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真是見鬼的莫名其妙!
連聲的低咒後,夕顏恨恨的眼光落在桌上那堆幾乎快像個孩子那麼高的文件。
「該死的!該死的!」隨著嘴巴不停的開闔,雙手不停的飛舞,夕顏將那資料上的文件一字一字的鍵人電腦中。
她怎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能力足以被委以重任了,東方向晚不是很看不起她嗎?
他總認為她不過是一朵被養在玻璃房裡的花朵,那他幹嗎每天都拿這麼多的資料要她整理和建檔?
最過分的是,他竟然還要脅她不准找人幫忙,甚至不准朱姐幫她忙,說什麼人家是個媽媽,不能陪她加班。
既然他該死的那麼會替人著想,為什麼不肯替她想想,難道他不知道她也是個人,而且從來沒有這麼努力認真過。
她也是需要休息的啊!她還有很多事要和駱震邁商量,被他這麼一胡攪瞎纏的,朱姐和嘟嘟要什麼時候才能一家團聚啊?
真是該死的夠了!
她倏地停下在鍵盤上不停飛舞的雙手,她決定自己今天絕對不再加班,她得去做一件更有意義的事。
下定決心後的夕顏一古腦將文件塞進抽屜裡,一邊拿起電話筒,當視線掃到放在一旁的飯盒,她這才想起自己竟忙得連晚飯都沒吃。
可惡!又是一聲打從心底躥出的詛咒,只不過這回的對象不再是被她罵了一整天的東方向晚,而是她自己。
她幹嗎那麼認真啊?夕顏洩憤似的用力按壓著電話的鍵盤,企圖用這樣的行為來表達心中的憤怒。
終於電話的那端被人接起,她斂了斂心神,專心一致的講起電話。
「喂!駱震邁嗎?嗯!我今天晚上有空,對啊!那約在哪裡?」
可沒有想到她的電話才講到一半,話筒就憑空的自她的手中消失,她愣愣的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這才慢了半拍的轉過身,惡狠狠的蹬著那個正得意揚揚地將電話給掛回去的東方向晚。
「你該死的以為自己在幹什麼?」夕顏氣極的想要搶回電話,可面色亦不善的東方向晚乾脆先一步的將電話重重的砸到地上。
呵!還好他機警,在她敲鍵盤的聲音停止後,就立刻出來查看,否則她怕是已經溜出去約會了。
約會,想到這兩個字,東方向晚本來得意揚揚的表情立刻沉下。
他就不懂那個駱震邁有什麼好的?就他所查到的資料看來,那個男人雖然身家清白、無不良嗜好,看似找不出什麼大缺點。
可是這種人肯定乏味,他就不懂夕顏為什麼會捨自己而就他?
東方向晚心裡挺不是滋味的想道,完全忘記自己是一個更乏味的工作狂,以前在他的眼底除了工作賺錢之外,再無其他。
「現在可是上班時間,不准講私人電話。」他義正辭嚴的為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好借口。
「是嗎?」冷冷的勾起唇,低應一聲後,夕顏立刻變身從抽屜裡抽起皮包。「那麼我不加班,就不是上班時間嘍!」
眼見夕顏要走人,深知她的固執的東方向晚知道若是現在讓她走人,她一定會馬不停蹄的跑去找駱震邁,那他這幾日的努力不就得功虧一簀了?
想到這裡,他立刻像座山似的擋在她的面前。「不准你這麼早下班!」
「我辭職!」夕顏氣結的說,伸手推了推他結實的胸膛。
「不准辭!」東方向晚毫不考慮的就拒絕她的辭職,然後情不自禁地將她戳著他的手包裹住,不想讓她受傷。
「你憑什麼不准辭?朱姐說你答應過她,不拿她來逼我了。」夕顏氣呼呼的說道。
「我說不准就是不准,沒有什麼道理,你要是執意要辭,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追回來。」手掌裡握著的是她的手,東方向晚的心中也漾出一片柔軟。
「你簡直是莫名其妙,你不是老早就巴望著我快快離開嗎?幹嗎現在又非要我留在這裡?」
夕顏說到這裡,忿忿的想用手拂去頰畔飛落的髮絲,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手指被細細的包圍在一陣溫暖中,當下也顧不得自己還沒得到一個答案,便像是觸電似的立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卻怎麼也不肯放開。
驀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宛若小鹿亂撞似的逐漸加劇,氣憤於自己輕易被他所影響,夕顏惱怒的低叱,「你快放開我的手!」
如她所願的,東方向晚放開她的手指,但當他的視線不經意的掃到桌上那個飯盒時,臉上的笑意散去,沉聲問……「你怎麼還沒吃飯?」
「我有沒有吃飯關你屁事?請你記得我是一個成年人,吃不吃飯我自己會作決定。」
夕顏沒好氣的應道,總覺得這幾日,東方向晚的表現很奇怪,可她偏偏又說不出怪在哪裡?
「誰說不關我的事?」東方向晚理所當然的語氣,再次惹得她心中挺不是滋味。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吃不吃飯當然不關你的事。」夕顏無意識的揉著自己剛剛把他抓住的手,不想再和他多說的就要與他錯身而過。
可東方向晚哪裡肯放過他,在她與他錯身之際,環住她的腰,在她的耳邊快速的喃道:「從今以後,只要是你的事,都關我的事。」
「啊!」夕顏驚詫的小嘴兒微張,愣愣的看著他好一會兒,隨即搖搖頭,再搖搖頭,然後立刻決定說服自己剛剛那句話的出現不過是因為幻聽。
他這個該死的男人,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他不是巴不得與她沒有關係?
「我懶得理你了,我要走了!」夕顏決定不再理會莫名其妙的他。
可是東方向晚不肯讓她先行離去,於是更摟緊她的腰,然後神色自若的說:「是該帶你去吃飯了,再晚餐廳就要關門了。」
「喂,你……我不要和你去吃飯……」夕顏激烈的抗議聲由近而遠,聲音大得足以嚇死所有藏在角落裡的蟑螂、螞蟻,可偏偏就是人不了東方向晚的耳。
他還是依然照著他的想法帶著她去一家很浪漫、很高級的法國餐廳吃大餐,在夕顏的莫名其妙中,度過他所認定的第一次約會。
∞ ∞ ∞
浪漫的氣氛入不了夕顏的心,悠揚的小提琴聲入不了她的耳。
她心不在焉的撥弄著盤裡的食物,完全無視於那盤大廚精心製作的美食已經被她糟蹋殆盡。
「夕顏,你又有心事?」駱震邁溫熱的手掌罩上她纖細的手,阻止她那種無意識的舉動。
「震邁哥,我真的快被那個人煩死了。」就像對個大哥哥似的,夕顏毫不隱瞞的說自己的心事。
她已經整整被東方向晚纏了三個禮拜,每天不是吃飯就是加班,他好像打定主意要她只要睜著眼睛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今天要不是趁著他有個會議一定得參加,沒有辦法把她帶在身邊,她也沒有辦法出來見駱震邁。
「那個人是東方向晚?」看著夕顯一點也不像煩惱,反倒像是撒嬌的模樣,駱震邁很快的猜出她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沒錯,就是他!」小巧的櫻唇在提到東方向晚時,無意識的往兩旁翹了起來,口中雖喊著煩,可是心底卻是一片掩不住的甜。
「他願意纏著你,那不正好,有什麼好煩的?」帶著笑意向著,駱震邁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撫她。
「就是這樣才煩啊!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說要我離他遠些的人也是他,現在纏得人受不了的也是他,可偏偏他卻一句話也不說,像是逗著人玩似的。」
長串的抱怨終於找到發洩的出口,夕顏一古腦的將心底的不滿全都說出來,讓駱震邁忍不住搖頭失笑。
「你該知道有些男人是很笨的,當他察覺自己做錯事的時候,他不一定知道該怎麼道歉,只會用行動來表示。」
同為男人,駱震邁顯然比夕顏能瞭解東方向晚的心態,如果他猜的沒錯,他之所以。使出「纏」字訣,必定是對這份感情有所了悟,就像當年的他一樣。
「才怪,他才不是這樣的男人,他自私、冷血,甚至自大的認為全天下只有他最聰明,像我這種相信情、相信愛的人都是笨蛋。」
夕顏氣嘟嘟的數落著東方向晚的不是,彷彿這樣就能壓抑下心頭那抹蠢蠢欲動的情火再燃。
「傻丫頭!」駱震邁無奈的搖頭歎息,大手罩上她的頭,愛憐的揉了揉。「你太不瞭解男人了。」
「誰要去瞭解那種惡劣的男人啊!我以前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他,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了。」夕顏氣嘟嘟的說道。
「別說氣話呵!否則總有一天這些氣話都會成真。」駱震邁嚴肅的對著夕顏搖搖頭,警告般的說。
接收到駱震邁的警告,夕顏不但沒有收斂,反而任由自己的怒氣盡情自言語中發洩。「成真就成真嘛!反正愛上他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浪費時間罷了。」
「你真的不愛他了嗎?」對於夕顏的氣話顯然很難認同,隨震邁難得的斂起笑意,嚴肅的對著她問。
「我……」夕顏頓時啞口。
事實上這個問題在這幾天已經不知在她的腦海中出現幾次了,只不過從來就沒有答案。
他那麼壞、那麼自私,甚至當著她的面把她的自尊踩在腳下,就連她對他的真情摯愛都可以拿來當做他事業的墊腳石。
她愛他作啥?
可是為什麼說不出「不愛了」的話呢?又為什麼每次當他的視線凝在她的身上,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打從心底衍生出一絲的奢望呢?
看了夕顏的反應,駱震邁對她的情感糾葛已經瞭然,他語重心長的說:「別撒謊騙自己,尤其是關於感清,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震邁哥!」知道自己無意中勾起他的傷心往事,夕顏歉疚的低喊一聲。
他揮揮手,像是要揮去心頭的思念與傷痛,然後對著她再問一次,「現在,告訴我,你真的不愛他了嗎?」
「我……我……」腦中快速的閃過小時候他對她的愛和呵疼,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她回國後他的惡劣情境。
顯然她的記憶已經為她作出最好的選擇,她想自己應該還是愛他的。
眼見夕顏還在掙扎,駱震邁也不催促,只是逕自說出自己的感覺。
「我想你應該還是愛他的,一份愛在經歷十幾年的日積月累,又豈是可以說不愛就不愛的?」
「可是我不能忍受他這樣對我,真的很難去原諒!」這就是她心裡纏得最死的一個結。
每當只要一想到東方向晚竟然為了讓合作案能夠執行,竟然想要將她推給別的男人,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對他產生排斥。
所以即使她隱隱約約的察覺到東方向晚看她的眼光變了,說話的語氣變了,就連對待她的態度也從嫌惡變成呵護,但她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希望。
她怕那只不過是他為了達成目的的一種手段,這種既愛又怕傷害的感覺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
所以他不說,她也就當成不知道,一切就這麼混混沌沌的過。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是一句很八股的話,但卻很實際,因為他是人,所以難免會犯錯,你得好好考慮清楚,是要為了他的一時之過,而放棄你的愛情,還是選擇原諒,讓那個過錯變成你們感情中的轉折點。」
當初他就是選錯了,才會讓薇萍心死的遠走他鄉,甚至就連生了兒子,也不願讓他知道,他不希望夕顏跟他犯同樣的錯。
「可是……」夕顏還在接受與原諒中猶疑。
突地,駱震邁張開自己的手,將她擁入懷中,希望能將自己勇於面對錯誤的勇氣傳送給她。
「很多事一旦錯過了,就很難挽回,原諒總比失去好,不是嗎?想想看如果有一天,當你終於決定原諒他,可是他卻再也沒有機會聽到,那麼你能原諒由自己的猶豫嗎?」
駱震邁大方地拿自己的例子來勸他,因為他曾經碰過,所以這樣的感受特別深刻,自然也不願夕顏經歷這樣的痛苦。
莫名的因為駱震邁的話而起了一陣寒顫,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完全失去他,她的心裡就忍不住漾起一股恐懼。
終於,她在駱震邁寬闊的胸膛中抬起頭,臉上的猶豫被堅定的笑容取代。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想我會認真想想看。」
「這樣就對了。」知道她應該是想通了,駱震邁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帶著讚許的拍拍夕顏的肩膀。
「傻丫頭,事成之後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啊!」
「我會的!」夕顏離開駱震邁的懷抱,用力搖晃著自己的頭顱,煩惱解除了,她眸中倏地閃過一絲慧黠。「我不但請你喝喜酒,還請你做伴郎。」
「那伴娘是?」沒有遺漏夕顏閃過的慧黠,駱震邁的心中難掩激動。
終於到了可以相見的時候了?
「當然是朱姐,花童也一定要是小嘟嘟。」夕顏如他所願的說道,算是他開解她的小小回報。
「那我豈不是要傾盡全力把你送進他的懷抱?」駱震邁挑眉說道。
「沒錯!否則只怕你和朱姐的相見之日遙遙無期嘍!」夕顏與他相視一笑,開心的拿起酒杯與他乾杯。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好巧不巧的,這歡樂的一幕從頭到尾都映人一雙帶怒的眼神中,一場不知該毀滅,抑或是重生的風暴正因這一幕而興起。
∞ ∞ ∞
她揮別送她回來的駱震邁,因為心頭已有所了悟,所以踩起步伐來顯得輕快許多
夕顏拾階而上,看著屋裡一片漆黑,心頭不由得泛起小小的失望。
本來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她就已經打算好,要聽震邁哥的話,找東方向晚好好的談一談。
或許在放下彼此的心結後,他們之間真的會有一個不會令人遺憾的結局才對,可惜他還沒有回來。
原本的精神奕奕在轉瞬間變得有些委靡,夕顏意興闌珊從背包裡掏出那把塵封許久的鑰匙。
瞪著那支鑰匙,夕顏頓時覺得有些孤單,畢竟這些日子以來,她和東方向晚都是同時步出這間屋子,也是同時進入這裡的。
雖然嘴裡對他的緊迫逼人感到討厭,可是想開了之後,倒是覺得有一絲絲的甜撞在心裡。
這樣的甜,讓她的唇角微微的彎起,她打開大門,人才走進去,原本的黑暗便被刺眼的光芒所取代。
夕顏時眨眼,又眨了眨眼,好不容易適應這樣的光亮,便見東方向晚正面無表情的端坐在前方,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直勾勾地瞪著她。
或許是基於這些日子以來的瞭解,即使他面無表情,即使他不言不語,可是她就是可以知道他在生氣。
氣什麼呢?夕顏沒有時間思索這麼多,她只是漾起一臉的甜笑,急著想要將自己的心情說給他聽。
可是她的笑容看在東方向晚的眼中,只覺得刺眼。
為什麼他耗了她努力這麼久,但她的笑容總是因為別人而漾起?
朱薇萍、駱震邁,甚至是龍承邦都能得到她的笑,而她卻總是只板著一張臉對他。
如今她的笑,對他來說只是一種諷刺,因為那抹笑不是因他而起,是因那愉快的約會而起。
或許是天下事無巧不成書吧!他今天親眼看見她嬌俏可人的身軀依偎在駱震邁的胸懷中,笑得那樣甜美、那樣可人。
此刻的他心裡慌張、憤怒,怕他真的就此失去她,更氣她不把他的努力看在眼底。
想到她依偎在駱震邁懷中的模樣,東方向晚置於沙發扶手上的手倏地緊握,那些慌張、憤怒和不是滋味全都兜攏成一團。
「你去哪裡了?」
冷冷的、沉沉的音調不復這些日子以來的溫柔,夕顏輕易的發現他的不同。
知道他不喜歡她和駱震邁出去,為了等會兒談論時氣氛可以平和些,所以她小小的撒個善意的謊言。「我和朱姐出去買些東西。」
木製的扶手幾乎快被他揉碎,聽到夕顏的謊言,他更加認定她的心虛,可是他卻沒有立時發作。
「買了什麼嗎?」
「呃,沒看到什麼喜歡的。」
「是嗎?」東方向晚霍地起身,然後頎長高大的身軀開始逼近夕顏。「我還以為你是忙著品嚐『公爵』的美食,和男人的懷抱,所以才什麼都沒買。」
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東方向晚語帶諷刺。
一聽到「公爵』』兩字,夕顏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纖細的身子跟著一僵,一股隱私被刺探的怒氣開始在她的週身蔓延。
「你跟蹤我?!」她抬頭迎視他的眸光,不敢相信的質問。
「你若不心虛,又何必怕人跟蹤?」東方向晚咬牙反問,全身的肌理已因憤怒而全數僨張。「你說,你為什麼要和駱震邁出去?」
「你該死的懂不懂得什麼是尊重?我並不是你的什麼人,我去哪裡你有什麼權利干涉?」
忍不住氣極的低咒出聲,方才想要和他好好談談的好心情全因這股氣憤而消失無蹤。
「你敢說你不是我的什麼人?」聽到她將彼此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東方向晚的心火更是熊熊燃起,炯炯幽深的眸緊緊的鎖住她。
「那請問我是你的什麼人?只不過是個好友的妹妹?還是個纏人的女人?在你心裡我從來都不曾重要,你又何必在意我和誰出去?」
「你……」是我的女人!這句話幾乎要衝口而出,但一想到夕顏膩在駱震邁懷中的畫面,這句話又縮了回去。
「你說啊!我是你的誰,你憑什麼管我和誰出去,你不是巴不得我趕快嫁出去,好讓你能夠順利的擁抱更多的權利和錢嗎?現在我如你所願了,不是更好?」
見他不答,夕顏更氣,更多的口不擇言全數都出了籠。
「你和駱震邁已經……」腦海驀地出現她身著白紗的嬌俏模樣,可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卻不是自己。
想到這樣的可能,東方向晚的心更慌了,也更急了,他一把將夕顏摟進懷中,天真的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她遠去。
可他那莫名其妙的行為卻讓夕顏急得大吼,這算什麼?他總是什麼都不說,總是任性的想幹嗎就幹嗎,她真是受夠了!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放開我!」夕顏氣急的大吼,不斷的拳打腳踢的想要推開他的懷抱。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如鐵一般的誓言突地傳進兩人的耳中,讓夕顏有了一刻的怔忡。
「對,你是我的,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所以我不准你放棄我。」東方向晚更加肯定的說,抱著她的手勁卻沒有半絲的松卸。
「你……」夕顏還想再說什麼,可是東方向晚卻已先一步低下頭,吻上她的櫻唇。
強勢的動作背後,有一股害怕失去的恐懼。
夕顏突地對他的舉動有了這樣的解讀。
驟地,所有的怒氣全數的抽離,她怔愣的看著他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臉,開始猶豫著自己是否該繼續掙扎。
最後,夕顏決定按照自己原本的計劃——和他談談,於是卸去怒氣溫和的說:「我們先談一談好嗎?」
「現在的時間不該拿來談話。」東方向晚劍眉微皺,想也不想的拒絕,然後再次不容夕顏拒絕的將唇貼上她的。
當兩唇相接,東方向晚那彷彿像是怕碰壞她的輕柔舉動,讓夕顏原本雜亂的心扉滑過一絲暖流,輕易便讓夕顏折服。
畢竟不管再氣、再怒,眼前這個男人終究是她兒近一輩子的想望呵!
所以她任由東方向晚擷取自己口中的蜜津,任由兩舌交纏,任由自己迷醉在他那難得的溫柔中。
一吻既罷,夕顏向來晶亮的雙眼透著一股醉人的迷濛。
「答應我,別離開我,別再去見那該死的駱震邁。」緊凝著她的眸,東方向晚這樣要求。
「我不能答應!」他可是我們婚禮中的伴郎,薇萍的另一半呵!她怎麼可能不再見他?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東方向晚的氣怒再次浮現,腦中突地想起龍承邦的活。
「可惡的女人,你究竟想要將我逼到什麼樣的地步你才肯甘休?」氣急敗壞的,不想再聽到她拒絕的東方向晚微微彎腰,攬腰一把抱起夕顏。
看著他的氣急敗壞,笑意逐漸染上夕顏的眸,明知故問,「你想幹嗎?」
「先緊迫盯人,然後再得人,跟著便得心,這是你逼我的。」東方向晚踩著穩健的步伐,像是背書似的,咬著牙將自己心裡的打算說出。
喝!他這既頑固又自私的男人開竅了?!
突然間,夕顏不想談了,還談什麼呢?他的步驟不也挺適合她用的嗎?
先得人,再得心,而她顯然已經得到他的心,那再得人又有什麼差別呢?
要談,以後多的是機會談,不是嗎?
「答應我,不要再和駱震邁見面。」在行進的途中,東方向晚再一次說出自己的介意,可是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夕顏的搖頭。
在氣憤紊亂中,東方向晚錯過她眸中的慧黠,也錯過她眸中的笑意,他站定床頭,然後微微的使力,將她拋上床。
「可惡!這是你逼我的,」
話一說完,東方向晚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再次將自己的唇貼上她的,雙手更是仔細的膜拜她纖細的身軀,滿意於耳中聽到的嬌吟。
至於能不能得到這小魔女的心,已經是屬於以後的事了。
反正只要是他東方向晚要的,勢必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更何況先來招惹的人是她,他有把握可以將駱震邁這個名字自她的心房裡除去,不管用什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