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步呢,就是一點一滴慢慢改變。」過澄玥打開自己在外租賃的公寓大門,一邊如此說道。
「既然你已經用法蘭克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面前,那就不能一口氣改變太多,突然大幅度的改變,反而很容易讓人起疑。」
這間公寓其實是被她租來當做工作室使用,平常她還是住在家裡,可如果有什麼新點子,或是想做些什麼事時,她就會來工作室。
這間公寓被簡單隔成兩個部分,一邊是四壁貼滿鏡子的練習室,另一邊則是堆滿各式化妝品的化妝間。
室內的佈置非常簡單,除了必要的傢俱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多餘的東西,簡約到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不過,這裡既然是做為工作室,當然也少了些居家的感覺。
「這裡是我私下租的地方,不會有其它人進出,你可以放心。」她補充道。
雖然同樣的事情也能在家裡做,但她家太小,小到沒辦法再隔一個專屬的空間出來,所以她才會在外租屋。
不過為了怕被打擾,別說是經紀人幸姐,連她的家人都不知道這裡的地址。
「你先在旁邊坐一下,我準備好東西就可以開始了。」
他要假冒翁梓傑其實很簡單,反正這兩兄弟的外貌、體型都幾乎沒什麼差別,真正麻煩的是,要如何把翁梓傑跟法蘭克區分開來,不讓人有額外聯想。
想到這個頗有難度的任務,過澄玥就感到非常興奮。
雖然她的本業是模特兒,但過澄玥一直對化妝師的工作很有興趣,所以她畝己私下也有學習進修,就是希望能培養第二專長。
如今正是展露她學習成果的時候,教她怎麼能不興奮呢?
「妳這麼輕易就讓陌生男人進妳的屋子,難道都不怕出意外嗎?如果我想要殺妳滅口,恐怕很容易就得手了。」
看著她忙碌、毫無戒心的背影,翁棣熙冷冷地問道,不知為何,看到她這麼無所防備的模樣,他莫名有些火大。還是她很習慣讓男人進屋?
「輕易?如果我說你是第一個進工作室的外人,你會相信嗎?」過澄玥微笑,這個男人的戒心太重,九成九不會信她的話。
「如果我真的被你殺了,那我只能說是我自己識人不清,死了活該。不過,你就這麼確定我沒做任何防護措施嗎?這棟公寓的確是普普通通,不過該裝監視器的地方可一個也沒漏掉,如果我被你殺了,你一定很快就會被抓到。
而且……你一被抓,你跟學長是雙胞胎的事情也會馬上被揭穿,到時你和學長的費心隱瞞立刻就灰飛煙滅。說真的,我才不信你會幹那種自找死路的蠢事。」
過澄玥呵呵笑著,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找到了--就是這個。」過澄玥高高舉起一件肉色的緊身衣,這可是她的得意之作,雖然只是小東西,但要玩障眼法就得靠這些小東西。
「這件衣服你就貼身穿著,可以稍微改變體型。我在裡頭縫了一些肩墊跟填充物,你穿在身上,然後再套上其它衣服就看不出來了。我縫得很仔細,就算只穿一件襯衫應該也不會露出馬腳,去試試看吧!」說著,她把他推進更衣室裡。
過了一會兒,翁棣熙踏出更衣室,對效果大感滿意的過澄玥立刻拉著他在化妝台前坐下,順勢摘了他鼻樑上偽裝用的無度數眼鏡,開始她的下一步計劃--
「妳在我臉上抹什麼東西?」冷冰冰的。
翁棣熙皺起眉頭,雖是坐在化妝台前,但他現在背對著鏡子,什麼也看不到,只看到她拿著一個小罐子,沾了點東西就往他臉上抹。
「只是一點隔離霜,不然直接上妝對皮膚很傷的。」
她靠近他,仔細審視剛剛的成果,鬈翹的羽睫眨巴眨巴地攝動,一向愛笑的小臉此刻卻凝著專注認真的表情,形成另一種美麗風情。
倏地,她姆指的指腹推了推他的皮膚,紅潤的唇跟著不滿地高高嘟起,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他可以清楚看出她臉上完全不著一絲彩妝,最多只有唇上一層淡淡的光彩,而那明顯不是口紅,更像是護唇膏而已。
發現自己正在注視著她,翁棣熙努力喚回心神,他叫自己把心思放在「她到底在搞什麼鬼」上,而不去想她的指尖在他臉上滑動的感覺。
不去想她的手既白且嫩、不去想那修長的指尖到軟嫩的掌心,非但有著優美的線條,看起來也是非常漂亮又美麗無瑕……
因為在為他抹隔離霜的關係,所以她距離他很近,幾乎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柑桔香味,就像是飽食陽光的自然氣息。
但那怎麼可能?她是活躍在鏡頭前的模特兒,該是用各種化妝品徹起來的人工美麗哄騙世人,多數的模特兒都是見光死的,但她身上卻有陽光的氣息?
「我不要化妝。」
翁棣熙眉頭擰得更緊,努力把她從他腦中趕走,但他兇惡的表情卻嚇不倒過澄玥,她仍是笑嘻嘻地將隔離霜繼續往他臉上抹。
「不算是真的化妝,只是利用化妝技術稍微改變你五官的感覺,可既然要用到化妝品,還是上點隔離霜比較好。」
「我不要化妝。」他加重語氣。
「這真的不算化妝嘛!除了加重一些陰影,我不會在你臉上亂動的。」過澄玥的口氣擺明了是敷衍,拿出工具飛快動作著。
「我說我不要化妝!」這一次,他乾脆抓住她的手,讓她無法妄動。「妳別想在我臉上抹口紅那些給女人用的東西!」
「好痛!你快放手啦!我過兩天要拍一個手部的廣告,如果手被你捏瘀青了怎麼辦?」過澄玥努力抽回自己的手,連忙低頭檢查抓疼的手腕有沒有受傷。
「你真粗魯耶!這次的工作因為我的工作檔期排得太滿,而延了好多次。現在好不容易敲定拍攝時間,如果因為我受傷,害得工作又要延後的話,害些白忙一場工作人員多可憐啊?」她瞪了他一眼。她可是很敬業的。
「我已經說了好幾次,我絕對不要化妝。」撇開因她疼痛表情而在心底升起的疼惜,翁棣熙硬著聲道。
「我就說這不算化妝了啊!」她轉動他坐的旋轉椅,讓他面向鏡子。「你自己看清楚,沒有口紅、眼影、蜜粉……哪一點看起來像化妝啊?」
翁棣熙還來不及定睛細瞧,過澄玥已在手上擠了一大團泡沫,將他的頭髮全數往後梳,將整張臉露出來。
「不要故意遮頭遮臉的,這樣反而會讓人想看清楚你的相貌。還有,你記得把鏡片換成不反光的那種,你現在用的鏡片,如果抹黑了再從遠處看,就跟墨鏡一模一樣,這種做法跟此地無銀三百兩是相同道理……」
劈哩啪啦說了一大串後,過澄玥終於幫他戴回金邊眼鏡,然後放開手,讓翁棣熙可以好好打量鏡中的自己--
他皺起眉,鏡中的自己很熟悉,卻又有那麼一點點陌生,他的臉型是這種削尖而銳利的感覺嗎?
全數向後梳攏的金髮,有一種故作精英的感覺,再配上氣勢凌厲的臉型,那嚴肅又難以親近的模樣,跟總是笑咪咪的哥哥相差豈止十萬八千里,更別提兩者給人的氣質觀感肯定也是天與地的差別!
「男人長這麼好看真是種罪過。」過澄玥不無感歎地說道。雖然她有故意醜化他的嫌疑,但他那身冷冷的氣質仍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即使是雙胞兄弟,但翁梓傑和翁棣熙的性格卻是南轅北轍,若說總是笑容滿面的哥哥是太陽神的兒子,那性情冷淡的翁棣熙就該屬於夜神之子了。
他有一種屬於黑暗的魅力,令她無法不著迷,明明只見過幾次面,但她就是知道--就是這個男人了!她所等待的就是這個男人!
「妳這位『名模公主』沒有資格說我。」他掃了她一眼,淡漠地說道。如果男人長得好看是種罪過,那人稱名模公主的她豈不是早就該抓去關了?
「嘿嘿,別這樣稱讚我嘛,我會害羞的!」
過澄玥笑望著翁棣熙看向鏡中時,那帶著些許迷惑的表情,呵呵,花了這麼多心思,總算讓他露出皺眉以外的反應了。
「感覺不錯吧?只要花少少的時間,就可以達到相當完美的效果。而且這種妝很簡單,只要多練習幾次就可以很熟練了。」
她自豪地說道。為了讓身為男子的他好上手,她可是考慮再三。
「然後是你身上的緊身衣……啊,這個要進練習室看比較好。」說著,過澄玥拉著他走進練習室,讓他可以親眼確認成果。
「怎麼有這麼多鏡子?」一進到房裡,翁棣熙就忍不住死鎖眉頭。
放眼望去除了鏡子還是鏡子,突然從鏡中看到一大堆自己,讓翁棣熙非常的不習慣,他下意識地迴避視線,卻發現不論往哪看都會看到自己的身影。
「這個房間是我練習走台步的地方,鏡子多才方便確認姿勢啊!」過澄玥說得極其自然,一點也不認為房間的設計有問題。
其實她自己也很清楚,這種房間很容易給人壓力,不過模特兒走秀本來就有壓力,所以習慣壓力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在翁棣熙身上毫不客氣地一陣東摸西拍之後,過澄玥滿意地點點頭,就跟她預想的一樣,填充物很服貼的貼在他身上,沒有任何怪異的突起。
乍看之下,翁棣熙的肩膀比以前寬厚一些,雖然這樣的改變,使得他的身體曲線變得沒那麼好看,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破壞完美也是一種改造方式。
當然,用填充物來改變體型也不能太誇張,如果因為玩得太過火、改變太多,而害他得多買大一號的衣服就本末倒置了。所以為了掌握填充物的使用,她可花了不少心思在腦中反覆模擬、試驗,才能得到眼前的成果。
「對了,你身上的緊身衣也穿了好一會兒,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或是不方便動作的地方?」過澄玥問道。
沒在第一時間詢問,就是因為緊身衣跟一般服裝不甚相同,剛開始穿的時候,每個人都會覺得彆扭、不舒服,要穿過一陣子後才能感覺到緊身衣的優缺點。
「很合身,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妳很熟悉男人的身材尺寸?」翁棣熙冷淡地問,卻掩不住言語間的一抹尖銳。
她沒問過自己穿幾號衣服,更沒為他量過尺寸,為什麼這件衣服竟如此合身?除了她很瞭解尺寸問題外,別無他解。
「我是模特兒耶!有時腰部多了半吋肉就會害整件衣服走樣,所以我們最重視的就是尺寸問題!我的絕技就是光用眼睛看,就可以知道別人穿幾號衣服,男人女人都一樣。」過澄玥驕傲地說。
翁棣熙無法否認,在聽到她的回答時,他突然有種心安的感覺。
過澄玥上上下下地打量翁棣熙的新外表。「嗯,現在看起來雖然很完美,不過如果不活動一下,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完全沒問題。你現在隨便走幾步路,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原本是長袖的緊身衣,還被她剪下半截多的袖子,所以即使是穿一般的短袖衣物,也不會被人發現緊身衣的存在。
連夏天的問題她都考量過了,現在只差最後的實驗啦!
「走路?」在這種「群鏡環伺」的情境下,他要怎麼走路啊?
「嗯,就隨便走幾步,或是隨意活動四肢,這樣才好確認需不需要修改。」過澄玥催促道,雖然她對自己的成品很有信心,但沒正式上場,誰也不知道結果。
最後,翁棣熙只能在過澄玥熱切的注視之下,僵硬地走幾步路。哪知,過澄玥卻笑得幾乎跌倒在地。
「我的天啊!雖然我知道這間房間容易給人壓力,但你也太誇張了吧,你是機器人嗎?竟然同手同腳的?」
「妳也知道妳這間鏡子房給人很大的壓力?」翁棣熙撇過臉,但不論從哪個方向看,他只能看到一個又一個自己。
其實他很討厭自己的臉,現在卻一下子被迫看到這麼多自己,翁棣熙覺得有些承受不了。最後他只能挫敗地看向地面,因為地板跟天花板是整間房裡,「唯二」沒有鑲上鏡子的地方。
「我故意這麼弄的啊,因為模特兒這行是一個必須習慣被人注視的行業,走在伸展台上,不論自願與否,所有人都會看著你。所以為了習慣這感覺,我乾脆把練習室弄成這樣,而且這還有一個好處,因為可以很輕易看到自己的每一個角度,讓我隨時修正不夠完美的地方。」
如果沒有實際價值存在,誰喜歡把房間弄得這麼有壓力啊?!
「算了,反正也算是走過了,雖然你走路同手同腳,但至少看不出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們先出去吧,讓我幫你畫腳形。我認識一家很棒的手工鞋店,可以為你做一雙非常舒服的皮鞋喔!」過澄玥笑咪咪地提議道。
「我不需要新的鞋子。」翁棣熙擰眉,她又想做什麼了?在幫他「化妝」、縫衣之後,接下來是給他買鞋子?
他看起來像是缺錢買鞋的樣子嗎?
「你是不需要新鞋,但法蘭克需要一雙可以讓他高一寸的皮鞋啊!」過澄玥解釋道:「雖然現在藉由化妝術,可以些微改變你五官的感覺;加了填充物的緊身衣也能讓你看起來比實際上再壯一些。
不過,光這樣還不足,因為身高上的差距只能靠鞋子去製造--你總不可能在一兩個星期內長高吧?而且這樣的話,你也沒辦法假扮成學長啦。」
聽到這說法,翁棣熙也不得不認同。
「所以這時候就是特製皮鞋上場的時候囉!我幫你量腳,然後在尺寸上動點手腳,就可以做出內裡比實際所需還深的鞋子,到時只要在鞋裡墊上鞋墊,你的身高至少可以高上幾公分。只要你穿著長褲,從外觀看來根本不會發現鞋子有造假。」
過澄玥得意地說出自己的計劃,邊讓翁棣熙坐在椅子上,然後迅速翻出一張白紙,仔細為他描繪腳形。
「這家鞋店剛好是我同學家開的,我以前在那裡訂製過鞋子,在量腳的時候,就聽說了這種做法,算起來也是另類的矮子樂。只要再請學長以後都穿比較平底的鞋子,如此你們兩人並肩時,法蘭克看起來就會比較高了。」
她叨叨絮絮地說著,他低下頭,卻只能看見她的發旋……他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
本以為她不過是個麻煩的女人,而身處紙醉金迷世界的她或許也是個拜金女。
結果她卻完全不如他的想像。她任性卻也可愛。強迫他接受威脅,竟只為了一個可笑的理由--因為她對他感興趣。
她不是腦袋空空的美麗女人,所做的一切自有計劃,或許看似天馬行空、摸不著邊際,但聽完她的解釋,就曉得她的確有其用意。
本以為她只是膽大妄為--像是邀請一個不熟的男子到她的工作室中。但她也真考慮過自己的退路,即使她遭遇不測,至少兇手一定抓得到。
想到這兒,翁棣熙不由得苦笑,面對這樣一個揉合天真與任性、率直與聰慧的女子,他真做得到完全不動心嗎?
「學長,真難得耶,你居然找我出來。」來到跟上次約定相同的咖啡廳,翁梓傑早就坐在那兒等她。
「妳就這麼確定我是翁梓傑,不是翁棣熙?」
男人抿著唇,眼神冷淡。可看在過澄玥眼底,卻只惹來她噗哧一笑。
「不,我很確定你是學長。」過澄玥說道。「棣熙的眼神比你冷上一百倍,就像你的笑容永遠比他燦爛一百倍。」因為翁棣熙的笑容全是為了演出「翁梓傑」而笑,所以總缺了分真實感。
「妳很瞭解他嘛!」翁梓傑輕哼了聲,不再虐待自己的臉皮,咧開了笑容。真不知棣熙是怎麼保持那萬年冰山的表情?
「我不瞭解他。」過澄玥斂眸,語氣失落。
「雖然已經認識一段時間,但他從沒真正對我笑過一次。」她想看屬於翁棣熙的笑容,而不是裝出翁梓傑的笑。
他對她總是冷淡得很,就連這聲「棣熙」,都是她不顧他的意願,擅自喊出口的。因為若想徵求他的同意,還不如祈禱天上掉下一大筆錢快哩!
「妳別太在意,因為那小子也沒對我笑過。」
「什麼?」聞言,過澄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這怎麼可能?!
在她看來,翁棣熙唯一重視的人,就是他這位哥哥了,甚至還為了幫忙他,而費心假扮成他的模樣,代替出席各種宴會。可為什麼連學長都沒看過翁棣熙的笑?
「不過我確定妳的出現,對那小子帶來了一些正面影響。」翁梓傑回想起初次見到弟弟時的景象--
他看到的,是一隻負傷的野犬。
雖然翁家的財力足以供他不愁吃穿,但長年被惡意遺棄之下,他只學會在人際關際上立起一道高牆,以免自己受到傷害。
他不相信天、更不信任人,他唯一相信的,就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沒有任何朋友,總是獨來獨往,但那冷傲的氣質老讓麻煩自動找上他,可他也不會閃避,僅是冷眼面對一切。
因此他身上總是掛綵,傷痕纍纍更是家常便飯。即使挨了揍,他的表情仍是如一的冷淡……彷彿冰雪不曾消退的永冬。
他花了四年的時間,才讓棣熙接受他這位哥哥的存在。
雖然將弟弟帶回台灣,偏偏又無法讓他認祖歸宗,所以翁梓傑有時會擔心,弟弟是否將一輩子封閉自己的情感下去?
可是,過澄玥出現了。
她是第一個分辨出他和棣熙的人--甚至連他們的父母都分不出來,而她卻辦到了。即使他們試圖混淆她的視聽,她卻完全不為所動,依然成功分辨出他們倆。
而且在她出現之後,那個總冷淡著一張臉的棣熙,首次為了旁人而出現其它表情。
她……或許能改變棣熙。
「告訴我,妳依然對棣熙充滿興趣嗎?」
「當然。」她瞇起眼,想知道這位學長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那我會助妳一臂之力,讓妳可以掌握他的行蹤。」
「學長,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過澄玥越聽越迷糊了,學長現在的意思是……他願意幫忙她的追求大業?可為什麼呢?
「如果我說,我希望妳愛他……將我們家欠他的愛都給他,妳信不信?」他們虧欠棣熙太多太多,多到翁梓傑不知該從何彌補起。
有時翁梓傑甚至懷疑,棣熙是否恨著自己?恨著自己能夠擁有一切,而他卻必須被遠遠的丟棄在外國,孤伶伶地成長?
明明是雙胞胎,卻有著截然不同的人生……
「學長,什麼叫『欠他的愛』?」翁家似乎充滿謎團,她到底是愛上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沉默了一會兒,翁梓傑只是淡淡地開口道:「這件事最好由棣熙本人告訴妳,我無權將他的過去告訴妳。如果他願意接納妳的話,妳自然就會知道。」他閉了閉眼,將那滿是傷痕的記憶拋諸腦後。
「學長,你太不夠意思了,哪有人講話講一半的!」過澄玥氣呼呼地瞪著他,卻又不能把他的嘴撬開,看能不能把話從他嘴裡挖出來。
「哈哈哈,那真是太對不起妳了。」
希望……希望他親愛的弟弟能夠擁有嶄新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