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管你答不答應,都得要照我的意思去做!」
一個白面陰冷的男子,坐在大廳的上位,對著一名面貌姣好的女子咆哮。
柳少慶一掌拍在扶手上,怒道:「如筍,你聽到我的話了沒有!」
「哥哥……」柳如筍柳眉緊蹙,她緊緊咬著雪嫩的紅唇,半晌後,毅然決然的緩緩搖頭,「不是我不答應,而是……」
「你給我住口!」柳少慶向來脾氣不好,更不喜歡有人挑戰他的權威。
他瞪眼叫道:「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應該很清楚壁玉神劍對咱們的重要性,沒有這把劍,咱們柳家就完了!你難道真的忍心看到我賣掉這間大宅,讓咱們柳家從此一蹶不振?」
柳少慶的怒氣讓柳如筍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垂下螓首,心中萬分掙扎。
她是柳家的一份子,怎麼願意看到柳家家道中落,永無翻身之日呢?
但柳家今日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全是她哥哥一手造成的呀!就是因為柳少慶陰沉好勝的性格,再加上揮霍無度的結果,柳家才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她明白壁玉神劍可能是她們柳家起死回生的唯—一條路了,但是,她做不到在沈家堡主沈逸天三十歲的壽宴上,假扮青樓女子混入沈家,伺機盜回壁玉神劍。
「哥哥,為了救這個家,就算是要我這條命,我也都會答應,但是要我假扮青樓女子……」她緊咬著下唇,「我真的不能答應。」
「是啊……少爺……」柳如筍身旁的婢女珠兒再也忍不住,緊緊抓著柳如筍的衣袖,戰戰兢兢的也想替自己的主子說句話。「小姐金枝玉葉,是千金之軀,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敢頂撞我?」柳少慶臉皮扭曲,「她不去,你去?!也不瞧瞧你那張臉,還不到門口就讓人給打回來了!還敢跟我頂嘴?你要是再敢說一句,小心我把你的舌頭給割了!」
面對一向殘暴的柳少慶,珠兒嚇得渾身發抖,整個人縮在柳如筍的身後,「奴……奴婢不敢……」
柳少慶哼了一聲,又重重一拍扶手,對著柳如筍怒叫道:「你聽清楚了嗎?這是咱們柳家最後一步棋了,由不得你說不!」
跟珠兒一樣,柳如筍也很怕冷血起來便六親不認的柳少慶。
她深吸著氣,試著給自己一點膽量,「可是……那些青樓女子會的事,我一樣也不懂,如何能讓沈逸天看上我?」
「憑你的美色,除非沈逸天眼睛瞎了,我就不信他不要你!」
柳少慶重重哼了一聲,「反正,這一切我已經計劃好了,聽說東海幫要送個女人給沈逸天當做賀禮,你就代替那女子給我混進沈家,只要你再用點手段取得沈逸天對你的信任,哼哼!我就不信拿不回壁玉神劍!」
用點手段?其中的涵意讓柳如筍臉色蒼白。
她顫緩緩的吸著氣,「哥哥,就算沈逸天會留下我,但也不能保證他會將我視為寵信之人……奪劍,恐怕沒那麼容易的。」
「少廢話!」柳少慶面色猙獰,「只要你取得沈逸天對你的信任,除非你不願意,否則接下來要盜壁玉神劍,根本就是探囊取物!」
事情怎麼可能如此單純呢?柳如筍緩緩搖頭,「沈家家大業大,壁玉神劍又是他們家傳之物,平日守衛一定極其森嚴,我怕,盜劍是不可能的。」
「盜不了就用騙的,騙不了,就算用搶的也非給我搶回來不可!」
柳少慶的固執讓柳如筍心死了一半。
她仍試著說之以理,「哥哥,但這把劍說穿了,根本是沈家之物,咱們已經強佔了十幾年,如今物歸原主也是理所當然的,你不能因為在無意間得知此劍擁有秘密,便想將劍給重新奪回……」
「住口!」柳少慶從不認為壁玉神劍是沈家之物!
他怒吼道:「你懂什麼?壁玉神劍是咱們的!它在咱們家十幾年了,就已經是屬於咱們的了!沈家那群混蛋,竟然不知恥的據為己有,我不把劍奪回來,誓不為人!」
「哥哥……」柳少慶的固執讓柳如筍心寒,「算了吧,咱們柳家走到這一步,已是強弩之末,你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免得一錯再錯呀!」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柳少慶氣叫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強弩之末?不!我柳少慶絕不認輸!我相信只要有了壁玉神劍,我柳少慶就絕對可以起死回生,咱們柳家就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親生哥哥,竟是這樣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呢?
就算壁玉神劍在她的犧牲之下拿回來,而且也讓柳少慶解開了劍中之謎,拿到了大筆財富又能如何?
柳家在他這種個性的經營下,早就是雞鳴狗盜之事,無所不為,那麼,她的犧牲不過是助紂為虐的行為罷了!如何能讓柳家起死回生呢?
柳如筍真是心如刀割!
「哥哥……你聽我一句勸,別再想壁玉神劍的事了,我相信只要咱們兄妹倆攜手同心、走回正途,一起為這個家奮鬥,咱們柳家一樣能振興起來的!」。
「住口!」柳少慶滿腦子都是壁玉神劍!想到壁玉神劍可能帶來的龐大財富,他早就泯滅了人性及良知!
他怒聲咆哮,「你不要以為你是我妹子,我就不敢對你怎樣!你今天若不答應去咸陽,我是不會就此善罷干休的!」
「哥……」柳如筍幾近絕望的搖頭。「你為什麼就是聽不進我的話呢?為了這把劍,你已經失敗過二次了,為什麼還不能得到教訓呢?」
柳少慶之前為了奪劍,是用了下流的手段對付過沈家的老二及老三,可惜,沒一次能如願!
「你找死是不是?!」提起這些吃鱉的往事,就讓柳少慶氣得目眥欲裂,「我叫你做什麼你就給我做什麼!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起我來了?」
柳如筍幾乎就要咬裂了下唇,「哥哥……」
「別叫了!」柳少慶怒道:「我老實告訴你好了!你今天如果不答應去咸陽當沈逸天的女人,我已經和迎春院的老鴇講妥,她明日就會來把你帶走!」
柳如筍臉上的血色「刷」地一聲迅速流失。
她蒼白著臉,再也忍不住踉蹌的倒退一步,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柳少慶,唇瓣發顫,「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我是你的親妹子呀!」
她萬萬沒想到,她的親生哥哥,不但要她犧牲自己一生的清白,如今還喪心病狂的想用這種手段逼她就範?
「你驚訝個什麼勁!」柳少慶壓根不認為這樣做有什麼錯,「你也不算算,自從爹死後,我養了你多少年?若不是看在你這張臉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我會白費這麼多米糧養你和珠兒?做夢!」
柳少慶瞇起眼,「不過,我還是老話一句,你若是答應我到咸陽去,也不用逼得我走到那一步!畢竟,比較起壁玉神劍所能得到的金銀財寶,迎春院老鴇開出來的那點銀子,我還真是看不在眼裡!」
柳如筍渾身發顫,她緊握著拳頭,「哥哥!如果你真要這麼做,我……我情願現在就一頭撞死在你面前!」
柳少慶哪是可以受人威脅的人!
眼見自己好話說盡、威脅利誘的就是不能讓柳如筍同意,他的耐心已然用罄!
只見他神色猙獰的站起身,走到柳如筍跟前,「啪」地一聲,無情的便是一個火辣辣的巴掌!
「啊!」柳如筍瘦弱的身子怎麼經得起柳少慶猛力的這一擊,「砰!」的當場就被打倒在地,蒼白的唇邊立刻沁出了鮮血。
「小姐!」珠兒剛才聽到柳少慶一連串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話,早就為柳如筍心痛得兩眼含淚。
如今又看柳少慶竟暴力以對,心中又驚又怕的,只得含淚衝上前,趕緊扶著柳如筍,看著柳如筍雪白肌膚上浮出的五指紅印,淚珠止不住一顆顆的掉落,「小姐,你……你沒事吧!」
「不許扶她!給我滾遠些!」柳少慶提起腳往珠兒身上踹。珠兒撞到了桌腳邊。
他臉皮抽搐對著柳如筍道:「你好大的膽子!想死?我沒讓你死,你倒拿這個來威脅我了,有種你就死給我看!我看你有多清高!」
柳少慶對柳如筍的施虐,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這之前,每每柳如筍看不下柳少慶的所做所為而忍不住出言阻止時,柳少慶都會老羞成怒的對著她一陣拳打腳踢。
久而久之,柳如筍對柳少慶的行為,是麻痺也好,是認命也罷,總之,無力乏天的她,也只能心痛的看著柳家一步步走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此刻,她的身體就像以往一樣一陣陣的抽痛,但是,遠不及心中那股因為親情的背叛而被撕扯的痛楚。
撫著紅腫的臉頰,她扶著椅子困難的站起身,看著柳少慶的眼底有著對親人最無助、最絕望、最深沉的痛。
「哥哥……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迷不悟呢?我剛才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迷不悟呢?」
「執迷不悟的是你!」柳少慶叫道:「說!到底去不去咸陽?」
柳如筍的淚水,如珍珠般顆顆滾落。
她怎麼能答應呢?
既然柳少慶已經有了把她賣到迎春院的念頭,相信她就算拿回了壁玉神劍,回來後的下場一樣淒慘呀!
事到如今,她還有其他的辦法可想嗎?
柳如筍已然萬念俱灰。
「哥哥,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會去咸陽替你做傷天害理之事,更不會讓你把我賣給了迎春院……」燙熱的淚水沾濕了衣襟,她深深的吸一口氣,「事到如今,做妹子的只有一死,以求解脫!」
柳如筍含淚猛一轉身,便要往柱子上頭撞去。
「小姐——」珠兒眼見柳如筍就要一頭撞在柱子前,急急的哭喊著爬上前,一把抱住柳如筍的身子。
「你不要這樣啊!小姐!不可以、不可以的!你不可以死的!你若是死了,你叫奴婢怎麼辦?怎麼辦呀?」
柳少慶臉色難看至極。
面對柳如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以及用死來要脅他的做法,他的怒火已經轟然爆發!
他暴虐的抓起柳如筍的頭髮,反手又是一巴掌打過去!
他怒目咆哮道:「不要給你臉不要臉!我剛才好言相勸是念在好歹你是我妹子的份上。怎麼?給你三分顏色你就給我開起染房了?動不動就給我尋死尋活的?想死?等我拿到壁王神劍再給我去死!」
柳少慶這一巴掌可是用盡了力氣!
柳如筍直被打得眼前一暗,幾乎就要當揚昏死過去,她癱倒在珠兒的身上,口角流出的涓涓鮮血已經染紅了身上淡色的衣裳!
珠兒以為柳如筍暈死了過去,心急的哭叫,「小姐!小姐!……」
然而,柳如筍並未真的暈過去,只是,身心俱痛的她,倒寧願讓柳少慶就這麼打死,也不願苟延殘喘的面對那可怕的未來。
「別給我裝死!」柳少慶怒目以對,「咸陽和迎春院,你給我好好選擇!我警告你,沒有第三條路了!」
柳如筍緊閉著含淚的眼,強忍著兩頰腫疼不堪的痛楚,困難的出聲,「不……我寧死也不受此屈辱……」
「你!」柳少慶暴烈的火氣一上來,可就完全失去了控制。
他氣得毫不留情的猛踢著柳如筍,一次、二次,柳如筍只忍著渾身的痛楚,咬裂了下唇也不肯吭聲……
珠兒心痛的哭得斷斷切切,「小姐!小姐……」
柳少慶則是氣得渾身發抖,「我再問一次,你到底去是不去?」
見柳如筍被打得奄奄一息,珠兒再次哭著替主子求情,「少爺……求你別再打小姐了,小姐受不住的……要打,就打我好了。」
柳少慶的臉一皺,毫不留情的伸腳就猛力踹著珠兒,「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讓你們倆一起到陰曹地府當好姐妹去!」
「別……別拿珠兒出氣……」柳如筍喘氣出聲。
她自小無伴,珠兒便是她唯一可以說說貼己話的知心姐妹,她從沒把珠兒當下人看待過。
柳如筍抬起手,試著擋在珠兒身前,「珠兒,你別管我了……今日我若是讓他給打死,正好一了百了……省得……省得淪為他壞事做盡的棋子!」
「小姐——」珠兒哭得涕泗縱橫。
心疼主子命運的珠兒,奮不顧身的趴在柳如筍身上,想替她阻擋柳少慶的踢打暴行,「小姐!奴婢情願代替小姐受苦!也不要看到小姐受到這等委屈呀!」
「珠兒……」柳如筍流下淚來,「別哭了,這是我的命,怨不得人的……你聽好,如果我走了,你就回鄉下老家去,別留在這裡,懂了嗎?」
「不!」珠兒哭得猛搖頭,「小姐你別說這種話,珠兒要守在小姐身邊一輩子,哪裡也不去!」
柳如筍和珠兒這姐妹情深的模樣,看得柳少慶邪惡的眼神一瞇!
柳如筍外柔內剛的性子他清楚的很!瞧這態勢,如今就算他真打死了她,也不可能讓她回心轉意!
難道他真要讓這最後一步棋毀在柳如筍手上?
他邪惡的眼神不斷流轉在柳如筍主僕身上……哼,也許,這個和柳如筍一塊長大、情同手足的珠兒,是個可以利用的人……
他一把抓起珠兒,將大掌扣在珠兒的脖子上,對著柳如筍惡狠狠的道:「好!你不去是不是?可以!你不去咸陽,想死?我就讓珠兒先一步去閻王殿等你!」
「不!」柳如筍驚慌的瞪著淚眼,她怎麼也沒料到,劉少慶竟卑鄙到這等地步!
她緊緊抓著柳少慶的衣角,淚水不斷的流,「哥哥,不可以!你不可以傷害珠兒,珠兒是無辜的……」
「小姐!」珠兒的害怕雖溢於言表,但卻大義凜然的哭喊道:「小姐!別管我!如果珠兒可以,就讓我代小姐一死!」
「你也想死?好!我就成全你!」柳少慶眼皮抽搐,大掌毫不留情的一欺一掐,珠兒頓時發出痛苦的呻吟,不多時,臉色便漲成了黑紅色……
柳如筍使勁扯著柳少慶的手,哭道:「哥哥!求你放了珠兒,別傷了珠兒呀……」
「咸陽你是去不去?難道……」柳少慶陰狠的臉色絲毫不見妥協,「你要眼睜睜看見珠兒成了你的替死鬼?」
「小姐……別管我……」珠兒困難的想表明心意,「小姐待我恩重如山,這份情,奴婢今生無以為報……只求為小姐做最後這點事……」
「珠兒!」眼見珠兒就要一命嗚呼——
柳如筍全然崩潰!她乍然哭叫出聲,「放了珠兒!我去、我去!」
她淒聲切切,趴在柳少慶腳邊,「咸陽也好,迎春院也罷!只要你放了珠兒……放了珠兒,我什麼地方都去!」
柳少慶重重的哼了一聲,將奄奄一息的珠兒丟在地上,「你早答應不就成了!」
「小姐……」珠兒被掐得聲音沙嗄,嗆咳不斷之外,淚水也跟著不停的往下掉!
她抱著柳如筍,主僕兩人哭成一團,「小姐,別……別為了珠兒答應……珠兒真的寧可一死,以保全小姐的清譽!」 「別說傻話,珠兒。」柳如筍的淚水亦沒有停止過,「你鄉下的爹娘還得靠你來養,我怎麼能自私的為了自己的清白,來賠上你的命?」
「但是,小姐……」
「你們是有完沒完!」柳少慶怒聲咆哮,「別再那裡哭的吵死人!要演,給我到咸陽去演出好戲去!」
柳少慶瞇起眼,「如筍,你給我聽清楚!到了咸陽,要用你女人天生的本事,無所不用其極的纏上沈逸天。還有,別給我耍花樣!拿不到壁玉神劍,我就用珠兒的血來跟咱們柳家一起陪葬!你聽清楚了沒有?」
絕望,全然吞噬了柳如筍,痛不欲生的淚水,亦不住的奪眶而出。
她能不答應嗎?
生在柳家,是她的原罪,如今,除了答應成為柳少慶犯行的推手,她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柳如筍只不明白,人活著,為什麼這麼痛苦……
☆ ☆ ☆
咸陽,沈家堡。
今天是沈家堡主沈逸天三十歲的壽宴。由於沈家堡不但貴為北武林之首,更在商場上佔有極為重要的一席之地。
這個難得的日子在沈家老二及老三的刻意策劃下,今日來咸陽共襄盛舉的人,不乏達官顯貴及重量級的武林人士。
沈家前院裡,熱熱鬧鬧的野台戲正上演著,熱絡的氣氛可說是達到了賓主盡歡的程度。
相較於前院裡熱鬧的宴席,沈家堡主沈逸天,一向威凜的俊臉看不出有身為壽星的愉悅心情,反倒是抹著不耐的情緒走進了內堂。
「姚總管,你說的可是真?」沈逸天抿著唇,深皺著濃眉對著沈家堡的大總管問道「東海幫的黃進真送了這麼一份禮?」
姚總管彎著身子,恭謹的回道:「堡主,沒錯的!咱們知道黃幫主是咱們生意上的對頭,雖然表面上對咱們是敬重得很。但骨子裡卻不是如此。因此,這份禮……屬下實在不知該不該收。」
沈逸天的不耐溢於言表。
其實,他原本就不想勞師動眾的辦什麼生日壽宴,只是實在拗不過他二個弟弟,才勉強答應,不料,竟辦得如此盛大隆重。
想到前廳一堆要應付的貴賓,以及這些枝枝節節的禮尚往來,實在令沈逸天頭痛不已。現在,居然又說他的死對頭送了個莫名其妙的生日賀禮——女人給他。
沈家乃名門正派,若收下此女,豈不落人口實?但不收,就意味著不給東海幫面子。該死,這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了。
沈逸天扳起俊臉,「既然知道東海幫送這女人來給我,壓根不安好心,你就該當場回絕才是,何需把她給留了下來?」
姚總管對沈逸天的斥責,面有難色,「是!屬下本也當場要東海幫將這女子給帶回……可是,二少爺開口阻止了屬下,只說這事牽涉太廣,要請堡主定奪……」
「逸雲?」提到沈逸天平日所倚重的二弟,他那張慣常嚴厲的臉也放鬆了些許線條。
沈逸雲是沈逸天身邊最重要的智囊軍師,生性冷靜心細。他明白沈逸雲對這事的顧忌,他吐了口氣,「人呢?那個女的現在哪裡?」
「今兒個人多,二少爺恐怕讓人知道東海幫送了個女子過來,有損堡主威嚴,適才已則屬下派人把這女子送到擎天樓裡,以掩人耳目。」
擎天樓,是沈逸天居住的樓院,若在平日,禁衛森嚴得可說是連隻鳥都飛不進。就連各樓院的總管,沒有允許都不能擅入!
但今日情況特殊,這事的確得小心處理。
「罷了,我現在就回擎天樓去處理此事。」』沈逸天準備步出內堂,「對了,今日的客人都不可怠慢,你現在就到前廳去,和逸雲他們替我好生招呼著!」
說畢,便往擎天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