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魔力 第六章
    每一次    都在    徘徊孤單中堅強

    每一次    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

    我知道    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

    帶我飛    飛過絕望

    不去想    他們    擁有美麗的太陽

    我看見    每天的夕陽也會有變化

    我知道    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

    帶我飛    給我希望

    我終於看到    所有夢想都開花

    追逐的年輕歌聲多嘹亮

    我終於翱翔    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裡會有風就飛多遠吧

    隱形的翅膀    讓夢恆久比天長

    留一個願望    讓自己想像

    ——曲名:隱形的翅膀/作詞者:王雅君

    「痛嗎?」

    這是童顏回神後給他的第一個問句。

    明明這該是句關懷的話,卻因她不帶感情的聲調,讓這句話聽來還比較像是挑釁。

    「我可以先請問妳這句話是建立在關心,還是看熱鬧的前提上嗎?」阪本慶太從齒縫間擠出了問句。

    「都不是,是建立在質詢的前提上。」即便看不見,她的脾氣可也沒變,冷聲問:「你為什麼不出聲躲在門後?」

    「這位凶巴巴的大小姐,我並沒躲著,是妳自己沒看見……」自知失言,他趕緊停住了話。

    是的!我沒看見!因為我是個瞎子!一個看不見的瞎子!

    心頭冒火的童顏沒再作聲,只是施勁想從阪本慶太身上掙扎爬起,一意想要脫離這種「你儂我儂」的不利局面。

    哼!現在並不是在逃命,她可沒必要既被人占了便宜,又得遭損。

    但因為目不能視,又惱又急的她弄不清楚方向,小手不慎落錯了地方,竟往他胯下猛力的壓下——

    「痛痛痛痛……好痛!好痛!放放放放……快放手!」

    阪本慶太慘叫不斷,冷汗飆竄。

    慘叫之後惡咒接連出口,因為不得不為他的後代子孫能否綿延起了愁。

    這女人真是他的頭號克星嗎?

    不是踢他踹他、呼他巴掌,就是想要害他絕子絕孫!

    至於童顏,手下的觸感先是軟後是硬,再加上那記慘絕人寰的鬼叫聲,讓她明白了自己不小心誤觸了他哪裡。

    又是羞又是憤,她氣急敗壞的收回手,但她動作太快,一個重心不穩再度跌回阪本慶太的懷裡。

    阪本慶太瞠大雙目,嘴邊的哀叫及咒罵全都煞住了,眼神陡地發直,下體緊繃充血,全身僵在當場無法再動彈。

    因為童顏身上那條浴巾不小心被扯松了開來,讓她胸前那兩坨柔嫩淨白、嬌小尖挺的軟丘,露出了大半部誘人豐盈。

    救命哪!

    阪本慶太這才驚覺自己屏息了老半天忘了呼吸,以至於此時肺部氧氣嚴重缺乏,快要窒息了。

    喘氣喘氣,快快喘氣,別真讓這個有魔力的女人,要了你的命哪!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的赤裸嬌軀,卻是一次比一次更加對她著了迷。

    他喜歡看她冷冰冰的樣子,喜歡看她踹人時的酷漠表情,更喜歡她那陰晴不定、捉摸不住的刁蠻野性。

    綜合以上,他非常確定的是,他除非是瘋了才會去愛上這樣一個女子!要不,他就是有被虐待狂。

    八成是她的魔力在作祟,才會讓他傻傻的墜入她無意中為他設下的網。

    如果她不是看不見,如果她只是尋常女子,他早就展開他那等級數無人可比的泡妞行動了。

    但該死的是她不但看不見,還暫時失去了潛在本能,讓他無法對她展開全面攻擊,因為怕她會說他是在乘人之危。

    是當君子好呢?還是當小人比較愜意?

    該當小人還是該當君子?

    君子君子君子……小人小人小人……君子小人……小人君子……

    想得頭皮直發麻的阪本慶太逼自己閉上眼睛深深呼吸,想藉此壓下體內那因遭受到「視覺上強烈干擾」而引起的不當有騷動反應,但……

    君子君子君子……小人小人小人……念經環繞音效再度響起。

    「Stop!」

    阪本慶太捂耳大吼,意圖吼停自己不聽使喚的心語,卻讓童顏誤以為他是在吼她。

    「你那麼大聲是想干什麼?」

    她雖然向來是冰聲冷語的,但真要和人論較起嗓門,哼!她可絕不會輸的。

    「我不是早就把我的手移開了嗎?」她提高聲音問道。

    湛大小姐,你的手是拿開了,但養眼的畫面還在呀!阪本慶太在心裡哀號。

    「呃,童童童……童顏……」他張開眼睛,難得會在女人面前結巴,「我不是在吼妳,我只是想要告訴妳……」

    唉,算了!

    他再度閉上眼睛認了命,明知她會遷怒,卻還是只能選擇說實話。

    「你的毛巾松開了。」

    果不其然,她沒有尖叫,只是一只手用力揪緊浴巾,另一只手則給了他一個大辣程度的耳光。

    他忿忿不平的睜開眼睛,伸手捂臉,眸中噴火,他雖然是個有良好風度的紳士,卻不代表他沒脾氣的好嗎?

    「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是妳自己不小心繃開來,送給人瞧的,還有哇,妳都是用這種方式來報答救命恩人的嗎?」

    「救命恩人又怎麼樣?你現在是打算要挾恩索酬了嗎?」

    童顏一邊反唇相稽,一邊滾出了他懷裡。

    雖說因為滾得太急,加上目不能視,結果頭頂叩的一聲撞上了淋浴拉門,但她依舊沒當回事,只是表情鎮定的倚門坐了起來。

    不過,她臉上表情雖然鎮定,但小手可沒忘了死死揪緊住那條該死的大浴巾。

    她不喜歡這樣,莫名其妙幾次讓他看光光了,但她卻連他的長相都還不清楚!

    看見她戒備森嚴的表情,他因為想笑而對那一巴掌釋懷了。

    算了,看不見的人本來就比較沒有安全感,更何況是心防甚重的她,再加上方才大飽眼福,他突然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了。

    於是他笑了,換上輕松語調。

    「妳放心,我不是那種會挾恩索酬的人……」邊說他還邊嘖聲搖頭,「妳們中國人說話還真繞口,妳該感謝我有個台灣好友,若非我曾和他一塊共住求學了四年,我保證你這一句,我根本就聽不懂。」

    「不管懂不懂,」她臉上依舊戒備未除,「你快點說吧,你幫了我,想要我以什麼做償?」

    就以身相許了吧!

    阪本慶太張了張口,實在是很想將中國人這句老掉牙的求償話語擠出口,但他也很明白眼前這小女人的幽默感有限,所以放棄了。

    因為他知道她不會快樂的點頭,不會嬌羞的說:「來吧!Baby!」也不會又哭又笑像是得了奧斯卡金像獎,她的反應絕對只有一種,那就是再給他幾個巴掌留作永生紀念。

    既然用這種方法無法索取到他想要的,那干嘛不索性大方點呢?

    「妳沒有欠我,我只不過是借身體讓你吹氣在裡頭,就像吹個充氣娃娃……」呃……好爛的比方!「飛離那群壞蛋罷了,說到底,若非有妳殘存的功力在,別說是妳,連我都逃不掉。還有哇,我還欠了妳一個道歉,因為我沒飛好,帶妳去撞上玻璃,所以呢……」

    他嘻嘻一笑,盤腿坐直身體,像個日本武士一樣,朝她鞠個躬。

    「童童小姐,請接受我的正式道歉!」

    童顏偏側螓首,微瞇了美眸,貝齒輕咬著下唇,心思只放在他對她的稱呼上。

    「誰又是童童小姐了?」

    「妳名叫童顏,又恰好每一次我遇上了妳,下場就會拚命的喊痛痛痛,『痛』和『童』聽起來很像,『痛痛小姐』這個名字,妳絕對當之無愧。」

    笑聲止不住的逸出她的口,等她發現時已然收勢不及,但卻還來得及沉下臉,她別過因為不自在而泛紅的小臉,出聲罵人。

    「神經病!」

    如果童顏視力還在,她就會看見眼前男人還真的像個神經病一樣,單手托頤,眼神迷蒙,嘿嘿傻笑,整個人的神智全都沉浸在她方才的傾城一笑裡,回不過神來。

    安靜了好半晌,最後是童顏先沉不住氣,畢竟看不到的人,較處於劣勢。

    「你干嘛不出聲?」

    阪本慶太憨憨傻笑,「我在等。」

    「等什麼?」等著被揍嗎?

    「等妳會不會善心大發,再施捨我一笑,或是罵我幾句神經病也好。」

    「神……」她險些又要罵出口,卻在想到他的話時趕緊咬舌停下,「你正經點好嗎?」

    他笑問:「如果我聽妳的話正經點,有什麼好處?」

    她冷著嗓給他答案,「好處就是——我答應會少打你幾個巴掌。」

    他忍不住大笑,「童童,有沒有人說過妳好可愛?」可愛得叫人好想抱到懷裡用力愛愛。

    童顏紅了臉,咬了牙,因為「可愛」兩個字打她呱呱落地後便與她絕緣,與生俱來的超感應力讓周圍的人只會羨慕、只會敬畏、只會與她保持距離,可愛?!他是在諷刺還是想要她?

    「你再這樣亂說話,我又要揍人了。」

    嘴裡出言恫喝,但她的小手卻是更加揪緊裹在身上的浴巾,細微的動作裡,透露的是強烈不安情緒。

    她看不見,也感應不到,更沒有武器,此刻的她就像個折翼的落難天使。

    阪本慶太在心底歎氣。

    知道喪失了基本防御功能的她極度沒有安全感,也沒有自信。

    如果他對她吐實,說他愛上了她,說他想吻她、想摟她,甚至好想好想和她上床滾來滾去干壞事,她百分之兩千會當場捉狂。

    換言之,他只能在暗地裡按自己的心意去當個小人,努力拐跑她的心,但在她面前,在她還沒恢復異能前,他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免得示愛不成,反而把她給嚇跑了。

    至於該如何對付「豺狼幫」那幫壞蛋,他已有了腹案,只是他現在不能講,因為時機尚未成熟。

    收回心神,阪本慶太換上比較正經的語調,「好,我不鬧了,妳剛剛撞的那一下還好吧?」

    她僅以點頭回應,不想再在言語上與他糾纏不清。

    「妳的腿呢?」

    因為她側轉了腿,他才看見她小腿上被燙到而起的小水泡。

    「那個也不礙事。」她將腿轉了方向不讓他瞧,明示著要他別多管閒事。

    「妳別這樣,好歹我們也曾共患難過,怎麼說都能算是朋友,待會兒讓我幫妳上點燙傷藥吧。」

    「我說過那個不礙事了!」她擺明著不領他的情,只是寒聲開口,「真想幫我,只要幫我解惑。」

    「妳想要知道什麼?」

    「這裡是哪裡?」

    「在回答之前,我有一好一壞的消息得先告訴妳,好的是『豺狼幫』的人還沒有找到我們,壞的是他們派人守在各條公路的出入口,加上妳昏迷不醒,所以我們並沒有離開賭城。」

    「所以這裡是賭城裡的一間旅館?」

    阪本慶太點下頭,「沒錯,這是一間不太起眼的旅館,一間只須給錢而不會管你是不是以真名登記的汽車旅館。」

    「那些家伙……」童顏蹙起眉,「還沒死心?」

    「嗯,他們的大膽行徑已經逼得警方不得不連夜捉回幾個小嘍羅去問案,還召開記者會向那些想來此處淘金賭錢的游客們拍胸膛保證,說在這座沙漠裡的綠洲都市,安全是每個人都絕不用擔心的問題。」

    「哼!謊話!」

    「沒錯,是謊話,但也更點出了那些人的囂張與通天本領,黑的白的都有門路可鑽,所以……」

    童顏冷聲接口,「所以我還得繼續像只下水道的老鼠一樣,躲著他們羅?」

    「當然妳也可以像只爬出下水道,為了自由而奮戰的老鼠去和他們大干一場的啦……」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因為佳人的臉更臭了。

    「但……」阪本慶太聳聳肩,「那並沒有意義,不是嗎?」

    應該是沒有勝算吧!

    童顏在心裡冷冷補充,不過她心裡還是起了些微的感激,感激他的避重就輕,沒有一再提醒她目前的不利處境。

    她現在只是個瞎子,且還是個不中用,洗個澡會燙傷腿,進了浴室會撞到頭的瞎子。

    「那麼敏姨她們呢?」

    「放心,她身上沒有那些人想要的東西,敏姨又夠機靈,她在記者面前向警方開口尋求保護,那班人再如何明目張膽,想來也還不至於會去找她的麻煩。」

    其實還一點,他已另外拜托了有力人士來對付那幫家伙,但此時他不能講,絕對不能!

    「至於秀場方面,因為妳的問題並非自願所造成,他們也還算體諒,已經緊急換人上場代打,妳也不需付違約金,為了怕波及無辜,敏姨資遺了那幾個助理,她則暫時住在中國使館裡,一切都還好,只是想來會有一陣子失去自由,被人跟陪著了,她還把妳的護照交給我,以防不時之需。」

    童顏聽得一臉驚訝不信,「她……把我的護照交給你?她居然這麼相信你?」

    哎呀,這位湛小姐還真聰明,辜敏當時根本就不相信他,她只知道他是那個當初想盡辦法要親近童顏,好邀她到作秀的日本人。

    他打電話回日本叫醒他父親,請父親打電話給他多年好友,目前定居於美國的日本前外相,以兩人的名譽共同作保,保證他這寶貝獨子除了貪玩一點、喜歡胡鬧一點、愛泡妞一點,是個百分之百循規蹈矩,不闖紅燈、不欺負弱小,也絕不會干出壞事、前途大好的有為青年。

    若非如此,她那敏姨連正眼都不肯多瞧他,只鬧著要來帶走童顏。

    幸好他口才好,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好說歹說,分析情勢,說童顏若跟著她太過顯眼,肯定會再度遭殃,絕對不如跟著他安全。

    因為在SPA時,拜他臉上的濃妝所賜,那些壞蛋想要找出他,還得再費點工夫。

    此外,他在這裡另有幫手,當初和尚晰來賭城時,他還帶了個開飛機的駕駛和一個跟班,前陣子死纏著童顏也都是靠他們在旁幫的忙,他們都可以幫他在外頭跑腿,不需要他親自露面,被發現的機會也就會更少了。

    這些才是當時他和辜敏交手的實情,但他覺得沒必要讓童顏知道。

    阪本慶太微笑,「妳不覺得我這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值得信賴,可以被托付重任的有為青年嗎?」

    「一點也不覺得!」她很不給面子的冷冷回應。

    「那我就必須對妳說聲抱歉羅!」阪本慶太嘻嘻笑著,對她的潑冷水不以為忤。「因為我要告訴妳,妳的敏姨很信任我,她甚至還要求我把妳帶遠點,找個清靜的地方好靜下心恢復功力,因為她沒有把握能保護妥妳,所以她要我告訴妳,千萬千萬別去找她。」

    「意思就是……」童顏低聲開口,「她是怕被我連累了,才會要我千萬別去找她?」

    「童童小妹妹!」阪本慶太往前爬行靠近她,伸手叩叩她的額心,「妳呀,真的是防衛心過重,想的太多了啦!」

    童顏沒作聲,她想起了遠在雲南的家,也想起了姆媽。

    如果連敏姨都會這麼說,那向來做事乾脆俐落的姆媽,八成也會不想讓她回家的吧?

    所以,在她有難的時候,她們都聰明的選擇了明哲保身?若是這個樣,那麼……

    童顏抬起螓首,美眸裡雖少了靈動光點,卻依舊澄澈柔美。

    「為什麼你不擔心帶著我在身邊,可能會為你惹上麻煩?」

    他只是揚唇笑著,「如果我沒記錯,當初那個大麻煩,好像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去惹出來的吧?」

    那些要命的子彈,可是毫不留情的全想往他身上招呼的喔。

    「當時你是不小心介入,人在現場沒得選擇,但現在只要你甩開我,就可以快快樂樂的遠離這些麻煩。」

    「但如果我一點也不覺得麻煩,只覺得很刺激好玩呢?」

    「還是……」她拉長尾音,語氣中飽含著不信,「你只是在等著我恢復,等著可以和我大談舞台上合作的事情?」

    「放心吧,痛痛小姐!」阪本慶太依舊吊兒郎當的笑,絲毫不因她的不信任而光火。「我想找的是個神乎其技的專業魔術師,而不是一個會引來壞蛋流口水的超能力者,所以呢……」他停下了話。

    「所以?」

    他是在撒謊吧?只是想先取得她的信任,要不,她真的一點也想不出來,他究竟為了什麼要幫她?

    「所以存在於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毫無商業利益可言了。」

    是的,沒有商業,只有感情,我愛上妳了啦!失去本能後變得呆呆蠢蠢又對人防心過重的痛痛小姐!

    「真的?」

    童顏從沒有像如此痛恨著自己的異能沒了,眼睛也看不見了,否則她一定要聽清楚或是看清楚他臉上是什麼表情,心裡又究竟是怎麼想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這對她非常重要。

    「假的!」他笑著伸手把玩起她的發絲,「騙妳的啦!當然是真的羅,要不要我黑紙白字寫張合約給妳呀?」

    「是白紙黑字。」她沒好氣的糾正,「就知道你從頭到尾沒誠意,只是順口說說罷了。」

    糾正歸糾正,卻也不知是已經習慣了還是暫時選擇縱容,她並沒有推開他親暱把玩著她頭發的大手,而是直到他亂揉了好一陣,卻不乖乖自動歇手的時候,才終於受不了地將他的手打掉。

    「嘿!我又不是小貓小狗,別這樣玩我的頭發!」

    「小貓小狗還沒妳可愛呢!童顏小妹妹,我就是喜歡這樣玩妳的頭發,不行嗎?」

    「當然不行!我現在看不見,你知道要梳整齊這麼長的頭發有多麼累人嗎?」

    「我不知道,因為頭發又不是我的。」阪本慶太邊說邊故意又玩了幾下。

    童顏硬生生把頭發捉回,悶聲回應,「沒關系,等我找出剪刀,第一件事是就是剪短了它。」

    「我不要!」他難得斂起笑容,霸道的說:「我不許妳剪。」

    「你神經病呀!就像你剛剛自己說的,頭發是我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誰管你許不許。」

    「頭發是妳的,但看的人卻是我耶!我喜歡看妳留著長發,喜歡看見它們飄呀飄的,飄進我心海裡。」

    只是一句漫不經心的玩笑話,卻莫名其妙地染紅了她的臉,她輕啐一聲,不許自己表現出不自在。

    「誰管你喜不喜歡?我的頭發就是我的……」

    「不!在妳恢復視力之前,它們是我的,有辦法妳就一根一根咬掉它們,或是動手拔光光,反正我是不會給妳任何剪刀的,不但不,我還會每天早上幫妳梳頭,幫妳編辮子,幫妳照顧它們——」

    童顏打斷他的話,冷哼道:「原來那些壞蛋喊你人妖,竟是其來有自?」

    他無所謂的大笑,「那些壞蛋只是眼力太差,我肯這麼幫妳,也幫妳的頭發,是因為我……」喜歡妳!這話後他只敢在心裡說,他訕笑著加了句:「……們是朋友!」

    他也知道這種說法欠缺說服力,但是在目前,友誼是他唯一能夠用得上的擋箭牌。

    他沒告訴她,為了要對她善盡「友誼」,為了要爭取到單獨照顧她的機會,他和辜敏爭辯了多久?

    童顏哼口氣,「如果你對每個朋友都是這樣赴湯蹈火、兩肋插刀,我很懷疑你能有幾條命去為朋友犧牲奉獻。」

    「沒關系!」他又笑了,「反正我有九條命,是個九命怪貓。」

    「現在為了保護我這個『朋友』,你的建議是什麼?如果你想讓我像個傻瓜一樣地躲在這兒,我可不干。」

    「放心吧,我這個人也是待不住的,一定會想辦法盡快帶妳離開這裡……」他想了想,「但在離開這裡之前,妳一定得先學會凡事信任我才行,要不我們各執己見,一出門就會被敵人給一網打盡。」

    他說的倒也沒錯,但是信任他?

    真的就這麼簡單?

    童顏臉上浮現狐疑,好半晌後也只能不情願的點頭,因為她已孤立無援,除了信任他,她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阪本慶太但笑不語,如果此時她能夠看得見,就會看見他笑得像狐狸一般的得意笑容。

    還會有比在一個女人孤立無援時,竊取芳心的最好時機嗎?

    答案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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