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司江海受了傷,所以他就順理成章的在古家過了一夜,隔天要離開時,古晴漾思忖,他畢竟是為了她才受傷的,基於人情義理,她總該去送送他才對。
結果,當古晴漾向司江海揮手說拜拜時,卻被古父狠狠賞了記爆栗。
「妳這個笨蛋女兒!逃家逃了太久,讓妳忘了妳已經出嫁了嗎?現在不跟妳老公回去,是想在娘家窩多久?!』古父氣呼呼地罵道。
「我不是被禁足了嗎?」古晴漾摀著被打痛的地方,一臉無辜地問道。
「誰讓妳在娘家被禁足啊?當然是回夫家禁足啊!」古父氣得恨不得再賞她一記爆栗,他怎麼會有這種笨女兒啊?!
「跟他回去?」古晴漾表情為難,不會吧……
「不然妳是有什麼意見嗎?」古父橫眉豎目地瞪著女兒。
「沒、沒有。」古晴漾乾笑幾聲,偷偷從眼皮下瞄著司江海的表情。現在不用他來抓,她就得乖乖跟他走,阿海一定很得意吧?
但出乎古晴漾意料的,司江海臉上完全不見開心的模樣,事實上他正低頭似在思索些什麼,總之那表情絕稱不上開心。
等到古晴漾坐上他的車時,他瞧著她,像是在問--
妳確定要來嗎?
古晴漾翻了翻白眼。不跟他走還能怎樣?就算她說不想上車,也絕對會被老爸轟上車的,倒不如她自動一點,省得再被老爸罵。
車上沉悶的氣氛差點憋死古晴漾,偏偏司江海只是專心一意地開著車。見狀,古晴漾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只得一路沉默地回到位在市區的新居。
進到屋裡,司江海僅是隨口丟下一句「我去睡書房」,接著就進了書房,直到晚餐時分才出現。而他離開書房的原因,還是為了拿外賣的餐點。
拿走了餐點,他又回到書房沒再出來過。
從頭到尾,他都沒對她說過一句話。
看到眼前的情況,古晴漾有些生氣了。他幹嘛擺臉色給她看?!活像他多不樂意見到她似的。哼,不出來最好,她才不想看到他呢。
隔天,他依舊沒出門,最多只有在拿外送餐點的時候會離開書房,除此之外完全閉不出戶,比古晴漾這個被勒令禁足的人還更像被處罰的人。
如此沉悶到極點的日子,古晴漾硬是撐了足足七天。
然後,她抓狂了。
搞什麼啊?!為什麼他要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她好歹還會到客廳看看電視,他倒是完全關在書房裡。是怎樣?他以為他在坐牢嗎?
七天了,他連一句話都不肯說,要不是他會照著三餐時間出來拿外送的餐點,古晴漾真要懷疑他是不是死在書房裡頭。
真是氣極了,她才應該是那個有權用沉默抗議的人吧?為什麼他反倒把她該做的抗議之舉做完了?這樣一來,她還有什麼立場生氣呢?!
「司江海,你給我開門!」古晴漾用力擂著書房的門板喊道。
不消幾秒鐘,司江海來開門了,他表情疑惑,像是不解她為什麼來敲門。
「你到底有什麼不滿就說啊,幹嘛裝啞巴?你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想做什麼?你又不是那個被罰禁足的人!搶著幫我挨打之後是搶著替我禁足嗎?」古晴漾生氣地一邊罵著,一邊戳著司江海的胸膛。「你以為這麼做我就會開心了嗎?你老是瞞著我做一些有的沒的,你到美國去之後是學壞了嗎?先是騙我結婚,然後把我丟到這種亂七八糟的生活裡,這麼做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你真的覺得高興嗎?!」
一室沉默。
古晴漾氣壞了,他為什麼還是不說話?搞得活像她才是壞人似的。啊--她好想砸了他的書房,讓他再也無法躲在裡面。
她懊惱地抱著頭,像自己這樣急躁的性子,哪裡能忍受得了活像沒有終點的冷戰?
司江海冷眼看著她氣惱的模樣,這才緩緩開口道:「妳要我說什麼?妳根本不想聽我說話不是嗎?」
聞言,古晴漾為之氣結。
「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不說話的!」是誰一沉默就是七天的?!如果不是送外賣的小弟指明是有個男人打電話叫外賣,她還當他突然啞了。
「妳不讓我說的。」司江海平聲說道:「那晚我想說話,妳又是大吼大叫,又是故意壓痛我的傷口讓我無法開口……是妳不讓我說話的。」
清冷的嗓音平聲指控著,令古晴漾無法反駁。那一夜她真的慌了,她害怕聽到他接下來的話,所以才亂搞一通,甚至差點害他的傷勢加重。
「如果連我最想說的話都不能說,那我也不知道應該對妳說什麼才好。現在妳是不喜歡我一直待在書房裡嗎?那我出去。」
說完,司江海真的走了。直到大門開了又關,古晴漾還呆立在原地,無法相信他居然就這麼撇下她離去。
古晴漾不知自己站在書房門口多久。接著,她發現理應沒有人的書房卻突然傳來說話聲--「喂喂,有沒有人在啊?阿海?阿海?」
古晴漾皺著眉頭走進去,這間書房裡有一整面牆的藏書,以及一張放著電腦及數迭資料文件的辦公桌,還有一個顯然是這幾天被司江海當做床鋪的沙發。
她狐疑地走到辦公桌前,發現那電腦是開著的。
螢幕上的視窗解開了古晴漾的疑惑。在她來敲門之前,顯然阿海正在與人進行視訊對話。一個小型的攝影機夾在液晶螢幕上方,麥克風則是放在螢幕前方,喇叭也開著,所以古晴漾才會聽到說話的聲音。
她在辦公桌前坐下,正準備告訴那人司江海外出,而他也可以結束通話了,沒想到那個人一瞧見她,反倒先開口了--
「哎呀,你們兩個還在吵架嗎?」
「你是誰?」古晴漾皺眉看著視窗畫面中的男人。她認識他嗎?
「喔,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戰翔天,是阿海的親戚,之前你們的婚宴我和幾個朋友也去參加了,那時我們喝得太醉,說話口無遮攔的,害妳和阿海吵架,真是不好意思。」戰翔天苦笑,當時真的鬧太凶了。
「姓戰的?」古晴漾擰眉,腦子裡閃過片段的記憶。「就是那群從美國飛過來鬧洞房的?!」也是讓她知道自己是被阿海騙著結婚的那群人。
「呃……就是我們。」他還真沒料到自己和友人會被標上這等識別符號。
「阿海出去了,你晚點再找他吧!」古晴漾說完,起身就想離開。
「那個……阿海那時候會騙妳結婚,其實也是我們害的。」
戰翔天突然如此說道。這句話果然成功地引起她的注意,趕緊重新坐回位子上問道:「為什麼說是你們害的?關你們什麼事?」
畫面中的男子顯得有些不自在,沉默幾秒鐘之後才尷尬地笑笑。「妳也知道,阿海那小子平常老是一副冷冷靜靜,活像什麼事都沒辦法動搖他的樣子,所以我們就想開開他的玩笑,派了一個人騙他說妳身邊出現追求者,而且妳似乎也很喜歡那個人。因為負責的人正好是從事情報業的專家,加上阿海也沒料到我們會騙他,就急急忙忙的丟下工作、趕回台灣。
接下來的事妳全知道了。因為妳離家出走,所以阿海就一直留在台灣,這麼一來美國的工作反而全都停滯不前,現在我們都很後悔當初開那個玩笑……」
誰也沒料到事情會鬧成這樣,偏偏司江海留下的工作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接手,硬是搞得他們焦頭爛額才能勉強擺平。
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了古晴漾,戰翔天他們原以為事情會就這麼解決,結果他老兄還在不爽當初受騙上當的事,直推說和老婆之間尚未和好,所以拒絕回美國處理善後。
本以為這是司江海的推托之詞,但方纔他卻恰巧透過視訊聽到兩人的爭執。古晴漾極度生氣而揚高的聲調,戰翔天聽得清清楚楚,也才知道他們兩人果然還在吵架冷戰。
逼不得已啊,他只得乖乖招出當初的錯事,想說能不能幫司江海改變眼下的僵局。畢竟有些極重要的工作,可不是靠視訊就能解決的。
「你們是吃飽撐著嗎?這種事也可以拿來開玩笑?」古晴漾為之氣結,她的婚姻大事,就是被這群人給玩掉的。
「呃……因為誰也沒料到阿海會這麼衝動,說走就走還算小事,哪知他回到台灣就直接開始進行婚禮的準備。我們本來以為他回台灣後,一發現妳身邊根本沒有所謂的追求者就會回美國,等到他回報說要在台灣停留到婚禮結束,我們才曉得他以前說絕不能回台灣,並非隨便說說而已。」
戰翔天擺擺手,如果曉得司江海是認真的,他們絕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畢竟司江海是非常重要的戰力來源,現在他一回台灣就是三、五個月不肯離開,美國這邊為了他的事已經搞到人仰馬翻了。
「為什麼他說不能回台灣?」古晴漾皺眉。她一直很好奇,為何阿海赴美國一去就是七年不回來。雖說他們不時會以信件聯絡,但美國與台灣的距離又不是像從地球到月球那般遙遠,偶爾放個小假,飛回來一趟有何困難?
而這七年即使逢年過節,阿海還是不回來。所以她才會這麼生氣,他難得回來一趟,卻是騙她結婚,阿海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啊?!
「說起來就是那小子的獨佔欲作祟啦!」戰翔天笑道。「他怕他一回到台灣,就會打破你們之間的約定,所以他本來打定主意,不滿二十五歲絕不回去的。」
所以他們才想試試他,試試是否真的一回台灣就會拖著未婚妻結婚。結果……還真的讓他成功了……這件事可跌破了眾人的眼鏡,沒想到那小子真的說到做到。
嘖嘖,那麼早跳進戀愛的墳墓裡到底有何樂趣呢?戰翔天完全無法理解。而且結婚的後續問題這麼多,老婆又是蹺家又是見了他就跑,車拖出這麼多麻煩之後,戰翔天還真想問問,司江海是否後悔這麼早結婚?
只不過這兩天在視訊中,每每看到好友極度沉鬱的表情,戰翔天就乖乖把話悶在嘴裡,他可沒打算挑這麼不適當的時間捋虎鬚。
「你、你在說什麼啊?!怎麼可能是這麼無聊的原因。」古晴漾嘴上喝斥,卻掩小住臉上熱辣辣的感覺。早在那麼久以前,阿海對她的心意就是……
不行,她不可以那麼想!古晴漾拚命搖著頭,欲把那個想法趕出腦海。
「那小子一天到晚拿著妳的照片在看,所以他身邊每個人都知道,阿海在台灣有個深愛的未婚妻,而且他等著快點長到二十五歲好回去娶她。
以前我就問過他,如果這麼著急的話,幹嘛不早點回台灣結婚算了。但他只是關著說,如果他提早回台灣的話,妳一定會生氣的,而且他說這八年的時間是他應該給妳的選擇權,一旦回去,就是他要娶妳的日子。」
戰翔天剛聽到這件事時,原以為那不過是年輕人隨口就能允諾的一生一世,但現在他知道了,司江海的確是認真的。
他們拿這件事開玩笑,而司江海卻以他的行動證明了那並非孩子的天真。
聽完這番話,古晴漾忍不住扶著額頭,她覺得現在自己的腦袋異常混亂,她好像在無意間窺視了阿海的想法,而在窺視到的瞬間,她的心也亂了……
她堅持兩人應該繼續維持朋友關係真的好嗎?她的嚴重排拒顯然是造成阿海現下沉默的主因。想來,就連他們的冷戰也是因此而起的。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古晴漾慌亂地站起身,她覺得自己無法再繼續安穩地坐在位子上。
起身時太過慌亂,古晴漾不小心撞掉了辦公桌上的其中一本資料,掉在地上的資料本子相當沉重,老舊的外觀看來已經使用了一段時日。她撿起那本子,正覺得有些眼熟時,一張紙片就從本子裡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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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碰碰碰--
急促的敲門聲連連響起,羅雅迷急急忙忙跑去開門。到底是誰這麼急啊?
打開門,卻是應該被罰禁足的古晴漾站在門外。
「小漾?!妳怎麼來了?」羅雅迷嚇了一大跳,連忙把小漾拉進屋裡,生怕她站在外頭會被人發現,到時又被加重處罰就慘了。
古晴漾被逮回台南的那天,她正巧有事外出,因此只能聽旁人轉述當時的「盛況」。既然小漾被處以禁足,自己當然也不能去找她,僅是偶爾通通電話,試圖幫她消解被禁足的悶氣。
她知道古晴漾這陣子心情很不好,但自己怎麼樣也沒想到,她居然大膽到擅自從禁足中逃離,事情好像很大條耶……
接著,她瞄到被古晴漾緊緊抱在懷中的舊本子。
「那個本子……跟妳以前送給阿海的生日禮物好像耶!」羅雅迷瞇著眼,比對腦海中的記憶。她應該不會搞錯的,因為那本於還是她陪小漾去買的。
古晴漾沒吭聲,只是默默打開簿本--
外表看似大型記事本,其實那是一冊相簿。因為知道阿海喜歡拍照,所以有一年的生日,她便送了他這個相本做為紀念。
小漾非常討厭市面上常見、封面印著花花綠綠的圖樣,然後再俗氣的寫上「回憶」、「珍藏」等字樣的相本。所以她硬是拖著自己在市區逛了將近一個禮拜,這才買到這個樣式雖然樸素,卻頗具質感的相簿。
當時小漾還對阿海說,要把最喜歡、最重視的照片放在這裡面喔!阿海雖然答應,但從沒人知道這厚重的大本子裡到底擺了哪些他最珍視的回憶。
直到--
羅雅迷隨手翻了幾頁,意外地發現這裡頭全是古晴漾的照片。有的是正在演練拳式,有的則像是生活情境的記錄,一頁又一頁,滿滿的全是小漾的美麗倩影。
「哇塞……小漾,這個是妳個人的寫真集嗎?」羅雅迷嘿嘿一笑。「阿海這麼熱情,會不會太甜蜜了一點?」
她以前就覺得阿海老拿著相機猛拍小漾絕對是另有目的,現在再看到這個塞滿照片的相本,所謂的目的嘛……自然就不言而喻囉!
「我、不知道這個相本的意思。」古晴漾擰著眉,言不由衷。
「還敢說妳不知道咧。」羅雅迷笑著打了她一拳,小漾特地把這東西拿來,是想向她炫耀嗎?如果是的話,那絕對成功了。
這一頁頁的精采留影,足以說明司江海對她的全部感情。
「我還記得妳當初叫他只准用來收藏真正喜愛的照片,因為這是妳特別送的禮物,所以裡頭也只可以放特別的東西。現在這本子裡全是妳的照片,顯見阿海的感情吶。」羅雅迷懷念地笑了。
雖然小漾堅持她和阿海之間不過是騙局一場,但阿海這兩個月以來的表現,在在都證明了他對小漾的感情絕不是假的。
至少,他的感情非常真切。
或許手段槽了些,但該怎麼說呢……只能說是「愛到卡慘死」吧!
羅雅迷心中不免有感而發。她自己也曾為了愛情做過不少瘋狂事,所以她很能理解司江海不擇手段的心態。
就像當初,只要能夠把「那個人」留在身邊,要她做什麼都可以。或許阿海也是基於同樣的心態,才會撒下漫天大謊騙小漾結婚。
當然,說謊是不好的,所以阿海也嘗到了惡果。
古晴漾逃走的那兩個多月,羅雅迷親眼看到司江海是如何上天下地的尋人,他不但親自走遍古晴漾可能的去處,更砸下重金請偵探尋找她的下落。
而在那段時間裡,羅雅迷更能確定,這可憐的「棄夫」絕對沒睡過一天好覺,這一點從他那陣子的暴躁脾氣就能略窺一二。
一開始,羅雅迷也與古晴漾一般同仇敵愾,因為她的確不喜歡利用手段欺騙別人的人,所以她頗為贊同小漾逃跑的行徑。
但很快的,自己漸漸同情起阿海來了。
畢竟才剛結婚就跑了老婆可不是人人都會遇到的。外界窺探的目光以及竊竊耳語實在可怕,但司江海對此從沒吭過一聲,只是埋頭尋找老婆的下落。對他來說,別人怎麼看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她。
連羅雅迷也覺得他受夠了懲罰,多少替他在小漾面前說好話。不過,就不知小漾領不領這份情了。
看到古晴漾拿著這冊有著特殊意義的相本出現。剛開始,她還以為小漾是來炫耀的,但在最初的興奮感過去後,羅雅迷突然意識到狀況不對。
即使是再值得炫耀的東西,也不可能讓小漾不顧禁足令跑出來啊!而且……再仔細想想,從小漾進門以來,她臉上可沒半點笑容吶!
「小漾,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妳為什麼會違背禁足令跑過來?」羅雅迷問得遲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雅迷我……我覺得好混亂……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古晴漾緊緊握著雙拳,擱在膝上的手此刻看來竟是如此軟弱無力。
就跟她此刻軟弱的心一樣,不堪一擊。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自行判斷是非對錯,所以她才會跑來找雅迷,即使違背禁足令,代價絕對是加倍的責罰,她也不在乎了。
古晴漾把自己與司江海的爭執說了出來,然後一臉混亂地說道:「我根本不應該喜歡阿海才對,這樣對我和他都不好啊。我希望能夠跟他當一輩子的好朋友,那樣的結果絕對是最好的。可是……可是當我看到這個東西時,我居然覺得很感動,這下糟糕了啦……全都完蛋了啦!」
古晴漾越說越激動,心情卻也益發沮喪。
她之前堅持了這麼久、抵抗了這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
「小漾,妳可以把話講清楚一點嗎?我覺得我完全不能理解妳的意思。」羅雅迷皺著眉,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叫做不喜歡阿海才是最好的?為什麼覺得感動很糟糕?阿海喜歡妳,這一點是無庸置疑,如果妳也喜歡阿海的話……」
羅雅迷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見到古晴漾慘叫似的揮著手阻止她再往下說--
「不要再說了!我沒有、我才沒有喜歡阿海!我只把他當好朋友看待!」
「小漾?」羅雅迷巴不得狠狠的給古晴漾一舉,看能不能打醒她,只可惜自己的能力不足,如果她真的動手,很可能先是自己扭到手。
瞥見一旁茶几上放著的喜餅鐵盒,當初因為盒子的設計很漂亮,所以她留下來當做存放雜物使用。一見到那個盒子,羅雅迷想也末想地,就動作俐落掀了喜餅盒蓋,往古晴漾頭上招呼去。
突然被蓋子打中的古晴漾,先是一臉茫然不解,等她看清楚羅雅迷使用的「武器」之後,更是不可置信地喊道:「……妳居然用『我的』喜餅盒子打我?!」
沒錯,那正是司古兩家送給賓客的結婚禮盒。
試想,有哪個倒楣鬼會被人用自己送的喜餅盒蓋打頭啊?
「小漾,妳冷靜一點。否則我一定會再狠狠敲妳,還是說……妳比較喜歡『連蓋帶盒』一起敲?」她威脅似的說道。這蓋子不輕,而盒子本身也很厚,打下去絕對是非常過癮。
「嗚……」古晴漾恨恨地抱住頭。可惡的雅迷,下手根本不分輕重嘛!
見古晴漾不再發瘋了,她這才滿意地安撫道:「小漾,妳剛剛講了一大串,可是我一句都聽不懂。為什麼妳不可以喜歡阿海?誰說妳不能喜歡他的?根本沒有人會阻止妳喜歡他啊!
再說,妳假裝自己只把阿海當成好朋友,這又有什麼好處?你們已經結婚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人事物可以分開你們!」
不管所謂的「事實真相」為何,在外人眼中看來,阿海和小漾這兩人都是交往多年的情侶,即使才發生小漾婚後立即逃家的事件,但依照這兩人歷年來交往時所發生的種種趣事--
像是小漾強逼阿海交往、兩人十八歲的訂婚、二十五歲的結婚約定,大部分的人根本只是把這逃家事件當成閒嗑牙的八卦話題,畢竟這兩人的交往一向很有話題性。
習慣了他們交往中的許多風風雨雨,也因此,這回的逃家事件,很容易就被當成了所謂的話題之一。
不會有人想勸他們分開,因為人總是愛看八卦的嘛!
面對羅雅迷的安撫,古晴漾並未因此而安心下來,仍是嘟囔著說道:「只要不喜歡上阿海,我們就不會分開了,我也不用擔心自己有一天會討厭阿海,所以現在這樣就好……這樣就很好……可是、可是我為什麼會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呢?他看起來好難過的樣子,我不要他這樣啊!」
越說,古晴漾的心情越是低落,她覺得自己心頭上的負擔益發沉重,有隨時會壓垮自己的預感。
羅雅迷還想開口,但此時門口卻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她不由得皺眉,為什麼今天大家敲門都敲得這麼急啊?
本來還不想理那敲門的人,但聲音越敲越急,她只好不甘不願地去應門。結果發現,來者竟是司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