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日光初乍,牧場內碧油油的牧草在夜露下閃著美麗的光采。
馬房外數個騎師跨坐在清一色的黑色駿馬上,正將近百匹體態結實健壯的馬兒趕往牧場上,忙碌的一天正式揭開序幕。
少女輕巧靈動的身影在此時竄入眾人眼界,鵝黃勁裝及鬢邊一朵黃色雛菊已點明來者身份,大伙不約而同向她打著招呼。
「表小姐,早啊!」「起得真早啊!表小姐。」她朝每個人頷首報以一笑,眼明手快地自馬群中牽出一匹毛色赤紅的駿馬,雙足輕一點地騎了上去。
「你們忙吧!我到外頭逛逛,要表哥別擔心我。」她瀟灑地策馬小跑了數步,爽朗的清脆聲音在空中飄蕩。
言罷,她用力一夾馬肚,便如同陣風似卷出牧場,豪氣萬千的姿態令大伙不禁拍手叫好。
縱馬在草原上跑了數百裡,日頭已往中天移去,干爽的空氣微些躁熱。
最後來到一處小湖邊,她才勒住馬,跳下馬背掬水清洗滿臉汗珠,順便喝了幾口水。
「你來啦!瑩瑩。」嬌媚的女聲甜如蜜,懶洋洋地自一旁傳來,伴隨清脆有力的馬蹄聲。
「灩姐姐,好久不見。」她回首便是一個燦然眩目的笑靨。
身著火紅衣衫的女子跳下馬背,牽著馬踱到平瑩身側,如火般絕艷照人的面孔上是朵艷麗的笑花,足以眩人眼目、奪人心神。
「咱們不多說客套話了,你飛鴿傳書寫的都是事實?」省過所有招呼,水灩直指重點,有些沉不住氣。
菱唇一揚,平瑩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部,平聲靜氣道:「我騙過你嗎?表哥真的買了一個侍妾,也讓她住進了“寒水園”。灩姐姐,這些事絕對千真萬確。」「冷哥哥為何買侍妾?他不曾如此做過!」氣憤地將腳邊的小石塊踢入湖中,她不肯相信那會是事實。
削肩輕聳,平瑩一屁股在湖邊坐下,朝水灩招了招手道:「別氣啦!你反正再半年便要同表哥成親了,那個女子不過是顆無足輕重的小石子,無需擔心。」「瑩瑩,俗語說的好“日久生情”,我不能忍受任何“可能”,你得幫我。」媚眼凌厲的瞇起,如劍如刀的目光激射而出。
「你明兒不就要來住了嗎?到時先確定表哥的心意,再決定如何做,才夠穩當不是?」「瑩瑩,你真會幫我嗎?」水灩冷然地瞪著平瑩燦然笑顏,心中很是懷疑。
望著她笑了笑,平瑩狀甚誠懇道:「當然幫你,沒道理將胳臂向外彎。灩姐姐,你總歸是我表嫂呀!」聞言,水灩滿意地點點頭。「我相信你。冷哥哥知曉我明日到訪的事兒嗎?」「知曉,已命人將“寒水園”中你住慣的那間房打理好,他畢竟記得你是“冷風堡”
未來的主母。」隨口幾句將水灩的自信漲得滿滿的。
望著湖水中的倒影,水灩得意地笑了。
身為塞北第一美女,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是無人能及的,也肯定不會有任何男人不為她癡迷,南宮冷絕不會是例外。
「灩姐姐,咱們明日就見機行事,瑩瑩先回去了,免得表哥起疑。」站起身撣去塵土草屑,平瑩俐落地翻上馬背。
「也是,明兒再見了。」水灩也起身,隨意朝平瑩擺了擺手,也騎上馬背,策馬而去……目送她遠去,平瑩愉快地笑瞇了眼,好期待「冷風堡」日後將臨的風暴唷!
一夾馬肚,她化身為一陣赤色疾風,銀鈴般的笑聲在大草原上,悠悠蕩蕩……???無趣地趴在池邊巨巖上,素白柔荑輕緩地在水中畫出一圈圈漣漪,白紗在風中飄著,唐雨兒靈秀的面孔無啥表情。
「寒水園」今日的氣氛頗為奇怪,僕人們進進出出的,還破例有幾個嬤嬤丫環進入,在東側雅房忙進忙出。
看來像有客人要住進「寒水園」,盡管滿心好奇,她可不敢忘卻南宮冷的警告,不許她擅自靠近東側雅房。
好吧!她不去就是了,只好在池塘邊玩水,無所事事,真是悶煞人了。
「你在做什麼?」隨著突如其來的男聲,唐雨兒被攔腰抱進一堵胸牆中。
「南宮公子……」認出來人,她心下一陣愉悅直湧上來。
輕應了聲,南宮冷將她安置在腿上,讓她柔軟的線條沒有一絲空隙地緊貼在他身上。
「靠水塘那麼近,不怕摔下去嗎?瞧你,衣裳都濕了大片了。」聽不出是否為關懷的冷淡言語,很輕易地溫暖了雨兒的心。
「我很無聊,只能玩水。」她老實回答,身體親密地往他懷中縮了縮。
不置一辭,他解下披風包住她的身子。「你太纖弱,當心別受了風寒。」「你為什麼要對我好?」明知此時此刻並不宜提出疑問,雨兒仍忍不住開了口。
也不過前日而已,他視她如無物,只當成是具供人洩欲的木娃娃般。但,今日的舉動明顯不同,他看來似在……呵護她。這豈能不令她深感奇怪。
「不為什麼。」心血來潮而已,他在心底殘酷的回答。
趴伏在池塘邊玩水的唐雨兒有若凌波仙子,極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包括他也不例外。
她纖柔美麗、氣質空靈虛幻,有如具不真實的幻影,一則以能令人不自覺去憐愛;另一則卻使人想傷害她。
或許他是著了魔,竟對一個女子有如此真實且兩極化的感覺,那一點也不像他。
明白問不出什麼,雨兒也聰明地拋開不談,安安靜靜偎在他懷中,汲取他炙燙的溫度。
「待會兒,我的未婚妻會住進東側房,你既是我的侍妾,有些規矩,得留心些。」平靜冷淡地交代,叫雨兒好不容易溫暖的心,又冷了。
「嗯……」點點頭,她知道自己在他心底的位置,不變的輕微。
適才,她怎麼會以為他變了?變得待她好,疼愛她了?
「很好。」無啥起伏地贊了句,他獎勵似俯身吻住她嫣唇。
和記憶中相同的甜美,南宮冷發覺自己瘋狂地想念她的昧道。甜如蜜、芬芳一如鮮花……「啊啊……啊……」她喘息著,因他手指上邪佞的動作,而發出無意識的呻吟。
不知何時,她所有的衣物都被堆到了腰間,修長玉腿被強硬拉開。
「乖雨兒,你瞧瞧我是如何的“愛”你,快看!」半是哄騙、半是威脅地要雨兒低下頭。
螓首搖動著,她緊閉雙目不肯如他所願。
長指緩慢輕柔地撩撥好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囁咬,癢得雨兒受不了,又如一盆炙烈的爐火,在她的下腹熊熊燃燒。
偏偏南宮冷邪惡的不去滿足她。
「你想要什麼?」他壞心眼地問,長指徘徊在雨兒的秘密處。
雨兒用力咬緊下唇,不肯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一聳肩,南宮冷縮回手,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道:「看來你並不想要,那就算了。」言畢,他放開她,任她虛軟地倒在巨石上,身軀難受地扭動,小臉上、玉體上均布滿了一層薄汗。
好痛苦!雨兒只覺得體內一股無名的火焰,不停熊熊地燃燒,急欲找個方式抒解卻苦無方法。
「抱我……求求你……求求你!」理智被體內的火焰燒盡,她舉高藕白的雙臂伸向南宮冷,泣求他的慈悲。
「求我什麼?」抱著雙臂,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可惡地笑問。
存心撕碎她的自尊,要她明白身為一個侍妾,是不必有害羞與矜持的,她所必要要的只有服從、迎合!
嗚咽數聲,瑩瑩珠淚在迷的眸中滾動著。
「冷哥哥!她是誰?」水灩氣得全身發抖,一雙媚眼凶狠地直瞪雨兒被快感與羞恥相互折磨的面孔。
靈秀有如天仙的細致面容,配上如此淫靡又痛苦的神情,真是說不出的性感,連身為女人的水灩也忍不住臉紅心跳。
但一想起,使她如此的男子是自己的未婚夫,她一張絕艷的面孔瞬間猙獰起來。
「我的侍妾。」他心不在焉地答道。
「侍妾?冷哥哥,灩兒怎麼不知道?」才怪!水灩在心底痛罵平瑩,什麼叫小石子而已?一粒小灰塵被吹入眼中也是十分痛苦的!
她努力要自己看來似個沒事人般,然而有哪個女人能在看見自己的男人與別的女人,光明正大的「偷情」時還保持得了平靜?
「你現在看到了。」冷冷的瞥以一眼,他似乎並沒將水灩看在眼底,平淡的聲音中一點感情也沒有。
「冷哥哥,人家不要你抱著這個賤女人!」她凶狠地又瞪了雨兒一眼,便要上前將之拉下南宮冷懷中。
「啪!」的一聲,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打掉水灩的手,粉白手背上立即浮現五指印。
「灩兒,你未來是南宮家的主母,這點心胸也沒有嗎?」不樂地斥道,他極端排斥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碰到雨兒的冰肌雪膚。
「對不起,冷哥哥你別生氣,灩兒知錯了。」水灩極識時務地垂下首,委委屈屈地道歉。
「是嗎……雨兒,你要去哪兒?」用力一挺,他深深撞上雨兒的花心,宣告雨兒第二次的逃脫失敗。
「回答我,你要去哪兒?」深深喘了好幾口大氣,櫻唇間逸出銷魂的破碎吟哦聲,在他技巧的撩撥下,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快回答,乖雨兒,回答我。」溫熱的吹息自她耳側掠過,引發另一股戰栗,直達體內身處……「沒……沒有……沒有!」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她甩著頭,長發在半空中搖蕩出美麗的波紋。
紅著眼望著雨兒微顯狂亂的模樣,水灩忍無可忍地轉身跑開。
全然不在意水灩的氣惱,南宮冷放縱自己沉醉在雨兒的美麗中……???
溫柔地替雨兒拉上暖被,南宮冷沉默地坐在床沿陷入深思,俊顏上滿是凝重嚴肅。
他發覺自己太沉溺於她的嬌柔纖麗,這並非一個好的情況。
「叩!叩!」敲門聲喚回他的神智,他抬頭望著門上的剪影。
「林嗎?」走上前開門,他並不欲讓人看見雨兒純真甜美的睡顏。
「堡主,水姑娘想見您。」門外,平林恭恭敬敬地望著他道,斯文的五官中有一絲苦惱。
薄唇一抿,南宮冷不甚耐煩地道:「她才來了二個時辰,又在無理取鬧了?」「是,水姑娘幾乎砸壞了每一件家具。」語氣中帶有微歎,與深深的不喜歡。
冷哼聲,南宮冷反手帶上門,語氣不善道。「我必須去安撫一個女人?林,女人只是麻煩,永遠的麻煩,就算是水灩也一樣。我不會去見她,叫她識相些,免我趕人,不留情面。」毫不留情的丟下話,他一甩袖離去,很沒責任感地丟下爛攤子給平林去收拾。
無奈地一歎氣,平林只好去求助妹子。
臨走前,他不自覺往那緊閉的門望了一眼,心中驀地一緊,令他喘不過氣來。
門內的伊人已有所屬,他還有什麼好癡心妄想呢?
抑郁地吁口長氣,他踩著沉重的步伐而去。
「大哥!」突地一聲呼喚,一雙藕臂環上他的頸部,下一刻耳中是滿盈的笑聲如銀鈴。
「瑩妹妹!」驚愕不已地瞪著近在咫尺的麗顏,平林不否認自己被嚇了一跳。同時也因莫名的心虛,而漲紅了臉。「怎麼啦!一臉凝重,怪嚇人的。」平瑩笑盈盈地退開數步,上下打量著兄長,目光中有一抹淘氣。
「嗯……在煩惱如何安撫水姑娘。」雖未說盡實情,倒也沒撒謊。
「哦!安撫未來的表嫂呀!怎麼表哥不親自去?」她不懷好意地笑問,語氣極是促狹。
「別亂說話,堡主有要事需忙。」輕彈了下妹子眉心,他扯起眉峰薄責道。
才不將兄長的話聽進耳中,她皺著俏鼻道:「什麼事比未來的妻子重要?表哥也真是的,一點也不懂體貼女孩兒家。」瞥眼見兄長似要開口,她搶先一步又道:「我知道,他准又嫌女人煩了。真是,哪個女人不耍小性子?安撫安撫、甜言蜜語一下不就成了?真不懂他嫌啥子煩。」「你要小性子嗎?」平林好笑地問道,他記憶中的妹妹豪邁爽朗,可沒有見過她小心眼、耍脾氣的模樣。
「耍呀!怎麼不耍?」丹鳳眼霍地瞠大,不樂地瞅著兄長。
他的語氣聽來似在取笑她不像女人。
揉揉她的柔發,平林不置可否,換了個話題。「我不同你說了,水姑娘等著我的消息呢!」「你甭去的,應付不來的!我去好啦!」擋住兄長的路,她拍著胸脯毛遂自薦。
平林像看到了救世神,忙不迭地點頭同意。
水灩的嬌蠻是遠近馳名,整個塞北地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實在沒有自信能安撫得了她。雖然不太應該,但如此重責大任,他還是讓賢給妹妹去處理好了。
小手輕揮,平瑩轉身朝水灩住的廂房方向而去。
走了十數步,她突然又回過頭,揚聲問:「大哥,你知道灩姐姐為何發脾氣嗎?」「為何?」平林不覺有詐,老實地搖搖頭。
一抿唇笑了,平瑩緩聲道:「因為今日表哥和雨兒被灩姐姐撞見,正……你知道吧!」聞言,平林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如同石像般僵住了,臉色一片慘白。
確定了自己的話語對兄長造成的影響,平瑩愉快的走了。
她很好奇水灩氣成什麼模樣。
「要不要順道告訴她,表哥喜歡熟記“三從四德”和“女戒”的妻子呢?」喃喃輕語道,她不由得加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