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我嗎? 第八章
    柳萸君所謂的散心就是騎著機車高速馳騁在濱海公路上。

    從沒做過瘋狂的事,坐在後座的羅祺攸顯得很不安。

    「萸君,騎這麼快好嗎?」她扯開喉嚨大吼。

    「放心,我技術好得很。」柳萸君信心滿滿地說,聲音被風吹散,聽起來不很可靠。

    迎著鹹味的海風,羅祺攸認命地抱緊柳萸君的腰,牙一咬,打算忍一忍就過去了。

    但柳萸君是騎上了癮,速度愈飆愈快,嚇得她不得不再抬起頭瞭解狀況。

    柳萸君正壓下車身轉過一個大彎,凌晨漸亮的天色讓羅祺攸看清週遭的環境。

    她看到堤防的另一面,也看到一個異狀。

    順著堤防下去是一片荒瘠的沙岸,平時少有人跡,現在突兀地多出幾個貨櫃及一群很眼熟的人正準備上車,其中一個帶著冷調的頎長身影她是再熟悉不過了。

    她拍拍柳萸君問道:「那不是皓天嗎?這麼晚了他們在做什麼?」

    柳萸君聽了沒有回話,只是催緊油門追了過去。

    一番奔馳後,她們終於趕上高級房車的速度,柳萸君一手握著油門,空出一手敲向後座的車窗,等到裡頭的人發現再拉出一朵微笑,羅祺攸很自然地跟著笑了。

    但車裡頭的人沒有她們的好心情,一時間響起兩道悶雷,聲音之大連外面的她們也能感受到那股威力。

    「停車!」

    車內的鄞皓天、戚硯熙齊聲大喊,司機當然不敢怠慢,煞車一踩,刺耳的嘰軋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不像高級房車說停就停,她們的機車多滑了百公尺後才止住衝勢。

    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了地,羅祺攸急著脫下安全帽呼吸新鮮空氣,才沒吸幾口,兩道來勢洶洶的影子先定住她的眼。

    她從沒見過這麼嚴峻的戚大哥,也沒見過這麼不掩飾情緒的鄞皓天。

    他們兩個繃緊了身子朝她們走來,連戚硯熙也硬得像尊冰雕。

    戚硯熙先看了羅祺攸一眼,不吭聲把柳萸君拉下車,抽出鑰匙往後一丟,落在鄞皓天的手掌裡。

    「你在飆車?」戚硯熙沉聲質問柳萸君。

    「你載著她飆車?」鄞皓天指著臉色蒼白的羅祺攸問向柳萸君,語氣一樣冷得驚人。

    「我只是想跟你們打招呼。」柳萸君一站在戚硯熙面前,所有潑辣的野勁盡失,姿態柔軟地小聲說話。

    「哼,你這招呼打得真精采,自己不要命還記得拉人作伴。」鄞皓天冷聲諷她。

    明顯的嘲諷讓羅祺攸驚奇地望向鄞皓天。

    他真的是在生氣,他居然會生氣?!

    羅祺攸張口結舌地瞪著鄞皓天,過度震愕的腦袋虛浮得沒有現實感。

    他一直在推翻她對他的印象,每多發現他一面,她除了驚奇,情緒也被撩動。

    這就是所謂的心動嗎?

    不忍柳萸君獨自遭受恐怖的壓力,羅祺攸扯扯鄞皓天的衣袖試圖轉開他的火力。

    「我們只是來散心而已。」她很無辜地說。

    鄞皓天冷眼瞅向她,輻射出的能量貫穿人體,殺人於無形之中。

    羅祺攸抿直了嘴,做好心理準備承接他罕見的怒火。

    他卻攫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其中一輛車子走去。

    「大哥,我先走一步。這筆帳我讓你先算,剩下的我會找機會跟她討回來的。」

    他的視線從未自羅祺攸臉上移開,換了鑰匙,丟下話,就把她塞進車裡。

    羅祺攸來不及發言,車子就發動了,她只能不捨地從後車窗遙寄對柳萸君的祝福。

    再回頭,是她的麻煩了。

    她打量那線條優美的側臉,計算他的怒氣。小心翼翼地從一些無關緊要的事開口:「可以請教一下,這麼晚你們到海邊來做什麼嗎?」

    鄞皓天瞥了她一下。「我們來查看拍攝廣告用的外景片場。」

    「可是怎麼選在這種時候?還帶著這麼一大票人,不知情的人真會以為你們是黑道出巡呢!」難怪柳萸君會說他們是不良份子,他們那股氣勢的確很嚇人。

    一說到時間,鄞皓天的臉拉了下來。「原來你也曉得凌晨出現在海邊很奇怪。我們是因為廣告的場景設定在清晨的海岸,現在來看實際的效果。你們呢?你有什麼好理由解釋兩個獨身女子騎車在濱海公路狂飆呢?」

    他輕輕地說,聲音悅耳,羅祺攸聽了卻是全身發毛。

    她委屈地辯解:「我們沒有飆車。」

    「車速過快就是飆車。」他不容反駁地回她。

    「可是……」羅祺攸瞄了眼計速表,他指針上的數字也不合交通部規定呀!

    「理由呢?」他強悍地要個答案。

    被他一吼,羅祺攸抖回視線,不敢怠慢。

    「萸君睡不著覺說要散心,我也想出來走走,就一起到海邊來了。」

    「你們總是這麼隨性,說走就走,不考慮時間、地點嗎?」他冷冷諷道。

    羅祺攸偷偷瞄了他好幾眼,愈想愈覺得他的脾氣來得很突兀。

    「你為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要是以前,遇到這種事你連眉都懶得挑,根本不屑管,現在怎麼動怒了呢?」

    「以前?你還敢跟我提以前?過去的事你又記得多少?」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雖然沒有之前的火力,但羅祺攸感覺他是更氣了。

    她剛剛說錯了什麼惹惱了他嗎?

    「我記得很清楚呀,高中時無論我怎麼撩撥,你總是無動於衷。連那次重大的失誤你也沒說半句重話,怎麼今天火氣這麼盛呢?」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當初她是那麼希望他多露出不同的表情供她參考,他卻整整三年都凍著那張俊臉。

    現在她希望他不要這麼難以捉摸,動搖她的心,他卻時時有不同的面貌教她迷惑。

    平和恬適的她怎麼會喜歡上像他這樣複雜深沉的人呢?

    第一次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羅祺攸無措地抬起頭來,迎上他深不見底的眸光。

    「你剛說了什麼?高中時又做了什麼?」他敏銳地問。

    羅祺攸馬上心虛地轉開視線。「沒有啊。對了,你把我從萸君那邊拉開,要帶我去哪裡?」

    她僵硬地轉開焦點,戒慎地注意鄞皓天的反應。

    他深深瞅了她一眼,冷淡地回答。「回家。」

    「那萸君怎麼辦?」

    「大哥會處理。」話中的溫度依舊偏低。

    「你覺得戚大哥跟萸君會如何發展呢?」不想讓他把注意力轉回她身上,羅祺攸積極牽扯其他人。

    「我不喜歡管別人的閒事。」

    而他總是能掃她的興。

    羅祺攸洩氣地撇撇嘴,繃緊著神經隨時準備應付他的試探。

    剛剛差點就洩了底,再不小心一點,鄞皓天一定會發現她高中時做過的好事。

    依他現在難以捉摸的程度,她不敢想像當他知道真相後,她會有什麼下場?

    安靜的車廂內陷入一片死寂,羅祺攸過度緊張的心理催化了肉體的疲憊,加上前兩天的未眠全壓在她的眼皮上,她的頭重得掉了下去。

    搖搖晃晃點了幾下,她終於堅持不住。深深打了個呵欠,意識不清地說:「你要送我回家,可是你知道住址嗎……」

    話還沒念完人就先昏睡過去。

    鄞皓天瞄了她一眼,不意外地看到一張睡得毫無防備的臉,嘴角輕輕勾起。

    「你家在哪裡,我記得很清楚。」

    淡淡的一句話散在清晨冰冷的空氣中,顯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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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了羅祺攸一段安穩的小憩,鄞皓天平順地將車停在一棟有著漂亮花園的三層樓洋房前,回頭拍醒她。

    睡眠被打斷,羅祺攸迷糊地睜開眼睛:「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你家到了。」

    「喔。」她應了一聲,無意識地開門下車,踏了地還搖搖擺擺的。

    鄞皓天順勢攬過她的腰,摟著她走進院子,有了依靠,羅祺攸睡得更安穩。

    鼻間一直有股熟悉的味道將她往夢里拉,她有預感今晚一定是好夢。

    鄞皓天沒再吵她,很自然地從她的包包中掏出鑰匙,開鎖進門,沒有點燈,熟稔地走過客廳直接上樓,自在的樣子就像是自己家。

    踏上了三樓,他沒有遲疑地打開左側的門,迎面而來的是一大片滿佈野生動物的非洲草原。

    他知道自己沒走錯門,會在房間的牆上繪上一副這麼驚人的畫像,除了他懷中這個睡到不省人事的怪女人之外,他找不到第二個。

    穿過她充滿原野風情的房間,終於在一堆書後找到她的床。將她安置好後,他藉著微薄的晨光,開始打量這個被利用得很徹底的大房間。

    裡頭的空間很大,約莫是正常臥室兩倍的大小,羅祺攸也將它兩倍使用,當作休息與工作的地方。

    正對門的牆上是一大片直接漆在上頭的油畫,裡頭的珍奇異獸逼真得像是要跳了出來。其它兩面牆則是滿滿的藏書,門的旁邊是一台繞著複雜線路的電腦,二十四小時運轉著。

    鄞皓天將配備瀏覽一遍,嘴邊慢慢揚起弧度。

    他踏過地上多到擺不上書架的動物圖鑒,坐到床邊低頭打量她的睡臉。

    「你還要多久才能發現呢?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輪廓,鄞皓天臉上的冷漠不見了,剩下的是雪融後的溫柔。

    羅祺攸搔癢地皺皺臉翻了下身,鄞皓天順勢看過去,意外地在她床頭上發現一張很詭異的畫。

    那是一張幼稚園程度的塗鴉,上頭有兩間扭曲的房子跟一個表情猙獰的娃娃,從長長的頭髮看來,應該是羅祺攸當時的自畫像。娃娃旁邊有一團白色的不明物體與娃娃的手相接,照常理判斷,應該是她當時的好朋友。

    鄞皓天往前靠近細看,注意到白色塊間還有一些模糊的線條,端詳一陣子後,他不自覺地笑了。

    笑容裡有些無奈,有些興味。

    「答案明明就在眼前,你怎麼就是不開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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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狠睡了一大覺,羅祺攸滿足地伸展手腳,慵懶地打了個呵欠。

    「睡得好嗎?」

    「好極了,我很久沒睡得這麼安穩了,而且還作了個好夢哦!」她依戀地想記起夢境,下一秒突然被現實劈開了眼睛。

    她記得她高中畢業後他們一家就移民到加拿大去了,現在她爸媽應該在風光明媚的溫哥華養老,這棟房子裡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

    那麼,剛剛的聲音是……

    她駭然地往音源瞄去,只見到落地窗前矗立著一個修長的影子。

    她馬上從床上跳起窩到角落去,拿著一本精裝書自衛。

    「你是誰?為什麼闖進我家?再不離開,我要報警了!」

    聽到這麼沒氣勢的聲音,影子似乎歎了口氣,慢慢朝她走來。

    看著逆光的黑影愈來愈近,羅祺攸害怕地退到門邊,手好不容易搭上門把正要逃出去,黑影早一步地將她包圍。

    感覺對方握住了她的手,羅祺攸的喉嚨嚇得發不出聲音,對著門板猛喘氣。然後她聽到背後又傳來了一聲歎息,她馬上鴕鳥地合上眼睛關閉所有感官。

    「你果然沒有半點長進,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雖然她逼自己不看卻不能不聽,耳裡鑽進了對方清冷的嗓音。

    心頭一凜,她瞬間張眼回頭。

    見到那張美顏落實了心底的猜測,羅祺攸這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壞人呢。」

    「你缺少警覺又不懂得保護自己,你爸媽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住?」鄞皓天懷疑遲鈍的她怎麼能安然地活到現在?

    「這個社區有完善的保全,鄰居間也會守望相助,很安全呀!」羅祺攸天真地答著。

    鄞皓天眼角抽了一下,眼底的慍怒慢慢醞釀。

    他拉開窗簾冷硬地說:「鄰居嗎?請問對面的空屋有多久沒住人了?離你最近的鄰居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從斜坡下爬上來救你?」

    羅祺攸歪頭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自家的方位是偏僻了點。

    「可是我住了近一年也沒發生什麼事,你用不著這麼緊張吧?」羅祺攸不解為什麼鄞皓天這麼愛管她的事?

    「因為沒出事,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進出你家,甚至是過夜也無所謂?」他瞇著眼問,輕淡的語調跟眼神一樣,殺傷力十足。

    被他一說,羅祺攸想到什麼的叫了一聲:「對喔!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是我送你回來的。」鄞皓天的聲音更輕了。

    她感到一股冷氣正從腳底竄上,昨晚的記憶慢慢回籠。

    她想起他在海邊帶走她,在車上對峙了一下,接著就沒有印象了。

    不過她記得在熟睡前她聞到一股舒服的味道,那味道很近、很溫暖,令人很想永遠依靠下去。

    想著想著,她的腳本能地走近他,拉起他的手臂用力吸了一大口氣。

    嗯,就是這個味道!

    她滿足地垂著眼瞼細細回味。

    「你又在做什麼?」

    鄞皓天不悅的情緒打斷了她的沉迷,羅祺攸眼神恍惚地看向他。

    「你知道嗎?動物界裡,氣味在擇偶時也佔了相當重要的地位。」她毫無防備地與他分享知識。

    這種說法讓他眼中的火光熄了不少。

    「所以呢?」

    「所以我很喜歡你的味道。」她又聞了一下,誠實地說。

    「然後呢?」趁著她神志不清,鄞皓天慢慢誘出她的真心話。

    「然後……」羅祺攸側頭想了想,所有神經漸漸歸位,臉頰漸漸熱了。

    天啊!她又說了什麼?她怎麼敢說這種話呢?

    她趕緊放開他的手往後跳了一大步。「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羅祺攸扯出僵硬的笑容,虔誠地希望鄞皓天沒聽清楚她剛說的話。

    「你還沒告訴我,要是動物被氣味吸引後會發生什麼事?」很不巧的,他是聽得一清二楚,而且有旺盛的求知慾。

    她羞愧得想一頭撞昏再睡得死死的,這樣就不用赤裸裸地對他剖析自己的感情。

    他怎麼可以這樣逼她承認已經喜歡上他的事實?

    她都還沒做好準備呢!

    「會發生的事太多了,說來話長,你若有興趣,我以後再整理出列表給你。」

    她掙扎著要逃出困境。

    鄞皓天不急,淡淡地笑著。「是啊,會發生的事太多了,我們可以慢慢研究。不過凌晨的事,得先算清楚。今天就讓你好好休息吧。」

    話一完,他撈起外套走了出去,羅祺攸楞在原地慢慢消化他的話,眼角一偏,剛好捕捉到他踏出院子的一刻。

    他在開車門前多看了對面洋房一眼,這個舉動又讓她傻了好一會兒。

    他怎麼會知道那棟維修良好的空屋很久沒住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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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踏進戚硯熙的公司,鄞皓天瞥見好幾雙擔心受怕的眼光,這些眼光不同以往,還添了許多驚奇,鄞皓天慣例地視若無睹轉進戚硯熙的辦公室。

    他一關上門,兩道興味的視線又探了過來,即使這次的能量較強,他還是選擇忽視。

    不過對方不輕易妥協,帶笑的聲音追到窗邊。

    「你昨晚沒回去?」戚硯熙曖昧地問。

    鄞皓天斜了他一眼。「別探人隱私。」

    「我見你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關心一下罷了。」戚硯熙正經地說,嘴角的抽搐露出了馬腳。

    「我工作交代完,自己會處理,不用你多事。」鄞皓天不悅地將手中的資料放到他面前,威脅一起砸到。

    戚硯熙不怕死地挑了挑眉,沒被他的冷臉嚇到,反而更起勁。

    「昨晚第一次見到你失控的樣子,外頭的兄弟都被你嚇傻了,還懷疑是不是世界末日呢?」他打趣地說。

    昨天他的冷臉弟兄們是早已習慣了,但問題就出在他還牽走了一個女人,而且明顯的發火,種種異象,難怪小老百姓會杞人憂天了。

    鄞皓天瞪著他。「少管閒事。」

    「抱歉,基於複雜的人際關係,我很難不關心祺攸的事。」戚硯熙遺憾地說。

    「你的問題也很多,有空管別人嗎?」鄞皓天斜了他一眼。

    昨天的插曲可不光是他一個人的事,戚硯熙那頭也不好解決。

    戚硯熙很有感觸地點點頭。「就是因為扯上萸君,我才不得不多事。我不希望我的感情路因為自己的好友欺負了我所喜歡的女子的好友,而變得更崎嶇。」

    他繞口令似的說了一串,就是想探出鄞皓天的心意。

    鄞皓天冷眼接招。「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不明白你跟祺攸的關係。」戚硯熙聳聳肩,問得隨性。

    鄞皓天沒回答,先給自己倒了杯茶後才開口。

    「你不是很清楚嗎?我們是路上巧遇的高中同學。」

    「只是這樣嗎?我總覺得有些事你沒說開,引著祺攸一個人在裡頭兜圈子。我是不曉得其中的緣由,但你這樣做,不是會帶給她很多困擾嗎?」戚硯熙眼中精光一閃,直接切入核心。

    鄞皓天的眼神深遠,幽幽地說:「她也瞞著我一些事,不過快露出馬腳了。而且她忘了一件事,不多費點心力找回來,怎麼顯得出重要性呢?」

    看著鄞皓天臉上的寒笑,戚硯熙不得不替羅祺攸捏一把冷汗。

    她到底是欠了鄞皓天什麼,居然能讓他記恨到這種地步?

    「再問一個問題。你不會傷害她吧?」戚硯熙忍不住要問。

    「我只討回我要的,她應該付得起。不過,遲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她恐怕要還很久。」鄞皓天語帶玄機地說。

    戚硯熙再掃了他好幾眼,仍有些疑惑。

    「最後的問題。你所謂的一段長的時間是多久?六年、十年?還是更多?而你這麼在乎她,是為了感情因素嗎?」

    鄞皓天沒回答,僅是低頭啜了口茶。從他垂瞼掩飾的目光看來,其中的確交錯著許多情緒。

    可是戚硯熙不禁又要納悶,有哪個人是這樣對心儀的女孩子表示情意的?

    先把人家耍得團團轉,接著跑去要債,這種戀情會順利嗎?

    再瞄一眼身旁那個優閒品茗的俊美男子,戚硯熙無聲歎息。

    這種事也只有鄞皓天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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