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艷紅星之真情告白
<本報訊>本月十七日是威揚電視成立五周年慶,威揚集團於昨晚在台北麗晶舉行大型慶祝晚會,一時星光閃耀,眾星雲集。
近來因演藝圈女性未婚生子的緋聞頻傳,因此幾乎所有女星都會被問到對未婚生子的感想與意見。美艷紅星夏紅蕾再本報記者訪問時,大膽表示若是孩子的爸爸是牟天翼(威臨集團的總經理),她願意無條件為他懷孕生子。豪語一出,會場一陣嘩然聳動的話語,配合牟天翼和女星夏紅蕾的卡通化彩色照片,幾乎占了一整個版面,以至於一早到辦公室,那些三姑六婆們的大嘴就忙個不停,磕牙磕得牙都快碎掉了。尤其是威臨集團旗下的威鴻廣告公司,更是熱鬧有加!
「這夏紅蕾還真敢,竟然在公聞場合說這種話!」
交換、制造各式小道消息和緋聞,是粉領貴族們最愛的「休閒活動」。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要知道,總公司的牟總可是商界有名的『風雲四霸』之的青年才俊耶!夏紅蕾如果不想在演藝圈混一輩子,當然會把握時機示好羅!」
「可是女孩子倒追,總是怪怪的」
「哎呀,都什麼時代了,向心儀的異性示好有什麼好奇怪的?有時候我都以為你是古人,簡直保守得不可思議。何況,牟總是台北有名的黃金單身貴族之一,外貌英挺,氣度沉穩,能力一流。像這種優秀的男人,倒追他的名媛淑女都不知有多少。只是沒人像夏紅蕾這麼大膽,敢公開明講,可是暗地裡的競爭說不定更激烈呢!」
「就是說嘛,而且現在的女人聰明多了,比起那些個名門公子哥兒們,嫁給平民出身的牟總更是好處多多。」
「為什麼?」
「笨啊!你沒聽過一入侯門深似海嗎?嫁入豪門不是只要老公疼你就可以了,還要能在公婆面前得寵,什麼姑嫂妯娌問題更是一大堆,可以煩得你欲哭無淚。可是孤兒出身的牟總就沒這些問題。
企業大老們看中牟總是白手起家,絕對有能力替他們撐起事業,而且沒有世家公子的風流氣,女兒嫁給他再保險不過。而女人看中的,是嫁給牟總不但富貴榮華不打折扣,加上他沒有父母和兄弟姊妹,婚後只要取悅牟總一人就萬事ok。這麼好的條件,別說你不心動!」
「嘖,你們在說什麼?心動個鬼啦,你都不看雜志的嗎?牟總和社交名媛張珊珊的緋聞鬧得滿天飛。人家可是風林企業的董事長千金,娶了她,足足可減少奮斗三十年。」
「張珊珊?!那種八卦雜志能信嗎?」她突然壓低嗓音,「嘿,你們在公司也算是資深的了,關於我們經理是牟總的親密女友的傳聞,你們有沒有聽過?」
「哎呀,都八百年前的過時消息了,怎麼會沒聽過!不過,就算是又如何?他們還沒結婚不是嗎?何況牟總和明經理的事只是傅聞,又未必是真的。」
「就是說嘛,明經理年紀不小了,再美也比不上那些二十出頭的名媛千金或美艷紅星。告訴你,現在可謂是戰國時代,群雌並起。在牟總尚未結婚以前,只能說是人人有希望,個個沒把握。」
「什麼戰國時代,群雌並起?你不覺得你的用詞」
「喂,你們小聲點,經理在裡面,萬一」
嘰嘰喳喳的討論聲透過半掩的門扉,傅入個人辦公室。只見一名身著高級套裝的都會麗人,坐在辦公桌後發呆。她是明鳳儀〔威鴻廣告的業務經理),也就是所謂的「女強人」。
「人人有希望,個個沒把握」苦笑了半晌,明鳳儀表情頓時轉為堅決,立即拿起電話撥號。
那群麻雀的聲音雖然刺耳,卻也沒說錯。她是比不下那些個鎮日將全副精神用在雕琢自己的名媛千金,或腦袋空空、只會撒嬌使媚的艷星。再說,她今年二十八歲了,青春去了一大半,再也沒本錢等下去。
「以上是我方的要求。」風林企業的張經理做下結論。
牟天翼點頭示意秘書仔細記錄下來,沉吟了下,又問:「對於廣告代言人的人選,貴公司有沒有待別的要求」
「只要不是夏紅蕾,誰都可以!」一道驕巒的女聲劃空而起,眾人的目光立即朝向靜坐一旁的張珊珊。
她是風林的董事長千金兼法律顧問,整場會議下來,都沒法過言。豈知第一次發言,就提出這樣令人側目的要求。
會議室一靜,隨即響起一片交頭接耳的討論聲。
「昨天慶祝晚會上,夏小姐轟動全場的大膽告白,相信現在在場的很多人都是目見耳聞。」美眸掃了一圈,又盯回牟天翼嚴峻的臉龐。「我知道聽見美人--尤其是令人垂涎的美艷紅星公開的示好,男人一定會很感動。但,公是公、私是私,我希望牟總能公私分明。不要讓荷爾蒙蒙蔽了判斷力」
「對不起!」洪其瑞不耐煩地掏掏耳朵,打斷她滔滔不絕的指責,不客氣地道:「張顧問,敝公司建議的人選是形象清新健康的劉妤琳,沒人提到夏紅蕾。」
要捕風捉影,也得要有個憑據。連風和影都沒見到,她發什麼癲啊?女人!
會議室寂靜無聲,氣氛突然緊繃起來。
「嘎?」可憐的張珊珊俏臉立即漲得通紅,吞吞吐吐的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找台階下。「我對對不起,牟總」
「沒關系,張顧問和我不熟,彼此了解不深,有所誤會在所難免,這種小事別放在心上。」牟天翼輕描淡寫地轉開話題,再度繼續接下來的議程。
可惜他的寬宏大量,不但沒使張珊珊因此得到安慰,反而像挨了記悶棍。
張珊珊也曾是牟天翼緋聞女主角,兩人曾幾次結伴出席社交場合,現在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他和她不熟!雖然每次都是她以公事為藉口主動邀約,但他那麼的溫和有禮、風度翩翩,她還以為從小到大都不曾這麼委屈過,美夢幻滅的張珊珊既傷心又難堪,卻又不能發作,因此在會議中坐立難安。
會議室的兩方人馬,看看氣定神閒的牟天翼,又看看一張俏臉像紅綠燈,不時青白紅交換輪替的張大小姐,只覺驚險又刺激。會議一結束,張珊珊立即沖出會議室。風林的人也只來得及匆匆道再會,便急忙追上去。
「活該,自作自受!」洪其瑞跟著牟天翼回到總經理辦公室,迫不及待地發表意見。
斜睨他一眼,牟天翼還沒說話,桌上通話器便響起。
「總經理,威鴻廣告明經理的電話在三線。」
牟天翼臉色微沉,一個夏紅蕾巳紅讓他倍感厭煩,沒想到今早又多了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張珊珊,現在竟連一向大方知趣的明鳳儀也來湊熱鬧。
他拿起話筒,「什麼事?」
不耐煩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明鳳儀耳裡,她警覺地放柔了嗓音,小心翼翼地提出晚餐的邀請。
「好,我會准時到。」
牟天翼邊聽電話,洪其瑞就在一旁擠眉弄眼,見他一掛上電話,立即取笑他:「媒體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報紙一登,連女強人都沉不住氣,趕來護盤了!」
「你在胡說什麼!」牟天翼瞪了他一眼,我和明鳳儀是各取所需的床伴,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哪還需要護什麼盤。」
「你是很清楚,人家是不是也那麼清楚,那可就不一定了。」見牟天翼還一副不以為然,洪其瑞忍不住搖頭。「你不覺得兩年太長了,長到容易讓人有時間胡思亂想?我本來以為看來這個明鳳儀也不是你的真命天女了。」
他撇撇嘴,突地又興致勃勃地道:「現在公司裡已經有人開賭局,賭的是你未來的老婆究竟是風林企業的張珊珊,或是大膽豪放的艷星夏紅蕾,亦或是威鴻廣告的明經理。同學,你是知道的,小的我都三十出頭了,卻因還沒存夠『娶某本』,未來的岳父大人硬是不肯將美麗的女兒送出門。寒冷的冬天又快到了,我實在是空閨難獨守呀!親愛的同學,求求你看在我們同窗多年的份上,稍稍洩個內線消息讓我大賺一筆吧!你放心,等我娶老婆時,一定包個大大的謝媒禮給你,如何?」為了娶老婆,洪其瑞可是卯足了勁,往老同學上身用力磨蹭。
「別鬧了!」牟天翼一把推開直往他擠來的男性身軀,再度後悔為什麼要挖這個有特殊嗜好;愛撤嬌的同學過來,簡直是自找麻煩嘛!「怕冷就去找你未來的老婆,少在這裡丟人現眼。搞清楚,這裡是辦公室,我也沒那個嗜好。」
「別這麼無情嘛,到底哪一位是我們未來的總經理夫人?只要你稍稍透露一點點,一點點就好,我保證不再煩你。」
牟天翼拿起一份文件攤開來看,根本懶得瞄他一眼。
這是無言的抗議,洪其瑞知道,但想起親密愛人所承諾的獎勵「親愛的牟同學」他特意拉長、軟化哀求的音調,手也賣力地搖著牟天翼。
他這麼一搖,牟天翼眼都花了,哪還能看文件。
「洪其瑞!」牟天翼低吼,威脅意味不言可喻。
可惜洪其瑞皮厚、肉粗、神經大條,不但不為所動,反而涎著臉,狗腿地替他槌肩又揉背,當起按摩男郎。「來來,我幫你馬一節,很舒服哦!」
牟天翼拿他沒轍,只好投降放下企劃書。「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一個女人足以讓我頭昏腦脹,理智盡喪的想跳入婚姻的墳墓裡,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滿意、滿意,我當然咦?」飛揚的眉眼登時揪成一團,他哭喪著臉道:「這樣一來,我要賭誰才能贏?」
嗚老婆,我對不起你,只好請你在岳父家多住一陣子。
「啊」激烈銷魂的吶喊聲自酒紅色床上傳來。
牟天翼汗水淋漓地翻過身子,喘息梢定,矯健有力的身軀一挺就要下床。
「不要嘛。」明鳳儀翻身摟住他,柔膩的身子緊貼著健碩的軀干曖昧的扭動,嘟高艷麗的紅唇,將濕熱的氣息吹向他,甚至探出炙熱的靈舌舔吮他因激情而略微柔和的臉龐。「人家還要」
聽到這樣大膽的要求,牟天翼一點也不感到奇怪。記得兩年前在企業內部的慶祝酒會上,一襲誘人低胸禮服的明鳳儀,意外地走到他面前提出邀約時,他的確有些驚訝。
她就是那麼主動的女人!
牟天翼不否認自己有些大男人,但他從來不是自私的情人,在自己發洩的同時,向來不吝於滿足女伴的需要。因此,他結實大掌靈活地探向她的下腹「不要,人家要的是『你』嘛!」她嬌鎮道,故意扭動貼著男性雄風的臀部閃躲著,以示抗議。
「別這樣,我的保險套用完了。」他輕柔卻堅持地推開她滑膩的胴體。
近半年來,他越來越受不了她的黏,所以有意與她保持距離,豈知她不但故作不知,反而變本加厲。昨晚才剔除了一名床伴,看來這名也該換了。
發洩精力的方式很多,牟天翼對肉欲的需求並不強,所以他並不要求性伴侶的忠貞,但卻受不了女人的糾纏不清。
「沒關系,我特地替你准備了一打保險套,絕對夠」兩道冷冽的眼神讓她閉了嘴。
明鳳儀心一涼,完了!她是讓妒火燒光了理智,才會以為騙得過精明過人的他。
「你幫我准備了一打保險套?」牟天翼敢保證她「特地」准備的這一打,絕對沒有一個是保險的。因為從一開始就說好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一向只用自己所准備的保險套。
毫不留戀地甩開膩人的身子,跳下床,性感的唇瓣勾起一抹冷笑。難怪她會費心准備了一整桌「壯陽補氣」的藥膳大餐,今晚又特別的熱情,原來可是他還是有一點不了解。
「你不是堅持不婚的嗎?別告訴我,你只是想生個孩子來玩玩,因為我不信。」
她一向自認是時髦新女性,除了追求性高潮,根本視孩子為惱人的累贅。
「我我沒忘,我是這麼說過。」她承認,但隨即辯解道:「可那是兩年前的事了。難道我就不能改變想法嗎?」
人家不都說女人是善變的!而且像他這種內外俱佳,不論床上床下都具備高超能力、前途和錢途都是不可限量的男人,一旦擁有他,誰又捨得輕易放手?「可以,你當然可以改變你的想法」性感的唇角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她看得美眸一亮,牟天翼頓了下,嘴角的嘲弄更深了。「但你卻沒資格要求我奉陪!」
「你為什麼?」難堪和恥辱霎時染紅了她的臉,她不覺得愧疚,反而理直氣壯地道:「我儀態大方,容貌又美麗,你也曾誇過我精明能干。我相信娶我絕不會辱沒你,為什麼到現在你還不肯松口?二年了,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你到底還要我等多久?難道你不知道女人的美麗是經不起歲月折磨的嗎?」
明鳳儀是商場上知名的女強人,強勢的個性和堅定的意志,是她成功不可或缺的原因。但此時,牟天翼卻為她的自以為是感到啼笑皆非。
「我記得很清楚,我從來不曾要你等,也不曾說過或暗示有一天會娶你之類的話。別把自己說得這麼委屈好嗎?我們的關系是各取所需,沒有誰占誰便宜。我和你的關系之所以能維持到現在,是因為你還算守本分,並不是我對你有任何眷戀。」
「你」她不信他對她毫無感情,難道「你真的迷上夏紅蕾那蕩婦?」新仇加舊恨,明鳳儀滿腔的醋意再也藏不住。
是的,也許大家都不知道,但她很清楚,這半年來,他的床上就因多了這名年輕的性感艷星,害她被冷落不少。
一般人都以為他會娶那個可以讓他少奮斗二十年的張珊珊,她卻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根本受不了張大小姐的驕縱,偶爾一同出席宴會,全是張大小姐纏功了得加上他不想得罪風林企業的緣故。
「蕩婦?」他幾乎要失笑,瞄了眼她大剌刺地倚在酒紅的大床上毫無遮掩的赤裸胴體。原來她的女性宣言,只適用她自己。「算了,你說的也沒錯,女人的美麗是經不起歲月折騰的。既然你改變主意想結婚,憑你的條件要找個好男人並不難。從今晚起,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他轉身要去浴室沖浴。
「不要這樣!」她慌張地從床上跪立而起,抱住他的腰,雕琢精致的臉龐充滿哀憐和乞求,「你明知道我想嫁的人是你。」
「我知道?你太抬舉我了。在剛才之前,我只知道你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再說,我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對她的抬愛無動於衷,他冷淡地撥開她的勾纏,走進浴室沖洗。
雖然是在孤兒院長大,但牟天翼並不特別向往所謂的家庭溫暖,到目前為止也沒想過傳宗接代的問題。何況,這麼多年來,認識的女人不少,卻沒一個能讓他產生定下來的欲望。
等牟天翼沖完澡走出浴室,明鳳儀也做好心理建設。她己經想清楚了,如果他真迷戀夏紅蕾,今晚就不會來了。何況,只要兩人的關系能繼續,她就依然有機會。
「天翼」她特意溫柔地上前替他整衣,邊粉飾太平地道:「我嗯,對不起,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可惜話出如風,想挽回也得看牟天翼願不願意配合。
「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知道。反正我們的關系持續兩年也太久了,難怪你會誤會。其實,你年紀也不小了,我能體會你想找個人定下來的心情。你是個不錯的女人,我也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Bye!」
「天翼,不要這樣!我真的是開」她哭著哀求,卻挽留不住他的腳步。「我是開玩笑的」她哇的一聲,撲在床上泣不成聲。
「呼,好累!」穿著長袖工作服的雲羨月,放下手中提著的粉紅色小桶子和小鏟子,跪坐在青翠的草地上休息。
眼前這一大片玫瑰叢是她特地從法國帶回來的新品種,她給它們取名叫「驚艷」。經過三個月的努力,它們終於也開花了,碩大的花朵顯得燦爛繽紛,確實很令人驚艷,也為「雲苑」再添上一分動人的光彩。
賞花是雅事,但對終日在商場上打滾的牟天翼而言,那簡直是浪費時問。不過,即使他對花花草草沒什麼研究,也只大略分得清楚蘭花、玫瑰和百合等幾種常見的花卉,但他是真的喜歡眼前這座美麗庭園。
雲苑位於台北市郊,是威臨集團董事長兼總裁雲浩風的住處,而牟天翼是雲浩風最信任的部屬,他常出入雲苑是理所當然的。不過,由於公務繁忙,算算日子,他已有近三個月的時間沒上雲苑來了。
「什麼時候安伯又另辟新花圃了?」牟天翼悠哉地漫步在燦爛繽紛的庭園裡,「咦,玫瑰花有這麼大的嗎?」嬌艷的花朵大而飽滿,粉紫色花瓣上沾著晶瑩的露珠。「大概是新品種吧!」牟天翼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動人的花朵,忍不住伸出大掌。
所謂奇花共欣賞,所以當雲羨月看見陌生的牟天翼在觀賞她的心血時,她心裡當然很高興,因此未加以阻止。可是,當他探出魔掌時,她的臉色微微的一變。
不會吧?任誰都應該看得出驚艷的奇特,他該知道這種花種來不易,他不會也不可以她大叫一聲,火燒屁股似的跳了起來,「采花賊,快住手!」她已經盡可能的快了,可惜還是來不及阻止他舉動。那漂洋過海,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綻放的美麗花朵已經落入魔掌。
喔,我可憐的驚艷!
她跨步上前,小手一探想奪回慘遭摧折蹂躪的花兒,牟天翼及時一閃。
「喂,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壞!」沒想到會失手的雲羨月瞪大了眼,怒火更熾。但良好的教養和環境,使她罵人的詞句實在乏善可陳。
她雙手叉腰,滿腔的怒火直往上冒,可惜嬌小的身軀絲毫顯不出懾人的氣勢,勃發的怒氣反而讓她的美顏綻射出動人的生氣,整個人活力十足,美不可言。尤其她嬌脆甜美的嗓音,即使罵人還是那麼悅耳好聽。
雲羨月是雲浩風的獨生女,長年於國外留學,今年才畢業回台灣和父親團聚。
雖然她不知道這名「采花賊」是父親的心腹愛將,但能得到一向重視隱私權的父親允許在雲苑自由進出的人,自然也不會是閒雜人等。不過不論他是誰,她都決定要討厭他,因為他不但不懂得愛惜花木,還摘了她心愛的驚艷!
「快把花兒還給我!」
玉琢似的白嫩小手直伸到牟天翼鼻前,理直氣壯的索討著。
牟天翼理也不理,炯亮的黑眸直盯著這名從花叢裡冒出來的小花精,細細打量著。
在燦亮的朝陽下,雲羨月宛如上等白玉精雕而成,無瑕的雪肌玉膚顯得粉嫩而透明;精靈的小臉蛋呈可愛的心形,五官精致優雅,眉目分明而含情。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彷佛有無數星子在其中閃爍的美麗眼眸,讓人看了就覺得心情開朗,看一輩子也不厭倦。
審視的深眸掃及她那頭被削薄服貼在小巧頭顱上的短發,牟天翼心中一震,怒火陡升。「那頭美麗的及腰長發呢?你把它們怎麼了?」
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一懾,她連懷疑他為何知道她曾有一頭長發的念頭也沒有,直覺回道:「天氣熱,剪了。」
「剪了?」
他沒有提高嗓子,但光是用那雙陰沉的眸子直瞪著她,就教無辜又莫名其妙的雲羨月頓覺膽戰心驚,好像她犯了什麼天大的過失般,渾身冒冷汗。
好不容易他才哼了聲,命令道:「以後不准再剪了。」
「好」咦,不對啊,頭發是她的,她想剪就剪,干他何事?何況摘了花的人是他,他犯了錯都還沒道歉,怎敢這麼理直氣壯的凶人!?「喂,你」理直氣壯的責備在他黑眸所射出的冷芒之中,反而變得有些畏怯。她深吸一口氣,想起這是她家耶,她干嘛怕他?沒道理嘛!
她挺起胸膛,小聲地問道:「你怎麼可以偷摘我的花?」
「偷?」他揚起濃黑的劍眉,「滿園子的花有幾千、幾百朵,我不過順手摘了其中一朵,需要大驚小怪用到『偷』這麼嚴重的字眼嗎?」
他輕賤的口吻氣得她直跳腳,「滿園子的花有幾千、幾百朵,你其他的不摘,為什麼偏偏選我的驚艷摘?」
「因為我喜歡!」他理所當然地回答。故意在她噴火的眼光下,嗅著手上粉嫩的玫瑰,深吸了一大口濃郁的花香。「滿園子的花裡,我就喜歡這一朵,所以我摘了它!」
「喜歡就你知不知道這樣野蠻的行為對花而言是一種摧殘?」她氣急敗壞地瞪著這個囂張至極的采花賊。
「我不認為。」他不以為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錯。「就算我沒動它,它依然會凋零。我不過是將它從人人可賞玩的花園,折到我手裡供我一人獨享罷了。」
「你好自私!」瞪著他的狂傲,她只覺頭皮發麻。
「自私?這是人性,天真的小花精。實際上,不論是花或者」他用玫瑰花撫弄她因怒氣而略顯嫣紅的小臉蛋,黑幽的眼眸深深凝住她,緩緩的綻出一抹笑,笑容滿是令人難解的深意。「只要是我喜歡的,我都會不擇手段地擁有。讓花兒為我一人綻放,讓心愛的小花精只為我一人展笑顏。」
這下她不只頭皮發麻,還心悸、呼吸急促、渾身發冷她悄悄地退了一步,不知話題怎麼會扯到這裡來。困難的咽下口水,她忍不住問:「萬萬一人家不愛你呢?」
「她一定會愛我的。」他冷硬的神態根本不容置疑。他愛的女人必須愛他這是毋庸置疑的,沒得商量。「如果她一時和我沒同感,沒關系。只要將她牢牢綁在我身邊,憑我的魅力和耐性,任何女人都會愛上我,再也離不開我。」
「那你一定要多預備幾條繩子,才能多綁幾個。」她邊打哈哈,試圖紆解怪異的氣氛,邊偷眼瞄著左右。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很沒安全感。
「不,繩索只要一條就夠了,因為」他突地俯下身,剛毅俊挺的臉龐直逼上她的俏鼻。
雲羨月嚇了一跳,想退開時這才發現腰背上不知何時竟圈上一條鐵臂。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炙熱的氣息噴上她的柔膚,讓她打了個顫,渾身漫過一道奇異的電流。
「你說話就說話,別這樣動手動腳的。」雲羨月試圖拉開他的箝制,等她發現他無意松手時,忍不住有些動怒。「就算你很疑情又如何?又不是史前時代,見了喜歡的女人就可以一棒敲昏拖回山洞裡。搞清楚,現在是民主時代,注重的是人權。你不能抓著我不放,就像你也不能強迫別人愛你一樣。何況精靈是有羽翼的,隨時可以飛到天涯海角,讓你找也找不」
「我會撕裂它。」他緊盯著她的黑眸,彷佛在警告她最好牢記他說的每一個字。「如果翅膀會帶她離開我,我會不擇手段地撕裂那珍貴的羽翼。」
「撕裂」她嚇得臉色刷白,傻傻的望著他堅定的神情,根本不懷疑他話。
黑眸閃了閃,他好笑的看著她。「你那是什麼眼神呀?像你這種營養不良的小花精,要吞之前我還得考慮一下,省得不小心被你的骨頭梗到喉嚨呢!我還是有些品味的,你別一副即將慘遭蹂躪的表情好嗎?」
「營養不良的小」她嗆得說不出話,絕美的小臉蛋登時漲得通紅。「你這惡霸的野蠻人眼睛壞掉了是不是?我哪裡營養不良來著?還有」她揮舞著小拳頭,嬌怒地道:「我雲羨月有名有姓,不准喊我小花精!」
「哦?」他揚了揚有個性的濃眉,不受挑釁地笑著。「原來我的小花精叫羨月呀!你好,我是威臨的總經理牟天翼,你可以叫我天翼。」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笑著和她打招呼,她自然也不能失禮。於是她也微笑地伸出潔白的小手。
「你好,我」燦爛的笑顏一頓,微翹的菱唇隨即往下一拉,黑白分明大眼冒出熊熊的火舌。「你耳聾了是不是?我已經說了我叫雲羨月,不是你的小花精。你」漫天的怒火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
「噓,別生氣!小孩子脾氣太大可不好,會長不大的。乖,去玩玩泥土、種種小花兒。大哥哥有事要忙,不能陪你。」大掌揉了揉她如鵝毛似的發絲,又拍拍她氣鼓鼓的嫩頰,隨即瀟灑轉身走人。
雲羨月傻了,呆若木雞地望著那英偉挺拔的背影。半晌,她猛然回神,怒發沖冠地大叫:「牟天翼,站住,誰是小孩子?你給我說清楚!」嬌脆含怒的嗓音在花香彌漫的空氣中回湯。
誰知牟天翼理也不理,背朝著她揮了揮手,大笑走人。
身材嬌小的她最恨人家笑她小了,他竟然雲羨月心底第一次湧起了強烈嗜血的沖動,如果現在手上有刀,她一定要將他劈成兩不,兩半太少了,她要將他剁碎,然後埋在土裡當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