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這一層樓除了中間那處之外,也漸漸約有人上來,陳信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當然以不認識為多,以中間的皇室家族座位來看,左側第一間是左督國王的區域,右側第一間自然是右督國王的區域,此外左側第二間來了一群年紀都不小,應該都有百歲以上的老前輩,陳信從未見過,不知道是幹什麼的,而右側第二間也就是陳信右邊這間,卻是定盟衛國使劉力的座位,這時他正好升階到達,立即向陳信打了個招呼。
陳信連忙回禮,卻見到小公主劉蜜在劉方後面跳了出來,先對陳信甜甜的一笑,隨即輕靈的越過低矮的欄仟,跑到陳信身旁說:「陳信,我來了。」陳信身旁的黃吉立即識趣的閃開,小公主劉蜜還有些不好意思,對黃吉微微伸了伸舌頭,笑著輕聲道謝,就在陳信身旁坐了下來。
「蜜兒……」陳信不禁覺得尷尬,尤其是剛才有人說要用美人計……但這個計策未免也太順利了,陳信只好說:「你不是應該坐中間的嗎?」
「父皇來了再說嘛。」小公主劉蜜說:「我說要和皇兄一起先來,父皇說好的。」
「陳衛國使。」另一邊的定盟衛國使劉方忽然發言說:「若不介意,將此欄杆撤去如何?」
「嗯……不介意?」陳信一時還搞不消楚狀況,見到定盟衛國使劉方的手下將兩區域問的低欄拔起,往兩旁一收,等於將兩邊的界線除去,這才清楚在幹什麼。
「這是我的一子一女。」定盟衛國使劉方說:「還不見過陳衛國使。」兩位年經人起立向陳信躬身說:「見過天降衛國使。」
陳信回禮之後說:「我們見過…這位是定盟衛國快的長子繼禮兄,這位……」
「長女劉繡。」定盟衛國使呵呵笑著說:「都還小,陳衛國使以後多多照料…」
「豈敢、豈敢……」陳信望過去,劉繡可不小了,應該也將近二十,亭亭玉立,正望著劉蜜古怪的笑了笑,卻見劉蜜臉色微微泛紅,回瞪了劉繡一眼。劉蜜拉著陳信坐下,一面低聲說:「陳信,那個劉繡等一下一定會過來,要是說我壞話,你不能聽喔。」
「你們有仇啊!」陳信莫名其妙:「她幹麼說你壞話。」
小公主撒嬌的說:「你別管啦……好不好啦……」「好啦、好啦。」陳信頭的又開始變大,只好先答應了再說。
事實上,劉繡雖然要叫小公主劉蜜姑姑,不過比起劉蜜還大了一歲,從小和七公主、小公主玩在一起,這次雖然天廣皇有私心,讓陳信先與劉蜜認識,但是還不知道會鹿死誰手,小公主劉蜜自然要先做做防險。
過了一會兒,皇室的座位也逐漸上來了一些皇子皇孫,看來除了定盟衛國使有自己的席位之外,其它的皇子、皇女就是坐在那兒了,小公主劉蜜見狀,連忙溜下樓,跑去自己該去的位置,不久後,內侍總領的大嗓門又張開了,一樣在眾人的問候聲中,天廣皇率領著五位年紀不等的貴婦,在台上就坐。過不多時,天廣皇派了一個隨侍過來,對陳信施體說:「啟稟天降衛國使,皇上有請。」
陳信於是隨著這名隨侍移步,先下樓,再換過另一道樓梯上樓,在陳信對天廣皇施禮之後,天廣皇面帶微笑的點頭說:「好、好,衛國使請坐。」陳信躬身回答:「謝皇上。」
陳信坐下之後,天廣皇說:「衛國使,朕不想麻煩衛國使及置部部分神將擔任評鑒官,但因貴部數日前才有不幸事件發生,我已另尋他人,不知陳衛國使意下如何?」這樣當然最好,陳信連忙點頭說:「多謝皇上體恤,陳信萬分感激。」
天廣皇神色一撥接著說:「先是薛神將前些日子受傷,之後宋副將居然在貴府中被人暗算,這件事待皇族大會之後,朕會派人嚴加追緝,務必找出兇嫌,陳衛國使請先放寬心,今日先多與其它皇族親近親近。」陳信只好應是,這時偷眼望到坐在一旁角落的七公主劉絢,才數日不見,只見她整整瘦了一圈,面色樵憚、神采全失,之前活潑俏皮的模樣完全消失了。
天廣皇注意到陳信的目光,喚了一口氣說:「陳衛國使……你也看到了,你覺得該如何是好?」我怎麼知道該如何是好?陳信面色為難的說:「這……皇上……」
「朕現在只是一個父親。」天廣皇說:「這孩子一向活潑,這些天忽然變成這樣,朕實在擔心。」
「父皇……」六公主劉韻聽見,在一旁低聲說:「我等一下把七妹帶過去就可以了,解鈴還須繫鈴人。」
天廣皇點點頭說:「還望陳衛國使先行緩頰,則讓絢兒太過難堪。」「我會盡力的……」陳信歎了口氣,告退回去。
一回去,陳信走到薛干尚身旁,望望薛干尚歎了一口氣,不知該由何處說起,那知薛干尚反倒先開口說:「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的……」陳信倒不會很意外,反正薛干尚料事如神,只好說:「她確實也頗受折磨,你看看該怎麼辦好了。」
薛干尚忽然微微苦笑低聲說:「我要是知道早就教你了,還會留著?」這話一說,陳信的心神被牽到許麗芙身上,確實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陳信再歎一口氣,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這時下方的挑戰已經依序開始,皇族也開始移動,四面拜訪,定盟衛國使的一子一女首先過來這一席,皇孫劉繼禮施禮說:「陳衛國使,我們兄妹想與諸位請教一下,諸位來自遙遠的地球,想必一定有許多的奇物奇事。」
「來、來、來。」黃吉嚷嚷說:「我來告訴你們…」而事實上黃吉他沒在地球呆多久,扯沒兩下就講到霧靈谷中的怪物,不過劉繼禮也是瞪大眼睛,專心的聽這些聞所未聞的事情。
劉繡就沒有這麼專心,轉過頭對陳信一笑說:「陳衛國使跟蜜兒姑姑很好喔?」「什麼……?」陳信完全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裝做聽不清楚。
劉繡經輕搖搖頭說:「蜜兒姑姑比我小上一歲,確實是人見人愛,不過一向以來很少交朋友,陳衛國使魅力好大,一下子就和蜜兒姑姑這麼熟了。」
「嗯……蜜兒確實是個可愛的小妹妹。」陳信只好找話說:「與她相處是沒什麼距離……劉繡小姐,這個……你也是待人和藹可親,很好相處。」
劉繡輕輕一碎,微笑說:「陳衛國使真會說話,怪不得蜜兒姑姑這麼死心塌地……嗯……大家都稱我小繡,公子如不嫌棄,這樣叫我就可以了。」
「這個……咳咳……」陳信有些心驚膽戰,這一個再叫下去又會得罪誰?「陳信!」卻是小公主劉蜜來了,她一上樓見到劉繡與陳信談的正高興,忍不住緊張的叫了起來。
陳信還不知道該不該回答,劉繡卻忽然起身說:「陳公子,小繡先告退了。」隨即向小公主微微笑了笑,下樓去了。小公主自然糾纏著陳信閒劉繡說過什麼,陳信無言以對,兩人才說了兩、三句話,哪有內容?
不過還好這時六公主劉韻帶著七公主劉絢上來,先向陳信問安,陳信回禮之後,薛干尚搖搖頭站了起來,望向七公主,七公主劉絢微微抬頭望見薛干尚,頭又低了下去,六公主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半拉半推的將七公主拉到薛干尚身旁的座位按了下去,這才安心的往練長風走去。陳信好奇心大起,不理會一旁聒噪的小公主,將注意力集中到薛干尚那邊,想偷聽兩人的對話,以後可列為參考。
只聽薛干尚先喚了一口氣,低聲說:「七公主,你消瘦了。」七公主心頭一陣委屈,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滴了下來。
「你還認為是自己的錯嗎?」薛干尚柔聲問:「還是覺得我太過分了?」
七公主聽薛干尚這樣說,緩緩抬起頭來,臉上一片迷恫,似乎也不知道是哪一種。「或是兩者都有?」薛干尚微微一笑說:「你喜歡我嗎?」
七公主萬萬沒想到薛干尚會這樣問,眼淚自然而然的停了下來,臉上卻飛起兩片紅霞,輕輕咬住下唇凝視著薛干尚。這時陳信大為緊張,要是自已遇到這種狀況一向只有認輸,不知薛干尚會如何解決?
「我猜猜看。」薛干尚說:「你本來只是覺得我還蠻好相處的,後來在生死交關之間,忽然覺得我可以信任,然後見到我受傷,又心生感激……對不對?」
七公主劉約還能說什麼,只有睜著紅紅的大眼緩緩點頭,陳信在一旁也大點其頭,這段話大有學問,眼看下一步就該是撇清了,卻不知該怎麼轉回來,七公主看陳信臉上表情古怪,也不說話了,疑惑的望著陳信。卻聽薛干尚按著說:「所以……其實你還不是真的瞭解我,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又感激、又自責,所以才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七公主劉約似乎想說什麼:「我……」
「我只能說……」薛干尚緊接著說:「當時就算只有隨侍,我也會這麼做,所以…這是我們身為朋友的證據,卻不是讓你用來感激的……你懂嗎,絢兒。」
這還是薛干尚第二次叫七公主絢兒,七公主劉絢的眼眶一霎時又紅了,低聲的說:「我懂……可是……」
「我喜歡跟活潑的約兒作朋友,不想跟滿懷感激的七公主作朋友……可以嗎?」薛干尚繼續說:「何況……現在陳信八成在偷聽,你如果再不笑一個……我就丟臉了。」
七公主劉絢意外的望向陳信,卻發現陳信果然表情忽然一變,似乎作賊被當場捉住,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回頭輕輕瞪了薛干尚一下,雨過天青。陳信這下可糗大了,薛干尚居然拿自己過門,這招可不知該怎麼學,回神卻見到小公主劉蜜正睜大眼睛望著自已,連忙結結巴巴的說:「怎…怎麼了。」
「你才怎麼了?」小公主劉蜜摸摸陳信額頭,擔心的說:「生病啦?」
「沒有……」陳信正是又好氣又好笑,薛干尚雖然幽自己一默,不過這一下確實是高明,不用承諾、也不用決裂,卻能恢復和平,陳信不再為他擔心,與七公主瞎扯了起來。片刻後,下方的交戰氣勁爆破聲逐漸的大聲起來,想來是階級逐漸的升高,陳信望了望,現在進行到副將級的挑戰了,皇族和貴族確實是高手如雲。
進行到龍將級的比試時,陳信看到正有一位貴族順利的擊敗龍將級的評鑒官,被天廣皇認命為龍將,陳信不禁疑惑的說:「奇了……這人應該可以更高一級的啊。」
「你是說國使級。」小公主劉蜜點點頭說:「國使分為三級,衛國使、護國使、安國使,這人的功夫也許可以到達安國使的境界,不過……貴族好像最多只能做龍將。」
「這樣……」陳信疑惑的說:「為什麼?」
「不為什麼……」小公主對陳信這樣問有些意外,歪著頭想了想說「規例吧。」又是階級的問題,陳信皺起眉頭,心想總有一天會鬧革命。
到了龍將級之後挑戰的人就逐漸減少,不過打鬥的時間也隨之增長,奇功異招也不斷的出籠,不過因為被挑戰的評鑒官功力大家都清楚,所以要是挑戰者真的比較強,也會適當的控制力道,不大會有意外發生。而令眾人看的牙癢癢的徐房、徐彭、陳猛表兄弟,以及陳猛、徐龍田表兄弟都順利的成為龍將,他們望向陳信這一面的目光,也都有些怨恨之意。小公主劉蜜見狀搖搖頭說:「他們都要出來接受派任,分級比試就不好看了。」
這五人本來在三十歲以上級會有一場龍爭虎鬥,不過既然接受任職,自然不能再參加爭鬥,所以小公主才這樣說。事實上分級比試果然沒什麼看頭,四面的人心不在焉的繼續做著問候與交際的動作,也有好些官員帶著自已的子女來見陳信,也常會留下子女在這裡聊天,連玄浪龍將也帶著還留在都城的弟弟、妹妹來見陳信,慢慢的陳信這區越來越熱鬧。
過了好一會兒,四面忽然漸漸的安靜下來,反而顯約有些詭異,陳信四面望望,看不出有什麼異狀,下方的練武場也空傭巴人,只好轉頭望向小公主說:「蜜兒,發生什麼事了?」
「噓……」小公主劉蜜低聲說:「注意看中間,表演要開始了。」
陳信目光往中間看去,只見場中依然空無一人,這要如何表演?正要追問的時候,忽然由天廣皇左邊第二格,那群老人中間非常迅速的穿出兩人,一瞬間就降到下方的場中。原來那些老人都是高手……陳信這才知道為什麼表演開始前全場都先安靜了。這時小公主劉蜜在陳信耳邊低聲說:「那些是皇族退休的長者,分成兩組教導皇室子女和皇族子女,也就是我們的師傅。」
有點像聖島長老團的味道,陳信點點頭問:「他們要表演什麼?」陳信望望下方的老者,只見一穿藍、一穿灰,相居約五公尺,都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不知道……」小公主搖搖頭說:「看他們高興。」
這時場中忽然一聲爆饗,兩位長者身形不動,兩人之間忽然一陣氣流向叫外捲動,飛沙走石的直往外刮,四面坐不住人,紛紛往後退到亭外,站在較遠處觀賞。
「這是怎麼回事?」眾人看不明白,自然想問陳信,於是紛紛湧到陳信身旁,李麗菁更是一拍掌說:「科芙娜沒來一定會後悔。」
「那是由體內發出的氣勁。」陳信看的明白,緩緩說:「現在正在逐漸的增強中……」這時只見兩位老者中間的一處地表慢慢下陷,四面奔騰的不只是氣流,還有許多的能量往外散,大部分的人遠在數十公尺外自然還可自保,不過部分的貴族卻是越退越遠,連旁觀的機會也沒有了。
隨著時間過去,兩位老者問的競爭似乎越是激烈,慢慢的,兩人同時向後退了一步,片刻後,又退了一步,陳信點頭說:「中間積蓄的能量太多了,倆位都擋不住了……要是有一個少退一步,勝負就分出來了。」陳信現在已經明白,這兩位長者在等於是表演內勁。這還好是在這個星球,要是在別的地方,這些樓宇說不定會被掀去一層。
慢慢的,競爭逐漸白熱化,在兩位老者的中央緩緩的傳出了磯磯咯咯的摩擦聲,同時也閃現了一片青濛濛的光華,彷彿是兩人的外放內息已經是以在體外凝成實物,正互相衝突不已,過了片刻,這兩片光華逐漸消失,也不再有聲音,兩位老者緩緩的將內息往內收,同時轉身向天廣皇一禮,躍回自己的席位。
四面的掌聲馬上響起,驚喜讚歎聲由四面八方傳了出來,掌聲還末止歇,又由上方飄落一灰、一藍兩名老者,彼此一揖,目光柑對望了兩眼,立即身形飄動,在天空翻飛起來,只見兩人互相對擊,各種招數層出不窮,但掌上所合內息並不多,不過兩人卻是越升越高,逐漸飛騰到十來公尺的上空,在空中忽上忽下的對招起來。
這比起在地面所能攻擊的範圍又大了不少,加上兩人身形挪移迅速,簡直是變化萬千,眾人抬頭而望,只見在一片七彩夜光照映下,兩人的身形格外好看,不過這一場表演的不是向上飛騰的能力,畢竟不能持續多久,過了好一陣子,兩人輕輕互相一擊掌,分由兩邊落下,又向天廣皇一禮,也躍回了座位。
「這個高明。」黃吉嘖嘖有聲說:「居然能提氣這麼久……我絕不是對手了。」
「這些人怎麼都不分勝負啊?」那雷可夫搖搖頭說:「好看是好看,不大刺激。」
「這是表演耶。」七公主劉絢在旁聽見,忍不住開口笑著說:「又不是比賽。」看來她已經完全恢復正常,緊緊傍在薛干尚身旁,喜氣洋洋的樣子。
這時場下又有兩位老者過招起來,本來眾人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也沒施展深厚功力,也沒向上飛起,只是互相的攻擊防守,不知道要表演什麼東西。不過眾人都越看越覺驚奇,因為這兩位老者的動作越來越快,慢慢的出掌踢腿已經看不清形影,很快的,連人影也逐漸的分不清,只見一道藍影和一道灰影迅速的在場中來去,蓬蓬咄舶的交擊聲一連串的傳來,彷彿是一道極長的聲音。
眾人中,除了陳信之外已經沒有人看的清兩方的動作,陳信點點頭說:「黃吉,這兩位修練的方式不同,不過都不弱於天禽身法。」黃吉苦笑一下說:「當然不弱,我根本看不清楚……」
「不。」陳信目光仍望著場中說:「你是內息還沒到這種程度,天禽身法其實也不遜色,而且這樣的打鬥,不是完全用眼睛來看招式的……」
場中的兩位老者動作越來越迅速,而且力道似乎也逐漸的相應加強,那一串聲音也越來越大聲,這更不簡單了,要是兩方內息大量相對,多多少少會影響身法的動作,這兩位迅疾不變,代表還沒施出全力,不過想來這樣迅速的移動必定也耗費不少力氣。終於在一瞬間,兩人忽然相距二十公尺,全身凝定的相對而立,連一根毛髮也不些微移動,這下果然精采,四面又傅出喝采和掌聲,兩人一樣行禮之後退下去。
「一共有八位。」薛干尚望望一旁說:「藍袍四位,灰袍四位,還有兩位沒出手。」
「四位著藍袍的,是我們的師傅。」七公主劉絢說:「灰袍的是一般皇族少年的師傅。」
「他們打起來挺和氣的。」李麗菁有些疑惑的說:「分成兩組……沒有競爭的心態嗎?」
「算起來每個人都是他們的孫輩,也沒什麼好計較的。」六公主劉韻回答:「不過皇室子女和一般皇族傳授方式有些不同,灰袍的幾位長者也會定期來對我們做教誨。」
「這兩位是最後兩位了。」陳信望著落下場中的兩位老者,打斷眾人的對話說:「應該更有看頭。」剛剛三組表現的雖然各有不同,不過都是以表示出自己非凡的能力,可是從觀賞學習的角度來看,卻是一場比一場有看頭,一場比一場好看,想來也做過計劃,這最後一場自然最有看頭。
只見兩位老者相對微微一笑,輕輕往後一躍,飄出了十餘公尺遠,也就是說,兩人的距離將近三十公尺,只見灰袍老者忽然一揮右手,一道氣柱洶湧如濤,帶著轟然聲響往對方湧去,藍袍老者見狀一笑,左手五指捏成鶴嘴,向前連黜,只見一束束氣勁往那股氣性衝過去,嗤嗤連聲的將那氣性四面衝散,還連接著繼續往前推。
藍袍老者見自己勁力被破,不慌不忙的揮掌由上而下一劈,一道銳利如刀鋒的氣勁琳的一聲往前直撲,將那些指勁破開,轉眼又劈向灰袍老者,灰袍老者兩掌忽然放大一倍,呈現鐵青色,一上一下的擋在胸前,便頂一擊,只聽噹的一聲傳出,那股刀形內息四面溢散,消失無蹤。
這下眾人可是嚇了一跳,手掌居然能發出這種聲音,豈非堅如鐵石?眾人雖然對內息移動不像陳信這麼敏感,不過這幾招都含有極大量的內息,眾人自然都能察覺,這些等於是眾人的絕招,這兩位居然能連連攻擊,果然不愧為眾皇族之師。
四面還在驚奇,場中的兩人可沒閒著,掌劈、拳擊、爪揮、指彈,種種的凝聚方式不斷的出籠,交擊、穿破、震盪、四散的各種聲音也不斷的發出,四面的喝采聲一直不停,兩人的招式也層出不窮,但兩腳就是穩穩的站立著,動也不動。
忽然間,所有的聲音一起消失,兩人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只見兩人互望一眼,同時合掌於胸,緩緩的向兩旁拉開,兩掌中同時凝聚了一股極大的能量,隨著兩人手掌越往旁拉,裡面的能量含量也越大,越為堅實,終於在兩掌相距約一公尺時,兩人同時將手掌向外一翻,只見兩球能量迅速的往前直衝,在場中轟然一聲巨震,將中央的場地震凹了一個大洞。
這還只是相擊時外散的餘威而已,猛烈的氣流能量隨著這股巨響四散,四面的人不禁都運起功力防護,但還是有些人被往外震開,另一些人急急忙忙的追出去相扶,至於二樓一些服侍皇族的隨侍,自然被主人所建立的氣勁防護住,不然從樓上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兩位老者似乎用勁不少,面色有些難看,不過行禮後依然是輕輕鬆鬆的越過七公尺高的二樓,回到自己的座位,四面的鼓掌聲又響起,不過比起前幾場似乎小聲了些。陳信等人不禁訝異,這場最為精采,又是最後一場,就算是捧場也該是更大聲,怎麼反而沒多少人在四面的感覺?四面一望,果然好些貴族都已經不見蹤影,除了眾隨侍之外,下面稀稀落落的只有數十人,加上皇族,這裡只剩下不到兩百五十人,陳信等人心想這大概是這裡的奇怪風俗,所以也沒多注意。
不過三位公主都同時咦了起來,六公主劉韻首先說:「人都到哪去了?」
「不是準備去幹什麼嗎?」練長風說:「我還以為你們還有什麼節目呢。」
「不是……奇怪了。」六公主劉韻皺著眉四面張望,陳信等人這才覺得奇怪,跟著四面望去,卻見許多皇族都在四面張望,看來果然不對。陳信心裡微微一緊,不禁提高了警覺,開始注意四面的狀況,過了一會兒,陳信忽然站起說:「不對勁。」
這時天廣皇、左右督國王卻也站了起來,同時往四面望天,所有人都注意到四人奇特的行為,加上現在的狀況十分詭異,場中都安靜了下來,陳信忽然低聲說:「長風,叫所有的婢女不要動了,全部集合到樓上來。」練長風一楞,轉身去傳達命令,陳信按著說:「六公主,皇上應該也發現了,四面有近萬人形成大包圍,距離這個小丘不到五公里……你們還是先過去吧。」
三位公主一聘,各個花容失色,也不下樓了,穿過中間的兩格,急急忙忙的往天廣皇位於中間的坐席而去,還沒到達,就聽著天廣皇沉聲發令說:「所有人注意,有敵來犯,據樓佈陣。」下方一時之間大亂,皇宮中居然有人來犯?總算所有人都訓練有素,立刻分頭散在所有的亭台中,不過四面亭樓周長是有四百公尺,現在只有兩百餘人佈陣,可見寒酸,天廣皇不待佈陣完畢,忽然一聲長嘯,隨即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宇宙洪荒神將何在?」
右督國王陳密摩下也有一人留滯在外看守都城,這時也運足內息大聲說:「狂濤龍將……率兵護駕!」這些將領並非皇族,今天剛好派在都城中率領士兵,其它身為皇族的龍將自然都一起參加盛會,手下有兵也沒用。
兩人話聲一落,四面八方忽然傳出呵呵的笑聲,近萬人一起大笑,聲勢極為驚人,只聽一人忽然大聲說:「點火……放箭。」忽然由四面同時亮起數千虛的火堆,近萬人由林木掩藏處現身,五至七人一組的點燃了裡著油布的箭頭,眨眼間,由四面八方同時射出成千萬支燃燒著的火箭,據樓而守約兩百人不禁嚇了一跳,開始四面逃竄。陳信低喝一聲說:「別慌……射的是外面!」
比較鎮定的人自然看得出來,箭的弧形不是對著樓房。距離只有數百公尺,一支支的長箭迅速的飛射到山丘上的短草地上,草地夜間濕寒,不久就熄滅了,不過四面白色蒸氣湧起,熏的樓中眾人一陣難過。這時陳信府中的眾婢女自然已經上到二樓,眾人無須多說,自然而然將這些沒什麼功夫的婢女留在身後。
要知道除了春夏秋冬四婢經陳信親自教導、通脈,功夫較高,別的隨侍都沒有自保之力,但是其他的皇族可沒這麼仁慈,除了二樓的大人物們還自重身份,一樓的皇族大多要眾隨侍站在前方擋箭。這時北面下方五百公尺遠處,忽然走出五人,其中一人面對著眾皇族,哈哈大笑說:「你們這些皇族,在討救兵嗎?」
四面樓中忽然傳來訝異不信的聲音,陳信身後的小春也面色大變,調調的說:「宇宙洪荒……四大龍將?」陳信愕然回首問小春說:「你說他們是宇宙洪荒四大龍將?」其實陳信在南角城見過兩個,不過沒想到居然四位龍將都在裡面。
「是的公子……正是定宇龍將年圖心、碎宙龍將黃長棲、開洪龍將蘇問雌、辟荒龍將谷得睛。」小春微微顫抖的說:「還有一位…是狂濤龍將施畢奇。」
「五位駐守龍將一起叛變……」陳信疑惑的說:「怎麼可能?」
「那些都是貴族……」站在陳信身旁的薛干尚低聲說:「下面的貴族也先離開了二百多人,看來這是貴族與皇族的鬥爭。」難怪剛剛最後一場表演之後,四面忽然少了很多人,看來是都偷偷退下去了。
天廣皇自然也看清了小丘斜坡下的人物,目光微微一腿,沉聲說:「年圖心、黃長棲、蘇問雄、谷得睛、施畢奇……你們五人居然一起叛變……朕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們了?」
「天廣皇……」碎宙龍將黃長棲算是五人之首,面色一冷說:「我們五人若不是身為貴族,憑我們的功力與功勞,早該升為國使或是一面為王,但你卻只讓我們死守著龍將這個位置,如何算是對的起我們?」
天廣皇面色一變,左督國王徐東平插口說:「黃長棲,你們已經身為所有龍將之首,皇上待你們豈有不薄……何況貴族限於龍將之職,這是上代傳下來的規矩,若有意見自該依律上奏,豈可挾其威脅?還不快快退去,皇上說不定還會既往不咎。」
「笑話。」碎宙龍將黃長淒哈哈一笑按著說:「左督國王說的好聽,要是我等按程序上奏,豈不是落了個死於非命?」
左督國王徐東平大聲斥責說:「不可胡言亂語,皇上無比英明,豈會如此?」碎宙龍將黃長淒面色一變說:「奸個無比英明,那麼請教諸位,二十年前獲賜「至尊龍將」稱號,貴族中的奇才林齊烈龍將,當年是怎麼死的?」
左督國王徐東平瞪目說:「二十年前早已公佈,至尊龍將被派至北域城後不久,一日孤身出城被熊族埋伏圍攻,為國捐軀。你今日重提此事,有何居心?」
「徐東平,你別以老賣老了!」五人身後忽然又走出一位貴族,身形比一般貴族還高些,算是貴族中的長者,只見他目光炯炯有袖,發須微白,身後背了一把龍齒目劍,站出來說:「今天……要向你們這些自尊自大的傢伙討個公道!」
一見此人,年紀較長的皇族全部面色大變,天廣皇,左、右督國王都說不出話來,只有定盟衛國使訝然張口低聲的念了一句:「……至尊龍將…林齊烈…」陳信連忙向小春低聲問:「至尊龍將林齊烈又是什麼人物?」
小春可沒聽到定盟衛國使的自言自語,見陳信忽然問到歷史,只好低聲說:「啟稟公子,至尊龍將據傳說是貴族中一位驚天動地的人物,年僅二十即獲龍將的職務,之後不斷立功,獨創絕技暴虎爪天下無人能當,但因升無可升,六十歲的時候,夭廣皇終於賜與至尊龍將的稱號,以彰顯不凡,不過不久之後在北域城城外被熊族伏擊身亡,據說當時的貴族全部帶孝一年,悲痛不已。」
「至尊龍將……」陳信望著下方的長者,心中疑惑大起,宣佈死亡了二十年的人忽然出現,當年一定有隱情。只見那位老者忽然悲憤的哈哈大笑說:「劉閱明,你沒想到我還活著吧?」
「林齊烈!你居然直呼皇上名諱,簡直大逆不道。」左督國王徐東平大聲說。
「何止大逆不道?」至尊龍將林齊烈冷笑一聲說:「我今天還要造反作亂,將人族天下翻一個身來。」
「至尊龍將……」天廣皇終於開口了:「當年北域王說你遇伏身亡,朕十分傷痛,今日出現本是大喜,為何忽然對脫充滿怨恨?」
「真是老狐狸……」至尊龍將林齊烈搖搖頭說:「劉開叫……你別想再騙我了,當年你居然派遣五位幻粹閣閣老合力暗算,林英誓報此仇。」
陳信見林齊烈的目光,心想所謂的幻粹閣閣老,八成是那些灰袍、藍袍老者,那種功夫的人五人合力暗算,天下還有誰能抵擋?這人居然能逃出生天,功力可想而知。只見天廣皇搖搖頭唉口氣說:「所以……北域王徐石傳來訊息,說發現你屍體之事也不是真的了……但你今日造反,可會想到數日內四面大軍反撲都城,你們都將死無全屍?」
下方眾人同時呵呵大笑了起來,定宇龍將年圖心大聲說:「北域王聯合佰月、刀輪兩城,轉眼就要拿下習回河城,今日我等掌握都城,東極、南角兩城不能呼應,眨眼間就能平定,還有什麼大軍反撲?」這話才說到一半,一直沒開口的右督國王陳密一群二十餘人,忽然在一聲叱喝下同時由二樓向下一躍,迅速的往下方衝去,天廣皇面色一變,忽然出掌,一股勁力浩浩蕩蕩的住這群人衝去,還帶著隱隱的雷聲。
眼看就要擊中後面的數人,右督國王半空中翻身回擊一掌,兩勁相遇,轟然一聲巨響,右督國王遠遠的向下一飄,呵呵笑說:「劉閱明……不用送了。」至尊龍將林齊烈大笑說:「密公,這時候才下來?」
右督國王陳密也笑著說:「要不是圖心不小心說溜嘴,我還想再多耗一會兒……看看有沒有可趁之機。」
「圖心多嘴……」定宇龍將年圖心躬身說:「請密公責罰……」
這下奇變橫生,陳信等人看不出定宇龍將哪裡說溜嘴了,小春適時的在陳信身後補充說:「宿月王陳廣、刀輪王陳峰兩位都是右督國王的兒子。」
「陳…密!」左督國王徐東平怒不可遏,目光瞪視著右督國王說:「你也造反作亂……」
天廣皇反而忽然平靜的說:「右督國王……你計畫了多久?」
「二十年前你下令除去至尊龍將,我們就開始著手計劃了,今日八位幻粹閣閣老表演武技,功力消弱大半,至少也要一、兩天才能復原,還不是大好機會?」右督國王陳密微笑說:「一千五百年來你們劉家為尊,現在也該換人作作看,從今日起,皇族、貴族之名消失,統稱上族,不再強分為兩族。」
要不是八位功力蓋世的長者同時功力大降,這些人只怕還不敢動手,難怪等到最後一場表演之後才四面合圍,這些人果然是貴族地位為號召。貴族是所有軍隊中的中堅,在傳奇人物至尊龍將的召喚下自然敢於反叛。「不愧深謀遠慮……陳衛國使被人偷襲,也是你們幹的?」天廣皇按著問。
「不錯。」至尊龍將林齊烈洪聲說:「在一切計劃周詳之下,忽然冒出了這些皇族,聽說功力還不錯,我們當時派人偷襲,想讓他們欲不住先亂起來,都城一亂,我們到時候更省事,沒想到這些年輕人倒沉的住氣……不過雖然沒有成功,想來他們也無礙大局,就等今天一起算好了。」
「難怪那些死掉的貴族查不出身份……想來是由北疆三城調來的。」定盟衛國使劉方恨聲說:「你們這招果然毒辣……」北疆三城就是宿月、北域、刀輪三城。
這時陳信等眾人無不嘩然,本來見兩方鬥爭,陳信對當年被暗算的林齊烈還有些同情,沒想到他們居然是殺害宋庭的兇手?練長風怒火上湧,已經猛然拔出原屬於宋庭的長劍,躍躍欲動,一旁的趙可馨連忙將他拉住,現在撲下去數千支箭射過來,不變成刺蝟才奇怪。
這一下兩方敵勢以成,陳信望向薛干尚,看有沒有什麼好建議,薛干尚皺眉搖搖頭,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對方萬人手持火箭弓矢,與現在樓中百餘人誓不兩立,才來都城就捲入這種是非,只怕眾人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