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的恩寵 第三章
    青之宮,位於台北的高級消費中心,屬中國古典庭園式建築,全區的庭台樓閣以小橋流水、曲徑、角亭、幽林分隔成天、地、春、夏、秋、冬六苑;花木扶疏、景致優美,餐點的精緻美味,更令人光想到就忍不住口水直流。雖說此處只供會員飲茶用餐,但一到星期例假日若無事先訂位,就算是會員也只能望門興歎。

    車子一停下,泊車小弟立即訓練有素的迎了上去。

    「關先生好!」迎客的服務生一致躬身問好。

    「嗯!」關山月點點頭,拋下車鑰匙逕自入內。

    「關先生好,您的位子已經準備好了,請隨我來。」站在櫃檯的主任一見到是大老闆,立即拉整衣服,躬身問好,轉身要帶路。

    「不用了,你有事去忙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關山月揮手阻止櫃檯主任,他不想增加員工的負擔,只是隨口吩咐道;「請唐經理等一下抽空過來。」才交代完,他的眼裡突然閃過一抹纖細的熟悉身影,定眼細看,心中頓時興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欣喜,他快步追了上去。

    「咦!」孫佛兒突覺手臂一緊.被一股拉力扯過身子回轉一圈,一頭美麗的青絲立即在空中揚起一道優雅的弧線。迎向來人的漂亮水眸有一瞬的茫然,隨即浮上一抹驚訝,「是你?」

    關山月彷彿興奮過度似的,一時間竟有些無措,收回手插放於西裝褲口袋,隨即又抽出,心裡很高興她還記得他。「不錯,你還記得我?」張望一下四周.他將她拉至隱密處,停在枝葉茂盛的山茶樹旁。

    夏日的黃昏,大火球的熱力逐漸減弱,夕陽黃金般的餘暉將青之宮的景致映得溫聲明嵋,兩人身畔如玉雪般的山茶花更顯得嬌艷可人。

    花木扶疏的庭園裡,微風輕拂,減弱了原來的暑氣,使週遭變得清涼。不過,孫佛兒似乎沒有同感,清麗的小臉硬是泛起陣陣熱潮。

    她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呃,我是很想忘了你,我也以為已經忘記了,沒想到還會遇見你。」

    「你」關山月心中不是滋味的皺起眉頭。看她天真的容顏,知道她並非在作態,而是真的這麼想。不過好不容易能再見到她,他不想破壞好心情。「你怎麼會在這裡?算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腳一聊。」

    「聊一聊?」她搔搔頭,小臉蛋上滿是疑惑地看著他,「聊什麼?我們有什麼好聊的?」基本上他們連認識都談不上。

    俊臉一沉,黑幽幽的眼眸瞪得讓她有些發毛,「我們當然有很多樂西可以聊,你有意見嗎?」

    有意見?被他吃人的黑眼一瞪,她什麼意見也不敢有。只能心慌地乾笑。「沒沒有。我沒有意見,可是可是」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瞄著他。

    「可是什麼?」見自己對她仍有些影響力,他的心情又好了不少,想起她的「欺善怕惡」,他的眼睛更是不放鬆地盯住她,恐嚇意味十足。

    「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她指指左側的樓閣小聲道:「如果你有事,我們改天再聊好不好?總不好叫我放朋友鴿子吧!」她為自己的氣弱感到氣憤。

    「有什麼不好?」他冷言冷語地抱胸質問。從沒人敢不重視他,他也不容許。「你要喝茶我可以陪你,不需要別人。」

    「話不能這麼說,」她急道;「我是先和人家約好的,而且我們等一下還要去吃飯。」

    他愈聽愈不爽,霸道地抓住她纖細的玉臂,蠻橫地道;「我不管,你可以和他們約改天,我不想等。」

    可惡!他囂張什麼?她幹什麼要一副小媳婦的語氣?一想到這裡,孫佛兒立即挺直腰桿。「不」一抬頭看見他冷肅的俊瞼,她立刻又像消了氣的氣球,連話都不敢說,果然「欺善怕惡」。

    「嗯?」冷沉的音調發自鼻腔,威脅性十足。

    接下來的反駁被他一瞪全消失無蹤,她暗自跺腳,卻又無膽反抗。

    「好嘛,好嘛!」真是太過分了!她對自己的懦弱深感不悅,還好今天約的都是好朋友,他們不會為難她。「你總得讓我去跟人家交代一下吧?」大壞蛋、惡霸!她在心中暗罵。

    她的屈服令他心喜,但她的表情卻又惹惱了他,他雙手更用力地將她捉到面前,不悅的氣息直噴到她羞澀的小臉上。「你這是什麼表情?好像我要拉你上斷頭台,而不是要請你吃飯聊天。」

    「哪有,我我」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不自在地躲著他的視線,最後終於受不了壓力,輕叫道;「你別逼我,老實說,我們才見過一次面,而且那又又不是多好的方式,你教我見了你能有什麼表情?」

    關山月一頓,嘴角因記憶裡的景象而勾起笑意,暖昧的氣氛突地在兩人之間蕩漾。她的臉蛋也輕輕漾起一抹紅霞,更顯得嬌柔動人。他忍不住邪笑地揚眉,俯身靠向她,輕聲挑逗道:「不是多好的方式?我倒覺得不錯,滿別出心裁的,很令人印象深刻不是嗎?我還記得你那晶瑩如玉的肌膚」

    「不准說,不准你說!大色狼,你不要臉,我還要見人呢!」被看光光的人又不是他,他當然無所謂了。

    鴕鳥似的捂著耳朵,她閉緊羞澀的雙眸。那粉臉通紅,嬌艷的模樣卻更讓他心神蕩漾。

    他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孫佛兒奇怪地抬眼見他一副像要吃人的模樣,心頭猛地一震,想起上次他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她瞧,女性直覺立刻浮現,令她覺得渾身不自在,亂沒安全感的。

    她故意咳幾聲壯壯膽,「你你做什麼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她努力想掙開他的箝制,「你快放開我,我已經出來很久了,再不回去,我的朋友會出來找我的,如果被他們看到,這不太好,你先讓我去向我的朋友道歉。」

    「可以,不過我要陪你過去.」他放開她的手臂,改牽住她的小手,掌下粉嫩柔滑的觸感讓他的心口微微發熱。

    「陪我去?」她像吃了苦瓜股小臉一皺,「為什麼?你又不認識他們,不好啦,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保證很快就回來,好不好?」見他仍有一絲猶豫,她心急地開口求道:「拜託啦!」暗歎自己真是遇上煞星了,否則怎會如此低聲下氣?可是誰教她就是不由自主的怕他呢?

    他想了想,半晌才開口:「三分鐘,我就在這裡等你三分鐘,如果你敢超過」他輕哼兩聲,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她敢怒不敢言地瞪他一眼,頹然地點頭而去。

    三分鐘一到.孫佛兒果然準時回來。

    關山月高興地握住她的小手,「嗯,很準時。」

    瞧見他竟然真的盯著腕表在計時;她氣得說不出話。不知他到底是在什麼環境下長大的,竟能如此的囂張、霸道、自以為是!

    繞過長廊,跨過一道拱橋,她還來不及瞧清橋下的美麗蓮花和活躍的小魚兒,已被他拉進建在湖中央的幽雅水閣裡了。

    將她推進閣裡,關山月便盤腿坐在紅木桌旁,像小孩子似的指著四周古色古香的佈置炫耀地道;「如何,不錯吧?」

    孫佛兒早被閣內仿唐的典雅擺設吸引住目光,欣喜地在各種紅木傢俱上東摸摸西碰碰,指上冰涼的觸感對她似乎有種鎮定的作用。

    剛才和朋友們喝茶的廂房,已經教他們一群人驚喜連連,沒想到這個水閣更令人驚艷。可是瞧他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氣樣,她就忍不住想洩他的氣。

    「不錯又如何?干你什麼事,你高興什麼?」斜睨他一眼,孫佛兒舒適地在繡工精緻的絲質墊子上盤腿坐下。

    此時,身著唐裝的侍者剛好送來一壺茶、幾碟小點心和冰毛巾,關山月神秘一笑,不說話。

    他的模樣令她起疑,等侍者退下後,她忍不住繞過桌子爬到他身畔,「喂,你為什麼笑得這麼詭異?」

    他皺眉臉地,「我不叫喂!」拆開冰毛巾淨了淨手,他抓住她的小手也替她擦拭。

    孫佛兒聞言一愣,跪坐在榻上乾笑道:「不叫你喂,那我該稱呼你什麼呀,先生?」

    正在倒茶的關山月一愣,想了想也笑了,這才發現他們扯了這麼久,竟然還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他對她伸出友好的手,「敝姓關,關山月。」隨即又想到什麼似的瞪住她,「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竟敢答應和我吃飯?」

    你以為我愛嗎?她強忍翻白眼的衝動,睨著他誇張地道:「難道關先生不知道自己魅力非凡,讓人很難拒絕嗎?」他這算不算作賊的喊捉賊?她自然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上,「我叫孫佛兒。」

    呃關山月心虛的想起自己剛才強邀的行為,俊瞼微紅,眼眸不經意地瞄到兩人交握的手,微一使力——

    「啊!」她立時不穩地撲入他懷裡。

    他一把抱住馨香柔軟的小身子,邪邪笑道:「我的魅力能讓美麗的佛兒小姐奮不顧身的投懷送抱,這是本人無上的榮幸。」他雙手壓住她的掙扎,還不住調侃道:「別客氣嘛,反正今天我的胸膛已經為佛兒小姐空出來了,你就盡情享受,沒關係的,我不會介意。」

    「少來!」孫佛兒好不容易從他結實的胸膛探出漲紅的小臉,邊喘氣邊瞪著他「你想悶死我就說一聲,誰奮不顧身了?」真是馬不知臉長。哼!她撇過臉不理他。

    「我是好心耶!」他鬆開一隻手。扳正她粉嫩的小瞼。「你真的生氣啦?」

    「哼!」她躲不過,乾脆閉上眼什麼也不看,以示嚴重抗議。

    他無奈地瞪眼,還沒遇過敢對他耍脾氣的女人,她可是第一人呢!瞧著她氣憤的模樣,他忍不住低頭在她粉紅的唇瓣啄了一下。

    她渾身一顫,立即張開明亮的眼眸對上他的黑眸,眸底閃現著懷疑和驚訝,他不會吧?

    他壞心地笑開,又在她唇瓣偷了一吻。不同的是。這次他像刻意要證明似的,大掌撫上她睜得大大的眼,緩緩的貼上她的唇瓣。

    原本他是故意使壞,哪知她的唇瓣是這麼的柔嫩軟滑,這麼的香甜醉人吸引他全心投入,渾然忘了原先的目的。好一會兒,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過她,好補充兩人都缺乏的氧氣。

    「你你吻我?」她幾乎要尖叫了。他怎麼可以?隨即眼眶一紅,小嘴兒一陣扭曲。

    「不准哭!」他馬上出聲威脅:「你要是敢哭,我馬上就吻得你不能呼吸。你信是不信?」

    孫佛兒聞言立即摀住小嘴,驚慌地瞪著他,眼淚不知縮到哪兒去了。那驚慌的俏模樣竟像在看什麼毒蛇猛獸。讓他不知該氣,還是要為她的天真大笑。

    「我若真的想吻的話,你以為這麼小的手就能阻止得了嗎?」四眼對瞪了半晌,他沒好氣地道:「我的吻技就這麼不堪嗎?」

    「呃——」她遲疑地放下小手,偷偷移開身子,見他瞪著她卻沒任何行動,又再移開一些些才放下心。「我又沒和別人親過,怎知道你的吻技好不好?」

    「那你怕什麼?」他又瞪著她。

    不論是性感紅唇或櫻桃小口,他早不知吻過多少,可說是身經百戰、歷練豐富、技術純熟。被他吻過的女人,哪個不是一副心醉神馳、熱情火辣、欲罷不能的模樣?哪有人自像她這麼他忍不住要懷疑她是不是專門生來打擊他自尊的。

    「我」她突地一頓,對呀.她怕什麼?她搔著頭想了想。

    關山月瞧著更火了。不必懷疑,這女人根本是生來折騰他的,標準的反對黨,純為反對而反對!

    「想不起來?很好,那就表示沒有理由,既然如此,我就犧牲一下,我們再試—次。」這次他一定要使上渾身解數.吻得她神魂顛倒,最好讓她從此上癮,離不開他。

    「不要!」她尖叫一聲,很不給他面子的連滾帶爬躲回自己的位子,氣得他漲紅了臉。

    見他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像極了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他一副要她說出理由,否則不放過她的表情。

    「你以為自己真是情聖呀?」要瞪眼誰不會?她也睜大眼瞪回去,她的大眼還沒比輸過人。

    「本小姐一連幾個吻都被你搶走,這其中還包括我的初吻呢,你還惡劣地不准我抗議,這有道理嗎?」她面對著他,抬起下巴,理直氣壯地反問。

    「初吻?」想起她生澀的反應,他的大男人心態得到莫大的滿足,立刻覺得心情大好,雨過天晴.

    他揮揮手。「原來是因為沒經驗,沒關係,多練習幾次就不會了。等我給你『特訓』之後」

    孫佛兒才想反駁,門板卻傳來一陣輕敲聲。

    關山月開口道:「進來!」他知道是服務生要進來點菜。果然,門一打開便走進一名待者,恭敬地等待他們點菜,點完菜後,即迅速離去。

    「什麼多練習幾次?」她瞪了得意洋洋的他一眼,恨恨地道:「你敢再隨便吻我,我一定咬得你哀哀叫,讓你無法見人。」

    「好狠喔,怕怕!」他嘴裡喊著怕,興味盎然的神情卻明示著另一個意思。

    他都是想吻才吻,怎會「隨便」呢?

    他們才沒聊幾句,只見服務生進進出出,不一會兒,冒著煙的美味佳餚已擺了一桌,孫佛兒忍不住提出問題:「你該不會是這裡老闆的好朋友吧?他們的服務品質雖然好,可是我覺得他們對你似乎特別恭敬,動作也特則俐落。」

    「吃吧,好奇寶寶!」關山月夾了一塊清蒸鱸魚放進她的碟子裡,「我不是老闆的朋友。」

    「騙人!」她對碟上的魚肉皺了皺小鼻子,不信地道:「他們明明對你特別好,別說沒有,我可是和朋友在這裡喝了一下午的茶了。」

    「我真的不是老闆的朋友。」他又夾了一塊香酥雞腿給她,頓了頓才道;「他們對我特別恭敬是因為我就是這裡的老闆。」

    「人家不要吃雞腿等等,你說你是」她夾起雞腿要還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頓住,瞪大眼看著他。「你是這裡的老闆?那個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幕後大老闆?」

    她剛才聽她的好友們談了好一會兒這裡的傳奇事跡,只聽說這一大片日進斗金的產業是由一名艷麗的古典美人負責管理,而這名美人的背後還有個神秘的大老闆。

    「你太瘦了,要多吃點,不可以學人家偏食。」將雞腿推回去,他又夾了另一道菜。「沒錯,我就是這裡的老闆,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神秘。」

    瞧他說得多輕鬆,她頓了頓也覺自己無聊,他是大老闆有什麼好奇怪的?一定是聽了太多奇奇怪怪的傳聞,才會這麼大驚小怪。

    她聳聳肩,雙手立刻護住自己眼前快堆成山的菜,禁止他繼續夾菜給她。「真的太多了,不可以再夾了,這些我已經吃不完。」她哀怨地瞄著一旁不受他眷顧的小糕點。

    可愛的玫瑰糕、千層糕,哦,還有那令人垂涎三尺的豌豆黃,唉,為什麼不是夾那個給她呢?

    他停下筷子,這才發現好像真的夾太多了,將筷子轉個方向,自己也開始吃了起來。

    「光用眼睛看是不會飽的,你要動口吃。」瞄見那張為難的小臉,他有些不滿意。「沒吃完你今天別想走,留在這裡打地鋪好了,反正我是老闆,一聲令下,誰也不敢多說話。」

    來回瞄著他認真的表情和眼前堆得像小山高的菜,她無奈地歎了口氣,開始努力征服「小山峰」,忍不住嘟噥道:「人家想吃小點心。」

    他耳尖地聽見她的話,「要吃點心我不反對,本來就是要點給你的。」

    孫佛兒聽了馬上小臉一亮。

    剛才點菜時,他就注意到她只盯住點心的菜單看,其他地方根本連瞄一眼都懶,因此大約猜出她的喜好。

    「不過」他慢條斯理的吃著菜,「要等你把碟子裡的食物都吃光才可以吃點心,畢竟浪費是不好的。」隨便一個理由,就堵得她反抗不得。

    小巧的菱嘴張了又合,一時無言以對。睇著她哀怨進餐的模樣,他忍不住壞心地偷笑,她真的好可愛!

    此時,門板又傳來輕響,關山月開口道;「進來!」隨即,一張俊驗又回復冷漠倨傲的沉靜樣,讓一旁的孫佛兒只覺一頭霧水。他拍拍她呆滯的小臉,無言地催她吃攸。

    隨著他的吩咐,從門外走進一名身著華麗唐服、艷光四射的佳人,正在努力奮鬥的孫佛兒幾乎一見來人就呆住了。好有氣質的古典美人哩!

    「唐月,你來早了。」關山月對這樣的美色似乎無動於衷,只督了佳人一眼,便吩咐道:「要人送香茗上來,再搬張桌子。」

    「是!」被喚作唐月的大美人輕柔地應聲,伸手拿起隱藏在角落的通訊設備。

    關山月回頭瞧見孫佛兒又在發愣,好笑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嫩頰,「發什麼呆?我向來說話算話,別以為我會忘記。」

    啊!可惡,她原以為可以混過去的。

    「知道了啦,你好囉唆!」她瞪了他一眼,無力地挑著菜吃,再也沒有看美人的心情。

    關山月輕鬆自若的繼續吃飯,一點也不受她愁眉苦瞼的影響,反而覺得食慾大振。

    被冷落在一旁的唐月靜靜跪坐候著,睜著翦水秋眸默默看著他們談笑進食。

    原來她一向尊崇的老闆竟也能如此和善、如此可親!

    修飾精緻的臉蛋上迅速掠過一抹異色,她立時警覺。整了整思緒,斂去眸中意外而起的妒意,再度恢復原先的淡然。

    不一會兒,關山月用完餐.拿起盤子上的手巾扶淨唇角。當他瞄見孫佛兒的進度,忍不住搖頭。

    「我和唐月有事要談,你乖乖吃飯,知道嗎?」

    青之宮是他的私人產業,他總是會在固定時間來用餐並聽取經理唐月的報告。

    她瞪著眼,皺了皺俏鼻,沒好氣地道:「這還用你說嗎?關山月先生,我要鄭重地告訴你,我早就成年,不當小孩已經很久了,請不要老用對小孩子說話的口吻對我!」

    「要別人用對待成人的態度對你,也得看你自己的表現。」他睨了她一眼,仍是一副看著不長進孩子的神情。「國小的學童都吃的比你多。」

    孫佛兒才張口想反駁,他又附上一句「一聽到吃飯就愁眉苦瞼,瞧見點心便眉開眼笑,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我」知道自己反駁不了,讓她更加懊惱,她知道自己有些不像話,可是「少吃一頓又不會怎樣,我還不是長到這麼大。」

    「可是卻不夠大!」瞄了瞄她某個部位,他突地附在她耳畔輕聲道:「多吃點,雖然說機會渺茫,但我仍然希望『某個地方』多多少少能有所補救。」

    「色狼!」她霎時羞紅了臉,輕叫著推開他俯近的頭,嬌斥道:「走開,辦你的事去,不准你的色眼亂瞄亂看。」

    關山月對她的無禮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還笑得很開心,讓孫佛兒氣得直瞪眼。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呢樣卻教唐月看傻了眼,就算看見外星人登陸,她都不會比現在驚訝。

    她是誰?又是什麼身份?這些疑問立時在唐月心中湧現。

    孫佛兒懶得理會關山月,轉頭對大美人輕聲問候:「你好,你一定是青之宮最美麗的經理唐月唐小姐吧!久仰大名,我姓孫,叫孫佛兒。」

    「不敢當.孫小姐才是大美人。」唐月也落落大力地回讚她。

    兩人才聊不到幾句,不堪被冷落的關大少爺立即出聲打斷她們,對孫佛兒命令;「吃飯!」然後移身到另一張桌子,打開文件夾,開始聽取唐月的簡報。

    瞧著他們認真投入公事的模樣,孫佛兒只好端起碗努力解決桌上的食物,萬一那野蠻人是說真的,她可不想真被留下來打地鋪。

    等他們談完公事,唐月告退後,孫佛兒也吃得差不多了。擦了擦嘴,接過關山月送上來的香茗,她淺啜一口,舒服地讚歎:「說實話,這裡的廚師真的很不錯,每一道菜都很道地,和我在美國唐人街吃的中國料理真是大不相同,托你的福,我今天可是大飽口腹之慾。」

    「美國?」他訝異地道:「你剛回台灣?」

    「嗯,我去美國讀醫學,今年剛畢業,才回來不到一個月呢!」她點頭回道。

    「你回來不到一個月我們就見了兩次面,還真是有緣喔!」

    由於關山月也有過留學的經驗,因此一說起這話題,氣氛頓時熱絡了起來。

    聊著聊著,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佛兒.你現在住哪裡?」

    「我住」她警覺地閉嘴,小心翼翼地盯著他。「小居上不得檯面,你還是別問得好。」

    「我不過是問問而已,你那是什麼表情?」他繼而轉移話題,「我只是想既然你喜歡這裡的料理,以後我可以常帶你過來用餐,你緊張什麼,怕我會賣了你不成?你現在不說,等一下我送你回去,一樣會知道你住哪裡。」

    孫佛兒的腦筋迅速轉了轉,他這麼可伯又愛纏人,她是得罪不起的,雖然心裡有些捨不得,但咦,她怎麼可能捨不得他?

    「你又在想什麼?」他揮手喚醒她,「連自己的住址也要想半天嗎?」

    「我不能想嗎?問人家之前不該先說自己的嗎?」

    幽深的黑眸瞄了她一眼,關山月隨即從皮夾掏出一張印製精美的名片,拿出筆在背面寫了幾組號碼才遞給她。

    「這是我的名片.我已經把我的私人電話號碼全都寫在上面了,只要打這些電話號碼,你隨時都可以找到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接聽。」

    孫佛兒隨手收起名片,對他等待的表情視若無睹。

    「你的呢?」他不信她不知道他的意思。

    她低頭啜飲茶汁,避開他精明銳利的黑眸,「我說了我才剛回國,對附近的環境不熟,反正你會送我回去,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幹嘛問我.害我想得頭痛。」

    「是嗎,真的想不起來?」他哼聲道:「住址想不起來還有道理,連電話也想不起來就怪了!」

    「就是想不起來嘛,我騙你做什麼?又沒有糖吃。」她硬著頭皮道。

    哇,好銳利的眼神,好像能穿透人心,他一定是很精明厲害的生意人,當他的下屬一定很辛苦。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她得想個法子,不能讓他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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