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幾天,言汝兒為了祿予謙的徹夜未歸,手機直撥個不停,然而回應她的卻都是冰冷的語音系統。
這種從未有過的事,擔憂的情緒使得她失眠了。
這天清晨時分,祿予謙終於踏著醺醉的腳步出現在她面前。
「你怎麼喝得這麼醉呢?」輕蹙眉心,言汝兒趕緊上前扶住他顛仆的身子。
勉強站定後,祿予謙嗓音冷淡地道:「不用你扶!」話落,他沒預警地揮開了她。
摸不著頭緒,她疑惑地問:「為什麼?」聽不到他以往溫柔的口氣,她敏感地察覺到異常。
祿予謙沉默未語,扯下領帶隨地一丟後就躺上床鋪。
「到底發生什麼事?是公事嗎?」她心底也不禁擔憂了起來,不放棄地問。
「沒有!我想睡覺,麻煩你別打擾!」祿予謙以明白、淡漠的口吻截斷她的疑問。
言汝兒深吸了口氣,盡量忘卻他明顯的冷漠,「好吧!我等下會煲湯,睡醒了記得下來喝。」
雖然不明白惹他不悅的原因,但體貼的她寧可安靜地等待他自己想說的時候。
但祿予謙卻不領情地面色繃緊,「現在,我需要清靜!」他的態度裡少了客氣這項字眼。
再次接收到他的疾言厲色,她不住哽咽,美眸努力忍住淚流的衝動,「那你睡,我就不打擾你。」她難過地盯了他一眼,輕嚅地說。
或許是公司的事令他心煩,才會讓他如此一反常態吧!就算他的冷淡有點傷人,但她還是在心底替他找了這個借口。
收起內心的百感交集與難受的思緒,她垂喪地走了出去。
當閹上房門後,她難忍傷心地不禁落淚。
「汝兒,你怎麼哭啦?」正要出門的林素玉眼尖地見著言汝兒眼眶裡的淚意。
聽見熟悉的嗓音,言汝兒嚇一跳,用手背胡亂拭去面頰的淚痕,「沒有,我沒有哭。」她勉強扯唇微笑。
林素玉只相信眼見為憑,「我不信,你剛才明明就是在哭!」她可不許自個兒媳婦有任何的委曲求全,「是誰膽敢欺負我的媳婦,告訴我,我讓你當靠山。」
「沒啦!是人家的眼睫毛掉進眼睛裡很難受,只好擠眼淚把它逼出來嘛!」故作一派輕鬆,言汝兒隨口搪塞個理由。
「真的?」語帶些懷疑的林素玉仔細往她一瞧,想從中看出破綻。
「是真的。」清清喉嚨,言汝兒不想表現出令人擔心的一面。
突然,林素玉想起最近幾天,幫傭的大嬸向她反應的怪現象,「我聽大嬸說,小謙有好幾天沒回來了,那是將你惹哭的原因嗎?」要是真如她所猜測的話,她這個做媽的,就有義務替媳婦教訓兒子。
聽聞此話,言汝兒當然不忍心見到自己心愛的人與長輩起衝突,「沒這回事,予謙哥有跟我說公司要加班,所以這幾天都是留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裡過夜。」
「這樣啊……」林素玉還是感覺小兩口之間怪怪的。
「媽,你相信我嘛!如果真有什麼事,我一定馬上說出來讓你替我出口氣。」親密地環著林素玉的手臂,言汝兒強作沒事地俏皮道。
「這可是你說的喔!」瞧不出任何端倪,林素玉總算相信了言汝兒的說辭;因為言汝兒那捲翹濃密好看的睫毛,確實有可能成為令她淚汪汪的「原凶」。
「對了,媽是要出門嗎?」言汝兒注意到她身著外出服的打扮,馬上轉移開話題。
「喔!你不提,我都忘了還有約呢!」要不是經言汝兒這麼一提醒,林素玉都差點忘記與老朋友的聚會可不能遲倒的。唉!人老了,記憶果然會變差。
「媽,我今天有燉你愛吃的紅燒蹄膀,記得要早點回來吃晚飯喔!」言汝兒提醒著。
「好,我一定會準時回來開飯。」露出慈祥的笑容,林素玉對於眼前賢淑的媳婦真是滿意得不得了!
「謝謝媽。」言汝兒柔聲道。
林素玉笑道:「說什麼傻話,你這麼辛苦的做菜,我們一家子怎麼可以辜負你的用心,應該是我們要謝謝你才對。」
接著,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到了大門口,「媽,你慢走。」
言汝兒在門口目送林素玉坐上家用車離去。
其實,言汝兒真的很慶幸能遇見如母親般疼惜她的林素玉,只是這樣的幸福是否真能走到最後……她,沒把握。
此時,她突然有種不安的預感襲上心頭,眼前的寧靜彷彿是暴風雨前的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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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宸集團,總裁室裡。
「快……再快……」
陣陣急促的喘息聲充斥著五十坪大的辦公室,如此煽情的淫聲浪語,就怕無人知曉地逐一高昂著。
沉淪於肉慾潮流中的男女,正難分難捨地交纏在一塊,就連有人推門而入也不自覺。
為了解決連日來與丈夫間的僵化情形,言汝兒特地準備了餐點來找祿予謙。
因為正值午餐時間,總裁室外的秘書們皆不在座位上,所以她便擅自推開了總裁室的門--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會撞見這幅滿室旖旎的景象,她臉色慘白地,緊盯著這一切……淚,盈滿了她的眼眶……
手不住地顫抖,一直緊握的飯盒咚地掉落,頓時飯菜灑落滿地。
穩住情緒,言汝兒啞著聲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祿予謙沒料到言汝兒會出現,更沒料到報復的戲碼會這麼早地揭開序幕。
他抬眼冷冽地看著滿臉淒楚的言汝兒,「你看得很清楚,還需要問嗎?」話落,他隨便抽動了幾次便草草撤身而出,只留下慾火難消的王安娜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唔!謙……我還要……別理她嘛……」王安娜慾求不滿地貼向抽身而退的祿予謙。
「把衣服穿上後回去。」祿予謙將地上的衣服丟給了王安娜,一副不打算繼續的樣子。
該死!並不是他「英雄氣短」!他煩躁地眉緊皺一塊兒。
在瞧見言汝兒眼中的悲傷後,腿間的慾望竟然該死地消失殆盡!
瞧見金主一臉的厲色,王安娜不甘願地邊瞪著言汝兒,邊乖乖地將衣服穿上後忿忿地離去。
「你不解釋嗎?」言汝兒還是抓著最後一絲的希望,她妄想欺騙自己眼見的殘酷,只是男人與女人間的逢場作戲。
已穿戴整齊的祿予謙,撇唇不住佞笑,「不就是男歡女愛這回事。」這句話他說得輕鬆、森冷。
言汝兒霎時怔愣下,心口有股寒慄泛開來。
「你之前的態度不是這樣的!」她試著穩住一顆紊亂的心,嗓音有些顫抖。
「哼!」他冷哼地拿起煙抽著,「你來找我只是為了問這些?還是來質問我的情史?」
「不,我來這兒,是想找你一起吃飯。」言汝兒冷靜地說。
「用不著那麼麻煩,秘書會替我訂餐盒。以後沒事,就別往公司跑。」他字句冷淡地說。
聽見他如陌生人般的語氣,她突然頓悟般地苦澀一笑,「我瞭解你的意思,下次不會了。」
祿予謙在見到她笑得苦澀後,直覺心底起了不該有的動搖,「後悔選上我了嗎?」他指的是她之前與「傑米」通話中拿他當賭注的事。
完全不知道祿予謙如今的變心戲碼,竟源自於一通電話的誤會,言汝兒以為他的變心,不過是人說的「見異思遷」的慣例。
她感到失望、心冷,眼淚還是失控地滑落了。
纖手隨意拭掉阻止不了的淚痕,言汝兒抿唇地問:「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如果你指的是床笫之間的愛語的話,那麼算有吧!?』他戲謔地揚唇嗤笑道。
愛?他當然愛過。
但「愛」這個字卻是這場爭鬥中的「勝利」關鍵,他,豈能淪為她與人賭注中的玩物!
「你……」如今,她明白了。如果他從未付出過真心,又哪來的「變心」呢?
「我們離婚吧!」是她會錯了意!既然有錯,那麼就應該修正錯誤,她願意放他自由。
與其兩人一起痛苦,倒不如由她一個人承受,因為她不願見到他被沒有愛的婚姻束縛。
心痛,她還承受得起!事到如今,她還是以他為第一考量。
「哼!離婚?」祿予謙挑高眉,抿唇地冷哼,「你想都別想。」要他放手讓她與別人雙宿雙飛--
不可能!
臉色鐵青的他,絲毫未覺自己打翻了醋醇子。
「自由之身對你來說不是較方便?」
「不,你錯了!婚姻對我而言並不影響交女友的自由,反之是『孝順』和『傳宗接代』的最佳助力。」
祿予謙直瞅著她瞧,眼裡的冷冽令她為之一震。
霎時,她氣一窒,心口猛地揪痛,「這是你娶我的原因?」她難以消化這樣的答案。
祿予謙舒適地坐落在椅上,背對著她下逐客令道:「對,沒錯。如果問完了,也得到解答了,就請你離開,因為待會兒我還必須做會議的準備。」
她苦澀地笑了,緊閉著眼,努力忍著不讓淚珠滑落,「真沒想到,你娶我的理由這麼『簡單』……」
接著,她帶著一股侵蝕入骨的冷意推門離去。
當祿予謙獨處後,他煩躁地往桌面一捶--
驀地,紛亂的思緒從這一刻起,讓他更加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