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你在不在線上?”
(……)
沒有回應!
穎宣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Joe,你如果在線的話,快點回答我!”
電腦那頭終於有了回應。
(是小宣嗎?找我有什麼事。)“Joe,你告訴我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在哪裡?”
(小宣,你想做什麼?)Joe緊張地問道。
“該是做個了斷地時候了!”(小宣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少羅唆!告訴我就是……!”
(我……我不知道。)
“是朋友就告訴我!……不然自此恩斷義絕!”
(……)穎宣的話換來Joe的沉默。
“告訴我!”穎宣又重申了一次。
Joe慨然重歎。(他在西雅圖。)
“謝謝!”
(小宣……)
“Joe,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你說吧!)
“我需要炸彈和‘他’位於西雅圖的組織結構圖,你能幫我弄到手嗎?”
(炸彈是沒問題,只要時間許可,你要多少我都有辦法替你制作。至於組織結構圖,我盡量找就是了!)“……”
(弄到手後,我要怎麼拿給你?)“三天後,我會到西雅圖,到時我會聯絡你。Joe,三天時間夠你准備那些東西嗎?”(可以!)
“好!那三天後,我們西雅圖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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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發生那件意外以來,瑾一直處於暴怒的狀態之下!他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可是穎宣卻始終合口不答。
缺乏耐性的瑾,盛怒之下便親自率領‘鷹褚’的情報精英展開地毯式的調查。
穎宣與Joe聯絡完後,他才打開暗門,緩步走下階梯,來到他位於地下室的密秘實驗室。
他開啟零下四十度的冷藏櫃,取出已經全然呈現穩定狀態的‘DFP’
穎宣拿高錐形瓶,細細地欣賞著翡翠綠的澄清液 體。
復仇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可是……別離的時刻也到了……
想到這兒,穎宣黯然地將‘DFP’收進木盒中,放進他的背包裡。
他隨手拿起放在桌子上那疊寫滿化學程式的紙,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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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宣來到鷂的房間,他輕悄悄地走到他的床旁。
鷂依然處於昏迷之中。
他安靜地坐在鷂的床頭,低頭俯視著那張他摯愛的英俊容顏。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穎宣伸著微顫的手指輕繪著鷂的臉龐。
他悲慟的低語“我早該忘卻過去的點點滴滴……”
“我早該料到會有今天這種局面……”他望著鷂死灰般的嘴唇,心中一陣抽搐。
“再度與你相遇之初,我早該選擇飄然遠去……”淚水在穎宣的眼中閃動。“然而我卻是那麼地自私——只顧著貪圖著你給我的甜蜜,你給我的愛……”
“明知我的出現會讓你身陷險境,我卻還找籍口留在你的身邊,明知有千萬種不該,我卻依然眷戀著你的溫柔,你的呵護……”
盤旋在眼眶中的晶瑩,終於因悔恨與心痛而落下。
“我是多麼地自私……可惡啊……”穎宣慚恨地不停的責備著自己。
顆顆滾燙的熱淚滴落在鷂冰冷蒼白的唇上。
“原諒我的必須離開!”一天不做了斷,他的一生也永難逃脫復仇的陰影。“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我保證我會回到你的身邊,跟著你一輩子……直到你倦了……你厭了……”
倏然,穎宣向他的口袋拿出蝴蝶刀,長辮一甩,他捉起甩到他胸前的麻花辮,俐落地一刀將長發割斷。
他緊鎖著愁緒的眉宇,默默地將發辮放在鷂的胸前,穎宣哽聲的呢喃:“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這是‘四季’的破解程式,我能為你做的,我唯一能補償你的,也只有那麼多了!”他將‘四季’放在床頭櫃上。
穎宣低頭鷂冰冷的唇上留下淺淺地,卻也有著無限眷戀的一吻。“對不起!我最愛的你!”
他毅然決然的背起背包,頭也不回地走出鷂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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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裸著上半身依舊捆著層層繃帶。
他半臥在床上,一臉快邑地凝視著瑾。“找到穎宣了沒有?”
瑾搖了搖頭。
鷂握緊手中的黑發。
“那一點消息也沒有!”鷂蒼白的俊臉已經怫然作色。
穎宣已經失蹤整整一天了。
瑾交環住雙臂、沉思了一會兒後。“目前只知道小宣去了西雅圖。至於他為什麼要去那裡,就不而知了。”
“西雅圖!”
鷂的心中突然竄地一陣愁躇不安,不由得他捏緊手中那疊‘四季’的破解程式。
平滑的紙面,驚見雛痕與點點血紅。
鷂的手指被紙給割傷了……
不祥的的預感緊掐住鷂的心!
一個小時後……瑾和鷂便搭乘著‘鷹褚’的噴射專機,飛往西雅圖尋找他們亂來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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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圖——
迎面而來的凜冽寒風,刺得穎宣的面頰好痛,也教他趕緊拉起灰色的大衣緊緊地裹住自己。
可是惡劣的氣候卻沒有讓穎宣停下腳步,他冒著大風與迎面撲打的冰雪一步一步地往前進。
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潮早已不復見,只有零零落落的幾個疾疾而奔的男女。
驀然,穎宣偏下步伐,轉頭凝視著依然跟在他後頭的Joe.
“Joe,你回去,別再跟著我!”
Joe圓潤的臉上已被寒氣給凍得發紅了。“你以為我會讓你一人去嗎?”
“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已經夠了,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陪我去送死。”呼嘯的風聲逼得穎宣不得不大聲地說話。
他紅著眼眶認真地凝視著Joe。
Joe略圓的身軀突然一顫,他無比認真地回視著穎宣。“我又何嘗願意看著你步上死亡之路!”
他踏著堅定的步伐來到穎宣的面前,雙手重重地搭在穎宣的肩上,“讓我幫你吧,小宣……至少兩個人活下來的機率比一個人單打獨斗來得大,你說是不是?”
穎宣盯著眼前好友圓潤的臉頰,他仍是一臉面有難色。
“小宣,不管你是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我告訴你,我是跟定你了!”
“Joe,就這樣陪我去送死值得嗎?你沒有在呼的人嗎?沒有人在等你回去嗎?”穎宣輕聲地問到。
Joe凍紅的臉上倏然出現一絲痛苦的神情,他在乎我嗎?
他的離去不正是對他的一種解脫,不是嗎?他會在乎嗎?Joe不知道。
他會等他回去嗎?Joe也不敢想。
不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嗎?何況,感情還不是一般的家務。千絲萬縷的情感糾結,就讓他深埋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吧!Joe淡然地一笑置之,“沒有人在等我回去,我們走吧。”
走了幾步後……
穎宣還是忍不住地問“Joe,你有事瞞著我對不對!”
每當Joe對他有所隱瞞時,他都會這樣逃避話題。
他越是逃避,穎宣就越想知道。
穎宣不允許他最好的朋友被人欺負。
Joe轉頭給了穎宣甜甜一笑,“沒有啊!”“不要騙我!”
“我哪有……啊,對了!小宣我一直忘了問你,你知道怎麼安裝定時炸彈嗎?”
“啊!”就這樣,Joe順利是轉移了穎宣的注意力。
雖然Joe笑意在唇角,可是卻淒楚在心中。
那個冰冷的男人真的會在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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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宣駐足於一幢黑色的建築物之前,低吟了許多後。
萬事都齊全了!一切也都准備就緒了!
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該是了結一切恩怨的時候了!穎宣不再猶疑,他舉步走進那幢黑色的巨大建築物之中。
“去告訴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我帶‘DFP’來了。”穎宣的話馬上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迅速地,穎宣也已被團團圍住了。
哈!他就是希望他們這麼做,將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他的身上吧,穎宣在心中暗自竊笑。
他在為Joe制造機會。
至於Joe,他趁著穎宣吸引住敵人全部的注意力之際,已悄悄地潛近黑色建築物之中裝設定時炸彈。
“跟我走!首領要見你。”
一名略胖的中年男人捉著穎宣的上臂,將他拉進電梯之中。
男人按下最高樓層的按鈕後,便不發一語地靜默下來。
穎宣懷著忐忑懷與怒恨的心,凝視著顯示攀爬樓層的光鈕。
一層一屋漸漸地往上升高,他的心也被恨意一圈一圈地包裹……
終於,門開了!
首先映入眼裡的是一整面偌大的電視牆。
穎宣踏出電梯門,冷冷地地繼續往前走。
一陣刺耳的笑聲,教穎宣猛然停下腳步。他記得這笑聲,是他永遠也忘不了的可恨聲音……
穎宣恨恨地咬緊牙根。
驀然,電視牆下的黑椅一轉,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赫然出現在穎宣的眼前。
“好久不見了!有骨氣的小朋友。”
事隔多年,一臉陰惻惻的邪惡仍是那麼地惹人嫌惡。
“真是難得,你竟然主動來找我,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來跟你談一宗交易。”穎宣也不多廢話,他開門見山地便說。
“交易?”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像是被穎宣挑起興趣了。
“對,交易!”穎宣瞥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中年男子,“……不過,我希望跟你一對一的單獨談談。”
他的話真正地勾起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的好奇心了。
不需多想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便一口答應了。“可以。”
“你下去!”他揮了揮手示意中年男人退出去。
“可是,首領……”“下去。”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勾著手指示穎宣坐到他的面前。
“你不是一直想得到‘DFP’的成品,我已經完成了!”
穎宣的話教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險詐的眼睛陡然一亮。
“我可以給你,不過……我有個條件的。”
“什麼條件?說吧。”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勾勒出佞惡的笑容。他倒想看看這個小子能玩出什麼花樣?
“呃……”穎宣低頭看了看時間,只要再拖個五分鍾,Joe的工作應該就能完成了,但是……如果他還沒在完成呢,再拖個五分鍾好了。
重新打定主意的穎宣看向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我需要一大筆錢,大筆研究經費,你有辦法給我嗎?”
穎宣決定瞎掰個徹底。
“需要多少錢?一億美金夠了嗎?”
“一億美金!”他有沒有搞錯啊!連穎宣自己都嚇了一跳。
可是,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依然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不夠是嗎?那你需要多少盡管開口,不過。”他銳利的眼裡閃耀著過人的精明,“在這之前,我要先問你。小朋友,你不在乎我曾經是殺死你父母的劊子手嗎?”
“不在乎!”他在乎得不得了,更不曾遺忘過一分一秒,穎宣的心裡淌著血,可是他的臉一卻仍然維持著虛偽的笑容。
“中國有句古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這點小事而斤斤計較,如何能成就大事業呢!”放在背後的雙手,早已被穎宣掐得血跡斑斑。
誰說他能不計較,恨海是永難填平的!
“哈……哈……哈……”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縱聲陰笑。“小子,我真是欣賞你!”
時間到!
穎宣也不再維持虛假的笑容,“有什麼好笑的?”
“你的笑聲讓我備感厭惡,讓我深惡至極!”
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倏然止住笑聲,瞇著眼凝視著穎宣。
驀然,他又笑了。“當你說要與我交易時,我就懷疑你耿直的個性,怎麼可能會和殺害你父母的人人來人往,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別有企圖吧!”
“你猜的沒錯,我確實是別有所圖!”狂亂的神情出現在穎宣悲憤的臉上。“當初我父親已經答應你們的要求,你卻還殺他……我的母親,我溫柔美麗的母親,他是哪裡得罪過你,你為什麼對她如此殘忍,為什麼?”他厲聲地質問。
過去的影像再一次出現在穎宣的腦海裡,歷歷在目的悲慘情景……猶如歷史又重演了一遍。
“不為什麼。”他聳了聳肩。“只是她該死罷了!”
只是她該死罷了,只是她該死罷了,只是她該死罷了……
這幾個字不停地縈繞在穎宣的腦子裡。
瞬間,所有的憤恨自穎宣的腦子裡爆開了……
他怒紅了眼,也燒光了理智。“啊……啊……啊……”穎宣嘶聲大吼。
“你……你……你也該死!我要殺了你……我發誓我絕對要殺了你……我要用你的血來血祭我的父母。”
“有本事就過來殺我啊!不過在這之前,我要你先見見一個人。”
當穎宣看清楚被帶進來的人是誰時,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放開我……我叫你們放開我,你們有沒有聽到?”Joe左右扭動地想掙開挾制他雙臂的兩個高大男人。
霍然,看見穎宣一臉蒼白的站在他眼前。“小宣……小宣……你沒事吧!”
穎宣勉強地點了點頭,算是給Joe的交代。
他轉身正對著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快放開他!他與這件事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
“是嗎?那他為何會在我們的組織裡裝設炸彈?”他一臉陰沉地凝視著穎宣。
“放了他……”穎宣顫抖地淺吸著冷空氣。“這不關他的事!放了他,我就任憑你處置。”他又重復了一次。
“小宣……”Joe震驚地張大眼吶喊。
雖然明知要這個男人放過Joe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縱使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穎宣也必須賭上一賭。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拇指與中指的一個磨擦,響亮的聲音是一道指令。
“哇……小宣……”Joe的一聲哀叫,讓穎宣的心不禁一擰。
他飛快地回頭望向Joe
Joe的腹部上插了一把短刀。
“Joe……”穎宣淒切地大叫。
只見Joe猝然地抱著他的肚子跪倒在地,圓潤的臉上血色盡失,額頭上還不停地冒出冷汗。
穎宣沖上前跪坐在Joe的身邊,眼眶微紅地擁著他的肩膀。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放過他?”穎宣厲聲地問道。
“交出‘DFP’或許我會考慮放過你們!”穎宣非常明白他是在與虎謀皮,這個男人絕不可能說話算數,可是,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先確保Joe的安全。
他死不足惜,但他怎麼也不能連累Joe.
“好,我把‘DFP’交給你。”穎宣自他的背包中拿出裝著翡翠綠液的圓形密封球。
穎宣做勢要站起身,但是Joe卻拉住他的衣袖。
“小宣”Joe將穎宣總拉近他,輕聲地說:“我已經把炸彈都安置好了,時間也設定好了,再過三十分鍾炸彈就會爆炸,這裡面只有他們三個男人……”
Joe沉思了一會兒後,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小宣,你有沒有刀子。”
“Joe你想做什麼?”穎宣斂起眉頭,凝神著一臉冷汗的Joe
“後面那兩個男人由我負責解決,前面那個男人由你負責!”
“你行嗎?”穎宣頗不放心地低頭望著Joe流血不止的腹側。
悄悄地,穎宣自他的腰間拿出蝴蝶刀,飛快地塞進Joe的手中。
Joe握緊刀身,“放心……我自有辦法。倒是你自己要小心點。”穎宣復仇心切的模樣,著實教Joe擔心不已。
“我知道!你自己也是!”
“嗯……”最後,穎宣與Joe交握住彼此的雙手,緊緊地!兩人的內心都無聲地懇求著上天保佑彼此的平安。
深深地對望良久後,穎宣率先放開交握的手。
穎宣拿起裝滿綠液的圓球,緩緩地站起身走向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
Joe趁著挾持他的兩個男人目光都放在穎宣的身上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驚人速度欺近其中一名男人的腋下。
他把手握住刀柄,將銳利的刀身送進男人的左腋下,筆直地插進男人的心髒裡。
男人未曾感到痛楚,便已魂墜地獄了!
Joe抽出刀身准備以同樣的手法解決另外一個男人,然而這時男人卻將他的視線轉移到Joe的身上。
當男人瞥見Joe准備刺向他的短刀時,他即時地往後跳開,逃過了致命的一擊。
可是,Joe就沒有那麼幸運,由於先前用力過猛,鮮血大量地自他被捅的傷處湧出。
血液的大量流失,讓Joe的呼吸突然一窒,他頭暈目 眩,雙腿發軟地跪倒在地。
男人目露凶光地盯著急促喘息的Joe,突然他露齒一笑,舉腿便想往Joe踹去。
千均一發之際,Joe急時地往一旁迅速滾去,可是男人的腳跟還是踢到插在Joe身上的短刀。
原本還只是插入半截的短刀,這下卻因為男人強勁的踢力,完完全全地嵌入Joe的體內。
Joe痛苦不堪地發出一聲悶哼。“……嗚……”
眼看男人已經一步一步逼近Joe,穎宣本想沖上前替Joe解圍,可是當他欲跑回Joe身邊時,他的手臂卻讓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自背後給箍制住。
“你的對手是我。”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在穎宣的耳朵旁邊狂笑道。
“放開我……你這混蛋……我叫你放開我,你有沒有聽到!”穎宣想要拉回被箍制在他身後的右手臂,可是對方卻牢牢捉住他,一點脫逃的空隙也沒有。
“乖乖地站在這裡陪我看一場好戲,等我的人處理完你的朋友,我再想想怎麼處置你,所以,你不用著爭,先看一場好戲再說,哈……哈……哈……”
耳邊傳來的刺耳笑聲,讓穎宣明白,他是徹底的失敗了
“Joe,快逃啊!”穎宣淚眼迷蒙地對著虛軟在地上的Joe嘶吼,可是Joe卻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原處。
“……Joe……Joe……我求求你……快點醒過來,快點逃啊……”
Joe依然不動。
“Joe……我叫你快點醒來,你有沒有聽到?”慌亂到極點的穎宣不停地對Joe吼著,他期盼會有一絲奇跡出現。
果然--奇跡出現了!
正當男人想要再補上一刀時,Joe驀然抬起他的上半身,左手緊捂著流血不止的腹部,右手則將手中的蝴蝶刀射向男人的咽喉部。
男人膛然地瞪著Joe血色盡失的臉,直挺挺地往後倒下。
Joe轉頭惡狠狠地瞪向穎宣。“桑穎宣,你到底要我說幾遍,我可沒這麼遜。”可是他的語氣卻無比虛弱。
看Joe那麼有精神,穎宣終於放心了。
“Joe,我很慶幸今生能結交到你這種朋友,如果有來生,希望我們還能是朋友。”
穎宣露出訣別的笑容。
“你這是在說什麼傻話……”穎宣的話讓Joe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他猛然地搖著頭低喊“小宣,別做傻事,算我求你……”
“快走!”穎宣無聲地以唇形告知Joe。“再見了!”
穎宣猛然一轉身,快速將他手中的‘DFP’塞進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因驚詫而微張的嘴巴裡,“你下地獄去吧!”
穎宣笑了,那是完完全全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
他終於替爹地媽咪報仇了。
“小宣……”Joe想上前制止穎宣,可是他虛軟的雙腿卻無法承受他的重量,他猛地撲倒在地。
在Joe陷入昏迷之前,他清清楚楚地看見穎宣一臉滿足的笑容。
當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膛目結舌之際,穎宣的拳頭已由下往上地揮向他的下巴。
玻璃破碎的聲音自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的嘴裡傳出。翡翠綠的澄清液 體從他的嘴角緩緩溢出。
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猝然放開穎宣,他掐著他的喉部,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滾。
驀然,他的身體,自他的臉上開始,不斷地冒出綠色的水泡和裊裊白煙,他體內的水分不斷在揮發……
他的血管,他的肌肉組織,直到他所有的感官,全部壞死,毀滅了,德修.拉古二世.必朗斯基才自這非人的折磨之中解脫。
‘DFP’神經性病毒經由空氣也傳到穎宣的體內……
穎宣痛苦地緊掐住自己的喉頭。
他不能死!在還沒有將Joe救出去之前,他絕不能死!
穎宣顫巍巍地走向插著蝴蝶刀的男人,拔出刀子,對准自己腰椎的第一節脊椎上的交感神經鏈刺下。
“……噢……嗚……”雖然很痛,但卻也成功地制止了‘DFP’病毒繼續破壞自主神經系統。
然而,穎宣卻也十分明白這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罷了,他不過是在與死神爭取他有限的時間。
當穎宣踉蹌地走向Joe時,遽然,他感到腳下一陣天搖地動,整棟建築物跟著劇烈地搖晃著……
穎宣一個站不穩,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這時更是從四面八方不停地響起……
猛然的震蕩依然持續不斷,站不穩的穎宣不得已之下,只好爬到Joe的身邊。但是,失血過多的Joe已完全陷入昏迷中。
穎宣拚命地拖著Joe失去意識的軀體往外走去,當他好不容易將Joe拖到安全門,濃煙已到處彌漫流竄了……
穎宣被嗆得連連劇咳,背部肌肉也被胸腔著的縮動給牽扯,還插著短刀的傷口不斷地流出粉紅的漿液。
可是疼痛卻再也不能侵擾穎宣--他所有感官知覺正漸漸地消失當中……
穎宣之所以還能動,全是憑藉他咬牙苦撐的意志力。
腳下感覺神經的麻痺,教穎宣每每都要小心地走下一層又一層的階梯,可是身上那沉重的負荷卻讓他舉步難艱……
就在穎宣一個不留神之際,腳步一個踩空,他與Joe雙雙地滾下樓梯。
當他們終於停下來時,穎宣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身了。他試了幾次,可是卻連手臂也撐不起來。
穎宣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眼睛模糊地看著躺在他不遠處地Joe,他伸手想要捉住Joe垂放的手,卻連移動的一絲力量也沒有……
“對不起……Joe……對不起……原諒我……”
咳……咳……濃煙嗆得穎宣又是一陣猛咳。
穎宣已經沒有力氣再做任何掙扎了,他的臉頰無力地貼在地面上。
終於還是難逃命運的掌握,不是嗎?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鷂英挺的俊臉。
好想再見他一面……
即使是一秒鍾也好……
可是……
已經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