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把他打成白癡的!」季曉諭看著倒在自己懷中的戚君睦,對著前來救人的洪南蘋大叫。
「小聲點!你想讓組長聽到呀?」洪南蘋警告她。
剛才她一看到戚君睦出現在酒吧裡,便連忙躲到外面來埋伏,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我還是覺得你下手太重了啦!」季曉諭聽話地降低音量,「我這報告遲早得寫,他是誰也得給翎姊一個交代,畢竟他們都照過面了,你想我們躲得掉嗎?」
「我打昏他是為了你耶!報告當然得由你來寫。」
洪南蘋對寫報告可說是避之唯恐不及。
「我知道,可是,現在這裡又沒有醫護室,我們要拿他怎麼辦?」
「他身上有沒有車鑰匙?」
「應該有吧!他的車停在這裡,我們開他的車送他去醫院好了。」季曉諭低下頭,專心地在戚君睦的口袋裡翻找。
終於,她在他外套的內側口袋找到了一把附有遙控鎖的車鑰匙。
「找到了……」她才抬頭,聲音便停頓住了。
只見到水月翎正一臉不悅地看著她,而洪南蘋則有如老鼠般的縮在一旁,一聲不吭。
「翎姊。」季曉諭乖乖地叫了一聲。
「這個搞亂計劃的傢伙是誰?」水月翎看著頭枕在季曉諭的大腿上,顯然已經昏迷的戚君睦問道。
「我……」季曉諭的聲音比蚊子還細,「不知道……」
水月翎看向洪南蘋,洪南蘋連忙搖頭撇清關係,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他欺負曉諭,所以我就出手了。」
水月翎歎了一口氣,「唉!跟你說過多少次,要弄清楚再動手,你就是不聽。」
她蹲到季曉諭身旁,仔細地察看昏迷中的戚君睦好一會兒,才又站起身。
「算啦!反正這次的任務已經宣告失敗,至於這個男人……」
「翎姊,你要怎麼處置他?」季曉諭緊張地問,畢竟,他是因為她才被打昏的。
水月翎淡金色的眸子浮現一抹笑意,「為了表示負責,曉諭你每天下班就繼續用王婷美的身份去照顧他,為期一個星期。至於南蘋,你就給我回去寫份報告。並且罰你打掃警局的女更衣室一個月。」
「翎姊——」
兩個人的哀嚎聲,瞬間響遍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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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曉諭帶著戚君陸來到她用王婷美的假身份在新店租的老式公寓,這裡的房間不但破舊不堪,連窗戶都破了一個洞,只是暫時用報紙糊起來而已。
瞪著猶昏迷不醒的戚君陸,季曉諭的眼中再度凝聚淚水。
她把他半抬半拉的放到床墊上,拿出剛才在便利商店買的冰塊,用唯一的一條乾淨毛巾包好,輕輕地放在他紅腫的頸後。
「呃……」過了半個小時,戚君睦終於有反應了,他的眼皮微微顫動。
「你醒了嗎?」
一聽到季曉諭小心翼翼的聲音,戚君陸擔心又會像上次一樣,一醒來什麼人也看不到,情急之下,他
的大手胡亂一抓,竟抓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啊!」季曉諭尖叫一聲,她沒想到戚君睦連眼睛都還沒張開,居然就摸她的胸部,她直覺地一個巴掌打過去。
「啪!」
這個巴掌打得戚君睦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該死!」他咒了聲,張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季曉諭那張微微泛紅的臉龐。「你……」
「我……我先警告你喲!」看到他張開眼睛,季曉諭嚇得退後了一大步,用發抖的手指指著他,「不要以為我帶你回家,就表示你可以對我亂來!我是好心才……才帶你回來的,你……要是頭不痛了,就……就趕快自己回家去!」她的用意是想要警告他,但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卻是十分的虛軟無力。
戚君睦花了幾分鐘才弄清楚,原來他正在這個女人的家中。
他看了一眼昏黃的燈光,還有破爛的床墊。這個女人這麼窮嗎?他還以為她是靠著騙錢來過活,可是,看到她眼中膽怯的神色,他知道她不可能是。「你……嗚……好痛!」戚君睦想起身,可是頸後傳來的疼痛讓他停下了動作。
他抬起頭,看到一雙纖細的手遞上包著冰塊的毛巾。
一等他接過毛巾,季曉諭像是碰到火似的,忙不迭地把手收回去。
戚君睦把冰塊貼在頸子後方,感受那股冰涼鎮住他頸間的燒痛,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這裡是你住的地方?」他坐起身,像是閒聊般地問著整個人已退到牆角的季曉諭。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嗯!」季曉諭點點頭。
「你……」他回憶著昏倒前的一切。「真的叫王婷美?」
「啊……對!我叫王婷美。」這會兒季曉諭的全副心神都用在防他,一時間竟想不起來王婷美是誰。
戚君睦凝定她,眸裡有種異樣的神情,讓季曉諭的心跳莫名地加速。
「你今年幾歲了?」
「什麼?」她的音調略高的叫了一聲。他想幹嘛?
身家調查?好把她賣掉嗎?
她的反應讓戚君睦皺了下眉頭,「我是問你今年幾歲了?」
「二……二十一。」
「嗯!二十一。」戚君睦喃喃地重複。
「你想幹嘛?」
季曉諭戒備十足的神態,讓戚君睦的嘴角扯起了一個弧度。
「你怕我嗎?」
「咦?」有那麼一瞬間,季曉諭迷醉在他的笑容中,回過神後,她倔強地搖頭,「不怕!」
「我想也是,不然你不會帶我回來。我本來以為醒來後會躺在某處的垃圾堆裡。」他微笑地說。不知道為什麼,面對她,他就是無法像平常一樣的冷漠。
季曉諭偷偷吐了下舌頭,眼前這個會笑的男人看起來似乎沒有像之前那麼可怕了。
「你好多了嗎?我可以叫計程車送你回家。」從他身上的穿著看來,他應該不會想待在這個破公寓裡。
「那你呢?」
「耶?」
季曉諭圓睜的水亮雙眸裡映射出純潔的光芒,擁有像這種天使般的眼眸的女人,不該待在這種地方。
「我需要看護,被你……」戚君睦不太想承認自已是被一個女人打昏,他寧願打他的人是她的男朋友,這樣起碼他的心裡會好過一點。「我想,我可能有腦震盪,你應該會照顧我吧?」
「我……我可以送你回去……我是說……我願意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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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曉諭陪戚君睦一起到停車場取車。
戚君睦對女人向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更談不上厭惡或喜歡。可是,看著身旁的季曉諭,他心裡卻莫名地產生一種異樣的情愫。
他不想放過這個女人!
不知怎地,這個念頭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徘徊不去。
看著車子下了快速道路,季曉諭咬著下唇,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般緊貼著車門。
她答應要照顧他時真的是心甘情願的,可是,當她看到他駕駛賓士車時,那種彷彿能掌控一切的森冷氣勢,她不禁後悔得直想跳車。
「你自己一個人住在那間破公寓嗎?」
戚君睦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季曉諭對他的畏懼,就像其他人一樣,甚至更深,但是,他卻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是……是呀!」季曉諭吶吶地回答,偷偷地看他如雕刻般的嚴肅側臉。
他凝視著前方的道路,專注得彷彿他所操控的不是一輛車,而是整個宇宙。
「怎麼了?」戚君睦轉頭看她,眼裡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溫柔,但很快就消失了。
「不!沒事!沒事!」她沒想到自己竟會這麼大膽地盯著一個男人看,臉上不禁泛起一片紅暈。
「你的家人呢?」看季曉諭雙頰通紅的模樣,戚君睦的語氣不自覺地帶著一絲笑意。
「我爸媽都不在,到處去流浪。」事實上,她父母的確不常待在國內,因為他們常常飛到各國去開會。
「我有一個哥哥,腦袋生病了。」她哥哥腦筋不正常,一天到晚在研究變魔術的技巧。「所以,我很努力地到處打工。」正確的說法是去當臥底。「希望能賺到足夠的錢,做我想做的事情,因為每個月我有三分之一的薪水要奉獻……」
至少她的最後一句話非常誠實,完全沒有隱瞞。
她答應過巫菱兒,要把薪水的三分之一捐給養育巫菱兒長大的道森孤兒院。
「奉獻?」戚君睦皺起眉頭,語氣中不自覺地多了一絲怒氣,她看起來的確像是那種會被男人騙的笨蛋。「你在養小白臉?」
「小白……沒有!那是我哥哥養的。」她哥哥的確養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動物。
戚君睦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真是該死,這個女人到底是來自怎樣一個奇怪的家庭呀?
父母在街頭流浪,哥哥腦筋有問題,還是個同性戀,而她每個月辛苦打工賺來的錢,竟然還要給她哥哥拿去養小白臉?
他猛地一個轉彎,將賓士車漂亮地駛進停車格。
「哇!你幹嘛?」季曉諭被嚇到了。
「你……」
戚君睦看著季曉諭,一種陌生而憤怒地情緒在他胸口激盪著。這個女人就像個亟需人保護的低能兒,讓他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她被身邊的那些寄生蟲給拖累。
「你怎麼了?頭又痛了嗎?我來開車好了,只要你告訴我怎麼走……」
「不!我沒事!」
戚君睦幾乎被剛才的自己給嚇到了,他一向習慣
用理智的態度來面對一切,可是,剛才他卻失控了。
他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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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君睦的住處將近八十坪,除了他的書房跟主臥室外,其他四個房間都是客房。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嗎?」
季曉諭很是驚訝,這裡的裝潢全都是以藍黑色調為主,讓人覺得非常冷清孤寂,雖然傢俱看起來都價值不菲。
「嗯!」戚君睦本來以為會聽到她的讚歎聲,可是並沒有。
她似乎很習慣處於這種高級的生活環境裡。有那麼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一絲狐疑,但他並沒有多想。
「那我要睡哪裡?」季曉諭跟在戚君睦身後,走上鋪著高級地毯的樓梯。
「嗯!你隨便挑一間客……不!你睡這間好了。」
戚君睦臨時改變主意,領著她走到主臥室旁的客房,這間客房跟主臥室共用一間浴室。
「這裡的浴室跟我的臥室相通,不過你不用擔心,你要使用浴室時,把我那邊的門鎖上就行了。」
季曉諭點點頭,她隱約察覺到戚君睦似乎不太一樣了,她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只知道他的言行之間好像多了一分……溫柔。
「你的行李就這麼一點?有帶睡衣嗎?」戚君睦看著她緊抓著的小背包,「要不要我拿件衣服給你當睡衣?」
「不……不用了,你……是病人,早點去睡吧!」
也許是因為夜深了,氣氛變得有些曖昧,連帶著她也緊張起來。
戚君睦的眸子一沉,他只是想拿睡衣給她,她幹嘛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嗯!好吧!那我先去睡了。」
「我待會兒會去看你,確定你沒事,所以……你不要鎖門。」季曉諭在他轉身往浴室走去時叫住他。
「我不會鎖,你可以穿過浴室直接到我房間。」
戚君睦也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他連被打昏兩次的後遺症,他竟然開始幻想,不知道她穿上他的衣服睡覺會是什麼模樣?
「晚安!」為了不讓腦袋浮現太多不受控制的感覺,他匆匆地道晚安,一心只想趕快回到房間裡,找回熟悉的自己。
「晚安!」季曉諭點點頭。「我不會侵犯你的!」看著他擔憂的神情,她突然冒出這句話。「你可以安心地睡覺,不用擔心!」
戚君睦驚訝的回頭。慢慢地,他的薄唇微微向兩側拉出一道性感的弧度。
季曉諭愕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他轉身走向季曉諭,有趣地看著她臉上疑惑的神情。
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可愛,居然以為他在擔心她會侵犯他?
「還有……什……什麼事嗎?」她被他詭異的笑容嚇到,心跳急速攀升,像是剛跑完百米似的。
戚君睦並沒有回答,只是緊盯著她臉上那逐漸加深的紅暈。
老天!他真的想要這個女人!
「是……是不是還需要我幫什麼忙?」望著戚君睦越走越近,季曉諭結結巴巴地問,她的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也開始沸騰。
戚君睦仍舊沒有說話,繼續逼近她,並用那雙深遂的黑眸凝視著她。
季曉諭只覺得自己被他看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不然,也許我可以回家,用打電話的方式叫你;還是我只要敲門,確定你有回應……」
戚君睦突然伸出食指壓在她的唇上,嚇得她趕緊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絲毫不敢亂動。
戚君睦驚訝地發現,他非常高興她對他有如此大的反應。
他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拂過那柔軟的唇,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輕顫,他緩緩地彎身貼近她的臉,看見她雙眸依然緊閉地深吸了口氣,然後輕輕吐出來。
那淡淡的牙膏香味夾雜著一絲只屬於她的清純氣息,在瞬間侵入他的鼻問,竄向他的四肢百骸,同時也讓他想要一親芳澤的慾望強烈到無法克制。
只見她的長睫毛輕輕顫動,然後才緩緩張開。
乍見兩人的距離如此近,她先是楞了下,接著是一臉的驚愕與不敢置信。
她輕啟艷紅的唇辦,看來似乎就要尖叫出聲。
哦!理智!情感!現在不管什麼都無法阻止他了!
他瞬間進攻.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