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窩」是在半山腰,完全看不出有日式風格的建築裡。他們並沒有為難我,除了不准走出屋子外,我可以看電視,還有不是很豐盛但也絕對沒有發霉變質的午餐可以吃。
可是我還是覺得無聊,強烈抗議沒有遊戲玩,並且還說,如果不滿足我的要求,等南和他們會長談判的時候,加個附帶條件,讓他們三個月沒有工資領、六個月不能碰女人,所以他們又給了我一台最新的SONY PLAYSTATION。瘋玩到晚上,宅子裡有一陣騷動,好像是他們會長大人來了,然後我的房門就被推開了.
「就是你嗎?奧爾契拉的情人。」那是一個很高大的男人,有著日本人少有的深刻五官。原來是個少壯派的當家,我還以為會看到個油光滿面的老頭呢!可是那是怎麼回事——那種火辣辣的視線,我太熟悉了,因為我也經常用那種視線去掃瞄別人。唉,人長得帥一點,就是沒辦法啊!
「他很喜歡你嗎?一天要做幾次?性感帶在哪?」我倒……我真是自作多情、自命不凡,這位神田會長喜歡的人是南啊!所以才會這麼執著地要跟南「做生意」。可憐哦,身患隱疾,為所愛之人所唾棄,難怪他對橫刀奪愛的我射出毒辣辣的視線性。一想到我居然榮升為別人眼中的狐狸精,心底裡真是說不出的——爽!
「南很喜歡我,一天要做X次,性感帶在……我幹嘛要告訴你啊!」我努了努嘴,坐回沙發上。
「南?你叫他南!你知道嗎?這個名字讓我午夜夢迴、輾轉難寐,你居然就這麼輕易地叫出口。可惡!」那個乍看很冷酷的神田佑一抓著我的肩膀猛晃,我的頭都快變成撥浪鼓了。午夜夢迴?輾轉難寐?這位老大真是意外的純情。
他突然停下動作,箝住我的下巴:「就是這張臉吧,讓他迷上你了。如果他趕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你最醜陋的一面,你說他還會喜歡你這個殘花敗柳?」他轉頭,安排手下:「你們三個留下,其餘的都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不准進來。」
我皺眉,但是我很冷靜,一字一句地告訴他:「我不喜歡這樣。」我不喜歡人變成獸的模樣。嫉妒的滋味誰都嘗過,7歲的時候,跟我很要好的死黨,被一個冒失的小女生親了一下。第二天,我在她的背後貼小烏龜貼紙,在她的課桌裡放癩蛤蟆。結果,我被高高的實習老師留下來ONE ON ONE。從那天以後,我就再也看不上那些個拖著鼻涕的毛頭小子了。那個笑起來像藍天白雲的老師實習期滿後,我難過地想哭,差點就忍不住要款款包袱和他一起「浪跡天崖看彩霞,你是風兒我是沙」。
愛一個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是得不到響應,甚至無法開口的那種心情又該何去何從?聽到咖啡店裡悠悠盪開來的、淡淡倦倦的一首情歌,都會輕易勾起心底的那一顆相思扣。這種欲罷不能、欲語還休的心情,我國小一年級的時候就懂了。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學人家喝黑咖啡的,代價就是我沒有帶錢,被一個長著小虎牙的服務生哥哥送回家,挨了爺爺的一頓「糖抄栗子」。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我又開始喜歡長著小虎牙的男生了。
那個神田根本不會用形容詞,我不是女人,所以不可能成為「殘花敗柳」,因為這一點,我很生氣;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錯了的只有方法,只要一個咒語,王子就會變成野獸,因為這一點,我更生氣。
「你們三個可要好好『招待』我們的重要客人。哈哈、啊……」神田佑一沒有辦法笑得太久,因為我的膝蓋毫不留情地頂上他的肚子,十幾年的功力讓這麼一個高大的男人,吃痛不住地跪倒在地上。
「八格,一個人來扶我就夠了,你們,快去給我抓住他。」神田粗暴地指揮著手下。
我神清氣爽地跳上矮腳茶几,雖然雙手還戴著手銬,但並不妨礙我擺出個很漂亮的POSE:「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可是貌如天仙、心如蛇蠍、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南拳北腿、無一不精,沒有英勇就義的覺悟請不要盲目地衝上來。」
真是忠言逆耳,沒有一個人聽得懂我講的日本話,想要得個「以身殉職」獎就隨你們吧!一個花瓶,砸得其中一個眼冒金星;一個背包,摔得另一個七葷八素。兩個人一起「睡覺覺」去嘍!待在神田身旁的人見狀也衝了上來。輕鬆地揚揚頭,我反身一個掃堂腿,從身後襲來的身影立刻跌倒。那人卻並沒像我預想的那樣癱倒在地,也沒有立刻跳將起來,而是順勢一個翻滾,一把掠住我的小腿。我驟然失去重心,狼狽地摔倒。
這最後一個出場的人一上來就被撂倒在地,我剛才還覺得此男純屬軟腳蝦一類,現在一想他根本就是故意跌倒好讓我中計,真是大意失荊州啊,沒想到這個白癡幫會居然也能臥虎藏龍。
感歎歸感歎,高手過招勝敗只是電光火石一瞬間,我挺腰躍起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哪知那傢伙身形疾展,鉗子般的大手鎖住我的雙腕扣在頭頂上方,雙膝夾緊我的腰側,姿式曖昧的將我壓制在地上。
不會吧!怎麼會這樣,這樣的情節跟我安排的不一樣啊。現在的我應該很英明神武地打倒所有的蝦兵蟹將,然後挾持他們老大,徹底摧毀這個罪惡之門,光芒萬丈地告訴南我有多麼的能幹,等待南感動不已地擁抱我、KISS我。而不是像這樣,被一個不知從哪個神燈裡冒出來的傢伙掀翻在這怎麼看怎麼彆扭的地毯上……等等,他、他、他要幹嗎?
「停!不許把頭低下來!」回想南每次抓狂時的模樣,既然拳頭不能對付他,我決定「用眼神殺人」。
「為什麼我不能把頭低下來,你不覺得以你這種姿態只有接受,不能要求嗎?」那傢伙居然笑嘻嘻地命令我,像這類三流老大手下的四流小人物會有這樣從容不迫的壓力嗎?
「一百萬!」越貼越近的嘴,我都能數清他的眼睫毛了。
「一百萬?」停止靠近了,有希望。
「如果你現在放我走,我就給你一百萬,是美金哦。」我繼續利誘。
「嗯……不行。」他居然搖頭。
「為什麼?你當人家手下什麼時候才能賺那麼多錢啊?」
「明天就可以。」
「明天?」
「對啊,明天我會用你去向你的黑道情人要五百萬的贖金,而且……」他笑得很燦爛,我看見他牙縫裡閃出一道惡魔之光。「我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可以好好品嚐我的搖錢樹。」
人財兩得?夠色又有膽,這個男人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你活的不耐煩了!警告你,如果你敢碰我,我、我……南他不會放過你的!」
「哦?怎麼個不放過我?」他挑眉以對。
「他會……」我滿腦子地搜索毒計。「他會在你最心愛的跑車上畫西瓜太郎、在『環球時報』上公佈你小時候穿開襠褲的半裸照、還要……還要把你一星期才刷一次牙的零度機密告訴你每一個女朋友or男朋友,最後……再對你家的狗狗做狂犬催眠,讓它每三天不定期發作一次。」
「噗……」他不怕反笑,「能搞到意大利教父的人,雖死無憾。」濕濕的唇終於逼近,我把臉別開,一個陌生的印記存儲在頸項上。
「慢、慢著!」我努力地眨呀眨,費力地擠出半顆小水花。「先生,我可是上有在天堂飄流遊蕩的老爸老媽、下有未出世不知道在哪裡的孩子,你忍心為了你一時的小小衝動,而毀掉一位清純美少年一生的幸福嗎?」不能曉之以利,只有動之以情。
他皺眉,作考慮狀。「也對,我的確不該為了我一時的小小衝動,而讓別人的未來有了難以磨滅的傷痕。所以……」所以?我側耳以待。「為了對你負責,我決定明天不拿你去換贖金了,我會娶你。」
……我立馬暈菜。這個天外來客究竟是用什麼外星材料製成的啊!
「呵呵,你不說話,太感動了吧!放心,我是個很有擔當的男人。」他送我個春風滿面的微笑,「現在我可以唱歌了嗎?」
「唱歌?」我那雙大眼睛開合的頻率猛增。
「對,不過不是用嘴唱……」他一臉獻寶的模樣。「是用我的手唱。」
「喝什麼?」
「十、八、摸。」……我再次暈菜。那一隻閒閒的手真的開始在我身上「唱」起歌來。這嘻皮笑臉的死蠻子,抓著我的手痛死了。東拉西扯一大堆,那傢伙全身的防線可一直沒放鬆,夾著我腰側重穴的雙膝讓我渾身使不上力,無懈可擊。
完了!想我二十年來青春好年華,方又覓得如意郎君,難道就這樣灰飛煙滅?該死的南,你再不出現的話,就要戴綠帽子了!
咦,那個神田佑一什麼時候也暈菜了!難怪他剛才一直沒出聲。奇了怪了,我那一下下還不至於把他弄暈吧?……看來,這個會用手「唱歌」的男人果然不是池中物啊!靈感就在那麼一瞬間。我轉正眼眸,搜索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晶燦的眸子似乎黑得有點不自然。一絲疑惑,擴散開來。手掌移上我的臉頰,我屏息等待——果然,接下來是個撫唇動作,放縱而且非常之熟悉。我微微開啟緊抿的雙唇,靜候那修長食指的探入,然後用力……
「唔……」他驚叫,因為我咬他。
因為我咬他,所以他鬆了箝制。我抓住時機曲起右腳,滿身可以用來發射火箭的怒氣藉著我的膝蓋一下子頂上他的背,恨不能一腳把他撞到衣索比亞。檯燈、煙灰缸、最新的電玩遊戲機、甚至腳上滑落的超炫動動鞋統統扔向他,我跳著腳大叫:「你這個該死的、無恥的、不知道人間疾苦的臭男人,南·德爾·奧爾契拉!」沒錯,就是他!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南躲開各種「重型炮彈」、「飛沙走石」,八爪魚兼無尾熊似的纏上來,環住我的雙臂,兩人一起跌倒在沙發上。
「抱歉抱歉抱歉。」
「可惡可惡可惡!」
「溫柔溫柔溫柔。」
「抓狂抓狂抓狂!」大眼瞪大眼,一室無語……
「小寶貝?」
「俗不可耐。」
「小蜜糖?」
「噁心得要命。」
「小親親?」
「傻得冒煙。」再次無語中……
「我讓你親一下?」
「做夢!」
「你讓我親一下?」
「去死!」……眼珠左轉三圈、右轉三圈,某人再接再厲。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當我下去找不到你的時候。」南一臉正經。
「那是你惹來的麻煩,算我倒霉被綁架。」我撇嘴。
「那些個三流角色能綁架你?你是故意不逃的吧!」
「我是想幫你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家為了他守身如玉、抵死不從,他居然喬裝改扮戲弄純潔少男心,比莊周戲妻還要沒品。
「幫我?不要告訴我你不是覺得被人綁架很好玩才攪和進來的?」
唔……被點中死穴。「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這不是拍槍戰片,可以中途喊卡。」
「如果不是你半路冒出來,我早就『一切盡在掌握』了。」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這裡真有個像我一樣的格鬥高手怎麼辦?再說,你身手再快,也快不過槍吧!」局勢怎麼說變就變,我越說越詞窮,他越講越高亢。「下次不許再這麼莽莽撞撞的私自行動,讓我的心蕩到半空高,提前進入衰老期。」
「真的嗎?你很擔心?」
「我擔心一整天了,我們就算扯平吧。為了你,我易容成神田的手下,忍耐了他幾小時的口臭。」
「我怎麼就沒聞到他有口臭,除非靠得很近……好啊,你們倆絕對關係非淺!」
「拜託!」南委屈地直叫。「我鼻子靈敏也有罪啊?我嗅覺神經發達不行嗎?他要是靠近我方圓三步半,我就想扁人。」好像……是我犯了誹謗罪,可是——
「現在你對他的異味搔擾就沒有感覺了嗎?」我指指昏在一米外的神田佑一。
「有你的地方,就有希望;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南低低的嗓音、誇張地情話讓我心馳神蕩,可是那張莫名其妙的臉實在讓人不舒服,「可以把你的假面具摘下來了吧。」
「哧、哧」的一陣拉扯,雖然早知道,我還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南手上的人皮面具,那可是湯姆?克魯斯在《諜中諜》裡的制勝絕招。
「你有興趣嗎?我以後可以教你。」
「好啊!」我高興地直點頭。
「嘿嘿。」他臉上的笑又竄了出來,很COLOURFUL的那種。「那麼……現在就讓我先收點學費吧。」
「等一下啦,你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古人說,月圓是人狼獸心大發的時候,誠哉斯言。
「有什麼關係,這種高檔別墅的隔音設備很好,而且你沒聽神田剛才說嗎?沒有他的吩咐別人是不敢進來的。」
好像有點道理,這廂都鬧得火星撞地球了,也不見外面有什麼動靜。「可是他們要是醒過來怎麼辦?」地上還有三個大活人呢!
「醒過來?再打暈不就行了!」夠狠。
「還不行,還不行。」我抬起雙手架住南的身體。「這個,幫我解開。」
「這個啊……閃閃亮亮的手銬配你活活潑潑的皮膚,我以為——絕妙!等我們GAME OVER,我再幫你弄下來。」
什麼叫「你以為絕妙」!千里奔波動錯情,難道他有某種「不良嗜好」?難道他屬於週期性危險人種?第三次暈菜中……
凌晨兩點半,我和南輕輕鬆鬆地越牆而出。我們登上一個隱蔽的斜坡,看著大隊警車呼嘯而來,包圍了整棟豪宅。
「奧地利警察的效率還算不錯。」南抬腕看表,語氣中肯。
「他們會搜到什麼?」
「毒品、槍枝、文物、國寶。」
「這些東西一定藏匿在機密的地方,這麼大的宅子他們找得到嗎?」那種密室什麼的,不是總在曲徑通幽處嗎?
「你放心,一找就到。因為我用計算機一份剖面圖和密碼給警局,只要不是白癡都看得懂。」
原來「一切盡在掌握的」人,是南。這就是他任意揮灑的人生嗎?步步如棋局局心,那麼只要跟他在一起,再麻煩的事也能解決吧。決定了,我要賴定他!
「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是不是還在對剛才的事回味無窮?」南笑著把臉湊近。
「我發現你不光眼睛鼻子長得好,連耳朵也很有特色。」由衷的讚歎源自真心。
「還是第一次有人誇我的耳朵,你真是觀察入微。」南得意的笑臉還來不及擴張,就被我下一句話徹底攪亂。
「好吸引人的耳朵啊——就像曲奇餅乾!」
「曲、奇、餅、干?」墨黑的眉峰爬高了幾毫米。「我說Honey啊,你該不會是肚子又餓餓了吧?」
「My dear darling,你最瞭解我了。」我笑,涎著臉。
「為了你這句『My dear darling』,我就是翻山越嶺也要想辦法填補你的食慾。」俯身在我的唇上拈去蜻蜒點水一個吻,波瀾不驚、柔情似水。
說翻山越嶺,有點兒誇張。只消從那半山腰的斜面往上繞幾圈,就可以看到山頂處的一方幽靜樹林。感覺像是某個森林公園的秘密天地。
水杉樹上有兩隻松鼠上竄下跳地玩追逐遊戲,領悟到有陌生而強大的物種闖入,一陣風似地閃入「葉深不知處」,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必定有兩對琉璃眼珠細細審視非法入侵者。
南撿起地上的一塊小碎石,拋向半空,又穩穩地接住,「看我效仿古人。」易容、點穴,還有暗器,這男人究竟師從何處?找個時間,我非要好好討教討教他。
一隻灰色野兔不識時務地跳將出來,竟然不逃,抿著三瓣嘴打量我們,真乃好奇寶寶也。好奇會讓人喪命,這句話同樣也適合用在動物身上。如果現在有一頭獵犬,它一定會甩開主人的步伐,抖著一身淡褐色的長毛,作風驃悍地用它的天賦異稟爪到兔來。
南的舊石器狩獵法比獵狗還要快狠穩准。這一點,我毋庸置疑。在他揚手的那一瞬間,我輕輕地撞了一下他的肘部——石頭在空氣中嘶嘶飛過,幾個翻滾,終於靜止。
「你幹嘛搗亂?」南洩氣地看著暗器飛過目標。
「我覺得你這麼好的身手,應該去對付馬達拉斯加狼。」
「馬達拉斯加狼已經絕種了。」
「……是嗎?」我囁嚅,可是我身邊好像就有一匹。
那只傻兔子還在原地看著我們,饒有興趣。
「你不覺得它很可愛嗎?」
「我只知道有人的肚子餓了!」
「唔……可是我還是覺得它很可愛。」怎麼辦,色慾和食慾究竟哪個更重要?我些許困擾。那個差點成仙的小灰兔湊到那一度要「吻」上它的凶器前,聞了聞。可能覺得跟它以前撒過尿的黑色物體沒什麼區別,有點無聊地消失了。死沒良心的小東西,不懂得獻個飛吻權當謝禮,起碼也該一跳三回首拋個媚眼兒如絲吧!
「你聽,什麼聲音?」南側頭作專注狀。
我聽——嘰哩咕嚕、嘰哩咕嚕……「還能有什麼聲音啊,是我的肚子在叫啦!」
「不是不是,你再聽!」
那興奮勁兒,連我也變得認真起來——淙淙的、叮叮咚咚的……「是水聲,前面一定有小河。」我跳得比小樹還高,向前衝、沖、衝!一泓溪水彎彎繞,魚兒魚兒水中游。
脫鞋、挽褲腿、互相潑水。這回我可學乖了,肥肥美美的滋味難逃南的魔爪,淹沒在我的口水中。火堆在林間閃耀、魚兒在火中昇華,沒有鹽、沒有蔥、沒有任何調味料,可是很香,真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