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說邵雅婷這個暑假瘋了。
除了平常當家教外,現在白天有時間了,還去便利商店打工,排了假,就去表演團體當臨時工。
說臨時工,還不如說捆工,因為她大小姐工作不論粗重,全都包了。
被她拉去賺外快的同學朋友,沒幾個像她一樣肩能挑、手能提,沒幾次就閃了。
今天是某大明星戶外演唱會的籌備日,這位大力士小姐正混在工作人員中幫忙搬音箱、樂器和設備。
「雅婷,我肚子痛,先去廁所蹲一下。」這位仁兄把打工證塞給她,抱著肚子,閃人。
「怎麼最近吃壞肚子的人特別多?」昨天那個也是,今天這個也是。
雅婷並不是不明白他們藉機閃人,只是不願說破,這個時代,說得太清楚並不是好事,比如她的戀情……唉,還是努力工作、賺車馬費實在。
她知道,他們這一去,就不會再回來了,她的動作要更快一點,才能在時間內做完。
於是雅婷把打工證掛在脖子上,努力工作去。
這樣經過半個小時,眼看時間愈來愈緊迫,她的動作也只好加快,能多搬就多搬——如果有個未在時間內做好指定工作的紀錄,恐怕就沒人要找她打工了。
打工是她今年暑假最重要的現金來源,雖然只是微薄的車馬費,對她這種已有固定家教的學生,已算不無小補。
雖然有固定家教就等於有固定收入,但這些固定收入卻只夠她付房租、學費、生活費,若有其他支出,就得靠這種「小補」,因此,在各個團體留下優質的打工形象是必要的。
就在她右肩背著麥克風盒,左肩背著電吉他,一手拿著琴架,一手拿著延長線,急急拿去給其他人員裝台時,一個冒失鬼撞到她身上來。
「對不起,Sorry,Spiacente,Droevig……」那個冒失鬼忙不迭地道歉,動用了十幾國語言。
「不知道本小姐忙得快翻了嗎?哪個沒良心的……」雅婷正要開罵,心裡閃過一個想法——
在這危急存亡之秋,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力量,既然有人自動衝上來,她怎能錯過這天大的好機會?
於是,她馬上露出親切、不在意、和對方相熟的笑容。
「小全,你可終於來了,遲到這麼久,要罰你多跑兩趟。」她笑吟吟地先把手中的東西遞到他手上,再把脖子上另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打工證掛在對方脖子上,「來,把工作證掛好,開始工作吧!」
管他哪來的阿貓阿狗,只要四肢健全,能走能動就好。
傑德一手拿著琴架,另一手拿著那捆延長線,愣了一下。
沒錯,這人正是堂堂的傑德亞斯·坎貝爾子爵,他之所以來公園,自然是想釣個「在地女友」。
這當然只是幌子而已,躲羅芙芮公主才是實情。
那個太閒的羅芙芮公主,跟所有女性一樣有血拚的嗜好,到一個國家,必先到百貨公司狂撒皇室財產帶動當地的經濟,而他的計畫是在她狂撒皇室財產的這段時間交個「形式上的女友」,躲到她家去。
但他可不是隨便的男人,就算只是用來躲公主的「形式上女友」也要合乎審美觀和實用條件——不遺餘力地照料他的食衣住行之外,還要他看得順眼。
於是,這個青春、耐看、充滿活力的東方女孩,進入他的眼簾。
遠遠的,當他看到這個勤奮、毫不嬌弱的女子,就決定到這裡來讓她撞一下。
瞧瞧這女孩的肌膚是健康的古銅色,五官細緻而出眾,陽光般的笑容既賞心又悅目。
她穿著T恤、牛仔褲,一副做苦力的樣子,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一定沒問題:她的頭髮綁得散散的,像根射歪的沖天炮,讓他覺得有趣又想逗弄……到哪裡去找這種中看,又可照料自己,同時可供逗弄的「暫時女友」?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他付諸行動來讓她撞,而她也給了他機會,這豈不是天意!?
「這位小姐,我不叫小全,我的全名是傑德亞斯·坎貝爾,妳可以叫我傑德。」傑德微笑回答,連眼神都在笑。
「啊?難道是我認錯人?」難道連裝一下也不會嗎?這人這麼不上道,她只好戳破自己的小謊,「抱歉,實在是因為你們長得太像了。」唉,她只好認分地把剛才遞出來的東西拿回來。
唉唉唉,她以為找到的工作夥伴,這下子報銷了。
「沒關係,這點小事,我還可以幫妳。」傑德又把她手中的東西接過來。
為了往後的生活起居、食衣住行,這點付出是值得的。傑德心中打著如意算盤。
「啊,真的嗎?那真謝謝你了。」本以為沒希望的雅婷,兩眼閃亮亮、充滿感激的看著他。
「小姐別客氣。」於是傑德搖身變成她的工作夥伴,完成了搭訕的第一步。
「很抱歉把你認錯,你跟我朋友長得真的很像,他的頭髮也是染成棕色,外型也跟你一樣瘦瘦高高,眼睛……衣服……」她高興得打開話匣子。
反正沒話題,不如延續之前那個小謊——若讓他太無聊,他一定會快快閃人,那她忙到瘋掉就是咎由自取了。
她邊說,邊比劃,邊觀察他的長相和身高。
我的老天爺!她的謊說得可太誇張了,這世上去哪裡找第二個這麼帥的男生?
她敢說他絕對是外國人,還是個非常有來頭的外國人,她看過的每本書上都這麼寫——五官深刻而出眾、眉眼中帶著高雅氣質、又直又挺的鼻樑象徵富貴、唇線間有性感的魅力,舉手投足間有不凡的氣勢……我的天,他一定是她所見過,最了不得的人物!
「你說你的名字是……」他剛剛說了一個了不得的名字,她得更確定一下。
「傑德亞斯·坎貝爾。叫我傑德就可以了。」傑德露出一貫微笑,和這個身材高挑的女孩走過噴水池。
今天下午起碼要牽到她的小手,讓她慢慢對自己死心塌地。他心裡暗暗計畫。
「坎貝爾?英國的貴族?」雅婷覺得自己連聲音都在抖。她的身邊居然出現一位活生生的英國貴族……噢,這種戲碼,恐怕只有偶像劇才演。
「妳聽過?」她居然知道坎貝爾家族……那好,所有知道這個家族的女人都會自動貼上來,他不用多費唇舌去勾引她。
「聽教授說過。」不是她愛打聽或太瞭解國際新聞,而是她的世界史教授沒事就「ㄌㄠˋ」幾個歐洲大家族的崛起過程和影響力,來表現自己的博學多聞,她不熟也難。
坎貝爾是目前歐洲最具影響力的家族之一,幾個重要的家族成員掌控全球的發展,隨便一句話都可以使風雲變色。
「哦?妳的教授很有國際觀。既然小姐已經知道我的名字,是否能請教小姐芳名?」傑德露出溫雅的笑容,極力表現出好的一面,存心迷眩她。
「喔,我的名字叫邵雅婷,文雅的雅,娉婷的婷。」說這樣不知他懂不懂。
「怎麼寫?」傑德伸出手,要她把名字寫在手心,但他還沒認識這麼深的中文字,雅婷只好告訴他羅馬拼音。
「雅,三聲雅,婷,二聲婷。」他再怎麼練,第三聲和第二聲還是會攪和在一起,把她的名字念得怪裡怪氣。
「鴉踢、鴉啼、鴉體、雅踢、雅蹄、牙汀……」假裝叫不好,當然是故意逗她的。
雖然傑德練得很努力,雅婷卻覺得她還是不要太期待比較好。
「雅婷。」她糾正他的發音,「會不會有大批媒體來採訪你啊?」開玩笑,他可是個大貴族,很容易被記者包圍的。
幸好,目前還沒看到記者。
「不會吧。『牙汀』……」他又不是來外交訪問,記者來做什麼?
現在是非常時期,他看到記者也得閃一閃。
「雅婷。我們最好保持距離。」雅婷糾正那永遠拼不正確的口音,東瞧西看一下,刻意跨開一大步,離他遠遠的。
開玩笑,台灣的記者俗稱狗仔隊,她跟這個歐洲貴族走在一起,祖宗八代不被拿出來做文章才怪。
「為什麼?」傑德覺得她突然變成螃蟹,橫著走開的樣子有趣極了。
他怎麼可能讓她逃走呢?當然也橫跨一步跟上。
「因為你是名人。」開玩笑,名人耶!在台灣,政治名人是污泥的代名詞,誰靠近,誰就有被弄髒的危險。
「是名人就要保持距離?」傑德逕自笑笑。
難道他烜赫的背景變成絆腳石了?那他得當心、收斂點。
「沒錯。」她居然想找這位英國貴族來當打工夥伴,實在太異想天開了,「把東西還我。」搶過來。
「咦?」傑德詫異極了。
怎麼回事?她發現他的意圖,改變心意了?
這可不行,他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看順眼的女人,可不想再花精神去找另一個。
他又把她手上的東西拿過來。
「現場只有『牙汀』知道這件事,只要妳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是貴族?」眼下,說服她是當務之急。
「雅婷。」唉,他幾時才能學會正確發音?「你明明是貴族。貴族不去住城堡,幹嘛來公園晃?」狐疑的表情。
「因為城堡被壞心的後母佔據了,被排擠的公主、王子只好出外流浪。」他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
「嗚,可憐的王子。你一定在外流浪很久了。」他的樣子很好笑,令雅婷很想摸摸他的頭。
「是啊,一個城鎮流浪過一個城鎮,我已經忘記在一個地方落腳是什麼感覺了。」女人容易同情弱者,演一段自怨自艾的戲碼,看她會不會自願照顧他。
「如果王子不嫌棄,不妨到寒舍暫居幾日。」不管是童話、卡通、古裝劇、時裝劇,台詞都是這麼接的。
「這……怎麼好意思叨擾?」話是這麼說,心裡卻早就樂翻了。哇塞,她還真好拐呀!
「這是我的榮幸,請王子殿下不要推辭。」反正只是閒抬槓,雅婷叉腳對他行禮,玩得欲罷不能。
「『牙汀』這麼善良仁慈,上帝一定會保佑妳。」大事底定,傑德開心極了。
感謝主的仁慈,他的付出終究沒有白費,寄居地有著落了、生活起居有人照顧了、無聊的時候有人可逗了!上帝,我熱愛你。
「雅婷。謝謝,但願上帝也保佑你。」雅婷又鞠躬又作揖,以為自己真是故事裡的人物。
太好了,這個打工夥伴和她很合得來,看樣子要留他的手機號碼,改天相約出來打工不成問題,老天爺真是厚待她。
「喂,那邊的,快點,剩你們了。」前面不遠處,籌備單位喊著。
「噢,好。」雅婷趕緊加快腳步,把東西送過去。
就這樣,雅婷找到了打工同好,傑德的日後生活也有人照料,真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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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忙完這邊又忙那邊,一起忙到天黑,終於領到了車馬費,傑德很高興的和雅婷聊天、走路、上公車、進捷運站。
「哇,你也有悠遊卡?」雅婷簡直傻眼。他到底來台灣多久了?
「當然。」傑德攤攤手,一副沒啥大不了的表情。坐捷運到處晃是家常便飯,只可惜這個島太小,若在歐洲,他不知早坐洲際火車到哪一國去了。
「你為什麼這麼巧,都跟我順路?」出捷運站時,雅婷終於問出這個納悶許久的問題。
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再怎樣也該回去吧?
「呃……」傑德愣了一愣。
她的言下之意是:剛剛說的都不算數?
噢,不,就算她不認帳,他也要賴到她家去。
「安全的送淑女回家是紳士的責任。」傑德投以將人融化的笑容,「還是『牙汀』有家人來接?」與家人同住就會稍微麻煩一點。
「不,我自己住。」雅婷毫不考慮的說。她已經習慣他叫她「牙汀」了。
「那太好了。」傑德忍不住歡呼,但怕她起疑,隨即接著說:「一個人住,豈不危險?」先表示關心。
「是有一點。但是你不用回家嗎?」她回家的路的確有條巷子挺暗的,如果有人給她壯膽,當然最好。
唉,如果他真的能送她回家就好了,但他畢竟只是打工夥伴,要人家接送,未免強人所難。
「不急。」傑德輕應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在台灣,獨自居住代表什麼意義呢?」
「代表獨立,因為大至付房租,小至三餐,都得自己來。」她是搬出來後才發現和家人住的好處,但為時已晚。
「加上打賊這件事。」傑德危言聳聽地替她補一句。最好她直接求他保護她。
「對,如果有賊的話。」雅婷大力點頭。之前她打過一次賊,雖然表面上好像很英勇,心裡卻怕得要死。
「在英國,小孩子從小就自然而然地學習獨立思考的能力,但打賊是父母的責任,除非孩子大到可以制止惡賊,但很少是妳這種年齡。」第一招慘遭滑鐵盧,但沒關係,他會讓她知道自己需要人保護。
她幾歲?看起來不比羅芙芮大多少。東方女子的年齡對歐洲人來說,永遠是個謎。
「我們這裡剛好相反,小孩子總是從身體獨立後,才漸漸學習思想和心靈的獨立。」她是上了大學,搬出來後,才真正體會獨立這兩個字。
「獨立是每個人必經的路程,沒有走過這一段,就走不到下一段。」傑德嘴裡這麼說,心裡卻不耐煩的想:要怎樣才能拐到她?
「呵呵,你可真會講大道理啊。」雅婷笑笑,「可是你看起來還很年輕。」他是身未老、心先衰嗎?講話好像老學究。
真難得,她到現在還笑得出來。往常到這時候,她已經累得連腳都抬不起來一了。
一定是因為有他陪伴的關係,一定是。
但回頭想想,他也一定很累了,卻還要送她回家……
利用他來幫忙,是她不對啦,但現在還不放他回家,好像在壓搾他一樣,她良心很不安。
「那個,你……」她想叫他回家,卻被他打斷。
「二十世紀的靈性大師——奧修曾經說過,內在的成熟是垂直的,它超越外在的年齡。」傑德搶著回答。
「喂,你回去嘛,不要送我了,我們都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她突然站定腳說。
雖然前面就是那條暗無人跡的小巷,她還是覺得不該再壓搾他。
對了,她還沒有留他的手機號碼。
「這樣好不好,你留手機給我,我如果還有打工活動,再找你。」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我常常缺人幫忙,你可要隨傳隨到」。
「半途而廢有損紳士風範,我怎麼可以就這樣回去?」傑德深邃的眼中閃爍的光芒有如星子。
她再講這種話,他可能為她的言而無信把她撕成八塊,丟進臭水溝。
「你該不會對我有什麼企圖吧?」雅婷以開玩笑的口吻問。
他堅持要送她,她心裡竟感到開心和安心,好怪呵!
「妳是否在期待什麼?」傑德反問。
他該露出曖昧的表情或挑逗的眼神嗎?如果在英國,他輕易一個眼神,就會有女人帶著感恩的心情爬上他的床,他該對她用這招嗎?
「你說呢?」她輕笑一聲,又調皮的把問題丟回給他。
「我說了算嗎?」她的表情充滿慧黠,跟以前那些女人所露出的色慾不同,他最好不要太躁進。
「當然不是。」呵呵,他雖然看起來安全,但有時會流露出危險的氣息,她最好不要把玩笑開得太過火。
「害我空歡喜一場。」傑德故意惋惜的說。嘖,這種空歡喜最好只有這一場。
「莫非你在期待什麼?」雅婷一副「捉到了」的促狹表情。
「唉,不可說,不可說。」他搖著頭,隨口回答。她若沒有那意思,最好別問這種讓人期待的問題。
「你用外國腔講這種話,很好笑耶!」雅婷笑彎了腰,他怎麼老有這麼好笑的事發生?
「真的嗎?」傑德滿臉迷惑的問。他明明已經努力把腔調改過了。
「真的、真的。」雅婷萬分肯定的點頭。
「那我就說些不好笑的話好了。」他想了想,開始背誦:「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
傑德背得有模有樣,雅婷卻笑得肚子好痛。
「妳這樣很誇張耶!」傑德看她抱著肚子笑個不停,心想:早知道她這麼容易取悅,他就直接用這招。
「對不起……對不起……」他實在太好笑了。
他背起古文,每個字的位置都對,但每個音都不准,若不是她剛好讀過,聽起來簡直像新編的繞口令。
「為了賠罪,妳得親手煮飯請我吃。」傑德突來一計,A她一頓「親手煮的飯」再說。
有了這「親手煮的飯」,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她家了。嘿嘿!
「好啦,下次我請你吃便當嘛!」四兩撥千金。
雅婷很辛苦的站直身,但一看到他,想起他背的「大學」,就又笑得眼淚快飆出來。
「不行,要妳親手煮的。」傑德佯怒。想唬弄過去?
「好啦好啦!」
雅婷用力忍住了笑,這才發現在笑笑鬧鬧中,她住的地方已經到了,最可怕的黑暗小巷已經過了。
「我家到了,你快回去吧。」雅婷不好意思多耽誤他一分鐘,但心中卻有些依依不捨。
「妳住幾樓,我送妳上去。」傑德一副責無旁貸的樣子。
「這樣好嗎?」雖然樓梯間暗得令人害怕,但會耽擱他不少時間耶!
「沒什麼不好。」好不容易到這裡,若半途而廢,他就是白癡加三級。
ㄟ……不過這種破公寓裡,會有四星級飯店的設備嗎?不管,先賴上她再說。
他們一前一後往上爬,雅婷每經一個樓層就打開電燈,但因公寓老舊,總有些電燈壞掉,在看不見階梯的情況下,險象環生。
「啊!」一聲短促的低叫響起,雅婷差點往前撲倒,幸好傑德及時伸出手攔腰勾住她。
「小心點。」他很想斥她「這種鬼地方怎麼住人」,但又硬生生把話吞回去,畢竟他還沒達到目的,要是脾氣控制不好,壞了大事,就不划算了。
「謝……謝……」幸好他動作快,否則她的腳上不知又會增加多少瘀青。
看他長得這麼英俊斯文,想不到也這麼有力氣……呃,他們才剛認識,她還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不客氣。這裡真的太暗了。」傑德覺得有點不對勁,明明是他想被她照料的,現在第一個計畫還沒達成,她就給他惹了麻煩,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嗯。」她傻笑。
她實在不愛住這種地方,想她之前住的地方,又明亮又寬敞,還有劉渼衿照顧她……唉唉唉,如果她沒有做錯事就好了。
再上一個樓層,他們已經到達雅婷租的小公寓門口。
「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她說,心中竟然有些不捨。
他真是個大好人,幫她打工又送她回家,如果他沒有女朋友就好了。
「沒有親眼看妳入門,我不放心。」他的表情誠懇又真摯,心裡有只小惡曉卻在喊:加油加油,只差這一小步,你就達到目的了!
「好吧。」雅婷甜甜一笑,從牛仔褲口袋裡摸出鑰匙,轉身打開門。
門打開了,他應該回去了吧?誰知他動作比她更快的鑽進門內。
「咦……」雅婷嚇了一跳,愣在那裡。
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