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後,牟天翼收拾東西準備提早下班,看了下手錶十一點半,差不多午餐時間了。
牟天翼嘴角勾起一抹心疼的微笑。
這幾天讓她那麼「辛苦」,是該給她補一補。吃什麼好呢?思及她的挑嘴,他拿起電話撥回公寓,還是問她較直接。
原本他對雲羨月的挑嘴是很不以為然的,可是很快的,他的觀念改變了。人家吃全素都能素得很健康,羨月當然也能挑嘴。何況,他也有能力供得起她挑剔的胃口,只要她能吃得開開心心,吃得肥嘟嘟就夠了。不過,後面那一項,他知道是不可能的。
雲羨月多注重保養啊,吃飯定時定量,偶爾吃得豐盛些,隔天就可以見到她吃優酪水果餐,廚娘孫嫂手上至少有一百道美味可口又兼顧養生、養顏和美容的菜式供她隨時變換,更別提她熱愛運動。有良好的運動習慣,又注意飲食,要她胖是很困難的。
電話響了半天卻沒人接,他皺眉,隨即改撥回雲苑。
「李嫂,羨月在嗎?什麼時候回去的?好,我知道了。」電話一掛,憤怒的拳頭猛地往桌面重重一槌。
他原是想趁雲浩風不在家的機會,將她劫出雲苑過幾天小倆口的日子,她不能體會他的心情也就罷了,還利用他的責任感將他騙到公司,然後自己卻偷溜回家。
「該死的小傢伙,膽敢不將我的話放在心裡?」他哼了聲,隨即抓起公事包衝了出去。
看來,有人要倒楣了!
他好可怕,再不走,她會死的!
一聽李嫂說牟天翼打來電話,雲羨月立即衝回她的臥室,匆匆的翻箱倒櫃,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逃到美國外公家避難。
由於雲羨月小小年紀就沒了媽咪,外公和舅舅們對她心疼極了,加上她的容貌和病逝的媽咪又像了七八分,所以只要她絕麗的小臉一揪,嬌甜的嗓音可憐兮兮的喚著外公、舅舅,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她那些稱霸於商界的外公和舅舅們也會摘下來給她。
只要她躲回外公和舅舅們的勢力範圍,大惡人就再也奈何不了她。
對,就是這樣。雲羨月收拾東西的速度越來越快,等收拾得差不多時,她也流了一身汗。
「咦,我幹嘛這麼急呢?那個工作狂一上班便忘了一切,不到下班時間是不會回來的。我大可以優閒地泡個澡,好好輕鬆一下嘛!」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雲羨月隨手將護照拋到床上,用內線通知李嫂不必準備她的午餐後,便開開心心的進浴室,準備好好輕鬆一下。
可惜她猜錯了,因此當她的剋星趕回雲苑時,她還泡在浴缸裡唱歌唱得不亦樂乎。
敲門沒回應,牟天翼只好自力救濟,誰知一開門便被眼前凌亂的場面嚇了一跳,他先將手中的餐盤放在小桌上,銳利的鷹眸開始在凌亂的臥房內梭巡,視線一觸及床上的小冊子,他立刻大步向前拿起來一看,雙眸瞬間噴出熊熊的火舌。
好樣的,給我溜回雲苑也就罷了,還想溜出國?
「別拿我的護照!」驚慌的嬌呼聲響起。剛泡完澡的輕鬆心情全不翼而飛,裹著雪白浴巾的雲羨月像火車頭似的衝上前。
牟天翼手臂往上一舉,她立時變成大樹下的青蛙,只能徒勞無功的繞著他又跳又叫。
「你答應要乖乖待在公寓等我下班,為什麼自己先回來了?」
「我」她一時語塞,隨即支支吾吾地道:「我突然睡不著,你的公寓裡面什麼都沒有,人家一個人待在那裡好無聊嘛!」
冷哼了聲,他又問道:「你收拾行李準備要去哪兒?」
「嘎?」她知道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準備要逃家,否則她就完蛋了。「沒有、沒有,我只是只是太無聊了,又見房裡太亂,所以順便整理一下而已嘛,真的沒要去哪裡。」
「房間太亂了?」他揚眉,這個理由太爛了。「你的房間每天都有專人整理,你還嫌太亂?」
「呃」實在拼不下去了,她只好耍賴,驕蠻地跺腳嗔道:「不管,你快把護照還我啦!」一雙白玉小手高高舉到他面前,他卻根本不理會。
看看被高舉在半空中的護照,又看看他,雲羨月銀牙一咬,用力一跳,雙手雙腳立即攀住他健碩結實的身軀。
「羨月。」望著將他當樹爬的羨月,他又好氣又好笑,可是很快的,他就笑不出來。她誘人的嬌軀緊貼著他又揉又磨的,磨得他渾身發熱,心跳加快。
「誰教你不把東西還我?那護照是我的名字,你又不能用。你不還,我就自己拿。」她可是爬樹高手,十幾公尺的樹都爬得上去了,就不信區區幾十公分難得了她。
她爬得很認真,連身上的浴巾掉了都不知道。
「你好!」他突然將護照往地上一丟,她尖叫著要下去撿,卻被壓貼在冰涼的牆上動彈不得。
「牟天翼,你」氣壞的小手對他又推又打的,「你做什麼啦?」怎麼可以將人家的東西亂丟?惡劣!
「做什麼?你」
他俐落的扯開腰帶……
「啊」她尖叫一聲,一陣痙攣,隨即昏了過去。
牟天翼將豐富的餐盤移到床頭,才要叫醒昏睡的羨月,突地,她的筆記型電腦發出嗶嗶聲。
他好奇地觸動面板,清掉螢幕保護程式,畫面訊息顯示有郵件,他點開電子信件看了下,滿足好奇心之後,拋下電腦,再度爬上床,將她連人帶被捲進懷裡,對著她可愛的睡臉又親又咬的。
「羨月,起床了。乖,先吃完午餐再睡。」
她咕噥了聲,眼睛也沒張,就張著小嘴等著人餵食。
「羨月」
「人家累得都沒力氣了嘛!」
他沒轍了,只好認命地餵她吃東西,誰教他就是捨不得讓她餓肚子。
「羨月,你的電子信箱裡有封郵件,是一個叫小光的通知你最慢下個月三號繳交設計稿。」等她嚥下口中的食物,又塞了一口進去,他沉聲問:「誰是小光?」
聽到他微帶酸意的問題,她再也不敢遲疑,吞下口中的食物,詳細介紹自己珠寶設計師的工作,以及左氏珠寶總經理左香光和她的關係。因為香光的名字有些中性,雲羨月怕萬一天翼又誤會,那她就慘了。
「沒想到你竟然是世界知名的『璀璨珠寶坊』的特約設計師,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這只吃錢蟲,還會工作賺錢呀!」
「你」什麼吃錢蟲,真難聽!瞪了他一眼,才要開口抗議,隨即又洩了氣。
抗議了數百次都沒用,多上這一回也不會有什麼效果。既然如此,她何必白費力氣。
「對啦,我是會賺錢的吃錢蟲,那」她頓了下,思及自己的護照已經被他沒收,她就算想逃也逃不了,她不死心都不行了。為了補償自己,她乘機要求道:「天翼,人家最近在博古齋看到一座『青龍白玉尊』,它是宋朝」
其實她有足夠的存款買的,只是有一回被他吻得迷迷糊糊時,不小心簽下他早已準備好、媲美「賣身契」的文件,將自己的經濟大權移交到他手上,從此以後凡購買單價在十萬元以上的物品,她都必須事先徵求他的同意。
她是很氣他小人、不擇手段,但出身商人世家的她自小就明白白紙黑字的重要性,而且她也沒臉承認自己中了美男計,只好乖乖受制於人。
「不行!」她才開口,牟天翼已經看進她心裡去了。
「為什麼又不行?」她瞪大美麗的眼睛,不服地道:「上回要買『蟠龍玉玦』你說不妥,現在又不行,到底什麼才可以嘛?可惡,你只會欺負我!」小嘴兒扁了扁,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不准哭乖,別哭」心一慌,他七手八腳的安慰著。
牟天翼覺得那些所謂的古董根本都是些破銅爛鐵,卻又捨不得她哭,最後在討價還價之下,他只好和她約定了每年她生日,都可以買一樣她喜歡的古董。
「為什麼只有生日那天可以?不公平!」她嘟高了嘴抱怨,以前她都是喜歡就買,現在卻大幅縮水成一年只能買一件。太沒天理了!
她真的好喜歡青龍白玉尊,可是今年的生日已經過了,明年還要好久喔。突地,靈光一閃,她興匆匆地道:「那其他有特殊意義的日子呢?是不是也可以買?我們做人要公平,不可以偏心大小眼。所有特殊具有紀念價值的日子應該都要一視同仁的。」
「這好吧,結婚紀念日也可以買。怎樣?要不要考慮將三個月後的婚禮提前呀?」牟天翼大方地允諾,熱烈期盼她會點頭答應。
「呃」猶豫半晌,她好不容易才和他討價成功,將婚期訂在三個月後,怎麼可以輕易就範?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這個嗯,我再考慮考慮。」
「你」牟天翼氣惱的瞪住她,瞪得她心驚膽跳,渾身發毛。
「你別生氣嘛,人家又不是不嫁,只是婚禮需要很多準備工作,何況也不差這兩三個月嘛!」
牟天翼又不是白疑,他當然知道她這種能拖就拖的鴕烏心態,氣得他扣住她的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直到她虛軟的癱在他懷裡喘息,他才略感安慰的鬆開她。
沒關係,結婚是早晚的問題,她這輩子是逃不掉了。
「羨月,下星期六,你有沒有空陪我參加一位長輩的壽筵?」
「長輩?」雲羨月知道除非有利可圖,否則天翼不會勉強自己參加虛偽做作的社交活動,而「長輩」聽起來不像是商業人士,卻又似乎重要的,不然,他不會要求她陪同。「他是你的親人嗎?」
「和教授是我大學時的教授。」牟天翼用淡漠的口吻將父母因經商失敗,開車撞山身亡的往事說了一遍。「所以,我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哪來的親人?」
雲羨月強忍住心裡的震撼,原來他會這麼吝嗇是有原因的。通常經過窮困生活的人會比較重視金錢。想到他能有今天,全是靠自己的努力,不知吃了多少苦,她突然覺得好心疼。
「為什麼你媽咪會突然改變主意,將你推出車外?」
儘管口氣冷淡,她卻感覺得到,他似乎在責怪父母在最後關頭將他推出車外。
「大概是一時婦人之仁」他突然多疑地瞪著她,「怎麼?很失望嗎?你是不是想如果當初我媽沒推我那一把,今天就沒有大惡人好欺負你了是嗎?」
「哪有,我會這麼壞心嗎?你可別胡亂冤枉我,是你自己怨恨你的」他一瞪眼,她忙改口:「是你在責怪爸媽沒帶著你一起去的。可是,如果爸媽沒將你推出車外,按照原來計畫定全家人一起撞山,你就沒有這麼飛黃騰達的今天,也沒機會遇到我,今天我就不必和你討價還價」
見她越講越懊惱,他忍不住火大。「遇到我,你覺得很倒楣是不是?」那微揚的嗓音,和陰沉的神情,活似只要她一答錯,小命就立刻不保。
「哪有,你不可以冤枉人家。」她忙不迭地喊冤。
「人家是希望你能打開心結,別再認為被推出車外是父母背叛了你。千古艱難唯一死,如果能活下來,誰會想死呢?要不要留下你,其實他們心裡一定是很掙扎著,直到最後關頭將你推出車外,便是將所有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渴望你能有機會創造自己美好的未來。看看你現在的成就,我相信你爸媽在天之靈,一定會為你感到萬分欣慰的。」
「哼!如果他們真捨不得我,就該活下來一起奮鬥,而不是怯懦地自殺了事。他們難道不知道沒有父母疼愛的孩子是多麼悲慘。」
「一時想不開嘛!別難過了,雖然你受了很多苦,可是你現在成功了,又有我這麼任勞任怨的未婚妻,你還有什麼好怨的?」瞧著他憤怒的模樣,一股酸澀的憐惜打心底湧起,她忍不住抱住他,柔柔的吻著他冷沉的容顏。
「爸和媽是沒辦法疼你了,不過,你還有我和爹地,我們都會疼你的。」
原來爹地沒說錯,天翼真的需要人疼。
「疼我?」一股奇異的暖流竄遍全身,不過,他還是嘴硬地道:「說謊,你剛才還在整理行蘘準備逃得遠遠的。」
「呃哪有?」她打定主意死也不承認,「我只是整理一下東西而已,你別誤會了。」
「真的?」牟天翼瞪著她心虛的小臉,算了,她說是就是,反正她再也沒有說不是的機會了。
「該死,我趙明悼在此發誓,今天你們給我的羞辱和嘲諷,明天我必百倍以報,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歇斯底里的咆哮聲穿透汽車旅館單薄的門扉,震得一接到召喚便匆匆趕來的和明光心驚膽跳。
聽這聲量,他顯然餘怒未消。
和明光原本要敲門的手登時頓住,上午看他被削得臉色發綠,她也很無奈。誰不知十七樓是牟總的地盤,他偏要在人家地盤上撤野,遭到反擊那是自然的,她根本找不到理由替他解圍。
和明光無奈地嘀咕著,他明明有錢,為什麼每次總要約在這種不入流的汽車旅館?她無奈地歎口氣,終於還是敲了門。
門一開,和明光還來不及看清楚,人就被粗暴地拖進房裡,砰的關上門。
「唔」和明光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就被粗暴地壓在門板上。
赤裸的男性軀體迫不及待地將她壓在門板上,滿含酒味的嘴封住她的,接著撩高她的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