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雖然生起了火堆,梅音還是噴嚏連連。她天不怕地不怕,生平最怕的就是水,只要一遇到水,水性不佳的她只能對它豎白旗。
看到她一直打噴嚏,御祈又丟了幾塊木柴,讓火燒得更旺一些。「妳真是奇怪耶!沒頭沒腦的就往外頭跑,我在後面猛叫你別往山崖的方向跑,你都沒聽到嗎?要不是我跟在你後面,你恐怕早就沒命了。」
「我……我……」梅音冷得直打哆嗦,說不出話來。
「你沒事吧?很冷嗎?要不要靠近火堆一些,這樣比較不會冷。」
「哈--啾!」梅音又是一個大噴嚏。她身上的外衣掛在樹枝上烤干,身上披著他的衣服,說有多窩囊就有多窩囊。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御祈看她打起噴嚏像個小老鼠似的,不禁搖頭輕笑。
他的笑容讓梅音的心漏跳了半拍。這個男人真是好看得不象話!要不是他眉宇之間那股英氣,長發披散的他,真會讓人誤認為女人。
但他的身材又是跟臉龐極端的陽剛,結實迷人……想到她曾跟他有過極親密的關系,她的小臉馬上燒紅起來。
「喂,你沒事吧!臉怎麼這麼紅?」
見他欲靠近,梅音趕緊躲開,「我沒事!你別過來!」
看看自己赤裸的上半身,他想到她的顧慮。「你別想歪,我只是關心你。我不會再侵犯你的,你別這麼怕我。」
「不……你救了我一命,我們已互不相欠。我想……當時你會那樣做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你不需要娶我來報恩,而且我也不會因為自己的清白就隨便決定婚姻大事。」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他平白糟蹋了一個姑娘,怎能不負起責任?
「我不會因為這樣的理由就嫁人。我想要嫁給一個我深愛、而他也深愛我的人。」
「可是你的清白已經……」
梅音搖搖頭,「如果是真正愛我的人,他不會在意這些的。畢竟他愛的是我的人、我的心,而不是我是否完璧。」
御祈驚奇的看著她,「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男女嫁娶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梅音搖搖頭,「這是你們這裡的做法。在我們那裡,婚姻是講求自由戀愛的。畢竟要跟誰過一輩子是自己的事,怎麼能由媒人或父母來做決定?」
御祈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有時外族人的想法倒比他們這些滿人開放多了。
「真是令人羨幕啊……」要是他也有選擇權就好了。
「用不著羨慕我,你也可以這麼做的。如果不能跟真正相愛的人廝守一生,人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御祈看著梅音,笑著點點頭。她真是一個特別的女孩!普通女子遇到這種事,不是要求男方負責就是索取大量的金錢,如果對方是他這種身分更是不會放過。只不過……聽著她說出拒絕的話,他的心裡……悶悶的。
他雖好女色,但是良家婦女他絕對不碰,上門來說親的人他也全部推拒,他生平第一次主動求親卻被拒,心裡的滋味真是五味雜陳。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要是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很可能躲都來不及。」
「我是好人?呵!你是第一個這麼認為的人。」御祈苦笑道。
「這話怎麼說?」梅音不解的看著他。
「我並不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因此在必要時都是使毒--不論是圍剿亂賊或是叛臣,只要我在順風處灑一點毒,就能不折損一兵一將而讓敵人倒地猝死。」
「哇!好厲害啊!」這好像是現代的生化武器……
「那些王爺、阿哥可不這麼覺得。他們怕我怕得要死,根本不願和我接近。而你居然還誇我……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奇怪的人是你吧!這種事可不是阿貓阿狗都做得來,至少要具備足夠的生物與醫學的知識才行。」這樣的人才在現代可是搶手得很呢。
「生物?」她說的話怎麼都那麼奇怪?
見他不解的臉,梅音突然意識到她是在跟「古人」說話,「就是小蟲、小蛇之類的。你做毒藥時總要用到這些東西吧?」
「呃……是沒錯。」她也知道這些東西嗎?
「所以你應該覺得很驕傲。那些人怕你,也正代表肯定你的能力。」
御祈看著遠方,咬著牙說:「能力?他們雖表面怕我,但是私底下根本認定我只能做見不得光的骯髒事。」
「為什麼要在乎別人怎麼想?你肯定自己就好了,管別人怎麼說!」
「不……他們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陰狠毒辣之人,只消一個動作就能將一家百余口全殺光!我……」
梅音握住了他的手,將他從回憶的黑暗中拉回,「你怎麼了?」
「我做了很多人神共憤的事,你說……我這樣的人,還能被稱為好人嗎?」
「我不知道你做過哪些錯事,我只知道壞人從不會說自己壞,好人也不會說自己好。你沒有對我使壞,我就認定你是好人。」
「妳太天真了。」
「其實你並不想做這些事吧!」梅音看著他道。
「我……我不知道什麼事才是我該做的,什麼事又是我不該做的。」
「沒有人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我們只是凡夫俗子,做錯事是再正常不過了。每個人都會仿徨、茫然無措,但也就是這樣,我們才能不斷的改變自己,而達成理想中的模樣。」
「理想中的模樣……」
「嗯!最重要的是你有沒有下定決心去做。真的不顧一切的去改變、丟棄現在的自己。」她晶亮的眼直直的看著他,仿佛看進他的靈魂深處。
「你……」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種話。
「你是不是又要說我奇怪了?反正我只要一得意就會胡言亂語,你就當剛剛我在說夢話好了。」梅音笑了起來。她也不知道干嘛跟個古人說這麼多,大概是方才一瞬間覺得他的眼神很無助吧!
「我從來沒有看過像你這樣的女孩。真想看看你的父母是怎麼樣的人。」
「我沒有父母,是奶奶把我帶大。」
「啊……」這樣的女子卻比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還要堅強,真是令人心疼。
「也許就是這樣,我從小就要特別堅強,心態也比較老……」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擁進他的懷中。
「雖然我做不成你的丈夫,但絕對能做你的朋友。你並不是一個人。」御祈在她的耳邊低喃。
梅音趕緊掙脫他的懷抱,背過身子將燒紅的臉轉開。「我.....我是很想,但我並不是這個朝代的人,無法成為你的朋友。」
「你說什麼?」她又開始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了。
梅音將她如何來到這裡的事說了一遍。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很荒唐、很離奇……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會有這種事!所以在山洞裡,聽了你說的那些話,我才會慌得跑了出來……」
「難怪你身上的衣服很不一樣。原來……」
「就算你不相信也沒關系。你就一直把我當外族的女子看待好了。」要一個古人接受這樣的事是難了點。
「不,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相信世上有這樣的事。」
這樣就很好了,最少他很給面子的聽她說完,而且沒有指著她說她是瘋子。
「天快黑了,我們還是回洞裡再說吧!」
「也好!」
梅音才剛要走,腳踝處卻一陣麻,讓她整個人往前栽去;還好御祈手快的接住了她。「怎麼了?」
「腳……好痛……」梅音皺眉道。
御祈立刻細心地查看她的腳踝,「可能是摔下山崖時弄傷了。傷口旁邊都黑了一塊。你在這裡等等,我去找九結草,馬上回來。」
「嗯……」他摸過的地方如火燒,連她的臉蛋也跟著在燒……為什麼會這樣?
過沒多久御祈就回來了。
「忍一忍,可能有點痛!」他將藥草壓在傷口上,梅音疼得咬住了下唇。
他將衣服撕下一角把傷口包好,十分小心輕柔的幫她包扎好,額頭上的汗冒得比她還多。「只能暫時這樣。等出了這座山,我再幫你包好看點。」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壞人?!沒看過哪個男人比他更溫柔了……她有點後悔剛剛拒絕他的求婚,要是能嫁給這樣一個俊美又溫柔的男人,不知有會多少人羨慕。
梅音看著他,幫他擦去了額頭上的汗珠,紅著臉輕聲說了句,「謝謝你!」
御祈凝望著她,看著她清麗的嬌容,情不自禁的撫摸她柔細的臉,吻住她那微微張開的紅菱。
他溫柔又熱情的輾轉在她的唇舌裡吮吻舔弄,柔滑的舌尖在她的口裡來回游移,再往她的臉頰、俏鼻、眉甚至耳垂攻城掠地。
梅音完全不知道應該是要迎合他還是推開他。她全身因他的挑逗而虛軟無力,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直到她快要不能呼吸,御祈才放開她,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平靜。
接著,他將她打橫抱起。
「你……你要做什麼?!」
「你的腳受傷了,我抱你回去。」
「讓我下來!我很重……」他的味道還在她的嘴裡,如今又貼近他雄偉的身體,她羞得直想挖個洞鑽進去。
「胡說!你輕得簡直沒有一點分量。」
「可是……」
「要是放你下來走,恐怕天都黑了還沒到山洞。我抱你走比較快。」
梅音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軟玉溢香抱個滿懷,她全心的依賴,讓御祈竟有著無比的滿足感。她身上特殊的淡淡清香盈滿他的鼻間,如果可以,他真想一直就這樣抱著她不放.....
**bbsnet** **bbsnet** **bbsnet**
夜裡,梅音睡得正甜,突然手上傳來一股癢感,她稍稍睜開了眼睛,整個人馬上跳了起來。
「啊--老鼠!」老鼠又髒又惡心,她最怕老鼠了!
在另一邊的御祈睡得極熟,沒有聽到她的叫聲。
見那只老鼠慢慢的再往她的方向移來,她馬上慘叫一聲,接著就抱住了沉睡中的御祈,小臉整個埋進他寬闊溫暖的胸懷,嘴裡還一直叫道:「有老鼠!我怕……我好怕……」
被吵醒的御祈一看到是梅音抱住他,不覺納悶,「發生什麼事了?」
「有老鼠……」
「老鼠?沒有啊!我沒看到。」御祈迷迷糊糊的朝四周看了看,沒有老鼠的影子。
「有啦!它剛剛還想咬我的手。」梅音在他的身上動來動去,不時碰到他的敏感處。
這下子御祈完全清醒了過來,他趕緊坐起,點著了火把,四處尋找她口中的老鼠。「沒有啊!可能跑出去了。」
「是嗎?你確定老鼠真的跑出去了?」梅音緊張的問。
「我並不清楚,也許它只是看到火光所以躲了起來。」
「那……你的意思是會再出現囉……」梅音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身不放。只有在他身邊才能令她感到安心。
「等一下.....你別抱這麼緊……」他已經很努力在忍耐了,難道她沒感覺嗎?
梅音又聽到了細微的吱吱聲,更是整個人攀上了御祈的身體。「有啦!你聽它剛剛在叫……我不敢一個人睡……老鼠會咬我的……」
她在他耳邊吹著氣,頂住他胸口的柔波不停起伏,玉峰上的兩點又在摩擦著他。
「你……別這樣……我會控制不住的……」想到了之前他們歡愛時她的美麗身段,御祈越來越難控制自己。
「我害怕……」梅音抱著他,小聲的在他耳邊呢喃,不知道這個行為讓御祈的情欲在瞬間被點燃。
「你再不放手,我會控制不住對你……」
梅音這時也發覺不對勁,見御祈臉色發紅,她還不知死活的用小手撫摸他的臉。
終於,身體的渴望趕在理智前面,御祈再也受不了的吻上了她的唇,大手也在她的背後用力摩擦了起來……
「有人來了!」御祈把梅音的衣服穿好,趕緊將她抱出洞外。
梅音還迷迷糊糊的。折騰了一整夜,她好累,全身又酸又麻。「我想睡……」
「不行睡!有人來了。」
「天還這麼暗,誰會來……」她睜開眼,發現四周仍漆黑一片。
越來越近的聲音,傳到了兩人的耳裡。
「一定就在這裡了!在山谷的那一頭有滑下來的痕跡……給我仔細的找!」
「是!」
梅音一聽,瞌睡蟲全跑了,「真的有人來了!是不是要來救我們的?」
「不是!她們就是害我跌下山的那幫人,是來殺我的。」
「啥?你……那我們快跑啊!還在這裡干什麼?」
「老是躲也不是辦法。」
「那你的意思是要跟她們硬拚了?」
「總要做一個了結。」御祈的臉上慢慢凝聚起肅殺之氣。此次他圍剿巫毒教,因為對付的都是女子,所以他沒對她們使毒,希望能以勸降的方式,讓她們自動歸順朝廷。想不到他的仁慈卻反倒讓自己差一點喪命!看來仁慈也必須有選擇性,像她們這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巫毒教,就該狠一點。
「壇主,洞裡有人待遇的痕跡!」
「是嗎?進去看看!」一干人戒備的進入了山洞。
「不行啦!你看她們有五、六個人,我們才兩個,怎麼拚得過?」
「只要抓住為首的那個人,其余的就好解決了。」徐小妮,想不到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那太危險了!你不就是被她們下藥才會掉到這裡來的嗎?你看她們每個人都帶著刀劍呢!我看……我們還是快逃吧!」梅音拉著他就要往後跑。
御祈卻仍站著不動。
「妳……很在乎我的安危嗎?」
「那當然!」都什麼時候了,他突然問這個問題做什麼?
接著梅音就無法思考了,因為御祈的唇覆上了她的……半晌,他靠著她的頭喘氣,「你在這裡等我,只要一下子就好了。」
待梅音回過神來,哪裡還有御祈的身影!
那個笨蛋真的去跟她們硬拚了?唉!男人就是愛逞強,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有,他居然可惡的扔下她在黑暗之中!這兒可是山洞外頭,天又暗,誰知道會不會有蛇還是什麼的在她腳下--
等等!之前她好像是在躲老鼠,躲著躲著……天啊!她做了什麼?
死御祈!他不是說不再碰她的嗎?居然丟下她一個人就跑了……他一定要解釋清楚!梅音也跟著他的腳步來到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