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海蔚想一石二鳥!
柳宗漢身邊有個林秀竹相陪,關勁風又是害死愛貴的人,為了報復這兩個可惡的男人,她決定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她一改以往素雅的打扮,在已經非常白皙的臉上撲上透明的蜜粉,將細長的柳眉勾勒出更顯精明的弧度,在眼角塗上似火焰燃燒的紅色眼影,豐滿似櫻桃的小嘴妝點和眼影同一色系的口紅,讓原本美得不可方物的臉蛋更為讓人驚艷。
不但是臉蛋做了大變化,連穿著也改變了。
雖然不是暴露的裝扮,但純絲質的緊身迷你洋裝,將她毫無贅肉的身材緊緊的包裹住,看得出除了那件洋裝之外,她身上別無束縛。
這種讓人心跳臉紅的裝扮絕對夠辣,甚至辣到令男人噴鼻血。
她這麼做是為了招蜂引蝶。
她並不是想濫交,也不會永遠做如此打扮,她只是想教那些喜歡美女、玩弄感情的男人吃點苦頭。
在一個月之間,她成功的讓那些有錢的男人趨之若騖,手段很簡單,只需記住胡愛貴的座右銘——
把自己的格調提高,讓男人覺得你高不可攀、很難上手,保持適當的新鮮度,就能成為搶手貨。
這件事情很快傳到關勁風的耳朵裡。
關勁風覺得邵海蔚明顯的犯規了。
她已經答應要讓他追求了,怎麼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引誘男人?
但那又如何?
只要有遊戲,就會衍生出遊戲規則,只要有遊戲規則,就會有人犯規,所以邵海蔚當然能夠犯規。
他手上握有一個精良的情報組織。
想得到邵海蔚最近交往的消息並不難,現在最需要的是擬一個戰略,一舉趕走對手。
現在他的手上就有這麼一份邵海蔚最近交往的對象名單,其中有幾個是與舞龍集團有生意上往來的下游廠商,他只需要在商場上施一些壓力,便可以讓這幾個人知難而退。
再來有幾個聲名狼藉的傢伙,只需要放出一些風聲,自然會有人替他來整治他們;雖然手段不高明,但有效就好。
剩下的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可以用錢打發的就用錢打發,可以得罪的他也不打算客氣;只要分寸拿捏得宜,他相信不會有任何後遺症。
最棘手的要箅是柳宗漢,他似乎不打算放棄邵海蔚,甚至有意與他一較高下,他必須多花點心思對付。
關勁風的車子剛開到邵海蔚的住處樓下,就從後視鏡裡看見柳宗漢也開著車到達。
嘿嘿!選日不如撞日,柳宗漢來得真巧。
關勁風看看時間,邵海蔚就快要下樓來了,這時候正好讓邵海蔚看看柳宗漢的另一種性格。
這附近已經沒有停車位,只剩下他正要停的這一個,他假裝自己正要離開,將車子微微退出車位。
不明所以的柳宗漢以為自己運氣好,剛好碰上空出來的車位,連忙將車子開到關勁風的車後。
柳宗漢正準備接收車位,關勁風忽然倒車,用車尾把柳宗漢的車頭撞個稀巴爛。
邵海蔚剛好看見這一幕。
柳宗漢下車看見撞壞他的車的人是關勁風,又見到邵海蔚下樓來,立刻氣急敗壞的對著關勁風咆哮:
「你會不會開車?明明都已經要開走了,幹嘛還倒車?」
邵海蔚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這是一向斯文的柳宗漢嗎?
柳宗漢因為看見邵海蔚驚訝的表情而洋洋得意,她一直說他不夠男子氣概,現在這樣應該有男子氣概了吧!
「怎麼回事?」邵海蔚不願胡亂猜測。
「你看到的,我來接你,才想把車子停好,不知道他是不是看我不爽,—頭就撞上我的車尾。」關勁風一臉無辜。
「他胡說!明明是他撞我。」柳宗漢面紅耳赤。
兩個人說的狀況都有可能發生,邵海蔚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但她認為柳宗漢不是全然沒有錯。
柳宗漢的個性雖然溫吞,但是當他做錯事的時候,他會死不承認,用力爭辯,非要爭到別人認輸為止。
柳宗漢自以為那叫作男子氣概,但是看在邵海蔚的眼裡,簡直是不明事理、是非不分。
「關勁風,你會負責對吧?」她也想試探關勁風是否願意為她息事寧人。
「我馬上叫人來處理。」關勁風立即撥電話給保險公司和拖吊廠。
柳宗漢見關勁風願意賠償,臉色終於緩和下來,不再理會關勁風。
「海蔚,明天就是耶誕夜,我們公司舉辦舞會,我想約你去參加。」
邵海蔚遲疑了一會兒——
柳宗漢的家人不喜歡她,兩人之間又有一個林秀竹從中作梗,她必須和他做個了結,這樣糾纏下去不是辦法。
「好,我會準時參加。」她轉頭問關勁風:「你的車子還能動嗎?」
「這部車子是原裝進口,當然禁得起撞。」關勁風小聲的在邵海蔚的耳邊說,模樣得意又囂張。
「是你設計他撞上你的車子的,對不對?」車子上路後,邵海蔚看著關勁風的表情,狐疑的問。
「不是!」關勁風立刻否認。
「不是嗎?」邵海蔚懷疑他的說法。
「當然不是!」
「我希望你敢作敢當。」他的表情明顯不誠實。
「我當然敢作敢當,真的不是他的車子撞上我的車子,而是我的車子倒退撞上他的車子。」
「你的心機真重。」她知道關勁風想追她,但有需要這麼無所不用其極嗎?
「我這麼做只是想讓你知道,柳宗漢並不完全如你所瞭解的那樣適合你。」關勁風意有所指。
呵!他說得可真輕鬆!
大部分強勢的女人,能夠與另一半交往長久到步入紅毯那一端,都是配上個性溫吞的男人,因為只有這種男人才能忍受女強人的強勢作風。
如果她想結婚,一樣跳脫不了這種模式。
「柳宗漢不適合我,難道你就適合我?」兩個強勢、火爆脾氣不相上下的人,用膝蓋想都知道無法相處。
「你何不順其自然,拭目以待?」
「關先生,請你搞清楚,給你追我的機會並不代表我必須給你時間!」邵海蔚忽然害怕了。
邵晦蔚不知道自己是否招架得住他來勢洶洶、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
讓她不知所以的還不只是關勁風這個外患,她傷腦筋的還有自己已經有了防範內患的心——她幾乎已經否決了柳宗漢。
「怎麼?我讓你心神不寧了?」關勁風得意的朝她一笑。
「你還沒那個本事讓我心神不寧。」邵海蔚掩飾自己的心情,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這一次如果沒好好處理自己的感情,她將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邵海蔚怎麼也沒想到林秀竹的手段這麼高超,她才一進入會場,許多人便對著她指指點點。
她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但卻豎起耳朵仔細的聽別人在說她些什麼。
「她就是拋下柳宗漢出國兩年,等到知道沒人要了才回頭找柳宗漢的女人。」
「秀竹說這個女人脾氣暴躁……看起來不怎麼像嘛!」
「哎呀!有的人不說話像淑女,一開口就像潑婦……」
旁人對她的評語她不在乎,但是柳宗漢看見她來,竟然沒有過來招呼她,手臂上還挽著林秀竹,這口氣教她怎麼吞得下去?
她滿心憤怒、滿腔怒火,想掉頭離去又不甘心,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林秀竹對她露出勝利的笑容。
「要不要我替你出這一口氣?」
關勁風的聲音出現在邵海蔚身後。
他想起兩年前曾經有一個女人用這種方法替他出過氣,雖然不算現學現實,運用在此時也恰到好處。
想起這件事情,他怎麼覺得邵海蔚有點像兩年前那個叫Musker的女人……
不可能吧!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碰到同樣情況的場景,難怪他會想起已經遺忘的往事。
「你怎麼會在這裡?」邵海蔚因為自己的窘態被他發覺,表情冷硬,凶神惡煞般的瞪著他。
「柳宗漢任職的公司和我們有生意上的來往,我代表公司來參加。」關勁風非常積極的問:「怎麼樣?對我的提議有興趣嗎?」
邵海蔚不表示意見,這種老掉牙的方法似乎沒什麼創意。
「我可以先把這個惡毒的辦法告訴你。」關勁風故意誘惑她。
他看得出來,邵海蔚明明心裡恨得咬牙切齒,憤怒無處發洩,表面上卻裝得不在乎,這樣不是很累嗎?
「說來聽聽。」邵海蔚終於被關勁風說服成功。
希望他不是想犧牲色相去誘惑林秀竹。
「我覺得那個林秀竹是非常勢利的女人,她會喜歡柳宗漢,完全是因為身邊沒有更好的人選。如果出現一個多金又英俊的男人追求她,她會立刻拋下柳宗漢撲向別人的懷抱。」
「你為了安慰我而污蔑別人,不太好吧?」她很感謝關勁風的安慰。
雖然她不喜歡林秀竹,但是林秀竹對柳宗漢的心有目共睹,不可能如關勁風所言,隨隨便便就轉移目標。
「你這麼信任林秀竹,我就更應該測試她對柳宗漢的真心,如果她真的愛柳宗漢,你就可以放心和我交往了。」關勁風的如意算盤都打好了。
邵誨蔚真不知道該說他聰明還是笨。
「萬一林秀竹不是真心的,我是不是應該回到宗漢的身邊,好好安慰—下他?」邵誨蔚譏諷的道。
「當然不是,我會想更多的辦法讓你離開柳宗漢。」
關勁風爽朗的笑聲裡充滿自信,讓邵海蔚毫不猶豫的相信他做得到。
「既然你做什麼事情都如此自信,我阻止你有用嗎?」邵海蔚無法掌控事情的發展,乾脆隨他去。
半夜,關勁風的手機響個不停,他還沒來得及接,門鈐又響起,原來是邵海蔚找上門來了。
「天落紅雨了嗎?你竟然主動來找我?」儘管睡眼惺忪,關勁風還是給她一個迷人的笑容。
「闖出這麼大的禍,你竟然還睡得著?」邵海蔚沒好氣的指責他。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氣急敗壞?」關勁風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故意裝傻的問。
「關勁風,好漢做事好漢當!」邵海蔚的怒火直衝腦門。「你知道嗎?你這個主意簡直是誘人犯罪!」
才一個星期,林秀竹便被關勁風所安排的人給釣上,將柳宗漢拋在腦後,害柳宗漢失魂落魄,還跑去向許潔如哭訴。
關勁風沉穩的不把她的怒氣當一回事。」小姐,你半夜敲男人的門,難道不叫誘人犯罪嗎?」
「你別把話題扯遠,我指的是林秀竹的事。」
面對她的指責,關勁風一點也不在乎。
「林秀竹是隱藏性的麵包主義者,只要有機會,她就會用她的特質去換取金錢,一旦有她中意的目標出現,她就會不揮手段去爭取,我所做的不過是讓她的隱性麵包主義提早淨現而已。」關勁風對林秀竹的行為嗤之以鼻。
「女人為了自己的將來著想,選擇多金的男人也無可厚非。」她和柳宗漢交往了幾年都會因為瞭解而想分手,林秀竹當然也可以。
「我不是看不起女人的這種思想,而是惋惜女人自己貶低自己。」關勁風強調自己的觀點。
「我不管林秀竹是什麼樣的人,但是宗漢為了這件事情借酒澆愁,還去找許潔如訴苦,心情壞到了極點,你要我怎麼面對他的父母?」
「在這之前,你還不是一樣得不到他父母的支持?」關勁風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駭人,神情非常認真。
「那是我和他兩個人的事情,萬不得已時,我會和他去公證結婚,不需要他父母的同意。」
「既然可以去公證結婚,現在為什麼不去?」她分明是睜眼說瞎話。
邵誨蔚被他的話堵得面紅耳赤。
「如果我的追求造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我是個死心眼的人,不到黃河心不死,只要你親口說出讓我死心的話,我以後絕不會再糾纏你。」關勁風相信邵海蔚對他不是沒有感覺,也相信此時此刻她說不出絕情的話。
他決心和她賭這一次。
可惡!他分明是吃定她!邵海蔚恨死自己了……
她心裡的確認為關勁風比柳宗漢有情趣,和他在一起令她的時都充滿驚奇和樂趣,他做事情也比柳宗漢積極……
他有自己的主見,不像柳宗漢總是自詡為孝子,連自己的將來都無法作主;如果她真的和柳宗漢結婚,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為什麼認識關勁風之後,柳宗漢的缺點忽然增多了,多到讓她數不清?
「公證不公證是我和他的事情,不用你多管!」邵海蔚語帶警告。
關勁風雖然氣她不懂他的心,但不願意輕易放手。
雖然有人說眼淚是男人身上唯一有羞恥的東西,但是男人有淚不輕彈,他不相信邵海蔚會同情柳宗漢。
既然無法撫平她的怒氣,那就讓她氣到底好了!
邵海蔚一整晚聯絡不到許潔如,緊張的一大早找上門來,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看見令她吃驚的畫面。
「他怎麼會在這裡?」邵晦蔚看見柳宗漢光著上身躺在許沽如的床上,不敢置信的質問許潔如。
「呃……他昨晚心情不好,喝醉了無法回去,所以才會在我這兒……」許潔如吞吞吐吐的解釋。
邵海蔚會相信才有鬼!
「宗漢,你怎麼說?」邵海蔚想聽柳宗漢的解釋。
柳宗漢冷著一張臉。吃醋、報復並不是女人的專利,邵海蔚可以和關勁風過從甚密,他當然可以用自己的辦法報復邵誨蔚。
「沒錯!一切就是你看見的這樣。」他故意這麼說,目的就是想氣邵海蔚。
「你怎麼比得上潔如?她溫柔又善良,哪像你,一點女人味也沒有,脾氣又火爆;我能忍受你那麼久,算是你的造化了。」
「宗漢,你怎麼能這樣傷害海蔚?」許潔如氣得大叫。
發生這樣的誤會她已經愧對海蔚,她不希望柳宗漢再這麼無情的對待海蔚。
脾氣一向火爆的邵誨蔚,聽見柳宗漢無情的言語,心中竟然沒有絲毫波動,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受傷害了,但是她不傷心,只覺得以往自己為了滿足被追求的虛榮心,渾渾噩噩的談戀愛,現在她已經逐漸清醒了。
柳宗漢的攻擊反而讓她深思,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她已經不再迷戀愛情,只想找個可以讓她依靠的強壯臂膀,平平淡淡的過一生。
顯然她心日中的真命天子不是柳宗漢。
但是,她該怎麼面對眼前的情況呢?
男人的汗水代表狼狽,口水代表貪心,鮮血代表暴力,精液代表慾望,柳宗漢的所作所為都不為過。
好像除了祝福之外,她說什麼都不得體。
「祝你們幸福。」邵海蔚轉身走出許潔如的住處。
邵海蔚的反應讓柳宗漢怔愣——
這……一點也不像他所認識的邵海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