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將(下) 賤貓筆記
    你們知道世界上最聰明的貓是哪一條?

    加菲貓?靠,那個肥仔有林杯百分之一的聰明就好了。

    kitty貓?喵哈哈哈~~會做出這種回答的人模擬我還笨。

    可魯?干!貓狗都分不清?

    算了,儘是給我一堆阿撒布魯的答案,有回答跟沒回答也差不多,不如林杯直接告訴你們吧。世界上最聰明的貓,當然是大名鼎鼎,神貓見首不見尾,就是本貓我──魏小晉啦。

    嗯?你們說林杯很屌?還好吧,雖然我也會唱周傑倫的歌,但是你們要知道,身為貓最悲傷的事情就是屌太小,雖然跟隔壁的阿花(公),公園的小咪(公)比起來,林杯算是雄壯威武了,但是每次看到我家那兩個主人的屌,我就想屌也屌不起來,喵嗚嗚嗚。

    回到正題,前幾天有個叫月啥的女人托夢給我,說什麼出版社的會刊要徵稿,她寫不出來,懇請林杯出爪相救。切……寫不出來就不要寫喵,虧她好歹也是寫了幾年字的人吧,還來打貓的主意一不過看她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可憐樣,林杯就算是做做善事,多積陰德,下輩子看能不能投胎當個屌大一點的生物,像是鯨魚什麼的。總之林杯就慷慨地捐出幾篇珍貴無比的生活筆記給她拿去交差~~沒錯,不要懷疑,貓當然是會寫筆記的,寫在哪?當然是寫在貓砂盆子裡頭啊,要不然你看我們一天到晚在那抓抓耙耙的,還真以為我們貓族都愛玩砂?少幼稚了,我們又不像你們人類兒童。

    嗯?看不見筆記在哪?

    那是當然的,因為你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貓大便跟貓尿結塊,自然看不見其中的玄機,這就叫做障眼法。哈!哈!哈……嘔!嘔!嘔……拍謝,太激動了,不小心吐了毛球。

    在看筆記之前,我想你們應該要對我家那兩口子有基本的認識。白白的那一隻,我都叫他魏巍(喵喵),當然啦,在他面前我會叫他魏巍主人(喵喵喵)裝可愛裝乖,極盡撒嬌之能。他可是林杯的餅乾父母,沒有他,就沒有貓餅乾可以吃,也沒人幫林杯把屎把尿挖貓砂啦。另一個,說來林杯就歸巴豆(滿肚子)的火。

    那個討厭鬼常常不看時間地點就纏著我魏巍主人交配,害林杯餓到。要不然就是趁著魏巍不在家偷偷在林杯高貴美麗的身上貼奇怪的貼紙,然後在旁邊哈哈大笑。人笨手腳也笨,三不五時就不小心踩到林杯的貓碗弄得一地餅乾,那也就算了,還有一次他跟魏巍吵架的時候,竟然拿材杯的貓碗來捧著洩憤,最不可原諒的是,這個惡劣傢伙竟然和本貓同名字。可恨!

    真可恨!

    反正,我想你們應該對我家那兩隻不陌生,畢竟那個月啥的女人也說了不少,還出了一本叫什麼醬的書專門寫我家這兩隻,不過和本貓的筆記相較之下,那本什麼醬的算什麼?林杯的筆記可是第一手的報導,熱騰騰,活生生,血淋淋,堪稱曠世拒作,要不是林杯的肉墊不好按電話鈕,我早就聯絡架空出版社的老闆,看他要不要給林杯的筆記刷個五千本,哼,哼。

    賤貓筆記之一滯銷的橙子

    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為橙子。

    那天魏巍還沒下班,那個笨阿晉因為腳受傷所以沒去工作,整天就窩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在那轉來轉去,吵得林杯不能好好睡午覺。

    不過說到他的腳傷,林杯實在不能不表揚一下,據他的說法,好像是某天下班,正在等魏巍去接他的時候,在路邊看到幾個惡小鬼拿著石頭對著一隻小貓在丟著,行跡惡劣,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誅之,所以老大心中不爽就踢過去,結果小鬼是踢到了,在落腳的時候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不知道哪個沒公德心的的人亂丟的橙子皮,導致他重心不穩滑了一下,雖然沒有現場表演人吃屎,但回到家裡以後扭到的腳就睡得像米估(面龜)一樣,只好請假在家看電視。

    看在他為我貓族慷慨捐腳的份上,我原諒他在貓睡覺時還大聲看電視的不懂事,且破例窩在他的大腿上睡,讓他享受林杯高貴的身軀所帶來的溫暖。

    一下子看日本台,一下子看電影台,一下子看幼幼台,還有大愛台……根據長久以來的相處,林杯很清楚這個人類其實是個沒有多少耐心的傢伙,只要遙控器在他手上,每個頻道停留的時閒不會超過五秒,導致魏巍主人常常抱怨:「根本還沒看到在播什麼你就轉走?」

    然後笨阿晉每次就這樣回:「林杯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什麼(咖稱)屁股節目。」總之就是整個下午他就在那轉來轉去,隨著不停變換的吵鬧聲音,林杯的睡意也漸濃~~突然,笨阿晉本畔躺著的身體坐直了,差點沒把林杯摔到地上,靠,林杯很不耐煩地扭過頭,看看到底是什麼有趣節目吸引到他了,原來是新聞台了,這個從來不看新聞,連三一九槍擊事件總統到底是被慶記(子彈)打到肚皮還是是頭皮都沒概念的草包,竟然會把目光停留在新聞台五秒鐘以上!?

    『讓全國同胞一起吃橙子、救農民』新聞的內容大致上就是橙子太便宜,橙子農民很可憐,呼籲全國人民要多吃橙子。我本貓是不太喜歡柑橘類的產品啦,那種刺激的味道聞了就想皺眉,雖然林杯沒有眉毛。不過笨阿晉在看了這個新聞以後,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然想要行俠仗義,立刻拿起電話打給還在上班的魏巍,以下是他們的對話內窖,因為林杯的聽力很強,所以電話那頭的聲音也全都收啦。

    「喂,你下班順便買橙子回來吧。」

    「橙子?」

    「嘿啦,不要買錯買到干罵(橘子)。」

    「知道了要買多少?」

    「很多,很多,」

    「知道了。你腳還痛不痛?」

    「一點點。」

    「那你別走來走去才會好得快,最好是都別走動。

    「總要去棒劉棒賽(拉屎拉尿)吧。」

    「我下班順便幫你買(包大人)紙尿褲吧。」

    「干。包你的大頭啦。」

    「好了,不跟你聊了,我還有事情要忙。」

    「快滾。」

    這兩個人類的對話總是沒有什麼建設性,習慣就好。

    總之,魏巍下班時,真的就帶了一大麻袋的橙子回來。有多大袋實在難以用貓的言梧來形容。

    「靠!你怎麼買這麼多?」阿司晉看到超級大袋的橙子,驚愕得嘴巴張大大的,好像可以塞一顆橙子進去的樣子,很笨很可笑。

    「因為你說要多很多很多,越多越好。」魏巍一邊把橙子們搬到飯廳的角落一邊說,注意看會發現他臉上有理所當然的表情。

    於是笨阿晉被堵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用人類的說法,這就叫做溺愛過頭吧?我家的魏巍主人雖然聰明冷靜,可是每次碰到跟那個笨阿晉有關的事情就會變得跟笨阿晉一樣笨。

    從那天晚上接連著的每一天,全家淪陷在一股濃濃的橙子味道中,這時候就能發現我家的魏巍有多能幹,單調的黃綠色球,經過他在廚房裡面搞搞弄弄就能變出各式各樣的菜端到餐桌上,橙子排骨,香橙野菜,橙汁秋刀魚,橙子貴花盅,橙子烏腿,橙子色拉,吃完飯後還有甜點,橙子麻糬,橙子優格,橙子果凍,橙子:這些名詞林杯也是從沒聽過的,而是他每端出一盤新菜那個笨阿晉就會問,所以才知道原來橙子也可以搞出這麼多名堂,不像那個笨阿晉唯一會的一招就是用刀子把橙子切成四片。

    不過因為那袋橙子實在太多了,儘管魏巍已經很努力了左鄰右舍親朋好友也都各送了一袋但是最後還是得面臨橙子吃不完然後開始爛掉的局面。

    「全部丟掉吧。」魏巍把壞掉的一兩顆挑出來,沒壞掉的還有很多很多。

    「偷賊(討債)還有那麼多。」

    「每天吃吃不膩嗎?」

    「買了就是要吃完下輩子才不會當乞丐。」

    「我快吃膩了。」

    「那林杯吃就好。」笨阿晉賭氣地說道。

    「好。」魏巍也回答得也很乾脆。

    「好你個拔辣有難同當你有沒有聽過啊?」笨阿晉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氣呼呼地指著魏巍。

    「聽過。大難來時各自飛你聽過沒有?」魏巍不慌不忙地拿起水果刀的刀鞘套回刀子上去。

    「沒聽過。林杯不管吃就是了!」

    「……」

    反正每次只要笨阿晉說出「林杯不管」這句話,魏巍再怎麼伶牙俐齒都鬥不過他。只能任著他用刀子一顆剖四片、一顆剖四片剖了一桌子滿滿的橙子。

    「來比賽吃橙子。」

    果然是笨蛋,只消笨蛋才想得出這種笨蛋遊戲,林杯在一旁冷喵兩聲。

    「不要鬧了。」

    還好,這次魏巍沒有跟著笨。

    「那就算了。」

    很奇怪,笨阿晉竟然沒有繼續起哄,低著頭就自顧自地吃著橙子。

    「唉。」

    結果,還是魏巍投降,拉開餐桌旁的椅子坐下,陪著笨阿晉吃。

    一瞬間我看到笨阿晉低著的臉上閃過得意的笑容:以退為進,不簡單。看來,笨阿晉還不笨,竟然懂得用這招,到底誰比較笨,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哩。

    當天晚上,笨阿晉疑似吃到壞掉的橙子,一個晚上跑了好幾次的廁所。而魏巍也因為吃太多橙子,結果整個晚上都在胃痛。

    這對我來說也不算是壞事啦,兩個人一個肛門痛,一個胃痛,只好安安分分睡覺,這一夜很寧靜,不必聽到各種「嘖嘖嘖啪啪啪嗯嗯嗯嗯啊啊啊啊」交配的吵雜聲。

    「你不想吃橙子就丟了吧。」

    入睡前,笨阿晉妥協了。

    「我很喜歡吃橙子汁。」

    胃痛的魏巍,講起話來有氣無力的,但是聽得出來他還是想安慰笨阿晉。

    「嗯,快睡吧,晚安。」

    「晚安。」

    ***

    隔一天一大早,就看到那個笨阿晉站在廚房徒手擠橙子汁,擠得雙手冷冰冰的也就算了,還用那雙充滿橙子味道的手摸林杯的頭,惡。吃早餐的時候,魏巍看到笨阿晉的手紅紅的,沒說什麼,只是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雙手中搓一搓。接過那杯橙子汁的時候,也沒說什麼,只是一滴不剩全部喝光了,可我知道他起床後還吃了一包胃藥,笨阿晉卻沒有發現。

    當天晚上,我家廚房就出現了一台很豪華的搾橙子汁機,佔據了廚房很大的一塊空間。

    幾天後,笨阿晉又在電視機上看到花椰菜沛銷,菜賤傷農的新聞——

    「喂,你下班順便買菜輝(花椰菜)回來吧。」

    「菜輝?」

    「嘿啦。」

    「知道了要買多少?」

    「很多,很多,越多越好。」

    「知道了。」

    林杯的結論是,這兩個人都是笨蛋。

    賤貓筆記之二算命先生的話

    自從笨阿晉那個超級大食客搬到我們家住以後,這兩口子簡直是魚離不開水,人面獅身離不開金字塔。頂多五天吧,可能是魏巍出差,可能是笨阿晉回老家,這兩個人分開的時間少至一兩天,但再多也總不會超過五天。

    我推測可能是在這之前他們分開的時間太多也太長了,所以一點也不想再分開了吧。

    林杯是貓,貓就算只有一隻頂多覺得無聊也不會感到孤單,可是人類實在是麻煩的動物,喜歡有人陪著吃飯,喜歡有人陪著講話,特別是相愛的兩個人類,只要能夠在一起,就算是打打罵罵也很享受的樣子,一旦分開了,就算吃著鮑魚燕窩,也是一臉甲賽(吃屎)的表情。

    很久很久以前,笨阿晉第一次到我們家住了幾個月,因為他掉到那個鬼洞腳受傷了,所以整天只能躺在床上。那種又痛又悶又無聊的處境林杯很了改(瞭解)因為林杯也曾經是那個坑洞的受害者。所以儘管他一天到晚囉哩巴嗦,一直找林杯說話實在很吵,不過他腳受傷那麼可憐又沒人陪他講話的樣子實在逼哀(悲哀),魏巍主人真的是夠狠,整整好幾個月他真的半句話都沒跟他講過話。

    是要林杯好幾個月都不喵一聲,林杯肯定會內傷。不過有時候魏巍會在笨阿晉睡死的時候,坐在床旁邊摸摸他的臉,摸摸他的頭髮,摸摸他的手,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一些林杯聽了一身貓皮疙瘩的肉麻話。每次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很溫柔很溫柔,好像那個笨阿晉是他最最寶貝的東西那樣,和不講話時那張沒表情的臉比起來實在不像是同一個人,那時候林杯常常覺得,魏巍主人應該有精神分裂症,該去看醫生了。

    後來笨阿晉的腳好了,看這兩個人交配的時候那麼黑皮的樣子,我以為從此他們兩個就要在一起了,沒想到隔天笨阿晉就落跑了臨走前他還緊緊抱著魏巍主人蓋的棉被把頭埋在裡面很久很久,那個蠢樣簡直像條大型笨狗一樣可笑,不過林杯一點也不想笑,因為他那個難過的表清,看了實在是沒有想笑的心情。

    笨阿晉走了,把魏巍的快樂也一起帶走了。一開始的好幾天,他啥事情也不干連吃飯都不吃了就整天窩在床上躺著不動,雖然他把整袋餅乾撕開放在桌上任我吃所以餓不到我,可是我還是會擔心魏巍餓死啊。之前有聽過主人死在家中然後貓咪沒東西吃,最後只好吃主人的屍體。我可不想吃魏巍的屍體啊。雖然他白白的嫩嫩的乾乾淨淨的,可是他聞起來沒有甜美的魚腥味,怎麼會好吃?

    好在他後來想通了,終於從那張床爬起來了。只是後來的兩年林杯都沒看過他笑,微笑苦笑冷笑奸笑,都沒有。

    真是搞不懂人類,明明喜歡得要死不活,笨阿晉幹嘛要離開?魏巍幹嘛不主動去找笨阿晉?人類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會白虐的物種。

    反正這些都過去了,我又以為他們永遠不會分開了我說「又」,表示林杯又估計錯誤了。

    事件開始於某個風和日麗的星期天,那是個難忘的一天,因為那天是林杯打預防針的受難日。不要以為那個針戮到林杯的屁上林杯沒有表情是不會痛,貓沒有表情是天生的,怪得了誰啊。總之林杯也不是會乖乖束腳就擒的軟弱分子,雖然終究還是挨了一針,可是我也抓了那個白衣服的惡人臉上三條線,讓追著林杯跑的笨阿晉滿頭大汗,還順便在魏巍身上那件菱形格子針織衫上抓出幾條線頭,雖敗猶榮。

    受完難後,我們順便去了一個人很多,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會燒出刺眼的煙,還有很多人跪在地上拿著兩片紅色月亮摔的地方。每次來這笨阿晉就會很黑皮,方,魏巍就會顯得很黑皮,這兩個傢伙黑皮的地方常常不太一樣,唯一一樣黑皮的地方可能就是他們房間的大床。

    離開了那個很多煙的地方後,兩口子提著林杯也不趕緊回家,悠哉悠哉地到處亂逛,最後逛到了一條有很多算命攤子的詭異地下道。

    「我想算命。」笨阿晉夾然發難。

    「不要迷信,那個不會准。」魏巍直接否決掉他。

    「誰說不准?不准我這塊招牌拆下來送你。準得包你心服口服」一旁聽到魏巍批評的算命先生也不服氣地發難了。

    「我要你的招牌幹嘛?」魏巍望晾望吊在那一塊寫著「鐵口直斷」的破爛紙板,然後搖搖頭。

    林杯抬頭看了看那個半老不老算命先生,不看還好,看了嚇一跳。那張臉就像剛被我挖過的貓砂一樣坑巴,眼睛快要比一粒貓餅乾還小,眉毛兩撇住下垂,一副倒霉的樣子,而那張嘴巴好大,還露出黑黑黃黃的牙齒,頭上頂著油油的中分頭髮,不知道沾了多少膠水在上面,硬梆梆的看起來像是頂著一本翻開的書,別小看林杯雖然是一隻貓,但是這幾年來對於人類的美醜還是有做過一點點研究的。像算命先生這副模樣,以人類的話來說就叫做「丑」,像我家魏巍主人那樣的就叫做「俊」,至於笨阿晉那樣的就叫「美」吧,雖然他很笨。

    以前常常來家裡的魏巍那個學弟,就叫「普通」,樓下那個從來就不笑的大樓管理員叫「酷」,管理員那個小小胖胖的孫女叫做「可愛」。林杯說的都沒錯吧?

    「這位小哥,算一卦吧,我這鐵口直斷四個字可不是浪得虛名。」可能是判斷魏巍根本八風吹不動,這個醜醜的算命先生開始把目標轉移到笨阿晉身上。

    笨阿晉再笨,也不會想要那塊爛招牌的吧。

    「我說小哥啊,你有老婆吧。」

    「呃……」笨阿晉美美的臉紅紅的,沒說話。

    「你老婆是個皮膚白白的好看的人。」

    算命先生指著笨阿晉,用他的一口爛牙直斷道。

    「呃……」笨阿晉還是沒說話。

    隔著籠子我抬起頭看了看一旁的魏巍,他的確是白白的沒有錯,不過這算啥勞子的鐵口直斷啊?人類不就黑黑要不就白白的?二選一有什麼好斷的。

    「我說,你老婆很能幹,家務一把罩。」

    「是沒錯。」

    「你老婆有一雙修長的美腿。」

    「嗯。」

    「你老婆身體的味道很好!」

    「嗯。」

    「你老婆的嘴唇很柔軟。」

    「嗯。」

    廢話連篇,而且還越來越低級,我在籠子裡聽了快昏倒,魏巍在一旁很無聊的逗著鐵口直斷桌子上的神鳥,阿晉還是臉紅紅的在那猶豫不決。

    「我說,你老婆……」算命先生的醜臉神秘兮兮,大大的吸了口氣又吐了口『氣,好像要發什麼神功那樣。

    「你老婆有時候很嘮叨。」

    「沒錯。林杯算下去了。」笨阿晉聽了爽快地一屁股坐到攤子前,冷不防被魏巍啪的一聲用手上剛剛拜拜用的麵線住他後腦打下去。

    「唉喲。」

    「什麼叫沒錯?」隔著眼鏡,魏巍瞇著那雙橢圓形的眼睛緩緩地說道。他的眼珠子像魚缸裡頭淺咖啡色的彈珠一樣漂亮,我還挺喜歡的。

    「他說的都很準啊。」笨阿晉轉過頭,一臉無辜。

    「我哪裡有嘮……」話說了一半,魏巍突然不講了,一臉尷尬地看了算命先生一眼,還好他正在安撫他的神鳥,沒有空聽這兩個人的對話。

    「喂,幫我算算我跟我老婆的未來發展吧。」

    「行,生辰八字拿來。」

    「生辰八字啊……」他又轉過頭來對著魏巍說:「林杯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吧?」

    魏巍無言,從桌上抓起一張紙,寫了兩個人的生辰八字。

    「哪個是老公?」

    「這個。」笨阿晉指著其中一個。

    「不,是這個。」魏巍立刻指著另外一個。

    「是這個。」

    「這個。」

    「干。」阿晉抬起頭瞪著魏巍,大聲說道:「林杯是公的。」

    「我也不是母的。」魏巍聲音雖然很低,但是也很堅持。

    「做飯的當然是老婆。」

    「那日後我也可以不做。」

    「你敢。」

    還好這個時候算命先生又去安撫他的神鳥了,沒空聽兩個人的對話。

    「好了,通通不要吵。夫妻同心的話,哪個都一樣。」算命先生拿過那張紙端詳了半天,然後翻著他桌子前一本破破的書也翻半天,還跟神鳥自言自語講了半天終於,他神色凝重地看著笨阿晉,搖頭歎氣。

    「怎樣啊?」

    「不妙,真不妙。你的命格跟你老婆的命格相剋,如果繼續在一起,恐怕你老婆會被你克得非死也傷,衰運連連。」

    「啥?」

    「要嘛你就立刻離開你老婆,要不然就得進行神鳥改運大法。」

    「廢話連篇,走了。」還沒等算命先生講完,魏巍丟了張鈔票在桌上,拉起阿晉就要走。

    「我還沒說完——」

    「走了。」一手拉著不知怎地愣愣的阿晉一手提著籠子,魏巍轉身就走。

    「他說你會被我剋死。」出了地下道,笨阿晉才回過神來,蹙著眉頭喃喃道。

    「一聽就知道騙錢的。什麼神鳥大法,那我也可以去擺個攤子,來個神貓大法什麼的。」魏巍指著貓籠子裡的我說道。

    喂,這麼蠢的事情,別拖林杯下海。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給那個算命先生說准了,從那次算命之後,魏巍一直都很衰。先是重感冒,然後胃潰瘍又發作,然後開車的時候不小心跟別人擦撞,還有煮宵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手指頭,雖然都是些沒什麼大不了的小意外,但是笨阿晉可是那種初一十五不拜拜不行,剪頭髮都要翻黃歷的超級迷信份子,這些小意外就足以把他嚇得心驚膽顫的。

    說來笨阿晉絕對不是什麼膽小的人這點林杯可以保證,據林杯所知他好像沒有會怕的東西吧,魏巍好像也沒有,不過魏巍怕血,阿晉可不怕。

    他會膽小,是因為怕魏巍死掉吧!有一次晚上睡覺睡到一半他突然鬼叫著不知道在說什麼夢話,還沒睡著的魏巍把他拍醒的時候,他一臉快哭的表情看著魏巍,完全沒了他平常的惡霸樣。

    「你死了。」笨阿晉用有點悶悶的聲音說。林杯的視力很好,黑暗中可以看到他那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上頭有一點點濕濕的。

    「那是噩夢。」魏巍把笨阿晉抱在胸前,手伸到笨阿晉的背後,一下一下輕輕的從上往下撫摸,過了很久很久,林杯看了眼睛酸了也不知道魏巍手怎麼不會酸,終於笨阿晉才又乖乖的睡著。

    喜歡就會害怕失去,林杯也有同樣的經驗過啊。之前超級超級喜歡魏巍買給我的魚造型貓草包,喜歡到好怕有一天它被林杯玩到不見,所以林杯就把它藏起來,結果隔天竟然忘了藏在哪。貓的記憶力不好,這也是天生的啊怪不了我,喵鳴嗚鳴我的貓草包——回到正題,魏巍小衰不斷的那段期間,笨阿晉幾乎天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弄到後來他睡得很累,根本沒辦法好好入睡的魏巍也很累,常常睡到一半被吵醒的林杯我也很累。

    「你太迷信了。」

    「可你最近真的很衰。」

    「打從我認識你以後幾時不衰了?」

    「……」

    「開玩笑的,你快睡,別再胡思亂想。」

    「我如果真的把你剋死了怎麼辦?」

    「你是說喪事要怎麼辦嗎?」

    「你真的很欠揍。」

    「快睡,明天你跟我都要工作。」

    笨阿晉沒有再說什麼,不過黑暗中我看到他的眼睛一直睜著看天花板,整個晚上都沒睡。

    隔天下班時間,笨阿晉沒有準時回來,過了吃飯的時間,他還是沒有回來。

    後來的三個月,他都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魏巍急壞了,林杯這輩子很少看過他慌張的樣子,可是這一次他真的慌了,打了數不清的電話,問了好多好多人,去了好多好多地方,睡覺時間少少,吃的飯也少少,然後一直找,一直找。

    直到那個笨阿晉終於想到要寄了一張明信片回來。

    魏巍本來就白白的臉看起來更白了,本來就瘦的身體看起來更瘦了,他坐在餐桌前看著那張明信片好久好久,動也不動竟然變成了石頭人。那張明信片上什麼都沒寫可是就是沒寫才叫人難過口阿,寫明信片的人還好好的活著,收明信片的人卻擔心得快要死掉。寫明信片的人用一張空白的明信片表明了他沒有意思要回來,收明信片的人卻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媽的。」魏巍難得像笨阿晉那樣沒有氣質地把東西亂丟,那張明信片飄到了地板上,魏巍沒有再去撿它。

    後來大概每隔十天家裡就會有一張明信片,魏巍連看都沒看,就直接把它們丟到垃圾桶去。

    冬天過去了,然後開始下著濕答答討人厭的梅雨,然後天氣變得很悶熱。

    有天晚上魏巍吃了胃藥,吃了頭痛藥,就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最近他藥吃得有點多,多到好像比他吃的飯還要多,林杯看了擔心,在心中咒罵笨阿晉的次數,也比貓砂盆子裡頭的貓砂粒還要多,就在林杯在繼續咒罵的時候,客廳門開了。

    那個笨阿晉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可是也瘦了。

    林杯不爽所以不跟他打招呼,躺在沙發上的魏巍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發現。

    有人進來,也是動也不動沒起來打招呼。笨阿晉放下手中那個髒兮兮的背包,走到沙發旁邊蹲下。

    「魏巍。」他用手輕輕撥開魏巍額頭前面的瀏海然後在上面親一下。魏巍沒有動也沒有回應。

    「魏巍。」

    還是沒有動也沒回應。笨阿晉看了看魏巍蒼白的臉,又看了看桌上瓶瓶罐罐的藥,突然臉色也變得跟魏巍一樣白。

    「魏巍。」

    笨阿晉急了,那著急的程度不會遜於魏巍找不到他的時候那種著急,他用力搖著魏巍的身體,可是魏巍卻一動也不動,然後他呆了呆,動作放慢一百倍,把手指一寸一寸往魏巍的鼻子前面伸過去。

    本來動也不動的魏巍突然伸手抓住笨阿晉的手,然後睜開眼睛用冷到可以冰凍人的眼神看著阿晉。

    「干。你你實在是——」

    笨阿晉氣得本來白白的臉變得青青的,被魏巍握著的手指頭在抖,正確地說應該是,他渾身上下都在發抖,不知道是氣得發抖,還是被魏巍剛才那個惡劣的玩笑嚇到了,林杯推測,應該兩個都有吧。

    「你想嚇死林杯啊你。」笨阿晉氣呼呼地吼叫著,板沒想想到底錯在誰。

    「……」魏巍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甩開,不說話,又閉上眼睛不理人。

    魏巍鐵了心腸不講話的時候,就算拿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講話就是不講話,這點笨阿晉跟我都見識過了,所以笨阿晉有點慌了,氣勢變弱,聲音也變小……

    「魏巍。」低聲下氣。

    「……」不理他。

    「魏巍。」親親他的臉,親親他的頸子。

    「……」不理他。

    「魏巍。」

    舔舔他的嘴唇,然後把嘴唇貼上去用力的吸,舌頭也伸進去攪。

    「……」不理他,可是呼吸變得有點急,好像電梯壞掉從樓下走到樓上那樣。

    笨阿晉的舌頭在魏巍的嘴巴裡吸吸攪攪弄了很久,等他嘴唇離開時,四片嘴唇都紅紅濕濕的,好像電視上女明星的嘴巴那樣亮亮的。

    林杯認為魏巍應該是原諒笨阿晉了吧,要不然他大可以把笨阿晉的舌頭咬掉。哪一次魏巍沒有原諒笨阿晉過了?我想就算哪天笨阿晉不小心把刀子插到魏巍胸口,魏巍也會原諒這個笨阿晉吧。只是魏巍的臉皮很薄,大概比偉星爪(衛生紙)還要薄,他可能覺得這樣就輕易妥協很沒面子吧,所以如果不給他台階下來,他就會一直站得高高的不理人(其實是下不來)。

    他這種彆扭個性跟笨阿晉那種愛面子的個性還挺衝突的,可是笨阿晉出去這一趟可體累積了不少EQ吧,手腕也越來越滑溜了,他不跟魏巍硬碰硬,一反常態像個磨子一樣慢慢磨,慢慢磨,等他把魏巍上上下下能親的地方都親遍時,魏巍早就酥得沒有力氣去反抗阿晉脫褲子了。魏巍屌己經屌起來了,林杯看笨阿晉的八成也是,褲子都搭帳篷了啦。

    從前只要發展到這種地步,下一個場景一定是笨阿晉趕著要把他的屌放到魏巍的穴抽 插抽 插,可是現下的笨阿晉忍功一流,足以媲美忍者。他像舔冰淇淋那樣一圈一圈慢慢舔著魏巍的屌,邊舔邊吸,從上頭舔到底,順便將魏巍下面那兩顆比林杯的兩顆還要大上N倍的蛋蛋輕輕放到嘴裡面含一含,再從底舔上去,還會用舌尖把那個正在流口水的縫縫舔開,然後吸啊吸。

    「嗯……」

    喝哈。一語不發一聲不吭的魏巍,終於吭一聲了。

    我在一旁喵了口氣搖搖頭,人類果真是沒有節操的物種啊。隨時隨地在發情,扣一分。

    「嗯啊……」

    笨阿晉把整根香蕉吞進去的時候,魏巍忍不住又吭了一聲,扣一分。

    仔細看過可以看到笨阿晉的喉結咕嚕動了幾下,美美的臉蛋鼓鼓的,閉著眼睛吃香蕉的樣子專心又認真,加一分。

    結果魏巍還沒能把持住,在笨阿晉的嘴巴裡頭就洩了,扣一分。

    笨阿晉把魏巍的屌慢慢舔乾淨,舔到敏感的地方那根就會抽動一下,很好玩,如果不是礙於林杯現在要做全程實況記錄,也想用俺的肉墊去按按看。

    抬起頭舔了舔嘴唇旁邊白白番石榴汁,笨阿晉這個表情有AV像女優那樣性感,加一分。

    舔完了他又爬到魏巍身上開始親魏巍的嘴巴,魏巍輕輕蹙著眉頭,我猜他可能覺得笨阿晉的嘴裡還有自己的屌味,所以不習慣吧?這有什麼呢,林杯也常常自己舔自己的屌,舔自己的屁屁,舔自己的毛,舔自己的肉墊跟爪子,俗話說得好:自己舔自己,衛生又便利。

    「你還是不打算跟林杯攻危(講話)啊?」

    「……」

    「那好吧,既然嘴巴不用來講話,那用來做別的好了。」

    說著他脫下他礙事的帳棚,不對,是礙事的褲子,露出了屌屌的屌。

    魏巍瞪著他,那個眼神的意思是「你敢我就咬斷你」。

    「你不敢。」阿晉輕輕一笑,他這個笑容很漂亮,連林杯看了都感到閃亮得有點暈。只是每次他露出這種邪氣的笑容,總是沒打什麼好主意。

    果真下一秒,他把魏巍的頭住上按固定在沙發的把手上,弓著膝蓋屈腿跪在魏巍肩膀的兩側,然後將他的屌塞到魏巍的嘴巴裡去。

    一開始笨阿晉還有點忍者風範知道要慢慢來,可是畢竟是公的樣,越來越爽就越不知道控制,他雙手將魏巍的頭按向白己的屌,好讓它可哪到更深的地方,然後越插越快越插越用力。

    樞連A(可憐的)魏巍主人,本來身體就不怎麼舒服了吧,看他的眼睛閉得這麼緊,一定是呼吸不順暢了啦,笨阿晉。等他發洩完了,魏巍主人早就沒氣了。

    還好在魏巍主人本來扯著阿晉大腿的雙手軟綿綿垂下來的時候阿晉就停下了,他趕緊把屌拿出來,然後輕輕地把暈過去的魏巍主人摟在壞裡。嚇。看他那屌變成那種豬肝的顏色就知道那只在邊緣了,竟然還能在懸崖邊停下來,不簡單,加兩分。

    笨阿晉把軟綿綿的魏巍抱回他們兩人房間的大床上,看著下半身光溜溜的魏巍躺在床中間,那個腰啊果真就像算命先生說的漂亮,那雙腿啊果真就像算命先生說的修長。笨阿晉一不作二不休,乾脆把魏巍上半身也脫得光溜溜,順便把自己也脫得光溜溜。我在一旁幫魏巍默喵了幾聲,然後找了個溫暖的地方窩著,伸伸懶腰準備睡個大覺。

    夜晚還很長哩,魏巍再不快快醒來,他明天大概也不用起來上班了。

    後來才知道,原來笨阿晉離開後,跑遍大江南北找了很多很多有名的算命師,硬是把那兩對生辰八字算了一百多種好的結果然後他還跑去找那個醜醜的算命先生,拆了他的招牌,還放了他的神鳥。

    林杯的結論是,太過迷信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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