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路謎蹤 第十一章 柳暗花明
    陳信之所以敢幫助心心,是因為陳信早已經仔細體察心心體內勁力的狀態,心心的內息雖屬陰柔一面,不過特殊的地方在於其中似乎隱隱含有陽剛的勁力,這與一般地球的武學,女子皆屬純陰有些不同。

    因為剛剛陳信將內息微微在心心的體脈略為測試,在一觸即收之間,心心的內息一逢外力立即向外防御,陳信馬上分析出心心雖然外在表現出陰柔的勁力,但是體內五髒六肺之間卻有著一絲與其它陰勁徑渭分明的陽勁,整體說來似乎在極陰中潛藏著至陽,但又不像陳信等人之獨創心法,陰陽二氣在氣海處保持絕妙的均衡,這種狀況也許是雪舞心法的特性,當然這樣一來只有女子才能修練,要是男子修練,那股陽勁隨之增強,只怕平衡就會失去。

    陳信清楚之後,對於如何增加心心的內息自然有極大的信心。

    首先陳信內息豐厚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需要以逆元通脈術替心心循行經脈,在背心處就可以將內息送入心心體內,再來只要將適合的陽勁或陰勁送到適合的地方,維持著適當的比例,應該就可以別無壞處的提升心心的勁力。

    不過事實上陳信還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因為陳信根本不知道雪舞心法練到功力增強之後,是不是陰陽的比例還是這樣,不過陳信沒想到這麼多,於是略嫌莽撞的將內息往心心的體內灌輸了下去,加上身旁的黃吉本就糊塗,孟火明夫妻見識不到,舒紅與心心更是盲目的崇拜陳信,眾人自然沒有意見,要是現在薛乾尚或趙可馨有一人在此,一定會立刻阻止陳信。

    這時陳信一面輸送著內息,一面對心心說:“心心,依照你平時修練內息的方法運行,我說停再停。”

    心心依言運行起勁力,陳信雖然未曾修練,不過至少也翻閱過雪舞心法全文,所以總能依著節拍在心心體內逐漸催勁,果然隨著陳信催入相同性質的勁力,心心體內也不斷的與之融合,並隨著一路通過不同的關卡,而心心面色也越來越是雪白。

    陳信也另外適量的不斷增加髒肺之間的陽勁,並不斷擴充心心的經脈,當然陳信現在推出的內息含量極低,不然忽然沖入大量的內息,心心體內的經脈要是一個不適應,說不定會因此爆裂。

    陳信迅速的使心心的勁力通過了五十四轉,正繼續往七九前進,不過這可不像陳信、那雷可夫等人自己想辦法另辟蹊徑通關,心心是憑藉著陳信的強大內息一路過關斬將。

    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心心身體似乎越來越是冰冷,四面的空氣溫度似乎也逐漸的降低,陳信頗覺意外,當時與嚴碧雪對戰之時,因為正當天寒地凍,加上陳信體外防御內息充沛,所以並沒有強烈的感覺。而現在雖然也是冬天,不過屋內爐火正旺,加上陳信這時也沒有在體外運出大部分的內息,所以能感受到這股突如其來的寒意。

    無元七三五年十一月十七號  鳳凰星三十九年第六十八周周四

    又過了數小時,陳信終於將心心的內息推到了八十一轉,於是緩緩的幫心心將內息歸於氣海,並將心心現在體內能容納的內息源源不絕的灌入,在心心的氣海中聚集。

    但是奇怪的是,這時氣溫又逐漸回復到正常的溫度,不再有溫度降低的感覺,陳信雖然百思不解,但是仍然在心心的體內充實累積到一定程度的內息,才將雙手離開心心的身體。

    心心一站了起來,發現自己的內息忽然渾厚許多,馬上回頭抱向陳信,嚷著說:“陳信,謝謝。”

    陳信微笑說:“沒什麼,這樣也許在我們離開之前,你可以學會天禽身法。”

    孟火明馬上關心的問說:“兄弟,累不累?”

    “不會。”陳信說:“因為心心年紀還小,我怕她身體會無法承受,不敢灌注太多內息,但是現在這樣,至少可以修練大部分的天禽身法了。”

    也就是說,心心現在的功力,雖然還不及卓能號中的任一人,但是至少比以前的黃吉還高了。

    黃吉忍不住說:“這樣還叫不敢灌注太多?陳信,我當初可是練了七十幾年耶。”

    陳信笑笑說:“你現在不是在一年間又提升了數倍?其實我覺得幾百年前的功夫應該不是這樣的,現在大概大部分都失傳了。”

    “也不是失傳……”謝夢瑛忽然接口說:“我聽說其實武技本就會這樣的,一方面是授徒時不一定會傳給最適合修練的人,另一方面有些心訣又不是用寫的就說的明白,所以若是有一百種絕學,往往在兩百年之後就只剩不到二十種了,除非像陳信一般,或又有人另創絕學,不然難免一代不如一代。”

    “不提這些。”黃吉忽然說:“剛剛心心為什麼忽然發冷,而且似乎不是普通的冷?”

    陳信正要搖頭說不知道,這時手上的收發機忽然響了起來:“陳信,我是乾尚。”

    “怎麼了?”陳信連忙回答。

    “我和可馨發現一些事情,你有沒有空早點回來?”薛乾尚說。

    “可以啊……”陳信望望四面眾人有點失望的目光,接著問:“……是什麼事?”

    “我們了解了那些石條的意義了。”薛乾尚有點興奮的說。

    這可是大事情,陳信豁然站起,連忙說:“我立刻回去。”轉頭對孟火明說:“大哥,對不起,我非回去不可了,這件事情很重要。”

    “你去忙吧。”孟火明諒解的說:“自己人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黃吉可沒這麼有禮貌,已經先一步竄到外面,舒紅也連忙向孟火明夫妻告辭,而心心見到陳信要走,連忙說:“陳信,心心可不可以去看看?”

    陳信這時沒時間拒絕,對孟火明夫妻說:“我帶心心去玩。”隨即牽著心心的小手,一起飛了起來。

    一穿出屋外,陳信馬上提高速度,心心也運起內息飛行,雖然心心已經能飛,不過要不是藉著陳信的勁力,心心自然趕不上陳信,但這時奇事突然出現,心心的身體忽然發出藍色光華,陳信本來還沒注意到,但是落在後面的舒紅已經傳聲過來:“陳信,你看心心……”

    陳信回頭一望,也吃了一驚,速度緩了下來,舒紅連忙追上說:“藍色的,好漂亮。”

    心心這時還沒發現,疑惑的望著兩人,忽然嘟起嘴說:“舒紅姊姊在說什麼?心心聽不懂。”

    兩人不由得失笑,陳信現在沒時間解釋,只好先拉著心心往空中的卓能號飛去,一面心想,自己不會又做錯了吧?

    二人到了控制室,這時室中除了薛乾尚、趙可馨之外,那雷可夫、李麗菁、謝日言、科芙娜都在,而黃吉他早一步回到了控制室中,一個個望著控制室中的立體圖形研究,但是陳信與心心一掠進控制室,眾人的目光馬上被心心身上的藍色光華吸引住。

    要知道卓能號中的人雖然都能發出光華,不過都是白色光華,從來沒有人想到過,居然有別種顏色的光華,沒想到今天居然見識到了。

    陳信先不管眾人圍住心心問長問短,目光望向控制室中的立體圖形,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原來是這樣……真是沒想到。”

    原來這時薛乾尚不但將所有支撐各種圓環、小球的性狀石條去除,又將鳳凰星附近的星圖調成適當的大小重合在這些石環上,陳信才發覺這些忽大忽小、有圓有扁的各種石環原來是以鳳凰星系恆星為中心的宇宙星圖,而且是描述著每個星球運行的軌道,上面的刻度,想來一定是運行速度的一個適當比例。難怪薛乾尚一直感覺雖然不常見到,不過要見到也不難,當卓能往鳳凰星前進的時候,薛乾尚不知道看過這些星圖幾次了。

    陳信望向沒有與眾人一起圍住心心的薛乾尚說:“乾尚,這……”

    “吻合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七,該沒錯了,再來該探討這些對我們有什麼幫助。”薛乾尚微笑說。

    “對、對……”陳信點頭說:“別賣關子了,快說。”

    陳信知道薛乾尚必定有了推想,這說不定對眾人的追尋大有幫助。

    趙可馨這時一笑接口說:“陳信,那個小女孩就是心心嗎?”

    “是……”陳信點點頭,又望向薛乾尚。

    但是趙可馨不放過陳信,接著說:“你在小女孩身上弄什麼玄虛了?”

    現在是關心這件事的時候嗎?陳信沒想到趙可馨還連連追問,心裡疑惑的轉過頭去,只見趙可馨眠嘴一笑說:“開你玩笑的……這還要假設無祖建造這個星圖是為了尋找空間跳躍窗,才能繼續推論。”原來趙可馨知道陳信發急,故意幽他一默。

    可是黃吉這時已經不放過陳信,大叫大嚷說“那不就是星圖嗎?看這麼久干嘛?陳信,快來說說心心為什麼會發出藍光?”

    陳信眉頭一皺,薛乾尚連忙說:“阿信,你先解釋解釋也好,反正不急於一時。”

    陳信白了薛乾尚一眼,這才悻悻然的走向被圍在眾人中的心心,而心心這時應觀眾要求,通起功力,藍色的光華照得圍觀的眾人面色發青,陣陣寒意也緩緩的散發出來,陳信靠過去,對眾人將自已剛剛做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一攤手掌說:“……但是現在為什麼變成這樣,你們別問我。”

    李麗菁首先轉過頭去說:“軍師,快點來猜謎。”

    眾人現在遇到要花腦筋的事情都越來越懶了,不是問薛乾尚,就是問趙可馨,李麗菁自然是以問薛乾尚為第一優先。

    這時薛乾尚皺著眉走近心心問:“心心,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心心笑容滿面的說:“不會呀,心心很舒服,精神也很好。”

    薛乾尚轉過頭來,對陳信搖頭說:“阿信,你不該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了。”

    “不會吧?”陳信疑惑的說:“我很明白心心內息的運行方式……”

    但是陳信知道薛乾尚沒事不會這樣說,自已越說越是小聲,開始有點沒自信了。

    “可是你應該並不明白雪舞心法功力深厚的狀態。”趙可馨插口說:“也就是說,你現在塑造出來的只是想像中的情況。”

    心心不是十分明白薛乾尚與趙可馨在說什麼,但是見陳信這麼緊張,無辜的睜大眼搖搖頭說:“沒有不對勁……沒有。”

    陳信這才明白,終於開始擔心起來,連忙問心心說:“心心你沒有不對勁吧?”

    “應該沒事,不過以後一個月內,心心練功時最好請藍宗主護法一下……”薛乾尚搖搖頭說:“算是預防一下。”

    “我明白了……”陳信喪氣的說:“我會去拜托藍宗主。”

    那雷可夫忽然不甘寂寞的說:“心心剛好又會發出藍光,藍宗主既然姓藍一定會答應的。”

    這又有什麼關系?眾人不由瞪了那雷可夫一眼,但是陳信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其實在場眾人每一個都是以替心心護法,薛乾尚為什麼會想要找藍任?莫非……

    陳信眼睛一亮,對薛乾尚說:“乾尚,你的意思是……我們將要離開?”

    眾人聽到陳信忽然這麼說,同時注意過來,只見薛乾尚微笑點頭說:“大概勢必要離開了。”

    薛乾尚轉身往立體圖形走去,眾人也隨即往中間走去。

    “我們首先假設無祖不會毫無原因就做出這個東西,”薛乾尚指著眼前的星圖說:“因為無祖雖然在鳳凰星呆了數十年,不過在弟子群都沒有消息的狀況之下,無祖應該一直在思考著空間跳躍窗。”

    趙可馨接著說:“加上這些石條並不是制作成耐腐蝕、耐風化的金屬化合物,仍然是普通的石條,所以我們推測,這並不是為了產生一個美觀或恆久的藝術品而制造的。”

    “既然如此。”薛乾尚做出結論:“這個星圖應該是無祖尋找空間跳躍窗的時候所留下的紀錄。”

    謝日言點點頭說:“薛兄之意,無祖將空間跳躍窗的地點標示於星圖中?”

    可是眾人看來看去,除了恆星之外,就是許多行星的運行軌道,還有兩三個慧星的軌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記號。

    只見薛乾尚搖搖頭說:“無祖制作這個星圖,並不是為了留下指引,我們大膽推測,這是無祖為了避免在星際中尋找時迷途所制作的,也就是說,無祖會將自已探索過的區域紀錄起來,免的數年之後又忘了是否找過,畢竟宇宙空間無窮無盡,遠遠望去,每一個星球長的都差不多。”

    “所以……”趙可馨接口說:“我們只要找到無祖最後一次雕刻的地點,再推論無祖下一次搜尋的范圍,相信空間跳躍窗在那個區域的機會將會恨大。”

    原來如此……陳信也不想再問薛乾尚、趙可馨兩人如何尋找無祖最後一次搜尋的范圍,相信他們倆人加上卓能號上先進的儀器一定已經找到去向,於是點頭說:“也就是說,我們下次的方向是……?”

    “鳳凰座標579.425.183798654附近大約方圓數萬公裡之間,到了那裡之後,若是真有空間跳躍窗,以我們的儀器應該就能掃描的到了。”薛乾尚接口說。

    “將近兩億單位……”李麗菁算了算說:“也就是……三千兆公裡,天啊,是是要飛三年。”

    “這是地球的算法……”薛乾尚說:“在我們速度這麼高的情形下……除了前面二十天的加速,後面十天的減速,中間的行程在逐漸趨近於‘速度障壁’之後,我們幾乎不會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可能只覺得過了兩、三天而已,要精確的定位,還要靠電腦先行預估換算加速時間,不然我們會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所謂的“速度障壁”是指速度高達光速的零點九九九九六七,由於在足夠的能量與完善的機體設計下,仍一直沒有辦法使普通物質移動的速度超過這個數字,後來就稱這個速度為速度障壁。

    日子是過的挺快的……不過要是日後有機會回到地球,只怕人事已非,這時每個人的心裡都莫名的沉重起來,那雷可夫忽然喃喃的說:“還好我們有帶小毛莉一起來,不然回到地球之後她不就忽然長大了?”

    眾人都沒有接話,心裡想到的是同一個念頭:這還要能回得去地球才算數。

    心心這時在一旁睜著眼睛,望望這個望望那個,似乎並不是很能理解眾人的對話,不過知道現在的氣氛凝重,只好摒著呼吸,不敢大口透氣。

    過了片刻,陳信終於做出決定:“乾尚……通知還沒回來的三位,十二小時後,集合時間一到就出發。”

    眾人聞言,一陣忙亂,那雷可夫首先大叫:“我東西還沒補充好……我們現在就去。”他將小毛莉交給沒有職務的舒紅,與李麗菁兩人並肩往外沖去。

    薛乾尚通知練長風、許麗芙、宋庭之後,與趙可馨兩人開始作精密的計算,加速時間控制多久、減速時間控制多久、采取哪一個軌道,途中有沒有可能遇到阻石群或是行星……等等需注意的事情,因為在這種速度之下,只怕沒有能力應付突來的狀況。

    而謝日言也立即坐到能量區檢查卓能能量表,這種不斷的加速需要極大的能量,因為速度越快,整體的質量開始會產生異變,使得加速變成更為困難,想再提升一些就會消耗更多的能最。

    這時陳信這才轉過頭來,對心心說:“心心……我們必須離開了。”陳信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陳信……”心心兩顆大眼泫然欲泣,陳信每次出現不了多久就跑掉。

    “這樣吧。”黃吉說:“陳信你現在也走不開……我帶心心逛逛卓能號,然後送她回去。”

    陳信想到終於還是不能教會心心天禽身法,也是可惜,不過總不能以私廢公,只好點點頭說:“好吧……就麻煩你了。”

    待黃吉帶心心下了第二層,練長風與許麗芙就已經趕了回來,陳信見到兩人,忍不住心裡想著兩人是去做什麼?而許麗芙望著陳信的目光,忽然心虛的低下頭來,陳信自覺失態,連忙轉過目光,對練長風說:“長風……詳細事情等一下問乾尚,我們不久之後就出發。”

    練長風一聽,不及多問,馬上開始檢查飛航區域相關的器械,並且一項項確認飛航區與分析區電腦的連接。

    許麗芙也定下心來,開始與那雷可夫聯絡,准備分擔部分物資搜集的工作。

    而陳信正與藍任取得聯絡,藍任一出現在畫面上立即呵呵笑說:“陳宗士,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現在才……八點,天剛剛亮而已。”

    “藍宗主……”陳信微笑一下說:“我們找到可能的方向,將在十二小時後出發。”

    “這麼快?”藍任的笑容馬上收了起來。

    “對。”陳信說:“有可能在鳳凰座標579.425.183798654附近方圓十萬公裡之間,我們必須先到那裡再作打算。”

    “這麼遠?難怪在鳳凰星上找不到?”藍任沉思片刻忽然說:“沒道理,無祖怎麼找的到?”

    “應該是以鳳凰星為中心四面搜索……”陳信說:“我們只知道無祖找到那個區域之後就離開了。”

    “還是不對勁……”藍夫人忽然出現在畫面上插口說:“陳宗主,你們有沒有算過無祖要是這樣找要找多久?”

    陳信一聽不由得愣住了,轉頭望向薛乾尚,薛乾尚與趙可馨兩人這時聽到藍夫人的話,兩人同時放下手邊的工作,面色一變的回過頭來說:“是有點不對勁。”

    在飛航區的練長風也是點點頭說:“這樣的話……數百年也搜索不完……”

    “要不要再找找看……”藍任又出現在畫面上說:“應該沒有這麼急吧?”

    “不……”薛乾尚忽然說:“無祖應該是用其他的方法找的,我們之前的推論應該正確。”

    趙可馨點頭支持說:“也就是說,只是無祖的方法我們不明白而已,他應該還是這樣做的,不然無祖在沒有儀器的狀態下,如何掃描出附近上下方圓數億宇宙單位的距離?這份工作豈不是也該花上數百年?”

    這也有道理……於是陳信說:“藍宗主,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走一趟吧,要是真的找不到,大概……六年後就會回來了。”

    “六年?”藍任呲牙裂嘴的說:“那老黃在地球的計劃怎麼辦?”

    “唉……”陳信歎氣說:“其實若是聖殿逐漸淡出,黃宗主等人也是以開宗立派……不過恐怕聖殿……沒辦法,這又是非去不可。”

    “我明白……”藍任搖搖頭說:“畢竟這可以解開數百年來的謎題,又不能不去,您要與他們再聯絡一次嗎?”

    “我們會的……”陳信說:“我們與地球每隔幾天就會聯絡一次,只不過在之後的三年中,大部分的時間都沒法聯絡。”

    “我明白。”藍任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陳宗主,一切小心了,我們等您的好消息。”

    “謝謝……,對了,藍宗主,我有件事情要拜托您……”

    於是陳信將心心的事情說了一遍,沒想到藍任倒是頗覺興奮,直說沒有問題,大概是高興鳳凰星上又將有後起之秀,還說一定會好好培養心心。

    在停止通訊之後,陝信轉頭說:“乾尚,我們不會白跑一趟吧?”

    “其實很難說……”薛乾尚說:“現在一提才發覺無祖真是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找的,居然能在數十年之間完成這麼大片的星圖。”

    “無祖應該不會借助儀器……”練長風插口說:“莫非……那三十二個字不是神話?”

    “心系玄境,晴雨由意;幻化元嬰,瞬息千裡;觀體有成,化身萬億;無存無滅,同壽天地。”

    這三十二個字緩緩的流過眾人的心中,果然有道理,要不是無祖能瞬息千裡、化身萬億,如何能完成這種事情?陳信忽然間有一種荒唐的感覺出現,無祖到底是不是人?

    薛乾尚這時忽然說:“陳信,我看你沒事就參悟參悟吧,這些話就寫在星圖的入口處,一定有些道理。”

    陳信點點頭,但是又搖搖頭說:“那句‘元嬰’兩字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怎麼參?”

    “問問我師傅吧。”薛乾尚說:“也許又是什麼古籍所載,無祖畢竟是七百多年前的人,據說他不知怎的匯整了所有古傳的武學,再獨創出現有的功夫。”

    “對。”練長風說:“當初叫醒陳信的方法,就是柳長老不知道去哪裡查出來的……”練長風也不知道文淵室的事情。

    “這就麻煩你了。”陳信點頭對薛乾尚說:“反正我們也該與地球聯絡了。”

    因為不能與地球直接聯系,於是訊息互傳多半是由薛乾尚擬稿發出,再將接到的訊息向陳信報告。

    “交給我。”薛乾尚自去忙碌,多虧還有趙可馨幫助,不然薛乾尚的事情真是多的忙不完。

    這時宋庭忽然回來,待初步了解之後,宋庭急急走向陳信說:“陳信……我有一件事情要報告。”

    陳信心中大感不妙,不過還是只好說:“什麼事?”

    “我……這些天結識了一個女子……”宋庭期期艾艾的說。

    陳信心裡大歎自己居然猜中,但是臉上又不好意思歎氣,只好靜靜的聽,只聽宋庭接著說:“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我與她分不開了。”

    “你是打算留下來嗎?”陳信體諒的說,沒想到宋庭居然還是初戀?反正宋庭也沒有正式的職掌,不用擔心時間不是以交接。

    “不、不……”宋庭急忙否認,痛苦的絞著手說:“我……想帶她一起去。”

    “宋庭你在胡說什麼?”練長風忽然插口說:“這次可不是去玩!”

    練長風以前是侍衛長,與原為副侍衛長的宋庭交情自然很好,尤其一向身為宋庭的上司,說起話來較不客氣。

    “侍衛長……”宋庭一急以前的稱呼又叫了出來。

    “叫我長風,”練長風打斷宋庭的話說:“說話不要斷斷續續的。”

    “是……”宋庭鼓起勇氣說:“陳信、長風,我……喜歡上一個女孩,我希望能帶她一起走。”

    “她願意嗎?”陳信說:“我們這一去至少要好幾年,還不一定回的來。”

    “我知道……”宋庭說:“我向她說過,不過她不願意我為了她放棄這件事,加上……她也很有興趣。”

    “這樣……”

    陳信望向薛乾尚,不知道該不該說好,陳信一向不希望讓人難過,就像不想拆散那雷可夫家庭一樣,不過要是每個人都找一個來,這樣也不大對勁。

    薛乾尚見陳信的眼神,轉過頭來問:“宋庭,你認識那位小姐多久了?”

    “上周過六到達鳳凰星,晚宴之後抽善心間認識的……七天了吧。”宋庭說。

    “七天的感情……”薛乾尚說:“有把握嗎?”

    “當然有把握……”宋庭莫名其妙的問:“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會不會又過了幾天之後,兩人又覺得不適合了,這樣的話……大家會很困擾的。”薛乾尚慢條斯理的說。

    “不會的。”宋庭斬釘截鐵的說:“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她對我也是一見鍾情,兩個人從來沒有爭執,怎麼會以後有問題?”

    練長風忽然語重心長的說:“宋庭,要知道你是第一次戀愛,很容易就會……”

    練長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想起自己當初對林穎雅的熱戀,現在正是船過水無痕,往日的激情已經消散無蹤,想到這裡,練長風不經想起許麗芙楚楚可憐的模樣、若有所思的微笑,想起剛剛兩人間的對話,不禁心神有些不定起來。

    陳信不得不說:“我認為……你還是應該留下來。”

    “不行的……”宋庭慌張的說:“她說要是我為了她留下來,她要與我分手。”

    “似乎還蠻識大體的……”練長風說:“陳信,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

    “日言,你們倆覺得呢?”陳信說。

    “我們不適合提出意見……”科芙娜說:“我們不客觀。”謝日言跟著點點頭。

    陳信明白科芙娜的意思是不贊成,不過自已與男友在一起甜蜜蜜的,總不好意思反對。

    陳信只好轉頭問:“可馨,你說呢?”

    “我不贊成。”趙可馨面色平靜的說:“宋庭,我這話會得罪你,不過我是就事論事,當然那位小姐有可能如長風所說般識大體,不過也有可能只是想上來而已,我不希望日後你後悔。”

    “不可能的……”宋庭口不擇言的說:“你們不要總是把人您的這麼復雜,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麼有心機……”

    這話等於是罵趙可馨與薛乾尚,宋庭說到一半忽然發現不對,連忙止住了嘴,卻又不知如何轉圜。

    而趙可馨也不生氣,見狀搖搖頭說:“既然你這樣說……我無話可說。”

    這時練長風忽然以內息傳音給陳信說:“陳信,要是覺得不好,我替你處理。”

    練長風是好心想幫忙,他想自己說的話,宋庭應該會聽的下去。

    不過陳信倒不是說不出拒絕的話,而是在思考到底該不該反對。當初要是林穎雅與自已感情並未破裂,而且又一心想上來,自已也不會說不,現在卻為了懷疑那個未曾見面的女孩而拒絕,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這時黃吉回到控制室,見眾人面色凝重,連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陳信向黃吉略為解釋,黃吉馬上嚷著說:“好啊,為什麼不?這裡越熱鬧越好。”

    “話不是這樣說。”陳信皺著眉說:“想去的人其實也不少,不過就像小毛莉一樣,多一個人我們就多一份責任,我不希望以後發生任何令我們後悔的事情。”

    黃吉作了一個鬼臉,搖搖頭說:“反正要是以投票決定,我會投贊成票,既然她想上來,那就生死自負,我想宋庭一定會願意照顧她的。”

    黃吉以前悶在霧靈谷悶久了,現在總希望人越多越好,要不是心心還太小,說不定他也會要陳信帶心心走。

    宋庭還是第一次聽到贊同的聲音,不禁感激萬分的說:“當然,當然,我一定會照顧她,不會煩勞到大家,謝謝……”

    “不客氣。”黃吉大刺刺的說:“我只是表示自己的看法而已。”

    舒紅見黃吉贊成,這才一面輕輕搖動著睡著的小毛莉,一面輕聲的說:“我也贊成。”

    陳信有點意外的望著舒紅,舒紅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並沒有想很多,但我想宋庭一定做好了准備……要獲得真正的愛情,並不容易。”

    “是的。”宋庭一挺胸膛說:“無論發生任何事惰,我都會負起責任。”

    “好吧……”陳信搖搖頭說:“不過我不希望還有任何人提出這種要求!”

    “多謝、多謝,不會、不會。”宋庭興奮的連連鞠躬,已經有點語無倫次。

    陳信接著說:“不過你一定要確定她的父母、家人同意。”

    “當然……”宋庭說:“她現在就是回去與父親說明,不過她十分有信心,對了,您也認識她父親。”

    “嘔?”陳信有點意外的問:“她父親是誰?”其實陳信在鳳凰星上認識的人不多。

    宋庭笑嘻嘻的回答:“方彭將軍。”

    “什麼?”陳信驀然站起說:“難道是方青芬?”

    陳信這時腦海中閃過方青芬宴會當晚對自己說的話,這才知道謝夢瑛為什麼會要自己對眾人提一提,原來方青芬是想用這招?

    宋庭不知道陳信在想什麼,依然面帶笑容的說:“陳宗主也認識?她一直沒提起。”

    “方青芬?”趙可馨也站了起來,轉頭望向陳信說:“這一定有問題。”

    宋庭的笑容收了起來,望向趙可馨說:“可馨!你不要亂說,有什麼問題?”

    趙可馨也不客氣,一撇嘴說:“你問陳信,方青芬會沒有問題?”

    “陳信,”宋庭見趙可馨說的似乎真有其事,連忙對陳信說:“你剛剛已經答應了。”

    這下麻煩了,陳信又不好在這時說出當時方青芬的話,一歎之下說:“乾尚,看能不能連絡到方彭將軍,我想與他聊聊。”

    “好的……”薛乾尚一面操作著儀器,一面說:“方彭將軍似乎並沒有安裝收發機之類的訊號接收器,要不要問問藍宗主?”

    “不用了……”陳信不想連這件事惰也麻煩藍任,何況剛剛才結束了通訊,於是咬咬牙說:“就這樣吧,宋庭,你要親自與她的父親會面,確定她父親同意你們倆人在一起,不然……你就一個人回來。”

    宋庭雖然有點為難的模樣,但還是一點頭說:“是,我一定會做到的。”

    在宋庭轉身向外的時候,趙可馨忽然加了一句話:“宋庭,你還沒見過她父親吧?”

    宋庭一忙止步,回過頭說:“怎麼了?”

    “沒什麼……”趙可馨說:“希望你不要做錯事了。”

    “我知道。”

    宋庭雖然不明白趙可馨的意思,但是因為剛剛趙可馨提到方青芬的神態不對,難免心裡不快,他不想深究趙可馨的意思,向上穿出了艙門,與方青芬會合去了。

    陳信一歎氣坐了下來,現在只有期待方青芬真是愛上了宋庭,不然宋庭絕對無法接受這種刺激。

    隨著時間的過去,李麗菁、那雷可夫、許麗芙三人也回到了卓能號中,黃吉已經興匆匆的對他們說到又有新成員加入,不過三人聽到來的人是方青芬的時候,許麗芙最為驚訝,見陳信與趙可馨的臉色,許麗芙也知道不妙,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起。

    過了一陣子,宋庭還沒回來,卓能中的眾人對陳信、許麗芙、趙可馨三人聽到宋庭的對象是方青芬時面色大變的原因,除了薛乾尚隱隱約約想到一些,眾人大都不明白。

    不過,也只有陳信知道方青芬曾經打過什麼主意,許麗芙是訝異於方青芬居然會和宋庭在一起,趙可馨是認為方青芬八成是騙宋庭的。

    趙可馨想到這裡,忍不住說:“陳信,我還是認為你該親自跑一趟。”

    “不用了吧?”練長風有點不滿的說:“什麼事都要陳信去做,陳信不是忙昏了?何況宋庭以前也處理過許多麻煩的事情,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子。”

    隊伍中,除了黃吉之外,只有練長風與宋庭三十出頭,陳信等人其實都只二十幾歲,而黃吉又是太過為老不尊,練長風除了對陳信較為心服之外,對其他的人雖不輕視但也不會十分尊敬,這時見趙可馨意見頗多,不禁有點不快。

    “陳信,這樣吧。”薛乾尚說:“來還是讓她來,不論會發生什麼事情,就當作一次教訓,日後還會有更困難的處境,到時候這些經驗說不定反而成為助力。”

    至於李麗菁與那雷可夫,因為倆人是始作俑者,首先使卓能破例多帶人,所以一直不敢說話。

    陳信點點頭,算是默許了這個意見,隨即察覺到宋庭與方青芬正迅速的接近,心想既然來了就要面對,於是說:“他們到了。”

    果然宋庭與方青芬倆人一起攜手穿人了控制室中,宋庭百先對眾人說:“我先向諸位介紹……這位是方彭將軍的女兒,方青芬,今年二十歲了。”隨即將在場中人一一介紹。

    其實大多數人在晚宴那天已經見過,不過除了許、趙兩女之外,有印象的人並不多,這時眾人也不見外的與方青芬打招呼,連陳信也僵笑著點頭。

    過了片刻,陳信才問說:“宋庭,你見過方將軍了嗎?”

    宋庭這時正開心,一愣之下回頭說:“什麼?”

    方青芬大方的說:“陳宗主是問你見過我父親沒有,陳宗主您放心,我父親對於我能夠參加這次的壯舉十分高興。”

    “對了。”宋庭連忙說:“陳信不喜歡我們叫他宗主,既然來到這裡,直接稱陳信就好了。”

    “什麼?”方青芬一皺眉頭說:“不提宗主……算有道理,不過既然是卓能號之首,不是應該要有些尊稱嗎?”

    方青芬兩年前加入青年軍成為小隊長,加上自已從小就耳濡目染,對於上下之分一直認為理所當然。

    陳信正要搖頭,薛乾尚忽然說:“我覺得這話很對。”

    陳信一愕望向薛乾尚,只見薛乾尚點點頭說:“我們雖然大家是好朋友,不過以後難免會有此意見上的沖突,稱謂如何其實還是其次,我們現在除了以陳信為首之外,其他的事項大多是由商議決定,這樣比較會有風險。”

    陳信也不是不知道這層道理,這個意思就定必須定出上下之分,遇事的時候才有人決定事情,並加以統合。不過別的不提,單是陳信對自己的副手就難以抉擇,按理是練長風最為合適,不過事實上陳信最放心的是薛乾尚,至於黃吉、謝日言倆人功夫雖高,一個不按牌理出牌,一個與世無爭,都不大適合,所以當時陳信隨蝠虎孤身闖下湖底,臨走時就是交代練長風掌權。

    練長風見狀點頭說:“我也覺得叫陳信不大對勁,最好是有個稱謂,不然外人聽到,會以為我們沒有規矩。”

    練長風本人恰如方青芬一般,對於直接叫陳信姓名很不習慣。

    “為什麼?”黃吉眨眨眼說:“叫陳信哪裡不好了?”

    “我與陳信也是好友。”薛乾尚說:“我甚至習慣叫他阿信,不過我認為這該是私下的時間,公事稟告或會議中,還必須有基本的尊重。”

    “那要怎麼定?”舒紅疑惑的問:“將軍?隊長?艦長?還是仍叫宗主?”

    “宗主覺得呢?”練長風問陳信,順便又叫回宗主了。

    “我沒有意見……”陳信搖搖頭,心想自已雖然不想與大家有距離,不過似乎不得不如此,當這些人叫自己陳信時,鳳凰星上無論是任何人聽到都直皺眉。

    “我會不習慣的……”李麗菁忽然皺眉說:“要是叫錯要不要懲罰啊?”

    “這樣吧。”薛乾尚說:“這艘卓能號其實就是一種宇宙船,要不就稱船長、要不就稱宗主,我看陳信是沒有意見的,大家選一個吧。”

    “真要這樣的話……還是宗主好。”黃吉忽然說:“陳信以後要回地球開宗立派,剛好一路叫宗主下去。”

    “不好、不好。”那雷可夫搖頭說:“宗主有好幾個,我們該想個比較響亮的稱呼,像聖主就只有一個,一提就知道是指聖殿裡的老大。”

    什麼叫聖殿裡的老大?練長風與宋庭聽得眉頭直皺,陳信見狀一擺手說:“都無所謂啦,別為了這個耗太多時間。”

    “對!”黃吉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一面出發一面聊,反正又有幾十天無聊。”

    黃吉巴不得別決定,他叫陳信也習慣了,當初有一陣子被黃祥逼著叫陳宗主,黃吉就全身不對勁。

    “好吧。”陳信也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於是說:“乾尚,告知藍宗主我們要出發了。長風,五分鍾後出發。”

    “是,各就各位……”練長風說:“這次因為有七十一小時速度高達‘速度障壁’,所以那一段時間會比較難過,幾乎會無法移動,大家要注意了。”

    這件事牽扯到光速的絕對性,在接近光速的情形下,卓能中的任何物體幾乎都只能保持相同速度運行,不能再擁有其它的速度,說的白話一點,就是幾乎不能移動。

    “糟了。”李麗菁緊張的叫了起來:“小毛莉怎麼辦?”

    之前由地球來到鳳凰星,中途速度障壁不到幾分鍾,但是這次七十一小時不能吃喝拉撒,小毛莉豈不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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