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濤將玄娃背回村屋,玄娃趕忙拿出藥膏,幫自己上藥。還好她總是隨身攜帶著藥膏,不然這荒郊野外去哪裡找大夫。前面好上藥,背後的地方她的手卻構不到也看不到。
「背後的藥我幫你上吧!」
玄娃聞言,一臉驚慌。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還懂。「不用了!」
龍濤看著她背後交錯的爪痕。「你背後的傷勢不輕,若是不上藥,會留下疤痕的。」
玄娃慌忙拒絕,「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怎麼?你真的被我之前要你以身相許的話嚇到啦?」
「不是!是真的不用……」
「我只是開玩笑的!難道你到現在還不信任我?」
這教她怎麼說呢?「我……不是……」
「你放心!我還自認是位正人君子,況且你現在傷痕纍纍,我怎麼可能還有慾念,我可不是禽獸。」
玄娃無法推辭,只好背過身去將上衣褪到腰間,雪白的玉膚上,有多道沐目驚心的傷痕,有些甚至深可見骨,看來是非留下疤痕不可了。
龍濤見了,心中不自覺泛疼,那些怪鳥的爪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利。
「可能會有點痛,你要忍耐一下。」
玄娃點點頭,但當藥碰到傷口時,那刺痛的感覺,還是讓她緊咬住下唇,才不至於叫出聲來。
雖然龍濤已經盡量放輕手勁,但從玄娃微微發抖的身子看來,她正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龍濤自己也滿頭大汗,「快好了!再忍耐一下就好!」
包紮好後,玄娃再也忍不住的往前傾,龍濤急忙抱住她,「沒事了!」
玄娃的身子依舊在顫抖,「我好冷……」
「你說你會冷?」他撫摸她的額頭,發覺燙得嚇人。
她全身冒冷汗,「好冷……好冷……」
龍濤緊緊抱住她,「玄娃!你聽我說,你一定要撐下去,只要撐過這個晚上就沒事了,一定要撐過去!」
玄娃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不清,只覺得自己身處遠去,龍濤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喚著她。
他輕拍著她蒼白的臉,「玄娃!玄娃!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她的視線找不到焦距,「龍濤……」
她的嘴巴張了張,卻沒有力氣說出來,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飄進無聲的黑暗中,沒有痛苦、恐懼,只有寧靜。
見她臉色蒼白如紙,渾身冰冷,龍濤心頭著急,偏偏這種地方又沒有大夫,他只能緊緊抱住她。
「玄娃!你要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
☆☆☆
黑夜過去,陽光照進樹林裡,躺在龍濤懷裡的玄娃雖閉著眼睛,喉嚨卻乾渴得厲害,她痛苦地蹙緊眉頭。
「水……水……」
聽見她的聲音,龍濤瞬間睜開眼睛,第一個動作就是趕忙摸她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他大大鬆了一口氣。
他拿起腰間的水壺,往她口中倒,「水在這裡!」
耳中雖然聽見他的聲音,但玄娃眼睛睜不開,嘴也無力大張.只能難受地低哺,「水……水……」
龍濤見狀,所幸把水灌進嘴裡,直接以口餵她。
玄娃接觸到清冷的水,立刻貪婪的吸吮著,舌頭如遇甘霖,令她喉嚨舒暢不已。
濤則是被她的動作嚇得瞠目,她像是嫌不夠的吐出舌頭,一直在他的口中索求,舌頭與之交纏,令他忍不住隨之起舞。
隨著愈吻愈深,玄娃感到似乎愈來愈不對勁,她用力睜開眼睛,望見龍濤近在颶尺的臉龐,還有兩人緊貼的唇,她嚇得推開他。
「你在做什麼?」
龍濤從旖旎中清醒,望著她紅艷的雙頰。「我……因為你叫著要喝水……所以……,
玄娃用力擦嘴,狠瞪著他,「喝水你幹嘛貼著我的唇?!」
龍濤沒好氣的說:「喂!你話裡的意思莫非我是存心佔便宜?」
玄娃語氣不善,「難道不是這樣嗎?」
拷!還真是好心沒好報。「搞清楚!我是為了救你好不好?」
玄娃這時感到身子一陣涼,低頭看才發覺自己胸前衣服大開,紅色肚兜清晰可見,立刻驚呼的背過身去。
龍濤見狀,趕忙道:「那是因為你昨夜發高燒,一直喊冷,我才鬆開你的衣服,是想幫你取暖,可不是有意輕薄你!」
玄娃困窘又狼狽的穿好衣服,「你不要再說了!」
這種事不解釋清楚怎麼行,他可不想背上「登徒子」的名號。
「還有……之所以會用口餵你喝水,也是因為你的嘴巴張不開,又一直喊渴……」
一想到那些畫面,玄娃臉愈紅,起身轉頭對著他叫囂,「我叫你不要再說了!」
龍詩愣了一下,望著玄娃那紅艷的雙頰及鮮紅欲滴的雙唇,憶起剛剛在他唇裡甜美無比的丁香小舌,他的下腹便激起一股莫名衝動。
她說的似乎也沒錯,看來他可能真是慾求不滿,明明只是餵她水,怎麼會失控的吻起來,這似乎說不過去,或許是困在這鬼地方很久沒碰女人了,所以才會失控吧?
這樣講也說不過去,以往征戰時,他還曾半年不曾碰女人,現在不過區區一個月就熬不住了嗎?他到底是怎麼了?
龍濤揉著疼痛的額角,「那裡有我摘回來的果子,你的病剛好,這裡沒什麼好東西,就湊合著吃吧!」說完他便爬下樹屋。
玄娃摀住唇。她在於什麼?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對他生氣,也不想說那些話的……為什麼?
拿起腰間的小鏡子,看著自己披頭散髮的樣子,她懊惱的歎了口氣。
她到底是怎麼了?一想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她就感到羞愧。丟臉不已。
想到他離去時的表情,她想他一定是生氣了,怎麼辦才好呢
不行!她得去向他道歉才行,打從她出現在這裡開始,他就一直幫助她,反觀她只會拖累他呢!
玄娃急著想爬下樹,卻在雙手握住樹籐時才記起,自己根本就無法徒手抓著樹籐下樹,她心急得忘了用腰帶,如今身子已經懸吊在半空中,進退兩難的上不去丁不來。
「救命啊!」
手似乎愈來愈無力,虎口被粗繩子磨得疼痛不已,她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了,這樣摔下去雖不至於粉身碎骨,但是骨折絕對窄份。
接著手往下滑,樹籐摩擦著細嫩的手掌,痛得她放開了手。 整個身子直直往下掉,她閉上眼認命等著疼痛來臨。
不料她卻發現掉進一個溫熱的懷抱裡,她慢慢睜開眼睛,看看龍濤一臉好笑又無奈的表情。
他將她放下,「你還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
此時玄娃更是羞愧交加。為什麼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總是這上的丟臉、狼狽呢?
龍濤搖搖頭,「你病才剛好,下來做什麼?」
「我……只是……想……」
「在這種地方,你還想做什麼?難道不怕又遇見什麼怪物?」
玄娃一聽見「怪物」兩個字,趕緊抱住了龍濤,滿臉驚恐,「我不要。我不要!」
龍濤見狀,發出低沉笑聲,「你果然是被嚇得不輕!」
玄娃聞言,不免氣得捶打他,「可惡!你捉弄人家!」
龍濤沒有閃躲的任她打,依舊大笑,「我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聽見「怪物」兩個字就嚇得跳起來!」
「人家本來是想來向你道歉的,為什麼你這個人嘴巴這麼惡毒?」
這時,龍濤突然靠近,一對深邃的眼睛對著她。
玄娃驚得張大眼睛,看著他的臉愈來愈靠近。
他的手繞到後頭,幫她撥去頭髮上的葉子,「頭髮上有葉子。」
討厭!她於什麼心一直狂跳? 「我自己來就好了!」
龍濤環胸不說話,直盯著她瞧。
玄娃眨了眨眼睛,「你……幹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剛不是說要向我道歉嗎?我正等著呢!」
玄娃低著頭怯怯說道:「對不起!還有,謝謝你一而再的救了我!」
龍濤滿意地點點頭,「這樣還差不多!」
玄娃見他那趾高氣昂的臭屁模樣,不覺嘟起嘴,「什麼嘛!你根本沒生氣!」
「我又不是女人,一點小事就生氣。不過,既然你要道歉,我也是可以勉強接受就是了!」
厚臉皮!玄娃受不了的搖頭,心中低咕:世上怎會有這種人啊?
「對了!你要不要去溪邊梳洗一下?其實……,因為你是女孩子,我一直都不好意思說,你的身體實在是又髒又臭。」
這麼直言不諱?!玄娃火氣又在心中上升了。「我也不想這樣啊!你以為我喜歡嗎?」
「那就走吧!」
玄娃心有不甘,默默跟在他後面,誰教形勢比人強,在這種鬼地方,她除了他之外還能依靠誰呢!
走進高樹巨林裡,陽光透過葉縫照射在林間,清風吹來,淨是清新香氣。
兩人來到爆漏小溪旁,玄娃挽起袖子肥手伸進微涼的水裡.拿出腰間的錦帕,擦洗自己的臉頰。身體並梳理頭髮。
擦拭完後,她覺得身體頓時清涼舒服起來,髮束也解下.任左清風吹拂著頭髮。
龍濤則是在溪邊撿拾著可以製成箭矢的樹枝。
這時剛好有幾隻小蝴蝶在她身邊翩翩起舞,玄娃驚喜地伸出了手,一隻蝴蝶竟停在她的手上,她樂得笑出聲,頰邊泛起甜甜酒窩。
她轉頭看著圍繞著她的彩蝶,烏黑長髮隨著她的動作旋轉.在她雪白的臉上及紅菱上輕掃,此時兩旁落下了幾片綠葉,落在她的發上,銀鈴般的笑聲隨之響起。
一旁的龍濤看癡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有多美,輕盈的身子加上甜美的笑容,像是山林裡的仙子,美得令人屏息.他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待蝶兒翩翩飛去後,玄娃拿起髮簪想將頭髮束好,手臂一往後,便牽動到後頭的傷口,疼得她蹙緊眉頭。
龍濤見狀,連忙上前。拿過她手上的髮簪,「我來! 」
他站在她面前,玄娃這才發現自己跟他一比較有多嬌小,幾乎不到他的肩膀,他一雙大手幫她把頭髮束好。
他靠她好近,被他的氣息包圍,她不禁渾身燥熱,他穿著單薄中衣,薄得幾乎遮掩不住健碩胸肌,她情不自禁的盯著瞧。
一想起她曾經靠著他的胸膛睡了一整晚,被他有力的手臂摟抱著,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
接著他的大手放在她的額頭上,說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該不會又發燒了吧?」
他的大手像烙鐵,把她雕燒得更燙,她捂著臉趕緊退了好幾步,「我……我沒事……」
龍濤看著她,發出低沉笑聲。
她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你笑什麼?」
這時他止住了笑,一臉邪氣地靠近她,將她的下巴抬起,「你真以為我聽不見嗎?」
玄娃眨著大眼睛,一臉迷茫,「聽見什麼?」
托住下巴的手輕撫著她嬌嫩的臉頰,「你真的好吵耶……」
玄娃被他的話弄得更加迷糊。他到底在說什麼?吵……吵什麼東西?
接著她左邊的胸脯被一隻大手包覆,龍濤在她的耳邊吹氣說道:「你心跳的聲音真的好吵……」語落,他的唇就覆上她的。
面對這巨大的衝擊,玄娃只能張著大眼,完全無法反應。
他輕柔的吻著她的唇,接著用舌頭挑開唇瓣,揮軍直入她的唇內,肆無忌憚的舔著她的舌頭,她的味道香甜誘人,令人忍不住想加深這個吻。
他緊緊的抱住她,她身體無一處不與他貼合,火熱的感覺從身下一路飆進她的腦子,暈眩感也隨之襲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昨夜,她的身子輕飄飄,像是掉進無盡深淵裡,更可怕的是她一點都不討厭,反而有雀躍的期待,期待什麼卻不知道。
不能在這裡……他得克制自己……趕在失控前龍濤抽身離開她的唇,靠著她的額頭喘氣,呼息來勢洶洶的慾火。
看著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玄娃,他不捨地摩擦她的發。對於女人,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那是一種超越了慾望、或說是比慾望更深的東西,是什麼東西?他不清楚,也從沒遇過,他迫切想從她的身上找出答案來。
她迷惘的模樣令人渴望,他的拇指在她的唇上摩擦著,聲音變得低啞,「下一次可就不只是這樣了。」說完他便放開她,繼續若無其事撿拾地上的樹枝。
呆愕的玄娃靠在大樹上人久無法從剛剛的震驚抽離,她撫摸 著被吻腫的唇,心頭有一種夾雜著亂七八糟的感覺。
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她不解為什麼自己沒有馬上推開他,難道她對他動心……會嗎?是這樣嗎?
就在她煩惱時,突然見到不遠處似乎有個東西在低頭喝水,距離太遠,她看不清楚,她瞇起雙眼,想將那東西看仔細。
它似乎低著頭在喝水,背後的尾巴像扇子般搖啊搖……啊!
她在心頭暗叫,那不就是把她害得淒慘無比的九尾妖狐嗎?
玄娃趕緊抓了龍濤的手轉頭就跑。「快跑!是九尾妖狐!」
龍濤聞言,趕忙回頭,「在哪裡?」
玄娃一臉驚恐,口氣急促,「別管那麼多了!快跑就是了!」
「我一定要殺了那只妖狐不可!」說完他甩開她的手,往溪邊走去。」
玄娃急忙拉住他,「你瘋啦?」
龍濤拿起背上的弓箭,「那只可惡的妖狐把你害得這麼慘,怎麼能輕易放過?」
她不要報仇識想離那些怪物愈遠愈好。「不!一次就夠了.我不想再來第二次……」
「如果我現在不殺了它,不知道它下一次會怎麼害我們!」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時,地面卻震動起來,兩人停止爭吵,睜大睛看著四周,震動聲愈來愈大,似乎連整座森林也跟著搖動。
玄娃不解,「怎麼回事?」
「糟了!這下子不逃不行了!」這一次倒是龍濤濤抓作玄娃的手沒命往前跑。
玄娃一頭霧水,「是什麼東西?」
「如果我沒料錯,八成是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
龍濤挑眉,「你忘了第一次來這裡見到了誰嗎?」
玄娃聞言,渾身寒毛直豎。「天啊!不會是八頭龍吧,」
「沒錯——」
「啊——』」
這一次是玄娃跑得比龍濤還快,反倒變成她拉著他跑,逗得他忍不住邊跑邊笑。
她真是他所見過最奇特也最有趣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