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支著顎,右手撐著額。
巴掌大的頭顱彷彿有千斤重一般。
愛愛勉強的睜大了眸子,看著眼前那團正嘻嘻笑笑的女人家,雖然這些尊貴的格格、一幅晉們,是洋房商行裡的重要顧客,但她私底下仍是忍不住地翻起了白眼。
畢竟她們已經在這裡晃了快一個早上卻仍賴著不走,讓已經連著幾天沒睡好的她,只得拖著幾近精疲力竭的身子在這裡陪著她們。
唉,如果現在可以去睡一覺的話該有多好!
努力撐住的眼皮子對此時的愛愛來說,幾乎是千斤般的沉重。
雖然那張新床她已經睡了兩年多,可是總還是不習慣,所以每次她縱使醒了,還是會覺得像是沒睡飽那般的累。
可是真要讓她再躺回去,她又得翻來覆去好半晌才能睡著。
唉,什麼時候她才能睡習慣棺木,然後好好的去和周公下盤棋啊!
愛愛這廂心不在焉的哀歎自己的歹命,那廂幾個格格、福晉們正試穿洋服和高跟鞋試得不亦樂乎。
她開的是洋房商行,賣的自然是洋玩意,這種東西對那些整天吃飽了閒著沒事幹的格格、貝勒們自然也白疋有著絕佳的吸引力。
於是他們成天往這跑,打發消磨時間,有時候連她都不禁要懷疑究竟這間商行是誰的,要不乍心麼他們出現的次數和她幾乎有得拚。
不過這樣也好啦,至少有了這些財神爺、財神娘的,她這商行才能經營得有聲有色啊!
而且結識了這些尊貴的人,旁的不說,至少在這偌大的北京城裡,鮮少有人敢來找他們的麻煩,除了……
「喂,我說愛愛啊!你快來瞧瞧我好看嗎?」
一抹穿著藍色西洋蓬蓬裙,上身束了馬甲,將完美身形表現得一覽無遺的人影突地竄至愛愛眼前,對著她兜圈子問道。
「好看!」眼神甚至懶得瞟上一下,她便已點頭稱好。
「愛愛,你騙人!」不滿的抗議聲在小小的商行裡響起,愛新覺羅京玉嘟著嘴,瞪著明顯心不正焉的愛愛抗議著。
唉,被人抗議了呢!
她只好強打起精神來做買賣嘍!
誰叫桑德斯那傢伙被與他們成為同類的前任總鏢頭雷若芝給連人帶棺的買走,而囡囡又因為那個該死的賀臧貝勒而被迫逃難去,她若是不撐起這間商行,只怕到時他們都找不著回家的路嘍!
於是愛愛起身,當她從櫃檯後閃身而出時上止刻引來了一聲又一聲的讚歎。
「哇,愛愛,你今天穿的這一身淺紅色洋裝,真是好看呢!」
「是啊,真是好看,要是我們的話,只怕穿不出這麼美的效果呢!」
讚歎聲此起彼落,愛愛卻像是已經對這樣的對話麻痺了似的,只是牽動著嘴角,像是算計好的拉出完美弧度,一抹燦爛耀眼的笑容就這麼呈現在眾人眼前。
好吧,既然貪懶不成,那就讓她的奸商本領抬頭吧!
她眸中帶著一抹燦燦的算計,心裡盤算著今兒個一定要這些格格、一幅晉們將她們試穿戴在身上的洋玩意全給帶回家去才行。
「怎麼會呢?」漂亮的菱唇微微張闔,愛愛先是不以為然地反駁了此起彼落的讚歎,然後像是只翩翩巧蝶似的,開始在眾人身邊旋著。
頭一個便是方才不小心發現她心不在焉的京玉格格,她笑意燦燦的對著她說道「你瞧瞧上馬甲將你曼妙的身材展現了十成十,再將上這件粉洋裙,更是讓你瞧起來像是個麗致的娃娃,美極了!」
「真的嗎?」京玉聽到這樣的讚歎眸子立時晶亮,更是愛不釋手的撫摸著身上的衣物。
立志成為奸商的愛愛眼光是何等的精明,一望見京玉的喜形於色,便知這樁一舅賣是做成了,於是她又旋到了慶玉格格身邊,上下打量著她。
「怎麼,不好看嗎?」慶玉格格見她儘是瞧著不說話,立時緊張的問。
「怎會不好看,只是我一時找不出好詞來形容你此時的美,要我說啊,就算正牌的西洋美人來穿這件洋服,只怕也穿不出你現在的味道來,美,美極了!」
一句話說進了慶玉格格的心坎裡,讓她不由得大喜過望,同樣的手亦開始不自禁的朝身上東摸西碰,顯然已經被這件洋服給迷住了。
「那愛愛,快來瞧瞧我怎麼樣?」一聽到同伴都被讚得這般完美,東玉福晉亦連忙拉著愛愛,要她瞧瞧自己。
愛美果然是女人的天性,只要一讚她美,只怕三魂都飛了兩魂。
「嗯。」雙手環胸,愛愛倏地伸出手,用她潔白修長的食指摩搓著自個尖尖的下頷。
迎著福晉熱切的目光,她卻啥話也沒說,突地轉身,姿勢優雅的翻弄著手指,然後打開了一個暗櫃。
再轉身時,她白皙的手心上已經攤著一條閃著紅艷艷光芒的寶石項鏈。「我說東玉福晉,這件衣服雖然能夠將你襯托得玲瓏有致,可是…」
「可是怎麼樣?」像是生怕自己比不上其他姊妹,她連忙問道。
愛愛胸有成竹的掀唇一笑,銀牙微露,一抹動人的傭懶風情盡現。「可是啊,這件衣服卻展現不出你那細緻潔白的頸項。」
女人呵,不管是市井村婦,或是像她們這樣位居尊貴的貴婦,最伯的就是別人說她們無法將自己的美表現得淋漓盡致,愛愛就是抓准了這樣的心理,以可惜的語氣說道。
果然惹得東玉福晉發了慌,著急了起來。「那該怎麼辦呢?」
「那就該配上這個嘍!」」個是?」她雙眼直勾勾的瞧著她手上的項鏈。
「這可是西洋那兒運來的紅寶石項鏈,珍稀得很,若是你細緻的頸項配上這個,絕對會讓你那親親王爺雙眸為之一亮。」
「真的嗎?」東玉福晉一把搶過了項鏈,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就在愛愛以為這筆生意成功之際,她臉上卻突現酋豫?
「可是咱家王爺最近對我在你這花了許多銀兩已經頗有微詞,這東西貴是不貴?」
呵!貴當然是貴,但我容愛愛就是有本事可以讓你心甘情願的買下。「是有點價錢啦,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嘛!可是看在咱倆的交情上,我就以本錢賣你,只要一千兩銀子,只不過你可要多找些手帕交和堂兄弟什麼的來照顧我的生意,行嗎?」
「行,當然行!」東玉福晉大喜過望,這麼漂亮的東西土見然只要一千兩,看來這筆生意愛愛是賠了,不過她一定會多找些人來她這買東西。
她的心思,愛愛哪裡會不知道,可她也不道破,反正這條鏈子桑老大拿來時,只要她標價五百兩。
這下她可是面子做給了福晉,幾百兩的利潤也安穩落袋,往後那源源不絕的生意更是指日可待,所以她怎樣都不吃虧呢。
呵呵,依她粗略估計,今兒個這票,至少替洋房商行賺進了兩千兩銀,算是大有斬獲,真是挺不錯的呵!
呼,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堆財神婆,愛愛頓時像是被吸乾了精力似的癱在柔軟的沙發上。
「小姐二個姑娘家這樣躺著不好看呢。」
突然一個老邁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她卻連眼兒都沒睜開,活像是在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
「小姐……」白總管不死心的再喚。
深知這老總管的固執勁兒,愛愛只好無奈的微微張開眼。
「小姐,這離打烊的時間還早,不如你起來動動,只要動上一動,就不會覺得那麼困了。」白總管生性嚴謹,之所以能待在洋房商行,是因為有一次在無意間發現了他們的秘密。
桑德斯知道後本想咬他一口,可偏生白總管掛念著死去的妻子,不想錯失在陰曹地府重逢的機會人死也不肯讓他咬。
於是乎,愛愛只好發揮奸商的本領,既威脅又利誘的讓他發誓守口如瓶,然後又將已經再無親人的他延聘成商行的總管。
本來這一切是很好,因為生活上的瑣事有人打理,可誰知愛愛卻開始後悔了。
因為這個白總管嚴肅過了頭,堅持著女人家應該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每次她只要有一丁點的俞矩,他就會突地冒出來,很認真的提醒她身為女人家該汪意的事項,讓她常常忍不住暗地責怪自己,幹麼沒事找個麻煩回來。
唉,真是後悔啊!
「小姐,別在心裡頭叨念我了,我也是為了你好。」
看吧看吧!與其說他們是吸血鬼,倒不如說白總管是鬼,因為他總是可以摸透旁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呼!看來想貪懶的念頭可以打消了,至於出去遛遛就更不用想了。
誰叫她要一時壤心,將桑老大賣給了雷若芝,本以為至少還有個囡囡可以奴役,可惜偏偏她又因為惹上了賀臧貝勒而倉皇逃走。
所以生性坐不住的她只好坐困商行,唉,多想念外頭的陽光啊。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呵!
愛愛一邊在心中哀歎,一邊在白總管關注的目光中起身,然後認命的來到一架木製鋼琴旁。
說起他們這間洋房商行,那什麼金色假髮、馬甲、洋傘、高跟鞋、西服、洋裝,通通不稀奇,而啥音樂盒、煙斗、單眼鏡片、放大鏡也沒什麼,這裡多得跟山一樣。
最最稀奇的就是這些洋人玩的樂器,什麼鋼琴、小提琴的,這些東西的功能有點類似中國的蕭、古箏。
不過這還真得歸功於桑德斯的神通廣大,幾乎將這時洋人有的洋玩意全都變了出來,而法力無法變出的,便利用「捷徑」到外國帶些回來,而當這架鋼琴一被送來,愛愛就被吸引住了,她死命地纏著桑德斯說要學,他也大方的教她。所以現在愛愛顧店顧著無聊,就彈彈琴打發時間。
白皙的手指按壓在一格格黑白相間的琴鍵上,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但不一會琴聲驟歇,一切就像頓住了似的,愛愛纖長的手指雖然仍停留在琴鍵上,可是該有的力道卻消失了。
很顯然的,在白總管的監視下,不能貪懶的她早己學會換另外一個方式去私會周公。
但偏生選在這個時候,店門被打開了,那總是神出鬼沒的白總管,卻在這當頭不見了蹤影。
頎長的身影踩著悠閒的腳步進入,四顧環視,卻沒見著人。
他倒也不急,拿起了一個個小巧音樂盒審視著,跟著薄抿好看的唇型發出了一聲淺淺的讚歎。
呵,果然不愧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洋商行呢!
這裡的東西不但精緻,而且較他那位在江南的洋商行多得多,或許……
龍天行一手環胸,另一手摩搓著自己堅毅有型的下頷,腦中快速運轉著兩家商行合作的可能。
深邃的雙眸還不忘四下環顧,突然間,他的眸光頓住,被一尊雕刻得活靈活現的人偶給吸引住目光。
它穿著一襲淺紅色的洋裝,將那不盈一握的纖腰淋漓盡致的展現,更襯得那裸露在外的手臂幾近透明白皙。
這尊人偶真是美!他心裡讚歎,忘情的往前邁了數步,忍不住探手觸摸著那張細緻的臉孔。
突然間,人偶動了,長長的睫毛煽了下,一隻纖細的手更像是趕小蟲似的揮舞了數下。
她究竟是活的,還是人偶?
龍天行的腦袋裡尋思,一隻手還是忍不住想要觸碰看看眼前的人兒,究竟是不是當真有血有肉。
正當他的手再次即將碰觸,一雙水盈盈的亮眸倏地在他眼前大睜,就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際,愛愛已經咱地一聲,一掌揮上了龍天行的臉龐。
「哪裡來的登徒子,竟然敢在洋房商行裡頭幹起下流勾當!」被人吵著就已經夠悶的了,沒想到一睜眼就有一隻魔掌在她的眼前揮舞,她頓時氣上心頭,說起話來更是既毒且辣,只差沒有揚聲大喊救命了。
「我……」天外猛地飛來這樣的橫禍,龍天行碰了碰自己發疼的頰,結果還沒回過神來,又被一陣搶白。
「你不用解釋了,雖然你的勾當沒成,但有那個噁心就是不對,你還不快走,否則等我叫來差爺便有你好受的。」咒罵外加威脅,愛愛起身,抬頭挺胸,雙手按腰,頗有將潑婦之姿表現得淋漓盡致的意味。
「你……」他試圖解釋,但她壓根不聽。
「你還不快滾,難不成真的要我喊人?」
這天底下怎麼有這麼多厚瞼皮的男人,那賀臧貝勒是一個,眼前這看似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男人又是一個?!
就算生得美是她們姊妹的錯好了,可是他們不能這麼過分吧,登門踏戶的想要幹起壞勾當!
「我不是……」每次開口,必得一陣搶白,就算龍天行知道自己唐突在先,可也忍不住動氣。
「你不用再解釋了,我更不會接受你的道歉,所以你可以滾了,從此這洋房商行不歡迎你。」愛愛一口氣說完後,便踏著氣憤的步子越過臉色愈來愈沉的他,走到店門口,一把拉開店門。
「請吧!」
這女人美則美矣,但恁的不講理呵!
龍天行皺眉,望著她臉上那鄙夷的神色,向來傲然的他也懶得多做解釋,踩著訕訕的腳步正要出門。
在與她錯身而過之際,他望著她,薄唇微掀—忍不住慢條斯理的譏諷道:「姑娘對自己可是太過自信!」
她對自己太過自信?!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是在暗諷她山口恃美貌嗎?
怎麼?難不成他不認為她美,那他幹麼幹起那種下流的勾當,他那只想要偷摸的手明明就被她達了個正著啊!
當下愛愛氣湧丹田,想也沒想的對著他頎長的背影吼道:「喂,你別太……」
過分兩字未出,眼簾卻突然映上了幾個人影。
她還來不及皺眉,那一群人就張牙舞爪的將自己和龍天行簇擁進店裡。
「賀臧貝勒,你這是幹什麼?」
「我幹什麼?」露出了一抹淫笑,賀臧的表情的確夠噁心。「當然是要來同你這大姨子討我的娘子啊!」
「你這貝勒爺可真是貴人多志事呵,我這小小的商行哪裡有那麼大的福氣,可以出一位福晉啊!」愛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眼神裡雖有著大大的不耐,但是看在他身後帶了那麼多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了保護他們的秘密,她很難出手教訓他,要不然她也懶得在這和這頭豬虛與委蛇。
「怎麼沒有,就是囡囡啊。」賀臧揚聲說道。
「囡囡不在,她去找他的未婚夫婿了。」她冷嗤一聲,隨即毫不留情的唬他,斬斷了他的癡心妄想。
「你…」一聽到自己的心上人有了旁的男人,他彷彿像是被人戴了綠帽子似的狂怒著。「你們這兩個娘兒們,給你們瞼你們不要瞼,敢跟我一這個堂堂貝勒爺鬥?看我怎麼整治你們!」
他怒極,手一揮,身後那群手下就開始像是瘋了似的砸東西。「你們給我砸,通通給我砸個稀巴爛,我倒要瞧瞧囡囡出不出現。」
就這麼一聲令下,原本一家好好的商行,如今到處可見物品的碎片。
看著心血被人如此糟蹋,愛愛都還來不及反應,龍天行卻已經忍不住了。
「住手,這天子腳下難道都沒了王法了嗎?」
「你是誰?」賀臧的眼裡原只有愛愛,壓根沒有注意到一直站在她身邊的龍天行,現下他一開口,他才發現了他的存在。「敢管貝勒爺我的閒事?」
他忙不迭抬出自己的身份,彷彿只要一抬出來,所有人都要匐匍在他的腳下。
可偏偏龍天行不吃這套,他縱橫商場這麼久了,什麼樣的達官貴人沒見過,像賀臧這樣的角色,一點都不足以畏懼。
今天就算是當今皇上駕臨,他依然是他龍天行,他有這個本錢,誰叫他剛巧不巧的認識了萬人之上的那一尊呢?
「我是誰你不用管,我只問你這天子腳下到底還沒有王法?」
「你……」望著他那張絲毫畏懼都沒有的臉龐,賀臧不禁心生忌憚,可是一想到自已若在這麼多手下的面前丟了臉,那將來市井上少不得將這事歌頌一番……當下心生歹意。
既然有人要送上門來死,他又河需手下留情。
「張揚,把這一對狗男女都給我帶回府裡去,我……」他的話還沒說完,光光是狗男女這三個字一出,龍天行的瞼便倏地一沉。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就一把將愛愛給扯到了身後。
看不出來這個登徒子倒還有點良心,但愛愛可也不想無端端的承人情,於是她櫻唇一張,便說道:「喂,你別強出頭啊,這是我的事,我有能力……」解決。
「合嘴!」身形不動,頭也不回,龍天行就這麼一聲低喝,讓她頓時不由自主的闔上嘴。
可左想右想也不對,她幹麼這麼聽話啊,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
於是又張了口,「我是認真的,這些人我有能力應付,所以……」
「閉——嘴!」這次他加重了聲調,那聲音裡的緊繃彰顯著他對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我……」愛愛也火了,掙扎著要從他後頭冒出來,自己面對賀臧。
拜託,她可是堂堂的吸血鬼耶,沒有道理要躲在這個區區活人的身後吧。
可誰知,被鬧煩了的龍天行這次微微的偏頭,伸手快速在她身上點了幾下,這會她倒真成了個十足十的人偶。
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她只能瞠著水靈靈的眼眸怒瞪著他。
「你們要自己走,還是讓我扔出去?」龍天行好心的給了他們選擇。
要知道這可是他的一片好心,畢竟從方才被愛愛說是登徒子,又沒來由的被人說是狗男女,他那向來自恃甚強的自制力已瀕臨極點。
沒有一拳讓他們去見閻王老爺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但如果他們再繼續這麼不識相,他就不敢保證了。
一我呸!」賀臧啐了一聲,顯然完全不將他的好心給放在眼底,不但沒有感激涕零,甚至還粗鄙地說道:「別說貝勒爺我仗勢欺人,要是你怕了的話,就從我的胯下鑽過再將那女的交出來,我就放你一馬。」
說著說著,他一腳跨上了旁邊柔軟的沙發,還險險站不住的摔倒,好不容易勉強穩住了身子,誰知道龍天行不知從哪抄出了一個銅錢大小的東西,便疾射而去。
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原本趾高氣揚的賀臧已經捂著下體發出了殺豬似的慘叫。
他白著一張臉—對著手下虛弱的說道:「快…把他…拿下,爺兒…重重…有賞。」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賀臧話聲剛落,幾個粗壯的漢子已經圍了上來。
只見龍天行面不改色—身子疾竄而出,幾個看似凌亂的步伐後,那些漢子瞼上或多或少都多了些紅印子。
他們就算再沒腦子,也知道惹上了高手,」時間全都像是木頭人似地僵在原地,誰都不敢再動上分毫。
「還不快滾!」龍天行見狀低喝一聲,那些人這才恍然回神,立刻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等一下!」他又出聲,幾個還來一十及奔出門外投奔自由的漢子便又全都僵住。
只見他露出一抹輕緩的笑,手一勾,腳一踢,已經將那個有色無膽的賀臧踹給急著落荒而逃的他們。
「以後千萬別再來這鬧事,否則……」他的未立見之語儘是威脅,只見那些人忙不迭的點頭,然後就扶著賀臧離去。
龍天行環視四周那些被破壞的洋玩意,臉上難掩一抹可惜的搖了搖頭,爾後腳步一跨,連看都沒看愛愛一眼就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