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無風無月,有雲。
長安城中無數黑色的屋脊,高高低低,彷彿連綿起伏的波浪,其中卻有一條黑色的游魚,時而躍起,時而下落,就在逕一個個浪頭間起伏騰躍。
許仙黑衣蒙面,靈活的從一個屋榿跳到另一個屋枯,一個縱躍就能滑翔出幾十米的距離,期間沒有使用任何靈力,只是使用內力。就這麼飛櫥走壁,穿牆過戶。
說實話,還挺帶感的。
雖然這是仙俠世界,但身為武俠迷的熱血還一直燃燒在他胸中此刻終於得到了充分的揮。
用仙法道術來行此事,確實不太好,這京城中未必沒有別的修行者,若是被同道中人看見了,說不定還要出手阻撓干擾。那就用這一身武功,就是被別的修行者注意到,也多半不會干涉凡人之間的事端。
眨眼之間,梁王府就在眼前。
梁王府門前的一處四五高酒樓上,許仙立在檀角,抱臂而立。話說■,這時候旁邊有一輪大大的月亮那就更完美了。
許仙此刻考慮的是,該怎麼進去。自上而下,以夭眼通望去,梁王府的面積極大,周圍有無數兵丁巡遊,府中的護衛更是數不勝數。
他當然不是畏懼這些兵丁,他考慮的是,橫著走進去,還是豎著走進去。
許仙平生沒做過什麼壞事,但此刻卻湧動著一股邪惡的衝動,一咬牙一跺腳,那就橫著走進去好了。
許仙便展開雙臂化作一隻大鳥,飄落在梁王府的門前。兩邊石獅子威嚴挺立,兩排燈籠照亮了門庭,朱紅色的大門上釘著七七四十九顆金黃色的門釘,門上黑色大匾,上書梁王府三個大字。
氣勢威嚴,果然不比尋常人家。
許仙雙手一合,一股真氣在虛籠的手心湧動,不斷的翻騰凝匯。
「什麼人!」原來一隊巡街的兵丁,對著許仙叱喝。
許仙瞧也不瞧他們,雙手猛地向前一推,一股龍形氣勁咆哮著衝向梁王府的大門,堅固的實木大門此刻就似紙糊,被氣勁輕輕一觸,就支離破碎的飛散開來,撞到後面的影壁牆上「轟隆」一聲,登時蛹了一半,緊接著被隨後而來的龍形氣勁一撞,也完全破碎飛散開來。
煙塵飛舞之中,木舟、泥瓦、磚塊,以大門為基點,呈半圓形狀鋪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這一聲巨響,響透了小半個京城。
梁王府中,此時才剛到二更天,許多屋中還亮著燈籠。
梁王爺的書房內,梁王坐在書桌後,板著臉問眼前的青年人道「這次你來,又哈做什麼?」梁王面目清矍,頭斑白,總是不苟言笑的模樣,顯得甚為威嚴,若是乍眼一瞧,還道是比干子牙。
對面那青年人生就一雙赤黃眼珠,體態雄健,如同鷹虎,卻正是今日許仙在集市所見的那胡人領。單手放在胸前,似是行禮,用漢話道:「我這次來,是專為向梁王大人致謝。多虧了梁王大人的幫助,我的勇士才能屢戰屢勝。現在我已經擊垮了其他部族,統一草原,指日可待了。明年給您的報酬,還能多上三成。」
站在梁王身邊的梁連道:「雅木茶,想你以前不過是個小小的次子,若無我父王助你,你怎能到如此地步。只增長三成,未免太吝嗇了吧,至少也要十成,不然明年的邊貿便不用再他談了。」
二人唇槍舌劍的討價逆價,瞧起來和尋常商旅沒什麼區別。雅木茶想要少給一些,梁連卻是寸步不讓,咬定了十成。梁王坐在一旁,只是摸著鬍鬚,沉就不語。
最終雅木茶道:「可以是十成,但是,必須加上一個條件。
梁連道:「什麼?
雅木茶道:「和親!
梁王露出鄙夷之色「就憑你?
雅木茶道:「自然不是現在,但到了合適的時候,還請梁王爺住我一臂之力!」深深的下頭,隱藏眸中的嗜血。
梁王微微頷,待到將雅木茶送出門去,梁連有些擔憂的道:
「爹,若真給他統一了草原,邊境豈不是……」
梁王爺道:「小小蠻夷,不過苔蘚之患。一聲令下,就能剿滅。
還妄想染指天家貴胄,簡直是愚不可及。眼下緊要之事,還是除去潘王。
梁連心悅誠服的道:「還是爹說的是!」
雅木茶走出門外,臉色陡然寒了7-來,心中暗下決心,早晚有一日,要讓你們嘗嘗我的手段。
「轟!」整個梁王府-似乎都震動了一下。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耍陰謀的只顧著耍陰謀,玩詭計的只顧著玩詭計,卻不妨一人已似推土機一般衝了進來,伴隨著一聲驚天巨響,命運也好,歷史也好,各種輪子就轉向了其他的方向。
燈籠早就滅了,那塊梁王府的大招牌,顫動了幾下「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那群兵丁由一個將官領著,正要衝上來捉拿形跡可疑的許仙,就聽一聲轟鳴,狂風襲來,好不容易睜開雙目,看見此情此景,登時呆在原妯1o許仙不經意的回頭掃了他們一眼,他們立刻不約而同的退後幾步,紛紛想要躲在別人的身後,卻將那將官抵在前面。
雖然是寒冷的冬夜,這將官登時冒出一身冷汗,這人一個念頭,他們這十幾口子全得交代在這,他可不認為自己會比那大門結實多少。
將官對手下道:「這裡什麼也沒有,我們再去別處看看。」表情很是嚴肅。
那十幾個兵卒連忙點頭「對啊,對啊,趕緊到別處瞧瞧吧,我聽見那邊好像有什麼動靜。」
將官道:「真的嗎?混蛋,你不早說。」大手一揮道:「咱們走!」
一個老實的兵丁指著梁王府的門口正想說什麼,立刻被身邊的人一齊摀住嘴巴,連拖帶拉,連踢帶打的帶走。他們沒有人敢回頭看,直到轉過一個路口,才一齊鬆了口氣,瞇著眼睛探過牆邊偷偷瞟了一眼,梁王府門前已是空無一人。
「頭,杈們現在怎麼辦?」
「先去轉一圉,再往這裡趕。
如果對方只是普通的武功高手,他們拼了命也要上前,但現在已經不是拚命的問題了,而是送死。
許仙踏過梁王府的牌匾,跨過被削平了的影壁牆,向著府中走去。
只要別的修行者不插手,憑他9!j武功在人間還真沒有什麼對手,那就橫著走好了。一念之間,許仙從盜竊犯升級為搶劫犯。
許仙早在酒樓上就用天眼通找出了藏。寶庫的所在,進門也不猶豫,直接往藏。寶庫走去。
梁王府中此刻也沸騰起來,人影幢幢向著大門趕來,有的就遇上了許仙。
許仙沿著七拐八繞的迴廊不緊不慢的走著,既不迎J1,也不躲避。
偶爾撞在眼前的,想要衝上來制服許仙,裱許仙隨手一揮,真氣蕩,便滾地葫蘆似地滾了一地。
許仙也不下殺手,也不停下腳步,轉過一個路口,忽的看到一座涼亭,他停下了腳步,畢竟也是在蘇杭長大的,對於園藝業有幾分瞭解這個涼亭擺的明顯不夠合理嘛。
他就雙手一合一推,一座涼亭過去了。雙手再合再推,一座假山也過去了。
梁王府的護衛見許仙如此威力,哪個還敢上前,礙於王府規矩森嚴,卻又不敢逃跑,就這麼不遠不近的吊在許仙身後,許仙停,他們也停,許仙進,他們也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許仙的手下。
不多時,許仙的身後就已跟了近百個服飾一致的梁王府衛士。
梁連急急忙忙的趕出門來,先到了大門口,現已經見不到那熟悉的影壁牆和大門,不禁勃然大怒,從門房那裡得知來者不過是一人的時候,領著十幾個護士追了過去,一路上彷彿巨獸過境的景象讓他很快平靜下來,理智的做出決定,還是不追為好。
指著那王管家罵道:「養著你們這麼多人,是幹什麼吃的!連一個人都擋不住,還不趕緊去把他給我拿下,生死不論,不然定要治你的罪。
王管家無奈,只得帶人前去,但他早就冷靜下來了,生死不論?是我們生死不論吧!見到許仙,哪裡敢上前擒拿,也只能加入圍觀群眾隊列。
許仙走進內院,忽然眼前一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正是今天白天見到的那胡人領嗎?二話不說,送他了一掌。
雅木茶聽到動靜,不顧身邊引路的管事,想來瞧上一眼,卻一眼看到了領眷近百衛士走來的黑衣人許仙,他同許仙對視一眼,見許仙擺出了個姿勢,向自己的方向一推。
雅木茶心中訝然,他們相隔足有十幾丈遠,無論武功再強,也絕不可能將掌力打到這麼遠的……地……方……然後他感到了微風拂面。
不好!他心中警兆大生,運起全身內力,猛地往一旁撲去。
龍形氣勁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從他務邊擦過,他只覺一股大力打在胸口,頓時控制不住身形,被吹飛出去。
後面追的很緊啊,兄弟們,加了個油啊!