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海吐族一向對於八寶聚集不是很關心,不過為了避免四面的外敵侵入,加上拓展自己的勢力範圍,所以數千年來將整個牧固圖大陸西南部分到處開鑿,將躍浪河、思坦河等河流貫穿,目的也只是為了自保。
不過在七百多年前,思坦河上游突然出現了一種條狀的紅色生物,海吐族人稱這種動物叫血螅,血螅體積大約只有人族的手指大小,專門吸食較大動物的血液,而且繁殖的速度奇快,不到數年,因為思坦河與躍浪河互通的關係,兩流域中較大的魚類幾乎已經死亡殆盡,海吐族卻變成這種動物的主要獵物。
還好海吐族不久就發現血螅不靠近河面、不會下潛到一百公尺以下,也不會出海,所以深在河底的城市還能倖免於難,不過這樣一來,當有部族來犯的時候,海吐族不只要迎敵,還必須全力運勁護助自己的身軀,也因此不能久戰,難免許多的族人與敵方交戰身疲落水時,被一擁而上的血螅吸乾血液而死。
於是五百年前,海吐族分別往兩邊用兵,也不敢再將思坦河的渠道開鑿到寂浪河,不過隨著時間的過去,血螅越潛越深,範圍已經接近數百公尺,除了主流的部分河道底部之外,其他的地方海吐族已經不敢久待,而未成年的海吐族更是無法離開首都古獨城,眼看不知還有多久血螅就會侵到河底,加上這次寂浪河翼雲族忽然撤兵,海吐族見機不可失,乾脆全族衝來,一定要趁這個機會佔據住寂浪河。
「真的對付不了它們嗎?它們到底有多少條?」翼雲族王古先問,心中一面想著,不知這些血螅對翼雲族的血有沒有興趣,還是少惹為妙。
海吐族王的回答是:「在水中勁力小了幾成,我們轟不死血螅,不過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血螅出海即死,所以要是我族在出海口附近被吸附上,只有在力盡之前衝出海外才有一線希望,這些血螅至少也有數十萬條……」
「海吐族王。」陳信聽了庫帕賈的翻譯之後說:「你們為何不定居海中呢?」
「深海中兇猛巨物太多……」海吐族說:「這些只有我們海吐族才知道,那裡不適合久居。」
陳信一直在想解決的辦法,最好是海吐族能回去安居樂業,於是低聲思索自語說:「有沒有辦法將這些血螅聚集起來……這樣也不行,就算除去這些,它們幼蟲也殺不乾淨……」
不過海吐族王耳力奇佳,卻是聽的清楚,忽然大聲的叫了起來,庫帕賈連忙說:「陳信,他說血螅沒有幼蟲或卵,聚集卻很容易,問你有什麼方法。」
沒有幼蟲?陳信倒是頗為意外的笑笑說:「要是能聚集還不簡單,我用御能術將它們通通送到外海去,不就全死光?不過……它們是怎麼繁殖的?」
數十萬條聚集起來不過是一個數百公尺直徑的大球,陳信還對付的來。
海吐族王似乎十分興奮,對庫帕賈一連串的說話,等了好一陣子海吐族王才說完,庫帕賈轉頭對陳信說:「海吐族王說血螅是無性生殖,長到二十公分長就分裂為兩條,所以沒有幼蟲,血螅的嗅覺奇佳,只要海吐族的味道出現,血螅就會全部擁上來,現在兩個流域找不到海吐族人,只要海吐族的味道出現,血螅就會全部擁上來,現在兩個流域找不到海吐族人,血螅應該有可能在他們離開的思坦河出海口等候,只要隨便一位海吐族人由海口游入數公里,所有血螅都會一整團的擁過來。」
一頓又說:「他還說,要是你能除去所有血螅,他們先祖相傳的寶物一定送給你,而且日後不再游出躍浪河、思坦河流域。」
「不再游出倒是不用。」陳信說:「只要目的不是戰爭,與各種族做做朋友應該也沒有關係……不過這樣一來,必須要有海吐族人隨的走一趟,不然只怕吸引不了血螅。」
這自然更不是問題了,海吐族王願意直接領著所有的族人撤回,陳信雖然嫌這樣一定會比較慢,不過這更表示海吐族王的誠意,而且翼雲族也會更放心,於是也只好點頭答應。
兩方大戰止息,陳信準備到思坦河口等候,庫帕賈對陳信已經十分欽佩外加崇拜,見狀自然要跟,陳信心想自己與海吐族無法溝通,確實需要庫帕賈的幫忙,在徵得翼雲族王古先的同意後,他與翼雲族人送走了往下游離去的數萬海吐族人。翼雲族王邀請陳信到南端的重鎮沽葛城休息了三天,陳信與庫帕賈兩人與蝠虎這才往西南方的思坦河出海口飛去。
夢幻紀元二六一二年十二月十八日
一天後陳信順利的到達,而所有的海吐族人卻足足游了五天,比陳信還晚到一天,直到十八號的下午才抵達。
陳信花了兩個小時,才順利的以御能神術凝聚了足夠的能量,將所有被引來的血螅以一大團數百公尺寬的能量光球包裹住,緩緩的貼著海面送出海外,血螅雖堅韌不易受傷,不過卻沒有很大的力道,無法突破陳信設置的屏障,所以陳信還算是順利的完成了任務。
一出海外,果然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血螅掙扎不到半個小時就全部死亡,讓附近海域的各種魚類好好的飽餐了一頓。這時陳信正在狐疑,海吐族又不穿衣服,海吐族王會從哪裡拿出寶物,卻看到海吐族王居然由口中吐出一個光芒四射、眼珠大小的紅色珠子,隨著氣勁鼓送,向陳信吐了過來。
陳信接到手裡,只覺得粘粘的頗為難受,問清楚可以碰水,連忙先洗個乾淨,才收到自己的內袋中,與那三顆透明珠子放在一起,再與海吐族王敘話片刻,海吐族王感動萬分,對於陳信保證日後若是有種族違諾,需要聯合攻擊的時候海吐族也會出一份力。
夢幻紀元二六一二年十二月十九日
一切處理完畢天色已經微明,陳信別過海吐族王,一面向上升,一面又與庫帕賈約定,十四月二十三日於布爾山巔再見,兩人這才各自認定了一個方向,分頭返回自己的種族。
這時陳信無須顧忌庫帕賈的速度,坐在蝠虎身上,任蝠虎展開全速往東北方的都城飛,雖煞直線距離將近九千公里,不過蝠虎很快的提高到將近六、七倍音速,不到兩、三個小時就趕到都城,恰好是早朝結束時間。
陳信望著越來越近的都城,心想天廣皇當時一直交代,自己回來之後先去皇宮報告,何況自己帶著海吐族的寶物跑來跑去也不好,於是對蝠虎說:「小剛、小柔,你們先回屋子休息,我去一趟皇宮。」
這不是陳信第一次自己去皇宮,小剛、小柔明白那裡自己不適合去,於是帶陳信到皇宮上方後,輕吼一聲,待陳信聚能飄起後,即聽話的往天降神王府飛回,陳信也迅速的落到宮門外一隊侍衛的前方。
宮門侍衛忽然發現有人從天而降,嚇了一大跳,拔出刀劍才發現原來是陳信,連忙對陳信施禮說:「參見天降神王。」
「不用多禮。」陳信說:「麻煩通報皇上,陳信順利完成任務,回來晉見皇上。」
侍衛連忙應聲說:「是、是,神王請稍後。」隨即一名侍衛立即轉身往內行去。
訊息由宮門外的侍衛內傳,不久之後,內侍總領徐趟親自出來迎接,他一出來就笑著說:「神王終於回來了,皇上等神王的好消息等的望眼欲穿,神王快隨我來。」
陳信說:「徐總領好久不見了。」卻看見內侍總領一面急匆匆的往內走,陳信不禁有些訝異,記得內侍總領似乎不喜歡自己說話太直接,今天卻一點也不客套,反正陳信也蠻喜歡這種明快的作風,立即隨著加快步伐的內侍總領往內走去。
兩人走了好一陣子,陳信越發奇怪,以前見天廣皇一向在外殿,這次怎麼會一直往內帶?在內侍總領終於踏入內殿區域的時候,陳信忍不住說:「徐總領,皇上不是說這裡一向不准人進入?」
「是的。」內侍總領徐趟回頭說:「不過皇上說,這次有件關於史前記載的事情,要與神王商量,所以直接將神王請入寢殿。」
原來如此……陳信點點頭沒再說話,史前記載一向放在天廣皇寢殿底部的密室中,難怪天廣皇會將自己叫進去,卻不知史前記載又有什麼問題?
不需要疑惑太久,很快的內侍總領與陳信就到了天廣皇的寢殿之外,內侍總領徐趟恭聲對屋內說:「啟奏皇上,神王到。」
只見門向兩旁打開,天廣皇踏出屋外呵呵笑說:「神王終於回來了,剛聽隨侍稟報神王說一切順利,果然不愧為國之棟樑。」
這時身後傳出蒼老的聲息:「參見皇上。」
「諸位閣老來的正好。」天廣皇點頭說:「神王,諸位閣老你也見過。」
陳信回頭一望,見到四名身著藍色袍服的幻粹閣閣老,於是施禮說:「陳信見過諸位閣老。」
四位一起回禮,其中一位說:「神王不必多禮,我們在宮中只是閒職,論職位較神王還低,該由我等向神王請安。」
「不、不……」陳信連忙謙聲說:「諸位都是長輩,該由陳信見禮。」
「大家別客氣了。」天廣皇說:「一起到裡面坐。」率先走入房中。
這時內侍總領已經退去,五人揖讓片刻,閣老始終不肯走在陳信前面,陳信懶得再說,終於還是先踏入房中,四位幻粹閣閣老相隨於後。
一進門,天廣皇就對陳信說:「神王一路辛苦,這些日子的狀況如何?」
陳信說:「啟稟皇上,我與三位翼雲族的朋友順利的說服了木族,到海吐族的時候雖然遇到一點困擾,不過還好都順利的解決了,到時候布爾山上應該能順利的聚集五寶,還請皇上放心。」
至於翼雲族與熊族的事情,陳信上次送小公主回來的時候就報告過了,自然不用再提。
「哦?」天廣皇高興的說:「那五族的國書呢?」
「都在這裡。」陳信將翼雲族、熊族、木族及人族的書信取出,然後伸手到內袋掏出那顆紅色的珠子說:「海吐族不傳國書,直接將寶物交出,要我替他們帶到布爾山巔。」
天廣皇吃了一驚,大聲說:「真有此事?」
天廣皇將紅珠接過細細觀看,只見紅色的光華向四面流轉,彷彿是一重重的紅霧散出,這與一般的發光物完全不同,天廣皇點頭說:「果然是海吐族持有的寶物……」
陳信頗為疑惑:「皇上知道海吐族寶物的模樣?」陳信心裡還有點擔心海吐族騙人呢。
天廣皇自覺失態,將紅珠與四族國書在身上收好,對陳信笑笑說:「其實還有一塊石板記載著八寶的模樣,當時一時疏忽,朕沒有拿給你們看。」
陳信雖然不大相信,不過心想天廣皇不說也算正常,於是不在意的轉過話題說:「剛剛內侍總領有提到……」
「對了。」天廣皇連忙接口說:「密室中有一塊石板,數千年來總是沒有人弄得懂內容,朕想請神王和四位閣老參詳參詳,看能不能找出原因。」
原來如此,陳信心想難怪把四位幻粹閣閣老找來,這麼說是有關武學的事情了,難不成又是無祖留下的?陳信頗為興奮的連聲說:「多謝皇上,陳信自當盡力。」
「好。」天廣皇轉身飄到那塊大石桌上,只見大石桌如同上次逐漸的升高,過不多久,在氣勁一衝之下,那個石柱轟隆倒了下來,向旁滾了開去,看來天廣皇已經先將石桌機關旋動好了。
陳信這次看的明白,原來石柱中間似乎有足以穿透勁力的氣縫,天廣皇將全身的能量往縫中擠去,使得下方洞中充滿外繃的能量,終於將這塊大石柱緩緩的擠了上來,要知道這塊大石柱雖然奇重,但是以眾人功夫來說,終究還是搬的動,麻煩的是沒有著力的地方,所以後來定盟衛國使雖能將大石搬回,當時卻無法將石柱舉起。
天廣皇一落地就對陳信說:「朕已經看了不下數十次,神王和閣老去看吧。」
「皇上……」陳信有些疑惑的說:「密室中石皮不是很多塊嗎……?」陳信言下之意,天廣皇不說,誰知道是哪一塊?
「神王放心。」天廣皇頓了一頓說:「那塊石皮我已經放在密室的正中央,一看就知道。」
「原來……」陳信點點頭,放心的對四位幻粹閣閣老說:「諸位先請。」
「神王先請。」四位閣老依然堅持陳信先行,陳信不想像剛剛進門一樣推讓半天,便不再客氣,輕輕的飄下洞中,落到底部再向側面的橫洞飄入,隨即站定在石洞中,這時陳信忽然感覺到上面天廣皇與幻粹閣閣老同時提起全身功力,這五人是人族中頂尖高手,這一同時提起勁力,威勢非同凡響。
陳信心裡一驚,莫非幻粹閣閣老心有異謀,而天廣皇適時發現?雖然天廣皇身配裂地刀,也不一定對付的了四位閣老,何況自己也不能在裡面看戲,所以陳信不再遲疑,立即往外衝出。
陳信一衝入橫洞,只見前方忽然一黑,到最前端抬頭一看,只見那塊大石柱已經轟然壓了下來,陳信心裡一緊,連忙運起全部功力,兩手齊出騰龍掌,倏的往上一轟,只聽轟然一陣爆響,氣流在洞穴內激盪,但陳信雖然將石柱的衝勁一阻,不過意外的是石柱居然毫無損害,看來這裡的石質果然寶刃難傷,不過……這是怎麼回事,石柱為什麼掉下來?
陳信全力運勁,四面光焰充斥在地道底部,但是居然仍擋不住石柱緩緩下壓的勁道,陳信這時己經感應到,天廣皇與四位閣老居然同時在石柱的頂端,正全力向下壓,原來是想暗算自己?
陳信火大起來,全身氣勁不斷湧出,但是終究還抵不住五人合力,石柱一頓之後依然迅速的落下。陳信無可奈何抽身退入橫洞,誰知這時四方形的橫洞居然也逐漸的合攏,陳信再落入密室,只聽最後是喀喀數聲,機關又鎖死了起來。陳信只好望著眼前完全密閉起來的洞口頓足一歎,御能神術畢竟太費時間,不然凝聚起能量對付,自己未必會輸。
就在這時,兩隻不聲不響溜回陳信屋中的蝠虎,同時感覺到陳信的勁力忽然爆起,小剛、小柔同時明白陳信遇敵,立刻一聲大吼,猛然躍出窗外往皇宮趕去,嘯聲震動全城、劃過長空,轉眼就直接飛到天廣皇的寢殿,直接往天廣皇的房中衝去。
而天廣皇聽見虎嘯,知道不妙,卻見兩頭蝠虎不用多久就已衝到,同時張牙舞爪的破門而入,往五人衝來,這時四面的侍衛自然早被天廣皇遣退,四位閣老見到兩獸衝來,不禁唬了一跳,同時聚集內息出掌,八道勁流同時洶湧衝出,只聽轟然一聲,小剛、小柔雖然以鋼爪劃開了部分勁力,不過仍被餘勁震的向後一個翻身,似乎受到不小的創傷,要知道這幾位閣老雖然不及陳信,但也幾乎都有與陳信一拼的能力,小剛、小柔怎麼會是對手?
還好這裡是夢幻星,只有小剛、小柔的先天能量無虞匱乏,勁力不斷的湧入身軀,迅速治療體內的傷勢,加上對方遠距離攻擊勁力又會消退,傷勢也還不算太重,兩虎隨即又往前撲,四老一陣訝異,八掌再推,又將小剛、小柔震退,不過兩虎好像打不死一樣,在門外喘息片刻就又繼續往內沖。
天廣皇眼見數掌過去,小剛、小柔是越戰越勇,但是四位閣老的掌力卻有逐漸不足的感覺,連忙叫:「閣老請退,朕親來對付。」
天廣皇將腰間的裂地刀拔出,一股沉凝厚實的刀氣驀然湧出,小剛、小柔一驚,微微一頓,不敢冒然撲入。
就在這時,兩隻蝠虎耳中忽然聽見陳信的聲音說:「小剛、小柔,別打了,你們先跟著乾尚,聽乾尚的話,我會再想辦法與你們見面。」
小剛、小柔對望一眼,同時長嘯一聲,翻身飛騰回神王府找薛乾尚了。
原來剛剛陳信被關入地底密室中,正火大的時候,忽然感應到蝠虎與幻粹閣老打起來的能量,他想到小剛、小柔對付不了素稱皇族至寶的裂地刀,於是凝聚勁力穿過石壁傳音,叫小剛、小柔回去,反正就算它們打贏了,也沒法將自己放出來,何況根本打不贏。
兩獸這次還算聽話,因為在夢幻星,陳信若未鼓起內息,小剛、小柔根本不知道陳信還在這裡,剛剛只是因為陳信內息一漲即收,而且與陳信內息對抗的確實就是這五人的內息,小剛、小柔自然會攻擊天廣皇等人。
兩獸一走,陳信放了一半的心,這時才有時間打量密室,卻看到地面的石板都已經被搬空,天廣皇果然是存心把自己關在這裡,他到底想做什麼?陳信能量外放,將心神凝聚在上方的屋中,看看天廣皇會說什麼,只聽天廣皇大聲說:「徐總領!」
內侍總領徐趟的聲音傳來:「臣在。」
「立刻通知方兒依計行事,別讓一個人跑了……還有,寢殿周圍一公里內不准有人停留。」天廣皇下令說。
「屬下遵旨。」內侍總領立即快步離去。
「啟稟皇上,若無別事,老臣等告退。」似乎是某位幻粹閣老在說話。
「諸老辛苦了。」天廣皇說:「可先去休息。」
陳信心中疑惑大起,天廣皇要定盟衛國使依什麼計行事,莫非是要把自己的朋友全抓起來?這下可麻煩了,陳信用勁往石室頂端劈出一掌,只聽一聲巨響,石室依然無損,天廣皇察覺腳底地面微微震動,知道陳信有辦法聽到上面的聲音,呵呵一笑說:「神王,別枉費心思了……」
「天廣皇,你到底想做什麼?」陳信恨恨的往上傳音說。
「沒什麼。」天廣皇說:「等你的那些朋友全部就擒之後,朕再與你談條件。」
果然是要找薛乾尚他們的麻煩,陳信不再理會天廣皇,想辦法將內息往外送,但是天降神王府有數公里遠,現在的狀況之下,陳信內息勉強可以送到那裡,但是無法傳音這麼遠,那又該怎麼辦?陳信心急如焚,但又無力可施。
而這時的神王府內,分住在四面的眾人自然皆已出關,忽然聽見蝠虎的長嘯,第一個念頭就是陳信回來了,但是隨即發覺小剛、小柔的嘯聲不對勁,眾人又一陣糊塗,薛乾尚聽到兩虎的嘯聲劃空,似乎是由後方陳信的居所往皇宮飛去,心中微驚,首先就往陳信居所跑。
而陳信屋前的庭園,黃吉己經先衝到,正嚷著:「陳信……是不是回來了?」
而春、夏、秋、冬四婢也奔了出來,望著黃吉發愣,小春搖搖頭說:「沒……沒有看到公子。」
「咦……」黃吉疑惑的說:「那不是蝠虎的聲音?」
「對。」薛乾尚已經趕到接口:「那該是蝠虎的聲音沒錯……不過……」
一旁忽然有聲音發出:「像是遇到敵人的聲音。」
薛乾尚轉頭一望,卻是趙可馨也來了。
今天六公主也恰好沒來找練長風,所以練長風也迅速的到達現場,一面衝來一面說:「發生什麼事了?」
薛乾尚望向趙可馨,兩人目光對視都沒有說話,但是臉上都是擔心的神色,這時謝日言夫妻、那雷可夫夫妻也奔了過來,舒紅算是最後一個到達,不過距蝠虎聲音發出也還不到一分鐘,薛乾尚對四婢問:「陳信沒回來過……蝠虎呢?」
四婢面面相覷,小春微皺眉頭說:「小婢等人確實是聽到公子的小剛、小柔在一樓大吼……不過卻不知道蝠虎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四婢的房間都在三樓,現在陳信又不在,一樓廳堂自然沒人。
「蝠虎像是飛去皇宮。」謝日言忽然說:「陳信一定也在宮中。」
眾人疑惑不了多久,卻見小剛、小柔又忽然沖了回來,兩哭見到眾人都在眼前,小剛、小柔跑到薛乾尚眼前不斷的輕嘯,似乎極為煩躁的前後挪步,兩顆大頭卻是望定了薛乾尚。
薛乾尚知道狀況不對,兩隻蝠虎雖然認得自己,可是也沒有多親近,這時候明擺著要對自己傳遞訊息,一定是陳信囑咐的,薛乾尚連忙說:「小剛、小柔,陳信出事了?」
兩虎同時嗚嗚連聲,連連點頭,薛乾尚緊接著說:「他受傷了嗎?」陳信現在要是正與人打鬥,都城哪裡會這麼安靜?
小剛、小柔似乎思索了一下……卻又同時搖頭。
薛乾尚一頓,趙可馨向前一踏步說:「陳信是不是被困住了?」趙可馨以前的身份是陳信女友,與兩獸反而熟絡。
小剛、小柔大點其頭,陳信雖然傳音給兩獸語焉不詳,不過兩獸聞聲知意,已經感覺到陳信雖沒受傷,但現在處於被囚禁的狀態,但是又不知道陳信的位置,只好聽話的回來找薛乾尚。
黃吉見到兩獸點頭,大吃一驚,嚷起來:「天下哪裡困的住陳信?」
「有一個地方。」薛乾尚望向練長風迅速的說:「天廣皇的寢殿密室。」那地方只有薛乾尚與練長風隨陳信去過,那時就見識過密室的古怪石質。
練長風面色大變,遲疑的說:「難道……天廣皇暗算陳信?」
「沒錯……」薛乾尚一躍而起,御氣直上二十餘公尺,隨即迅速落下說:「四面兵馬正在合圍,還有數條街的距離,我們必須立刻突圍。」
眾人通頂之後多多少少都能御氣飛行一段距離,飛上二十公尺自然不是難事。
眾人聽見兵馬合圍聲,同時一驚,背著小毛莉的那雷可夫瞠目結舌的說:「那……怎麼辦?」
「怎麼辦?」黃吉大聲嚷說:「殺到皇宮去,救陳信出來。」小剛、小柔高興的一躍,就要當先鋒。
「等一下……」趙可馨攔住黃吉大聲說:「我們這樣衝過去是送死,天廣皇一定早有佈置。」
練長風遲疑一下說:「乾尚,我們應該回南角城海底的卓能。」
練長風話一出口,李麗菁忍不住開罵:「你什麼意思……不管陳信了?」
黃吉也聽不順耳,也瞪著練長風說:「你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吧。」要是黃吉反對,還沒有人能進去卓能,陳信現在被困,能夠解除卓能的防衛系統的只有黃吉。
練長風見眾人反對,一時說不出話來,薛乾尚卻忽然說:「我贊成長風的意見,不過我們卻要藉卓能來救陳信……長風,可是你真的要隨我們去嗎?你留下來應該沒事的……」
眾人這才想起來六公主的事情,練長風該是最不願意離開的人,黃吉與李麗菁都是直腸直肚的,馬上都對練長風致歉,練長風臉上的神色雖煞不大好看,還是一咬牙說:「我們一起走……」
「好。」薛乾尚當機立斷:「說走就走,你們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沒帶出來?」
眾人來此除了武器之外也沒有什麼東西,重要的零碎物件婢女又會替眾人收到內袋中,所以這時都搖了搖頭,示意隨時都可走,薛乾尚點點頭說:「好,我們全力突圍……」
這時總管得安已經趕到,薛乾尚轉頭對總管說:「得安,立刻通知所有侍從先散了,不然只怕他們遷怒你們……」
現在這裡還是帝制,搞不好來個滿門抄斬也不一定,得安聽到薛乾尚這樣說,嚇的連忙去前面傳達消息,整個神王府馬上喧鬧起來。
這時一旁的春、夏、秋、冬四婢聽的呆了,小秋忽然問:「薛神將……我們呢?」
「你們?」薛乾尚一愕回頭說:「你們也快逃啊。」
「小冬跟你們去……」小冬睜著大眼說:「小冬也要幫公子忙。」
「我們都要去。」小春、小夏、小秋也叫了起來。
薛乾尚有些遲疑,皺起眉頭不大願意,但是黃吉忽然點頭說:「帶她們走吧,不然陳信出來以後會怪我們。」
黃吉始終認為陳信和她們有一腿,見黃吉這麼一說,那雷可夫、李麗菁、科芙娜等人居然也點頭同意,心想要是陳信與她們真有關係,自然應該帶她們走。
趙可馨有些遲疑的說:「可是……我們都未必能安全的衝出,她們……」
小春連忙說:「我們可以自保的。」隨即運起內息,在自己週身聚集能量,緩緩的飄了起來,她們內息不如陳信甚遠,但是因為天生體質不同,聚集起能量不會比陳信慢,何況這段時間沒事就在練習操控能量,其實要是不比快,四婢以御能神術飛行,會比起薛乾尚等人飛的遠許多。
薛乾尚知道現在不能為了這種事情爭論,點點頭說:「好……」立即動身往後牆繞去,眾人隨即騰起光焰緊隨在後,同時取出武器,準備拼出一條生路。
四婢隨在眾人身後,同時輕飄飄的浮起,居然速度沒有比眾人慢多少,眾人躍出後牆,薛乾尚略一盤算,眾人功力大進,十餘公尺高的城牆難不倒眾人,皇城在都城的東側,自然是往東走比較容易出困,於是低聲說:「他們應該不知道我們已經明白了,我們先繞向東出城,再轉往南方。」
片刻後,定盟衛國使劉方已經到達神王府,見居然無人應門,裡面卻似乎是一團混亂,只剩那兩、三千名士兵一個個不知如何是好,定盟衛國使知道事機敗露,連忙大聲說:「神王叛亂,眾軍官不知情者無罪,立刻放下武器。」
眾士兵群龍無首,加上又是皇儲親來,自然不敢反抗。
定盟衛國使隨即四面傳令,大搜皇城,這下化暗為明,四面鐵騎齊出,整個皇城都暄鬧起來,沿街士兵大叫:「神王府叛亂,皇上下令所有叛逃者一體緝拿。」
都城中人聽得此言,不禁震動起來,天降神王的能力舉世同欽,這下叛亂還得了?只見所有市集收攤、商家全部關起大門,轉眼間沒有人敢在街上活動。
定盟衛國使見人心惶惶,知道弄巧成拙,連忙再換一種方式傳令,士兵改成大叫:「天降神王已擒,活捉任一神將賞金兩千,屍體一千。」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眾官兵當即奮勇搜尋,四面疾馳。
薛乾尚等人迅速的繞過皇宮往東行,終於在轉過一個巷口的時候,被一隊五十餘人的騎隊遇見,那名領隊的校騎見到薛乾尚等人連忙命令吹響號,一面大叫:「在這裡了,放箭!」眾人的功夫高強大家都知道,這位校騎不敢妄想捉活的。
一排箭雨灑過來,薛乾尚、黃吉、練長風當先開路,兩劍一刀光華泛起,眨眼就激飛箭雨衝進人堆,區區五十人還不是砍菜切瓜的轉眼殺出一條血路,眾人繼續往東南趕,要由東南的角落出城。
不過這時候號角聲已經傳出,四面的軍隊蜂擁過來,也知道眾人的目標似乎是東方,眾人又遇到了兩、三起官兵,依然是順利的衝過,眼看只要再轉一個巷口就可望見城牆,薛乾尚與黃吉一探頭,前面一排箭雨射了過來,兩人連忙閃身退回,只見數百支鐵翎箭穿刺在巷口,黃吉咋舌嚷著:「上千人守著,乾尚,要不要換個方向?」
「現在來不及了……」薛乾尚頗為苦惱,速度越慢敵人越多,現在已經聚集了數千人,再換個方位豈不是要聚集近萬人?
「現在怎麼辦?」斷後的謝日言夫妻奔過來問。
薛乾尚說:「這裡距離對方只有二十幾公尺,要是對方一亂就好了……」
二十公尺眾人自然轉眼間就能殺進去,問題是怎麼讓對方亂。
小剛、小柔低聲一吼,躍躍欲試,薛乾尚搖搖頭說:「你們不行,只有這樣了……我們以絕招強轟對方,只要兩人出手,然後坐蝠虎逃,我一個,還有……日言好了。」
現在眾人已經通頂,氣脈歸元的速度提升了不少,但是以絕招出手畢竟比較耗費功力,所以必須功夫較強的人,而黃吉身負先鋒的重任,練長風的烈陽劍又不適合對付眾人,排過來就是薛乾尚與謝日言了,於是薛乾尚這樣建議。
「乾尚。」科芙娜忽然說:「我和日言一起出手。」
那雷可夫想起來,嚷嚷說:「你們夫妻新創的功夫,陰陽迴旋騰龍掌。」
「什麼掌?」黃吉完全不知此事,這麼長的名字居然沒有經過自己潤色,那雷可夫就獨立完成?實在是太不應該,管他命在旦夕,黃吉馬上與那雷可夫爭論起來。
謝日言與科芙娜不理會胡扯的兩人,收回長劍同時站到巷口準備,那一端是旋風龍將徐裕和驟雨龍將徐茂,其中驟雨龍將徐茂是左督國王的兒子,這時正大聲說:「皇上開恩下旨,只要投降一律免死,諸位還不拋下兵刃投降?」
謝日言與科芙娜凝聚了內勁,對望一眼,同時閃出巷口並肩各擊一掌,一左一右兩道光柱並排衝出,而且忽然交纏起來,往前直穿,騰龍掌勁速度極快,四面箭雨還來不及射來,正前方的數十名官兵已經被轟的一塌糊塗,而且勁力旋繞範圍越來越大,驀然一聲爆響,近百名官兵向四面炸散,整個隊伍已經混亂起來。
蝠虎無須吩咐,已經將謝日言與科芙娜載了起來,眾人不再遲疑,立即揮動刀劍往外衝,薛乾尚大聲說:「黃吉,斷後。」與練長風領頭前衝。
「好!」黃吉應聲後撤,等中間的四婢、趙可馨、舒紅和那雷可夫夫妻通過,這才舉起大刀跟著。
四面一亂弓箭已經沒用,數百名官兵立即拔出刀劍湧上,不過哪裡攔的住眾人?要知道除了四婢之外,眾人只怕都不弱於衛國使,黃吉自然不用說,連練長風、薛乾尚兩人與定盟衛國使劉方相較都還有過之,這兩位龍將根本不是對手,旋風龍將被薛乾尚削斷武器還附送一條手臂,驟雨龍將徐茂更是倒楣,被練長風攔腰斬過,在地下慘呼片刻才斷氣。
而四婢雖然功力較弱,不過四婢同時運起御能神術,攻擊時無須與敵接觸,官兵在七、八公尺之外就被盤旋來去、看不見的風刃殺的呼爹喊娘,反而幫了薛乾尚等人不小的忙。
眾人越過皇城城牆,這裡距離都城的東牆只有兩公里,算是最近的方向,天廣皇沒料到眾人居然都已能飛躍城牆,而且本來沒想到薛乾尚等人會及時察覺,所以大部分的兵馬都聚集在四面城門,所以被眾人輕易的躍出皇城城牆。
一出皇城就是都城,都城中人口眾多,而且現在正是市集的熱鬧時間,這裡的人可沒有皇城中那麼守規矩,依然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加上範圍極大,反而不易圍捕。
不過眾人帶著蝠虎目標未免太過明顯,還是由四面不斷的聽到指示方向的號角聲,眾人閃閃躲躲的直往東牆,還好都城的城牆沒有南角城高,眾人再向上一躍而出,轉向往南,越野急走。
不過躍出城牆自然會被發現,過不了多久,東城大軍齊出,向眾人追擊,轟隆隆的龍馬震地聲不斷的傳來,尤其左督國王徐東平本來不是全力相圖,但知道自己獨生子徐茂被殺後怒火攻心,親自領著數萬兵馬由東門衝出,遍野偵騎四出,尋找脫逃出城的薛乾尚一群人,反正他們人生地不熟,想來也逃不出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