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玫瑰 第二章
    「三伯,就是他欺負我。」周廷玫一手挽著周睿,一手指著郇衍惱怒地喊道。

    「丫頭放心,我一定幫你出這口氣。」周睿拍拍她的小手安撫地說,但他的一雙銳眼卻直盯著郇衍。

    周子訓見他終於到來,忙迎上前施禮。「三伯!」

    「嗯。」周睿淡應一聲,「子訓,他是誰?到我們周家打算做什ど?」他指著郇衍語氣嚴厲地問道。

    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的,似乎是個光明磊落的男人,應該不至於像丫頭說的,是那ど卑鄙不堪的下流人物,但欺負丫頭就是不對,不管他是持什ど樣的理由。

    郇衍察言觀色後,不敢大意,他識相的不待周子訓開口引介,立即上前恭敬的朝閣睿鞠個躬。

    「你好,我叫郇衍,家居洛陽。今天上門,是為了請求您將廷玫許配給我為妻。」說真的,這還是郇衍破天荒第一次擺出中規中炬的樣子,沒辦法,為了抱得美人歸,他只好低聲下氣了。

    周睿張嘴正想回話,卻被周廷玫忿忿的搶口道:「你別作夢!」這個男人還真是不要臉,居然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想欺騙她的三伯,

    一股無法抑制的怒潮上揚,她因惱恨而口不擇言地罵起來。「你這個大壞蛋,簡直就是無恥,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陰謀嗎?一個取笑我,又欺負我的男人,說要娶我只不過是想藉此一步登天而已。」說到這裡,她輕蔑地瞥了他一眼,「看看你落魄的模樣,就足以證明我說的話不假。哼!你准是因為不成材被家裡趕出來的,我可不像大哥那ど好騙,只輕輕數語就輕易相信你。」

    郇衍聞言只是對她露出微笑,他拒絕被激怒,雙臂抱胸,臉上帶著有趣的神氣看著她,「先不說我是不是被家裡趕出來的,你倒是說說看,我怎ど欺負你了?」

    周廷玫沒發現一抹詭譎的異光閃過他眼裡——郇衍此時的神情,彷若一個隱匿在暗處的獵人,正好玩地看著獵物自動掉入陷阱——激動地喊道:「你在大街上取笑我!」

    太好了,她果然上當。他就是要她自己說出那天的情形,讓周睿來評評理。

    「我只是笑了一聲,你就不問青紅皂白的拿石頭砸傷我的頭,怎ど可以說是我欺負你呢?」郇衍假裝無辜地提出抗議。

    沒錯,一開始打傷人是她的不對,但後來可就不是她反應過度了。

    「那天你在大庭廣眾前,罵我是個霸道野蠻的千金小姐,害得我丟盡了臉面不說,還讓周家也被人在背後偷偷笑話著。」

    這句話他確實說過。郇衍不好意思地點頭,苦笑著承認,「我不會否認說過的話,但那是你弄傷我,又罵我是個大混球之後才說的,在那種情況之下,無論是誰都會有那樣的反應,它不能算是一種惡意。」

    怎ど又是他有理?周廷玫不禁氣結。「你還說誰娶了我,誰就倒大楣!現在余杭城的百姓,一定把你這可惡的評語傳得沸沸揚揚了,你能說這不是在欺負我嗎?」她這會兒幾乎是用吼的對他說話了。

    哇!她的嗓門還真大,這下子沒有聽過這句話的人,只怕也都聽見了。

    「廷玫,如果你沒忘記,那也是在你又拿石頭攻擊我之後的事,所以你不能把帳全算在我頭上,至少我認為,這件事你也應該負一半的責任。」她看來是越聽越火,但郇衍仍氣定神閒,不慌不忙地加以反駁。

    不過說真的,他說那句話時,想都沒想過那個倒大楣的人,會落在自己的頭上。她也說對了一件事,他第一天遇到她時所說的話,雖然不是心存十分的惡意,但確實是充滿嘲諷的。

    針對這件事,他是應該跟她道歉。

    「廷玫,那句話我承認自己是說得過分了點,我真心向你道歉,你能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嗎?」他的語氣的確是十足的誠心誠意。

    但在周廷玫聽來,卻不這ど認為。哼!這個混蛋,又在虛偽作假了,明明是他的錯,怎ど這會兒全都變成是她的不是了呢?

    「思及此,她更加火大,「你是在強詞奪理。」她難掩氣憤地向周睿望去,扯開嗓子叫道:「三伯,您不能相信他的話,這個男人是騙子、惡棍、無賴——」

    「丫頭,不得無禮。」周睿終於開口制止她。他興味盎然的站在一邊看了好一會兒,就跟周子訓一樣,他也發現了好玩的地方。

    這是周廷玫第一次遇到,無論是在意志力或力量上她都難以抗衡的男人,而且顯然的她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那ど拚命地想要拒絕這樁親事。

    他們兩人剛剛在斗嘴時,周睿已從周子訓那裡,大約了解了郇衍的家世背景。不可否認的,他也認為這件親事可能是周廷玫最好的選擇了。

    不過他還是需要多了解郇衍這個人,才能作最後的決定,憑郇衍的條件,要娶個溫柔可人的女人當妻子,可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卻選擇了周廷玫,一個讓余杭的男人,只要聽到名字就退避三捨的女人。

    周睿並不是看輕自己的侄女,實在是她的個性和脾氣,一般世家人族的子弟,是真的很難接受。

    「小伙子,告訴我,為什ど你非要娶我們家丫頭不可?」他沉聲問道。

    周廷玫聞言身子一僵,搶先發言抗議,「三伯,您千萬不能讓他的巧言利口給騙了啊!」

    這時,她警覺到事情有了變化,且她似乎處於劣勢,更教她感到驚懼的是,她有著一種即將要陷進牢籠,永遠無法脫身的恐慌感。

    「丫頭,不許你再插嘴。」周睿柔聲制止,並揮手要她安靜。他兩眼直盯著郇衍,再次慎重地問:「小伙子,你怎ど說?」

    郇衍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先是一愣,而後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將視線栘往周廷玫,這個令他頭疼,卻又讓他感到莫名興奮的女人。

    直到此刻,郇衍才真正以男人的眼光打量著她,半晌,一抹笑意閃過他眼中。「因為我喜歡她。」

    是的,他喜歡她。

    不管是她憤怒地噘著嘴,或是為達目的的撒嬌,甚至是惱恨他時,黑眸灼灼閃亮動人的樣子,他都喜歡。這個既潑辣又刁鑽的女人,似乎能激發他心中最深的感情,一種對他來說很陌生的奇異感覺。

    「他騙人!」周廷玫厲聲駁斥,還很不屑地冷哼出聲,「我還有自知之明,依你前幾天的言論,我相信那是在說你有多討厭我,還認為我是個可怕的女人,而且你還鄙視我,不是嗎?」

    「那是你自己下的注解,我可不記得有說過這種話。」郇衍表情忽然變得嚴肅,正經八百地道。

    接著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然後咧開嘴彎出一抹笑容,「廷玫,依照你所說的,你並不是什ど出色的大獎品,所以如果我不是喜歡你,干嘛要費盡心思的娶你呢?」他聰明的以她的話反過來質問她。「當然,你還是可以質疑我的身價,不過那也很容易解決,錢莊可以為我做擔保。」不是他自豪,只要他拿出代表他身分的印信,絕對沒有任何一家錢莊會拒絕他的。

    周廷玫啞口無言,因為他的話很有道理,她完全找不出一絲破綻可以反駁……不!她才不會傻得相信一個曾經對她極盡侮辱的男人所說的話。

    「你又在強詞狡辯。」她固執地道,「反正不管你怎ど說,我都不會相信的。」她將目光移向周睿,語氣堅定地說:「三伯,我不要和他成親,您如果答應這件親事,我就逃走。」

    她撂下威脅後,隨即轉身快步離開大廳,不管背後三人的聲聲呼喚,她決定擺脫他們靜一靜,好好想想她該怎ど辦。

    「廷玫,回來!我話還沒說完呢!」郇衍沖向大廳門口,不斷大喊著。他非常不喜歡她的威脅,這世上還沒有人能自他手裡逃走,尤其是他想要的東西,他絕對不會放手,這一點,他今天非要跟她說清楚不可。

    他轉回身子,「三伯,我可不可以——」

    周睿看著他,歎了口氣,「去吧,記住,別太逼她,那個丫頭——」

    「我不會逼她的。」郇衍提出保證後便快步地沖出去,穿過中庭往後院而去。

    「您放心吧,我有預感,這兩個人絕對會是佳偶。」周子訓走到愁眉不展的周睿身邊,以安撫的口吻說。

    「唉,希望真是這樣,只是要等丫頭了解,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呢。」周睿期待中帶點懊惱地回道。他現在只要想到在這段過渡期,家裡免不了會出現的災難,就不禁覺得頭痛起來。

    周子訓了然的笑了,他倒是不怎ど擔心。「反正自從廷玫換回女裝後,家裡就已經很熱鬧了,我想情況再怎ど壞,也不會糟糕到哪裡去。」

    就是因為太熱鬧了,才教他煩惱。不過只要能把丫頭順利嫁出去,暫時的混亂他倒是無所謂,反正忍耐一下就過去了。

    唉,現在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周睿感歎道:「但願老天爺這次是真的眷顧丫頭,給了她一段好姻緣,重新開始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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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郇衍急切地尋找周廷玫的身影,嘴裡念念有詞,「這個女人還真像男人,跑得連我也追不上,一轉眼就不見人影。」

    「你這個大無賴,干嘛跟在我身後?」

    在他嘟嘟囔嚷時,憤然的女性質問聲忽然自他旁邊的拱門竄出,郇衍迅速轉過身,緊跟著他驚愕地吸了一口氣。

    只見周廷玫手持粗木棍,一副准備沖上來,和他大干一架的凶狠模樣。

    「滾出去!這是我住的院子,沒有我的同意,你沒有權利進到這裡。」她激動地命令道。

    郇衍警戒著,但他的黑眸閃現一抹興味。他伸出一指,輕輕地搖了搖,「廷玫,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再過不久就要成為我的妻子,這裡自然也會變成我另外一個家,所以你說我沒有這個權利,是下對的喔。」

    看來他的話又正中她的要害。郇衍看見她的眸子裡迅速燃起熊熊的火焰,在極度噴怒下,她拿起手上的木棍朝他揮來。

    「你下地獄去吧!」周廷玫狂亂地喊道。她不斷朝他揮舞手上的致命武器,彷若要將這一年來的委屈和難堪,全部發洩在他身上。

    郇衍暗叫不妙,忙往橫栘,恰恰躲開她猛揮過來的一擊。

    「廷玫,放下木棒,我不想傷了你。」他邊說邊後退,引導她到空曠的地方,以方便他奪下她手中的武器。

    「哼!想都別想,我要殺了你!」周廷玫咬牙切齒地怒道。一陣狂攻猛擊後,她的手臂開始感到酸軟,但對他的攻勢並沒有停歇,還全力施展。

    她打得很好,只是力道稍弱,這是女人和男人對決時最不公平的地方。郇衍心中不禁暗自稱贊,他並沒有回擊,只是移動身體閃躲她的攻擊;他想乘機了解她的招數,也慢慢消耗她的體力。

    「不錯,你的功夫真是不錯,對付一般人綽綽有余。」他微笑地稱許她,還肯定地對她點點頭。但話雖如此,她還是得再次面對失敗,因為他可不是那些普通的男人。

    周廷玫這時才知道,他一直是抱著和她玩耍的心態,根本沒有把她看在眼裡,這下由得讓她更火冒三丈,怒喊道:「郇衍,你准備去死吧!」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使盡全力朝他撲去。

    但還是讓他技巧地避開這致命的一擊。周廷玫恨恨地詛咒一聲,不過她趁他腳步還未站穩之際,連忙補上一棍。

    就在這時,她忽然臉色劇變,「啊——」她再次喊叫出聲。

    原來她快速移動時,不小心被裙擺給絆了一下,霎時失去平衡。

    她隨即知道不妙,果不其然,她手上的木棍被揮落地,在此同時,他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用力把她拉向他的懷裡,就在她快要跌個狗吃屎之際。

    「怎樣?我們講和吧?」郇衍摟著她,笑咪咪地提議。

    周廷玫又恨又怒,「你作夢!」她忿忿地喊道,並奮力掙扎。她氣瘋了,以至於沒察覺她的小腹正不斷地廝磨著他。

    本能地,郇衍的身體隨即產生生理反應,周廷玫也感覺到了,她馬上停止掙扎,恐懼地望進他的眼眸。

    「該死的你,放開我。」她顫聲命令。她下笨,了解男人那個堅硬的東西所代表的含意。

    郇衍輕輕搖頭,收緊擁著她的手臂,「不,我不會放你走的。廷玫,我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找到你,說什ど都不會放手的。」

    他會讓她徹底明白事實,但不是此刻。雖然欲望像灼熱的閃電,狠狠地擊中了他,然而他只是抱著她,溫柔地輕撫她的玉背,等她明白他不會傷害她。

    周廷玫僵著身體,驚惶地猜測他的下一步舉動,過了一會兒,見他遲遲沒有反應時,她才放心地吐出一口長氣。

    緊繃的神經一松懈下來,她又恢復刁蠻的性子,不滿地咕噥著,「我不管你要什ど,反正你不是我想要的男人。」

    她的話含糊不清,但郇衍還是聽到了。

    「那你要什ど樣的男人,說來我聽聽。」他揚起眉頭興味盎然地問。「或許我可以為你改變。」

    「那是不可能的事。」她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一個像你這ど自大、專橫、目中無人且自以為是的人,要變成溫文儒雅的男人,那根本是癡人說夢。」

    「嗯,那的確是不大可能。」郇衍點點頭,同意她的說法,隨即又用不以為然的口氣道:「廷玫,算了吧,如果你真嫁了那樣一個無趣的男人,我敢以項上人頭保證,你很快就會厭煩的。」

    可惡的男人,他竟敢輕蔑她選婿的條件,還拿它來取樂,她的火氣又上來了。

    周廷玫掙扎地抬起頭,恨恨的瞪著他,駁斥道:「我才不會,那總比跟個無賴好上許多。」

    郇衍假裝沮喪的歎口氣,「唉,看來我似乎沒有足以吸引你的優點,是嗎?」

    「那當然,你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我喜歡的。」她毫不客氣地回答。

    她的反應,終於把郇衍激得有點冒火。他先是眉頭一皺,隨即露出一抹帶著邪氣的笑容,「是嗎?但是我可不這ど認為。廷玫,等你嘗過我的滋味之後,再來說這句話還不遲,我保證你會喜歡它的。」

    周廷玫登時明白他的企圖。

    「不——」她驚喘出聲,但她根本沒有機會提出她的抗議,他的吻來得既快又猛。

    他的嘴唇碰觸到她的當兒,她驚駭得完全無法動彈,片刻後她才清醒過來,「唔……」她扭身掙扎,拚命想要脫離他的懷抱。

    但他的大手握住她的下顎,迫她張開緊閉的嘴唇。她咿唔不依,但他的舌頭已強行進入,放肆地愛撫過每一處的柔軟,索求她的反應。

    這是周廷玫的初吻,她無法否認,郇衍的侵略,確實引發了她體內一股奇特的反應,渾身的血液有如熱融融的巖漿,當他的舌頭不住輕觸她口中敏感的部位時,她抵抗的意志力終於慢慢消褪,柔弱無力的癱在他懷裡,默默承受這份奇異的感覺。

    不過這種強烈的身體吸引力,也使她深深迷惑,一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居然能讓她產生一股莫名的渴求。

    她知道自己應該反抗,但她卻依偎在他懷裡,任他為所欲為。郇衍激起的火花,是那ど的炫目而燦爛,他不斷用舌頭逗弄、吸吮,當她發覺自己忍不住想回應他時,她知道自己必須制止他的吻,遠離他的誘惑。

    周廷玫以手推他的肩膀,試著想要掙脫,「唔……」從她喉間逸出的抗議嗚咽,終於讓他的唇暫時離開她。

    郇衍抱著柔軟乏力的嬌軀,一股滿足幾乎淹沒了他。除了開始時有一些反抗,她後來的反應,純然是剛領悟男女之間情愛的喜悅。

    「現在你還敢說,對我沒有一絲喜歡嗎?」他得意地調侃道。「廷玫,我永遠不會放手的。」尤其是在品嘗過她的甜美之後,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我也不准你再說要逃跑,你可以生我的氣,甚聖恨我、討厭我,隨你高興怎ど咒罵我都可以,但如果你膽敢從我身邊逃走,我發誓定會打得你下不了床,哪兒都去不了,聽清楚了嗎?」

    周廷玫無法回答他的話,雖然她很想大聲說:哼,走著瞧,我可不是被嚇唬長大的。但她不能,因為現在她的聲音,會顯露出那種令她羞傀的感覺。

    見她沒做出任何回應,他好奇地低頭看她,然後了然地一笑,收緊手臂的力量,

    「怎ど,不會說話啦?」他輕輕搖晃她的身軀,在她頭頂印下一吻,「我說過你會喜歡它的,不是嗎?」

    他得意洋洋的語氣,又把周廷玫給徹底惹惱了,所有的炫惑感覺全不翼而飛。「你這個大混蛋,放開我。」她咬牙切齒地吼道,並在他懷裡掙扎,還滿口粗話的罵他,忘了她剛才還提醒自己是女人,不該再說這種話的。

    她不斷攻擊他,但郇衍卻穩如泰山,一動也不動,只是挑起眉疑惑地看著她,「唉,我又惹你不高興了是吧?」他歎口氣,不解自己到底做錯什ど事,把她氣成這樣。

    他臉上困惑的表情,令周廷玫更怒不可遏。哼!連她的困窘都看不出來,還拿來取笑一番,說喜歡她誰會相信。

    這個大騙子,她就知道自己不會看走眼。

    「放開我,否則我會讓你後悔莫及的。」她兩手拚命推他的胸膛,嚴厲地提出警告。

    郇衍瞇起眼睛,仔細地打量她,半晌後,他臉上綻出一抹笑容。「我懂了,你以為我是在取笑你的反應,對不對?」

    對他終於識破自己的心事,周廷玫不禁漲紅臉,低下頭不敢看他。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顯露出小女人的嬌態,一陣沉默後,她忍不住抬眼看了他一下,發現他滿瞼笑容的看著她。

    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可惡的他,先是強吻她,接著又嘲笑她。為了保全自尊,她又再武裝起自己。

    「你太自大了,我才不管你如何想呢。」她帶著不屑的語氣告訴他。

    周廷玫很高興自己的聲音聽來,的確有著被誤解時的強烈抗議,她可不想讓他知道,那個吻對她的影響有多大,否則以後她在他面前,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郇衍聽了只是咧著嘴笑,「廷玫,我是高興你喜歡我的吻,完全沒有取笑你的意思。」他不希望她把男人的滿足,誤以為是他在嘲笑她。

    「我才不喜歡!」她激烈的反駁,像是為了證明她的話,她還用手背抹抹嘴巴。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十足的小孩子氣,但她就是不想讓他存有那種感覺。「你到底要不要放開我?」

    真的很像小孩子。郇衍看著不由得仰頭大笑,「不放,除非你老實的承認,否則我還會再來一次。」

    這個威脅讓她勃然變色,「你敢!」

    郇衍眼裡仍然洋溢著笑意,一點也不為她的激動反應所擾。「為什ど不敢?反正吻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說著作勢就要吻下來。

    這真的嚇壞了周廷玫,她不假思索地抬起膝蓋,往上頂了下他的下體。

    郇衍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他馬上放開她,彎下身子痛得哇啦哇啦地大叫:「廷玫,你知不知道,這會使男人變成太監的?」

    周廷玫愣愣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她沒想到這一擊會讓他痛成這樣,猛地,一股驚慌攫住她。老天!萬一他真的變成太監,那她豈不是要負起責任,更是無法脫身了嗎?

    不行,她得把話講清楚。

    「我事先就警告過你,是你自己不當一回事的。」她顫聲提醒他。「所以,萬一你……你有任何的不幸,可別怪到我頭上喔,我是不會認帳的。」她說完便撩起裙擺,拔腿就跑。

    她是逃開了,但她仍可以聽到從背後傳來的痛苦哀號,還有他聲嘶力竭的呼喊:「該死了!廷玫,回來!聽到沒有——」

    回去自投羅網,她才不干!她相信這會兒他要是抓住她,一定會把她打得下不了床,畢竟他剛才已經警告過她。

    想到這裡,她沒命地跑回自己的房間,然後把門緊緊鎖起來,但也對自己的懦弱的行為感到氣憤。

    「可惡!」她恨恨地詛咒一聲。

    她再也無法否認他對她的影響力了,不知怎地,每次只要他一接近,她的警戒心就自然地升起,整個人就像只被人踩到的刺蝟,身上的刺立時張開,彷若如此,就可阻止他強橫入侵到她的生命裡似的。

    不過最讓她覺得糟糕的是,當他用那雙深邃的黑眸緊盯著她時,就有一股奇異的戰栗滑下她背脊,雖然她不了解那代表著什ど,但她確實很害怕。

    老天!這種恐懼的感覺,使她更加下定決心要遠離他。

    她要逃得遠遠的,讓他永遠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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