平心的話,就知道了癥結。
「對。」平心沉重地點了點頭,她從來不會瞞著情風任何事。
「他該不會是不想負責吧?!」很不想說這樣的話,可是在社會上打滾多年,她瞧多也聽多了,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他不可能是這樣的男人,否則我不會愛上他。」平心斬釘截鐵地說道,在這方面,她對浪少雲有百分百的信心。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
情風望著她的臉,思緒快速的飛轉,想要幫她找到一個理由,突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她低呼了一聲,「他該不是……該不是……」
嗯,是很有這個可能喔!她愈想愈覺得是這樣的點點頭。
「羅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平心急切的問。
「嗯。」她點點頭,「浪少雲會不會是因為一直以為你和嚴家裕是一對戀人,而嚴家裕又是他的恩人之子,所以才會不安和猶豫,然後留下你一個人?」
「天啊!」聽了她的話,平心驚呼了一聲。
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這絕對是有可能的,因為浪少雲一直對嚴家裕的父親的恩情耿耿於懷,所以當然可能會因為愧疚而不知所措。
一夜激情這樣的事發生在自製的浪少雲身上是有些突兀,而愈自製的人往往也愈容易鑽進牛角尖裡。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得趕快去找他說清楚,否則就槽了。
說走就走,平心急切地就要往外衝去,但卻被情風拉住。「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找他,告訴他我欺騙了他,我其實不是嚴家裕的情人。」
「你不怕他因為你的欺騙而生氣?」像浪少雲那樣的人,是絕對不能容許別人的欺騙的。
「我怕。」她點了點頭,承認了心裡頭那被刻意忽視的恐懼。「可是我更怕他因為愧疚而從此消失在我的生命之中。」
望著平心急切離去的背影,情風忍不住地在心中歎了一聲。
情這一字著實擾人呵!
「喂,你怎麼了啊?」忍不住伸腳踹了踹像是石頭人的浪少雲,秦揚天沒好氣的對著他不悅的說道。
厚,事情有那麼嚴重嗎?
不過是和一個女人上了床,而那個女人剛剛好是嚴家裕名義上的女朋友罷了,這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咩!
可偏偏他這個好友的腦袋就像是灌了水泥似的,怎麼都不開竅,任憑他說了幾個小時,口水都快說干了,他還是不能下定決心。
害得他都想要善心大發的告訴他,關平心壓根就不是嚴家裕的女人,她不過是嚴家裕為了自由而請來演場戲的。
可想是一回事,真正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可得想個好方法,婉轉的傳達這個訊息,畢竟他可不想因為「知情不報」這個罪名被踹到天邊去。
「呃……我說……」他思索著該用什麼字眼,可他都還沒想著,原本像是個石頭人的浪少雲卻突然起身。
「你想幹麼?」看著他昂然而立的身軀,秦揚天心虛的問。
「該是面對一切的時候了。」從來就不是一個懦弱的人,浪少雲也不容許自己在此刻懦弱。
他做錯了事,對不起家裕,所以他該去面對,而不是逃避。
「嗯,對,是該面對一切的時候了。」秦揚天忍不住在心中竊喜著,本來都想招供了說,可是現在或許不用了。
如果他真的決定不顧一切去把平心給搶過來,依然可以得到幸福,秘密依然還是秘密,他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揭穿。
「你現在該做的事就是不顧一切的去把平心給搶回來,是家裕的女人又怎麼樣,在還沒有結婚以前,人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秦揚天自顧自的說,誰知他心中的一塊大石才落下,浪少雲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回應。
「不……或許人人都有自由選擇愛情的權利,可是我沒有。」
「為什麼人人都有而你沒有?」
啊,差點忘了浪少雲有多麼的死腦筋,還能有什麼原因,一定是為了報恩咩。
果然。
「因為只要對象是嚴家裕,我就沒有那個資格。」
似是輕喃,似是喟歎,浪少雲說完之後,便挺直著肩頭,往門口走去。
「喂喂喂,你現在該不會是要……」
「我要去找家裕說清楚一切,然後……」或許該是他離開的時候了吧!
原本他是打算等家裕對公司的一切都上手,他才離開去另創天地的,可世事難料呵!在加入了複雜糾葛的感情因素之後,他著實難以再繼續待在公司中。
看著他和平心卿卿我我,對他是一種殘酷的凌遲,他無法忍受。
既不能爭,所以選擇退讓。
「你該不會是想去找家裕說清楚、講明白吧?」秦揚天頓感不可思議的問道。
果真是灌水泥的腦袋,幹麼不兜一兜、轉一轉,非得這麼死板板的?
厚,真是被他打敗。
「我沒有別的選擇。」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或許只要他不說,平心不說,一切都很有可能不被發現,可是那不是他為人處世的態度。
「可是……」望著他一臉的堅毅,秦揚天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了一聲。
唉,看來不說不行了,就算得一條命不保,朋友道義還是得顧啊!
都怪自己貪玩,幹麼總想著看戲,所以當初少雲要他查資料時,他隱忍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沒說,現在可好了,他想說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呢!
「你不用勸我了,你該知道我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說完,浪少雲堅決的轉身,不讓自己有半絲半縷退卻的空間。
「我不是要勸你,我只是想要告訴你……」
秦揚天話還沒有說完,浪少雲那堅定的步伐就已經往前邁去,彷彿生怕自己會反悔似的,那步履一步邁得比一步急,速度之快,讓秦揚天才不過稍一猶豫,就得拔腿直追。
可才追了數步,他便停下來,明顯的是追不著了,他只能眼巴巴看著浪少雲上了車,然後絕塵而去。
「喂,你先聽我說啊!」他無奈地對著快速疾駛而去的車子低喊著,可是終歸徒勞。
這下皮可真得繃緊一些了,唉,不知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呵!
「哥、哥……大功告成了、大功告成了……」
興奮至極的琉璃,連大門都還來不及闔上,就興匆匆的往樓上的臥房衝去,開心的迭聲喊道。
「什麼事成功了啊?」揉著一雙惺忪睡眼,在暗房待到剛剛才回房爬到床上,此時呈現快昏迷狀態的嚴家裕,一臉迷惑的望著在他身旁跳啊眺的妹妹。
他才不管什麼成不成功,他只知道自己剛完成了一張很棒的相片,所以他心滿意足的只想要睡覺。
可是做了琉璃將近三十年的大哥,他怎會不知道當她有話要說的時候,絕對不容許別人打起迷糊仗。
於是他只好強撐著精神,含糊不清地問:「你幹啥這麼開心?」
故做神秘的瞥了大哥一眼,琉璃本來還想賣個關子,可一瞄他那快要闔成一線的上下眼瞼,她當下認命的直接揭曉謎底,興奮的說道:「因為啊,我們的計畫成功了,自由終於在離我們不遠處向我們招手了。」
一聽到「自由」兩字,就算睡意再堅強,嚴家裕也能擊敗,他倏地自床上坐起,「怎麼說?」
「浪大哥和平心已經……嘿嘿嘿!」兩隻食指不斷相碰,再加上她臉上那種曖昧的表情,嚴家裕立刻知道她的意思。
「你怎麼知道的?他們說了什麼嗎?」聽到這裡,他也興奮了起來。
誰知琉璃卻只是一揚頭,彷彿睨著孩子似的斜睨著他,神氣萬分的開口,「這種事還需要人說嗎?只要往這兒一瞧,就有證據會說話嘍!」
順著她的手指看到她的頸項,初時嚴家裕還不能意會,但腦袋瓜隨即轉了過來。
「他們接吻了?」他滿懷冀望的問。
「接吻算什麼?我猜啊應該是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你也知道浪大哥一向自持得嚇人,可是愈是這種人一旦被撩撥起情慾,那麼勢必燒得狂野。」
「所以現在只等他們的感情加溫,一旦他們步入了結婚禮堂,那麼憑浪大哥的個性,一定不會放任自己的妻子為了育幼院裡的孩子的將來辛辛苦苦,他絕對會自動挑起一切責任,那麼咱們倆的自由之日不就來臨了嗎?」
「嗯。」琉璃興奮的點點頭。
兩兄妹對視,眸中狡檜之光點點。
可是人啊,總是貪心的,雖然明知那天遲早來到,卻又更希望它能早點到來。
琉璃突然大力的往嚴家裕的肩膀上一拍,「不過,大哥,為了讓這天早日到來,你可不可以再去找平心?」
「這會兒找平心幹麼?」他不解妹妹的用意,疑惑的問。
「找平心再加碼,讓她盡早將浪大哥拐進禮堂裡啊!」她理所當然的道。
只要能使自由早日來到,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反正他們兩個連請人去破壞育幼院這種事都做過了,再多添一樁壞,也沒啥大不了的。
「可是,平心若是真心愛上浪大哥,她不會答應的啦!」雖然和平心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卻知道,她其實是個實心眼的女人。
他們設計她和浪大哥的事,還好她不知道,否則一旦知情必定翻臉。
「去說說嘛!搞不好平心會願意為了錢,再加把勁啊!她那麼疼院裡的孩子,而且這事對她也沒有什麼壞處,她上一次還不是為了錢答應假扮你的情人。
「還有,我今早瞧見她時,她就像是一個沉浸在愛河中的女人一樣,說不定她也很想早日和浪大哥結婚啊!」
琉璃不放棄的繼續遊說著,可是卻見大哥的嘴忽而大張,一雙眼像是見了鬼似的朝著前方瞪大。
下意識的,她轉頭順著大哥的眼神瞧去。
這下瞧還好,一瞧,她的眸子也瞪得宛若牛眼那麼大。
「浪……浪……浪……大哥……」
被浪少雲那雙陰鬱的眸子緊鎖住,琉璃惶惶然地低呼。
浪少雲實在很不願意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為了不讓憤怒凌駕理智,他緊咬著牙,問道:「這一切只是你們的一場遊戲?」
「浪大哥,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嚴家裕串先從驚嚇中回過神,連忙開口想要解釋。
「關平心只是你們付錢請來的一個『戲子』?」
終究只是一場戲嗎?一場為了錢而演出來的戲!
被真相撼得腦袋中一片紊亂,他無法思考,忍不住懷疑自己愛上的是真實,還是虛假?
「浪大哥,你聽我說,其實那是我和琉璃想出來的,不關平心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望著浪少雲一臉的晦黯憤怒,嚴家裕心知事情大條了,連忙為平心撇清關係。
可這個時候的浪少雲卻啥也聽不下去,滿心滿腦的只想到了平心的欺騙。
他不再多語的回身,然後邁開步伐。
琉璃和嚴家裕對視一眼,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同時籠罩住他們,他們異口同聲的喚道:「浪大哥……」
那一聲呼喚的確讓浪少雲停下了腳步,可卻沒讓他轉過身來,背著他們,他緩慢而又堅定的說:「或許真如揚天說的,我太寵你們了,你們父親對我的恩情,這幾年我想我償還的應該夠了。」
說完了這段話,浪少雲再也不管他們兄妹怎樣喊喚,那堅定的腳步一步跟著一步,絲毫不肯停留。
「天啊!怎麼辦?」琉璃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浪少雲,一時之間也慌了手腳。
而嚴家裕除了兩手一攤,還能如何?
看來這下真的是偷雞不著反倒蝕把米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