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鷹傳說 第三十四章 人類災難
    站在山洞口,望著遠處山腳下密密麻麻高設置的帳棚與黑影,此次連飛鷹都感到有些無能為力了。

    誰會想到跑來跑去意到了猴族部隊的指揮中心來了呢?

    要想從這兒逃出去,簡直是在做白日夢。

    若再一來次眾人大突圍,有如弱羊重人虎口,更沒有活命逃生的希望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這個山洞等若猴族暫時的一個囚籠。

    一旦對方發現了眾人的蹤跡,山洞亦有可能成為眾人永遠的安息之所。

    猴族可不同那些蠻族人,後者尚有同類之心,故而有所忌諱,前者則會全力地把所有人類從這個星球上消除。

    更何況,它們已主動發起了攻擊,甚至不惜勞師動眾,艱難險阻地出征各族,其決心可以一見。

    異烈子駭然道:「想不到猴族的兵力這麼強大,連中心指揮所都派駐了這麼多的兵力!」

    彪騰接口道:「想必它們這幾年在兵力增強方面下了很大的心思,有此可見猴族征服人類的決心早已形成,這幾年一直是在養精蓄銳,待機而發。」

    異烈子厭惡地瞪了他一眼,未與之答話。

    芙紅就像被關入了噬人猛獸的籠子裡般,張望了一會兒後,縮矮身子顫聲道:「這麼多的猴族,守駐在下面,我們該如何脫身呢?唉,想不到猴族這麼厲害!」

    對各族人來說,猴族是最可怕的惡夢。

    飛鷹沉吟片響,終神情堅決地道:「唯一的出路,就是潛入到下面的猴族駐地中去。」

    嬌妮子尖叫道:「什麼?」

    巫公沉聲說道:「說說看,本公倒有此心意!」

    飛鷹道:「只有設法潛入駐地中去,找出對方最薄弱的防守環節,才有可能確定最佳逃生路線,這就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可是兵家常用之道。」

    眾人顯然都感到有些頭皮發麻。

    現在藏也藏不住,還要潛入到對方的駐地中去。

    難道是想送上門去給對方任意宰嗎?

    飛鷹見眾人沉默不語,又解釋道:「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還有什麼『不人虎穴,焉得虎子」,說的不就是這個道理。我們只有出奇制勝地插入到對方的心臟中去,即使對方有所覺察,亦不敢用大手筆哩!「眾人聽他左一句,右一句地講著大道理,都聽得有些頭腦發脹,唯有詫曼與夕女對他獨到的心機感到敬佩。

    嬌妮子這丰韻妖媚的美女顯得對飛鷹越來越感興趣。

    「噗哧」一聲竟笑了起來,還飛了他一記媚眼。

    芙紅則白了她一眼。

    巫公則和衛老交換了個眼色後,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輕輕噓出一口氣,道:「本公也贊成他的想法,只是,眼下首要任務是想個辦法能順利地潛入對方的駐地中去。」

    嬌妮子眼中射出渴望的神色,徐徐道:「此時若能學會猴族的語言,再改裝打扮一下,假扮對方的人便好了!」

    芙紅又白了她一眼,道:「問題是你現在不會呀!別人的東西你總想要,做那些癡心夢有什麼用?」

    她一語雙關,意指嬌妮子想從詫曼與夕女手中爭奪飛鷹的愛。

    嬌妮子顯然聽出她的話意,豈肯饒她,怒喝道:「死丫頭,你亂放些什麼屁?」

    詫曼皺眉責道:「不要吵了,好嗎?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鬥嘴?不想逃出去的話便留在這兒慢慢吵好了!」巫公也有些不耐煩地喝道:「誰再煩本公,休怪本公手下不留情。」

    轉首又對飛鷹沉聲道:「你有什麼法子呢?」

    飛鷹沉默片刻,逕直走到山洞口遙視著遠方,慢慢地道:「辦法嘛,總會有的!只是……」

    彪騰有些按捺不住,似怪他婆婆媽媽地賣關子,遂衝前冷喝道:「要說便說,有屁快放,你不是有超人的『思感術』嗎?怎麼現在又用不上來了?」

    飛鷹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一夜未睡好,內力又未調息好,你有更多的內力能量輸給我嗎?」

    彪騰被他這不輕不重的一損,立時啞口無言。

    詫曼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飛鷹給她看得心中一酥,苦笑道:「我其實比你們還要急。可是,想辦法總得要個時間,豈是那麼說想便想到的?還有,你畢竟是想到人家心臟裡面去,怎能那麼隨意地大搖大擺進出呢?難道是去做客啊?做客還得先送個帖子傳報一聲呢!」

    眾人皆被他生動的比方說笑了起來。

    當然除了乾瞪著眼的彪騰。

    氣氛暫緩了下來。

    飛鷹又轉首遙祝洞處,沉吟片響。

    忽地,他指著洞外道:「看,那是什麼東西?」

    眾人聽他這麼一叫,皆聚到洞口處,順著指的方向望去。

    飛鷹凝神片響,接著喃喃道:「怪不得,真是有點不可思議,另一個『地球大戰』爆發了!」

    洞外不遠處的天空中,無數燈光在閃動。

    繽紛纖細,複雜無比的色光,在山洞外一片曠空中此消彼起。

    那些閃動的,眩人眼目的光束一個接一個的在遠處搖拽著,像探照燈一般四處激射,在白晝之下,依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上下飄忽移動的閃光物體帶起一陣陣上下翻騰的氣旋,以驚人的姿勢和高度正作著某種複雜無比的訓練運動。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就算做夢也想不到猴族竟會擁有如此「怪物」。

    比起空中的「風翅」實在強悍無比,先進多了。

    對於眼前的「龐然怪物」,他們完全沒有理解的信心了。

    因為,對方的戰備能力竟一下子躍到一個令人類做夢也難以想像的境界。

    眾人之中,只有飛鷹能夠有此心量與接受眼前的「怪物」。

    因為,在地球上那只不過是一架架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戰鬥機。

    在地球上,那已是百餘年前都已被徹底淘汰的空戰設備。

    但對於巫公這些一直閉守山寨,靠的只是肉體自身的武力來征服一切的族人來說,這不啻於一場驚天大夢。

    所以,那一架架戰機在這一片古老而落後的天地上,自然能有把一切東西扯成碎粉的力量,卻是那樣悠然自得,毫不費力地滑翔著。

    飛鷹不由想起自己剛來到這個星球上時,猴族武士不顧一切地摧毀自己那艘小型子飛船的狀景。

    再與眼前相對照,亦不禁要感慨這猴族的先進能力。

    術者匠靈子似乎對此有所發現,首先打破了沉寂,歎道:「想不到它們也能發明出來這麼先進的機械來,真令老夫感到汗顏。唉!現在回想一下,這十多年來,老夫的精力與心思都白白浪耗在酒杯中了!真是落後便則挨打呀!」

    飛鷹想不到他竟有如此見識和感慨,不由驚奇地回眸望著他。

    詫曼輕聲道:「術者以前曾致力於研造各種音器異具,像『風翅』便是他的傑作。後來不知怎的競心灰意冷,整日沉迷於酒氣之中了。」

    飛鷹聞言暗忖:「難怪他對這戰機有如此見識,多少他也是個行家,應該將他的潛能激發出來才對。」

    於是,轉身走近術者,雙眸誠退地凝視著他,道:「若術者能與我一同研究一下此物,那便更好了!」

    術者雙眸中也閃出異采,連聲道:「那是當然!貴人能識我術者,便為術者之知己也廣巫公此時也出奇的平靜,沉默不語,似乎在思慮著什麼。

    嬌妮子看得目瞪口呆,忽地呼著氣叫道:「快看,他們的怪物似乎飛來了?」

    眾人無不一起色變,紛紛退避洞內。

    唯有飛鷹依然長身立前,沉著面對。

    忽地,只聽飛鷹笑道:「機會終於來了!看來他們並未完全掌握駕駛技術!得讓我來教教它們!」

    眾人無不瞪目以對。

    猴族的戰機活像一架超重荷的重型鐵甲車,不太靈活地在空中移動著,前面的兩束強光不時搖蕩地掃射前方左右。

    飛鷹抬眸凝視對方的戰機,不由升起一股熟悉的雄心壯志。

    自己曾是空中護衛隊的隊長,熟悉於各種不同的戰機,像眼前這種笨拙落後的戰機尚是如他一次巧遇到的在博物館裡見過的那般款式。

    駕馭如此戰機實是他的小兒科。

    不過,這種戰機亦有它的弊端。

    那便是全憑手中的操縱桿,沒有任何先進的導航和自控設備。

    所以,一個不小小,便能產生機墜入亡的悲劇結局。

    但或許這樣的設備對猴族人來說,已是有定夠信心與實力來征服整個星球上的人類了。

    然而,猴族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擁有如此「先進」的東西呢?

    這令飛鷹不得不重新評估猴族的能力了。

    本是獨坐其後的彪騰愕然走了過來,呆望著越來越近的龐然「怪物」,長長吁出一口氣道:「如此看來,這猴族外型雖不如咱們人類,但其實卻是另一種可怕殘忍和充滿侵略性的東西!」

    眾人無不驚奇,不過亦感到好笑。

    這樣一說,豈不是在說他自己外表雖比猴族好看,其實倒是個不如猴族的東西。

    衛者移身過來,來到席地而坐的彪騰身旁,轉首看了看並肩靠著的飛鷹和詫曼,神色凝重地道:「我們可否作一個大膽的假設,就是在若干年前,人類經歷了一次最大的災難,而他們的先進技術和一些設備掩埋在某一處,後來被猴族所發現,憑此而發展出一種外象上類似我們的文明來。」

    夕女似乎對猴族有較深刻的體會,聞言嬌軀一顫道:「其實各族人都有各自先進和優越的一部分,只是我們彼此太過於封閉和仇視了。但基於猴族的特點,它們喜歡模仿咱們人類,若它們在某一處意外的發掘了咱們先祖的先進文明,吸收並開展了另一種生命的奇跡,假如事實是如此的話,那我們每一個都將要變成它們的獵物,說不定,在若干年之後,我們的同類將在這個星球上完全消失!」

    這時坐在人群後面的芙紅打了個寒顫,駭然道:「那他們定會尋到這個洞中來,怎麼辦才好?」

    嬌妮子笑道:「看你駭成那樣子,剛才那番氣揚揚的樣子哪裡去了?」

    夕女轉眸橫了她一眼,起身移到詫曼那邊,以一個心驚膽戰的姿態坐下來道:「我們這麼多年一直遊蕩各族,竟然忽略對這幫猴子的探察,難怪它們能有如此大的變化。其實,我們真的應該好好看待這些猴子了。」

    詫曼感到這樣和飛鷹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在眾目睽睽之下很不自然,雖留戀那感覺,也只好挪了挪嬌軀。

    只見她兩手盤著曲起的膝腿,整起秀眉思索道:「或許,咱們確實在姑息了這些猴族,自此以後,我們應該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該以怎樣的一個生存態度去對待同類的生命!」

    眾人均深思不語。

    若是讓這樣的局面繼續發展下去,直到人類完全從這個星球上消失,到那時再暗歎一切惡果皆是人類的咎由自取造成的,豈不教人心顫?

    人類真的應該友好共處,互助互進。

    否則,一切便就遲了。

    不過,這一切全是飛鷹的一句話引起的深思,事實會如何變化,卻是無人知曉。

    飛鷹伸展了一下雄腰後淡然道:「一切仍未算遲,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就一定能爭取回該有的生存空間。記住,珍惜別人的生命,才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好了!猴族的戰機已經漸漸靠近這兒了,不要再討論了,免得暴露了行跡!」

    眾人忙都緘口不語。

    擔沉思的氣氛卻充斥著每一個人的心頭。

    經過這一次冷靜的沉思,每個人都似乎改變了以往內心的想法。

    猴族的戰機只是盤旋了幾圈後,又返回到駐地中去了。

    眾人依然不作言語,他們似乎在等候著飛鷹的計劃。

    天氣一下子煩躁起來。

    似乎要有一陣狂風暴雨來臨。

    頃刻,一場大雨從天而降。

    天空被閃電劃破而震顫,整個山洞似乎要被科顫震塌。

    在這比地球上任何雷雨都要強烈千百倍的瘋狂下雨暴裡,整個星球的大氣層暗黑下來。

    道道閃電有如刀槍劍朝般破空裂雲刺入地面,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霹雷。

    比起此前的安詳寧靜,教人不敢相信眼前的變異,就像一個溫柔多情的美女,忽然變臉成為殘暴凶狠的惡魔一般。

    但這些都影響不了正在進行天翻地覆的心靈進化的十多名男男女女。

    他們正相依而坐,沉浸在一片思索之中。

    他們在思索著這個星球上的未來。

    同時也在思索著自己,思索著別人,更是在思索著如何擔負起這個星球上整個人類未來的生存大計的重擔。

    他們就像初生的嬰兒,在一處正義和責任的山洞裡迎接即將來臨的新生命。

    他們在變化著。

    而飛鷹也在變化著。

    只有一種精神可以聯絡住他們,那便是生存的自尊。

    凡是人,皆有求得生存的自尊心。

    也只有保存了生存的自尊之後,人也會活得像個人樣。

    所以,他們此時已將各自的力量匯聚在一起,超越了人世間所有的恩怨,包括情愛和仇恨,亦沒有善惡的區別,至少在此時此境是如此。

    雷雨漸息,一片清新明朗。

    望著洞外遠處的猴族駐地,眾人皆升起一股信心。

    反攻猴族,逃出絕境的信念霎過緊繃了每個人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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