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殿內——
「如何?」日嚴看著友人,想聽聽他的意見。
「這就是他的煩惱。」肯定的說道。「另外據我推測……柏凌很可能就是在說他自己。」
「我也這麼認為。」雖然是很離奇,但也不至於讓人無法接受。
「有個方法可以確認。」陶懿一笑,看向日嚴。
「找馮冶的家人。」兩人同時說出答案。
「這倒是件容易的差事,回去我就讓人去聯絡。」陶懿說到這兒停下,難得的收起笑臉,以正經八百的態度詢問。「從小到大我沒見你這麼關心一個人過,你對他有什麼想法?」
「我喜歡他。」
「拜託~我當然知道你喜歡他。」有點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我也喜歡他,我還知道小陸也喜歡他。」
「只要他願意,我會讓他成為皇子妃。」
「就這樣?!」陶懿有些激動的抓住日嚴的肩膀大力搖晃。「你以為他會在乎那個嗎?他現在的身份你該不會忘了吧?」
「再過四個月,你就要行成年禮了,屆時他還沒答應的話,你要怎麼辦?」
緊握著肩膀的手指慢慢鬆開,日嚴發現陶懿的臉色白得嚇人。
「你沒事吧?」
「啪」的一聲!原本要探向額頭的手被拍開。兩個人的動作瞬間定格,都愣在原地。
「昨天見你的時候,你就怪怪的了。」銳眼緊盯著他,想看出端倪。
「你多心了,我什麼事都沒有。」嘴角硬生生的扯出微笑。
看著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日嚴歎了一口氣,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前些日子你失蹤了一陣子,」眼前人僵硬的身體說明他猜想的方向是正確的。「究竟遇到什麼事了?能讓你變得憔悴,肯定是相當棘手的事,或者是……難應付的人?」在腦中細想他失蹤前的情形,並沒有異常之處。
這說明了麻煩是突然找上門的……
「有人找上你了?是誰?」
「什麼事都沒發生!不要再說了!」陶懿用手摀住耳朵,他沒辦法控制身體對聲音的反射。
「你不想說沒關係,近期內我會去宰相府拜訪。」
「不准去!」陶懿臉色一變。
「你是怕我知道原因還是怕你爸媽知道這件事?」
日嚴迅速的歸納結論:有個人在陶懿失蹤前來找他,應該曾到過宰相府,還是宰相認識的人。在這段期間內,對他做出或脅迫他去做不可告人的事。
「算我求你,不要再說了。」陶懿知道這個精明的友人即將得出和事實相去不遠的答案。
「我只問最後一句,要我幫忙嗎?」這個傢伙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你們之間發生的事都不用告訴我,只要你點頭,無論如何我都會解決他。」
陶懿慘白的臉此時還是一絲血色也沒有,他歪著頭沉吟許久,最終還是極細微的搖了搖頭。這是他自家的事,沒有必要牽連到日嚴。而且他要讓那隻狐狸後悔,後悔他這麼對他。
「你隨時可以改變主意。」日嚴無奈的說道。
「你現在既然能站在這兒表示暫時沒有事吧?不管你打算做什麼,先留在這兒把身體養好再說。」不等陶懿出聲反對,日嚴就頭也不回的走出這個房間。
幾乎失了力氣的陶懿坐了下來,陸續有丫環捧著新的寢具、用品進來,看來日嚴是把這房間讓給他了。
最後是送飯來的丫環,將東西擺桌上卻沒有離開,其實並沒有胃口的陶懿認命的開始吃飯,直到再也塞不下任何食物,一旁的丫環才開始收拾,退了出去。隨著送飯丫環退出房門,竟然又進來一個手端食盤的丫環。
陶懿正在納悶,就看到小丫環手腳俐落的將盤子上一碗碗剛熬好的補藥放到桌上,旁邊還貼心的放了幾盤各式口味的甜糕。
小丫環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陶懿似乎有點瞭解馮冶的感受了。
***
基於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想法,隔天儘管昏天地暗的忙了一天,陶懿還是在最後抽了空拉著日嚴前去探訪馮冶。
「小冶,這藥涼了就沒效羅~快趁熱喝吧。」露出狐狸般算計的笑容,將托盤裡的湯藥分成兩份。
「乾杯~」
「鬼才跟你乾杯!」柏凌怒視,這兩個不是說沒空嗎?怎麼不快點滾去做事。「日嚴,你給我待在那裡不要動。」
柏凌警戒的看著暫時沒有動作的日嚴,想想還是不妥,腳下正要往外挪的時候日嚴開了口。「別怕,我不逼你吃藥。」
陶懿聽了差點沒把口中的湯藥噴出來,忍不住抗議道。「為為什麼他不用吃,我卻要吃~?!」
「生病的人除外。」
陶懿只能苦著臉乖乖把藥給喝下,把這筆賬一併記在狐狸頭上。
***
隔天,晚上舉辦的祈月會將為月夜祭典揭開序幕。然而一早,天才微亮,柏凌就給床邊的聲音吵醒了。
睡眠不足加上低血壓,柏凌僅僅勉強看清人影就閉上眼。
「說吧。」有氣無力的聲音顯示他現在沒有聊天的心情。
「娘娘~今天就是祈月會,我們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幫娘娘打扮,讓娘娘成為全場的焦點。當然娘娘即使完全都不妝點也沒人比得上,可是祈月會上高官雲集,各國使者都會前來……」春花秋月興奮得一夜沒睡,好不容易捱到天亮。
「滾……」柏凌連罵人的精神也沒有。
春花秋月在看到他一拳將牆打得凹陷後,決定體貼的讓主子好好休養生息,離去還不忘丟下一句。「娘娘睡醒的話,要立刻喊奴婢來梳妝喔~」
柏凌來到這兒才發現自己竟然會認床,晚上總是很難入睡,因此大清早被人吵醒,即使懊惱的用力扯起棉被蒙住頭,還是只能感覺全身一點一滴的清醒過來,再無睡意。
「可惡!」悶悶的低吼,心情惡劣極了。
胡亂抓了衣裳,沿途避開僕役,閃身出柔雲閣。無頭蒼蠅似的繞了幾圈,發現四周竟然都沒人,心底火氣更大。「春花秋月竟然在所有的人起床前就把我挖起來!」
其實眾人早就起來了,正為一年一度的盛會努力打扮著,要不是怕不睡覺會有黑眼圈,她們可能會徹夜奮戰。既然所有的人都在忙著妝點,自然底下的奴婢不會閒著,這下子主要人員都轉移陣地,也難怪柏凌看不到人。
信步走到後宮的出口處,看守的侍衛依然堅守崗位,不過人數只有平時的三分之一,由於祈月會的關係,宮中出入的人員複雜,侍衛該是被調到別處去維護安全。柏凌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兩眼茫然的看著遠方,儘管人很清醒,但意識仍渾屯,看眼前景物都似不真切。要是侍衛有回頭看的話,肯定又要引起騷動,因為美人兒眼神迷離,似醉似夢的模樣,看一眼就足以讓人腦血上衝,好在他們只是盡責的向外守望。
日嚴大老遠就瞧見他了,劍眉橫起,守衛被那無形的威嚴嚇得挺直背脊,發顫的行禮。三皇子最近不知怎麼了,老是往這兒跑,讓他們每天得時時刻刻打起精神,免得被抓著偷懶。
對守衛心裡的埋怨,日嚴自然是聽不到,他直接往目標走去,將身上的毛皮披風解下,將人兒包緊實。
「想什麼這麼出神。」低沉渾厚的嗓音讓正在神遊的人兒一震。
看到他眼中訝異的神情,日嚴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自己在旁邊那麼久,他竟然現在才發現。
「大清早就在這邊發呆,看你臉那麼紅,該不會又生病了?」
「沒有、沒有。」柏凌急忙揮手澄清。
日嚴面露懷疑,不由分說的大手一攬將人帶入懷裡,額頭直接貼上去。的確是沒發燒,對方的額頭一片冰冷,看來自己要是沒來,發燒也只是遲早的事。
「怎麼不多穿衣服?」語氣隱含著怒意,這人總不懂珍惜自己。
「我不覺得冷阿。」
然而他的身體像是要抗議似的開始顫抖。昨晚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於是柏凌索性爬起來練身體,怎知越練精神越好,直到因肉體過度疲勞才終於倒在床上。原本以為可以好好睡一覺,可是大清早就被吵醒了。
維持著親膩的姿勢,隨便一個人看到都會尖叫連連,然而柏凌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反倒本能的往熱源靠,幾乎整個人偎在日嚴的懷裡。
「還說不冷。」看到他的樣子,口氣也軟了下來,有點心疼的說道。「回柔雲閣讓人弄點熱的來喝,你在這兒坐多久了?都快變成冰棒了。」
「我才沒有。」口齒不清的嘟囊著,臉已經埋進寬厚的胸膛。
感覺像在哄個孩子,日嚴無奈的歎口氣,手下倒不放鬆的抱緊。
「你這樣我們怎麼走回去?還是你要讓我抱?」開玩笑的提醒著,然而當柏凌伸手勾上他的頸項,他卻焦急了,平時這個人在他面前從不示弱的。
「發生什麼事了?」想扳起他的臉瞧瞧。
「沒事啦,你不抱的話干麻說。」柏凌有些生氣,要推開他自己走。
「別亂動,我抱你回去。」看到柏凌眼角泛著淚光,又溫柔幾分。人兒好輕,即使在懷中也好像隨時會飛走一樣,明明吃得很多……
話說當時春花秋月即使被主子「請」了出去,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偷偷跑去主子房裡瞧了幾回,見主子蒙起棉被,有大睡三千年的趨勢,只能落落寡歡的繼續等,沒想到終於等到主子,竟然是從外面回來,還是給人抱回來!!!
看著三皇子抱著人逕自走進寢室,嚇得忘了行禮。
主子跟三皇子!!許久才回過神來的春花秋月彼此互視,然後很有默契的迅速將對方的驚叫聲摀住。幸好一路上他們沒遇到任何人,不然這麼冷的天氣,像剛剛春花秋月那樣在原地石化,可是會染上風寒的。
將人兒輕放在床上,拍拍他的背示意目的地到了。柏凌還是把臉埋著,手抓著日嚴的衣領不肯離開,悶悶的說話聲聽得日嚴一頭霧水,見他不解,乾脆手下一個使勁將日嚴扭到床上。
「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日嚴不虧為冷靜的人,給人壓到身下還維持著鎮定的語調。
不過這個壓在他身上的人的確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威脅性,好不容易抬起頭的柏凌,眼眶泛紅的瞪著他,讓人聯想到受委屈的小兔子。「我先說好,我跟你說的話,你不准笑。」
日嚴點點頭,他現在哪有心情笑,心中一陣陣刺痛不知從何而來。
「我睡不著。」彷彿在生自己的氣,用力的揉著眼。
日嚴聽了有點懷疑的重複。「睡不著?」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揉。
「我睡不著,我不喜歡這個床。」柏凌越說越委屈,眼淚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在眼眶打轉兒。淺意識裡對陌生環境的不安,讓他每天晚上都失眠。
「你失眠多久了?」日嚴沉思著,上次去湖畔將他抱回來,從頭到尾也沒醒過,並不像會失眠的樣子。
「我不知道,反正這個床睡起來就是不舒服。」想要甩開抓住他的手,卻發現動不了,不悅的瞪了男人一眼,沒事力氣怎麼那麼大。眼睛一眨,原本在眼眶中滾阿滾的淚珠就順著臉龐滑下。
男人一時也慌了,鬆開手,不知如何安撫,笨拙地順著他的背輕拍。
柏凌的手得了自由,反射性的往眼睛揉去,摸到臉上竟然有水,臉刷地紅起來,怎麼總是在他面前哭。
看男人一臉擔心的看著他,尷尬的不知往那兒躲,沒多想就把臉埋進身下的胸膛,好歹把臉給遮著。從小到大沒這麼丟臉過,三番兩次在個外人前面掉眼淚,還被當個小孩哄……想著想著忿忿不平的捶了他一拳,日嚴倒是沒吭一聲,讓柏凌更火,我就這麼點力嗎?
「你最討厭了。」柏凌悶悶的說道,遷怒意味濃厚。
「是是,我最討人厭。」溫和低沉的聲音讓人說不出的安心。
日嚴順著背輕拍的手沒停,使柏凌的情緒隨著緩和下來。柏凌側過頭趴在他的胸膛,聽著穩定節奏的心跳,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嘴裡嘟囊了一句,日嚴還沒聽分明,就兀自睡去。
這傢伙真的失眠……真是看不出來。日嚴一手攬住腰身防止他滾落,小心翼翼的拉過棉被,蓋在人兒身上。身體輕微的挪動讓身上的人眉頭簇起,於是確定棉被有蓋緊實後,日嚴便不再動,心裡慶幸祈月會的事早已處理完畢。
祈月會開始前再叫他起來好了,看來好像真的很睏。
睡著的人兒看上去和醒著的時候截然不同,靜靜的像個落入凡間的天使,那股和面孔不符陽光般的活力似乎也跟著沉睡。
「你這是對我放心的意思?」雖然高興他對自己的信任,但是又矛盾的希望他能不要出現這樣的脆弱。
彷彿回應似的,柏凌用臉蛋蹭了蹭他的胸膛,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
這下換日嚴皺眉了,他又一次低估人兒對自己的影響力,慾望漸漸抬頭,氣息也開始不穩。想試著把人兒移到床上,無奈才動一下,小臉就皺起來,更別說那雙緊抓著衣襟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鬆。認命的躺好,轉移視線,努力想著之前和大臣討論的公事,好不容易壓住下腹的騷動。人兒到底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在接近祈月會開始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爭執聲。日嚴往門口的方向看去,不一會兒就見到一抹藍色身影迅速的閃入,後面跟著的是兩個想要攔著他的丫頭。
「沒關係,讓他進來。」日嚴說話音量雖小卻清晰。
春花秋月聽了趕緊低著頭退下。
陶懿為眼前的景象呆了半晌,饒是他這種經驗豐富的人,撞見人家……俊臉也是紅了起來,連忙垂下頭低聲說了句:「抱歉,打擾了。」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你誤會了。」
陶懿聽著停下腳步,不快地回道。「誤會什麼,敢做就要敢當。你把他當什麼了?」
「真的是誤會。」
日嚴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奈,可是陶懿還是沒轉過身,他還沒從剛才的震驚恢復過來,不想看到不該看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沒好氣的說道。
至此陶懿才鬆了一口氣的轉過身,日嚴的確是說一不二,看來自己真是嚇傻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小冶說他最近失眠,說著說著就睡著了,看上去是累了。」
「醒醒,時間差不多了。」日嚴撐起身,輕輕搖著身上的人兒。「再不起來會趕不上祈月會。」
走近一看,柏凌除了衣物凌亂了點,倒是沒少穿什麼,連鞋子也還套在腳上。「什麼嘛~你這樣也太誇張了吧。」嘴裡這麼說,一雙桃花眼倒是往日嚴方向瞟去,眼底儘是調侃。
日嚴對陶懿的眼神視若無睹,對他說道:「去找那兩個丫環來。」
柏凌其實在日嚴跟陶懿說話的時候就醒了,只是他睡得舒服,賴著不肯起來。聽到春花秋月就要進來,只得瞇著眼懶洋洋的起身。
「時間要到了?」跟陶懿揮個手當作招呼,柏凌眼睛又快要閉上。好想倒回去喔,真的是很舒服,又溫暖又讓人心安。
為避免引起更多誤會,日嚴將人帶到梳妝台前坐好,回身動手整理被褥。
環抱著的手一放開,失了溫暖的柏凌迅速的清醒過來,想到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心裡先是一驚,後來不由得苦笑,怎麼在這個人面前每每表現得脆弱,都不像自己了。
到底是怎麼了,難道這安逸的環境讓你再無警戒心了嗎?暗暗握緊拳頭,習慣是很危險的。
春花秋月捧著盥洗用具進來,默默的服侍著,沒了平日的聒噪,眼神更不敢往日嚴他們的方向看。
柏凌對她們的態度一目瞭然,不過也沒打算澄清,他對於自己的私事向來保密,很多事說出來才真給自己找麻煩。
春花秋月即使滿腔疑問,終究還是壓下心中的好奇,有些事不是下人管得著的。將基本的清潔保養做完後,春花興沖沖的將一口大箱子由地上提到化妝桌上。
「那是什麼?」柏凌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化妝箱阿~娘娘,裡面可是應有盡有,全是最高級的商品,萃取自各種植物,用來上妝不但自然美麗又不傷肌膚。」
「不用了,送給你們吧。」柏凌黑著臉,背後已經傳來陶懿的竊笑聲。
「可是娘娘……」秋月還想分辯,雖然這個化妝箱對她們來說簡直跟寶箱沒兩樣,可是主子的面子重要,馮家無論在哪都不能讓人小瞧了。
「到此為止,我不要化妝。再多說一句,我就把這箱子丟了。」柏凌為了維持男人的尊嚴落下狠話,看準了弱點攻擊。
見春花秋月欲言又止,一臉失望,還是不忍嚴厲,對她們拋出一個絕美的笑容,確定這兩個丫頭被迷得昏頭轉向時眨著眼說道:「還是你們對我沒信心?」
兩個丫頭看得都呆了,服侍主子十多年,想不到還是對那絕色容顏沒有免疫力。
「小冶,動作快點~遲到可不太好。」陶懿出聲點醒兩個丫環。
一語驚醒夢中人,春花像火燒到似的跳起來。「娘娘~您不化妝,可是禮服是一定要穿的。」
柏凌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團布,兩個丫頭已經手腳麻利的開始幫他著裝。跟之前的衣服不太一樣,穿法十分複雜,感覺有點像在捆粽子,柏凌正要提出抗議,春花秋月已經將禮服順了一順,開始在他頭上試簪子。
這次春花秋月學乖了,趕在主子開口前穿戴完畢。
「成了~」秋月興奮地叫著。
春花退開一步,一臉崇拜的看著他,主子簡直就是天仙下凡。
柏凌拉了拉衣服,有點納悶這件衣服穿上去到底要怎麼脫下來,從黃澄澄的銅鏡看上去,根本就模糊一片。想問問陶懿他們的意見,轉過身走上前,發現他們拿著茶杯的手舉到半空中,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眼中儘是驚艷。柏凌臉色一沉,不客氣的給兩人各一腳,意外的發現這服裝設計的倒挺特別,行動起來相當方便。
如果他對服裝有研究便會知曉,這件禮服外表看上去華麗中帶著典雅,上面繡著獨特的花紋,絕非一般禮服所能比擬,可是在柏凌看來這衣服除了不那麼礙手礙腳,倒沒什麼特別。
被警告的兩人連忙恢復常態,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娘娘,您要戴上這個嗎?」秋月手上拿著一頂連紗帽,帶點惋惜的詢問著。
柏凌接過帽子考慮了一會兒,戴著帽子就看不清楚表演了,這樣豈不是很可惜,可是不戴的話,連日嚴他們都那樣看我,其他人該不會要狂噴鼻血?搖搖頭甩去這個令人作惡的想像,還是將帽子戴上,遮去沉魚落雁的容貌。
在他考慮的同時,陶懿低聲在日嚴耳邊附了一句,眼神輕佻的一撇。隨即兩人便動起手來,兩人先是熟練的拆解幾招,接著日嚴反手招數一變,以手為刀,掌風直往陶懿身上削去,讓陶懿沒形象的到處亂竄,邊跑邊嚷嚷:「你該不會是被說中了,惱羞成怒吧。」
日嚴哼了一聲,手下更是不留情的打,最後是狠狠往他肚子捶了一拳。陶懿呻吟著躲到馮冶後面,拿他當擋劍牌。
「到底怎麼了?」柏凌不曉得兩人怎麼突然打起來,只覺得手癢,太久沒練身手,現在倒是發現兩個現成的對象。跟日嚴打可能比較有意思,陶懿的話要讓他認真起來可能得下重手,看他閃來閃去,最後那一拳根本就是故意送上去挨揍的。
日嚴原本冰冷的表情此刻佈滿陰厘,陶懿趕忙回道:「沒事、沒事,突然想玩一下。」看馮冶懷疑的望著日嚴,陶懿趕緊陪笑,轉移他的注意力:「再不去就真的要遲到了。」
狐疑的看了陶懿一眼,還沒來得及細問,就被拉著走了。
「美人在抱你竟然還無動於衷,該不會是不行了吧~」
該玩笑,這句話要是讓馮冶聽到,豈不是還要再挨一拳……這明明是個很正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