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線小紅娘 第九章
    娜娜跟著那位清秀佳人拐過無數個彎,經過無數個岔口,又下了無數個樓梯,讓她深深懷疑有錢人是不是都有把生活弄得無比複雜的病,否則為什麼他們都要把住的地方弄得像迷宮一般?一路走來,途中經過一堆沒好臉色,態度卻異常恭敬的兄弟面前,不遠處跟著前些日子老是追著她跑的龍鳳虎豹。

    說娜娜不怕是騙人的,就算她有十個膽,在這種龍潭虎穴,也怕得十個膽全棄甲逃亡。現在她才知道,宋傑對她而言,有多大的安定效果。

    這些人會不會把她活埋呀?她開始後悔沒留在那裡等宋傑,也開始祈禱如果她遭遇危險,宋傑能來得及救她。

    女孩領她到花園中的咖啡座,龍風虎豹亦步亦趨的跟著。娜娜額上的冷汗一直在冒。

    「不好意思,用這麼奇怪的方式把你『請』來,都怪哥哥太保護我了。」女孩用眼尾瞄瞄那些刺龍刺鳳的兄弟,露出歉然的微笑,「我是王詠月。」

    「我……我是黎娜。」娜娜乾笑兩聲,面對黑社會的大姐大,周圍盤踞那麼多黑社會大哥,她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眼睛轉到眼前的女孩身上,咦,這不是那日在公園裡捧著鮮花向一個男孩表白的美少女?原來這些大哥是她的手下,她還以為是那男孩的,因為她得罪他,才派人追殺她。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追她?她得罪的不是他們吧?娜娜愈想愈納悶。

    「去為黎小姐泡杯咖啡。」王詠月話聲才落,便有一個「大哥」動作神速的離去。

    「真不好意思,我叫他們別跟著我,他們都說不聽,走到哪裡都會嚇到人。」王詠月的笑容羞赧,一點都不像黑社會裡的大姐大。

    「只要不是想殺我……都沒關係——-」娜娜瞄瞄他們,連說話聲音都在顫抖。

    「你不要緊張,他們只是做事的方法不太好而已,沒有惡意。」王詠月連忙安撫娜娜,這時方才離去的「大哥」,迅速端著兩杯咖啡過來,那走路有風的樣子,還真讓人以為發生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杯子被快速的放在娜娜而前,娜娜發現咖啡居然沒有任何水紋。

    天哪,這人是不是練了什麼輕功?會不會像武俠小說裡寫的,突然有一道銀光從她面前閃過,她就一命嗚呼,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天呀,誰來救救她?「我們前一陣子在公園見過而,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王詠月啜口咖啡,問道。

    「記……記得。」如果沒有那次多管閒事,她今天就不會坐在這裡,讓生命受到威脅。

    「我一直很感激你替我說話。」王詠月露出苦澀的笑容,「那是我第三十二次向喜歡的男生表白,每次的結果都是那樣。」

    「啊?」好慘,表白三十二次都被拒絕?那些男孩還真不怕死!呃……不,那些男孩怎麼那麼無情?「所以說,你這些兄弟找我,是希望我替你解決這個問題?」娜娜恍然大悟,心中的害怕也不像方纔那樣強烈了。

    「嗯。」王詠月點點頭,指指旁邊的「大哥」,「不只是我,連他們也都有同樣的因擾。」

    難怪他們會有困擾,身在黑社會就算了,長相還這麼「大哥」,就算膽子再大的人也會先溜再說。

    「本來我只是想跟你道聲謝,你是第一個為我打抱不平的人;後來他們撿到這張名片,我想,你既然在開戀愛中心,一定有辦法幫我們改善這情況,」王詠月向旁邊的「大哥」使個臉色,那大哥立時拿出一個紙袋來,「這是委託金,事成後,還有另一半。」

    娜娜不停的吞嚥口水,現在就像電影裡,黑社會交易的畫面,讓她聯想到那黑吃黑的畫面——假裝銀貨兩訖,一拿到貨,轉頭就把對方殺光光。

    「你又把我們想得很恐怖了?」娜娜的表情藏不住心事,王詠月從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

    「我也不想啊。」誰教這些人長得這麼恐怖。

    「那這項委託,你答應了嗎?」王詠月問道,表情患得患失。

    「我是很想答應啦……」可是她更怕丟了小命。

    「他們不會怎樣的。」王詠月解釋,「雖然我們是流氓世家,可是哥哥不准他們做壞事,只叫他們幫警察巡邏,注意附近的混混,附近比較惡劣的混混看到我們,比看到警察還怕,跟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危險的。」她轉頭對旁邊的「大哥」說:「為了消除黎小姐的害怕,麻煩你們笑一下。」

    於是,那些「大哥」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卻有點羞赧、有點靦腆的滑稽笑容。

    娜娜噗哧一聲,笑得又大聲又失禮。而那些「大哥」們的臉則一個比一個紅。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幫你們就是了,你們有多少人需要幫忙?」娜娜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

    「共有三百個適婚的人。」王詠月掐指算了好久,才算出個數字。

    當下,娜娜拎著鞋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先溜再說。

    「至於食、衣、住各方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安排好,剛才那間臥室,就是讓你住的,至於行的方面,進出都會有人陪你的。」王詠月巧笑倩兮,沒有阻攔娜娜的落跑動作,但說出了比實際阻止她,更具有效果的話。

    黑道人物,果然有其特殊的辦事方法,讓人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娜娜這下只好摸摸鼻子,又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回到位子上,假意掀掀紙袋的開口,一看到裡面的新台幣,她的眼睛登地發亮。

    哇,裡而都是新台幣耶,算算至少有五大疊,那到底是多少呀?王詠月說事成後還有一半,她收下這些錢後,以後出門是不是都要請保鏢?「那麼……」娜娜費很多力氣,才說服自己接受這項委託,「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王詠月露出微笑,她對這個結果,滿意極了。

    「那麼,就從你開始吧,你目前有愛戀的對象嗎?」娜娜終於認命的打起精神工作。

    「被拒絕三十二次後,你想,還會想談戀愛嗎?」王詠月苦笑,她的戀愛路真是滿目瘡痍。

    「放心吧,有我在,下次一定會有好結果的。」娜娜拍拍胸脯,「其他人呢?」

    「大部分情形都還沒開口表白,對方就一溜煙跑掉了。」王詠月聳聳肩,一臉無奈。

    「極有可能是長相和外表的問題。」娜娜把眼神投向那些龍鳳虎豹,那粗獷的外表,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不如這樣吧,反正現在剛好沒事,我們兩個就當他們的對象,讓他們練習。」

    「好啊。」王詠月一口答應,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悶得發慌不如找些有趣的遊戲來玩。

    於是,那些想談戀愛的大哥們口耳相傳,人人輪流把自己打扮得「啪哩啪哩」,好來練習如何約女孩子。

    練習就在花園中庭熱熱鬧鬧的展開了。

    宋傑和王和彥不知打了幾回合,兩人終於筋疲力竭,倒在地上,再也動不了。

    「如果不是念在你是我的特助,我早就打得你跪地求饒。」即使明知兩人平分秋色,在口頭上仍想佔點便宜。

    「如果不是念在你來者是客,我早就把你從這裡丟出去。」王和彥也不落人後,既然在拳腳上難分軒輊,在口頭上鬥鬥也無所謂。

    「哼,說得還跟真的一樣,如果不是我讓你,你早就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很久沒遇到這麼強的對手了,打起來還真痛快呢。

    「彼此彼此。」王和彥咬牙切齒的回答。

    「娜娜?」宋傑這才察覺出不對勁,「娜娜,你在哪裡?娜娜?」宋傑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發現這房間不知何時已一片狼藉,而娜娜早不見蹤影。

    沒看見娜娜,他的心臟差點就停了。

    「娜娜到哪裡去了?她在哪裡?把她還給我!」宋傑惡狠狠的把眼光甩向王和彥,氣急敗壞的一把揪起他來,「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該死的,他居然使出聲東擊西這種賤招,看他會不會輕饒他。

    「你放心吧,沒有我的許可,沒有人會把她怎樣的。」王和彥當然知道她八成是被妹妹「請」去嘍。

    「該死的,她到底在哪裡?」宋傑額上的青筋浮動,「快把她交出來!」

    「她可能不會走太遠,應該還在這屋子內,也許和我妹妹在一起……總之她不會有事。」王和彥強忍著笑,努力想給他一個確定的答案,誰知說出口的,全是些「可能、也許、應該」,這種不肯定的話。

    宋傑的態度讓他很難不捧腹大笑,方才和他打架,都沒這麼認真,現在一發現黎娜失蹤,不僅人快瘋掉,連手勁都比方才大好幾倍。哇哈哈,一個標準的愛情瘋子!

    「該死,你最好保證她毫髮無傷!」宋傑冷峻懾人的警告完,拔腿往外奔去,「娜娜,你在哪裡?回答我,娜娜!」

    宋傑發狂似的在那十多層高的建築物裡瘋狂搜尋娜娜的身影,跑了好幾層樓,仍找不到娜娜,揪幾個護衛來問,也都只是搖搖頭。

    「娜娜……」宋傑知道自己早巳體力透支,如果眼前有一張床,一定會馬上躺平,然而殷掛她的心卻不肯休息,在知道她安好以前,他一刻也得不到安寧,「娜娜,你在哪裡?」

    乏力的掛在五樓的窗口,他的眼神自然地往下飄,無意中看見中庭人山人海,而那人山人海的中心點,是娜娜和一個穿著正式的男子,那男子捧著一束花,別手別腳的朝娜娜走近。

    「發生什麼事了?他們在做什麼?」宋傑心中升起很壞很壞的預感,忍不住豎起耳朵。

    「請你和我交往。」男子的聲音爽朗高昂,但聲調卻像小孩子在背課文。

    一股強烈的怒氣衝向宋傑的腦門。娜娜怎麼會……不,他不要娜娜被搶走,不要她接受那束花,不要她點頭。

    「不要答應,娜娜,不准答應!」宋傑撕心裂肺的大喊,「我馬上下來救你,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答應!」還沒等到娜娜的解釋,他用盡全力往下跑,怕去遲了,娜娜會被那堆人綁到他處。

    該死的,王和彥在玩什麼把戲,絆住他,就是要逼娜娜和別人約會嗎?該死的王和彥!

    樓下,娜娜只是在笑,為那名穿西裝很彆扭的大哥,也為宋傑的反應納悶。如果他知道事情完全不是他所想的那樣,不知會露出什麼表情?娜娜很想趁機整整他哩。

    宋傑從五樓連滾帶爬的下樓來時,已經氣喘如牛。

    「娜娜——」他用力排開擋住去路的人——如果體力允許,他比較想把圍在這裡的人統統打死。

    經過幾番搏鬥,他終於擠到場中央。

    「娜娜!」他推開正想把鮮花送到她手中的男子,氣喘吁吁的將娜娜深擁入懷,「你有沒有怎樣?他們有沒有傷害你?別擔心,我來了,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眾家兄弟面面相覷,不明白眼前發生什麼事。

    「不行,我不能走。」娜娜輕輕推開他,看清他的樣子,他全身汗臭、臉頰腫了一塊、嘴角淌著血絲,衣服又髒又破……樣子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為什麼?難道是他們威脅你!?」聽到娜娜這樣說,宋傑的火氣全冒上來了,他轉頭對團團圍住他們的彪形大漢狂吼:「娜娜是我的,任何人想動她一根頭髮,我都會跟他拚命,不怕死的儘管來試試!」殺氣騰騰的眼光,掃過眾人。

    大人冤枉喔,他們根本沒想對她怎樣。眾家兄弟很想登高一呼。

    「不,我是自願的。」經過這幾分鐘來的相處,這些龍風虎豹並沒有想像中兇惡,反而他們對愛情,笨拙駑鈍得讓她不忍心棄他們於不顧。

    看不出這些有一身好功夫的人,面對女人,除了板出更兇惡的臉孔外,居然緊張得說不出半句話,更嚴重的,甚至還會耳根發紅、手腳發抖,真是太好笑了。

    「為什麼?」宋傑不敢置信,「難道你……」難道她在這些彪形大漢中,發現條件比他更好的?怎麼可能!?天!他覺得心臟正在碎成片片。

    娜娜保持沉默,她要看看他會為她緊張到什麼程度,才不要太早告訴他實情,太早讓他知道這樣激動根本是白費力氣,她不被他捏死才怪。

    「不行!」宋傑用力抱緊她,「我不准,我不准你愛上別人,不准你看著別人,你只能看著我、愛著我、守著我,不管別的男人條件有多好,我不准你愛上別人,不准!」有人要搶走娜娜,他慌極了。

    嘩!真情告白、真情告白!後面的兄弟不斷的往前擠,場面愈來愈亂了。

    「宋傑……」娜娜看他這麼激動的在這堆單身漢面前做這麼赤裸的表白,簡直感動得要痛哭流涕,但這樣好像不太好吧?她會難為情耶。

    「你聽我說,娜娜,」宋傑緊拉著娜娜,死也不放手,「我是你的,沒有人能搶走我;你也是我的,誰也休想碰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發誓絕不對你發脾氣,不做惹你生氣的事,你說什麼我都聽,只要你別說要離開我。」他又慌又怕,就怕她最後仍不要他。

    「我沒有……」娜娜覺得這誤會好像愈來愈大了,正想好好解釋,他焦躁的唇舌已經掩覆而下,所有的話碎在口中,變成一波又一波的迷醉。

    「哇!」驚訝聲此起彼落。

    「真的,不要離開我。」一吻既罷,宋傑抵住娜娜的額頭低喃,「我不能失去你。」

    「你不會失去我,我跟你說……」娜娜只想快把話講清楚,不然誤會拖愈久愈麻煩。

    「噓,你聽我說。」宋傑的熱氣吹在娜娜唇上,忍不住又輕啄一口,表情卻緊繃得像豁出性命,「等一下我殺出一條血路,你躲在我身後,找到機會就快跑,能跑多遠算多遠,千萬不要回頭。」

    他知道這些黑道人物不是閒雜人等,要全身而退相當困難,唯今之計就是不惜犧牲自己讓娜娜毫髮無傷。「我們不用跑……」娜娜很想跟他說清楚,誰知他已經轉過身去,將娜娜護在身後,朗聲說:「我們現在就要走了,如果有人不服氣,就衝著我來好了。」說著,他朝人少的那邊衝去,想殼出重圍,「娜娜,快跑!」

    宋傑火速偷襲那些彪形大漢,心想這鐵定是場硬仗,誰知那些人,非但沒攻上來,反而對他的攻擊行動只是小小的閃身讓開,讓他覺得這些人不是武技太精湛,就是胸有成竹,篤定他根本打不出這裡,而他們愈勝券在握,他就愈要打出去。

    「宋傑!你回來!」娜娜大喊,他到底要跑到哪裡去?她好不容易良心發現,決定告訴他實情,他到底要不要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

    「娜娜,你為什麼還站在這裡?快跑呀。」宋傑回頭來拉住娜娜的手,使勁往外衝。

    「宋傑!」娜娜甩開他的手,被他搞得啼笑皆非,「你冷靜下來,聽我說!」

    宋傑被吼得怔了怔,這才稍稍冷靜下來。「你為什麼不走?」

    「我跟你介紹,她叫王詠月,是這裡的主人之一。」娜娜不理會宋傑的問題,拉著他去認識詠月。

    「你好,王和彥是我哥哥。」王詠月很大方的自我介紹。宋傑剛剛表演那麼多好鏡頭,她如果還生疏,未免太不給面子了。

    「做什麼?」宋傑對隨便綁架別人的這家子,沒好印象。

    「她現在是我的委託人,」娜娜盡量用簡潔易懂的方式表達,「她希望我替他們上上戀愛學。」她指指圍觀的那些大哥們,而那些人的臉,像百花爭妍似的,一個比一個紅。

    「等一下,」宋傑很努力的想了想,臉色愈來愈難看,「這麼說,他們綁架你,就是為了想委託你這件事?」

    「完全正確。」娜娜為他的邏輯能力,激賞不已。

    「所以說,這些人,」他的臉色變成青色,「是在練習怎麼對女人表白?」

    娜娜微笑著點點頭。

    「也就是說,」宋傑的臉色變成灰色,「我和和彥那場架白打了?」

    娜娜這次不敢點頭,他們愛打架,又不關她的事。

    「可惡,該死的!」宋傑向王詠月衝去,結果兩名彪形大漢架住他,「為什麼不早說?害我緊張得要命,又浪費那麼多力氣!你有事要委託,難道不會打通電話去講?難道不會上門去掛號排隊?不然讓王和彥說一聲也好,你綁架個屁呀!」

    氣死人,他們黑道人物做事,非得這麼勞師動眾、轟轟烈烈、驚天地泣鬼神不可嗎?可惡!

    「真的很不好意思,」王詠月對宋傑致歉,「他們只是做事的方法不太好而已,沒有惡意。」

    可是宋傑胸中的火氣還是很難消。

    「該死的王和彥為什麼不早說?讓我一個人像傻瓜似的,忙得團團轉!」宋傑仰天長嘯,除此之外,難消他心中的怨氣。

    可惜王和彥不在,如果他在的話,大概只會撇撇嘴角,說聲:「不好意思,這是流氓辦事的方法,你要像個傻子團團轉,我哪有辦法?」

    一切,只因他太在乎娜娜。

    在打通電話回去向姍姍報平安和說明實情後,娜娜就在流氓世家住下來了。

    至於宋傑,則白天押著王和彥出門上班,晚上又和他一起回來,原因除了不讓他有機會摸魚外,還包括報之前的老鼠冤,但主要原因.恐怕是不想讓他靠近娜娜——王和彥雖然沒有他帥,但條件也算中上,他怕自己稍一疏忽,娜娜就會被他搶走。

    娜娜其實很忙,有三百個人要教,連進度表都不知道該怎麼排。

    於是,只好每天教幾個,然後要他們趕快找機會行動,每天驗收成果。

    「結果怎樣呢?」她今天也很忙,一早出去的人,下午就回來報結果了。

    「她說……她說……」那位肩上盤踞著一隻猛虎的大哥,居然露出小男孩般羞澀的表情,「她說她也注意我很久了……」

    「哇!」這是第一個告捷的人,娜娜忍不住要高興得發出尖叫,「然後呢?她還說什麼?」

    「她說……」男人未語耳根先紅,「如果我不嫌棄她有個小孩的話……」

    四周響起哨聲和噓聲,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替他高興和打氣的意思。

    「她是個有眼光的女人,而你是個幸運的男人,可要好好的相處喔。」娜娜比親眼看見他們舉行婚禮還高興。

    「今天心情很好?」宋傑一回來,便不顧所有人的目光,在娜娜唇上輕啄一記,向所有人昭示他們早已互屬,想打歪主意?滾一邊去。

    「嗯,終於有人成功回來了。」娜娜掩不住笑意,「希望他們很快就有好結果。」

    「那我們什麼時候會有好結果?」他實在不能再忍受隨時擔心她被搶走的日子了。

    「我們現在這樣很不錯呀。」娜娜噙著笑意回答。

    「不行,我要早點把你娶進門。」宋傑賴在她身旁,就像只撒嬌的貓。

    「你如果結婚的話,會有很多人夢碎、心疼的唷,有愛心的我們,不可以那樣做。」娜娜嬌笑,她最近的嗜好是試驗怎樣才會讓宋傑著急。

    「問題是,你如果不快嫁給我,我會擔心受怕得長一堆白頭髮。」如果無法保證她會永遠在他身邊,他恐怕連睡覺都不安穩。

    「讓我再考慮考慮吧。」娜娜慎重的說。

    她打算再考慮個幾年,等整他整過癮,再答應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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