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錯手 第四章
    雖然沮喪的心情還是沒恢復,麗涓依然強打起精神陪立繡提早到新娘準備室幫忙。

    狹窄的房間裡一早就進駐了三個女人,包括新娘高意殊、卓伶跟另一個老朋友柳萸君。屋裡沒有興高采烈的祝賀聲、沒有喜氣洋洋的氣氛,有的只是三個虛軟的餓女,筋疲力竭的趴在椅子上盼著外出購買早餐的人的歸來。

    見到這副慘狀,立繡先驚呼出聲:「你們怎麼了?看起來好累的樣子。」

    「我們剛進行完一次解難會議,因為討論得太激烈,忘了吃飯,現在肚子餓了,你不用太緊張。」柳萸君拍拍懷孕六個月的大肚皮,沒事般地對她們咧嘴一笑。

    「你們怎麼不通知我呢?我可以幫你們帶早餐來呀!孕婦跟新娘不注意飲食正常,很容易出事的。」立繡連忙翻找隨身的大背袋,看有沒有多餘的食物能讓她們充飢。

    「立繡你偏心喔!只有孕婦跟新娘有,那我呢?我可是你親愛的姊姊耶。」趴在沙發上的卓伶有氣無力地抗議。

    立繡歉然地對她一笑,「對不起,我恐怕連孕婦跟新娘都照顧不了了。」倒出袋中所有的東西,就是不見任何可以填肚皮的食物,盈然大眼又自責地蓄起水氣。

    以前她都會放些自製的小點心在身邊的呀,怎麼偏偏在需要的時候忘了呢?

    意殊不以為意的安慰她:「沒關係,已經有人去幫我們準備了,馬上就會回來,餓不到我們的。」

    今天新娘最大,意殊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也不敢有其它意見,默默地開始分內的工作,暫時轉移了注意力。

    麗涓是來祝賀的,對於裝扮是一竅不通,只能靜靜地坐在卓伶旁邊跟她一起無所事事。

    她的游手好閒是合理的,但身為摯友的卓伶不幫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她憋不住話,開口諷她:

    「你這個好朋友做得很愜意嘛,舒舒服服等著喝喜酒就行了,毫不費力氣。」她特別加重最後五個字,任何人都聽得出她的不滿。

    卓伶只懶懶地瞥她一眼,也不跟她爭,逕自窩在一邊唉聲歎氣。

    麗涓奇怪地睨了她一眼,發現她今天反常的頹廢,正要開口問時,萸君就先回答她了。

    「她剛從日本回來,發生了點事,所以心情不好。剛剛我們就是想幫她解決問題,不過似乎不太有效。」

    麗涓還想更瞭解情況,卻被卓伶一聲重歎,轉開了話題。

    「唉……時間過得好快,轉眼間,萸君懷孕了,意殊結婚了,就連你們也突然長得這麼大了,甚至還會跟我頂嘴吵架,再也不可愛了,枉費了我為你們取名字的苦心。」

    「我們的名字是你取的嗎?我還以為是爸爸的主意呢。」捧著禮服走過來的立繡驚喜的問,她從不知道自己名字的來源也跟卓伶有關。

    「你們的名字是我跟爸討論一天一夜的結果,裡頭可是很有學問的,可惜報戶口的時候老爸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把你們的名字弄反了。」講到這裡,她就心酸,浪費了她當時的心血嘛。

    「怎麼說?」萸君也聽出興趣來,手不停地在意殊頭上轉著,耳力全開等著後續故事。

    卓伶先歎了口氣,撇開腸胃的抗議跟自己的煩惱,哀怨的說:「當時我雖然才五歲,可是我天資聰穎,不僅電視看得多,國文造詣更是一等一。那時字認得不多,不過我很清楚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就是要容貌姣好、性情溫婉,不然就是有德有功。所以當我看到你們是雙胞姊妹時,我就告訴老爸我的想法。我說:白皙漂亮的那一個已經有容貌了,所以我希望她長大後個性要好,最好像一條蜿蜒的小河,清雅宜人又能洗滌人心;至於另一個黑扁的小猴子,既然先天條件不如人,只能祈求後天的栽培,所以我希望她能有一副好心腸、一身好手藝,在家刺刺繡,修養品德,將來才有人要。老爸聽了也覺得有道理,於是他就想出了麗涓與立繡這兩個名字。可是,他卻在最後搞烏龍!漂亮的立繡根本不需要有德有功一定銷得出去,但陰沉的麗涓卻不能洗滌人心,唯一的拿手菜就只有面,而且個性更是差到天涯海角!你們說,精心傑作被這麼糟蹋,我能不心痛嗎?」

    看到卓伶懊悔的樣子,眾人不禁莞爾,就連一向遲鈍的意殊也有感而發:「你好像睡美人童話裡的好仙女,取個名字像送禮物,有好多期望。」

    「我多麼希望我有魔力能把麗涓乖戾的性格扭轉過來。」垮下肩膀,卓伶無力的說。

    麗涓難得能體會卓伶的煩悶,她非常明白自己有多不適合這個名字。

    小時候練字時,她討厭自己名字的多筆畫;叛逆期,她討厭自己名字聽起來俗氣;上大學出去聯誼、抽學伴,她討厭自己名字會給人柔情似水的錯覺,然後一見到本人就幻想破滅。她永遠記得那些人乍見到她時不信、震驚的樣子。

    越想越不堪,麗涓欲出去透口氣。跟眾人招呼過後,她安靜地踱向門邊,一拉開門,另一個更大的驚嚇卻等在門外。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

    異口同聲地指著對方的鼻子問,展翼不敢置信居然連好友的結婚現場,他也能遇到這顆煞星。

    麗涓瞪大了眼睛,確定站在眼前的是那個多事的無賴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兩個人「癡癡地」對望著。

    「你們兩個認識?世界上最極端的兩個人居然認識?!我太意外了!」

    卓伶的聲音清楚地滲進麗涓的神經,她緩緩地轉過頭去看她,啞聲問道:「他是你的朋友嗎?」

    「勉強算是啦!」卓伶不正經地擺擺手。

    「卓伶大姐,你這樣說太傷感情了喔,我好歹也是陪著你跟韓澈一路走來的知己呀!」展翼收拾好詫異的情緒,擺出一貫迷人的笑容走進屋內。

    「知己?別自抬身價了,你只夠當我的跑腿。少廢話了,快交出食物來!」卓伶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提袋走向意殊,跟好友們一起解除餓肚皮的警報。

    兩口三明治下肚,卓伶又有力氣追根究柢。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你的花名該不會也滲透到國中去了吧?」

    「還算不上是認識,巧遇過兩次罷了。」

    展翼拋朵曖昧的笑容給麗涓,引起她一陣輕顫。

    「看你們剛才的樣子,似乎不只是遇到那麼簡單哦?」卓伶對男女間的電流最敏感了,直覺告訴她,他們一定有問題。

    「我連他是誰都不曉得,能有什麼複雜的牽扯?」麗涓見卓伶一臉賊樣,清楚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先撇清關係,確保安全。

    「是這樣的嗎?」卓伶挑起眉毛瞥向展翼,後者聳聳肩表示認同。

    「那你也不知道她是我妹嘍?」

    「她是你妹妹?!難怪……」展翼愕然地低喊一聲又喃喃地念了一句。

    原來他真的說對了,這個煞星跟魔女不只是同一掛,還是同一家工廠出品,難怪看他的眼光才會不屑得那麼一致。

    「是啊,她叫尹麗涓,我大妹;右邊那個美女叫尹立繡,我小妹;她們是雙胞姊妹。」卓伶接著向妹妹介紹展翼:「他是杜展翼,典型被我們家唾棄的花花公子,沒事最好不要跟他扯上關係。」

    「卓伶大姐,哪有人像你這樣介紹的!」展翼委屈地抗議。

    在卓伶面前,他永遠沒有抬頭的一天,總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我說的有錯嗎?」

    「不,相當正確。」他不敢反駁她的話,只能氣短地咬牙說是。

    眼光再次掃視過尹家三姝,他捺不住心裡的困惑。

    「你們真的是姊妹嗎?差得可真多啊!」

    平常家庭的兄弟姊妹或多或少會有一兩個相似的五宮,但在她們身上卻完全看不出遺傳的證明,至於雙胞胎就更不用說了。

    「我們個別像爸媽的某部分,這樣不能當一家人嗎?」卓伶不以為意地撇撇嘴。「我倒是很好奇你跟麗涓是怎麼「巧遇」的。」瞄一眼麗涓侷促不安的樣子,卓伶肯定那兩次見面絕對有內情。

    「很平常啊!浪蕩的我深夜流連在酒館,出來開車時被從天而降的高跟鞋打到,然後就邂逅了蕩鞦韆的灰姑娘。」展翼半是認真半是戲謔的說。

    「高跟鞋?!」

    「蕩鞦韆?!」

    卓伶、立繡不可思議地叫出聲。卓伶對高跟鞋很好奇,立繡則想著蕩鞦韆對麗涓的意義。

    「你說那個陰沉得像鬼一樣的麗涓穿著高跟鞋?你確定沒看錯嗎?」

    「在路燈下我看得一清二楚,是只粉紅色的高跟鞋。」展翼有點錯愕她們姊妹的反應過度。

    二十多歲的女人穿高跟鞋很稀奇嗎?

    粉紅色的高跟鞋穿在別人身上都叫正常,唯獨穿在尹麗涓腳上那就真的是一項奇跡了。

    平日邋遢、懶得打扮的麗涓,衣櫥裡清一色的牛仔褲、T恤,鞋櫃裡也都是髒兮兮的球鞋,哪裡去生一雙粉紅色的高跟鞋?甚至是配合的衣服!尤其在她們面前麗涓總是對那些粉嫩色系很不屑,有什麼動機讓她做這種違背本性的打扮呢?

    卓伶笑得很神經地瞅著麗涓,瞧得她渾身發毛。

    「我就不能有些正式的打扮嗎?」她心虛的辯解。

    「喔,穿得很正式去蕩鞦韆,你很有興致嘛!」卓伶大概猜得出展翼是什麼時候遇到麗涓了。

    想不到她會這麼費心思,特地帶衣服替換,就是為了不想讓她們看出她對那段感情的癡迷。

    「我高興!」麗涓極力克制臉紅的程度,她絕不能在這當口認輸,否則在她們面前她永難翻身。

    「麗涓,那天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去蕩鞦韆呢?」立繡曉得麗涓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去蕩鞦韆。

    「反正都過去了,我也忘了。」麗涓不想憶起那悲情的一夜,輕描淡寫地帶過。

    卓伶很好奇他們第二次的碰面會不會有更有趣的新聞,她繼續問道:

    「你什麼時候又遇見麗涓了?」

    「第二次見面時我們談得比較久。」展翼故意賣弄玄機。

    「你們聊了些什麼?感情問題嗎?」卓伶邪惡地步步進逼。

    「杜展翼,你敢亂說話,我絕對不放過你!」

    麗涓先發制人,以氣勢壓過姊姊,這讓卓伶很不滿。

    「欺負杜展翼是我的專利,沒有我的許可,你不能對他大吼大叫。」好興致被打斷,卓伶的臉沉了下來。

    「關於我的私事,不需要樣樣都得跟你報備吧?」麗涓不客氣地凶回去。

    「做姊姊的關心妹妹的交友情況又錯了嗎?」忍了很久的煩鬱終於爆發,卓伶決定稍微發洩累積多時的悶氣。

    「哼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打死她都不會相信,她有一個這麼善良的好姊姊!

    「那是你感謝人該有的態度嗎?如果沒有不可告人的事,會怕別人說嗎?還是你們做了什麼難以啟齒的壞事,你才會這麼緊張?你該不會給我搞個一夜情吧?!」卓伶突然氣憤地從椅子上跳起,動作之迅速,連兩旁的好友都攔不住。

    她衝到展翼面前狠毒地撂下話:「要是你膽敢染指尹家的女人卻不負責任,我除了能把你的臉劃爛,也能「根斷」你下半生的幸福!」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下半身,其中的威脅不言可喻。

    她絕不允許外人欺負自家姊妹,尤其是他這種萬惡不赦的大淫蟲!

    展翼覺得冤枉,原先只是隔岸觀火看她們姊妹倆吵嘴,沒想到劇情急轉直下,他這個路人立刻成了負心的男主角。

    「我不是沒品的人,不會隨便對良家婦女出手。現在,能請你放我一條生路嗎?」小心翼翼地瞄向胸前緊揪著他領口的手,他很怕她一時失控先斬後審,不給他自清的機會。

    「吹牛也不打草稿,只怕遭你蹂躪的良家婦女已經不計其數了。」嘴上這麼說,手還是鬆了開來。

    「想不到你還挺關心你妹妹的嘛!」吸過一口新鮮的空氣,展翼如獲重生的說。

    「我只是討厭有個跟浪子牽扯不清的笨妹妹罷了!」卓伶不屑地揮揮手,不習慣被當好人看。

    肚皮還沒滿足的萸君,忍無可忍地出聲通知:「尹卓伶,你再不回來,放下手中的塑膠袋,我第一個蹂躪的良家婦女就是你!」

    卓伶回頭收到萸君警告的眼神,不敢招惹地走回她們身邊。先填飽肚子要緊。

    她發誓,吃飽後一定要把麗涓的秘辛挖個徹底!

    麗涓趁著她們嘴裡忙著吞食沒空逼問,一手拖住展翼的衣角就往外拉。

    確定遠離卓伶的勢力範圍後才用力甩開他,無比狠辣的說:「如果你將我那天說的事透露給卓伶知道,我的報復絕對比卓伶殘酷千倍。」

    見她一臉認真的脅迫,配上招牌三眼白,展翼相信她比卓伶更適合當黑道大姐。

    可是,現在的他只想大笑。

    當著麗涓黯沉的面,展翼笑得張揚。他終於懂了,有怎樣的家庭就有怎樣的孩子,卓伶跟麗涓的異常也不是與生俱來的。

    「你們平常就是這樣相處嗎?」

    「別給我扯開話題!」她很不滿意他輕浮的態度。

    「好,我答應你,卓伶絕不會從我口中得到任何你悲戀的消息。可是我懷疑,你瞞得過她嗎?」

    「只要我不承認,她們永遠停留在推測階段,攻擊也不會太直接。」麗涓知道卓伶已經猜出個大概,但沒有證據,她們也莫可奈何。

    「你們姊妹的相處都像作戰嗎?除了針鋒相對,還要保密防諜?」

    「那只限於對付卓伶這種小人。」麗涓隨口答道。

    她必須先想好對策以應付卓伶的逼問。

    「說的也是。你們家小妹似乎很平和,跟你們一點都不像。」他話中帶笑的說。

    從頭到尾立繡就張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著她們的一來一往,不幫腔,也無力阻止。

    提到立繡,麗涓忽然轉過頭來瞪他,「你膽敢打立繡的歪主意,就別怪我跟卓伶聯手懲罰你!」

    尹家中最容易被大野狼覬覦的,就是立繡這只清純小羊。她們必須更加戒備,隔絕展翼的接近。

    他的價值持續被尹家姊妹貶低,展翼一臉苦笑。

    「在你們眼中,我就這麼不堪嗎?」

    「沒錯,萬惡淫為首。」她的回答直接得傷人。

    他必須為自己辯護,「我只不過跟幾十個異性來往過,而且都是正當約會,沒有腳踏兩條船,也沒有尋花問柳,哪裡淫亂了?」

    他換女伴的速度是快了點,但要冠上花花公子的名號,似乎太沉重了。

    「幾十個!?」麗涓不由得驚呼。「你還敢說得理直氣壯!你玩弄過數十位可憐女性的感情還說自己無辜,天理何在啊?!」

    「我們的交往都是情投意合,分開時也理性平靜,跟玩弄無關。」展翼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他早領教過卓伶的固執,誰知這個麗涓妹妹更是有理說不清。

    「算了,我何必跟你計較你的風流韻事,真是無聊。」她覺得莫名其妙,話題怎麼會扯到這裡來?

    既然他已經答應保密,她還跟他談這麼多做什麼?

    一掉頭,她立刻往回走,不料展翼卻勾住她的手,阻止她的離去。

    瞬間麗涓反應激烈地旋身過來,使勁想甩開他的手,卻無法如願。

    她氣虎虎地瞠眼看他,「你做什麼啊?放開我,快放開我呀!」

    「我的話還沒說完。」看她的反應,展翼終於發現她也有可愛的地方。

    「話是用嘴說的,你快放開啊!」麗涓倉皇地晃著手。

    從她的表情看來,他的手就像是毒禽猛獸,多碰她一秒她就性命不保。

    已經毫無身價的他相當配合地浮上捉弄的邪笑,「讓我把話說完我才放人。」

    「那你快說呀!」她很不舒服,陌生男子的碰觸讓她不自在。

    「你為什麼不讓卓伶她們知道你的情況?」

    她的疏遠很沒道理,明明是自家姊妹,卻故意隱瞞,太不合常理了。

    「讓卓伶知道她只會落阱下石,而立繡除了窮緊張外,沒有任何幫助,有必要讓她們知道嗎?」

    「你應該瞭解自家人真正的個性,真有事發生,她們不會放著不管的。」

    雖然表面上麗涓跟卓伶不合,立繡的意志薄弱,但彼此感情的深厚她們自己心知肚明。

    麗涓也懂他的意思,可是她的感情她想自己處理。無論是悲是喜,她要一人承擔。

    「這是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有時候找個人分擔痛苦,你會好過些。」早料到她會拒人於千里,展翼還是好心地建議。  

    「你話說完了嗎?」她得離他遠一點,不然一定會被他看穿。

    他對她來說太危險了!

    「還有一件事。」他故意收緊握在她腕上的手指,惹得她渾身雞皮疙瘩。

    見她扭捏的反應,他滿意地竊笑,「我要你的道歉,為那只不長眼睛的高跟鞋。」

    「我道過歉了!」她微怒的低吼。

    這個男人怎麼如此的小心眼?連這種事也要記恨,真沒風度!

    「我沒接受,我要的是有禮的賠罪。」

    「誰理你!」麗涓不耐地翻了翻白眼,他有時間跟她牽拖,她才不願奉陪哩!

    「也行,我們就這樣手牽手一起去婚禮現場,讓大家看看我們的感情有多融洽。」故意舉高交纏的雙手,他笑得很風流。

    「你……」知道此刻不是賭氣的時候,牙一咬,硬是把胸口的火氣吞了下去。「那件事以後再說,我現在得回去幫立繡,麻煩你鬆手好嗎?」麗涓極力克制的說。

    「可以。」

    他好心情地放開她,麗涓馬上跳離他遠遠的,甚至抽出面紙猛擦他碰過的地方,用力的程度只差沒徹底消毒。

    展翼帶著笑看著她一路咒罵回去,心裡有種期待的愉悅。

    「你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為你一談情說愛就忘了我這個可憐的姊姊呢。」

    麗涓一踏進準備室,感覺所有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那股強大的曖昧讓她很尷尬。

    「要談情說愛我也會慎選對象的。」頭一撇,她強迫自己不去理會卓伶的挑釁。

    「那你偷偷把人拉出去又有什麼用意呢?」旁人沒注意到,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扯展翼的角度都難逃她的法眼。

    「沒什麼。」肩膀微微一聳,麗涓不想回答。

    「一定是拉出去堵他的口吧?你果真有見不得光的隱情。」卓伶斷然地下定論。

    「你煩不煩啊?我的事不用你管!」悶極的麗涓不耐地吼,她真的受夠了這些關心。

    卓伶不悅地揚高了眉毛。

    「你這只悶葫蘆笨得要死,如果我們不幫忙的話,你會把自己逼進死巷的!還不知好歹的對我又吼又叫,我可是你姊姊耶。」吃飽後她精力充沛,要跟麗涓斗上幾回合她都奉陪。

    「啊!」眼見戰火一觸即發,立繡突然大叫出聲,打斷兩人緊繃的氛圍。

    卓伶不悅地瞪她,「立繡,你以為你阻止得了我們嗎?」

    「當然不行。我只是忽然覺得展翼哥好面熟,我以前好像見過他,就連名字似乎也有點印象。」立繡認真地說,嚴肅的樣子不像是騙人。

    卓伶立刻熄火地追問細節,多收集展翼跟麗涓之間曖昧的線索。

    「還有呢?你知道他跟麗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不清楚。」在兩位姊姊急切又危險的目光夾殺中,她漾著無辜的笑容搖頭說實話。

    卓伶洩氣的垂下肩膀,「算了,今天是意殊的大日子,我們就別再討論杜展翼那只色蝴蝶了。不過,立繡,我得提醒你,不管你對杜展翼是似曾相識還是第一次見面,總之你離他遠一點就是,他不是好人。」她囑咐立繡小心點,畢竟狼對小羊特別感興趣,她不能無端讓自家的羊肥了那匹野了很久的狼。

    立繡不懂卓伶警告的用意,還是順從地點點頭,一邊的麗涓卻是滿臉詫然。

    聽到立繡剛剛的話,杜展翼是那個小男孩的機率又高了許多。

    要是小時候的天使真的變成了今天的痞子,這會是小時了了的最佳寫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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