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境內水陸空交通大癱瘓!
坎貝爾老夫人生日,每年造成交通壅塞是司空見慣的事,但嚴重到機場癱瘓、地鐵停駛、巴士停開,這可是頭一遭。
追根究底,竟是某位爵爺發出緊急命令,凍結所有交通工具。
這位爵爺在國際間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一聲令下,全英國不敢不從。
「臭小子,你又在搞什麼飛機?」費迪的父親聽聞消息,氣得腦充血。
「我要找回一個人。」費迪恨得牙癢癢。誰帶走他的亞琍,就得把皮繃緊!
其它三個兄弟在心裡竊笑,他怎麼急都沒用,人早就搭機走了。
「今天是你奶奶的大壽,你竟然搞這種事……」費迪的父親氣死了,他的兒子一個比一個任性,一天到晚搞紕漏。
電視上不斷播著這兩個小時以來飛機停止起降、巴士停開、地鐵暫停,造成多少民怨、耽誤多少人的消息,費迪完全無動於衷。
「他們不把人找出來,十天、半個月,我都耗下去。」太令人生氣了,她居然就這樣不見了。
「女人再找就有,全歐洲這麼大,怕找不到比她漂亮的?」傑德不以為然的說。
看他這麼大費周章,他一方面暗笑在心裡上方面又覺得沒必要。
費迪瞪他一眼。這些他當然知道,但亞琍只有一個,不是亞琍,他就不要。
「咱們費迪男爵恐怕墜入情網了。」傑德撇撇嘲弄的嘴角。看他像無頭蒼蠅般亂闖亂撞,真是好玩極了。
他們當然不會太早告訴他,那女孩已經搭兩小時前的飛機被送回台灣,他再怎麼封鎖都沒用。
「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費迪悶吼。
電話一通一通的進來,每一通都讓費迪更生氣。
「為什麼找不到?是不是誰把她帶走了?調查所有與會人士,調查所有表演人員,任何一個人都不准放過!」
他要不斷不斷的找下去,直到亞琍出現。
該死的,上回在台灣差點弄丟她,現在在英國她也有本事鬧失蹤……該死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有了,當初是傑德打電話給他的……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瞄向他。
「是不是你在玩花樣?」他衝過去拎起他的衣領,「是不是你?」
他該早點想到他這些好兄弟的!
「你退步了,居然花了兩個小時又二十分鐘,才猜到是我們的把戲。」傑德笑起來。
這種遊戲是家常便飯,他們從小玩到大,只是沒有一次讓費迪反應這麼激烈,真是賺到了。
「可惡,你們把她弄到哪裡去了?」費迪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只要是和亞琍有關的,他就亂了方寸。
「你何不利用這機會想想她在你心中佔什麼地位?」其中一個兄弟非常有智能的說,「想想她對你而言,到底為什麼這麼重要?」先把他拖住再說。
太好笑了,費迪·坎貝爾變成了傻子!
「如果連你自己都弄不清楚,那最好別去找她,否則只是製造她的不安和痛苦。」奶奶交代過,不要讓花心費迪糟蹋純真小女娃。
「你說得一副很懂的樣子,那為什麼不先把我弄清楚?」費迪發狂的吼。
自從和亞琍在一起,他愈來愈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也愈來愈不懂自己。
「別人懂你沒有用,你自己清楚才重要。」他們的父親也附議,「你現在就把交通恢復,不准再搞什麼花樣。」這個兒子真是讓人頭痛,隨便一搞就驚天動地。
「好吧,因為亞琍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也許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
「那就好好的想一想吧。」在場的每個人都想利用這段時間來使他忘掉那只東方小白兔。
亞琍回到台灣時,孫家人都嚇了一大跳。
「孫亞琍,你是從哪個舞台跳下來,還是從哪本童話故事裡跑出來?」首先對她打量個不停的,是孫亞琪。
她那種穿著,現在電視也很少演了,只有在某些漫畫裡才看得到,她打哪兒A來這中古世紀的禮服?亞琪圍著亞琍,猛瞧那套華麗衣服。
「亞琍,怎麼只有你一個回來?那位先生呢?」孫母也上前問,「你們一起去了英國,結果怎樣?我當丈母娘了沒?」這是孫母最關心的問題。
「媽,我想起來了,這套衣服就是在新聞裡看到,你說很像亞琍的那一個穿的衣服啦,那些記者還叫她旁邊那個人……男爵,對,男爵啦!」亞琪興奮地喳呼起來。
「咦,對呀,我們覺得那很像你和那位先生呢!」
「是啊,是我們沒錯。」
「真的嗎?那……那個男爵沒有跟你回來?」孫母伸長脖子,張望她的背後。
「沒有,他說發生緊急大事,叫我先回來。」結果她就坐了二十五個鐘頭的飛機。
「他有沒有說發生什麼大事?因為昨天就在那個新聞沒多久,英國所有的交通全部停止運作耶!」媒體把這當大事處理,所以他們很難不知道。
「對呀,畫面拍攝到全英國的交通都癱瘓了,四處擠滿了人。」孫母也說。
「啊?」亞琍愕然,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浮上來。
那是費迪曾用過的手法,原來他所說的緊急大事就是這個!
是有另一個女子吸引了他吧?
他還真狠心啊,立即把她送回來,連謊也懶得對她說。
「是有恐怖分子嗎?不過還好你回來了。」
「也許吧。」亞琍聳聳肩,「我累了,讓我先去休息吧。」
想不到他們之間這麼快就結束了,沒有吃醋、沒有吵架、沒有不愉怏……
「好啦,那你先去把妝卸乾淨。」她那一臉妝,真是令人不敢恭維。
亞琍進房去後,孫母和亞琪在客廳密談。
「我看不太對,八成是分手了。」亞琪經驗豐富的說。
「哪可能?」孫母說什麼都不信,或者說,她根本不肯接受到手的乘龍快婿飛了的事實。
亞琪像有精闢的見解似的說:「她如果有男人陪在身邊,臉上的妝又很完整,就有熱戀的味道;但是她的妝亂七八糟、男人又沒同行、看起來還那麼累,我想八成是分手了。」
「哇,那亞琍不就失戀了?」
「八九不離十。」
「她會不會想不開啊?」
「十個失戀的人,有八九個會想不開。」
「那怎麼辦啊?萬一亞琍……不行!我要去陪她。」孫母擔心的說。
「媽,你去陪她有什麼用?只是讓她更把心情壓抑下來罷了。」亞琪把她拉住,「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不如拿好鄰居小吃店賺到的錢當旅費,全家出去散散心。」
她無論如何都要把事情拉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比如利用亞琍失戀,她們三人一起出去好好玩玩。
「有道理!」孫母認同的說,「你快去規畫。」
「不如我們就來個環島旅行吧!」先玩他一個月再說。
老爸跟老哥賺的錢與其被老媽敗掉,還不如拿來玩。
「好,你只要把行程規畫好,我們就出發。」孫母對玩這件事,從來不反對。
於是,亞琪狠狠的規畫了一個月的行程,打算把台灣每寸土地踩遍。
第二天,也不管亞琍願不願意,母女三人便開著孫父最寶貝的賓士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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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迪在愛丁堡住了下來。
他的兄弟每天不懷好意的在他身邊兒來晃去,一會兒帶來父親交代的工作,一會兒帶來坎貝爾老夫人的手諭上會兒帶來王公貴族的女兒……
白天忙得像條狗一樣,晚上還有一堆女人纏上來,他都快瘋了。
「好了,你們,不准過來!」他對那四個同時自解衣衫纏上來的女人吼。
要他精盡人亡也不是這樣,況且他對那種刺鼻的脂粉味倒胃口,而那些女人的積極也讓他相當反感。
這一切一切都只讓他更想念亞琍。
他的亞琍,他們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他曾經打電話去她家,但她家不是沒人接,就是沒人知道她的下落,他甚至懷疑他打錯了,因為印象中她家裡只住著孫母和孫小妹,但接電話的卻都是男人。
難道不能不想「男女朋友之後」的事嗎?就維持男女朋友的關係直到永遠,難道不好嗎?
「爵爺,我們拿了錢,就要敬業。」那些女人又邊靠近他,邊脫掉早已少得可憐的衣衫。
「住手,不要再脫了。」他實在被他的兄弟們氣死,他們有必要叫一堆妓女來煩他嗎?
在那些女人欺上來之前,他立即摔上門,開車揚長而去。
他那些可惡的兄弟總用一堆爛方法來填滿他的生活,存心讓他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他會記住這筆帳,下回,他非整得他們唉唉叫不可。
車子一路開往卡爾頓山,從山上往下看,背後是雄偉的古神廟,前面是愛丁堡全城的夜景,雖然是晚上,他仍可以明確地指出那是聖吉爾教堂、愛丁堡大學、國立美術館、古物館,再過去是收藏了魯賓斯、倫勃朗、梵谷等作品的國家畫廊……
愛丁堡有一半是古城,他還沒有和亞琍一起漫步在這些數百年歷史的古道,也沒有機會指著那些尖塔、宮殿告訴她,這是某某教堂、那是某某城堡……
他們也還沒有在開滿鮮花的夏綠蒂廣場上追逐,也沒在格拉斯廣場上餵過鴿子。
他想跟她一起吃超大披薩,想跟她吃盡以香草入菜的美食料理……
原來,他想跟她一起做的事有這麼多、這麼多!
他從來沒有這種與別人分享生活的念頭,自從她出現後,他就變了,他早已把她變成生活的一部分,難以割捨忘卻。
他非常想念她,希望她就在自己身邊。
腦中突然一記悶響。不對,他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讓自己坐困愁城,他既然能一手操控國家的交通,為什麼沒辦法查出一個人的下落?
於是,費迪全然開竅,馬上打電話給命苦的阿浩。
「少爺。」阿浩很命苦,但還是很盡責。
「給我查出亞琍的下落,就算她到撒哈拉沙漠去,我也要知道準確的座標。」
「是,少爺。」
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要追去,不管她想要什麼,他都願意給,只要她留在自己身邊。
亞琍,他的亞琍,他到現在才知道她對自己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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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了多久呢?
儘管被母親與妹妹拉著到處跑,每天忙得不得了,她還是覺得心裡異常空虛,尤其夜闌人靜,母親與妹妹都睡了之後。
一入夜,她就想起費迪,想起他們共處的夜晚,想起他教她認識自己的身體,享受彼此的親密,想起他說,慾望並不可恥。
「惡徒!」她常常恨恨的罵他。
教會了她這些,卻又把她拋下,讓她每當看到、碰到自己的身體,就想起他的話、他的挑逗和觸碰。
「可惡到極點!」如果沒有遇見他就好了,如果沒有跟他走就好了,如果他沒有教她這些就好了……
也許她自己也有些貪心,為什麼一定要問「之後」呢?如果只想現在,不想以後,又有什麼關係?
全英國不知有多少人想和他變成男女朋友,她卻不滿足,還想要未來,這一切只怪她太貪心。
「太貪心的人會有報應」這句話馬上就在她身上應驗了,她變成了他的棄婦,被他安排回國。這個男人,連分手都這麼乾脆俐落……
他現在,應該是和新歡在床上認識彼此的身體,然後讓對方欲死欲仙吧?
熾燙的淚水從眼眶漫上來。她不要他對別人溫柔,不要他把手放在別人身上,更不要他看別的女生。
可是,不可否認的,他現在一定正在吻別的女人,用舌頭舔盡她的敏感地帶,用迷人的嗓音讚美那個女子……
她環抱住自己,覺得好空虛,儘管看盡天下美景,也填補不了她心裡、身上的空虛。
「孫亞琍,幹嘛晚上不睡覺啊?」睡到一半起來上廁所的亞琪,看她不在床上,就順便出來找人,豈知她竟在外面吹冷風!
「沒事啦,你回去睡。」亞琍暗中用袖子擦擦眼淚,想不到聲音還是透露出哽咽。
「你在想那個無緣的阿娜答喔?」亞琪在她身邊坐下來。
亞琍本來怎樣都不想承認,但亞琪一下子就說破,讓她無法不面對事實,一直漠視的疼痛突然椎心刺骨,令眼淚怎樣都忍不住。
「哎喲,該怎麼辦呢?帶你出來玩,你還是在想他。」亞琪歎口氣。
「是你想出來玩吧。」亞琍哽咽的說,瞧她那副興致高昂的樣子就知道。
「原來已經被你看出來了。」亞琪低笑,「我說吶,失戀沒什麼大不了的,全世界每天有幾百萬人在失戀,哪個不是躲起來哭一哭,然後去大採購一番,再大吃一頓就好了?你也比照辦理就行啦。」
「有像你說的這麼輕鬆就好了。」亞琍吸吸鼻子。
「你心裡是不是還希望他來找你?」
「你怎麼知道?」
「失戀的人都嘛這樣,在心裡期待著,他突然發現你的好,於是千里迢迢來找你認錯或拜託你回頭。」
亞琍的頭低垂著,她的確是這樣想。
「事實是很傷人的,那些負心漢是不會回頭的,只有女人等久了、痛夠了,才會覺悟。」
男人與女人的差別是,男人不會等女人回頭,因此他們可以很快的展開新戀情,只有笨女人還在傻傻的等待早已琵琶別抱的壞男人。
「女人比較不容易看開。」是啦,她承認了。
「我看就回去咱們的小吃店,讓你累到沒空當笨女人好了。」
「也好,太閒,日子就不好過。」
反正他是不會回頭了,她還是早早把他忘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