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魍一點也不在乎她,她又為什麼要如此緊張呢?
薏蓉回頭看著鬼魍鎮定的同大家說話,她的嘴角漸漸綻放出一朵微弱的笑容。從頭到尾,一直只是她一廂情願,他從來不曾回應,也從來不曾表示。
她擁有了一次他的擁抱和激情,就應該滿足的放手,所以現在,她不能難過,不能傷心,不能再露出悲傷的表情。路是她自己選的,雖然結局是由他來譜寫。
她向他走去,一度走到鬼魍的身邊,鬼魈正拍著鬼魍的肩膀,和他開著玩笑。「老二,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要走個三年五載。」鬼魍似乎感覺到薏蓉走到自己身邊,突兀的說著。
「事情已經辦完了。」鬼魍的聲音不溫不火,表情冷靜。
「鬼魍回來就太好了。」芳菲和浩臣對視一眼,溫柔一笑。「我們風炎兩家的人第一次真正到齊吧?」
「時間不早了,吃飯去吧。」弄影看向她的大哥和小妹。「我們去餐廳。」
「請。」風浩臣看著炎無塵說。
對方默然的點頭,然後挽著妻子和妹妹,跟著風浩臣向餐廳走去。
「鬼魍,男主要帶女士入場。」凌波忽然在鬼魍身邊說著。「薏蓉就在後面,你帶她入場。」然後,她挽著丈夫離開。
鬼魍終於回頭看向薏蓉,她的嘴角依然帶著那飄忽的笑容,靜靜看著他。
「好久不見。」他沉穩的開口。
「是呀。」
「白色很適合你,很漂亮。」他淡淡的說著。「你的確應該拋開過去,重新開始。」
「我也是這樣想的。」她依然帶著嫻靜的笑,平靜的說著。
他向她伸出手,臉上的表情告訴她,他的稱讚僅僅只是出於禮貌。
薏蓉挽住了他的手,但即使她再怎麼想要鎮靜自若,身體還是顫抖了一下。可她依然挺直了背脊,勇敢的配合著他的腳步。
鬼魍在心裡為她喝采,他曾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而離開台灣。雖然他告訴自己,是因為工作才離開的,但如果沒有那最後一晚的激情,他或許根本就不必走。
那一夜當最後的高潮來臨,他竟情不自禁的擁抱住她?那種迴盪在心底的激情是什麼?
這一切都讓他惶恐不安,他需要離開一段時間,清理自己的思緒。
雖然此刻,他用一貫的冷漠來偽裝自己,但是依然無法阻止體內那股奇怪的悸動。他不是已經決定永遠不再和她見面了?不是已經決定她是不適合他的人嗎?那麼此刻這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是為了什麼?因為她此刻不同於往日的外表?因為白色襯托出了她的純潔,也襯托出了他的醜陋嗎?
他們默默的向前,兩個人的臉色都異常蒼白。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他們居然坐在面對面的位置,誰也無法逃開對方的目光。
薏蓉一再的深呼吸,但是她還是無法將眼神,從他那許久不見的臉上移開。雖然分手,可是她的心還是在看見他的時候隱隱作痛!
她微微喘息著,強迫自己低下頭去看著眼前的餐盤。
而在她的對面,鬼魍的臉色也沒了他一貫的冷靜,透著陣陣陰沉,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風浩臣和其他人也都有意無意的觀察他們。
「鬼魍,薏蓉。」風浩臣突然說道。
兩人都有些驚慌的看向他,顯然各自都在想著不為人知的心事。
風浩臣露出愉快的笑容。「最近有個重要的商業合併案,我打算讓你們兩個負責,這非常重要,我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他舉起酒杯,目光裡似乎帶著挑釁的看著他們。
鬼魍挑了挑眉,刀刻般深邃的五官掠過一絲不滿,但他也只是舉起了酒杯,瞥過對面的薏蓉。
她看起來似乎有些蒼白,但還算平靜。或許一起工作,對他們兩人都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薏蓉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在想什麼,她必須用盡全部的意志力,去掩飾自己的顫抖,她不想和他一起工作,在經歷了過去的一切以後!
可是她沒有選擇,舉起了酒杯,她讓無奈和慌張留在眼眸最深處,極力不想讓任何人發現。
風凌波若有所思的目光和她哥哥狡詐的目光相遇,兩人都露出會心一笑,不知道鬼魍和薏蓉有沒有發現,即使他們努力隱藏,可是他們的慌張和心神不寧其實都寫在臉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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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大型會議室裡,坐著風際集團所有的高層主管,這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主管會議。
鬼魍的旁邊坐著薏蓉,這段日子以來,為了那起重要的商業合併案,他們被安排在一起工作,來往於南北間。
看起來似乎又恢復了過去的他們,一個幹練,一個冷靜,合作無間。可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一切早已與過去不同了。過去,除了工作上的合作外,他們還是親密的同伴。他們生活在一起,彼此瞭解,彼此信任。
現在,他們的關係只是工作上夥伴,薏蓉不必去揣測他的心情,不必去配合他的腳步,只要做她自己就行。
奇怪的是,她也漸漸的喜歡上了這樣的關係。以前她活得很辛苦,現在的她則比較容易表達自己的看法,不必配合他的腳步,原來她也可以走得很好。
鬼魍抬眼瞥了下身旁的薏蓉,這些日子,她展現了非凡的才能。看來分手,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是明智的決定。她不再受制於對他的感情,因而可以自由的活出她自己。
「……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結束。」風浩臣冷靜的聲音傳來。「除了鬼魍和薏蓉,其他人都可以離開了。」
鬼魍立刻收回心神,嚴肅的看著風浩臣。
「你們這次案子做得很出色。」風浩臣翻動著手裡的資料。「辛苦了。」
「這是應該的。」薏蓉小聲的回答。
風浩臣銳利的眼掃過他們。「我想派你們去一趟北海道。」
這個地名讓兩人的背脊同時僵硬。
「凌波正在那裡勘察一塊土地,她似乎想建一個大型的休閒度假中心,北海道的冬天非常迷人。」他頓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有些詭異。
鬼魍對於他這樣的笑容再熟悉不過,他立刻警覺心起。「大小姐有足夠的能力應付任何變化,更何況鬼魈會幫她。」
「可是沒有人比你們兩個更熟悉那裡。」他似乎話裡有話,讓鬼魍眉頭皺得更緊。他越來越無法看透風浩臣了,以前的風浩臣冷酷到無情,現在的他少了那份冷酷,卻開始難以捉摸。
「總之,這個星期六你們就去幫她,凌波住在風家山上的別墅裡,你們應該知道地點。其他的事,聽她吩咐就可以。」他合上桌上的資料,表示談話已經結束。
山上的別墅?薏蓉臉上的血色漸漸消失,她不想回到那個地方——永遠不想!
她下意識看向鬼魍,卻對上了他同樣注視著她的眼眸。
有一瞬間,他們互相凝視著彼此,誰也沒有移開眼線。可是下一秒,彷彿被什麼螫人的東西叮了一下似的,他們倉皇的彼此移開眼。
薏蓉悄然的深深呼吸,想要穩住自己失神的心魂。北海道,那個在她生命裡曾經如此重要的地方,也是她現在最想遺忘的地方。
為什麼她必須要回去,而且還是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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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
薏蓉的車在山道上小心的蜿蜒前進,前方的風雪幾乎已經遮蓋了所有的道路。她有些後侮自己不應該在這樣的大風雪天裡上山,可她接到了凌波的電話,凌波似乎急於見到她。
「薏蓉,無論如何你今天一定要來!」她和鬼魍一起來到北海道,卻誰也沒有提要去山上別墅。
鬼魍一早就直接去了這裡的分公司,她則因為還要處理一些合併案的後續作業而沒有和他一起出門。
但是不久,她就接到了凌波的電話,她似乎很驚慌。
「鬼魈被哥哥叫回了台灣,現在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你和鬼魍為什麼不來山上的別墅?」她在電話裡質問。「鬼魍不來也就算了,你來陪我吧。」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凌波是風家的大小姐,雖然有些任性,但她生性善良而體貼,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她。薏蓉知道自己無法把她一個人留在山上,那裡有些荒涼,所以過去被選為訓練他們四鬼的地方。
於是,她不顧外面風雪大作的天氣,毅然決定開車上山。
風雷漸漸大了起來,這些漫天飛舞的雪花讓她起了莫名的恐懼,那個夜晚的寒冷、絕望和無助,瞬間向她席捲而來。
不,鎮定,不一樣,她告訴自己,那個夜晚她被罰站在雪地裡,可是現在她卻在溫暖的汽車裡。
那個夜晚有人來拯救她,但現在她只能依靠自己!
不住的寒冷從心頭竄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握著方向盤的手不住顫抖。
莫名的她就是感到害怕!又是這樣的雪天,又是這個地方。
她把車停了下來,發抖的雙手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對方立刻就接聽了,這讓她驀地覺得安心。
「喂。」電話裡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
「……鬼魍……」她的聲音竟然顫抖到幾乎無法辨認。
「薏蓉?」對方似乎有些驚訝。「你現在在哪裡?你……」
「我在去山上的路上,我……風雪好大,看不清楚道路,我不知道是不是能把車開到山上。」她忽然哭了起來,因為他話裡的關心嗎?她不知道原因,總之她就是無法遏制的劇烈抽泣起來。
「不准哭!」鬼魍忽然厲聲訓斥。「握緊方向盤,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你忘了過去我們所做的那些訓練嗎?再艱苦的環境我們都經歷過。你怎麼能說出這樣軟弱的話?」
他很少如此嚴厲,可是他此刻的喝斥,有如當頭棒喝般敲在她頭上。
「鬼……鬼魍……」淚水停在眼裡,她詫異的瞪大眼睛,他是在生氣嗎?
「聽好了,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裡,但是你一定可以到達別墅的,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我對你有信心……」鬼魍的聲音漸漸模糊,終於再也聽不清。
「鬼魍,鬼魍……」她對著電話叫喊,卻發現已經沒有了信號。因為暴風雪的關係嗎?可是他最後的話語卻留在她的心底——鬼魍對她有信心!
她擦乾眼淚,目光流露出堅定和決心,好吧,她一定可以辦到的。鬼魍說她可以!
她握緊方向盤,照他說的,用力的握著,然後出發。
風雪中,她的車穩定的向山上開去。
車燈微弱的光芒終於找到白雪覆蓋的別墅,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但乍見到,還是引發了她心頭的回憶和痛楚。
那個夜晚,就是在這樣白雪茫茫的寒冷裡,就在這片空地上,鬼魍像天神般向她走來,用他的身體溫暖她即將凍僵的身體!
就是那一天,她愛上了他。可是現在這個回憶卻只會帶給她痛楚,因為她的愛注定一無結果,因為他注定永遠不會愛她!
她走出汽車,寒風挾帶著雪花立刻向她撲面而來,這種感覺如此熟悉,讓她的胸口不住刺痛。雪花讓她瞇起了雙眼,回憶排山倒海般的想要將她擊倒。
她盲目的前進,只知道自己不能留在這風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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薏蓉抖落了一身的雪花,推門而入,卻詫異的發現別墅裡黑漆漆的空無一人!
「凌波,凌波你在嗎?」她打開電燈,卻無人回答。一股慌亂竄過心頭,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凌波出事了!
她飛快的跑上二樓凌波的房間,想要尋找一些蛛絲馬跡,來告訴她凌波究竟在哪裡,卻發現沒有人!房間被打掃的很乾淨,沒有一絲凌亂。
她立刻拉開衣櫃,卻疑惑的發現沒有一件衣服掛在裡面。
凌波沒有來過?她環規四周,房間很乾淨,但只有打掃的痕跡,沒有人居住過的跡象。她困惑的皺起眉,多年來的訓練讓她比常人更迅速冷靜下來,並且立刻判斷出準確的情況。
但她的確是接到凌波的電話……她忽然想到,凌波打的是旅館房間的電話而不是她的手機,她並不知道那個電話究竟是從哪裡打來的。
可是凌波為什麼要對她撒謊?她拿起別墅的電話,卻發現根本不能使用,難道說暴風雷切斷了電話線路?還有有人故意切斷的?
一股奇異的恐懼漸漸在心裡凝聚,暴風雪的夜晚,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嗎?薏蓉深深呼吸,她知道此刻自己必須保持冷靜,不能害怕。
她走下樓梯,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線索來解釋凌波這奇怪的行為,如果她不在別墅,為什麼要打電話給她呢?
在客廳的茶几上,她找到了答案:
薏蓉、鬼魍:
這是我和大家為你們安排的假期,一個星期內你們不得離開這座別墅,這是公司的命令!
好好玩吧,不必大感謝,我們是為了慰勞你們這半年來的辛苦工作。
風氏一族全體、風凌波代筆
這算什麼意思?她手裡拿著紙條,忽然覺得啼笑皆非。她被困在暴風雪包圍的山上,而且還是這一幢滿是痛苦與甜蜜回憶交織的地方。
她想遠離這裡的一切,想遺忘過去,可是他們卻安排她來這裡度假?而且是和那個她最應該逃離的男人?
望向窗外的大雪紛飛,她有瞬間的怔忡和不知所措。現在真的只有她一個人被留在這個地方了。通訊被切斷,她也沒有勇氣在這樣的暴風雪夜晚離開,看來她只能孤獨的待在這個地方一個晚上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上樓,還好這個地方看來被細心的打掃過,食物等日用品應該一應俱全吧?那麼有什麼好擔心的,就只是睡一個晚上而已……
她的腳剛路上樓梯,燈光忽然熄滅,整個屋子陷入一片漆黑中。
淒厲的風聲從窗外呼嘯而過,雪花扑打著窗子,而整個房子裡再也沒有一絲光亮。
薏蓉驚訝的望向窗外的銀白世界,這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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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魍的吉普車好幾次在覆滿大雪的地面打滑,可他依然堅定的前進,一次次把自己從危險裡救出。
在這樣的雪地裡行駛,應該無法把他難倒,他經歷過更艱苦的訓練、所以他可以應付。他也相信,以薏蓉的能力,她也必然可以應付!
但當別墅電話被切斷,他怎麼也無法撥通她的手機後,他還是趕來了。
她可能會有危險。這個理由就足以說明他此刻的魯莽行為,在還未確定怎麼做才是正確的之前,他就已經路上了旅途。
他得找到薏蓉,確定她完好無缺——這是鬼魍此刻唯一的想法,他沒有時間去思考他如此急切的原因,只知投入全部的精力應付這些暴風雪,應付未知的危險。
當車子剛駛過一處山道,身後就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
雪崩!他的身體驀地繃緊,握著方向盤的手也禁不住微微沁出汗水,差一點點,他就可能再也見不到薏蓉了!
不再回頭,也不管前方似乎更危險,此時他只能往前,直到他找到她為止!
他終於在別墅前找到她的車,看來她已經安全到達了。鬼魍將車子停好,有些躊躇的看著一片漆黑的別墅。
她已經睡了嗎?在這樣的大雪天應該在門口留一蓋燈才是,這樣如果有不幸前來求救的朋友,才可以看見這裡的燈光……
不對勁!他本能的繃緊了所有的神經,如豹般迅速的穿過風雪向屋裡跑去。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不會這樣安靜!
他拍了拍大門,然後迅速推門而入。
「不要動!」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微微皺起眉,聽到了薏蓉聲音裡的顫抖。
他想要轉身。
「我說不要動!」薏蓉站在門邊,任憑風雪與寒冷從敞開的大門吹入。她咬牙說著。「我手裡有槍,只要你一動,我就開槍。」
她沒事。他繃緊的神經驀地放鬆,雖然一動不動,卻用他低沉的聲音說:「是我,你也要開槍嗎?」
薏蓉倏地摀住了嘴,手槍掉在腳邊。
「鬼魍?」
「沒錯。」他緩緩回頭望著她。
風雪從門口湧入,帶入了白雪的反光,她看清了他的臉,忽然而來的虛弱與暈眩讓她思考停頓,瞬間的遲疑後她立刻向他跑去,將他緊緊抱住。
一個人在黑暗裡恐懼了太久,當她聽見門外的車聲時,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停電,也找不到手電筒和蠟燭,她只找到一把槍,所以把它緊緊握在胸前!
但誰會想到,在她這樣絕望和無助時,來的人卻是他呢?薏蓉緊緊的抱住他的身體,讓他的體溫來溫暖她。
鬼魍微微遲疑,然後伸手抱住了她,因為他感覺到她的顫抖,薏蓉害怕了,因為黑暗,因為這暴風雪,還是因為孤獨?
他應該推開她,責備她不應該為了這些小事而失去冷靜,居然恐懼成這樣。可他卻將她緊緊擁住,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的顫抖。
就像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暴風雪天……
「我先把門關上。」他感覺到她的哭泣聲漸漸變弱,這才緩緩開口。
薏蓉立刻抬頭,詫異的望著他。他居然抱著她,還安慰她?理智慢慢回到她的腦海,卻讓她更加困惑。
鬼魍終於放開她,轉身將大門關上。
但是房間裡依然無比的寒冷,失去了他體溫的包圍,薏蓉立刻打了個冷顫。
「你應該多穿點衣服。」他皺了皺眉,看見她只穿著單薄的外套和薄毛衣,這樣是無法抵抗這裡的寒冷的。
「我沒想到會沒有暖氣。」她輕輕說著,開始為自己剛才的失控感到丟臉。鬼魍最不喜歡歇斯底里的女人,而她剛才簡直是不顧一切的抱著他哭泣呀!
「那麼就去樓上找個毛毯把自己裹起來。」他審視著四周,雖然一片黑暗,但受過訓練的他們也很容易適應,薏蓉應該也是如此吧?她為什麼會被嚇成那樣?
她不敢上樓,薏蓉無法說出心底那莫名的害怕,咬咬牙,她虛浮著腳步向樓上走去。
她怎麼還在顫抖?鬼魍看著她上樓的纖弱背影,不解閃過他冷靜的眼。
她到底是怎麼了?今天的她顯得異常脆弱,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即使過去那個冷靜堅強的女子是她刻意偽裝的,但他從未認識的真正薏蓉會是個膽小的女人嗎?
那麼究竟是什麼,讓她顯得如此脆弱和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