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雪、同樣的枯枝、同樣的紅梅、同樣的倚窗望梅,不同的卻是心中那股惆悵的感覺。
簽下那張賣身契已經兩天,銀舞彷彿是一個被遺忘的人一樣,除了送飯菜的丫環之外,她連王羽的面都見不著。
除了陪伴她的一室清寂之外,沒有人告訴她,她該做些什麼·她只好認份的待在自己的小天地之中,不曾踏出過房門半步。
沒有去探問自己的父兄究竟有沒有被釋放出來,因為和他幾次的交鋒下來,她可以肯定將軍雖是一個陰狠殘忍之人,但他的心高氣傲絕對容不得他做出言而無信的行為。
所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父兄必定被平安的釋放回家,和臥病在床的母親團圓。
她也曾想過,當犧牲自己的行為被家人知道之時,他們會多麼傷心和扼腕,可是傷心扼腕不過是一時,重拾的性命才是永遠。
突地,一陣雜音的腳步蘆傳來,總是為她送飯的天真小姑娘小梅用她微尖的嗓子,高聲的呼喊著。"方姑娘,爺兒請你到大廳去一趟。"
微微的回過身,銀舞不疾不疾地問:'"爺兒有說是什麼事嗎?"
"沒有!"小梅搖了搖頭,隨即又說道:"好像是因為姑娘的父兄來找爺兒,說是無論如何都要見你一面。"
父兄平安了、父兄來了!這兩個消息讓她心中一暖,但旋即想起自己現下的處境,又涼了泰半。
相見真不如不見呵!她急邁的腳步停了下來,倚在門口對外遙望,眼前那門檻是怎樣也邁不出去。
方家一向書香傳家,最重視的莫過於禮教,現下她一個堂堂的方家大小姐竟然賣身貝勒爺,對方家不啻是一項嚴重的打擊。
‥你怎地不走了呢?方姑娘。"差點迎頭撞上急速停下的銀舞,小梅仰著不解的小臉問道。"難道你不想見你的家人?"
‥相見不如不見呵!"一句喟歎道出她所有的心酸,雖然明知小梅不會懂,但心頭的苦澀教她再也忍不住了。
"好個相見不如不見。"豪邁的聲音自們外傳來,步入房內的正是帶著朗朗俊容的鑒鋒。
‥賤婢見過將軍。"銀舞舉起右手的繡帕屈膝行禮,隱忍的淚水被心頭殘存的自尊給逼了回去。
"起喀吧!怎地爺兒叫你,你也不去?你這賤婢當得可是一點也不賤呵!"他挖苦地說,每當聽到方銀舞疏離的自稱,他心頭就不自覺的燃起一把無名火。
‥賤婢不敢不去,只中近親情怯罷了。"見到他親自出馬,銀舞明白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素性淡然地回道。
噙著一抹難辨的笑,揮退了小梅,鑒鋒走近她身邊。"這要見與不見當然是由你決定,我不強迫你。"
‥如果可以的話……"總是忘了他的殘忍,銀舞方才興起的希望,隨即被他接下來的話給徹底摧毀。
"只是你父兄來勢洶洶的要為你討個清白,言語之中多所責備,可本爺兒不屑擔這臭名。"冷冷地說完,他得意的看著她眼中的希望之光盡滅。"若不是念在你已簽下那份賣身契,我想他們很可能已二度進了牢籠。"
"爺兒的意思是…"銀舞緊絞著手中的繡帕,心中已有不祥之感。
"留下來是你自個的意思,本該由你自個兒去說明白,別讓爺兒落了個強搶民女的污名。"雙手環抱在胸前,鑒鋒輕鬆的享受市自己再次勝利的快感。
聞言,銀舞不禁搖晃地退了兩步,既然將軍不想擔這污名,豈不擺明了要她當一個貪戀富貴的女子?
不管是為婢為奴或為侍妾,反正她是走不出這將軍府一步,旁人怎麼說她並不在乎,但一旦危及方家的聲譽,她就不能不顧。
其中的原由她不能說,也不想說,可除了她當著父兄之面,擺出貪戀榮華的姿態,否則他們是不可能離去,這兩難的局面自己又該如何了,
‥你懂得了!"再次逼近方銀舞的身邊,鑒鋒挑起她細緻的臉蛋,審視著她眼中的痛苦難當。
其實他堂堂一個貝勒爺加上白虎將軍的名號,就算真是要了方銀舞,方家也是無話可說,所以驅離他們不是難事。
他會要她出面,當然是懂得她的盤算,也知道她會怎樣了結這個小小的麻煩。
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讓她兩難,故意要讓她面對父兄不齒的臉色。
"賤婢懂得該怎麼做了。"銀舞認命的回答,既然已錯了,那乾脆就錯到底吧!
想不到將軍不但想以一張賣身契買斷她的一生,還殘忍的要她親手斷了自己的後路,割捨這十餘年來的骨肉親情。
"懂得就好。"鑒鋒頷首,再次意外於她的表現。
她不會哭天搶地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因為她一向不是這樣的女人,可是在面對這樣的事時,她竟如此平淡的接受,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本以為她就算懂得該如何去做,也會以憤恨的態度和話語譏諷他的殘忍,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做的就接受了。
默然地提高右腳,一步跨了出去,帶著悲痛的心情,銀舞的小碎步一步快過一步,既然己經決定了。她就不容許自己有絲毫的後悔。
鑒鋒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曲折的迴廊之後,那背影所散發出來的寂寞,讓他冷絕的神色褪去,留下的是一抹不忍,但他隨即抹去心頭上的那抹不忍,因為她只是個女人,不配得到他憤怒以外的情緒。
曾經以為死別就是人生最大的傷痛,如今才知原來生離才是至慟。
站在大廳的們外,銀舞看著睽違一個月之久的父兄們,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委屈頓時全湧上心頭。
曾幾何時,她是他們捧在手中的寶貝,而今日以後,他們或許會對她棄如敝屐、不屑一顧。
靈動的雙眼隨著思緒而黯淡,強逼回眸中的淚光,漾起一抹含悲帶苦的笑容,銀舞深吸了一口氣才步人大廳之中。
"爹、大哥、二哥,你們別來無恙吧!"她冷靜的立於廳中,和三位她最親愛的家人問好。
"銀舞,真是苦了你。"方松柏老眼泛著淚光走向她,執起女兒冰冷的手,不捨地說;"現下我們都已平安,你也應該可以回家了吧!"
"不辛苦。"銀舞笑了笑,緊握著父親的手,沒有放開,‥將軍待女兒極好,又願意遵從女兒的意願放了父兄們,有什麼辛苦可言呢?"
"我知道將軍宅心仁厚,但你一個大家閨秀獨自待在這兒總是不好,快和我們回家吧!"方守義對於妹妹的話皺起眉頭,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卻不便在此詢問,於是連忙勸道。
"回家?!"只怕今生她都沒有機會再踏人方家一步了,銀舞在心中悲喃。
"是啊!我們是特地來接你的,將軍也說了,他不會阻止你回去的。"方守節也跟著說。
看來將軍已經成功的將回不回家的責任全推給了她,一陣苦澀湧上喉頭,卻被她強逼回去。
‥你們回去吧!妹妹待在這兒挺好,暫時不想回去。"銀舞淡然地說,明知道句話會引起父兄們多麼大的怒火,但她卻不得不說。
倏地放開女兒的手,一向遵守禮教的方松柏怒氣勃發。"你說的是什麼話?你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怎可長久在這作客?簡直不成體統。"
‥是啊!銀舞,你快別惹爹生氣了,有什麼話還是先回家再說吧!"古守義也跟著勸道,對於她的話也有些不悅。
"大哥,我說過不回去了。"銀舞忍著哽咽背過身,悄悄地以繡帕拭去眼角的淚光。"跟在將軍身邊,我會有數不盡的財富榮華,方家又有強大的靠山,有什麼不好?"
"什麼?!"方松柏的大掌往身旁的茶几一拍,發出極大的聲響。"你說的是什麼瘋話?我平日是怎麼教你的,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你這樣沒名沒份的跟著將軍,街坊鄰居會怎麼說?"
"沒名沒份又如何?我和曾志豪不也有名有份,到頭來還不是被退婚?"銀舞旋即回身,以倔強的語氣應道:"街坊鄰居怎麼說我,又有什麼關係?他們在方家沒落的時候。又做了些什麼?"
"銀舞,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受了很多委屈,也知道曾家的退婚給你很大的打擊,可也沒有必要這樣糟蹋自己吧!"
方守節一臉不敢置信,沒想到平日最受禮教的妹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令他們無法接受。
"你……"方松柏被氣得坐倒在椅子上,方家兩兄弟連忙圍了過去。
方守義見父親胸口急促地起伏,連忙轉頭對妹妹喝道:"還不快和爹爹賠個不是,瞧你把爹爹給氣的。"
銀舞撇過了頭,冷硬地道:"我說的是事實,我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還說!"見父親的怒氣又要冒起,方守節也發怒了。
‥你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我不是變得可怕,只是不再天真。"她疲憊地說,心中的痛己經讓她支技不住,只想趕快結束眼前混亂的狀況。
‥反正我已讓曾家退了婚,清白對我也沒有什麼用,將軍這兒要啥有啥,我又何必回去讓旁人指指點點?"
"怕被旁人指指點點,就別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情來,"方松柏大吼一聲。聽到女兒無恥的話,簡直是氣紅了眼。
"若不是我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情,你們此刻焉有命在?"銀舞佯裝神氣的說道。
"銀舞,你下賤!"方守義衝動的甩了一個巴掌在她白皙的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子立刻浮現。"你以為我們很希罕留這條命嗎?"
你們不希罕,可是娘和我希罕啊!銀舞在心中吶喊著,但卻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在乎。
她捂著自己的臉蛋,痛徹心扉,自小到大家人沒有打過她一次,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就算不是,反正我已經決定留下,你們多說無益,還是快走吧!"她一臉漠然,彷彿驅趕的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幾個陌生人。
話聲一落,另一個巴掌再次加諸在銀舞的頰上,方守節怒氣騰騰地罵道:脅這樣作踐自己,簡直跟個無恥的妓女沒有兩樣。"
被打偏了頰,銀舞的淚終於落下來,只是被她悄悄的拭去。"我是無恥,你們就當方家沒生出我這個女兒吧!昔日的銀舞已經死了。"
‥好!我就當方家沒生你這個女兒。"方松柏的一句話斷絕了父女之情,也斷了她和方家的情份。"守義、守節,我們回去從今以後方家沒有銀舞這個女兒。"
說完,他便領著兩個兒子怒氣沖沖的離去,甚至沒有再回過頭來看銀舞一眼。
瞧著他們的背影逐漸遠去,銀舞再也忍不住的癱在地上,連著數日來的委屈和現下的心痛全放聲痛哭出來。
那淚像是哭不盡似的,一滴接著一滴,模糊了她的眼,如果真的可以,死是不是會簡單一些?
銀舞這樣自問著,所有的親人都已經離她遠去,她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真的不知呵!
看著方銀舞承受著他給予的懲罰,鑒鋒原本該要得意的心情,卻因她那不曾斷過的淚陰暗著。
隱身在珠簾之後,他親眼看著她以貪婪之姿驅離了自己的親人,因為知道這樣會讓她痛苦,他才要她這麼做。
只是真看到她那痛極的神情、茫然的眼睛,及那不斷落下的淚時,他竟生平第一次感到後悔。
他不禁想著,這樣是不是對她太過殘忍?只為了一句"邪惡的登徒子",她真的就要受這樣的責罰嗎?
心頭的自責讓鑒鋒走到她身邊,不發一語地彎腰一把將她抱起,任由她的淚濕了他的衣襟。
送她回房,輕巧的將她放在床上,他審視著她的兩頰,以食指輕柔的摩搓著上頭的紅腫。"痛不痛?"
"痛極了!"銀舞對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視而不見。含恨的眼神透著淚光直接射向他。
她的痛不在於兩頰,而在於她的心,父兄們那一句句的指責恍若一枝枝銳利的箭,將她的心射插得破碎不堪。
"恨我嗎?"迎視著她含恨的眼神,鑒鋒輕聲問著。
‥恨極了!"同樣的三個字,既是痛極,亦是恨極,她的心正承受著無比的煎熬。
‥很好!"對於她的答案,他沒有氣憤,僅是點了點頭,狂妄地說:"我就要你恨我,因為待在我身邊的女人只能選擇愛我或恨我,顯然你已經作好了決定。"
"被人恨是一件很得意的事嗎?"銀舞衝動的揮掉他停留在她頰上的手,不能忍受他碰她一絲一毫。
這樣霸氣、狂妄的男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殘忍的人,但自己卻不能對他有任何的反抗,只因為他主宰了她的一切。
他要她笑,她就得笑;他要她悲,她就得悲,光是想到這點,眼前的他就教她作嘔。
而他竟然還無視於她的恨意,甚至為此而沾沾自喜。她真的不懂,他究竟要的是什麼,
鑒鋒執意地再次撫上她紅腫的臉頰,那溫柔的動作像是在魅誘,語氣卻低沉得像是警告。
"若是你不能選擇愛我,那麼被你懷恨也無所謂,因為這兩種情緒都夠強烈,適合用在你我之間,"
"爺兒又愛過了誰,憑什麼索取別人的愛與恨?"因為心痛,所以顧不了那麼多,此刻的銀舞看不得他那閒適的表情,執意惹起他翻天的怒火。
"就憑我是我,一個貝勒爺加上一個將軍的名號,難道不夠格索取別人的愛恨嗎?"鑒鋒的回答一樣囂張、一樣狂妄,那種天生自然的自信為他的話添了許多的可信度。
銀舞撇過頭,再次逃離他的觸摸,挑釁地說道:"就算是當今天子,能取的也是別人的身,不一定取得到別人的心。"
"你意思是即便得到了你的身,亦得不到你的心嘍?"危險的瞇起雙眼,他的語氣更沉了些。
對他而言,她這一番話就像是戰帖一般,愈加挑起他想征服她的慾望。
於是他的巨掌開始轉移陣地,由她紅腫的臉頰來到她細緻的頸項,甚至還不斷的往下探去……
‥為什麼?"銀舞扭曲著身子,閃避著他的觸摸,卻被他只手制住她的蠢動。"難道這一切的苦,真的只是因為我曾經污辱過你一句,而且那時我甚至還不知道你就是高高在上的貝勒爺?"
這兩日來,她認真的思索過這個問題,他不該是這樣一個心胸狹隘的人,畢竟能成就白虎將軍的威名,需要的正是泱泱大度的胸懷。
‥我說過我從不允許別人,尤其是女人污辱我。"鑒鋒再一次重申這個有些薄弱的理由。"但也或許是因為你眼中那份不同於其他女子的不馴和誠惶誠恐,讓我有了探索的慾望。"
‥就因為我沒有對你馴服,所以你要這樣對我?"銀舞不可思議的低喊出聲,他竟是一個如此任性妄為的人。
‥沒錯!"他的手仍不住的攻池掠地,轉向她胸前的渾圓。
天啊!難道自己真是被一個無心之過害了嗎?那麼現在她對他馴服是否來得及?或許不再保有清白之身,可是卻能讓他不再來打擾她的心。
‥原來你要的只是我的馴服,那麼我可以立刻給你。"銀舞輕易放棄了,只求不要再繼續承受他的無情。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我不得不說我真是錯看你的勇氣了。"鑒鋒罷手,搖頭歎息著,彷彿歎的是自己將劣石看成了寶玉。
就在他的手撤離,讓她頓時鬆了口氣的時候,鑒鋒眼中忽地精光一閃,再次以言語逼近她。"可惜己經來不及了,你已經引起我索討你的心的慾望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她真的快要被他的狂妄給逼瘋了。
‥我要的是你這裡真心誠意的臣服,而不是你口頭上的臣服。"他的指尖抵在她的左胸,宣告性地說道。
"不可能的。"猛烈地搖著頭,銀舞用力地伸回雙手環在胸前,彷彿這樣就能抵禦他的掠奪。
他那認真的眼神教她害怕,也教她無措,她怕如果真的有一天,恨成了愛,那她該如何自處?
畢竟他是貝勒爺,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不知凡幾。給他真心不啻是將自己的心丟迸浩瀚的大海中,根本不可能獲得他的相等對待。
她不要,她要緊緊的守護好自己的心,即便這會惹來他無情的折磨,她也不在乎。
"不可能嗎?"鑒鋒揚起邪笑,從小到大只要是他要的,沒有得不到手,眼前的她也不會是一個例外。"我會讓它成為可能。"
用力的撥開她環在胸前的手,他的雙手恍若想要探心一般的在那週遭流連忘返。
"不會的……不會的……"銀舞狂亂的否定他的話。他那陌生的撫觸引起她的一陣輕喘。
"現在我能要了你的身子,總有一天我也會要了你的心。"彷彿宣誓一般,他俯身在她的耳際認真地說道。
‥我不要……我不要,…不要……"察覺了他的意圖,她抗拒著,可是嬌滴滴的她,怎敵得過他的堅持?
她顫抖著身子放聲狂喊,卻教他狂肆的唇舌給逮個正著,在她櫻唇裡恣意的翻攪著她的甜蜜。
直到再也無法忍受這樣放肆的掠奪;銀舞在迷濛之間,用力的闔上貝齒,將他的唇咬破了一大口。
見鑒鋒抬起頭來,泛著血絲的嘴角,再加上他臉上那陰晦的表情,讓她巨烈的打起哆嗦,她不住的往床角縮起,不以為自己能承受他的狂怒。
可是他反而笑了起來,但那笑卻顯得十分陰驚,讓她更加害怕,夜跪雪他的勇氣在他的凝視之下全消失不見了。
男人與女人之間,本就存在著許多不公平,在此刻更是異常明顯。
鑒鋒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光源,在陰暗中的他看起來愈加可怕,銀舞害怕的想逃,可是卻發現自己無處可躲,只能拚命的往床角縮去。
本該任由他恣意妄為,因為她已賣身予他並沒有反抗的權利,可是他剛剛的宣告駭著了她,才會引來她如此激烈的反應。
可望著他陰驚的表情,現在她後悔了,她該任由他取走她的身子,只要守護好自己的心便行了。
‥很好,很高興你已經恢復了精神。"鑒鋒以食指揩去嘴邊的血絲,一把抽出了自己的腰帶,彎身逼近她。
"你……你想……做什麼?"渾身的哆嗦讓銀舞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斷斷續續地問著。
"想要你。"宣誓著他的權力。他用力的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用自己的腰帶將她的雙手緊緊的縛住。"我說過,凡是我要的東西,沒有要不到的。"
"不要這樣……我……"她使勁的掙扎著,可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卻敵不過武功蓋世的鑒鋒。
綁好她的雙手,將腰帶的另一端縛在床頭的橫槓上,他噙著一抹詭笑審視著他的獵物。
"相信嗎?我會讓你求我要你的。"鑒鋒微瞇了雙眼,褪去了自己的外衣,爬上了床,攫住她的下頷,信誓旦旦地說。
"不可能的,你…你快放開我……"銀舞不住的扭動著身軀,想要掙脫手上的束縛,卻怎也做不到。
不理會她的否認與掙扎,他殘忍的一把扯開她的衣服,就連裡頭那艷紅的肚兜也不放過。
當她渾身赤裸的橫陳在他的面前,她知道今天是怎麼躲也躲不掉了,她索性認命的閉上眼,咬緊牙關,準備承受他的折磨。
鑒鋒看著她白皙、沒有一點兒暇疵的肌膚,忍不住地發出讚歎。
那個退了婚的曾志豪可知他放棄的是什麼啊?
不,曾志豪永遠都不可能會知道!因為這個嬌軀永遠會為他所有,這是他可以肯定的事情。
他的手緩緩的伸向他的獵物。不在乎銀舞緊閉的眼眸和顴抖的身軀,只要是他要的,即便玉石俱焚。他也會要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