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陳信果然閒著發慌,他現在已經逛出逛入太陽系好幾次,反正來回一趟也不過花上十來個小時,陳信一面飛行,一面清晰的感受著宇宙間的各種縫隙,那只有花功夫運到一定的程度才能發現,縫隙大多極為細微,幾乎無法察覺,也有半大不小的,雖然不容易遇見,不過陳信在距太陽二億公里遠的地方,卻發現一個人頭大的洞,陳信可不敢貿然伸手過去試試,誰知道那裡面有什麼東西。
雖然也許只不過是另一個小型的空間跳躍窗,不過還是別冒險,說不定另一面是什麼恆星或黑洞的內部,陳信考慮良久,還是放棄了一探究竟的念頭,不過卻也藉此明白,當年無祖和他的弟子,不藉著儀器的幫助是如何能夠找到空間跳躍窗。
十幾個小時前,陳信剛飛到火星的時候,望著處處都是超大形的熔岩平原、火山峽谷,還有無數的隕石坑洞,這可算是發現至寶,陳信東張西望的望著四面的景象,放眼望去是一片空寂,不過卻有一種悲涼蒼茫的感覺,雖然沒有生命氣息,不過火星自已也是一個龐大的生命體,裡面也有不斷躍動運行輪迴的能量,以陳信的修為來說,自然格外有體會。
火星的空氣雖然稀薄,不過總算還有所謂的雲層,大氣的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碳,還是不能住人,陳信漫無目的的飛了片刻,忽然在眼前出硯了一個直拔入雲層的山峰,簡直就要穿破天際,陳信唬了一跳,開始順著山勢往上飛,還刻意減慢速度,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奇觀。
緩緩的飛到山頂,陳信確定這是一個極大的火山,底部的寬度比南島還大,高度居然將近有二十來公里,上面不是冰雪,有些二氧化碳凝結成的白色固體,比起地球不到九公里高的所謂第一高峰,幾乎是三倍。
陳信愣了好片刻,這才搖搖頭想,要是火星有像地球一樣的大氣,這一大座山就能玩好幾個月了,不過話說回來,二十幾公里高的地方應該也是寸草不生,終年為冰雪所覆蓋吧?
無元七四二年八月三日
遊玩良久,眼看又是一次日出,陳信忽然想到,記得火星的自轉週期與地球差不多,這樣豈不是又過了一天?陳信忽然有些緊張,自己不知道離開了多久,薛乾尚他們要是有事,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於是不再遲疑,立刻拔向空中,認準了地球飛去。
不久之後,陳信遠遠望著地球,心想自己是不是不要提醒聖殿自己來了,緩緩的以自由落體的速度飛降,然後在大家意外的時候把聖殿先砸爛?想到這裡,陳信不禁嘻嘻偷笑了起來,正要執行的時候,他又止住身子,想到要是日後聖殿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豈不是太不好意思?畢竟聖殿中有好幾位對自己不錯的人,自己也不能太亂來……
最好薛乾尚已經順利的將親人集合,然後自已以本來面目好好的與聖殿談談,就是不知道吳安他們跑哪裡去了,自己雖然有與合成人聯絡的通訊器,但是現在又放在肉身上,也沒辦法用,要不然好好先問個清楚,也好過現在這樣。
只不過自己要是回到肉身,速度快的優勢一旦喪失,是不是依然打的過吳承天,陳信可沒有答案,元嬰對付功力不足的人自然是輕鬆愉快,但是對付功夫相差無幾的人,元嬰就會有積蓄內息不是、身體不夠堅韌的缺點,這是陳信對吳承天發了一掌之後才體會到的。
陳信自然不知道,現在薛乾尚等人不但已經將所有親人集合,還打聽到了吳安等人的下落,舒家更是危在旦夕,就是找不到機會溜走,正眼巴巴的等著陳信回去。
陳信想了片刻,反正自己現在只能搗亂,要是多跑幾次,說不定吳安等人會主動與自己聯絡,那不就可以假藉所謂天降神王的名義客觀的主持公道?就是這樣決定,於是陳信雖不事先提醒對方,但還是劈哩啪啦、轟轟烈烈的衝下去。
陳信的目標自然對準了聖島,這下子聖殿馬上一團混亂,上次是放出觀察的能量,被吳承天察覺,這次卻是夾著全身的能量衝往大氣層,破空之時逸散的能量、產生的巨大聲響,聖島上感覺到的人沒有五十也有三十幾個,這下還得了,聖殿裡人一個個的衝出殿外,急急往上迎去,要是與這個外星來的怪物在聖島上打了起來,聖島不變成一片稀巴爛才怪。
薛乾尚等人自然也感受到了,每個人都迅速的往控制室沖,薛乾尚正急的跺腳,陳信什麼時候不好來,選大白天,這時候大家的親人都出外上班,怎麼跑?
就算大家都在,大白天的眾目睽睽,八成當場被捉回來,眼看著眾人都到了自己身側,薛乾尚搖搖頭探口氣說:「我們上去看看狀況吧。」
「不走了?」黃吉疑惑的問。
「只有黃宗主他們在,怎麼走?」李麗菁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黃吉這才想到大家的親人都已經出外,只好悶不作聲,睜著眼睛望著薛乾尚。
「走吧。」薛乾尚打開艙門,眾人一個個的往天上飛去,準備再演一場戲。
這時吳承天已經迎上了陳信,陳信見到吳承天遠遠的飛來,大吼一聲:「來的好!」透光刀也沒出鞘,兩手同時一伸,兩道白色氣柱洶湧而出,狂濤一般的往吳承天衝去。
吳承天長劍才剛拔出一半,正要御氣已對的時候,沒想到對方這次居然先發制人,急急插劍回鞘,兩手一揚,兩道破空而上的勁流交互盤旋,宛如一道由勁流交織而成的巨大麻繩,猛然往陳信的掌力迎去。
陳信嚇了一跳,這與自己所創的螺旋掌力又有不同,卻不知道怎麼能夠自己產生盤旋,這時沒空細思,兩方掌力在兩萬公尺高空中相遇,碎然一聲巨震,陳信的掌力被吳承天相輔相成的掌力破入,正逆勁而上,直往陳信襲來。
陳信暗歎一聲,要不是以元嬰狀態周旋,自己這一掌未必會被對方破解,還是必須以速度取勝,於是陳信迅速的一閃而下,拔刀往吳承天直撲,吳承天不慌不忙,將掌力一收即放,一層濛濛的勁力氣罩迅速的往前突進。
這道勁力厚實的有如銅牆鐵壁,吳承天上方近百公尺的雲霧,一下子被捲台一空,整道掌力夾帶著強勁的風雲往陳信衝來,陳信毫不客氣,刀芒直伸出數公尺的透光刀迅疾的一揮,摧枯拉朽的硬是將氣勁裂成兩半,雖然微微一頓,但仍氣勢不減的往吳承天劈來。
不過這時吳承天已將長劍拔在手申,眼見對方威勢驚人,勁力直催長劍,脫手彷彿流光一般的迅疾的正面迎向陳信,陳信不願與這把長劍胡纏,半空中一閃再閃,連換了七、八個方位,不但不讓長劍接近自己,還是不斷的向吳承天靠近。
吳承天冷哼一聲,右手依然繼續御劍,左手連連斜斜劈,一道道刀鋒般的勁力往陳信直吐,只求能將陳信阻上一阻,長劍就能順利的攻擊陳信。
陳信何嘗不知,這種勁力只要透光刀一揮,還不是轉眼風流雲散,消失無蹤,但是接觸的瞬間身形難免為此一頓,那把似聚似散的長劍八成就會趕了上來,只好一閃再閃,不過同時閃避兩種攻擊難免手忙腳亂,何況越接近對方,片狀勁力越是迅疾,簡直難以躲閃,陳信卡在吳承天前方三十公尺遠處,再難前進。
這時幾位聖殿長老已經趕到,眼看吳承天似乎佔了上風,一個個遠遠的凝立在半空,望著兩人的戰鬥,陳信越閃越火大,要不是不敢施用天禽身法、陰陽迴旋掌等等獨門絕技,自己怎麼會卡在這裡,雖然騰龍掌、指特徵不明顯,還是依然可用,不過對於這種狀況的幫助不大。
陳信眼見十幾位長老慢慢的往四面散,似乎是打算合圍,陳信心裡冷笑一聲,能對自己速度作出反應的最多不過十來個,這裡天遙地闊的怎麼圍的住自己?
除非這些人接近到十餘公尺內,不過這樣一來陳信要對付他們簡直有如探囊取物,諒他們也不敢送死。
這時薛乾尚等人、聖殿中的施良牧、赫中行等人也已經趕到,分別在四面散了開來,陳信望著薛乾尚焦急的面孔直想打打招呼,但畢竟不敢造次,依然與吳承天糾纏著。
薛乾尚等人心裡發急,但是又不敢傳音對陳信說明,要知道在這麼近的距離,吳承天功力又運到頂端,雖然聽不出眾人傳音的內容,但是說不定可以察覺眾人正在傳音,這樣豈不是不打自招?連薛乾尚一時都拿不出主意。
陳信自然看的出來薛乾尚有話想說,但是又頗有顧忌,陳信心念電轉,是眾人的親友已經聚集,還是吳安等人有了下落?陳信偷望了數眼……怎麼沒見到林穎雅,難道……她出事了?
陳信關心則亂,一時之間沒法保持清明燈靜,馬上就被吳承天又逼退了十公尺,他不由得暗暗發急,連忙定下心神,不敢再多想。
忽然間,陳信感到一股心神迅速的衝來,似乎有一個功力極強的人正遠遠觀察著自己,陳信不由得一驚,這人的功夫有如吳承天,也到了自己無法捉摸的境界,莫非是柳清旋長老?但是看來又不像是由聖殿傳出……此人到底是誰?
陳信自然不知柳清旋正在閉關、不縈外事,當年陳信的功力不只看不透柳清旋的虛實,連十來位長老,施良牧、赫中行等人都無法觀察,現在的陳信層次又再提升,對這些人的功力已經瞭若指掌,聖殿中能讓陳信稍有忌憚的,也只有聖主吳承天和三百餘歲的柳清旋。
這股心神衝來,黃吉還能感覺的到,薛乾尚等人就都毫無所覺,吳承天自然明白,而圍在外側的十餘位長老臉上也都出現了不自然的神色,吳承天心中一緊,長劍猛然一撤,忽然大吼一聲:「出手!」
陳信聽見聲音嚇了一跳,還不知道吳承天在叫什麼,卻又聽到另一個聲音:「還不快閃!」
這下子更是莫名其妙,陳信還沒想清楚,只見外圍除了薛乾尚等人之外,近二十人忽然同時出手,數十道勁力由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狂湧過來,這些人單打獨鬥也許不是陳信的對手,不過這數十道拳掌指勁蜂湧而來,縱算是大羅金仙也難逃此劫。
陳信眼見糟糕,一急之下全力出手,透光刀捧成一大面光球,牢牢護住自己的上半身,這些人的勁力都是無比迅疾,要是貪心想護住全身,只怕反而沒用。
薛乾尚等人只來的及驚叫一聲,眼見數十道勁力往陳信身上集中,轟然一聲,各種氣流、勁力、能量迅速的往四面噴散,所有的人都被逼出了近百公尺,連吳承天也退了三十來公尺,薛乾尚定睛看去,只見陳信上身光華黯淡,下半身卻已經蕩然無存,整個人只剩下一半的身體,正迅速的往空中飛射。
吳承天還不放過,長劍御氣直奔,往陳信受創的身軀急射,陳信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現在自己已經沒有能力格擋,只好上下左右一陣亂閃,想先逃出地球再說,只要再給自己一個小時,當能恢復本來。
哪知這時遙遠的上空忽然又是一劍飛來,陳信又是一驚,這種武器居然有兩把?遠遠上方一位長老正迅速的落下,正是蘇長老,他就是當初預計對付陳信的三位長老之一,看來王執事這十天已經製出了另一把長劍,蘇長老拿著這劍,遠遠的繞到陳信的後路,準備將陳信一舉擊殺。
陳信這下可頭大了,兩隻長劍兩面包抄,自己無路可去,等一下大家再來個合力對付,豈不是全身崩散,雖然自己還來的及釋放能量,日後再重新聚合,不過透光刀豈不是非失去不可。
還好這位蘇長老畢竟不如吳承天,御劍的速度和勁力都弱上一籌,陳信勉強還能格擋,而吳承天御使的長劍陳信就完全不敢碰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能量體迅速無比的衝來,陳信大歎完蛋,這明明是另一個元嬰,原來聖殿早就搞清楚元嬰的修練方式,還有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要以元嬰對付自己,要是與這人纏上了,那就別想逃了,可是現在自己已經被兩把劍纏住,該怎麼溜?
元嬰移動,迅捷若電,那股能量飛快的劃過下方的海洋,往人群中急衝而至,薛乾尚等人自然也感受到此事,黃吉終於按耐不住,遠遠的往這個如電光般飛來的身影擊出一記特大號的激光斬,只見一大片光片迅速的迎向那人,薛乾尚大吃一驚,陳信雖然落敗想必性命無憂,但是黃吉這一出手所有苦心豈不是全部白費?但是攔阻已經不及,薛乾尚只好撈得一個是一個,隨著黃吉的掌力也跟著轟擊一大團光球出去。
這時感受要比眼睛還快,大家知道連薛乾尚也出手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這人要是也來對付陳信那可糟糕,一下子什麼陰陽騰龍掌、激光斬、薛乾尚尚未命名的光球、舒紅的數十道指端氣針,同時往那道光影集中。
但是那道光影驀然一閃,卻比眾人勁力速度還快的閃身讓開,一下子越過眾人,穿入了陳信與兩道盤旋攻擊長劍的戰團。
薛乾尚等人正要轉身追擊,卻見到聖殿人人發急,幾乎又有十來道掌力往這道飄來閃去的光影攻去,眼看黃吉還想發掌,薛乾尚不禁叫了出來:「黃吉……等一下!」
眾人才一愕收掌,這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戰團中的陳信正想放棄透光刀,卻發現那道發光的人形元嬰迅速的穿入戰團,一掌擊出居然目標是蘇長老的長劍,掌力轟擊過去,蘇長老一時無法拿捏,勁力為之斷絕,那人呵呵一笑的止住身形,手裡捉著那把長劍,大聲的笑著說:「聖殿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
這一下在一瞬之間,陳信突然脫出險境,吳承天眼見這人輕輕鬆鬆的奪去蘇長老的長劍,也不由吃了一驚,將長劍一收退了開來。
蘇長老也是面露驚容,往後飄退了數公尺,遲疑的說:「你……你是?」
那人大笑一聲道:「兩百年不見,聖殿忘了我舒戰果?」
「舒……舒前輩……」蘇長老又退了老遠,一臉驚容。
舒戰果當年以五十之齡,單人獨劍打上聖殿,見過那場戰役的現在沒剩幾人,這位蘇長老恰好是其中之一,那時的他不過十餘歲,只遙遙見到舒戰果與當時的聖主對話,後來一戰打的驚天動地,他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空中不斷傳來足令地動山搖的爆震,他當時躲回家中,不敢多看,沒想到今日卻見到這個聖殿的大敵,他不禁大吃一驚,又後退數公尺。
陳信一面凝聚著勁力,一面望著這個臨危來援的人,只見這人與自己的狀態相同,一樣是光彩流轉,全身晶瑩,似乎是青壯年人的容貌,居然比自己父親還年輕一些,這會是舒戰果?
舒紅嚇了一大跳,連忙躲到那雷可夫背後藏起,自已剛剛打的居然是曾叔祖?就算他老人家不計較,要是認出自己來,這下子可難收拾。
陳信見到舒戰果望望自己,目光忽然轉到舒紅,也才想到這個問題,連忙想傳音警告,卻見舒戰果微微一笑,竟彷彿沒見到舒紅一般,轉頭望向吳承天說:「這一代聖主比之前的進步不少……難怪野心也大了不少……」
吳承天面色微變,對方的名氣太大,吳承天也不禁有點心驚,何況要是現在打起來,一時沒拿下對方,舒家眾高手來援,天降神王要是回過氣來,聖殿可是要一敗塗地,只好委屈求全的說:「舒前輩,聖殿與舒家井水不犯河水,今天閣下插手管事,阻撓聖殿護衛地球,這是為了什麼?」
舒戰果搖搖頭,歎口氣說:「我就是看不過去……你們聖殿無論作什麼事都說是為了地球,這人作錯了什麼,傷了誰?害了誰?你倒是說給我舒老頭聽聽。」
吳承天一時無話可對,這個天降神王甚至在鳳凰星也都沒傷人,更別說殺人了,本來也未必除之而後快,但就是擔心此人與舒家聯手,沒想到陳信剛剛這麼轟轟烈烈的衝下,引起了舒戰果的注意,現在居然跑來插上一手,自己的理由又不能說出,吳承天咬牙怒聲說:「舒前輩是決定要與聖殿作對了?」
「又是一頂大帽子……」舒戰果臉一沉,不理會吳承天,對陳信笑笑說:「喂,你是誰?多大了?」
陳信躬身說:「晚輩劉東言,年近三十,受號天降神王自無祖所歸之幻星來此,見聖殿倚仗勢力強逼鳳凰星,心生不憤,所以來此一問究竟。」
「不是吧?」舒戰果眉開眼笑的說:「我出去閒逛都騙人家說我才五十,你居然敢說三十,太扯了吧?」
陳信又好氣又好笑,這位舒前輩怎麼沒有長者的味道,只好搖搖頭說:「晚輩說的是真的。」
「好、好。」舒戰果說:「反正你要自認晚輩也沒關係,我的歲數可是大家都知道了,想騙也不成……哩,吳小子,你們要怎麼解決?」
吳承天正滿肚子氣,沒想到舒戰果忽然又轉回注意力,只好悶悶的說:「在下不願讓天降神王統領鳳凰星,但是此人堅持不願,此人功深莫測,居心難料,自然決不能讓他到達地球。」
舒戰果回過頭來說:「你從夢幻星帶了多少人來?」
「連晚輩在內一共六人,其中四位是婢女。」陳信大方的說。
「還有婢女?」舒戰果偷笑兩下說:「難怪你假裝三十歲,一定是想騙小女孩。」
陳信又是一愕,這位前輩怎麼扯到這裡去了,但是舒戰果忽然又面色一正說:「不過前些日子那個空間跳躍窗中又穿來了兩個人,一個身體確實不大像一般人……是不是你的朋友?」
難道是林齊烈?另一人又是誰?陳信將心神連到遙遠的空間跳躍窗,但是宇宙何其遼闊,哪能說找就找到?
陳信望望舒戰果,舒戰果一攤手說:「別問我,我只注意了一天,後來就懶的管了……以他們的速度來說……大概不到一個月就會到了。」
吳承天憤然大聲說:「這還不是心懷不軌?後援都已經出發了!」
舒戰果望望四面的人說:「我看你的後援遠比較多一些……好了、好了,再拖下去,我那些晚輩就要來了,這樣吧,聖殿不歡迎這位天降神王,我們舒家歡迎,我請他去玩可以吧?」
「舒前輩……」吳承天搖頭說:「這可不只是個人的好惡,這有關地球的未來,恕聖殿不能同意,若是前輩堅持,吳承天只有冒犯了……」
「快溜!」舒戰果忽然一拉陳信迅速的飄動起來,一面說:「你練出元嬰多久?」
陳信一面隨著舒戰果迅速的閃動,一面回答:「沒多久,不到一年。」
「真是搞不清楚狀況……」舒戰果說:「元嬰不是用來打鬥的,是用來修練的……遇到敵人還是閃避為妙,你跟他們硬頂,這不是自找麻煩?」
兩人一迅速的閃動,四面的眾人根本看不清,只感到兩人在四面不斷的閃動,還傳來輕鬆的話語,這還是因為兩人身上都帶了東西,要不然根本看不到轉折的身影,吳承天見到狀況演變成這樣,焦急的說:「舒前輩,請將聖殿之物歸還!」
那把長劍可不容易鑄造,舒戰果就這樣帶走可麻煩。
舒戰果呵呵笑說:「要是還你,你還會不會來找舒家的麻煩?」
吳承天一楞,還沒回話,舒戰果接著說:「要是十年、八年的你們都不來鬧事,我才還你們,要不然豈不是自找倒楣?我們走了……」隨即拉著陳信往西方一閃,兩個光點迅速的變成一個光點,然後消失在地平線之後。
蘇長老滿臉慚愧的向吳承天躬身說:「聖主恕罪,屬下無能……」
吳承天鐵青著臉搖搖頭,一轉身飄落地面,臨走時傳出一句:「回到聖殿再說。」
二十來人垂頭喪氣的落下,薛乾尚等人雖然高興,但是也不敢表露出來,最好的是那時誤打誤撞的出手,居然對付的剛好是聖殿的敵人,這下子沒有穿梆,還能繼續混下去,只不過陳信這一去,不知道還會不會出來,眾人要怎麼逃出聖殿,那可是煞費腦筋。
回到聖殿,吳承天久久說不出話來,其他人也不知如何出言安慰,現在大對頭天降神王與心腹之患舒姓一族結合,新武器又被對方搶走一把,聖殿優勢盡去,討伐吳安之事希望越來越是渺茫,等吳安喘過氣來,藉著舒家和合成人之力重啟戰端,也許相傳數百年的聖殿會就此覆於一且。
施良牧見氣氛低到極點,終於開口說:「聖主……這樣……非請柳長老出關不可……」
吳承天沒好氣的望了施良牧一眼,依然沉默不語,赫中行忍不住說:「聖主,對方有兩位功力登峰造極的人物,要是天降神王重新回到軀體內,蘇長老他們也未必能對付……還是……」
吳承天終於開口說:「要是這位天降神王確實是由夢幻星而來,既然兩邊的窗口已經關閉,他應該不能重返軀殼,只不過……他怎能一直保持充盈的能量?薛武令,你確實知道通往鳳凰星的空間跳躍窗已經封閉了嗎?」
薛乾尚不慌不忙的回答:「在下離開之前,對方確實已經開始封閉,現在又過了三年多,那裡已經過了三十餘年,自然一定封住了。」
吳承天眉頭深鎖,搖搖頭說:「我有一句話一直沒說,薛武令,要是那個跳躍窗真的封閉,只留下一絲能量在身上的陳宗主,無論離體能量現在是以什麼形式存在在夢幻星,都是沒辦法將元神再聚回這個身軀的。」
薛乾尚等人自然並不擔心,事實上陳信的元神也在這個宇宙,不過大家還是裝出一副驚訝的神情,其中最不會演戲的當屬謝日言與科芙娜,兩人只好板著臉,望著地面不敢說話。
吳承天望望眾人,接著又說:「不過要是如此,陳信的殘餘能量應該已經散去,軀體進入死亡的狀態,再也沒法挽救,可是現在又還有能量,最好的解釋就是……他的元神已經回來了……不過為什麼他又為什麼一直沒醒,這還要請各位給我一個解釋。」
薛乾尚知道吳承天終於懷疑到陳信的頭上,腦袋急轉卻找不出好點的理由,這牽扯到極為高深的功夫,在這些大行家面前,薛乾尚可辦不出來,李麗菁見薛乾尚說不出話,忍不住插嘴說:「陳信功夫練來練去,我們怎麼知道他在作什麼?」
吳承天見李麗菁冒出這句話,也是一愣,點點頭和聲說:「這話也沒錯,也許陳宗主的元神隨你們歸來,但是卻處於還不能聚合的狀態……陳宗主有與各位聯絡過嗎?」
眾人自然搖頭,薛乾尚心情一緊一鬆,八成還是因為剛剛大家那莽撞的出手,吳承天的疑忌才漸漸消去,不過這件事畢竟過於巧合,想來吳承天應該還有懷疑,大家想溜恐怕是更難了。
其實吳承天本來對眾人的懷疑一直都不小,所以這一次對付天降神王的計劃並沒有事先告知眾人,也因此剛剛大家一起攻擊,薛乾尚等人卻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不過上次那雷可夫不小心說溜嘴,再加上眾人今天以全力攻擊舒戰果,這卻是吳承天親眼所見,所以才會終於提出這個疑問。
現在吳承天見問薛乾尚等人也不得要領,心中暗暗思量,說不定那人正是陳信,可是卻連薛乾尚等人也不知道,這也不是不可能,至於柳清旋長老……吳承天心情浮動起來,轉頭望向侍立在一旁的田執事說:「田執事,王執事呢?」
田執事回答:「回聖主,王執事仍在加緊製造武器,所以並未來此商議。」
這時殿內與上次議事比起來多了十來位長老,而製造武器的王執事、專職監視舒家的方執事,還有八大樓令、十二驍騎都不在殿中,看來對付天降神王之事,吳承天並沒有吩咐他們出動,現在田執事提到武器,蘇長老臉色變得陰睛不定,最新的武器送來才不到兩天,就由自己的手中丟掉,聖主不知會如何責罰?
吳承天倒似乎並不在意,搖搖頭繼續說:「我們討伐舒家之事已經刻不容緩,武器的製造確實要緊……田執事,你要王執事一面製造,一面找些人來幫手……對了,那雷可夫武令,既然你對武器這麼在行,你也先去幫忙王執事,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那雷可夫嚇了一跳,斜眼望著薛乾尚,不知道該說有問題還是沒問題,薛乾尚點點頭說:「聖主此議極佳,我們本想推薦,但又怕太過放肆,那雷可夫製造武器的技術我們深具信心,一定能幫助王執事順利達成任務……」
那雷可夫和李麗菁聽薛乾尚這麼說,嚇得臉都綠了,那雷可夫留在聖殿裡面,大家溜的時候怎麼辦?
只見薛乾尚神態輕鬆的繼續說:「不過最近那雷可夫正在研究晶盒,大概只要兩天就能有所突破,據我們所知,天降神王持有的武器叫透光刀,至尊龍將持有的叫乾坤劍,這些武器與晶盒的製造方式有密切的關係,本來是想等有所突破之時再稟知聖主,但是現在聖主動問,我們不敢不說,希望聖主能稍待兩天,那雷可夫若是研究出晶盒的製造方式,肯定比現有的合成硬金屬還要堅硬,對於王執事製造的武器一定更有所增益。」
吳承天聞言大喜,點頭說:「原來如此,難怪最近那雷可夫總是待在底艙,既然如此,就兩日後再到聖殿報到,到時候與王執事好好的切磋。」
薛乾尚聽了一驚,看來吳承天不時的親自觀察卓能,不然如何得知那雷可夫在底艙中?說不定還看出那雷可夫在製造武器,還好製造武器的功夫靠的是元素體察、組織研究,都是靜態的能力,想來他也看不出端倪。
施良牧聽見這兩柄神兵利器的名稱,忍不住歎息說:「這種武器足以以一當十,原來叫做透光刀和乾坤劍,果然名符其實……卻不知現在那雷可夫武令研究到什麼程度了?」
那雷可夫聽見薛乾尚這樣說,雖然鬆了一口氣,不過兩天後還是要重入虎口也不是好事,正憂愁難解的時候,聽見施良牧發問,雖然有些心慌,不過還好這正是自已的本行,那雷可夫毫不困難的說:「回施左輔……我發現晶盒這麼堅硬,主要是依賴特殊物質的複雜合成結晶,其間的比例並不規則,卻在一個巧妙的配合之下能產生外力難當的效果……」
那雷可夫說的高興,差點說溜嘴,連不該說的都說出來,還好總算懸崖勒馬,警覺的一頓說:「……我已經瞭解了大概,只是對於組成的比例還不是這麼清楚,只要再兩天的時間,應該就能研究出來。」
「好。」吳承天說:「那雷可夫的功夫雖然不是頂尖,但是就如王執事一般,將是聖殿不可或缺的棟樑之材,我會要王執事將所有知識傳授予你,日後接手王執事的工作,在聖殿研發武器。」
這話直說到那雷可夫的心坎裡,那雷可夫追求的正是這種事情,連忙高興的說:「多謝聖主,屬下必定全力以赴……這個…不…謝謝……」原來回頭一想,難不成自已當真留下來?興奮的心情又冷卻下來,最後幾句才有些語焉不詳。
「很好……」吳承天見那雷可夫這麼欣喜,也頗覺滿意,至於最後兩句話雖然聽不懂,不過王執事也常如此,看來他們果然是同一類人,想必能力不凡。這件事已經定案,吳承天於是回過頭說:「許執事、赫右弼,林武令的事情怎麼了,這麼多天還沒處理好?」
這話問到林穎雅的事情,薛乾尚不禁注意起來,只見許執事與赫右弼互望一眼,許執事說:「稟聖主,林閔圖武士向屬下稟告,他與妻子前些日子生出糾紛,妻子一怒之下回到故居南島,林武令二十歲以前不識其父,與其母感情深厚,得知此事立即追去,想來應該在南島苦勸其母歸來,屬下曾勸慰林閔圖,要他去南島找尋妻女,但是林閔圖武士堅持此事他絕不可讓步,其中詳情他以家務事為由不願透露,屬下也愛莫能助……」
赫右弼按著說:「屬下亦與林武令聯絡過,她說不放心母親一人,所以暫時不能離開,但要是聖殿有命,她仍會回來,不過希望聖主能體諒她暫時不能就職的苦衷。」
吳承天點點頭說:「好吧,赫右弼……攻打舒家之前記得找她回來……林武令可是一把好手……九武令合力,足可對付舒家的第三代,這件事非常重要。」
「是。」赫中行躬身說:「絕對沒有問題。」
「各自休息去吧。」吳承天點點頭,飄身離開了大殿,赫中行和施良牧見吳承天始終不同意請出柳清旋,自然知道原因,但是現在也無可奈何,只好搖搖頭分頭散去。
眾人回到卓能,那雷可夫就哇哇叫了起來:「乾尚,你真要我在兩天以後去聖殿啊?」
薛乾尚搖搖頭說:「當然不是,我們兩天之內走。」
「要走了?」黃吉問:「不等陳信來鬧事了?」
薛乾尚搖搖頭說:「陳信既然已經在地球,應該會常常注意我們的狀態……我們逃出之時,應該能前來支援,還有……聖主這樣要求,我們也沒辦法拒絕,拖兩天已經是極限,總不能真的讓那雷可夫留在聖殿裡。」
李麗菁稍感輕鬆,望了望那雷可夫半開玩笑說:「說不定那雷可夫蠻想留在聖殿……」
這話恰好說到那雷可夫心裡,那雷可夫有點氣急的望了李麗菁一眼,不大高興的說:「哪會有這種事情?你……算了……我去底艙了。」
李麗菁不過是開句玩笑,沒想到那雷可夫一反常態的回了半句,李麗菁一時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訝異的望著離去的那雷可夫,黃吉幸災樂禍的說:「麗菁撞到鐵板了……那雷可夫重振夫綱,可喜可賀……」
說完黃吉就要溜,一向以來李麗菁都會馬上一掌揮來,沒想到溜了兩步,黃吉回頭一望,李麗菁居然仍然呆在那裡,目光直直的似乎在沉思著事情,黃吉一愕止步,還不知道該說什麼,頭緩緩低下的李麗菁,忽然閃身穿入了連通管中,身形飄動之間,只見一滴晶瑩的眼淚斜斜的甩落在地面。
黃吉搔搔腦袋說:「這對小夫妻在鬧什麼彆扭……怎麼兩個人都不正常了?」
科芙娜見狀站起,有些擔心的說:「我去看看麗菁。」也跟著飄下連通管。
趙可馨與薛乾尚兩人目光相對,都不禁有些擔心,這對夫妻怎麼在這種時候出狀況?現在小毛莉又是由麗菁母親照顧,也不至為了孩子衝突,李麗菁今天說的話也沒有特別不客氣,一向溫順的那雷可夫怎麼忽然回起嘴來?
謝日言望望大家,忽然說:「麗菁和那雷可夫結婚也有兩年了。」
「那又怎樣?」黃吉完全聽不懂。
謝日言皺眉搖搖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薛乾尚眼看這樣不是辦法,站起身說:「我去看看那雷可夫。」隨即往連通管飄,直直落往底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