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西施 第二章
    「喂,當街傷人可是犯法,你們何必認了史家區區幾兩銀錢而走險?」  

    望著前頭人牆似的黑衣護院,那氣勢讓韋語瑄不自主的退了數步,但她仍不忘試圖  與他們說理。  

    黑衣人沒回應,靠近她的態勢亦沒緩上半分。  

    「呃……我說各位兄弟,你們……」  

    雙方僅距十步之遙,她仍是硬著頭皮想要說些什麼。  

    「呃……我說……」  

    說她不緊張是騙人的,畢竟她的手心都留了汗。  

    慌亂中,她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該走人?  

    畢竟救人是一回事,自己的小命應該還是比較要緊,可是……。  

    想到那些鄉親父老們的憨直,她這一走,鐵定有人不知死活的來求差,若是將來真  出了人命,她的良心可就過意不去了。  

    但望著眼前殺氣騰騰的護院,再不走人,輕則只怕被扔到大街上,重則是非死即傷  ,她該怎麼辦呢?  

    韋語瑄外表平靜,內心急得宛若熱鍋上的螞蟻,理智在正義與保命之間徘徊著。  

    「啊!」那群黑衣人已經立於她眼前。  

    「姑娘是要自己走,還是……」未竟之語清楚得很,就是她再不走,他們就要強制  架高她。  

    她生平最痛恨被人威脅,原本內心裡的掙扎在那人威脅的話語脫口後,反而氣定神  閒了起來。  

    「姑娘我就是不走,你若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到衙門告你們非禮?」  

    「這……」總護院原本堅定的表情有了些微的掙扎。  

    非禮耶!想他們個個是行得正、坐得直的大男人,若是被冠上這樣的罪名,還能出  去見人嗎?  

    眼見態勢丕變、秦諱臣一改原先的沉穩,氣急敗壞的大吼,「轟走她,有事我負責  ,難不成你們願意任她毀去爺兒的聲譽?」  

    「姑娘聽見了?」秦諱臣的提醒讓總護院在轉瞬間瞇起了眼,原本蟄伏於心的猶豫  盡散,取而代之的是對主人那死而後已的忠心。「姑娘要是再不走,休怪我等無禮了。  」  

    話一說完,不給韋語瑄說話的機會,眼神一使,兩個大漢已伸手架住韋語瑄的左右  臂。  

    「你們……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別和她廢話了,直接拎走就是。」方才說話的總護院,直接向屬下下令。  

    兩人得令使勁就要拎起她,一記低沉的嗓音竄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膜。  

    「等一下!」看了好半天的史狄終是出了聲。  

    「爺兒!」秦諱臣一看到主人已到,恭敬的抱拳稱呼。  

    「諱臣,我不是交代過,來到杭州城要以禮為首,怎麼你竟對一個小姑娘這般無禮  ?」  

    雖然以他在旁邊看的、聽的,他可以確定錯不在他,但為了不落個「仗富欺人」的  名聲,他只好先拿自己人開刀。  

    「爺兒,這個姑娘天天來咱們們前鬧,讓府裡招不到半個長工丫環,屬下也是不得  已。」  

    簡單的說明原由之後,秦諱臣靜了聲,等待史狄的發落。  

    「這位姑娘會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你問了嗎?」  

    「屬下沒問。」在史狄精銳的眸光下,秦諱臣自知理虧的低下頭。  

    「那就是你的不對了。」史狄很快的斷出個是非對錯,雖然對諱臣不好意思,但此  舉會讓他們史府站穩理字。  

    轉了個頭,他氣定神閒的踱向韋語瑄。「姑娘,在下是這宅於的主人史狄,若是這  府裡之人得罪了你,我在此向你賠個不是。」  

    「哼!做作。」對於他的以禮相待,韋語瑄嗤之以鼻。  

    她一向擇善而固執,既然已認定史狄是個為富不仁的敗類,說什麼也不會給他好臉  色看。  

    聽到她的輕哼,史狄的臉色未變,倒是一直當看戲的武惑離雞貓於鬼叫了起來。  

    「你這姑娘很無禮,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在京城發跡,想要回到故鄉作成作福的『死』老爺不是嗎?」  

    她刻意念錢音。  

    「死」字對這種大戶人家可是極為忌諱,活像是聽到了就沒那個命可以繼續享受榮  華富貴似的,她就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挑起他的怒氣,好讓圍觀的眾鄉親看清他的真面  目。  

    「既然知道他就是史家的當家的,人家好禮以待,你卻口出怨言,我倒不知道原來  這杭州城不但是窮鄉僻壤,還是個沒有禮教的地方。」.自己嫌棄是一回事,武惑離可  不容他人對好友有絲毫不敬。  

    「我就是這樣,你們看不慣大可滾回京城去,沒人巴著你們留下。」韋語瑄冷冷地  說。  

    史狄縱橫商場數載,看得出眼前的她對自己的觀感不佳,環視圍觀的眾人,他可不  想才剛一回杭州城,就變成茶餘飯後的話題,於是他轉向秦諱臣問:「你剛才說,咱們  招不到丫環、長工?」  

    「是的!」秦諱臣說的咬牙切齒。  

    「好,既然這樣,那就工資加格二個月十兩銀,不必簽賣身契。」為了不想讓人看  戲,史狄當機立斷,看也不看韋語用一眼,朗朗的揚聲說出自己的決定。  

    一時間,聽到這消息的鄉親們開始鼓噪討論,顯然在銀兩的誘惑下,韋語瑄的警告  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  

    「喂,你別想用錢壓人,咱們杭州人可是有骨氣的。」聽到史狄使出這等卑劣的方  法,韋語瑄自然意識到自己屈居下風,氣得低吼。  

    「是嗎?」對於她的再度挑釁,史狄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逕自進了  宅院。  

    「喂……你……」望著他的背影,深覺被渺視了的韋語瑄恨得牙癢癢的。  

    怎麼,財大氣粗了不起嗎?她就不相信鄉親們真的會因為那十兩銀而「買命」。  

    &tete「氣死人了!那個可惡的男人,為富不仁也就罷了,竟然還用這麼輕蔑  的眼神看我,大家還助紂為虐回——」  

    韋語瑄咒念到口乾舌燥,也不管手上捉到的是酒杯,而不是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那人口的嗆辣立時讓她咳得胸口痛,眼淚鼻涕狂細。  

    「嘖!」看到她這種慘樣,素來在杭州城以熱心著稱,嗓門大、有點迷信、愛作媒  ,年三十有五的悅來客棧女掌櫃郝凌車搖了搖頭,在她的對面坐下。  

    「我說你這個八卦西施啊!又出了啥事,竟然讓你來這兒喝起問酒?」  

    「別叫我八卦西施!」韋語用的語氣跟她的心增一樣的不佳。  

    心情不好,連平常聽進耳中覺得沒什麼的外號,也突然刺耳了起來。  

    「你本來就很八卦,長相也美得像西施,這樣稱呼你也沒什麼不對啊!」  

    對於她的低斥,向來不拘小節的郝凌車倒也不怎麼在意,反而對於自己為韋語瑄取  了個這麼貼切的外號,有點兒沾沾自喜。  

    想他們杭州出美人,她個個都依照她們的特質,幫她們取了個外號,這可是她挺洋  洋得意的事呢!  

    「誰八卦來著?」瞇起了眼,韋語瑄心頭那股早已熊熊燃起,卻沒處發的怒火眼看  著就要失控。  

    那水漾的美目宛若利箭,筆直的射向郝凌車,大有她再敢說出一句不中聽的話,她  就翻桌砸店的態勢。  

    但在這時代,一個女人若是沒有個三兩三,怎麼撐得起一間龍蛇雜處的客棧,只見  她處變不驚的笑應。  

    「不就是你嗎?每次自以為好心的提醒人家,可全都給人當成了八卦,既吃力又不  討好,你的『碎嘴』之名遠播,所以這個名稱你來用最適合。」  

    「你……」握著酒杯的手掌倏地緊收,韋語瑄咬牙切齒的怒瞪著郝凌車。  

    「別再你啊你的,要不要告訴我這個好鄰居,到底是什麼事過得你在這兒喝起悶酒  ?」  

    其實啊!這杭州城大大小小的事,有哪一件可以逃得過她的眼皮底下,要她說,只  不過是想讓她發洩一下心中的怒氣。  

    「還不就是那個什麼光榮歸來的『死狄』嗎?明明他史府就是一個龍潭虎穴,城裡  的人卻個個不信,還為了那每個月區區十兩的薪餉,拼了命的要將閨女、兒子送去那兒  當丫環、長工,他們就不怕銀子到不了手,又賠上自家兒女們的命嗎?」  

    韋語瑄說起史狄來可真是咬牙切齒,想到他竟卑劣的用銀兩砸人,她更是恨不得凶  他幾口洩恨。  

    「可我怎麼聽說這史狄待人極好,那日對你毀壞他名聲的事也沒有多加刁難,不是  嗎?」  

    郝凌車開了這悅來客棧,能聽到的消息也多,尤其是最近,史狄根本是個熱門話題  。  

    「那是騙人的!」  

    「騙一個人可以說是騙,可如果大傢伙都這麼說,你還能說他是騙人的嗎?難不成  就你是個明眼人,大家全都成了睜眼瞎子,看不到他的壞處?」  

    「可是,他在京城的名聲本來就很臭嘛!」韋語瑄不服氣的低嚷。  

    「那也有可能是你聽錯了啊!」郝凌車試著開導鬱鬱不歡的她。就她來看,這個可  能性還極大。  

    因為這陣於她總聽說這個史狄不但待下人不錯,而且購田買地時也都給賣主極好的  價錢,一點也沒有剝削鄉里的意圖。  

    「我才不可能會聽錯。」史秋的壞她看得一清二8。  

    一那就有可能是那個羅掌櫃的說錯了,」或許此史不是那史。」  

    郝凌車很中肯的猜測著原因,但這話哪人得了韋語瑄的耳。  

    只見她俏臉兒又沉了沉,再次捉起酒杯一飲而盡,心中暗暗下了個決定。  

    看著她臉上逐漸加深的倔氣,郝凌車的心裡頓時掠過一陣不祥。  

    「韋家丫頭,你可別因為鬥氣去做什麼事,反正這姓史的究竟是不是好人,時日一  久就見分曉,你又何必這麼介懷呢?」  

    「我會證明的。」編貝般的齒緊咬著紅艷艷的唇,韋語瑄鄭重宜告。  

    「證明什麼?」  

    「證明他是一個為富不仁的大壞蛋。」  

    「你這又是何必呢?人家既沒把惹你,也沒欺到你,你幹嗎就咬著不放,難不成關  於你的流言流語在這杭州城還傳得不夠多,你非得再添上一樣?」  

    「我……」其實她也說不上為什麼,但她只要一想到那日史狄那氣定神閒的模樣,  就忍不住一肚子氣。「反正只要杭州城有我在的一天,就不容他繼續做那披著羊皮的狼  。」  

    「嘖,那是從你眼中看,你知不知道,城西郊那個方老爹可是視他為救命的菩薩。  」  

    「這話怎說?」  

    「還不就是方老爹的獨子早幾年就去京城打拼,留下方老爹一個人守著那幾畝薄田  ,他總想著要去讓兒於奉養,含用弄孫,可們們又沒啥積蓄當路費,還好史公子心好,  給他開了個不錯的價錢,想要買下他的地,現下只待地一過戶,他就可以上京安老了。  」  

    郝凌車原意是舉出史狄的善舉,好讓韋語瑄對他的觀感改善幾分,沒想到她一聽,  柳眉直皺。  

    「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這不就是騙地了嗎?那方老爹的地是早地,哪能開上啥好  價錢,只怕人家要欺他不識字,騙得他傾家蕩產,連那丁點的老本也不剩。」  

    「唉!你怎麼事情盡往壞處想,說不定人家真是好心。」  

    「好心個屁!」韋語瑄固執己見,倏地站起身,「不行,我得去同方老爹說說,別  真這麼讓人騙去了地。」  

    話一說完,人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就連酒菜錢也忘了給。  

    郝凌車瞪著她離去的方向,倒也不是真的心疼那點錢,只是怕韋語瑄這直來直往的  性子會吃虧啊!  

    可偏偏她又不聽勸,簡直要把史狄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人家是剛回故里,或許不會計較,可若是長久下去,只怕韋家丫頭終有一天會招禍  上身啊!  

    唉!這個韋家娃幹嗎不像平常的女孩兒家,在家刺刺繡、畫畫圖就得了,非得把不  是自個兒的事往自己身上兜。  

    歎口氣,招搖頭,感歎啊!  

    雖說這杭州城出了四個美人兒,可偏偏四個美人兒各有各的古怪性子,要不還怕這  杭州城不被那些慕名而來的高官富家給擠破了城門,只求要得一美人嗎?  

    $3$「嘖,你究竟是怎麼招惹到人家的?」  

    方才韋語瑄和不知主角也在自家客棧的郝凌車的一番高談闊論,好巧不巧的全都人  了出坐在說來客棧樓上雅座的史狄和武惑離的耳。  

    眼見那俏生生的人兒像是火燒屁股似的奪門而出,武惑離再也忍不住的抬手撞撞史  狄的肩背,嘲弄的問。  

    史狄不語,雙眸依然定定的往走遠的那抹火紅的身影瞧去。  

    「你倒是說句話,難不成你背著我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所以這姑娘才會對你如  此深惡痛絕。」  

    當然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可能的,可是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嘲笑這個雖然處於年  輕力壯之齡,卻老成穩孟得令人髮指的史狄,他怎會放過。  

    「你說呢?」其實懶得回應,可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回答的話,只怕依武惑離愛玩的  性子會纏上他三天三夜。  

    所以以問制問,似乎是他惟一可行的方法。  

    「要我說啊!她的討厭只怕是作戲。」撇了撇唇角,武惑離的話裡或多或少帶著一  點對女人的輕蔑。  

    畢竟以他的財富、家世,妄想攀龍的女人還會少嗎?看多了那樣的女人,要他對女  人再有多大的信心是一件難事。  

    倒是他這麼一說,像是挑起了史狄的興致,只見他放下原本撐著下巴的手,帶著點  興味的問:「你認為她在作戲?!」  

    「要不然咧!我說她早已打聽好你的一切,知道像尋常女人般糾纏你一定無效,於  是乎以退為進,先勾起你的好奇,然後再藉機接近你。」  

    「不像!」史狄的嘴裡吐出兩個字,然後又搖了搖頭。  

    很明顯地,他一點都不認同武惑離的猜測。  

    「那個女人有一雙太過清澈的雙眼,若說她是作戲,那麼她的過行只怕連當今紅極  一時的紅伶都比不上。」  

    史狄中肯的評論卻換來武惑離吃驚訝然的眼神,以他和史狄這七、八年的交情,從  不曾見過他浪費一滴的口水去評斷他人。  

    「難不成,你……」問題沒有問出口,可是史狄卻可以從他那滿疑惑的雙眼,清楚  地看出武惑離有困惑。  

    「我對她感興趣。」史狄清楚明白的講,不想他逕自胡亂猜測。  

    「真的嗎!」武惑離的雙眼霎時像是尋著了好玩的事一般,晶亮了起來。  

    曾經他以為像史狄這樣淡然的男人,今生今世只怕就只能將生命用在財宮的不斷累  積之上,可如今他竟然對生意以外的事感興趣。  

    他是不是也可以期待,將來勢必得成親的人,不會只是他一人?  

    「不是像你所以為的那種感興趣。」毫不猶豫的當頭沒了武惑離一盆冷水,史狄自  若的說道:「我感興趣的原因,是想知道她為何會對素未謀面的我,產生那樣大的敵意  。」  

    話一說完,他不等武惑離開口,縱身一掠,人已自大敞的窗口飛出。  

    去哪裡?武惑離本要這麼問,但轉念一想,大概知道他是要去方老爹那兒,張開的  口闔上。  

    任由那道黑影消逝在他的眼中,兀自舉起一酒杯就口,品嚐過杯中的瓊漿玉液,一  抹笑緩緩地在他俊逸的臉龐上綻露。  

    「還好我跟來了,否則豈不是錯過了這場好戲。」  

    說不動心嗎?好奇不就是動心的第一步,瞧他急的。  

    $$3  

    顧不得滿地的泥濘沾染了她的繡花鞋,顧不得狹小的泥土路幾次險險讓她跌跤。  

    韋語瑄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著急的跟在方老爹的身後團團轉,一心想勸他打消  賣地的決定。  

    「我說方老爹,這地別賣給姓史的,成嗎?」  

    頭也不抬,手中的大鋤使勁的往田地上一耙,許是因為年老力衰,所以這一鋤翻動  的土塊極少。  

    「為何不賣,你沒瞧見我年老力衰的,只怕再也守不住這幾畝祖宗留下來的薄田,  賣給史公子,讓他派些年輕力壯的小子來整整地不好嗎?」  

    田荒著不種是會遭天譴的,他若是種不動,讓予他人悉心照顧豈不挺好。  

    「不好,那史狄心術不正,你賣地給他,只怕是要吃虧了。」韋語瑄猛烈的搖了貓  頭,認真的道。  

    「吃虧?!」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方老爹驚愕的抬頭,瞪視著她。「那  天寶莊的銀票寫得清楚,一百兩銀子耶!以前我要賣這地頂多五十兩,現在整整翻了一  倍,幹嗎不賣?」  

    「或許他的銀票是假造的;也或許他只是在騙你賣地,頭金給了你二十兩,後頭該  你的八十兩就沒了,那你還倒虧了三十兩。」  

    「他一個大富人家,欺我這窮人做啥!我這地值不了幾個錢,要田也不會來騙我。  」  

    不相信韋語瑄的話,方老爹繼續低頭認真的工作。  

    「怎地不可能?我問你,他銀票給了沒?」她再接再厲。  

    「沒!等到田地產權移轉完,再給錢,那是規矩。」  

    「這就是了,如果產權過給了他,他不付錢,他的護院那麼多,你這老邁的身於能  拿他奈何。」  

    「史府家大業大,會這樣嗎?」方老爹原本篤定的心有了一點點的動搖。「應該不  會吧!」  

    看得出他的心明顯的有了一點點動搖,她又加了把勁,「什麼不可能,你以為他憑  什麼功成名就,靠的不就是奸鄙的心嗎?俗話說得好,無奸不成商。他要不這麼偷拐搶  騙,那些錢財怎麼來的?」  

    「可是……」方老爹還在猶豫,既怕被騙,又貪戀那一百兩。  

    「你自個好好考慮看看吧!反正這虧也不是我在吃,我是怕人家欺你老邁,所以才  來和你說這麼多的。」  

    「小姑的,謝謝你啦!」從一開始的駁斥,到現今衷心的感謝,方老爹顯然已經信  了韋語瑄的這一番話。  

    「方老爹不用謝,我只不過是看不慣罷了!總之你小心點兒總是沒錯。」  

    終於阻止了那個死敵的一項計謀,她的心情大好,臉上的笑顏較之春花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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