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為君綱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女官
    溫婉正式走馬任。出任常侍女官。卯時到達御房,蘇政雅正朝,溫婉便先將御房裡裡外外探了一遍,該整理的地方,也作了些必要的整理。至少什麼東西放置在哪裡,她要先做到瞭然於胸。

    過了辰時,尚院和諫議院的奏折相繼送到,溫婉都一一接收了,排放到御案。看著堆積如小山般的奏章,心裡不由暗歎當個皇帝還真不輕鬆,每天要處理這麼多事情。正感歎著,外邊便響起嘹亮的一聲「皇駕到」,溫婉連忙放下手中的奏折,出門接駕。

    今天是溫婉入職的日子,蘇政雅從昨晚開始就處於亢備狀態,經過這麼多的周折,她終於要到自己身邊來了。朝的時候,每每一想到她現在已經在御房等著他了,便很想馬大手一揮,吼一聲「退朝」,然後一路飛奔過去御房。偏偏那幫老臣今天的話特別多。這個說完那個繼續說。他只能忍耐啊忍耐,挨啊挨啊,好不容易退朝了,便急匆匆地趕過來。這會兒瞧見那熟悉的身影就跪在前方接駕,興沖沖地便要迎去扶她起來。司馬嘉在旁邊輕咳一聲提點,方才醒悟過來。神情肅然地摒退了所有人,才前拉溫婉起來,牽著她進房。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他捉著溫婉的手,笑得有些傻兮兮的。

    溫婉點點頭,兩個人傻站了一陣,溫婉推推他的手,說道:「去批奏章,剛送過來一堆。」

    蘇政雅搖搖頭,還是捏著她的手:「那個不急,你剛進宮,我帶你到宮裡各處瞧瞧。」

    「我進宮是來工作的,不是來遊玩的。新官任,還是多做點實事比較好,萬一被某些人抓住痛腳,借題發揮,就麻煩了。」

    蘇政雅想想也對,便拉著溫婉來到御案旁,讓她坐自己旁邊。溫婉見屋裡並沒有其他人,便挨著他坐了,從旁幫他準備批改奏章用的硃砂紅筆。

    蘇政雅看了一篇,便直皺眉,說道:「這些人最討厭的地方就是。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情,非要引經據典,還要用古時的事情來例證,說得羅裡八嗦的,看得煩也煩死了。」他打小就煩這一套,因此那些奏章每次都要硬著頭皮看好幾遍,才看明白那些老臣們想說的到底是一件什麼事情,以致於效率非常之低。有時候實在趕得急,便讓司馬嘉幫忙一起看。

    溫婉想了想,提議道:「我幫你看。」

    「真的?」蘇政雅有些喜出望外。他原本也不是沒有打過這個主意,只是怕被溫婉責難,說他不思進取,不務正業,便憋著沒敢說。

    「你若是不怕我扭曲事實,蒙蔽聖聽,我便幫你看,再說給你聽。」

    蘇政雅當下便將手中的折子塞給溫婉,然後摟著她的腰,在她粉撲撲的臉頰重重地「叭嘰」了一口,獻媚地說道:「辛苦娘子了!」

    「你安份點啦!」溫婉嗔怪了聲,待蘇政雅認錯之後。方才打開奏折,認真地看了起來。她平時最大的愛好便是鑽在樓裡看,早已習慣了文人們的咬文嚼字,賣弄文采,所以看起來也快。

    這些折子大部分都是一個官員彈劾另一個官員的,而且大多是平時一些為人處事的小毛病,藉機踩人。溫婉與蘇政雅說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每個人的身,都會有讓人難以容忍的小缺點。包容這些缺點,用其所長,才是真正的用人之道。」

    溫婉這樣說,蘇政雅自然連稱有道理。溫婉順勢又與他說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與「舉賢不避親」的典故,為他普及一些賢君的基本知識。先前的小皇帝,從小接受皇儲教育,繼位後也基本毫無作為,更別說蘇政雅了。他打小就是個學院霸王,連都不好好讀,又哪裡知道些君王之道。

    有溫婉講解,蘇政雅批閱奏章的速度果然快了許多。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直接批復,打回不議。有些關於民生的大事,溫婉便將奏折一一揀出來,另外放置好,讓蘇政雅呆會單獨召相關大臣進宮議事。

    有溫婉幫他安排一切,蘇政雅也樂得不動腦子,她說什麼,他就照著辦。見她又拾起一份奏章。認真地看了起來。蘇政雅從旁看著她專注的側臉,不由地有些出神。記起小的時候,每次不管他怎麼欺負她,她總能淡定地坐在那裡看。就是現在這樣的表情,安靜而恬淡,彷彿本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在他小小的世界裡,她是那樣的與眾有不同,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卻又有種讓人想要抓住她,不讓她從視野裡消失的衝動。

    溫婉看到了江東府呈來的奏章,請求築堤治水。想到水利這類事情,似乎是份屬於工部的,而溫向東已經做了近十年的工部侍郎……彷彿間看到了某一種契機,正陷入沉思中,卻覺得腮畔頸窩處癢癢的,有股異樣的騷動,回神一看,卻是蘇政雅抱著她親,呼哧呼哧地像個小狗似的。

    溫婉有些忍俊不禁,用手肘在他胸膛頂了頂,說道:「正事要緊。」

    蘇政雅不樂意了:「看了這麼久,也累了,休息一下。」

    溫婉看了看時辰。見差不多接近午時了,便讓人送了些點心過來。兩人一塊兒吃了,然後催著蘇政雅去午睡,睡醒後就該接見大臣了。

    「那你呢?」蘇政雅一臉期待地問。

    溫婉說道:「還有幾份奏折沒看完,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要緊的事。」

    蘇政雅一聽,便說道:「那我陪你一塊兒看。」

    「那你呆會與大臣議事的時候,可別犯困。」

    蘇政雅笑笑道:「有你在旁邊讓我看著,我便不會困。」

    首先進來的是大司馬,他疏說道如今京中形勢平穩,重兵屯在京中,弊大於利。不如調派一部分去駐守邊疆。一來緩解京中的壓力,二來加強邊關的守衛。但對於派誰領兵過去,又有些猶豫不定,所以想與皇帝還有司馬置商議。

    大司馬說的時候,便瞧見溫婉在旁邊作記錄。這會兒趁著等待司馬置進宮的當兒,便向蘇政雅請示要過記錄一看。蘇政雅准許,溫婉便恭謹地奉。大司馬接過看了看,見筆跡端莊,文法得當,該記的地方記得全面,不該記的隻字未提,不由滿意地點點頭。

    一刻鐘後,司馬置覲見,看到溫婉在場,便要求溫婉退場。蘇政雅想了想,若是不同意的話,怕是會讓司馬置對溫婉有意見,便吩咐溫婉先行退下。倒是大司馬出言說道:「常侍女官,司管御房。我們在御房議事,主管的官員卻不在,似乎不太恰當?」

    司馬置本想抬出「后妃不得干政」的朝律,轉念一想,這常侍女官名義來說是朝廷命官,還真算不得是后妃。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有那個意思,但既然誰也沒有說破,那自己也不好做這個領頭人。「那你便留下。」

    溫婉依言留下作記錄,司馬置離開前,也將這份記錄要了過去看。溫婉是用史的口吻記得,司馬置是武夫出身,對於看這些不在行,便招過侍立在旁的司馬嘉。司馬嘉看過,點頭表示沒有不妥之後,他才不復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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